我發現要完全忘掉那隻狗實在很難,所以一個禮拜之後,我又過去看它。當時,羅絲修女正在喂它們吃東西。
“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比普,”她說著放下食料桶,“它昨天才被送走。你不用擔心,那是一對心地善良的夫婦。他們一來就看中比普。”她把額頭上的一束頭發拉到後麵,“事實上,這禮拜我的運氣不錯,貴府和費加也都找到了新家。”
“那太好了。”我停了一會兒,“我可不可以知道……比普是不是還在這座鎮上?”
“當然,它還在德祿鎮裏。收養它的人姓潘,是位退休的公務員。我想他大概過去擔任過很高的職位,因為他大方地捐了一筆錢給我們。他住在修頓路一棟漂亮的洋房裏,比普有一座花園可以遊玩。對了,我把你的姓名地址都留給了他,或許他會去看你呢。”
我感到無限的寬心。
“真高興聽到你這麽說。我希望能偶爾去看看比普。”
我沒等多久就看到比普了。不到一個禮拜之後的一天早上,我才下樓就看見一對老夫婦和比普坐在候診室的椅子上。比普一看到我就咧嘴吐著舌頭。我伸手摸摸它的胸口,它的眼光中立刻流露出高興的神色。我發現它的脖子上掛了一條看來很昂貴的狗圈,那上麵除了刻有它的名字之外,還有主人的地址和電話。我抱起比普,並請那對夫婦進到辦公室裏。
“怎麽樣,它有毛病嗎?”我問。
“不,它很好。”那位先生很胖,臉色也很紅潤。他的黑西裝和灰眼睛使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位高級公務員。
“我是來感謝你使我們獲得這隻可愛的狗的。哦,對了,我姓潘,這位是我太太。”
潘太太也很胖,不過比她先生稍好一點。她看起來並沒有她先生那麽有氣派。
“首先,”他接著說,“我想請你為它做個全身檢查。”
其實,剛把它抱回來那天我就檢查過了。但為了使他們放心,我又當著他們的麵檢查了一遍。我量過了體溫,又用聽診器聽了一下,並發現他們夫婦倆很關心地看著我檢查。
“一切正常!”我宣布說。
“太好了。”潘先生說,“還有……它的肚子上有一塊褐斑是怎麽回事?”他的眼中有些不安。
“那隻是皮膚的色素問題,我保證絕對沒事的。”
“好,那太好了。”潘先生清清喉嚨說,“我和我太太從沒養過狗,而我又一心想好好對待這隻狗,所以我決定在養狗的學問上下一點工夫。”他從腋下抽出了兩本燙金字體的精裝書,“我買了這兩本書,一本是《如何養狗》,另一本是《狗的疾病與健康》。你覺得這些書怎樣?”
“很好啊!”我回答說。通常,我一向很討厭這些堂皇的理論書籍,但現在我很高興他們這麽做,因為這樣多少對比普有些好處。
“我已經讀了一部分。”潘先生接著說,“我認為它應該打狂犬預防針。由於它是隻撿來的狗,誰也不曉得它有沒有接種過這一類的疫苗。”
我點點頭:“一點都不錯。事實上,我正想建議你這麽做。”於是我拿出狂犬病藥液,開始將針筒慢慢地吸滿。
當我把針頭輕輕地紮在它身上時,比普一點也不緊張,倒是潘先生急得一直拍它的背而潘太太則嚇得一直安慰它。
我把針筒收好後,潘先生鬆了一口氣,然後戴上眼鏡,並從口袋中掏出一本筆記本。“讓我看看……”他邊翻邊說,“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你。”
他那一連串的問題都是有關狗的食物、居住、運動、一般慢性病和梳洗方法。他邊問還邊看著筆記本說:“在書上第143頁第9行中……”
我耐心地一一回答他的問題。盡管我的出診表上排滿了任務——有些還是急診。但我對他的細心並沒有感到不滿,比普就是需要這麽負責又謹慎的主人。
確定一切都獲得圓滿的解決之後,潘先生小心翼翼地收起筆記本和眼鏡,好像它們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似的。
“哈利先生,我養狗的主要目的之一,”他接著說,“就是它可以迫使我運動。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法子嗎?”
“當然,尤其是養這麽活潑的小狗更能達到你的目的。你隻要經常帶它到原野上散步就是最好的運動了。想想看,禮拜天的下午,人們也許在家裏睡午覺或看報紙,而你卻有機會接近大自然。”
潘先生伸伸下巴,好像那幅與比普共同在草原上嬉戲的畫麵已經呈現在他眼前似的。
“還有一件事,”他太太“咯咯”一笑說,“養狗可以使這兒變小。”她指指潘先生的肚皮。
潘先生將書夾在腋下,伸出手抱起比普。
“來,比普,咱們不能一直耽誤哈利先生的時間。”但他太太眼疾手快地將比普自他手中搶了過去。走出通道的時候,我看見她把臉和比普的臉靠在一起。
我在診所門口送他們上車。車子駛離的時候,潘太太一直和我揮手,而比普則將前爪搭在後車窗上看著我。
這件事總算有了個圓滿的結果,當然,最大的功臣還是羅絲修女。她的動物保護所將會繼續擴大和成長,鎮上也將有更多的小動物得到照顧與關愛。
總算了了一樁心願,比普也終於找到了永久的歸宿。
萬物有靈且美 比普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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