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畫 / 夜月幽藍 著

來源: 寂寞一城 2009-03-23 16:21:43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538049 bytes)
書籍介紹:
  一幅祖傳的畫,一個普通的家庭,
  一些瑣碎的婆媳矛盾......
  當一切的普通交織在一起的時候,不普通的事情便由此開始.....
  畫中的亂墳悄無聲息的被打開,
  一個個原本鮮活的生命結束於電閃雷鳴的晚上......


→第一章 - 詭異←

  “個老不死的!你活著做什麽!倒個水都倒不好!是不是存心想把我燙死?!”美麗的少婦身著一身火紅的吊帶長裙,曼妙的身體在緊身長裙的村拖下顯得更加迷人性感,離她不遠的腳邊是一灘水漬,水的熱氣隨著空氣緩緩上升......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話的是一個老婦人,雙鬢的白發,顯示出她的蒼老,那滄桑的臉上寫滿了歲月的蹉跎。她顯然是被少婦的話驚嚇住了,慌忙顫顫悠悠的俯下身子檫拭地上的水漬,但是因為慌張卻碰翻了桌上的牛奶。
  “砰!”清脆的一聲,杯子掉到了地上,裏麵的牛奶隨著玻璃碎片四處飛濺,那火紅的裙子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個白色的“奶花”!
  “啊!”少婦驚慌的跳到一邊,嘴裏還不忘吼到:“你個老東西!故意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早看不順眼了!居然這樣整我!象你這樣沒用的東西活在世上隻是糟蹋糧食!你還不如死了算了!看著就礙眼!”少婦一邊叫囂著一邊走上樓,接著狠狠的關上了門。
  老婦人僵硬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看著這一地的碎片和牛奶,從她的喉嚨裏傳來長長的一聲歎息,陽光從窗戶外斜斜的射進來,照在玻璃碎片上亮亮的,甚至有些刺眼……
  她生育晚,愛人在孩子出生不久就去世了,她和兒子左皓一直都相依為命,還好兒子很孝順也很爭氣,年紀輕輕的就成了一家合資公司的高層管理。左皓掙錢後,他們就搬出了以前那間簡陋的出租小屋,孝順的兒子知道自己有點支氣管炎,所以在郊區買了棟別墅,希望郊區的空氣對母親的病情有所幫助!老婦人看到兒子這麽孝順感到非常的欣慰,生活環境好了,兒子也25,6了,老人那想抱孫子的欲望,象想要掙紮出繭的小蟲一般天天撓的她心癢難奈。
  1年前,左皓跟一個叫張荔的女孩開始戀愛,這個女孩很漂亮,對自己很尊重也很孝順,每次來都要大包小包的帶很多東西,而且嘴巴特別甜,總是伯母前伯母後的叫著,老人那個美啊!象是吃了蜜糖一樣,天天笑的和不攏嘴!老人天天催著兒子快點和這麽好的女孩完婚,好讓自己抱上白白胖胖的小孫子!
  但是自從張荔進門後,一切就變了,她根本不是什麽淑女,脾氣很暴躁,私下裏對婆婆總是看不順眼,稍不如意就是一頓痛罵,但是在左皓麵前,她卻對婆婆表現的非常好,十分的孝順!婆婆看兒子跟張荔感情很好,再加上兒子工作的事情忙天天很疲倦,所以也就一直忍著,什麽都沒說!對於她來講,兒子好就是一切了......
  “老家夥!你還愣著那裏做什麽!還不快把地弄幹淨了!氣都被你氣飽了!我現在上班去!洗衣機上麵有堆衣服,記得洗了!千萬別用機洗,那些都是名牌,幹貴的很!記得一定要用手洗!”少婦已經從樓上的房間裏出來了,換了一身淡藍色的裙子,感覺比剛才的火紅柔和了很多,但是她的聲音卻依然的尖刻而冰冷!
  張荔走後,空空的房子裏就隻剩下婆婆一個人,她彎腰去檢那些碎片,去不小心被玻璃刺痛了,她條件反射般的將指頭放進嘴裏吮吸,最後卻發現指頭並沒有破隻是有點發紅,處理完地上的碎片和奶漬,婆婆把媳婦和兒子的衣服放進水裏,放了些洗衣粉,然後又開始打掃房間起來。
  象往常一樣,她檫拭著客廳裏的那幅祖傳的畫,在看到這幅畫第一眼的時候,她就覺得很奇怪,畫上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堆亂墳,其間雜草從生,不過在亂墳堆中卻有一口墳顯得比較氣派和華麗。她當時就問過母親為什麽祖傳的畫裏畫的都是墳。母親並沒有告訴她想要的答案,隻是告訴她要好好保管。還記得18歲生日那天,她做了個夢,夢中她來到了畫中的墳場,但是奇怪的是卻沒有一點恐懼的感覺,空氣中夾雜著泥土的氣息和屍體腐爛的味道,而她竟然有點享受這味道,繼貪婪的聞了起來,不知不覺走到了那座比較氣派的慌墳麵前,她伸手輕輕敲了墓碑三下,腳下豁然出現了一條通往地下的小徑,裏麵很黑,沒有燈也沒有蠟燭,但是她卻能很清晰的看到裏麵的一切,沿著小徑走到了盡頭,100平方米的地下室裏堆了屍體,儼然就象是一座天然停屍間,有的屍體已經腐爛而有的卻還很新鮮,他們之中有年老的屍體也有年輕鮮活的屍體,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她覺得很餓,然後她抱起了一個嬰兒的屍體狠狠的吃了起來,她一口咬斷了他的喉管,吸幹了他殘留在屍體內的血,血很甜也很可口,舔了舔嘴角的鮮血,她很是享受的樣子,然後她撕裂了嬰兒的腦殼,白花花的腦漿刹那間流溢開來,她貪婪的吸了上去,嘴巴裏還發出愉快的吮吸聲,仿佛屍體就是要這樣吃才會爽快一般。嬰兒的屍體在她的狼吞虎咽下隻剩殘骸。打了個飽嗝,似乎意猶未盡,她又開始在屍體堆中尋找可口的屍體,猛然間,她在屍體堆中發現了一具年輕少女的屍體,看上去十分好吃的樣子,細細的看著這張臉,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哪裏見過,但是又一時想不起來,她照著她的喉管狠狠的咬下去,鮮紅的血液隨著她的撕咬飛濺開來,突然仿佛想到什麽,她停止了撕咬,再次仔細的端詳了這張屍體的臉,她驚奇的發現這居然是自己的臉!在恐懼中醒來,細密的汗水布滿了全身,她哭著告訴了母親,而母親隻是笑笑說那一切隻是夢!
  而如今,這幅畫也隨著他們從簡陋的小屋裏般進了豪華的別墅!婆婆很愛自己的母親,所以每天都要擦拭這幅畫。擦著,擦著,婆婆的記憶一點點的湧現在眼前,過去一些窮但是美好的日子又一點點在眼前浮現,突然一陣痛楚從指尖傳來,她低頭一看,剛才那被玻璃碎片刺紅的手指竟然沒有任何征兆的流起血來!
  “還好沒有弄到畫上!”她長噓了一口氣,但是與此同時,她突然呆立在原地,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久久沒有閉上,順著她的目光,那是一座比較氣派的墳,突立在這些荒墳中著實顯得有些刺眼,她驚奇的發現,這畫上的墓碑居然跟昨天的不一樣,墓碑上有很清晰的鐵鍬的痕跡,從墓碑底下挖出的土散落在墓碑的周圍,圍成了一個小土丘。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劇烈的心跳讓她不禁的顫抖,以為自己看錯,她又狠力的揉了下自己的眼睛,但是這一切似乎還是徒勞,畫上的墓碑鬆動了這是她無法逃避的現實。
  恐懼和不安填滿了她的胸膛,她幾乎是飛一般衝出了家門,腳上還穿著那寬鬆的拖鞋,手裏也還拿著那沾滿灰的抹布……


→第二章 - 打開的棺材←

  左皓這天下班比較早,回家的路上他順便帶回來了“金福來”的知名的甜點,憧憬著晚上一家人齊樂融融的情景。
  按了按門鈴,開門的正是他那嬌妻---張荔。他滿臉笑容的張開了雙臂準備給老婆一個甜蜜的擁抱,她卻厥著嘴巴一把推開了他。
  “婆婆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晚上回來人都不在!”
  左皓一聽,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幾下,他知道賢惠的母親這麽晚還沒回來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
  “媽做事一向認真的!應該是有事出去了!她有沒有留便簽說晚上不回呢?”
  張荔白了他一眼說到:“家裏什麽便條都沒發現!婆婆好像走的很匆忙的樣子!洗衣機裏泡了滿滿一洗衣機的衣服!那是我這個星期才買的XXX的衣服啊~!花了我好幾千!被她泡了一天,現在都縮水了!以後還怎麽穿啊!”她一副生氣的樣子!
  左皓這時候哪裏還管得了妻子的埋怨?在他的印象裏,母親一貫都是十分溫柔賢惠的,除非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否則母親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而且這麽晚都沒回來。最近又才搬過來,跟附近的鄰裏都未熟悉,親戚也一直都沒有往來,隻是聽母親說他們住得很遠!
  左皓想了一圈,居然連個電話都不知道給誰打!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噝噝的響聲!聽起來好像是有人試圖用鑰匙開門,但是鑰匙在鎖上劃了半天卻一直沒找對鑰匙孔。
  “誰?媽你回來呢嗎?”左皓不由得欣喜起來。
  門外馬上沒有了動靜!也無人應答!小偷嗎?左皓那顆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他屏住呼吸來到門口,從門上的貓眼裏小心翼翼的窺探了出去:門外沒有人!“可能是小偷發現家裏有人所以逃了吧!”他不禁這樣想到,剛剛想要收回目光,突然,貓眼裏卻出現了母親那張蒼白的臉,呆滯的目光,有點發汙的嘴唇似乎在猙獰的笑著!他嚇的一下子從門口彈開去!
  身後的張荔看到丈夫突然驚慌失措的往後退了數米險些跌落在她身上,她不由的尖叫起來!
  左皓感覺頭皮有點發麻,他上前打開門,發現母親正無力的歪靠在門腳,淺藍色的拖鞋上沾滿了泥土和雜草,空洞的眼睛裏看不到一絲神采,右手上還緊緊握著一快洗得發灰的抹布。
  左皓慌忙的把母親扶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張荔拿來的熱水和毛巾,他們反複的在母親的太陽穴上揉搓著,希望母親能快點回過神來!大約過了5分鍾,母親呆滯的目光在碰觸到某樣東西後突然清醒過來,原來空洞的眼眶裏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左皓將母親攬入懷裏,慢慢詢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母親顫抖著說出早上發生的事情時,左皓不禁打了個機靈,旁邊的張荔已經開始不停的發抖起來,左皓懷著緊張的心情來到那幅詭異的畫前,但是畫還是跟昨天一樣,沒有變動,也沒有出現母親所說的墳墓被人挖開的跡象。
  老婦人無法解釋眼前的一切,但是她非常肯定的是:早上看到那些絕對不是幻覺!
  左皓安慰了幾句,便到廚房做飯去了!並沒把此事掛在心上。
  老婦人在恐懼中度過了一晚上,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第2天一早,兒子和媳婦上班去了,諾大的家裏又隻剩下她一人,她懷著複雜的心情向畫走去,一方麵她不希望畫裏再出現昨天那樣恐怖的情景,另外一方麵她又希望向兒子證實昨天看到的不是她的幻覺。她在看與不看間徘徊著,最終還是好奇心戰勝了恐懼:畫裏的那座墓碑已經倒下了,墓碑下的土已經被挖出1,2米,隱約露出一口黑色棺材的一角。巨大的不安強烈的敲打著她的心房。她轉過頭去,再也不敢看一眼。
  晚上兒子回來的時候,老婦人急切的拉著兒子來到畫前想要證實自己所看到的不是幻覺,但是當她把兒子拉到畫前的那一刻,卻發現一切都是枉然,畫還是和以前一樣,哪有什麽黑色的棺材!
  左皓對母親這兩天來的疑神疑鬼覺得十分的不解,心想:是不是最近由於工作忙忽略了母親,所以她才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我的注意力?
  第三天早上,畫裏的土又被挖了許多去,那口黑色的棺材已經露出了整個棺材蓋。黑色的棺材蓋散發出難以言語的古老和陰冷,仿佛在暗示著災難的發生和毀滅的開始。老婦人那根繃緊的神經在那一刻徹底瓦解,發了瘋似了拽起畫狠狠的丟了出去......
  第四天早上,畫又如期回到了客廳,黑色的棺材蓋已經被人打開了一半,仿佛能聞到從裏麵傳來的濃濃的腐敗的氣息。那幽黑的棺材裏到底是什麽呢?千年老屍嗎?望向深黑的,半開的棺材,老婦人越想越怕,但是她沒有再對兒子提起過這件事情,也不再做任何掙紮,她心裏清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卻做不了任何事情。是的!她隻能看著棺材裏的東西一點點的爬出來!一點點的蠶食她的神經和勇氣。
  第五天早上,棺材蓋已經完全被挪開了。從那漆黑的棺材裏伸出一隻手,虛弱的掛在棺材的一側,手是那種詭異的蒼白,上麵長了一些膿包,正往外流著黃黃的膿水,潰爛的皮膚上,一些蛆正在慢慢蠕動著.......
  第六天早上,棺材裏的兩隻手都已經伸出了棺材,且兩手緊握住棺材兩側,隱約還能看到弓起的雙腿,棺材裏的東西似乎在努力往外爬.......
  那天晚上老婦人又是一夜無眠,她起身想去兒子的房間再好好看看他,可惜房門上了鎖。她就這樣在門口徘徊了一晚,她知道等明天的時候,棺材裏的那東西就該出來了,而她也就很可能要永久的離開了!明天等待她的到底是什麽呢?......


→第三章 - 死人?死人!←

  左皓今天下班有點晚,臨近周末,公司的事情明顯的多了起來。回家的路上他還在想一個企劃,想著明天怎麽說服客戶采取這個方案。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家門口,他突然發現家裏的燈卻是黑的,而且竟然連門口的路燈都好象約好了般集體罷工了!天空似乎快要下雨,低低的雲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望著前方夜色沉沉,不知道為什麽他生平第一次對回家產生了恐懼,好象有什麽東西壓抑著胸口讓他難以呼吸。搖了搖頭,他甩了下頭發,深吸了口氣自言自語到:“看來確實是工作太累了!竟然都有些神智恍惚了!這可不行!”於是他又打起了精神邁著大步向家裏走去。
  眼看就要回到家的時候,他的右眼卻沒有征兆的跳了起來,已經想不起來這是今天的第幾次了,從今天午飯過後,他的右眼就開始時不時的跳動,也一直心緒不寧,由於下午太忙了,他根本沒注意這些小細節,把自己的心緒不寧都歸咎到了工作太繁忙上,可眼下,右眼又開始跳了起來,而且這次來的相當猛烈,那不安分的眼球的似乎要從眼眶空跳出來才肯罷休,他想起老人說的一句話: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難道是有什麽不幸的事情要發生嗎?他下意識的望向了家裏,諾大的別墅裏沒有一絲燈光,不安的心情馬上席卷了上來。平常這個時候家裏應該是燈火通明的,愛妻和老媽早就該做好了晚飯帶著笑臉等著自己回去,張荔曾說:“每天你回來的時候我都會讓燈亮著!讓你知道在這個夜裏有某盞燈在為你亮著!有某個女人在等你回家!”他當時感動的將這個可愛的女人一把摟入懷中。而現在,家裏卻是黑黑的,冷冷的。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家門口,他按了下門鈴,房間裏傳出悠長的電鈴聲,但是回應鈴聲的卻隻有回音。鈴聲響了幾下,便噶然而止,剩下的又是無聲的寂靜,陣陣陰冷向他席卷而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怎麽未到立秋,這晚風卻如此陰冷。他試圖伸出手去掏鑰匙,卻發現背後的寒氣陣陣襲來,仿佛正有鬼魅在他的身後對他吹著陰氣,恐懼立刻隨著血液流遍了全身,他開始顫抖,但是卻不敢回頭,曾聽老人說過:“人的頭頂,雙肩處各有一盞燈,鬼魅是十分懼怕這3盞燈的,如若在夜晚你孤身一人時,感覺有人在你身後跟隨或者喊你的名字,千萬莫回頭!因為你一旦回頭,那麽你肩上的燈會因你的鼻息而熄滅!”
  越想越怕,他身上的汗毛都硬生生的豎了起來,細密的汗水布滿了額頭,他慌忙的掏出鑰匙想要逃回家裏,至少家裏明亮的燈光可以驅散他的不安。手卻抖的更厲害了,他試了幾次居然都沒有對上鑰匙孔,身後的陰氣更勝了,他的慌忙已經變成了急燥,伸出左手扶住右手,試圖減輕右手的顫抖卻發現一切隻是徒勞。
  “叮!~”的一聲,鑰匙終於應聲從手中墜落,他彎腰去揀,怎奈全身抖的厲害甚至都變的僵硬了,雙腿直立立的站著,竟然不知道如何彎曲,他緩慢而又僵硬的彎下身去......
  “吱!!~”的一聲門卻幽幽的打開了,門裏沒有人,那扇鐵質防盜門和那扇木質大門居然應聲開起,仿佛旁邊好象有看不到的人正為他拉開了門等著他進去!
  “媽!~~~荔荔!!~~~~在……在不在啊!”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小的不可聞。房間裏一片漆黑,寂靜的沒有任何聲響。他試探性的伸進去了右腳,半側著身子,右手貼著牆向開關摸去,他碰觸到一種粘稠的液體,甚至有點溫溫的感覺,頭腦裏閃過一道閃電,整個人不由抖了一下,與此同時他摸到了按鈕,他急切的按了下去……
  黑色!寂靜!眼前還是一片無言的黑色和死寂!他伸回手仔細辨別那手上的液體,一股腥氣撲鼻而來,血!!~~是血!!!~他恐懼的想要收回那隻邁進家門的腳,卻不知怎的,腳下一滑,整個人都倒了進去!
  “砰!”身後的門應聲關起,他絕望的拍打著門:“不!讓我出去!”然而隻有寂靜在嘲笑他的無知。恐懼象從腳底射進的剛針一樣,隨著血液的流動在身體裏四處竄動,伴隨著心跳刺激著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流到胃裏,肝髒裏,肺裏…….不知道何時流進心髒,然後用它那尖銳的針頭挑開死亡的大門。
  “冷靜!一定要冷靜!或許事情還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他安慰著自己,身體卻不由的顫抖,這個時候他才發覺他壓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黑暗奪走了他的視力,他隻能靠觸覺來感知周圍的一切,這是條人腿,光華而又修長,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是冰冷而又僵硬的,這是條他再也熟悉不過的腿-----是荔荔的腿,他順著向上摸去,直到他碰觸一條形狀獨特的項鏈,他的手想觸電般突然停止,那是他才送給張荔的項鏈,心理的希望完全破滅,一種酸酸的東西直衝鼻子,他慌亂的搖著張荔的身體:“荔荔!醒醒!你到底怎麽了~!!醒醒啊!”
  他瘋狂的搖著張荔的身體,而她卻象死去一般沒有任何動靜,他伸手向上摸,試圖找到她臉上的人中穴,希望可以喚回他的愛人,但是當他碰觸到她臉上的時候,又是一股粘稠而濃膩的液體,有的似乎已經幹了,牢牢的附在張荔的臉上……
  “轟!!!!~”一聲巨雷霹下,閃電撕裂天空落到了地上,照亮了濃密的梧桐樹,灰白的別墅還有……
  借著閃電,左皓看到他的妻子僵硬的躺在地板上,七竅流血,那雙大大的眼睛睜的老大,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從眼眶流出的血已經將它染成了深色,在這夜裏看起來就好象沒了眼球一般,從鼻子裏流出的血順著向下流進了她那張的老大的嘴裏,也不知道她之前看到了什麽,張開的大嘴似乎因驚嚇而扭曲變形……


→第四章 - 一夜兩屍←

  張荔穿著一襲深色的長袍,有點象古時候的官服,這頗具古代氣息的衣服為她那恐怖的死相更增添了濃烈的一筆。窗外電閃雷鳴,屋子裏就好象在放幻燈片一樣,每次閃電的時候就能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場麵!
  他覺得腦袋裏的血管開始不斷的漲大,似乎要漲破他的頭顱直衝出來,眼前的一切遠遠不是恐懼或者害怕就可以形容的,張荔那蒼白的臉在閃電中若隱若現,死不瞑目的雙眼滲著血水,空洞的看著他,眼前的黑白特寫刺激著他那幾近崩潰的神經,每一次驚雷落下,他那脆弱的心髒都幾乎停止了跳動,空氣裏到處彌漫著血的醒味,濃烈的死亡氣息充斥著每一處角落。
  “啊!!~~~~~~”他狠勁的拽著自己的頭發,雙眼緊閉,頭深深的埋了下去。他徹底的崩潰了,恐懼象烈火般灼燒著他每一根神經,如果麵前有把刀,他肯定毫不猶豫的撲上去解決自己的生命.
  “電話~電話…….等著我打電話!”他顯然已經有些神經錯亂,他慌張的,顫抖的四處在口袋裏翻找手機,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竟沒有找到手機。
  “媽的!該死的手機!跑哪裏去了!”他憤怒的,顫抖的埋怨著,右手狠狠的砸向了大理石瓷磚的地麵,鮮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他的急躁和恐懼已經到達了無法承擔的地步,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宣泄。
  不過多久,他終於從口袋裏翻出了手機,翻開手機蓋,屏幕上散發出藍色的光芒,映襯在他臉上,顯得異常的陰森和詭異,如果麵前有麵鏡子,他一定會被自己現在的樣子嚇倒。手指劇烈顫抖著,他按下了120,手機裏在傳出一陣盲音後,傳出了甜美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詢再撥!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詢再撥……”聲音反複在房間裏回蕩著,他按掉了電話,重新再撥,結果還是同樣的結果,接著他又撥打了110,但是都被告知是空號!!!眼前發生的一切遠遠超出了常識可以解釋的範圍,他幾近絕望的,恨恨的砸出了手機,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手機並沒有象想象中那樣墜落到大理石地板上應聲碎掉,而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難道是砸到了什麽質地柔軟的東西所以沒有聲音?”他這樣想著,這個時候又一道閃電霹下,張荔的慘相又一次在他麵前閃過,也就在這時,他猛的一機靈,心往下一沉,然後順著剛剛丟擲手機的方向爬了過去。
  他碰到了一雙腳,腳上穿了一雙塑料拖鞋,腳的溫度非常的低,冰涼而且僵硬,順著向上,他摸到了一雙手,手成拳狀,掌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握的很緊,手上沾滿了粘稠的液體。有的液體已經幹涸,填滿了指縫間的空隙。突然他碰觸到了那右手上的一枚戒指,這是個很粗的戒指,上麵鑲嵌了一顆球體。摸上去十分溫潤光華,他認得這枚戒指,這是當初父親送給母親的祖傳的戒指。他戰栗著,嗚咽著,在心裏默默祈禱著不要讓他再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的手顫抖的向上伸去,試圖查看母親是否還有鼻息,慢慢的他碰觸到了母親的額頭,順著向下,想要試探母親的鼻息,不想卻在母親的臉上摸到了兩個洞,洞很深,周圍都是粘稠的液體,洞裏好象有些稠膩而又滑動的東西,他不確定,也不敢確定是什麽,直到他摸到了鼻梁,那兩個洞正好對稱的分布在鼻梁的兩側,他的手刹那間象是被刺痛般收了回來,恐懼立刻象瘋狂滋長的藤蔓從頭到腳將他裹了個嚴嚴實實。
  “轟!”一個響雷打下與之相伴的是一道奪目的閃電,這道閃電仿佛一把利刃撕裂了天空,將這大雨瓢潑的黑夜照的如同白晝,借著這道閃電他赫然看到母親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雙眼已經被人挖去。隻剩下兩個血淋淋洞……
  數小時後......
  “左先生,我想知道今天晚上您是幾點鍾到家的?”問話是一名長的消瘦的警察,壓的低低的警帽下邊是雙深邃的眼睛。
  左皓左手上夾了根暗紅色濾嘴香煙。香煙的尾端已經蓄了很長一段煙灰,煙隨著香煙的縮短在悠悠向上冒著,左皓全身已經濕透了,顯得十分狼狽,身上和腿上沾滿了黃泥槳子,衣服牢牢的貼在他的身上,甚至可以看的出他那健美的肌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他不停的顫抖。空洞的眼睛裏似乎失去了焦點,變的渙散而渾濁,汙濁的泥水順著發絲滴了下來,墜落在地板上與幹涸的血跡混在一起......
  周圍不時的閃起閃光燈刺眼的光芒,幾名警察在緊張的勘測現場,不時的還傳來幾聲竊竊私語的交流聲。
  問話的警察見左皓似乎沒有聽到,他提高了音量:“左先生!”
  左皓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似乎還沉溺在極度的恐懼之中,他一直深深埋著頭,不敢再看屍體一眼。手上的煙不覺中已經燒到了濾嘴,但仍然時明時暗的亮著火星。
  “左先生!”警察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試圖喚回分神的左皓。
  似乎被突然驚嚇到一般,左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並隨手丟掉了手上的煙蒂,胸口不斷起伏著,傳來粗重的呼吸聲,那張他坐過的凳子也應聲倒在了地上。
  周圍在現場取證的警察不禁的停了向來,都轉向了左皓那邊,觀望有什麽事情發生。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那警官似乎沒有想到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會對左皓帶來這麽大的驚嚇所以他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不好意思!我人不太舒服,所以您剛說什麽?我沒聽清楚!”左皓打斷了警察的解釋。
  這警察姓王,是這個地區的刑偵隊長,本來按照程序是應該請左皓回警局錄口供的,但是當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他們見過這麽多血腥場麵的人也不禁冒出了冷汗,甚至有種想吐的欲望。刺目的鮮血從一樓的樓梯勁頭延伸到門口,兩具女屍倒在血泊中,原本白皙的肌膚在深紅血液的村拖下顯得有些恐怖和詭異。那具較老的女屍,雙眼已經被挖去了,兩個深深的眼洞裏流出了暗紅色的血和一些顏色較淺的濃稠的液體。眼眶周圍的肌肉似乎有種凹陷的感覺,顯得有些皺皺巴巴的,血水順著臉流到了脖子上,雙唇上已經沒有了血色,不知道為什麽,看上去似乎覺得她在微笑。而且笑的比較得意,高興甚至有幾分猙獰。唇腳有些微微上揚。但是驗屍官卻說她是死於心肌梗塞。讓人更費解的是,這具女屍的雙手呈拳狀,雙手裏似乎握住了什麽東西,但卻怎麽都掰不開,一般隻要稍對腕部施力就可以強製令手掌攤開的,但是她的雙手卻象鉗子一樣,怎麽都無法打開,雙手上沾了鮮血,初步可以推斷她是在死前自己挖去了自己的眼睛,但是在死前她到底看到了什麽,以至於要用挖去雙眼的方法來逃避她所看到的一切?
  無獨有偶,那具較年輕的女屍,經過檢查後,發現也是死於心肌梗塞,而且根據兩具屍體的倒向,以及年輕女屍的眼睛瞪視的方向來看,她死前一直驚恐的瞪著老年女屍的方向,也就是說她及有可能是被她婆婆嚇死的!但是從屍體的僵硬程度來看,她婆婆應該是死於她之前,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又怎麽“行凶”呢?如果是因為她回家後看到婆婆的屍體因驚嚇而死亡,常理來說,一個人晚上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開燈,也就是說她應該在一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她婆婆的屍體了,但是根據屍體與門口的距離來看,卻不是這樣,而且在她指尖的指甲裏發現了一些皮肉組織,在她婆婆的屍體上發現了幾條新鮮的抓痕,年輕的女性死者生前有明顯的掙紮痕跡。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裏:一個活人又怎麽跟死人搏鬥呢?
  這所有超出常理的的現象,讓他們推翻了一個又一個的猜想,王隊長把希望都放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左皓身上,希望他能夠提供有利的線索幫他們解決眼前的問題。但是左皓可能是由於驚嚇過渡再加上極度悲哀,所以他象一灘爛泥般隻是呆呆的癱軟在沙發上,哪裏都不想去。再加上在這個城市他又舉目無親,現在又這麽晚了,如果把左皓帶回警局,那誰又來處理屍體呢?所以思量再三,他決定先簡單的了解下情況,任何待到左皓處理完後事,稍微平靜的時候在讓他到警局去做一分完整的筆錄。
  “我想知道您今天是幾點到家的?”王隊長又一次問到。
  左皓似乎非常不願意回想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深吸一口氣:“大概7點左右!”
  “7點?現在已經快11點半了!我想知道您為什麽到現在才報警呢?而且不是用的手機報警,是用公用電話抱的警。我們在現場找到了您的手機,是因為當時驚嚇所以才將手機遺忘了嗎?”
  “哼!~”左皓冷笑了一下:“如果我說我用手機報過警但是被告之是空號呢?”


→第五章 - 無眠夜←

  王隊長怔了一下,回頭招來了一位警察,對了說了兩句話,那警察轉身就走了,不過一會警察回來了,手上拿著左皓的手機,手機被封在一個透明的袋子裏,警察的手上帶著一次性的手套,他從袋子裏拿出手機遞給了王隊長。
  王隊長翻開手機蓋隨意翻閱了下通話紀錄,然後遞給了左皓:“這手機是你的吧?看看吧!已撥電話中沒有任何撥打110的紀錄!”
  這下換做左皓怔了一下,接過手機,他仔細翻閱著之前撥出去的通話紀錄,果然是沒有任何撥打110,120的紀錄。但是他心裏十分清楚就在幾個小時前,自己是的確撥出過的,但是被告之是空號,他還清楚的記得當時他撥打了2次120,1次110!
  “左先生,我們知道您現在的心情是十分悲痛的,在這個時候再讓您回憶當時的情景或許是有些殘忍,但是我想您同時也是非常希望知道誰是凶手的,隻有配合我們才能盡快的找出凶手!”王隊長顯然是覺得左皓不願意配合,有抵製的情緒,所以剛剛才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左皓不由苦笑了一下,跟他們這些唯物主義的警察們談剛那些靈異事件確實有些象是對牛彈琴,不止是他們,連自己在翻閱手機紀錄的那一瞬間,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在已撥電話的紀錄中沒有任何撥打120的紀錄,但是剛剛那真實的恐懼和情景又怎麽能讓自己懷疑一切隻是幻覺。他覺得頭都要炸了,一點都理不出頭緒。
  王隊長發現左皓陷入了沉思,心想:這下他應該會好好配合做筆錄了!“恩!~恩!~”清了清喉嚨,王隊長說到:“我想請您把您今天回家後所看到的一切盡可能詳盡的告訴我們。”說完望向了還在發呆的左皓。
  左皓沉默了幾秒種,沒有開口,伸進口袋裏習慣性的掏出香煙盒,卻失望的發現煙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消耗迨盡了。王隊長遞給左皓一支煙,打火機裏冒出柔和的火花,幫他點燃了香煙。輕煙緩緩上升,然後消散在空氣中,似乎想掩蓋這空氣中的血腥和悲哀。
  深吸了一口煙,左皓終於開口了:“我今天晚上大概7點半左右回到家裏,發現路燈和家裏的燈都是黑的,起初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我妻子和母親一般這個時候都是在家裏的。轉念一想,她們可能是有事出去了。接著我來到門口用鑰匙打開了門……”左皓又停了下來,狠狠的吸了幾口煙,似乎想從煙裏吸進幾口勇氣和堅強。
  王隊長十分了解左皓現在痛苦的心情,他並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的聽著,他知道讓一個剛剛痛失母親和妻子的男人回憶發現慘象的經曆對他來說需要太多的勇氣。
  “家裏很黑,我順著牆向開關的方向摸去,在摸到開關的那一瞬間我碰觸到一種粘膩的液體,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頓時包圍了我,與此同時我快速的按下了開關,然後……我看到了,我妻子和母親倒在血泊裏……“左皓再一次停止了敘述,聲音變的哽咽起來,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平靜自己的心情。
  “家裏的情景正如你們看見的,是非常觸目驚心的,我壯著膽子忍著悲痛上前察看我母親和我妻子的身體,報有一絲幻想,希望一切都不算太晚,但是當我發現她們都已經停止呼吸的時候我就不能自已了!我無法形容我當時是懷有怎樣的心情拿出手機報警,也不清楚當時是因為過渡的緊張還是悲痛,好不容易掏出手機,我卻手指發麻一點力氣都沒有,這個時候一個驚雷打了下來,我象是被刺痛了一般抖掉了手上的手機,並飛一般的逃離了現場,接下來的情況你們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了!”左皓半真半假的說出了事情的經過,改動了那些靈異事件的成分。
  王隊長似乎沒有對左皓話產生懷疑:“這件案子不蠻您說,有些棘手,因為在現場除了發現您妻子,母親以及您的腳印和指紋外沒,沒發現第4個人的,而且窗戶和門都沒有被破壞或者強行打開的跡象,周圍的鄰居也說從下午到晚上沒有看到任何陌生人來過您的家裏。家裏的錢財,物品也沒有任何動過的痕跡,在現場也未發現任何凶器,而且根據驗屍官的初步判斷,她們全都死於心肌梗塞,也就是因為驚嚇過渡,心髒猛然間無法負荷而導致的死亡。”王隊長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眼睛不由得瞟向了左皓的妻子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王隊長稍稍做了停頓,繼續說到:“您妻子死亡的特征是七竅流血,根據醫學的原理來看。一般七竅流血是因為體內的壓力過大,血管無法負荷,從而從諸如眼睛,鼻孔這些薄弱地方留出來的一種現象。但是您的妻子卻顯然不是因為這點而導致的七竅流血。這點讓我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們想將這兩具屍體帶回警句做進一步的檢查!當然最多明天就可以入土為安了,同時也希望您明天能到局裏來錄一份詳細的口供。”
  警察都走後,左皓顧不得換衣服,也馬上離開了家裏,這是第一次讓他對家有如此的恐懼。周圍寂靜的如死灰一般,似乎萬物都沉沉睡去,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一般,隻有客廳那一灘赤目的鮮血還在敲打心房~提醒人們想起發生在夜晚的慘案。
  雨後的空氣很新鮮,還夾雜著泥土的清香,月亮悄悄的從雲層中探出了臉,如雪的月光透過樹枝留下斑駁的樹影,左皓深吸了一口氣,抬口仰望月空,今天是月圓之夜,但是從今天起再也不會有團圓,這是多麽大的諷刺,一夜間,讓最親的人全都消失無蹤,如果上天要這樣對自己,為什麽不把自己也一同帶走,讓自己一個人孤獨的留下承受這難奈的寂寞和悲傷。
  掏出手機,他熟練的按下了一個號碼,眼下他也隻能想到孫俊澤----跟他從穿開襠褲玩到大的哥們。電話響了許久,一直沒人接,左皓又一次撥了過去,這次是被掛斷了,他十分了解他這朋友的習性,睡覺的時候是很難叫醒的,他又一次打了過去!
  “喂!我現在不在!有事改天說!”電話裏傳來懶懶的聲音,對方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掛上了電話。
  “媽的!”左皓暗罵了一聲,又一次打了過去。
  這一次~對方一接電話,還沒出聲他就開始吼起來了:“油條!你給老子起來!我出事了!開車子來接我!”
  電話那一頭,孫俊澤被這“驚天一吼”頓時睡意全無,從床上嗖的一下坐了起來:“耗子!你發什麽瘋啦!半夜三更不在被窩裏陪你老婆,打電話折磨我做什麽!”
  左皓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度:“你給老子起來!現在到我家門口來接我!”
  “呀!你跟嫂子吵架啦?罰你睡大街了吧!找兄弟幫忙還這麽衝!先說好我今天這裏不能收容你的哈!我今天把貝貝帶回來了!你來了不好辦事咯!我想你也不願意來做電燈泡吧!把電話給嫂子,兄弟幫你說個情!”被叫做油條的孫俊澤打了個哈欠說到。
  “我永遠見不到她了!”左皓的聲音陡然的暗淡了下來,帶著幾分淒涼和心痛。
  孫俊澤頓時心往下一沉:“怎麽啦!真出事呢?不是要離婚吧?嫂子離家出走呢?”
  左皓哽咽的說到:“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至少還活著,我們還有見麵的機會,但是現在……”左皓已經沒有勇氣說完下麵的話。
  “怎麽啦?嫂子出什麽事啦?”
  “荔荔和我媽今天被殺害在家裏......”
  “………”
  電話裏一陣沉寂,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左皓是因為心疼的無力開口,孫俊澤是因為驚訝的無法開口。
  “耗子!你等著!我馬上去!”
  孫俊澤不一會趕到了左皓身邊,在看到左皓的那一瞬間,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貫自信而又堅強的左皓現在看起來是那麽的狼狽,那麽的脆弱,濕濕的頭發搭在額頭上,眼睛裏充滿了血絲和無助。他靠在牆邊不停的發抖,眼睛裏失去了神采。


→第六章 - 奇異的夢境←

  兩個人在路上一句話都沒說,孫俊澤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看著左皓落魄的模樣他真不忍心詢問事情的經過。左皓是心如死灰已經不想再說任何話,不想再想任何事情。
  兩人來到孫俊澤的家裏,左皓丟下一句話就進了浴室:“我很累了!洗個澡就睡了~是兄弟就現在什麽都別問我!”
  看著左皓遠去的背影,孫俊澤張開的雙唇又緊緊的閉上,或許現在再多的安慰對於左皓來說都是徒勞的,還是給他點時間好好靜靜吧。
  躺在柔軟的床上,左皓的心裏空蕩蕩的,腦袋裏很亂,不斷的浮現出母親和妻子死時的慘象,不斷的重複著警官的話:“沒有任何撥打120的紀錄……”他感覺整個頭腦幾乎要炸掉。他告訴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可是越是這樣眼前的畫麵卻愈加清晰。
  一夜輾轉,反側,難眠…….
  青翠的草地上,張荔穿了一件白色的蕾絲花邊的連衣裙,美好的身材在群擺的飄搖中若隱若現,嬌豔的臉上泛起朵朵紅暈綻放出如芙蓉般好看的笑容,一陣微風飄過,挑起她的發絲,揚其她的裙角,也牽起了左皓的心,他們在草叢中追趕,奔跑,耍鬧!張荔笑的好開心!好美!銀鈴般的笑聲在草地上回蕩著,左皓撲了上去一把將張荔摟入懷中,兩人順勢倒在了草地中,靜靜的躺在草地上,看著白雲朵朵,嗅著草的芳香,享受著微風襲襲,這是多麽的愜意,多麽的舒服。
  “我愛你!荔!”左皓轉過身對張荔深情的說到。沒有看到張莉幸福的麵龐,而是看到從地裏伸出了一雙手,正將張荔往地裏狠狠的拽著,張荔似乎很想喊救命,但是喉嚨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樣子,左皓慌忙站起身想去幫忙,突然從地下伸出一隻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腳,令他寸步難行,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張莉一點點的被拉入地下,眼睛裏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不!”左皓大喊一聲,試圖掙脫束縛,然而一切隻是徒勞,張荔在他的麵前一點點的被拉入地下,然後消失不見,張荔曾經站過的那片土地無聲的愈合,仿佛什麽沒發生一樣,仿佛剛才並不曾在這裏吞噬了一個人。當張荔徹底沉入地下的時候,左皓腳上的手也沒有了,他瘋狂的跑到了張荔消失的土地上,但是那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的很陰暗,很壓抑。風也不知道變成了狂風,冷冷的,還夾雜著石塊。左皓頹然的坐在那裏,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天空開始下起雨來,這個傷心的男人在冷雨中咆哮著,悲嚎著。
  又一雙手出現在了左皓的麵前,但是這雙手並沒有將他拉下去,而是拚命的在往外掙紮,想爬出來,不一會兒,這雙手的主人爬了出來,竟然是左皓的母親。看到母親,左皓象個孩子般在母親的懷裏哭了起來,哭的很深沉,母親撫摸著他的發絲:“我馬上將要離開這裏了!不要火葬我!讓我再陪你49天!然後在你住的房子附近將我埋葬!保重了!我的孩子!”母親說著左皓聽不明白的話,但是她並沒有給左皓提問的時間,話一說完,她就開始慢慢沉入土中,就是這樣的一片土地,在剛剛吞噬了他妻子後,又要吞噬掉疼他的母親,這一次沒有手伸出土地來阻撓他,但是他依然逃脫不了失去母親的命運,母親一點點的沉入土裏,他死死的抓住母親的手,嘴裏喊著:“不要走!”但是命運並沒有因為他的眼淚而停住腳步。母親最終消失在了土裏,左皓的手裏除了抓住了母親曾經戴的戒指,其他什麽都沒有!他永遠失去了妻子,失去了母親。
  巨大的悲痛壓抑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來,冷冷的雨傾瀉在他的身上,滲入他那破碎的心裏,好冷!好冷……
  他猛的冷醒過來,才發現一切是夢,天還沒亮,窗戶開的很大,冷冷的晚風從打開的窗戶肆意的湧了進來,下了床,他起身關起窗戶,感覺好多了,待他轉身準備回床上繼續睡覺的時候,卻發現床上躺著一個人!是誰呢?感覺背影很眼熟,床上的人正側躺著,背對著他。他很好奇,但同時卻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種恐懼和驚慌,慢慢的走了過去,他不記得今天晚上孫俊澤叫過其他的什麽人來過,走上前去,屏住呼吸,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顛著腳,側著身子他看到了那張臉----和他一樣的臉!這是他自己!如果躺在床上的是他自己!那現在醒著的又是誰呢?


→第七章 - 神秘的戒指←

  冷冷的汗水順著背頰流了下來,浸透了衣服,恐懼的感覺象針一樣刺痛著每一個神經,他站在那裏,看著自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仿佛沒了呼吸,沒了心跳!難道我死呢嗎?
  “耗子!起來了!”一陣嘈雜的叫聲讓他睜開了眼睛,陽光從窗戶外斜斜的射進來,有些刺眼,孫俊澤正站在床邊催促著他。
  “太好了!原來都是夢!”他不由長籲了一口氣。不過這夢中有夢的夢境未免太過詭異太過恐怖。
  孫俊澤看到左皓坐起來後一聲不響,坐在那裏發呆,心想他還沉浸在悲傷之中:“耗子!起來洗把臉吧!給你買了早飯!”
  發呆中回過神來:“恩!”左皓感激的看了一眼孫俊澤,他知道這小子平時是從來不會下去買早餐的。
  左皓穿好鞋子,剛剛起身,“叮!”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從左皓的身上滑落,尋聲望去,竟然是…….
  竟然是死去母親的戒指!!!
  有如驚天霹靂一般,左皓整個人呆住了,他不由又想起了那個夢境,多少年來,他睡覺很少做夢,每次做完夢他也總是忘的一幹二淨,偶爾也隻有點依稀模糊的印象,而這次的夢卻異常的清晰,仿佛曾經發生的事實一般,他記起在夢裏,母親陷入土地的時候他抓掉了母親的戒指,而現在這戒指卻赫然的出現在眼前!他記得在母親死後,他並沒有摘掉母親的戒指,沒有與母親和妻子的屍體做過接觸,而眼前,這戒指卻真真切切的躺在地上!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孫俊澤看到左皓突然看著地上的戒指一動不動,臉色慘白,冷汗從額角流了下來,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麽,但是到底是什麽讓他突然這麽恐懼呢?“耗子!你……還好吧!”他試探性的問了左皓,聲音很小,仿佛生怕把他驚醒一般。
  左皓的身子不由的顫抖起來,寒冷的感覺從腳底湧了上來,直衝心頭,令他怎麽也無法克製,整個人仿佛掉進了冰窖一般,他機械的轉過頭看著孫俊澤,眼裏從滿了難以形容的恐懼和迷惑。
  客廳裏,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香煙的煙霧順著指尖向上飄著,煙灰缸裏丟滿了長長短短的煙頭,有的還未完全熄滅,還在冒著絲絲的煙霧,桌上的早餐一動未動,早已冷卻,不再散發任何熱氣,廚房裏的水龍頭沒有關好,正滴滴答答的流著仿佛想給這個寂靜的房間帶來一點生氣。
  孫俊澤沒有說話,他一直靜靜的聽著左皓的述說,他不敢想像,一夜之間在這個男人身上居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而且是這麽的不可思議這麽的難以接受。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兩個人都沒有上班,甚至沒有吃任何東西,淩亂的煙蒂撒了一地,今天的天氣很好,庸懶的陽光從窗外斜斜的照了進來,經過樹叢的時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樹影,街上的行人懶懶的走著仿佛在細細品味陽光一般,這麽好的下午應該是很美好的,喝點下午茶,隨意的想想小心事,沉澱自己的心情。而這美好與房間裏的氣氛卻顯的這麽的不相適宜。
  左皓已經斷斷續續講完事情的全部過程,包括那個令人費解的夢境和突然出現的截止。兩人默默的不發一語。或許這發生一切無論於當事人還是聽者來說,都是一件很難以接受的事情。
  “這事,或許已經不能用理論來解釋,也無法用正常的手段來解釋了!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某些東西,隻是我們以前沒有遇到過,不願意去相信罷了!等今天我們去公安局處理完你母親和妻子的後事後,明天我陪你去趟無佛寺吧!”
  左皓一臉木然,仿佛他已經沒有任何主張。明天去寺廟嗎?在那裏又能得到什麽線索嗎?


→第八章 - 停屍房有鬼←

  看看手表不知不覺已經下午2點,二人在樓下的館子裏胡亂填飽了肚子就直奔警局去了,一路上,左皓的心情忐忑不安,他難以想像再次看到母親和妻子的屍體後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和震撼,張荔的親屬已經接到通知趕往警局了,到時候應該怎麽交代呢?張荔嫁入左家未到半年就橫死在家中,本來二人還商定等左皓忙完這下半年,兩人就要個孩子,到時候順便請段時間的假陪她到處度假遊玩的…….
  一路的胡思亂想,左皓覺得頭昏昏的,胸口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悲傷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真的是種很可怕的事情,正是因為壓著男人這個稱謂,所以注定他們隻能用沉默掩蓋一切,注定他們隻能將淚水都往心裏流。
  一到警局,王隊長就在門口等他們了。王隊長遞上去兩根香煙,他們擺了擺手表示拒絕,都不願意再說一句話,警察室裏坐著兩名女警察似乎在交談什麽,當她們看到左皓他們走進來的時候,她們的目光就一直在他們身上沒離開過,她們時時交談下然後在扭過頭來看看他們!這莊密室殺人案在警局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私下裏大家都在談論這樁案件。假裝沒看見,左皓跟在王隊長的身後往停屍房走去!“啊!”“砰!”那兩名竊竊私語的女警察不小心摔破了桌上的玻璃杯,左皓沒有回頭,跟隨王隊長繼續向停屍房走去,淒清的停屍房裏放著兩具屍體,被兩張慘白的被單蓋著一動不動,左皓沒有接近的勇氣,不知道是由於傷心還是害怕,對於那兩具屍體他始終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抗拒,仿佛那白布下的人還未死去,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拉住他一起離開這個世界一般。
  張荔的母親泣不成聲,在她看到左皓的時候,象發了瘋似的撲了上去狠狠的照著左皓又踢又打,嘴裏還歇斯底裏的喊著:“你把女兒還給我!還給我啊!!!荔啊!你死的好慘啊!”仿佛一尊雕像一般,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張荔的母親又打又踢,周圍的人一看都上去幫著把張荔的母親拉開,勸她結哀,但是張荔的母親似乎變的更加瘋狂,她的力氣變的很大,在被拉開後,她又大叫一聲撲了上去,眾人一驚紛紛拉住她離開了停屍房,在一旁許久未開口的父親,在悲傷後再經過這一刺激,原本就有心髒病的他感覺心髒開始刺痛起來,整個人無法呼吸,心髒仿佛放在絞肉機裏攪動著,變得異常的難受,但是偏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抓緊了胸口,額頭的汗水順著青筋流了下來,扶著牆壁他開始一點點向下滑。
  左皓還是如同雕像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孫俊澤發現了張荔父親的異狀,馬上跟王隊長他們一起扶著老人出去了。諾大的停屍房裏就剩下左皓一人,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與這房間融為了一體,蒼白的停屍房裏很寂靜,雖然是白天但是停屍房裏還是亮著一盞白熾燈,燈泡裏散發著微弱的白色燈光,照在白色的裹屍布上滲出一些淒涼和陰冷。燈在閃了幾下後就熄滅了,房間裏的光線頓時變的昏暗起來,微弱的陽光從僅有的一扇窗戶裏斜斜的照進來,正好投射在屍體的頭部。
  左皓好像意識到什麽,開始注意起周圍的環境,孫俊澤他們應該出去有段時間了吧!為什麽一個人都沒回來呢?什麽時候就隻剩他一個人在這裏了呢?寂靜,難奈的寂靜,就是這寂靜顯得一切都太不正常,即使孫俊澤他們未回來,現在正是警局上班的時間,至少應該有很多法醫在這周圍活動著,再加上這停屍房的隔音效果很差,所以應該聽到一些動靜,但是此時,卻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響,仿佛一切都沉沉睡去一般,隱隱的他覺得在他背後有雙眼睛在監視著他。
  他也不知道在畏懼什麽,但是有種很強烈的感覺某件恐怖的事情就要發生了,背上不知道何時被汗水汗濕,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催促著他離開這個房間,正當他準備轉身的時候,突然起了一陣風,風很冷,但是好像不是從牆上那扇僅有的窗戶裏吹進來的,好像是憑空在房裏刮起來的一般。白色的裹屍布被這陰風吹的一飄一飄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掀起這白色的裹屍布,然後露出布下那猙獰的麵孔一般。他神經隨著裹屍布的起伏膨脹著,在那飄動的裹屍布下,他隱隱看到了那蒼白的皮膚,黑亮的青絲和紅色血跡。風最終沒掀起白色的裹屍布,他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想起什麽,他轉身飛快的向門口走去,突然後麵“嗖”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突然飄到了他的身後,直直的盯著他的後腦勺,盯的他一陣哆嗦,借著眼角的餘光,他甚至能看到正向前飄的發絲和白色的衣袖,難道是張荔嗎?害怕亦或是希冀,他猛的回過頭……身後什麽都沒有,他長籲了一口氣,或許是自己嚇自己吧,他心裏想著。轉過頭,他繼續向門口走去,但是在轉頭的一瞬間,他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了什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心陡的一沉,感覺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那裹屍布下麵是空的!!!走了兩步,他突然捕捉到了剛剛轉身時眼角的餘光給他帶來不安的原因!是的!他記起剛剛轉身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原本應該是蓋著張荔屍體的那張裹屍布是空的,那張停放屍體的床上,隻剩下一張單薄的,慘白的裹屍布,但是張荔的屍體卻不見了!!!她的屍體不見了!去了哪裏呢?還在這個房間嗎?或者…….她正站在我的身後…….
  恐懼象海草般纏住了他,讓他動彈不得,那幾近的崩潰的神經強撐著他站在原地,他想叫喊,但是喉嚨裏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一隻手從他背後伸出搭在了他的肩上,手很冷,發出滲人的寒氣,僵硬而沒有溫度,寒氣順著肩膀傳到頭部,讓他感覺頭皮發麻,背後的陰氣越來越重,好像那張臉馬上就要靠了過來,一點點的接近他的喉管……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他猛然回頭……
  但是身後卻依然什麽都沒有,這次他看清楚了,原本停放張荔的那張床現在是空的,“逃!快逃!”他的心裏隻有這一個念頭,猛的轉身,那是一張臉!扭曲變形的武官歪在一起,蓬亂的頭發蓋住了半張臉,在陰風的吹動中顯得若隱若現,空洞的眼睛了布滿了血,眼睛睜的很大,十分猙獰,白色的衣裳在風中飄著,沒有腳,她就那樣懸在空中飄著,她露出了一抹可怖的笑容,腐爛的嘴裏散發出令人做嘔的味道:“你不是很愛我嗎?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愛我嗎?啊~~~哈哈哈…….”那張臉越來越近了,刺激的氣味令左皓的胃液翻滾起來,猙獰的眼角流出鮮紅的血水,與那慘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她越來越近了,她那張嘴獰笑著貼近了他的嘴巴……


→第九章 - 夢境中的現實←

  一陣顛簸,他醒了過來,睜開眼卻發現自己還在孫俊澤的車裏,周圍的路況不好,好像在修路的樣子,“是夢嗎?”撥弄了一下搭在額前的頭發,他不禁舒了一口氣。為什麽最近老是做一些奇怪的夢呢?夢中的情景很真實,那種恐懼和絕望令他到現在還感到不安。望著越來越接近警局,他感到一陣莫名的胸悶,好像有什麽東西壓抑著他,讓他惶惶不安起來。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車不知不覺中到了警察局門口,當他在警句門口看到王隊長的那一瞬間,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了上來,感覺同樣的畫麵好像在哪裏見過!在哪裏呢?非常熟悉。一時間他又想不起來。
  跟孫俊澤一起進入了警句,王隊長掏出了兩根煙,當他看到那煙的一瞬間,他猛然想起了剛剛在車裏做的那個夢,夢境中發生的事情跟現在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是巧合嗎?看到他失神的望著香煙發呆,在王隊長的催促下,他們繼續前行,在裏麵一間辦公室裏,有兩個女警官正在竊竊私語,還時不時的往這邊看,下一步,他想,杯子會象夢境中的一樣的摔破嗎?正這樣想著,一聲清脆的玻璃破裂聲在耳邊響起,他額頭的青筋跳了幾下,然後機械的跟隨著他們往停屍房走去。想起那個夢境他不由的打起冷顫,如果一切都照著夢境中的事情發展,那她是不是真的會出現呢?此時詭異的氣氛壓抑的他喘不過氣,他的心情緊張起來,自己都不知道身體是怎樣在向前移動的,大腦仿佛不受支配了,恐懼如毒藥般麻痹了他每一根神經。他現在的感覺就是明明知道向前走去,等待他的就是死亡或者災難,但是他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步步的接近未知的恐懼和深淵。
  停屍房裏的情景和夢境中的一模一樣,張荔的母親哭泣著,在看到左皓的時候便撲了上來,不久張荔的母親被拉開了,張荔的父親心髒病發作,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離開停屍房,這一切都跟夢境中的一樣,但是這次左皓卻沒有象夢中的那樣站在原地,而是跟隨著孫俊澤他們一起向門外走去,什麽都沒有發生,他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屍體!屍體不見了!一張白色的裹屍布孤獨的鋪在床上,然而那床上的屍體卻不知道何時不見了。仿佛無數螞蟻爬上了身體,不停的撕咬著他,他感覺渾身鑽心的難受。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或許有的時候恐怖的並不是事情本身,而是等待時的不安和恐懼,一根神經繃的緊緊的,敏銳的觀察著四周,隨時等待著恐懼事情的發生。那顆懸著的心和繃緊的神經仿佛定時炸彈一般,隨時都有可能因為接受到突然的刺激而崩潰。一隻手從身後伸了過來,搭在了他的肩上,碰觸到了他頸部裸露的肌膚,一陣激靈,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怎麽啦?你沒事吧?”從進入警局起,孫俊澤就發現左皓的表現很反常,整個人呆呆的,象是被鉤去了魂魄一般,整個人仿佛處於遊離狀態,空洞的眼睛裏看不到一點神采,暗淡的失去了焦點。他暗自猜想可能是因為再次麵對妻子和母親的屍體讓左皓變得難以平靜,特別是在張荔的父母這麽激烈的反應後,他應該心情更加沉重了吧。孫俊澤一直默默注視著他深怕他會一時承受不了。突然間他發現左皓麵色慘白的站在那裏一發不語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張荔的屍體,一動不動,仿佛中了邪一般。他心知不好,所以趕快上前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想到卻嚇到了左皓。而他自己也顯然被左皓這麽劇烈的反映嚇了一大跳。
  “你……還好吧?沒事吧?”左皓低著頭,什麽也沒說,隻是顫悠悠的伸出一根指頭指向了張荔的床位,而此時,諾大的停屍房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沒由來刮了一陣風,寒氣從領口鑽進去,然後在全身蔓延開來,孫俊澤不禁縮了下脖子,拉了拉領口。看著左皓那沒了活氣的臉,到底是什麽讓他如此害怕,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張荔的屍體被慘白的裹屍布蓋著,一動不動,窗外投進來的樹影不時搖晃著,就仿佛屋內燃了一根蠟燭隨時會熄滅一般,嗚嗚的風響仿佛女人在哭泣著,讓人不由有些覺得害怕和陰森,但是這應該不足以讓左皓恐懼到這般地步吧?
  見孫俊澤許久沒有說話,臉上也未流露出異常的神色,左皓疑惑的抬起頭望向張荔的床,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他狠勁的揉了揉眼睛,是的!張荔的屍體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那麽剛剛呢?他看到的又是什麽呢?幻覺嗎?無法解釋的疑惑,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經錯亂。
  二人從停屍房裏走了出來,都默默的不發一語,抬頭看了看燦爛的陽光,左皓心中的陰霾似乎一掃而光,那壓在胸口的東西似乎慢慢融化。看著還安然活著的自己,他在心裏暗喊一聲:“見TM的鬼夢去!或許一切都是巧合呢?”這樣想著,他似乎覺得舒暢了許多。想起張荔的父親,他又慌張的向醫務室趕去,當得知老人並無大礙後,他一顆懸的心頓時落了地。人突然輕鬆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的緊張,一時間他覺得很想上廁所。
  向警局裏的人詢問了廁所的方位後,他急匆匆的趕了過去,來到廁所門口的時候,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湧了上來,這廁所好像剛剛看見過,向左看了過去,不遠處就是剛剛那間停屍房,廁所和停屍房之間隻隔了一個房間。奇怪!為什麽沒有告訴我醫務室的廁所而是告訴我這間廁所呢?難道醫務室附近沒有廁所嗎?或者說這諾大的警局隻有一個廁所嗎?還有這廁所為什麽緊挨著停屍房呢?這樣的布局不是很奇怪嗎?諸多的問題在左皓的腦袋裏盤旋著,但是強烈的尿意驅使著他快步走了進去……


→第十章 - 廁所裏的死人←

  這是一間相當破舊的廁所,看起來年代應該相當的久遠了,牆上的油漆已經大麵積剝落了,隻是些許地方還勉強附著著一些幾近退色的油漆,廁所裏很潮濕,四麵牆的頂部已經被從屋頂滲漏的雨水泡成了黑色,並且大部分出現了龜裂的情況,牆角也因為潮濕的關係,都變成了黑色,甚至長出了一些青苔,地麵上還算幹淨,但是卻不是水泥地麵,而是平整的土地。
  靠牆的一邊是小便池,但是不是我們現在常見的一個個獨立的豎著靠牆的那種衝水小便池,而是那種老式的,類似於喂牲口的飼料槽一樣的東西,說的直白點就是一條橫跨整間廁所的凹槽,凹槽的一邊直接連接到外麵,所以漏出了一個洞,牆的另一邊,也就是小便池的後麵是一排大便池,一共有3個大便池,都分別的被木板獨立開來,每個大便池都有一個單獨的木門,現在大便池的門都是那種很高的帶旋轉鎖的門,而這裏的木門卻是那種老式的,高度到胸部的門,門上都是些老式的插銷式的鎖,鎖上的鏽跡般般好像沒人用過一般。這些木門看上去已經有相當的年代了,已經看不出它們本來的顏色,木門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痕,上麵還附著著一些褐色,黑色的東西,看上去有幾分惡心。從大便池裏傳出來屎尿發酵的味道,異常的刺激和難聞。
  他記得剛剛在警句裏行走的時候,所到之處都是很新的房屋,王隊長還說這幾年政府撥款提高了局裏的物質建設,添了幾撞新樓,舊的樓也全部翻新了,但是這個廁所卻怎麽這麽的破舊,這麽的…….這麽的冷清?
  雖然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但是匆匆掃了一眼廁所,左皓還是捂著鼻子,快速來到小便池邊小解起來,隨著體內“存貨”的排出,他整個人暢快的出了一口氣,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愉快的哼起了小曲,他瞥見了牆角一樣黑色的東西,好像是女人的長發,仔細看去,那應該原本是根拖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拖把上的木棍卻不見了,隻留下了一堆黑色的,用布條紮成的拖把頭。
  “這廁所怎麽好像沒人用一般?”沒由來的,他突然冒出了這種想法。一個激靈,他不由的抖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怎麽這幾天這麽的敏感,這麽的容易聯想,慌亂的拉上褲子的拉鏈,他匆匆的向門口走去。
  剛剛轉身,他好像撞到了一個人,因為轉身的時候速度較快,他差點跌倒,慌忙往後倒退了幾步,待他剛站穩準備說對不起的時候,那人卻不見了,隻看見靠右邊的那扇門被拉開又關上了,他瞥見了一個背影,看上去很模糊,仿佛那個背影四周有一圈光暈一般,隱約中,他仿佛看到那人的頭上有什麽東西。望著合上的那扇門,他久久沒有動,回想著剛剛的一瞥,他覺得怪怪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揪住了一般。感覺非常難受,有種說不上來的壓抑和煩悶。
  站在那裏發呆了片刻,他怏怏的向廁所門口走去,當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不禁回頭看了看最右邊的那扇門,總覺得那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猛然間,某樣東西突然出現在他的視野,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驚和恐懼,血!是血!鮮紅的血!他看到右邊的那扇門裏,鮮紅的血正匯集成一股股細小的血流向外麵湧了出來。裏麵的人出事呢嗎?他心裏一驚,慌忙向那扇門奔去。
  手在碰到拉手的一瞬間,他卻猶豫了,腳下的血潺潺流出,流量之大仿佛那不是血而是紅色墨水一般,那種震撼和視覺衝擊,就好像某天早上醒來,迷迷糊糊進入廁所打開水龍頭準備洗臉,但是裏麵嘩嘩流出的卻是血一般。
  在剛剛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呢?讓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毫無聲息的在廁所裏血流如柱?自殺嗎?還是……?眼前的情景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詭異,整個人仿佛被掐住了喉嚨一般,難以呼吸。
  咬咬牙,他拉開了門,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做,腦袋裏,明明想的是逃離這裏,但是卻不禁拉開了門,或許是好奇心左右了他,讓他做出了這種舉動,但是下一秒,他就要為他的好奇心後悔。
  一個穿在白大褂的男人,正以奇特的姿勢坐在糞坑上,他的雙腿直直的分開,雙手握著一根長長的木棍,木棍一頭略尖,從他的下巴下竄進然後從他的頭頂竄出,紅色的鮮血混著白色的腦漿順著木棍流了下來。雙眼空洞的睜著,嘴巴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十分恐懼的齜著牙齒,甚至能夠看到整個牙床。
  大便池裏很簡陋也很肮髒,就是在土地上挖了個斜坑,然後在坑的兩邊放了兩塊磚頭以便踏腳用,因為坑的案沿上都是一些水和尿的混合物,甚至還有從坑裏溢出的黃色大便,一團團的蛆在其間拱來拱去,這個坑與另外兩個坑相連,一起通向外麵,坑裏沒有水龍頭,所以堆積了很多很多排泄物,或許是因為長久沒有清理的原因,發出一陣陣的惡臭。
  而那個男人就是端坐在這樣的糞坑上,用拖把上的木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眼前的情景遠遠不是用恐懼就可以形容的,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腦海裏充塞著廁所裏那赤目的畫麵,頭腦的中的血管膨脹著象是要爆裂開一般。
  “啊!!!!~~~”他終於叫了出來,聽到尖叫的人都紛紛趕了過來,看著左皓正抱著頭亂叫,亂竄。怎麽喊他都停不下來。孫俊澤,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他:“怎麽啦!怎麽啦!!!”他拚命搖晃著左皓。
  看到孫俊澤,左皓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廁……所……裏……有……死……人!”從他的嘴裏一字一頓的蹦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在所有的人都流露出驚懼的表情。
  一路跌跌撞撞,左皓帶著他們來到了剛剛事發的現場,奇怪的是,哪裏有什麽廁所,分明就是一間雜貨間,但是他記得很清楚這裏剛剛明明就是廁所,跟停屍房隻隔了一間房!不過才幾分鍾而已,這裏什麽時候成了雜貨間了呢?


→第十一章 - 會動的屍體←

  周圍的人臉上都充滿了疑惑,而其間的一兩個年紀4,50歲左右的警察臉上卻寫著恐懼和驚慌。
  沒錯了!這是一間雜貨間,門半開著,可以隱隱看到裏麵堆放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左皓呆呆的站在那裏,麵對大家投過來的質問般的目光,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剛剛看到的一切,這次是他親眼看到的!而不是夢境!
  “咦!~這雜貨間的門,我記得昨天下班的時候不是鎖了的嗎?”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無論如何還是先進去看看吧!”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於是去拉那把手準備推門進去,然而旁邊的一個警察卻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這麽做:“如果真如你說裏麵發生了命案的話,那凶手一定是從這裏進去的,也就是說這門的把手上留下了凶手的指紋,所希望大家呆會進去的時候什麽都不要動,盡力維持現場的原狀。”
  眾人點了點頭,然後便一個個側著身子,從那半開的門裏魚貫而入。
  雜貨間裏很昏暗,隻有左麵的牆上有張很小的窗戶,窗戶上還按了許多鐵絲網和一根根的鐵棍。看到這房間布局的時候左皓才明白剛剛那警察為什麽說凶手一定是從門口進去的。因為他實在想不出在這接近密室的房間裏,除了那扇門,否則還能從什麽地方進來。
  房間裏的光線很弱,隻能隱隱看到一些物體黑色的輪廓。“我去拿手電筒!”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然後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由近及遠。
  大家都站在原地沒動,因為誰不敢保證在這黑暗之中是否會不小心撞倒什麽東西,毀掉什麽證據,亦或是……踩到一具屍體!
  大家都沒有說話,隻是睜大的眼睛默默注視著房間裏的一切,努力的讓瞳孔適應著眼前的昏暗。靜靜等待著拿手電筒的人的到來。沉默,寂靜,在這昏暗中顯得詭異,有個別膽小的女警慢慢的靠攏,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手電筒拿來了!”小夥子喘著粗氣,看來是一路跑過來的。
  手電筒被遞到了前邊,這個時候左皓才看清了雜貨間裏的情形,應該說這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雜貨間,裏麵放著一些新的桌子,板凳,一些書籍,還有一些箱子,雖然東西比較多,但是整理的還是相當的幹淨,十分有條理,所以一眼便能把這個雜貨間裏的東西盡收眼底,也正是因為這樣,左皓便一眼看出這裏沒有他剛剛看到的那個屍體。
  似乎不甘心,他走上前仔細的察看了起來,周圍的人看到房間裏沒有異樣,懸著的那口氣也終於鬆了下來,心想:這小子是不是因為悲傷過度,所以產生了幻覺,這大白天的,誰有那麽大的膽子在警句裏殺人?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行凶?
  左皓雙眉緊皺,在額間形成一個“川”字,雖然不清楚為什麽這裏突然從廁所變成的雜貨間,但是從進入這裏起就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他來過這裏,並且這裏有種他熟悉的東西!是什麽呢?他仔細搜索起來,甚至不放過牆腳的東西,隱隱的,他聞到一陣腥味,這腥味若有若無,但是卻讓人感覺異常的難受和刺激……
  仿佛一個驚雷在腦海閃現,他仿佛捕捉到什麽重要的東西:是了!就是這個味道!剛剛在廁所裏也是這個味道!腥臭裏夾雜著淡淡的屎尿味!
  “你們有沒有……”
  “啊!!!!~~~~”一陣女人的尖叫,讓所有人那顆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聲音是從雜貨間的門口傳來的,所有的人在聽到尖叫聲的一瞬間,全部都向身後的門口看去,那應該是名膽小的女警,所以一直尾隨在大家的後麵。她隻是剛剛走進門口,就佇立在哪裏沒往裏麵走了。當她聽到裏麵的人傳來竊竊私語說是裏麵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的時候便轉身準備離開,但是也就是在轉身的刹那,她看到了那半開的門後的情景…….
  眾人看到她隻是驚懼的看著門後,歇斯底裏的叫著,門後黑黑的,到底有什麽呢?左皓他們衝了過來,拿著手電筒照了過去……
  那是一張臉,眼睛裏充滿了血絲,正猙獰的瞪著,腦袋已經被一根木棍戳穿了,嘴巴誇張的齜著牙,甚至可以看到整個牙床,他就那樣奇異的笑著,鼻腔裏流出的血已經幹涸了,牢牢的附著在臉上,旁邊那個拿手電筒的人在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仿佛被刺痛了一般,抖掉了手上的電筒。電筒掉在地上左右晃了晃,然後直直的照在屍體上……
  左皓之前看到的就是這具屍體,但是當時他是坐在糞坑上,現在他卻坐在紙箱上,同樣是雙腿分開,張的很直,雙手緊握木棍的一端。感覺就好像是他把他自己的頭用木棍竄起,然後高高的舉起來一般。在他坐的紙箱上是一刨屎尿,看來在死前,他受的刺激不小。導致屎尿失禁。可能是這幾天連續看到了令人做嘔的場麵。左皓顯得不是那麽害怕,他走上前去,在屍體後麵的牆上發現了一個用血簪著寫的一個“一”字,在這個一字的末端一滴血順著牆流下……
  從他的衣著上可以推斷出他是一名法醫,應該見過不少血腥場麵,解剖過無數屍體,是什麽東西能讓他如此驚懼以至於大小便失禁呢?
  還有,這具屍體是什麽時候從廁所來到了雜貨間呢?
  這個“一”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呢?他到底要告訴我什麽呢?


→第十二章 - 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警察局裏死了人!?這可是大事,整個警局刹那間象炸開鍋般沸騰起來,第一時間發現屍體的左皓無疑成了可能性最大的嫌疑人。
  被帶到審訊室,左皓的腦海裏充塞了諸多的疑問和不解:為什麽我第一時間是在廁所裏發現的屍體,而屍體卻在雜貨間被找到!還有!如果按照夢境中情形來發展,她應該會出現,但是她卻沒有出現,那個法醫的死跟她的出現有沒有什麽聯係呢?或者說,今天死的人本該是我,但是那個倒黴的法醫卻取代了我的位置?剛剛跟那些警察進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說是要開燈的,而是匆匆忙忙去找手電筒!雜貨間裏沒有裝燈嗎?這不是很奇怪嗎?或者是他們都知道雜貨間裏的燈壞呢?沒這個可能啊!因為除了管後勤的警察,一般的警察是不會或者很少進到雜貨間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聽說你第一時間是在廁所裏發現的屍體?”一陣急切的詢問聲將左皓從沉思中拉回現實。
  抬起頭,他看到王隊長正用焦急的眼神詢問著他,左皓突然想起,剛剛進入雜貨間尋找屍體的時候他是不在場的!那他又去了哪裏呢?
  “你到是說話啊!為什麽我隻是接了個市裏打來的電話,不過轉身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到底怎麽啦!”經曆了那麽多風雨的王隊長此時也變的狂躁起來,昨天左皓他們家那案子毫無頭緒,市裏領導很是重視,要求盡快破案,無奈沒有一點線索也沒有丁點進展,他整個人一天都愁眉不展,這眼下,在警句裏麵,在他眼皮底下卻出了這麽大的案子,他覺得腦袋裏的血一下子都湧了上來。
  左皓看了看王隊長兩眼,然後淡淡的說到:“是的!我第一時間是在廁所裏發現的屍體!那是間看起來很破舊,年代有些久遠的廁所,至於為什麽它轉眼間變成了雜貨間這一點我也十分疑惑。”
  王隊長的臉變的慘白,沒有了一點血色,從他的表情裏左皓看出來他在畏懼些什麽,好像他知道點什麽!
  “那……那是間怎樣的廁所?你能描述的詳細一點嗎?”
  左皓實在不願意回想起廁所裏的情形,不過如果這一切能夠幫助他們解開謎題,他還是很欣然的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左皓盡可能詳盡的描述著他在廁所裏看到一切,王隊長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也越來越陰鬱,眼睛裏滿是恐懼和驚慌。
  做完了描述,左皓停了下來,仿佛想到什麽:“對了!在廁所的一個角落裏有一個木棍脫落的,布條紮成的黑色拖把頭!”
  王隊長倏的站裏起來,雙眼瞪的大大的,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拖把……拖把頭嗎!?你發現那具屍體的時候,是怎樣的情形?”
  “他就坐在最右邊那個糞池上,雙手緊握著一根一頭略尖的木棍,木棍從他的下巴橫穿腦袋,在頭頂穿出!”仿佛被攝去了魂魄,王隊長一屁股坐了下去,渾身象沒了骨頭般癱軟在板凳上!為什麽他聽到這死者的死狀時會這麽吃驚?難道他剛剛沒有去案發現場察看情形,而是直奔審訊室裏來詢問我有關廁所的情形嗎?為什麽他當初聽到廁所的時候比聽到死人更為驚恐,居然連案發現在都沒去,直接過來了呢?
  王隊長的眼神變的很空洞,仿佛陷入了沉思中,不發一語,左皓感覺接下來他要說的事情可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他的第一句話就讓左皓驚恐不已。
  “沒錯!十幾年前!那裏的確是間廁所!”
  十幾年前?那現在呢?改建成了雜貨間?那他剛剛看到的呢?是十幾年前的廁所!?


→第十三章 - 十幾年前的命案←

  無視於左皓的驚懼,王隊長自顧自的講了起來,仿佛陷入了沉沉的回憶之中:“我本來以為在我有生之年不會再談起那件事情……”他停了下來,好像在猶豫什麽。
  左皓沒有說話,他隻是好奇是什麽事情讓王隊長顯得如此深沉。
  “我記得那是十五年前發生事情了,那個時候我剛從警校畢業不久,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和幹勁,10月9號那天正好是周日,是我前任女友的生日,本來答應去參加她的生日派對,但是那天發生了一樁殺人案件,所以我沒有去,後來她跟我吵了一架,沒過多久我們就分手了,因此那天的日期我記得很清楚,而這一切也就是從那樁命案開始的!”
  “那個案子有什麽特別的嗎?”
  “恩!是樁充滿離奇色彩的案子,我還記得10月9號清早7點左右,我還在家裏睡覺,局裏來了電話說是有人報案,有個村子裏有人被殺了,當時的隊長很賞識我,說我很有潛力,所以即使當時我還是個新人,隊長還是打電話來叫我一起去看看,我一聽馬上來了興致。迅速的穿好衣服,洗完口臉,就衝到了警句,去的時候王隊長他們已經在那裏了,因為案發的現場是在一個極其偏遠的小山村裏,所以我們去的一行人一共隻有四人:我,張隊長,一個叫做黎向東的法醫還有一個叫做唐翔的警察。
  我們一行人在經過簡單的打點後,就上了警車向案發現場使去,車出了市區向西郊開了很久,大概有幾十公裏的樣子,車子越開越偏僻,路也越來越難行,到後來我們隻得下車步行,我當時很好奇,就問隊長:“這再走下去就走進國家野生重點保護區啦!到底是個什麽村子?為什麽還沒到呢?“
  張隊長說:“沒錯!出事的村子就在國家野生重點保護區內,據說在這片山區中有個幾乎與世隔絕的村子,叫做無憂村,他們一直保持著落後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他們很少與外界接觸,對外界的人也總是持有一種防範很強的敵對意識,當初政府把這片山區定為野生保護區的時候,曾經想對他們進行一些經濟上的補貼,讓他們搬到城區居住,但是他們的反應卻相當的激烈,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政府似乎默認了他們繼續居住在野生保護區的權利!“
  “照這樣說,應當是個相當封閉的村子,竟然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就抱了警!不覺得有些蹊蹺嗎?”
  隊長對我的推斷似乎很滿意,他笑了笑:“不錯啊!能察覺到這點!對於這個我也一直很疑惑啊!”
  “那您知道這無憂村在哪裏嗎?”
  隊長搖了搖頭,我們三人前行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望向他“所以等會到山腳了才要找個人當向導啊!”隊長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走著全然沒有領會我們的詫異。
  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山腳,這裏有個村子叫黑風村,因為每到秋末,老是愛在傍晚的時候刮起彌天大風,因此得名。我們到哪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當那裏的村民知道我們要去無憂村的時候,都露出了一抹難以琢磨的表情。他們都勸我們不要去那裏,特別是晚上不要在那裏過夜。我們覺得很奇怪,問他們為什麽,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我們原因。
  後來我們遇到了一個60歲左右的老人,他說他正好要去山上采些藥草,可以帶我們走一程,老人很健談,一路上不停的向我們介紹著山上的奇花異草,而當我們問到有關無憂村的時候,他卻總是避而不談,總是很巧妙的把話題繞開了。隱隱的,我們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望著日漸西落的太陽,看著前方曲折向前的山路,在我們每個人的心裏都升起一種不可名狀的壓抑感。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概3,4個小時的樣子,那老人停下了腳步,說是隻能送到這裏就要分手了,他指著我們麵前的那座山說:“翻過那座山,在山窪裏,你們就可以看到無憂村了!看你們都是好人,提醒你們一句:辦完了事就趕快回來!不要在那裏過夜!”
  “為什麽呢?”
  “嗬嗬!沒有為什麽!這是一種習俗!”
  “習俗?什麽習俗?”
  “總之是些你們不太想知道的事情!而且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為好!有時候好奇心會害死人的!別的我也告訴不了你們什麽了!我隻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糟老頭子!”老人說完就走了,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我們心裏都滿是疑問,他們到底在避諱什麽?這之中到底有些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能一切到了無憂村自然會有答案!”
  -----------------------------------------------  T_T這幾天電腦壞啦~
  所以隻能每天下班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抽點時間到網吧寫!
  因此更新會有點慢!
  大家要原諒我哦!T_T葉子已經很努力了!


→第十四章 - 無憂村←

  傍晚的時候,我們終於翻過那座山看到了無憂村,那真是一處世外桃源,有別於城市的灰白金剛水泥,那裏依山傍水,四周鬆林環繞,阡陌交通,用木材建造的小木屋十分有情調,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尤為的美麗,象是一幅絕妙的山水畫。
  看到眼前的美景,我們不禁有幾分醉了,胸中的疑惑和不安也似乎一掃而空,看到無憂村近在眼前,疲倦的我們馬上有了力氣,迅速向無憂村走去。
  可能因為黎向東是名法醫的關係,他不怎麽愛說話,開心也好,悲傷也好,在他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現,給人一種冷峻的感覺。透過他那厚厚的眼鏡片,你永遠也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唐翔是名優秀的警察,年年被評為先進,雖然隻比我大6,7歲,但是辦起事來顯得十分老成和幹練,我想這也是為什麽隊長會把他帶出來的原因。但是他為人和隨和,我們兩很是談的來。當看到無憂村的時候我們兩同時想到的是豐盛的晚餐,中午胡亂在黑風村對付了一頓,在經曆了超強的體力支出後,我們的肚子早就開始抗議了!
  隊長的臉上則總是掛著笑容,給我們一種長輩般的愛護和指導。有時候也會很我們說說笑話。
  我們4人來到無憂村村的時候,太陽已經快下山了,光線也變的昏暗起來,村裏的人看到我們都流出了異樣的表情,他們都穿著粗麻織成的衣服,以灰色和白色為主,坐在門口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看到我們象看到瘟神一般,起身進屋關上了門,一瞬間整個村莊看上去空無一人,冷冷清清,仿佛都從這村子裏突然消失了一樣。
  看到了他們的舉動,我們十分愕然,站在那裏不知所措,隻是不明白他們既然如此回避我們,又為什麽要報警?站在空蕩蕩的田間小路上,風呼嘯而過,眼前的情景充滿著詭異,感覺仿佛我們就是不受歡迎的入侵者,與這鄉間田園的風景顯得格格不入……
  “問問他看看吧!”唐翔推了推我。
  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正有位40多歲的男人扛著一把鋤頭朝這裏走來,看樣子他應該剛剛種完地準備回家。
  看到我們,他楞了一下,停了一會又繼續向我們走來。
  “不好意思問下!殷桂花他們家怎麽走啊?”唐翔在他經過的時候攔住了他,向他詢問起了受害者家的方位。
  那人上下打量了會,說到:“你們是外邊來的人吧?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趁天黑前快點離開這裏吧!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短短的幾句話,卻說的我們心裏咯噔一下沉了下去,怎麽又是叫我們離開?仿佛這裏是塊詛咒之地,來的人就別想在天黑前活著出去!
  “是這樣的!我們今天接到一個報警電話,得知一名叫做殷桂花的女性在家裏遇害了,所以想到她家裏去了解下情況!等了解完情況我們馬上就會離開的!”我闡明了來意,繼續追問。
  他看了我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從他的眼裏,我猜不出他在想什麽。“都說了村裏沒這個人!也沒有什麽人死過!你們走吧!來錯地方了!再不走到時候發生什麽事情,就不要怪我當初沒提醒過你們!”丟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愕然!驚詫!沒有這個人嗎?有人報假案?還是……還是有這個人,但是他們不願意我們插手此事?從進入這個村莊開始,就覺得他們很排斥我們,感覺這裏就象是一塊禁地,容不下其他人的侵犯和插手,這裏是有別於我們生活的另外一個世界。象是脫離了我們世界的法律約束,在這裏有著他們自己的裁決方法和規矩。
  “走吧!我們到村長家裏問問吧!”隊長看到我們都佇立在原地,催促著我們。
  “您知道村長家在那裏嗎?”我問到。
  “那座最高最大的木屋應該就是了吧!”回答的既然是一直未開口的黎向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們看到了一座兩層高的竹樓,周圍還圍了一圈弧形的柵欄。
  “嗬嗬!你們要象小黎學習啊!他的心思很敏銳了!”隊長的眼裏滿是讚許。
  “為什麽是那裏呢?”唐翔還是不明其理的問到。
  “象這種古老的村子裏,看他住的房子的大小和華麗程度就可以知道他在村中的地位,在這個村裏,權利最大的是村長,所以他的房子應該是這村裏最大,最華麗的!”隊長笑著說出了謎底。
  我們不禁在心裏欽佩起來,如此敏銳的心思,我們真是自愧不如。
  不一會兒,我們來到了那間大木屋的門前,唐翔上前敲了敲門,屋裏沒人應答,沒人嗎?唐翔加大了敲門的力度,但是敲了許久,也沒有人來開門。
  “是不是村長不在屋裏啊!”我問到。
  黎向東用手指了指上麵,抬頭一看,嫋嫋炊煙正從煙囪裏往外冒著。
  看來屋裏是有人的,隻是不想見到我們,讓我們知難而退,但是怎麽讓他們開門呢?他們顯然是刻意避開我們,所以任憑我們敲門,叫喊他們都是不會理的!
  “村長在不在啊!不在的話我們今天就在門口睡一晚了!”隊長突然扯起嗓子喊了這麽一句話。我們都詫異的望著隊長,黎向東卻笑而不語。
  裏麵依然沒有動靜,不過多久,從裏麵傳來了微弱的聲響,聽上去好像是踩在竹條上發出的聲音。
  “有人來給我們開門了!”唐翔壓低聲音說到。
  “隊長還真是神了!一句話就把村長逼出來了!”我很適宜的拍了一記馬屁。
  “那是!不看看我們隊長是什麽人啊!我們怎麽都忘記了他們好像是十分害怕我們在村裏過夜的這個事情,看看這個弱點就正好被隊長利用了!”唐翔的怕馬技術似乎更勝一疇!
  這個時候,腳步進了,聽到門後麵一陣響動,我們都沉默不語,象是有人正在抽動門上的插銷,看來這個村長馬上就要出現在我們麵前了……


→第十五章 - 她被肢解了←

  聽到門後有開門的聲響,卻突然嘎然而止!裏麵發生什麽事情呢?還是他正在裏麵從門縫中窺探我們的情形?
  正在想著,門卻突然開了,“嘎吱”一聲顯得極為古老和悠長。
  從裏麵走出來個男人,大概30出頭的樣子,象是患了重病,麵如死灰,沒有一點血色,臉上皮膚看起來很幹燥,似乎都要龜裂成小塊然後飛起來的感覺。但是他的嘴唇卻異常的鮮紅,不是那種健康的紅潤,而是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猩紅,看到他,覺得電影中的僵屍也不過如此,他的麵容,就好像化好裝,等待下葬的屍體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你們大吵大叫的!有什麽事?”他臉上流露出不悅的神情。
  “請問村長住這裏嗎?我們有點事想勞煩一下他!”我客氣的說到。
  “我就是!!”
  我驚訝的半天合不攏嘴,印象中,村長應該是年紀比較大的,閱曆十分豐富,十分有威望的老人,而麵前這個男人不過30出頭,卻是著無憂村的村長!讓人著實匪夷所思!
  看著我直愣愣的盯著他看了半天沒發一語,他揚了揚嘴角:“我臉上有字麽?沒什麽話要說的我就回去了!”
  “村……村長!”
  他看向我,沒有說話。
  “想向你打聽下殷掛花她們家怎麽走,今天接到報案說是她家裏出了命案,所以希望您能協助我們!”
  “這是我們村裏的事情,我們自然會解決!不勞你們處理!”他說話冷冰冰的不帶一點表情。
  他們說的解決是動私刑?浸豬籠?還是動用更為殘忍的手段?
  “即使無憂村不問世事,但是我想您應該清楚,在這個國家有每個人必須遵守的法律,不管任何人觸犯了刑法,他都要受到法律應有的製裁!所以今天來到這裏,我們務必要把事情弄清楚!在事情沒有弄明白前我們是不會走的!如果您不肯協助我們,那我們隻有一家家的敲門!我想事情總算有解決的方法!隻是時間問題罷了!今天查不出就明天再查,人手不夠就換一批人再來!”隊長的話裏帶著不容妥協的味道。
  隊長接著轉過頭對我們說:“我們走吧!既然村長村務繁忙,我們也不好打擾!挨家挨戶的敲門去!”
  “你們堅持要去嗎?”剛走兩步村長就叫住了我們。
  我們轉過頭來,沒有說話,看著我們堅毅的表情,他說:“我明白了!既然你們執意如此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這是你們自己要卷進來的!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到時候如果在你們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希望你們不要後悔今天所做的決定!”
  雖然不明白村裏的人一直在警告我們什麽,或許每個人心裏都會有些害怕,有些陰影,但是我們知道我們背負著非去不可的使命。
  村長關上門,然後帶我們向殷桂花的家走去,一路上我們發現沿途有很多冥紙,都是些很古老的冥紙,呈圓形,中間還有個洞,紙泛黃,上麵還畫著一些奇怪的符文。
  當時我心裏很疑惑,難道被害的人已經下葬呢嗎?但是即使在城市裏死了人,也一般都是3天的守靈期,等守靈期過了才會火化,最後下葬,更何況是在這樣一個古老的村子裏,他們死了人,儀式應該更為複雜一些吧!沒理由這麽快就下葬了!
  一路的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殷桂花家門口,“就是這裏了!”村長停了下來指著我們麵前的一間木屋說到。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木屋,但是跟剛剛村長的木屋比起來顯得十分寒酸,房頂上麵撲了很多茅草,房前也沒有柵欄,也沒有任何的修飾。房門向外大開,看來屋內有人。
  我們徑直走了進去,村長卻站在門口沒有跟進來。
  當我們走進木屋的一瞬間,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正揮動手裏的刀子在砍著什麽,在他的麵前有張桌子,桌子上血肉模糊,甚至連地上和床上也全是血,整個房間裏濺的全是血,濃烈的腥味撲鼻而來。
  桌子上麵全是大大小小的肉塊,那男人還在砍著,似乎在把肉塊分割成更小的肉塊,刀子好像很鈍,但是他的力氣卻似乎很大,一刀下去,肉仿佛被砸扁了,裏麵的血水飛濺出來,將他那滿臉血腥的臉渲染的更加猙獰。
  每刀下去,桌子都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並微微的晃動著,伴隨著桌子的晃動,從上麵掉下來一團東西,居然是一掛腸子,腸子掉到地上向前滑了一下,然後一動不動。
  我覺得直想吐,但是卻被眼前的驚嚇給壓下去了!他砍的什麽?走近一步,猩紅的桌子中間赫然躺著一顆人頭!人頭被部分肉塊壓住了,上麵全是血,雙眼死不瞑目的張著,充滿了怨憤,她就那樣直楞楞的瞪著我,仿佛沒有死去一般,一頭長發浸在血裏已經染成了紅色,一截截指頭散落在桌腳,兩塊乳房放在他手邊,一動不動!
  一股異物湧了上來,我實在忍不住了!跑到屋外吐了起來!
  “不要動他!!!!”突然從身後傳來了村長嚴厲的嗬斥聲。
  “啊!~~”的一聲慘叫!
  發生什麽呢?我快步向屋內走去……


→第十六章 - 行屍←

  唐翔手上拿著手銬,正準備上前銬住那個碎屍的男人,站在門口的村長衝了過去。將他的手反轉過來,鉗製在原地。他的手臂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所以不由“啊”的叫了一聲。
  我心裏不由一驚,唐翔年年被評為優秀幹警,格鬥技術何等了得,沒想卻被這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村長給一招製住了,當時所有的人都怔在原地,唐翔似乎想掙脫住他的鉗製,但是身體扭動了下,卻最終停止下來,似乎無可奈何。
  村長看到唐翔安靜了下來,便鬆開了他的胳膊:“不要碰他!也不用鎖住他!因為他已經沒有思想了!”
  沒有思想?植物人?我們實在無法理解他這句話用意何在!
  村長望了望我們,長歎了一口氣:“哎!本來根本就不想踏進這凶宅一步,卻不想還是要淌這灘混水!也罷!或許都是命!”
  看著村長自言自語,我們覺得迷惑不已,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超出了我們每個人的想像。
  “這個男人是殷桂花的丈夫,叫田壯,是個很老實的人,村裏都知道他很怕老婆,殷桂花聲音稍微大點,他就會鑽到桌子底下去!”
  “那他怎麽敢殺他老婆的呢?”我實在想不出平時大氣都不敢出的男人是什麽讓他一下子有了殺人的膽量!
  “因為他長期處於殷桂花的壓迫之下,悶火蓄積已久,終於昨日爆發~所以殺了她?”唐翔很直觀的做了推斷。
  村長沒說話,從懷裏掏出了煙鬥,在煙袋裏撚了一撮煙絲放了進去,煙絲被點燃散發出特有的香味,他愜意了吸了口煙,然後從喉中緩緩吐出:“有些事情可能是你們從來沒有遇到過,也不會想去相信的,俗話說人怕三分,鬼怕人七分!城裏人多,那叫地正人邪,象我們這窮鄉僻壤就叫地邪人正!”
  “我是這個村的村長,同時也是這個村的風水先生,今個一早,聽說田壯家出了事,我就趕來了,剛到門口我就覺得從這房裏湧出滲人的陰氣,還好村裏人當時都站在外邊沒進去,他們看到我一直叫死人了!死人了!有大災了!一聽這話我就知道這事不一般,站窗外往裏一看心叫不好!屋裏的陽氣被吸幹了!那坐在桌前的田壯也被吸去了三魂七魄隻剩下僅有的一絲氣!這明顯是撞到了什麽不該撞到的東西!”
  我當時年輕氣勝,根本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所以想都沒想就貿然開口:“純粹無稽之談!世界上根本沒有鬼神!這都是迷信的說法!這田壯果真隻剩一口氣的話,他現在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力氣分屍?”
  村長沒有說話,冷哼了一聲向屋外走去。
  隊長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責怪我的年輕氣勝!
  “村長!您留步!我們並沒有不相信您的意思!隻是這個誠如您所說,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所以多少都有點難以置信!”隊長立馬追了出去。
  吸了幾口煙,村長一直悶著沒有說話,回頭看了看隊長:“田壯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是具行屍!”
  話一出口,我們都愣在原地。
  “他昨個夜裏應該是撞到了什麽,所以被吸去了三魂七魄變成一具行屍,而後被那東西指使回到家裏殺了殷桂花!”
  “那為什麽那東西隻是指使他殺害了殷桂花,而沒有再繼續殺害其他人呢?”隊長問到。
  “這個原因很多,因為當時我也不在場,所以隻能推斷有可能是他殺害殷桂花後,太陽正好出來了,陽氣開始凝結,也有可能是這東西太弱了!它的怨氣不夠,所以隻能支配行屍殺害他生前最怨恨的人,也就是借著行屍生前的怨憤殺人!“
  唐翔聽完後吞了口唾沫:“那個東西呢?”
  “應該還在這裏!並且變的更加陰厲了!”
  我不由望向了隻剩一抹陽光的夕陽,心裏開始直犯哆嗦!但是礙著麵子~我卻還是裝作一臉不信的樣子。
  他看了看我,叫我們進屋,屋子裏的光線已經很昏暗了,隱約可以看到靠牆的桌上有盞油燈,但是裏麵的油已經消耗殆盡了。屋裏還是令人做嘔的血腥,田壯麵無表情的切割著屍體,但是已沒有人去製止他,借著夜幕的掩護,可以讓屋內的情景顯得不是那麽觸目驚心,但是詭異的氣氛裏,卻逼的我們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村長在桌子底下摸出一壺油,向油燈裏倒了一些,不一會燈被點亮了,屋子裏頓時明亮了很多。他將油燈拖起,向田壯走去,當行到田壯跟前的時候,停了下來,隻見他向上舉了舉油燈,嘴裏說到:“你們看他的影子!”
  我們望向田壯身後的地麵,不由大吃一驚,那影子仿佛在被蒸發一般扭曲著向上,而且似乎越來越淡,越來越縹緲。
  “該說的我都說了!!趁著太陽還未完全落下之前,你們還有機會回去!”
  “我們還有些情況沒有了解清楚!而且也沒找到報警的人!他當時是第一個發現凶案的~按照程序我們要給他錄口供!而且田壯我們必須帶走!”隊長說出了他的決意。
  “這屋子連著冤死兩人,被厲鬼所擾,怨氣沉重,沾染的人少則大病一場,重者暴死街頭!田壯的影子裏含著最後一絲氣,也夾雜著那厲鬼的怨念,如果碰到他的身體,則必被厲鬼索命,就是如此我才不原踏進這屋子半步,剛才為救你們一命我才舍身範險!這裏的事情不是你們可以處理的!如果要帶走他!也必須在7天之後,過了7天之期他的影子就徹底消失了,但是那時候他也死了!勸你們一句趕快離開這裏!”
  “非常感謝您的關心,但是我們有我們的原則和程序,所以必須帶他走!也必須找到報案的人!”
  村長搖了搖頭!似乎在感歎我們的死腦筋。
  “我剛說了!厲鬼還在這附近!你們今天吸了這許多陰氣!再加上你們是城裏來的人從小沒有用柳葉熬的水泡澡辟邪,所以陽氣傷的更加厲害!現在太陽馬上就要落下,再賴著不走!你們活不過今晚!”
  我們都沒有說話,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眾人望向隊長,等待他最後的決定。
  這個時候門外又來了個人,來人是位四十左右的婦女,她沒有進屋,站在屋外向村長招了招手,村長走了過去,不知道那婦人側耳在他耳邊說了什麽。看起來村長的表情變的十分凝重。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自己權衡吧!”村長說完就隨著那婦人消失在黑幕中……


→第十七章 - 誰是報警的人←

  望著村長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我們佇立在原地,沒由來卷起一陣風,從寬鬆的褲腳湧進上竄到全身,打了個冷顫,覺得寒氣逼人而來。
  屋內的火苗被吹的亂顫,仿佛隨時都會熄掉一般,被拉長的影子也隨之左右亂晃,象極了一隻隻張牙舞爪的魔鬼。
  田壯已經停止了切割屍體,雙眼直愣愣的盯著門口仿佛一尊雕像沒有了活氣。我們都望向了隊長……
  “你們也不用看我了!就這麽回去?給上邊的報告上寫死者係被惡鬼索命致死,殺人凶手身上怨氣太重無法帶回,且天色已晚,無法找到報案者?”隊長反問我們。
  我們都沒有說話,但是留下來我們又能做怎麽做?如果一切真如村長所說的那麽凶險,那留下來等待我們的又是什麽?
  “可是……”
  “我知道現在大家的心都懸著,但是我們現在是騎虎難下!現在天馬上就要黑了,如果真的有厲鬼要索命,你們覺得在天黑前我們能平安到達市區嗎?你們想想看,我們是今早8點左右出發的,趕到這裏幾乎花了一天的時間,而且如果不是那位老人家帶路,我們這會沒準還在山裏轉!這麽黑,我們對山路又一點都不熟悉,我怕是還沒被厲鬼索命,就葬身山崖或者野獸之腹了!”隊長客觀的分析著當前的形式。
  “而且……”隊長拉長了語調。
  “那村長的話不可盡信!”隊長望向遠處的山幕,似乎在沉思什麽。
  “小唐!你跟著我也處理過不少棘手的案子,對於剛剛村長說的那些話,你怎麽看?”
  唐翔向上拉了拉領口:“這些鬼怪靈異之事我雖然不懂,但是看那些電影上,一般出現鬼怪的時候都會請人做法事什麽的!聽那村長剛剛的語氣,他好像是有些道行的人!但是這凶宅卻未出現任何符文之類的東西!”
  “你說的都對!但是關鍵的一點,我覺得他隻是想用厲鬼索命這點來迫使我們離開,但是我想真正讓我們離開的原因或許不止是這些。”
  看了我們一眼。隊長繼續說到:“你們想,從我們到黑風村開始,每個知道我們要來無憂村的人,都勸我們不要來,特別是不要過夜!我想兩個村子隔那麽遠,並且無憂村又不與外界接觸,所以黑風村應該是不知道這裏死了人,且是被厲鬼索命一說!而且你們想想那老人家跟我們分手的時候說了句什麽?”
  “習俗!他說是習俗!”我說出了印象中最深刻的這句話!
  “沒錯!就是這句!他當時說是習俗!也就是跟這案子沒有關係,而是因為畏懼他們這裏一種儀式所以才勸阻我們來無憂村!”
  聽了隊長的話,我們豁然開朗,心中的恐懼似乎減少了很多,
  “那您的意思是,他隻是利用這個案子編了些理由,驅使我們離開這裏?”我做出了推論。
  隊長搖了搖頭:“他的話不可不信,也不可盡信!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他一定在掩飾些什麽!“
  “那眼下呢?如果我們今晚呆在無憂村,在哪裏過夜呢?這裏的村民如此冷漠,收留我們的機會渺茫!“黎向天說出了我們需要麵對的問題。
  “一切到時候看吧!我想現在首要的是要找到報警的人!他既然報警就證明他有收留我們借宿的可能!如果情況實在糟糕,我們就在村外的山腳生堆火對付一晚上!“
  “那我們現在從何找起?”真一家家敲門嗎?那要到什麽時候?而且別人也不一定配合,說不準門都不會開的!我心裏這樣想著。
  ‘我們先去最近了一家問問情況吧!我想他們應該最有可能最早發現命案的!“
  隊長說完就象屋外走去……
  “那他呢?”唐翔指了指田壯問到。
  “你們看他這個樣子能到哪裏去?而且聽聞無憂村的人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離開村子的!所以大可放心讓他留在這裏!”
  我們跟著隊長向最近的一間木屋走去,從門縫裏可以隱約看到微弱的燈光。
  隊長剛剛準備神手敲門,但是卻被屋內傳來的談話吸引了!
  “你這孩子!說了不要報警!你還偏偏這麽做了!那群人現在還在田壯他們家沒走!他們要是真觸犯了惡靈,到時候你會被詛咒的啊!”聽聲音說話的是位年紀4,50歲的女性。
  “媽!遇到凶殺案,不報警是犯法的啊!”回話的是個20出頭的男性。
  “什麽法不法的!他們來了能有什麽用?什麽都解決不了最後還要把自己的命搭上!”那女人埋怨到。
  “媽!你跟我離開這個鬼村子吧!爸還在外麵等你了!而且……而且他快不行了,您難道不想見見他最後一麵嗎?”男人說話的聲音變的有些哽咽。
  “我當初說過,他離開村子的那刻起,我們就再無瓜葛!是死是活與我無關!這裏你不該來!明天一早我就送你離開!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你真的好絕情!!”男人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是給我生命的人啊!你怎麽能夠讓我再也不來看你!就當我沒有母親一樣呢?我真想不通你為什麽非要守著這個鬼村子!連父親和我都一並丟掉!”
  “你這麽說,真是傷了我的心啊……(抽泣)或許他根本就不應該誤打誤撞來到這裏,而我更不應該和他產生感情,你們本來就不屬於這裏,而我也不屬於你們的世界,這樣的結合本來就是個悲劇!”
  女人抽泣了半天繼續說到:“你以為我不想和你們在一起嗎?我們無憂村的人從生下來的那天起就決定了一輩子的命運,我們不能離開這裏!否則不僅是自己,連親人全部都會遭受滅頂之災!”女人說話的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分!顯得有點激動!
  “可為什麽呢?”
  這也正是我們好奇的問題,這個村子藏著太多未知的東西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為……”
  ‘啊!!!~“正當我們屏住呼吸,側耳傾聽緣由的時候,而邊卻傳來了唐翔鬼一般的號叫聲……


→第十八章 - 黑暗中的眼睛←

  我們望向了身後的唐翔,然而轉身卻看到在他的身邊有一對綠色眼睛在空中浮著,散發出妖異而寒冷的目光,直鉤鉤的看著我們,似乎要把人的魂魄鉤去一般……
  “誰?誰在門外?”屋子裏的人聽到門外有人,馬上警覺起來。
  而此刻我們將目光全都放到那雙眼睛上,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隻是驚懼著並疑惑著,那到底是什麽?是什麽時候來到了我們的身後?
  唐翔全身僵硬,不敢側目看一眼,他隻是覺得毛茸茸的,脖子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肩上好像搭著什麽東西,感覺有點沉重。
  而此時,那東西卻嗖的一聲,然後消失不見.
  “咯吱~”一聲門被打開了,看到我們象雕像一般背著身子望著門外,一動不動,仿佛是瞬間被人抽去了靈魂一般,開門的人顯然是被嚇到了。
  “你……你們還……還好吧!”
  沒有人回答他,也沒有人回頭,仿佛時間被定住了一般,我們還深深為剛剛發生的事情震驚著。
  屋裏兩人也默默的注視著我們不發一語,顯然是被我們這群奇怪的闖入者驚嚇住了。
  “我……我還沒死!”唐降顫抖的說著。
  “剛……剛那是什麽啊?”我也不禁顫抖著。
  “你們是來調查那樁命案的警察?”屋裏的小夥子問著。
  我們這才機械的轉過頭,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恩!是……是!”
  或許還不如不笑,這一笑顯然嚇到了他。
  開門的小夥子穿著一身當下流行的藍白相間運動裝,看來和我們一樣也是來自村外。他為什麽會把這個村子的女人叫母親?而又偏偏生活在村外?如果按照無憂村人不能離開村子否則必死的這個理論來看,他又為什麽活的好好的?
  “你們怎麽啦?沒事吧?”他關切的問到。
  “我們剛剛在門口…….”
  “我們剛剛在門口不小心摔倒了!”隊長一把搶過我的話。我不清楚他為什麽要隱瞞我們剛剛看到的事實,我望向隊長,但是他卻微笑的望著那開門的年輕人。
  “難怪剛剛聽到外麵有人慘叫,原來是摔倒了!裏麵坐,都別站在外麵啊!”他看起來很是熱情。
  “雙兒……”婦人顯然有些不悅,一臉瞠怪的表情。
  “媽……“年輕人叫了一聲,聲音拖的很長,好像省略了很多要說的話語。
  母子兩就這樣對望著,似乎在為我們的到來對峙著。
  過了許久,那婦人神情暗淡了下來,長歎了一口氣,轉身拉起門上用草編的門簾,進到內屋去了。
  年輕人轉向我們,笑著說到:“外麵風大!進來坐吧!”
  這是一間很貧寒的木屋大概隻有十幾個平方,除了四麵牆,屋子裏隻有一張方桌和幾張凳子,桌上的油燈忽明忽暗的閃著火光。屋子連著另外兩個木屋,其中一個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廚房,用磚頭壘成的灶邊堆著一些用來引火的木屑。另外一個木屋,就是剛剛婦人進去的木屋由於有草簾隔著,因此看不到裏麵的擺設。
  我們相繼走了進來,他從桌子下麵又抽出兩張板凳招呼我們坐下:“你們先坐會,我進廚房給你們燒點水泡些熱茶!”
  “不用了!不用這麽麻煩!”我們口是心非的推遲著,其實肚子裏早就饑渴難奈了。
  突然他沒了聲響,也沒了動靜,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我們望向他,隻見他驚懼的望向唐翔,張大的嘴巴久久沒有合上。
  唐翔被他的目光盯的不自在,背上發涼,緊張的檢查著自己的全身上下,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他的脖子在流血,而且傷口十分奇怪,好似被人用鋼絲勒破了脖子上皮膚,從而在脖子上形成一條“血線”,脖子裏血就從“血線”中湧了出來。感覺他的脖子似乎要以這條“血線”為界,帶著人頭一起被切割下來一般。
  看著我們都恐懼的望著他,唐翔慌亂起來,覺得有什麽東西順著他的脊梁向上爬,渾身發毛:“怎…..怎麽拉!!不….不要…..不要嚇我啊!”
  “血……你的脖子流血了!”第一個發現異樣的那個年輕人終於顫抖著說出了令我們恐懼的原因。
  唐翔下意識的伸手去脖子,在碰觸一股濃膩的液體後,如閃電般收了回來,攤開手掌一看,上麵全是血。
  我們同時想到了剛剛在門口看到的那雙綠色的眼睛,渾身不由的一顫,是它嗎?是它在黑暗中對唐翔下了什麽詛咒?下一秒,他的人頭是不是就會沿著那切割開的“血線”飛出去,溫熱的鮮血洶湧而出…….
  我們直愣愣的看著唐翔,而他隻是呆呆的望著滿手的血,一點都不覺得疼,一點都沒感覺在流血,仿佛那已經不是他的脖子,又仿佛那傷口不是在他自己身上一般。他記起在門外的時候,就覺得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當時他伸手去摸,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流血。不一會兒那疼痛消失了,雖然很介意這種奇怪的感覺,但是因為沒有發生什麽,所以他也沒太放心上去,這會,脖子上卻突然流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流的呢?從進屋就開始呢嗎?
  “不要碰傷口,我進屋拿些藥!”小夥子轉身進了內屋,裏麵傳出翻箱倒櫃的聲音。
  我們還是保持著僵硬的姿勢,目光沒有離開過唐降,然而卻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小夥子從裏屋出來,懷裏揣著個小木盒子,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然後到廚房拿了個陶瓷的小碗,裏麵放了些清水,他從白色瓷瓶裏倒了些淡黃色的粉末開始輕輕攪動,末了用紗布蘸了些碗裏的液體,小心的清洗著唐翔的傷口。
  “這傷口好奇怪!好像是被貓爪抓過!”小夥子一邊擦拭著傷口,一邊說到。
  “砰!”的一聲。內屋好像摔碎了什麽東西,接著傳來婦人劇烈的咳嗽聲。
  “媽!你怎麽呢?”小夥子抓著紗布衝向了裏屋……


→第十九章 - 迷霧重重←

  伴隨這突然其來的破碎聲,我們仿佛從夢中醒來,擔心內屋出了什麽事,我和隊長同時起身衝向內屋,但是手在碰觸門簾的一瞬間,內屋傳來了那婦人略微顫抖的聲音:“沒什麽!咳咳……剛喝水的時候手滑了不小心把水杯摔破了,咳咳…….問完話就讓他們快點走吧!我有點不舒服,想早點休息。”接著便又是一陣咳嗽。
  我們又退回到了坐位上,顯然那婦人這話是說給我們聽的,她下了逐客令。
  “我看了下他的傷口,沒什麽大礙,確實是象貓之類動物的利爪留下來的抓痕。一共有4道抓痕,第2道最深,所以出血了,另外3道隻是有點紅。”黎向東壓低嗓子說到。
  唐翔失神的發著呆,仿佛還在盡力回想那眼睛出現時發生的事情。
  “說不定真有可能是隻全身黑毛的黑貓了!剛剛外麵很黑,我們什麽都看不清楚,再加上在夜晚貓的眼睛是會發光的,所以當它站到唐翔肩上的時候,給我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雙懸在空中的眼睛。”我如是分析到。
  唐翔摸了摸脖子:“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那時候有種毛茸茸的感覺,而且肩被什麽東西壓著。”
  “但是……”黎向東欲言又止。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那貓好像不會叫一樣,從它來到去一直沒有出聲,甚至連唐翔大叫一聲的時候,它似乎也絲毫沒有被嚇到,好像一點都不怕人,並且速度很快,從我們眼中消失仿佛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另外,唐翔是1.85的身高。它是如何縱身一躍就跳到他肩上的呢?”
  黎向東一連串的發問。將眼前似乎可以用科學理論來解釋的事情又推向了詭異的深淵。屋內的氣氛刹那間變的異常凝重,從門縫裏鑽進的風挑撥著油燈中的火苗,屋內的光線變的忽明忽暗,仿佛隨時會熄滅然後帶我們走向黑暗死亡之中。
  內屋也不知道何時沒有了咳嗽聲,也沒有了任何聲響,隻有風在屋外發出如女人哭泣般的抽咽聲。他們在屋內做什麽呢?聽我們說話嗎?雖然剛剛我們已經很刻意的壓低嗓子,但是這麽寂靜的山村裏,如果他們有心的話,是能夠聽清我們的對話的。
  那女人應該知道些什麽吧!否則剛剛在聽到是被貓抓傷的時候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反映?不僅被水嗆到,連杯子也一並摔破了!她應該是在害怕什麽吧?冥冥之中感覺黑暗中似乎有雙眼睛在監視著我們,我們就好像是他關在籠子裏的老鼠,正在進行著一場死亡遊戲。而他卻快意的看著他的獵物一點點接近死亡,享受著我們恐懼的表情和掙紮的痛苦。
  那個小夥子出裏屋出來了,隨手帶上了木門也同時打破了這沉悶的寧靜。
  看到我們,他擠出一絲笑容:“你們別往心裏去,我媽就是這樣不喜歡和陌生人親近,其實她是很好的一個人!”邊說著,他放下手裏的紗布。走進了廚房,忙著給我們燒開水。
  我們呆坐在那裏,不再交談,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每件事情都透著股令人窒息的詭異,如果可以的話我著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麽都過去了,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灶裏的火已經生起來了,他將灌滿水的水壺放了上去,然後徑直走了出來
  。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的!但是沒想到來的這麽晚!”他添了添幹幹的嘴唇說到。
  我們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所有的注意力又放到這樁案子上來。
  “恩!因為這村子太偏僻再加上我們對山路不熟悉,所以路上耽誤些時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屍體的呢?”隊長開始問話了。
  他艱澀的吞了口唾沫。似乎十分恐懼“大概早上4,5點左右。”
  “能說具體點嗎?當初是怎麽發現的?”
  他低著頭,雙手緊握,右手大拇指掐著左手的肌膚,指甲深深的嵌了進去。看來當時他一定受了不小的刺激。
  “這裏的廁所不象城裏的廁所那樣是設在屋內的。而是在屋外單獨搭了個茅廁同時供幾家使用。早上大概4,5點的時候,我被尿憋醒了,提著燈籠去上廁所,經過田壯他們家的時候發現他們家的油燈點著,當時隻是覺著奇怪,一晚上沒睡?還是剛剛起來?而且窗戶沒關,房門還半開著。身後吹來一陣風,我緊了緊衣服,然後直奔廁所,畢竟我沒有偷窺別人隱私的興趣,所以隻是遠遠望了一眼。小解完後,再次經過他們家的時候,我聽到一聲聲響,好像是鈍器撞到某種東西後發出的聲音。有種沉悶的感覺。雖然隻有一聲,但是在這空曠的山野顯的十分的清晰。我站那裏停了下來。望向田壯他們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站在那裏足足有十幾秒,但是那個聲音卻再也沒有響起。剛邁步子,那聲音又響了起來,並且變的十分的有節奏。“鐺,鐺……”的在曠野裏回響著。或許是因為好奇,我當時向田壯他們家的窗戶靠近……”
  他停了下來。稍稍停頓了下來,似乎在積蓄繼續講下去的勇氣。
  “覺得每靠近一步。那聲音的震撼力就越強。我整個神經也跟著一起跳動,我當時害怕極了,雖然不知道是在害怕什麽,但是那種恐懼源源不斷的湧出來,潛意識裏,我似乎預見到他們家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當我緩慢挪到他們家門前的時候,本來是想從窗戶外匆匆看一眼,但是沒由來的一陣冷風將那半開的門突然掀開,屋裏的情形就那樣沒有一點心裏準備的情況下出現在我的眼前:屋子裏都是血啊!我看到一是渾身是血的血人拿著一把東西狠勁的砍著桌上東西,每刀下去鮮血就飆了出來,桌子仿佛不堪重擊痛苦呻吟著,我站在那裏腳象灌了鉛一樣,怎麽都動不了,喉嚨裏什麽都喊不出來,這個時候一個物體從桌子上飛到了門前,躺在我的腳下,我一看竟然是條人的胳膊!那血人僵硬的走到我跟前,對我猙獰的一笑,強烈的腥氣撲鼻而來,我胃中的胃液劇烈的翻滾起來,他喘著粗氣接近了我,從鼻子裏呼出的氣息磨梭著我臉上的肌膚,我恐懼的閉上了眼睛,感覺他那染血的頭發蹭到了我的額頭,一陣激靈,我渾身劇烈的抖動著,心裏叫著:完了!等了許久他卻沒有象想像中那樣砍掉我的人頭。慢慢睜開眼睛,我看見他彎腰檢起那條胳膊,然後又回到桌前繼續砍起來。我摸了摸脖子,發現頭還好好的按在脖子上,我不由舒了口氣。突然,他抬起頭瞪了我一眼,陰笑了一聲,揮起手中的材刀砍了下來,哢嚓一聲一個黑色的絨球從桌子上滾了過來,在撞到我麵前的門檻的時候停了下來,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看清了絨球的全貌,那居然是顆女人的頭,她死不瞑目的瞪著我!兩行血淚從眼睛裏流了出來!嘴巴張著好像在對我喊救命!突然我發現身體能動了,便連滾帶爬的跑了。後來我在附近的村子抱了警,因為無憂村是沒有電話的!”
  他腦門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這麽恐懼的經曆,任何一個人不管過了多久回想起來也還是會顫栗不已。
  “你說的那個血人是田壯嗎?”隊長問到。
  “恩!應該是他,雖然他臉上都是血,我不敢瞧,但是他的身形我認識,那被砍的女人是他老婆殷桂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她那對金魚似的眼睛死不瞑目的噔著我的情形。”他不禁顫抖著。
  “你應該不是這個村的人吧!但是你為什麽沒和你母親一起生活在村裏呢?”隊長看著他,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般。
  “恩!沒錯!”他眼睛斜著瞥向了內屋,似乎在畏懼什麽。
  “水開了!我進去倒水!”他起身走進廚房,借機回避了這個話題。
  ===============================================   在這裏謝謝小豬,小爽爽,龍龍,無花果......(括號裏省略很多人)一如既往的支持!
  你們的留言葉子都看了!十分感動T_T!也都回複了!葉子以後會更加努力的回報黨和人民的!


→第二十章 - 廖無雙←

  不一會兒,小夥子從裏麵端出了一壺沏好的茶和5隻黑色的茶杯。他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最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茶水從茶壺中落入杯中,在杯裏形成一個小旋渦,飄在麵上的兩片茶葉隨之一起轉動了兩下,便晃動的沉入了杯底。輕輕啜飲了一口,感覺一點都不苦,初入口有種淡淡的清香,這清香在口中回味著,久久不肯散去,口齒間充滿了這種讓人眷念的感覺,甚至連喉頭都是一種說不上的舒服。
  雙手緊貼杯壁,從杯壁傳來的溫度將讓我們僵硬的雙手慢慢回複了知覺,那顆騷動的心也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漸漸平靜了下來。
  屋裏又再次陷入了寧靜之中,仿佛一切都沉沉睡去。誰也沒有再開口,似乎疲倦的不想再說任何話。隊長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不覺已經是晚上7點,眼下饑腸轆轆,晚上的落腳點也沒有著落。在這個村裏,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眼前坐著的這個青年,不管是出於好奇也好,和案件相關也罷,眼下得盡力問他些問題,一方麵希望通過他解開這村子裏的疑團,一方麵是想拖延時間希望他能主動邀請我們在這裏住下來。
  “你不要誤會,我們並不是想了解你的隱私。隻是這個村子向來很封閉,從來不會向村外的人求助,更何況是報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如果這村裏的人知道報警的人是你,一定會依據一些類似“祖訓”方麵的東西處罰你吧!”隊長似乎準備刨根問底。
  小夥子沒有說話,呆呆的望著茶杯好像在想些什麽。
  “沒錯!我出生在這個村子,但是卻成長在城市。”說完他轉頭看了看內屋,裏麵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傳來婦人的勸阻聲,或許是睡著吧!
  他仿佛鬆了口氣,又繼續開始講起來:“我父親是一名攝影師,22年前他和一群攝影愛好者厭倦了城市的灰白和造作的攝影商業化,踏入這了片野生保護區,想找一些自然的,充滿靈魂的東西進行拍攝。本來他們並沒有打算深入這片林區,但是他們不禁被眼前的風景深深的吸引了,不由的越走越深入,越拍越激動,直到傍晚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離黑風村很遠了,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們迷了路,他們試圖沿原路返回,但是卻一直在原地打轉,後來天完全的黑了下來,他們決定在原地露宿一晚,第二天天亮再做打算。晚上吃完飯,他們其中有個人拿了把手電筒說是到附近找個地方方便,但是過了很久都沒有回來。他們意識到那個人很可能遇到了危險。所以便一起找他,那個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了,林子裏起了一層霧,雖然比較薄,但是因為林子裏樹木繁茂,再加上很黑,所以能見度很低。但是他們又不能手挽著手前行,因為樹木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他們一路上不斷的在說話。報告著當時的路況。後來大家的聲音都嘎然而止仿佛一瞬間都消失了,父親當時大聲呼喊著他們的名字,但是沒有一個人應答。父親陷入了無限的恐懼中,但是雙腳還是被生存的力量驅使著,不停的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他的雙腳開始發麻,草上沾滿了露珠。一個沒留神踩空了一腳。就順著山坡向下滑,滑的過程中他腦袋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便昏厥了過去。之後被母親在山腳救回,並將父親收留在家裏養傷,因為當時父親的腿摔斷了,所以在這村子住了很長的時間,村裏人好像十分不歡迎他,老是在找機會趕他走。後來父親和母親發生了感情,在不顧村民的反對下結合了,過了一年我就出世了,取名叫廖無雙。父母都很開心,也都幸福的生活著。直到我滿歲的那天我父親提出想回家看看爺爺奶奶,母親卻激烈反對著,為此從來沒黑過臉的他們大吵了一架。母親沒有告訴他任何不準離開的原因,隻是說如果他離開這村子就再也不要回來,他們的緣分也就結束了。無奈當時父親太想念爺爺奶奶,所以趁那天母親不在的時候,抱著我離開了無憂村,當時他是打算回去兩天再馬上趕回來,到時候哄哄母親就好了!卻沒想到這一去真成了永別。當父親抱著我再次回來的時候,村民看到他,都拿著鐵鍬,鋤頭,圍了上來要他滾開。母親也一直緊閉門窗不願再見到他。父親不甘心又去了幾次,但是卻每次都遍體鱗傷的回來。在我懂事的時候父親告訴了這一切,他偶爾帶我來看母親,但是每次他都把我送到村口,自己蹲在山腳遠遠的看著母親的家。母親見到我很開心。並沒有回避我。之後我就有時間抽空來看望她。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後來一直躺在床上沒有起來。神智恍惚,我在床前給他喂藥的時候,他還經常突然坐起來,抓住我的頭發拚命的拉著我的頭往牆撞,說我是惡鬼!等他瘋了一陣清醒過來認出是我,又抱著我痛哭,說對不起。前天他叫我來找母親,說他快不行了,說那惡鬼要來向他索命了!我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卻一直不肯說。隻是叫我來找母親,希望能見到她最後一麵。”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似乎在我們麵前拚命抑製那種憂傷和悲哀。
  又是惡鬼索命,這個村莊仿佛是惡鬼的搖籃地,除了無憂村的村民,任何一個踏入村子或者進入村子範圍內的人似乎都沒有好下場。惡鬼似乎會纏著你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不由擔心起自己的命運,可能從這一刻我的命運就與他(她)或者它聯係到一起,充滿了恐懼和危險。
  “從我們踏進這村子,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與靈異事情聯係到了一起,並且十分懼怕我們在這裏過夜。這裏一到晚上到底會出現什麽?”隊長問到一直困擾我們的問題。
  他恐懼的望了望四周,似乎在打探周圍是不是遊蕩著些不幹淨的東西。望著我們,他不由壓低了聲音:“這個村子很邪!”
  他似乎不放心,又四處張望起來,仿佛有人在監視我們。他那疑神疑鬼的神態搞的我們不由的緊張起來,似乎他隨時都有可能因為道出這秘密而血濺當場。
  “這個村子很邪!特別是到這裏晚上的時候!他們有種習俗……”正當我們全神貫注的聽他講述的時候。麵前卻突然出現個人,穿著一襲白色的寬大的褂子。齊腰的長發夾雜著些許銀絲,被門縫裏鑽進來的風吹的飄灑起來,透著一股說不上的詭異,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沒有生氣的眼睛狠狠的瞪著我們,似乎想撲上來咬斷我們的脖子!
  “雙兒!不早了!跟案子有關的都問完了吧!”這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的一般,陰冷而不帶有一絲人的感情,讓人渾身不禁的顫抖。


→第二十一章 - 死亡的序幕←

  “媽…….你…….沒睡…….睡啊!”廖無雙緩慢的機械的轉過頭。眼睛裏充滿詫異,而我們卻更多的是恐懼,若不是她的影子還清晰的印在地上,或許真的會把她當作剛剛從地裏鑽出的惡鬼!
  她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呢?我記得剛剛廖無雙出來的時候門是被帶上的,這裏的門因為很簡陋,再加上年代久遠所以開門的時候都伴隨著鬼片裏才會出現的那種極其壓抑而又深沉的“咯吱~”聲,更何況這門上還多了一道門簾,即使我們剛剛都把精力集中在了廖無雙身上,但是也不至於沒有一點察覺吧?最想不通的是我是麵對那扇木門坐著的,剛剛視覺裏卻壓根沒出現她推門而出的過程。她仿佛是憑空出現在這屋子裏一般。
  婦人沒有看廖無雙,也沒有看我們。隻是空洞的直視前方,仿佛沒有了焦點。“該問的都問完了!我們也要早點休息了!”依然是冰冷而沒有感情的聲音。慘白的皮膚在油燈的映照下顯得沒有溫度,仿佛她隻是一具站著的屍體。
  廖無雙尷尬的看看我們,似乎不好意思開口請我們離開。看來今晚注定是要露宿山腳了,看著他麵露難色,我們起身準備告辭。
  “媽!知道了!馬上就問完了!您先進去睡吧!我一會就睡!”廖無雙邊說著邊將婦人推回了房裏,她沒有反對也沒有再說任何話,廖無雙推著她進屋的那瞬間,給人一種錯覺,仿佛她不是走進去的,而是飄進去的,身體十分輕盈,沒有走路時那種一上一下的感覺。進門的那瞬間她稍稍轉了下頭,眼睛裏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揚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陰冷。
  我不由打了個冷顫,望向隊長,他們似乎並沒有發現這個屋子有什麽不妥。桌上的油燈散發出柔和的光線,讓我似乎找回了一點溫暖,可能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所以神經緊張導致看什麽都不正常吧!我在心裏這樣想著。
  廖無雙從內屋出來了,尷尬的向我們擠出了一抹笑容,嘴巴微微張開,仿佛要說什麽,卻又緊緊的閉上了!
  “打擾這麽長時間了!也該離開了!謝謝你與警方的合作!這件案子我們會盡快處理,如果這期間你想到什麽新的線索希望你能在第一時間告之我們!另外,到時候可能會因為一些細節方麵的問題會跟你再次聯係,所以請留下你的現居住地址和聯係方式。”隊長說出了他難以開口的話語,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麵色微微發紅。在紀錄本上大筆一揮,留下了一串號碼和一行字。
  “沒……沒什麽!嗬嗬!”右手抬起摸著後腦勺,他就那樣傻笑著,讓我們感覺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十分的淳樸!
  “咕嚕~~!!”我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眾人都望向了我,感覺臉有點發燙,我低下頭回避他們灼熱的目光!
  “咕嚕~~~!!!~”又是一聲,這一次不是我而是來自我身邊的隊長。看來肚子叫也是會傳染的啊!我不由暗自感歎來了個挽回我麵子的救星。
  “你們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廖無雙看著我們,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嘿嘿……”我幹笑兩聲低下頭去!
  “怎麽不早說?這山裏無論什麽季節一到晚上就很冷,不吃點東西怎麽耐得住呢!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他邊說邊向廚房走去。看來他平時就很會照顧人,一點都不象剛剛20歲的樣子。他臥床不起的父親在生活上給了他很好的磨練。
  “不用了!別忙活了!”唐翔假惺惺的推遲著。
  廚房裏忙碌的廖無雙還沒搭上腔,唐翔又補了句:“隨便弄2,3個小菜就行了!雞鴨魚肉就不用了!”此話一出,我們差點沒暈過去。看來這小子是把他傷口的事情徹底的忘記了,竟然開起了玩笑,我就是喜歡他的這種爽朗和豁達。一瞬間屋子裏充滿了笑聲卻又嘎然而止,我們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內屋,這次她卻沒有突然出現。
  廖無雙到底是練過的,不一會兒就整好了4個小菜還加上一蛋湯,菜很清淡,但很可口,主要是一些野菜或者菌類食物。口感滑嫩,十分味美,菜色亮澤,綠油油的野菜配著黃色的泡椒,白嫩多汁的蘑菇配著些許綠色青椒絲和紅色的胡蘿卜……
  廖無雙還搬出一壇特產的酒,整頓飯吃的很開心也很舒服,幾杯下肚人有些醉了,心裏也開始發熱,大家東一句西一句的聊了起來,仿佛完全忘記了屋裏還躺著個奇怪的婦人。猛然間想起女友的生日party,我慌忙的看了看手表,竟然已經9點40了。生日party應該早就開始了吧!我一直被這些詭異的事情壓抑著竟然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回去了要好好哄哄她才行,我暗暗想著。
  廖無雙在看到我的手表的時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神色變的很慌張,他想極力掩飾著,卻被他的表情出賣的一幹二淨!
  “大家都吃好了吧!現在不早了!不嫌簡陋的話今天就在這住下吧!”廖無雙突然邀請我們住下,讓我覺得匪夷所思,是什麽讓他的主義改變這麽大?是因為剛剛一頓飯拉進了我們的距離?不象!他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好像十分的倉皇。
  唐翔平時就有愛喝酒的嗜好,難得遇到好酒,難免貪杯了幾杯,他有點醉了拍了拍廖無雙的肩膀說:“小兄弟!沒說的!夠意氣!來陪我再喝幾盅!”
  一向掛著笑容的廖無雙此刻卻陰沉著臉,接下來的話卻將每個人的醉意都澆醒了:“酒隻能喝到這裏了!大家快點收拾下睡吧!等會熄了燈就不要再說話了!這裏的廁所很黑,你們又不熟悉具體的方位!半夜起夜的話就尿牆角的夜壺裏吧!同時提醒一句:半夜裏不管看到任何情景記住一定不要出聲!切記!!”
  聽完這句話,唐翔酒醒了大半:“為什麽呢?”
  廖無雙迅速的收拾著桌子,頭也沒抬:“先快點收拾吧!不然沒時間了!”
  看著他那倉促的動作,我們不由的緊張起來,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著,感覺我們必須在某個時間前關燈睡覺,否則厄運就會降臨。那個時間應該是個某樣東西的臨界點,當那一刻到來的時候,就是一些事情的開始!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一種習俗?那個所謂的儀式就要開始呢嗎?
  大家誰也沒再說一句話,都被這緊張的氣氛壓抑著,收拾完碗筷,廖無雙叫我們把屋裏的桌子和板凳都般進廚房,他則進內屋拿被褥,當我們提出進屋幫忙的時候他卻阻止了~那屋裏有什麽呢?他好像不願意我們看到某些東西。
  當他進到內屋的時候,又響起了那婦人的聲音:“不行!他們絕對不能住這裏!”看來相當的激動,廖無雙不知道了低喃了一聲什麽,那婦人馬上安靜下來了,內屋突然變的沒有一點聲響,過了會才傳出那婦人的喃喃自語:“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啊……..”
  到底要發生什麽呢?令他們如此惶惶不安?眼前的氣氛讓我們喘不過氣來,感覺今天經受的一切似乎根本不算什麽,真正的序幕這才正要拉開!
  廖無雙從內屋抱了兩床被褥走了出來,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做任何的解釋,他反複進屋抱了兩次被褥然後輕輕的帶上了內屋的木門。
  我們把被褥沿著大門向內屋一字鋪開,但是看上去似乎隻夠睡4個,廖無雙在這些橫向鋪開的被褥旁邊又縱向撲了一床。
  “你們4個挨在一起睡這裏!我就睡這裏!”他比劃著。
  “被子不多,而且有點薄!你們就將就點和衣而睡吧!我這就吹燈了!再次提醒次:燈滅了就不要交談或者發出聲響!半夜看到或者聽到任何東西都不要吱聲,也不要有任何動靜!”我們看著凝重他的表情,不由都象撥浪鼓的般點著頭。說完他就吹滅了燈,我們各自在各自的鋪上躺下,屋內陷入一片死灰般的寂靜中。
  我被分到靠門的一邊,當我躺下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位置實在是太惡劣了!因為我的頭正好對著那門的門縫,門的一角似乎被老鼠什麽咬過,木頭有些腐了,因此出現了一個小洞,風從這個洞口灌了進來,吹的我一陣哆嗦。正當我叫苦不迭的時候,洞外的情景卻象吸鐵石般牢牢抓住了我…….


→第二十二章 - 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幾乎是在5秒種內!村子裏百來戶的油燈竟一起滅掉了!看了看手上夜光表,秒針指向了12,整10點!10點,代表著什麽呢?
  我不由將臉湊近了洞口,村子裏一片寂靜,沒有了聲響也沒有了任何火光,仿佛這是坐無人的村莊。連之前偶爾傳來的狗叫聲在這一刻竟然都消失無蹤。洞較小,看到的勢力範圍有限,但是我很肯定今晚是月圓之夜,銀色的光輝撒滿了整個村莊,屋頂上,樹梢上,小路上……到處都是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銀色,仿佛銀裝素裹的冬夜。夜色如水,本來是分外讓人沉醉的,但是眼前的寧靜卻透著一股讓人難以琢磨的詭異,就連這如水般的夜色仿佛也在隱隱暗示著什麽的到來。他們為什麽要一起熄滅油燈呢?一起睡覺嗎?這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習俗嗎?如果是這樣,讓我們知道又有什麽問題呢?不!絕對不會是怎麽簡單!
  “咯吱~~”我聽到一聲壓抑而又沉悶的開門聲,好像是來自內屋,借著窗外撒進的月光,我看到內屋的門沒有任何打開的跡象,難道是我的錯覺嗎?我感到十分的納悶,這時“砰”的一聲,我似乎聽到從內屋傳來微弱的關門聲,但是我眼前的那扇門仍然沒有任何的動靜,難道是緊張導致我產生了幻聽嗎?心裏回想著剛剛那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感覺十分的真實,十分的清晰,我敢肯定那不是幻覺!隊長他們似乎也聽到了,無奈不能開口交談,睡在旁邊的黎向東碰了碰我的手,頭扭向了內屋,似乎在詢問我剛剛有沒有聽到從內屋傳來的奇怪聲響。我用手輕輕拍打了他一下表示肯定。
  但是望著紋絲未動的木門,我們心裏隻剩下疑惑和不解。如果剛剛那一切是幻聽的話,沒可能這麽人同時都聽到了!我不由望向了廖無雙的床位,他似乎已經睡著了,一動不動。轉頭從洞裏又望了出去,還是一片靜謐,諾大的村子沒有一點聲響,仿佛這裏的村民都突然消失了一般!正這麽想著,突然一個想法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莫非……莫非這內屋並不是間封閉的房子,在裏麵還有一個門通向外麵?而剛剛我們聽到的那關門的聲音正是廖無雙的母親出去的聲音?此時她已經不在屋子裏呢?想到這裏我的心不由一驚。突然想到了什麽我快速向洞外望了出去……
  借著銀色的月光,我隱約看到不遠處的木屋竄出兩個黑色的影子,漸漸的,不斷有黑影從各個木屋中竄出,這些黑影慢慢的朝一個方向走去,不一會兒那條田間小路上便塞滿了人。人流順著小路向西方緩慢的移動著,在這夜裏看去就好像是一條黑色的河流在向西推進著。這麽晚他們去哪裏呢?沒有帶任何照明的工具,彼此間也沒有任何的交談,仿佛他們是在一瞬間被什麽東西控製住了,沒有了思想,隻是機械的朝著某個地方移動著。
  隊長他們似乎察覺出我看到了什麽,房間裏開始有了小小的騷動。正當我準備想辦法示意他們接近窗戶的時候,屋子裏卻飄來了一陣奇異的香味,這香味若有若無,有點象桂花的香味,但是卻又濃烈了許多,聞上去卻一點都不覺得刺鼻,隻感覺一陣酥麻,整個人輕飄飄的,十分的舒服,仿佛被雲團包裹這其中,美妙無比,漸漸的我們失去了意識,隻感覺眼皮十分的沉重……
  感覺好冷,一陣激靈,我醒了過來。睜開眼,月光從窗外柔和的撒進來。周圍還是一片寂靜和黑暗,我睡了多久?為什麽全身軟弱無力?腦袋裏象裝了漿糊,暈暈的。突然想起失去意識前那陣濃烈的香味,心裏不禁升起了一股危機感。我十分吃力的推了推身邊的黎向東,但是他卻一點反映都沒有。我心裏一驚,擔心他們出了什麽事,但是卻怎麽都使不出力氣,急的冒出了冷汗。我緩慢的伸進了黎向東的被子,碰到了他的手,還好是熱的!看來他們應該隻是睡著了並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不!準確的說!他們是被迷暈了!我十分肯定在失去意識前聞到的香味一定是類似迷香之類的東西。而最有可能對我們下手的,就是現在正躺在這屋裏的廖無雙!
  我十分的憤怒!真想上去抓住他問個清楚。無奈當時我根本沒有坐起來的力氣,看來藥效沒有完全散去!為什麽4個人同時中的迷香,他們還在昏睡,我卻醒來了呢?這個時候一陣冷風從小洞裏吹了進來,讓我不由把被子卷的更緊了!是了!一定是因為我正好睡在風口,所以剛剛吸入的迷煙最少,且在吸入迷煙後,又不斷有風從洞外吹進來從而減輕了藥性!但是為什麽呢?廖無雙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是為了阻止我們跟隨剛剛的人群?他們到底在隱瞞什麽呢?這麽晚,他們到底在什麽地方做些什麽呢?
  我躺在那裏,頭腦中充滿了諸多的疑問,漸漸的,我發現恢複了一些力氣,身子感覺也沒那麽沉了。看了下表,12點一刻,看來我隻昏睡了兩個小時。12點,正是鬼怪們狂歡作亂的開始,廖無雙一定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我是醒著的,我有種強烈的感覺有什麽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
  我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洞外的情景,靜靜等待著。村子裏還是一片可怕的寧靜,那群人早已不知去向,望著當初他們走去的方向,我想他們到時候一定是從這個方向出現。但是等了許久卻沒有任何動靜。從洞裏竄進的風將我吹的渾身冰冷,耳朵似乎被凍掉了沒有一點感覺。
  手不小心碰到了門邊的一個東西,好像是塊破布,我想這塊破布應該原本就是用來堵這個洞的吧!可能今天晚上我們進門的時候,這塊布脫落了,而它的主人也忘記將它重新堵上,猶豫了一下,看著洞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我打算將洞先堵住,等身子暖和點了再繼續監視。
  洞堵上了,整個人頓時暖和許多,我在心裏默默念著:隻堵一會兒就繼續監視。不想困意卻席卷而來,但就在我的身心將要被睡意吞噬的那瞬間,耳朵裏卻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及近,好像不止一個人,但是步伐卻很整齊並且很緩慢。他們回來呢嗎?
  我拿掉了那塊破布望了出去。但是一個人影都沒用,我又靠近洞口向那條田間小路延伸的西方望去,但是還是什麽都沒有!難道是我聽錯呢嗎?豎起耳朵,我仔細聽著,但是卻沒有任何聲響,那剛剛聽到的是什麽呢?我側身躺了下來,這個時候耳邊又響起了剛剛那熟悉的腳步聲。是了!一定是因為他們離這裏還有段距離,所以還看不到他們的出現。但是貼在地上即使距離有些遠卻依然可以聽的很清楚!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的心也不由緊張了起來,心髒劇烈的跳動著,甚至全身不自主的顫抖了起來。這個時候我看到有個人影,但是他卻不是出現在那條小路的西方,而是由東向西走來,他的後邊應該還跟著些人,但是那些人卻隱沒在了樹影中。那人似乎雙手抱著個什麽東西,隨著他的行走,那東西不時的反射著月亮的光芒。


→第二十三章 - 鬼村←

  後邊的人也漸漸的從樹影中走了出來,緊跟在那領頭人身後的是兩個人,這兩個人隔的距離較遠,走路的姿勢十分奇怪,好像被什麽壓著,步伐顯得有些沉重。在這兩人之後緊緊跟隨的是5,6個人,他們一邊走一邊在做著奇怪的動作。
  這支由十來人組成的隊伍慢慢靠近了,我不由睜大了眼睛想要看的更加清楚。漸漸的他們來到了我們木屋前的小路上,這個時候我才看清領頭的第一個人身穿一身白色寬大的喪衣,頭上還帶著一頂白色的喪帽,喪帽帶著兩根比較長的“尾巴”在夜風中飄灑著。在他懷裏抱著的居然是遺像,因為那遺像上鑲嵌著玻璃所以隨著走動,玻璃會反射出月亮的光芒。而他身後的人也全是同樣的打扮。他的神情看上去好像十分呆滯,看不到悲傷也看不到任何表情。雙眼微閉如同夢遊一般。
  在他身後不是兩個人而是四個人,這四人抬著一口棺材,棺材看上去很沉,仿佛裏麵裝的不是骨灰壇,而是冰冷的屍體。他們難道是要趁著夜色下葬嗎?如果是沒有火化而將屍體直接埋掉的話是犯法的啊!他們是不知道這一點,還是知道但是仍然為之呢?還有,他們為什麽選擇這麽晚下葬呢?並且沒有用任何照明的工具!僥幸今天晚上圓月當空,還能夠看清路況,陰天或者下雨的時候,他們又是憑什麽來判斷方向的呢?
  棺材後麵跟著的5,6人好像是死者的親屬,他們麵無表情,一邊走一邊揮灑著圓形的冥紙,每撒一下冥紙,他們就會單腳跳一下,然後繼續前行。仿佛在跳著奇怪的舞蹈。那些飄灑的冥紙在月色中失去了本來的顏色,變的異常的慘白,它們隨著晚風飄灑到路邊,飄灑到草叢裏,飄灑到棺材裏......
  天!那棺材居然是沒有棺材蓋的!他們到底要做什麽呢?如果是下葬的話,為什麽連棺材蓋都沒蓋呢?而且讓死人就這樣暴露在明月之下是大忌啊!
  我屏住呼吸繼續觀察著他們的舉動,他們在房前停了下來,棺材手將棺材輕輕放下。另外的6個人則圍著棺材轉了起來,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念著什麽,但卻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他們一邊念著,一邊跳著奇怪的舞蹈。輕盈的冥紙從他們手中撒了出來,白色喪服在風中飄動著與這飛舞的冥紙遙相呼應,仿佛那棺材中的人會在這詭異的氣氛中複活一般。他們圍著棺材轉了幾圈。然後抬著棺材繼續向前走去。整支隊伍沒有一點生氣,也沒有一點聲響,仿佛是在看一場恐怖電影但是消去了聲音。這隊人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沒人喊口令但是步伐卻是驚人的一致。他們走路的姿勢似乎有些機械,和電影中那些吸血僵屍十分相象,似乎靈魂都被抽幹了,腳底發軟,身子隨著走動而微微晃動著。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不遠處的樹叢好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蠕動著,壓在地麵的樹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響。聲音越來越近。一隻白影從隱沒的樹叢中露出了上半身,緊接著,一隊白影又相繼從陰暗的樹叢中飄出,在這銀色月光的寸托下顯得尤為的詭異。看著這眼前的情景我感覺十分的熟悉,仿佛黑暗中有隻無形的手按了VCD上“回放”鍵,剛剛那奇怪恐懼的一幕幕又重新出現在我的眼前:一身慘白的喪服,一口無蓋的棺材,如同在夢魘中一般緊閉著雙眼,麵無表情的行進著,邊走邊撒冥紙。這又是另外一隻同樣的喪隊!若不是剛剛那支還未走遠,我真懷疑是不是剛剛那支隊伍又回到了屋前!
  是不是還會有第三支喪隊出現呢?我正這樣想著,一身白色喪服的隊伍,從樹影中走了出來,月光照在他們身上,發出滲人的慘白。一切還和剛才一樣,他們重複著剛剛兩隻隊伍共同的程序。這個村子裏同時死了這麽多人?還是說這個村子裏死了人重來不埋?隻是每天晚上重複著將死者抬出來遊蕩?這個晚上,到底還有多少同樣的喪隊在做這樣奇怪的遊行?難道是全村的人此時都穿著白色的喪服,抬著屍體在著村裏四處晃動嗎?
  諸多的不解充塞了我的胸膛,而這個時候,黑暗中有雙眼睛盯著我,發出了寒冷的光芒。這雙眼睛漸漸的接近了我,而我對這一切卻絲毫沒有察覺。一雙手從後麵捂住了我的嘴巴,令我呼吸困難,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令我措手不及,一顆沉浸在剛剛詭異氣氛中的心猛烈的跳動著,差點從喉頭跳了出來!我拚命掙紮著,因為躺著,所以雙手使不上勁,那手加大了力氣,我感覺幾乎快要窒息過去。
  門外的第三支喪隊,似乎來到了門口。那抱著遺像的領頭人好像感覺到了什麽,那雙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正好對上我的眼睛,震的我心中一驚,那人的目光十分的淩厲,似乎透過門板將屋內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而我竟然被這目光震懾住了,既然忘記了掙紮,感覺仿佛被拖光了衣服~赤裸裸的展示在那人麵前。
  背後的手減輕了力度,我剛剛準備喘口氣,身子被那雙手強行轉了過去。是廖無雙!他一手捂著我的嘴,一手伸出一根食指放到嘴邊做了個禁言的姿勢。門外的人還未離去,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種被暴露於目光之下的感覺。
  屋子裏安靜極了,我聽到自己的心在劇烈跳動著,“砰砰!!~砰砰!!~”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心髒每收縮一次,那攝入大腦的血液仿佛要衝破血管般猛烈的撞擊著。時間仿佛變的十分漫長。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隻是被那人一瞪,卻如此害怕,仿佛身心都被他牢牢控製在手中。
  感覺那人牢牢的盯著我,盯的我渾身一陣發麻。耳邊響起了微弱的腳步聲,腳步很緩慢,但卻很沉重。他一步步接近木門,一步步緊逼而來,我驚懼的爭大的雙眼,呼吸困難,心髒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門上傳了一陣輕微的摩擦聲,他的手放到了門上,敲了兩下門,然後停了下來,似乎在尋找木門的薄弱之處。仿佛隨都會竄破這脆弱的門板直逼我的咽喉.而這一切卻突然嘎然而止,外麵的人似乎停了下來,象欣賞著藝術品一樣看著我,令我動彈不得,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停止。我在心裏祈禱他放過我。
  過了一會,我感覺那目光消失了,門外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廖無雙鬆開了手,我兩同時長舒了一口氣。他似乎知道我要問他什麽,但是他隻是做了個禁言的手勢,接著雙手合攏,側著頭,將雙手放到臉邊,做了個睡覺的姿勢。然後在門邊摸了一陣,便用破布堵住了小洞,轉身在旁邊的被褥上躺下了。
  我驚恐的望著天花板,眼睛不敢閉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畏懼於剛剛那人的目光,再也不敢掀開那小洞。我有種強烈的感覺,如果再繼續由好奇心驅使看下去,我就會變成和那棺材中一樣冰冷的屍體。想起剛剛那淩厲的目光,我就不由一陣哆嗦,仿佛是對我的警告。
  躺在那裏,一夜無眠,我不斷聽到耳邊的腳步聲走進又慢慢遠去,走近又慢慢遠去......看來這全村的人都抬著屍體圍著村子“遊行”,如同遊蕩在夜晚的幽靈般久久不肯散去.我頭腦中想像著那種情景:百十來人全部穿著白色的喪服,在白色月光的照射下抬著無蓋的棺材,如鬼魅般在村裏到處遊蕩。村裏到處都是白色的人,飄蕩的冥紙,還有那冰涼的屍體......
  這裏好像除了現在屋子裏躺著的幾個是活人外,仿佛這村子裏人都受到一種力量的牽引變成了魔鬼。而這裏仿佛也變成了一座鬼城。隻有屍體,惡鬼,和這些在外麵遊蕩的活死人。而我們這些鮮活的生命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們嗅到血的味道。然後被分解成無數碎片就好似那被肢解了的殷桂花......


→第二十四章 - 田壯消失了←

  過了許久,內屋又傳來一陣悠長的開門聲,繼而被輕輕關上。村子也裏漸漸恢複了死灰般的寂靜,而我躺在那裏卻久久無法合上眼,總覺得一閉上眼就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會突然的出現在我的麵前。直到天空開始微微範白,金色的曙光透過紙糊的窗子投射進來,我才漸漸被困意征服,沉沉睡去。
  一覺起來已是早上10點。隊長他們也相繼醒來,但是好像對於昨晚那濃烈的香味失去了記憶。竟然什麽都沒有問。隻是對自己為什麽會睡這麽久而感到奇怪。廖無雙在廚房裏忙碌著,那個奇怪的婦人蹲在地上向爐灶裏添著柴火。看來要從他嘴裏知道真相儼然不太可能,因為那個婦人一直跟在身邊,所以即使問了,我怕也問不出什麽!反而自討沒趣!
  吃完早飯已經11點多了,我們告別了廖無雙和她的母親,然後向田壯家走去。對於昨晚發生的一切我隻字未提,雖然我承認我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也並不認為自己是個膽小的人,但是或許知道真相的代價就是丟掉自己的生命。而這樣的代價似乎顯得太沉重。對於這一切,我不想再想起,隻希望趕快離開這裏,回家痛痛快快的洗個澡,然後把這裏的一切全部忘掉。
  一邊走,我一邊沉思著,所以不由放慢了腳步,但是唐翔的步伐似乎顯得更加緩慢和沉重。他臉色蒼白,嘴唇發汙,眼睛裏沒有神采仿佛昏昏欲睡,整個人顯得很疲倦,完全沒有了之前生龍活虎的樣子。
  “怎麽呢?不舒服?”我關切的問到。
  他勉強擠出了一死笑容,對我擺擺手:“沒什麽!可能昨晚睡覺有點著涼了!”
  “我看你麵色很差!真不要緊嗎?”
  挺起了胸口,他伸手使勁拍了拍,顯得似乎很有力氣的樣子:“我身體壯的象牛!哪那麽容易倒下!”
  我們相視而笑,加快腳步跟了上去。當我們走到田壯家的時候,門依然是開著,但是屋裏卻什麽人都沒有。連那桌上的碎屍也一同消失了。心中一驚,我們快速走了進去,在每個屋子裏都找了一遍,但是根本看不到田壯的影子,隻是在牆腳發現了他那把血跡斑斑的凶器。隊長帶上一次性手套將它檢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封在了物證袋中。接著他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起了現場。
  “地上的腳步很淩亂!至少有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人到這裏強行帶走了田壯,並且有過激烈搏鬥的痕跡!”隊長根據現場的情況做出了分析。
  “看來我們被騙了!”黎向東歎了口氣說到。
  “村長昨天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恐嚇我們不要帶走田壯,並且讓我們相信他們因為害怕惡鬼纏身所以也不會強行帶走田壯,同時給我們造成田壯失去思維不會跑丟的假象,從而令我們掉以輕心,竟然就這麽輕易的將田壯一個人留在了這裏。”黎向東接著作出了分析。
  “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勞師動眾呢?在我們昨天趕來之前,帶走田壯,毀掉一切證據不是更好嗎?”黎向東被唐翔這一問,愣住了。
  隊長盯著地上一直沒有說話,仿佛在頭腦中模擬田壯被帶走時的情景。
  “那是因為在他們強行帶走田壯之前,這屋子確實是凶的不得了,田壯也確實是象他們口中說的怨氣纏身。”一語不發的隊長突然說話了。
  “您是說在我們昨天離開這屋子之後到田壯被帶走之前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怨氣被驅散。而他們一直在等候這個時刻,一旦這個時刻到了,就強行帶走了田壯?”唐翔推測出了隊長未說完的話。
  隊長申神情凝重,點了點頭:“完全有這個可能!昨天早上他們發現的時候就應該已經在這裏采用了某種驅邪的手段。隻不過可能需要一定的時間才會有效果,所以在我們來之前因為怨氣沒有被驅散,他們沒有辦法帶走田壯。但是過了這一晚,這裏的怨氣消散了!他們自然就將他藏了起來!”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那村長問個清楚!”田壯有些激動,未料話剛說完,他身子晃了兩下,然後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們心中一驚,迅速跑了過去。他額頭很燙,好像在發高燒,但是臉卻一點沒有因為著駭人的高溫而有丁點紅暈。我們七手八腳的將他抬到了廖無雙的家裏,當他們開門的時候,顯然是以為我們已經走了,所以顯得十分詫異。當他得知唐翔的境況後進屋找了些藥給他服下。並在他額頭上敷了一塊濕毛巾。唐翔似乎舒服了很多。那皺在一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我們也放下了心。
  “小黎!麻煩你在這裏照顧小唐!我和小王去下村長家!”黎向東“恩”了聲,而我卻站在原地一直未動!
  “想什麽呢?還不走?”隊長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覺得我們不該去!眼下,我們還是在這裏等唐翔醒了然後盡快離開這裏!”我說到。
  隊長將雙手插進了褲子荷包裏,站在我的跟前問到:“為什麽呢?你怕呢?”
  我搖搖頭:“他們既然是有心把田壯藏起來,必定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到時候他來個死不承認,我們又奈他如何?強行一家家的搜?真要耍起橫來,你覺得我們4個是這些村民的對手嗎?而且唐翔現在病了。也需要回去得到治療和休息。再說如果去村長那裏理論,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問題,等到天黑了,我們住那裏呢?還住這裏?您認為廖無雙的母親能同意嗎?”
  隊長抿著嘴沒有說話,黎向東默默點頭,對我的話表示讚同。過了一會兒,隊長突然抬起頭說到:“那等過會小唐稍微好點,我們就上路!一切等回去再說!看看什麽時候再過來次!”
  下午兩點多,唐翔醒了過來。我們告別廖無雙一家人踏上行程。終於要回家了!但是我的心卻還是放鬆不下來,望著前方連綿的山群,心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非常感謝“從此江湖風波惡”的意見,第一次寫書,我也覺得自己總不能很好的刻畫恐懼的氛圍,似乎隻是把屍體,凶殺,血液.......這些場麵拚在一起,或許顯得有些刻意。葉子這幾天下班後,除了更新作品,都會主動去找一些恐怖小說看看,學習他們的獨到之處,力求能讓自己對語言的駕馭能力達到另一個層次。葉子也試著往這本書中加入懸念,離奇,幽默等元素,希望不辜負各位對葉子長久以來的支持和關照!
  最後,在這裏,葉子要對每一位關心葉子,支持的葉子的人說聲:“葉子謝謝你們!”希望你們多提意見。葉子將會虛心接受,努力做到更好!^_^]


→第二十五章 - 歸途遇險←

  我們按照臨走前廖無雙的指引。向著東南方向前進。唐翔雖然看起來好了很多,但是還是比較虛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平時一向健壯的身體怎麽遇到這麽點小病竟然虛弱成這般地步。
  隊長在路上檢了一根幹枯的樹枝走在最前邊探路,黎向東緊隨其後。我攙扶著唐翔走在最後。這裏雜草從生,凹凸不平,一路上有許多樹枝向四周伸展,稍不小心就可能被劃傷。山路越走越崎嶇,到最後我不得不放棄攙扶唐翔的念頭,把他夾在我和黎向東之間,讓他自己小心的移動著。考慮到唐翔的身體狀況,我們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到了下午5點。但是前邊的景色似乎一點都沒有改變:連綿起伏的山脈一眼忘不到邊際,枯黃而繁茂的雜草不斷向遠處延伸……
  在前邊帶路的隊長突然停了下來:“我好像迷路了!”他征詢著我們。希望我們之中還有人現在能夠分得請東西南北。
  我們都沒有說話,看來都迷失了方向,已經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腳下已經沒路了,在這之前還能夠找到被人踩出來的小路,但是現在,除了一望無際的野草和枯樹,看不到任何東西,也看不到任何有人曾經來過這裏的痕跡。
  隊長長歎了一聲,抬頭望望了太陽,似乎重新確定了下方位,然後繼續向前走去:“我們再走會!翻過這座山,或許就快到了!”
  我們已經沒有力氣交流,隻是機械的跟在後麵。等我們來到山頂的時候,已經快6點了。太陽的光芒開始逐漸減弱。放眼向山下望去,有一片茂密的樹林。我記得來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這片林子。看來我們是真的迷路了!
  “隊長!我們調頭吧!方向好像錯了!你看那片樹林,我記得來的時候沒有見過這麽茂密的林子1”我說到。
  隊長轉身看了看我們走過的路,又回頭看了看氣喘籲籲的唐翔,不由雙眉緊皺在眉間形成一個“川”字:“我們本來就不是按照來時的路返回,可能我們現在走的路繞了些遠路,所以看到一些來時未見的風景。而且我們現在即使原路返回也不一定能找到正確的路!也沒可能在天黑前退回到無悠村!這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先去那片樹林吧!至少那裏有足夠的木頭可以供我們生火。而且在這麽茂密的樹林裏應該很容易找到一些水果之類的充饑。晚上我們就在林子裏過一宿等天亮了再找回去的路。”
  眼下似乎也隻能這麽辦,我們拖著疲倦的身軀向樹林走去。可是當我們走進林區的時候,就開始後悔起來。這裏都是些參天大樹,至少4人合抱才可以將之圍住。看起來這些樹種在這裏已經有些年代。樹葉十分的茂密,透過樹枝的陽光在經過層層阻隔後變的十分虛弱,並不能給這林子帶來多少光線。所以外麵太陽還掛在天上,而這裏卻象是已經進入了黑夜。光線十分的昏暗,頭頂上那些繁茂的樹枝仿佛烏雲般遮住了整個天空。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林子裏很安靜,沒有蟲叫聲也沒有鳥鳴聲,異常的安靜沉悶。在這黑幕的村拖下顯得十分滲人顯得沒有一點活氣。
  “隊長我們還是走吧!這裏好像沒有食物!也不適合過夜!”從進這個林子起,我就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隊長回頭笑笑:“沒事!前邊應該有野果樹的!一般野生保護區的樹林都這樣,因為這些樹都活了幾百年,有的甚至上千年,因此十分的繁茂。導致這裏光線很暗。但是一般這樣的樹林裏資源是相當豐富的,會有很多可口的野果和蘑菇!等會你就看到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我惴惴不安的攙扶著唐翔跟了上去,心裏默默祈禱著不要發生什麽事情。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沒有看到隊長所說的野果。眼前的景色似乎一直都沒有改變。都是一些張牙物爪的樹木和令人壓抑的昏暗。這不尋常的寂靜更是讓人背後直發毛。更糟糕的是我們仿佛一直都在原地打轉。好像怎麽都走不出林子。
  不知道什麽時候,林子裏漸漸開始起霧了,給這坐詭異的樹林憑添了幾分神秘和危險。這些霧越來越濃,我們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我能聽到大家粗重的呼吸聲和越來越快的腳步聲。我們仿佛被眼前詭異的情景弄的神經錯亂,理智全無,隻剩下慌亂和恐懼。
  “大家停一下!”隊長喊了一聲。我們心頭一震。仿佛一下子被人從沉睡中叫醒一般。馬上恢複了心智。
  “情況好像不對!我們好像被這片林子給困住了!現在這霧越來越濃,我們其中可能隨時都有人會走失或者發生不測。停在原地是不可能的,這一切太不正常,停下來隻能增加更多的危險。從現在起我們必須高度集中注意力,隨時注意周圍的情況。因為這裏的樹木很茂密,所以我們無法攙扶著一起前進。但是我們要一直保持的溝通,確認每個人都還附近~並隨時報告路況!”聽著隊長的話,我覺得十分的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我的記憶向過去延伸開去,眼前的情景也變的似曾相識起來……
  是廖無雙!我記得他曾經說過他父親一夥人在一片樹林裏迷了路。當時的情景和現在似乎一摸一樣!難道他說的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片林子嗎?他當時隻是說他父親後來被救了,那消失的其他人呢?他們到最後怎麽樣了呢?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湧了上來,頓時我不停的顫抖,心裏的恐懼似乎無法承載,壓的我無法呼吸。周圍的霧彌漫在黑夜中,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寒冷的氣息從四周慢慢圍了過來。我想快點離開這裏,腳卻好像被東西絆住了,怎麽都邁不開……


→第二十六章 - 密林魅影←

  林子裏始終是如死灰般的沉寂,我們邊走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是給自己壯膽,也是為了確認周圍沒有人走散。唐翔似乎越來越虛弱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們都不由的擔心起來,眼下的情況實在是太不利了,也不知道這霧氣彌漫的密林裏潛伏著怎樣的危險和陷阱,再沒有轉機,我們可能會最終葬身在這裏。
  旁邊的草叢傳來一陣騷動,好像有什麽東西潛伏在裏麵。是野獸嗎?我心裏一驚,但是那聲音卻馬上消失了,也沒見任何東西出來。難道是我聽錯呢?
  “你們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我問到。
  “沒有!”他們一致的回答到。
  我回頭望了望剛剛發出聲音的方向,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有種沉悶的感覺。他們的腳步聲向前移動著,我也快速的跟了上去。但是心裏始終被剛才那奇怪的感覺抓著,說不上來的壓抑。
  “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我們同時停了下來。
  “怎麽啦?”我問到。
  “不清楚!”這是黎向東的聲音。
  “好像有人摔倒了!”隊長回應到。
  唐翔呢?他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小唐!你還好吧!是不是摔倒了!”隊長喊到。但是依然沒有聽到唐翔有任何的回答。
  該不會是出什麽事吧!我們驚恐的在濃霧中摸索起來。他到底怎麽了呢?突然受到攻擊倒下了嗎?又是什麽東西能夠悄無聲息的致他於死地呢?我不由想起了剛剛草叢中那奇怪的聲音,剛在那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出現過,難道它就一直跟著我們,先找最虛弱的唐翔下手呢?
  “沒……沒什麽!我剛摔了下。”突然傳來了唐翔虛弱的聲音,我們不由鬆了口氣。
  “你小子差點嚇死我們了!就算摔了下怎麽聲都不出!”隊長笑罵到。
  “我這不是疼的剛喘上口氣就回話了嘛!”唐翔回應著。
  我們慢慢向著唐翔的聲音方位移去。想去看看他有無大礙。無奈看不清路況,隻好摸索著前進,“呼呼-----呼呼----”附近的草叢裏又傳來了奇怪的聲響,飄來了一陣刺鼻的血腥味道。抽動了下鼻子,我皺起了眉頭,這種味道好像在哪裏聞到過,給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背後滲出了一身冷汗,瞬間濕透了貼身的襯衣和肉粘在一起。冷透了!突然,我腳下“嗖!~”的一聲伸出個條狀的東西,我被狠狠的絆倒在地,來了個狗啃泥。完了!難道那東西的目標是我嗎?渾身酸痛竟然站不起來。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哎喲!誰踢我了!”突然耳邊傳來了唐翔殺豬般的叫聲。
  我整個人差點立刻昏死過去!“呸!”我慢慢坐起來吐了口泥巴。“好像是你突然神出腳把我絆倒了吧!害我來了個狗啃泥!還葬送了兩顆門牙!”
  “我那不是剛剛腳有點酸想伸出來活動,活動,誰想到你一聲不吭的撞上去了!”唐翔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隊長和黎向東笑成一團,我和唐翔也開懷的笑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正當我們完全放鬆心情的時候,突然從我身後的草叢中竄出一條粗壯的黑影,我隻聽的耳邊“嗖!~”的一聲,但是想要回頭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一條毛茸茸的手臂突然從後麵伸了過來抱住了我的頭頸,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鼻而來,衝的我隻想做嘔。那粗壯的手臂勒得我一陣窒息,剛想叫出聲,脖子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疼痛來的十分迅速,我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它仿佛想擰斷我的脖子。一手勒著我的脖子不動,一手抓住的我的頭頂。一股溫熱的血液從的鼻腔裏流了出來。我一咬牙,蓄起力氣,操起胳膊肘向他撞去,這一下攻擊用去了所有力量,我隻覺得胳膊肘上一陣發麻。但是那東西卻仿佛沒有受到一點傷害,連吭的沒有吭一聲,並且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我隻覺得頭腦發漲。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向上,然後從我的七竅飛濺而出.。心裏不由暗叫一聲:“我命休矣!”
  “哢嚓!”一聲木頭碎掉的聲音響起。覺得脖子上的力氣有所放鬆,顧不得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奮力的想要甩開它的胳膊掙脫出去。它卻又一把將我拉回,我迅速左手向後撐在了它的身體上,拚命的想要跟他保持距離,不想被它再鉗製在懷裏!
  天啊!這到底是什麽啊!我的左手狠勁的撐在它的胸膛上,但是它卻沒有一點溫度,甚至一點都感覺不到它的心跳!這個怪物不是活物!我嚇的手一顫抖,頓時癱軟下去。猛然間“砰!”的一聲,身後想起一聲沉悶的聲響,那雙粗大的手也從我頭頸上滑落下去。
  “你沒事吧!操!什麽東西!老子用木棍砸它頭,木棍斷了它都沒反映!還要用這麽大塊石頭再補上一次才倒下!”唐翔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剛剛搏鬥時太過激烈,竟然說起了髒話。
  隊長和黎向東也趕了過來,他們看到我目光呆滯,鼻子裏還流著鮮血,不由大吃一驚。
  “小王!你沒事吧!剛剛到底怎麽呢?”隊長焦急的問到。
  “從草叢裏不知道竄出個什麽東西!突然攻擊,差點要了他的命!”
  “那東西呢?”黎向東問到。
  “那怪物被我擊斃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踢了下旁邊一動不動的屍體。
  隊長他們圍了過去,用手電筒一照,嚇的手一抖。電筒應聲掉在地上晃動起來,他們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唐翔才顫抖的說著:“怎……怎麽……會…….是他?”
  我回過神來爬了過去。檢起電筒一看……
  居然是那失蹤的田壯!!!!!!!!!


→第二十七章 - 昏迷前的哨聲←

  田壯的腦袋上被砸出了個大洞,鮮血順著臉龐流了下來,覆蓋了半天臉,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顯得十分猙獰。我們的詫異是難以想像的。本來以為他是被村民強行帶走藏了起來,不想我們插手他們村子裏的事。沒想到,現在這麽詭異的情況下他卻突然出現了!難道從出村子的時候他就一直跟著我們嗎?
  “天!我……我……是不是殺人了!他還活著嗎?”唐翔看到他鮮血淋漓的腦袋不住的發抖。
  “我懷疑他在被你砸倒之前就已經死了!我剛才接觸到他胸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他沒有心跳了!而且之前那村長不是說了他是具行屍麽?”我客觀的說到。
  唐翔仿佛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為什麽突然消失又出現在這裏呢?難道我們之前的推斷是錯的?”我繼續發問。
  隊長拿著手電筒仔細的察看著田壯的屍體。他抬起頭看著我說到:“他應該之前是被村民帶走,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卻逃了出來。”
  “你們看他的衣服是幹淨的,臉上除了剛剛流下的血跡,還有一些暗的發黑的幹裂的血跡,並且有被毛巾擦拭過的痕跡!證明曾經有人給他換過衣服,在給他清理血跡的時候,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情緒大變,發了瘋般的逃了出來!至於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卻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不是跟蹤我們而來!因為之前的山穀比較空曠,如果被跟蹤我們不可能沒有發現。”隊長繼續分析到。
  氣氛一下子變的凝重起來,畢竟換了任何人在這麽詭異莫測的林子裏突然遇到如此驚悚事情都會驚懼不已。
  隊長檢查完田壯的屍體後,拍拍手站了起來:“他是一樁殺人案的凶手,不管唐翔出於什麽原因擊斃了他。也不管他到底是中了邪或是成了行屍,他的屍體我們都不能放在這裏不管!”
  “你不是要把他一起帶走吧!”我和唐翔幾乎同時差點跳了起來。異口同聲的喊出了這樣一句話,被山野的寧靜擴大成無數倍在著夜裏回響著,震的人頭皮發麻。
  “但是……”隊長拖長了尾音。
  正當我們全神貫注傾聽隊長到底要說什麽的時候,在他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這黑影在他後麵晃了兩下,一隻眼睛散發出寒冷的光芒和殺氣!
  隊長發現身後異樣,迅速轉了過去,我們也以飛快的撲了過去隨時準備奮力一擊。
  “慢!”隊長突然的命令,讓我們的動作在一瞬間停了下來。那黑影沒有動,隻是呆呆的佇立在那裏。仔細一看原來是那死而複活的田壯,但這次他卻沒有象剛剛那樣攻擊我們,目光呆滯,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木屋裏見到他的情景。因為半張臉被血糊住了,所以一隻眼睜不開。
  隊長慢慢將田壯的雙手拷了起來。我們則因為短短幾分鍾被嚇了兩次而差點虛脫。望著這霧氣濃重的密林,我們真不知何時才能走出重圍。
  電筒虛弱的閃了幾下,最後無力的熄滅了,再也沒有亮起來。一路上我們盡力節省能源隻開一個手電筒。沒想到這最後一個手電卻這麽容易的熄滅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極度的黑暗之中,這意味著我們有可能陷入更加深重的危機之中。
  “怎麽辦?”唐翔問到,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人的想像力飛速運轉而精神的支撐力卻滑落到了崩潰邊緣。
  而我心裏則一直擔心那已經不是人是的田壯如果突然再發起瘋來,我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先點堆火吧!這附近應該有很多枯草!”唐翔建議到。
  “這麽濃的霧!即使是枯草也應該早就濕透了!”黎向東一句話否決了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那我們先暫時在這休息會!再想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吧!”隊長說到。
  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在心裏都升起了一種絕望感,這林子仿佛是一座天然的迷宮,不知道何時到頭,也無法向外界求援,或者隻能在這裏慢慢等死。心情跌入穀底,再加上一天的奔波勞累,現在停頓下來隻想睡覺,我在心裏叫著不可以睡,但是眼皮卻不聽使喚的閉上了,心裏卻還在奇怪為什麽這麽恐怖的氣氛居然還能睡的著,真有這麽累嗎?還是被某種東西催使著?心裏升起一種莫名的危機感,但是眼前的情景越來越模糊,腦袋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仿佛掉進一個旋轉的旋渦,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突然一陣悅耳的口哨聲在耳邊響起。如醍醐灌頂一般,我猛然清醒了過來,這口哨一長一短,聽起來十分悅耳有力,心跳似乎與之產生了共鳴,整個人的精神好了很多,感覺沒有那麽冷,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他們似乎也醒了過來,到處尋找著這哨聲的來源。仔細尋找了半天,這哨聲似乎來自頭頂,我們覺得十分的詫異,這到底是什麽呢?是某個人發出的口哨聲還是某些東西製造出類似口哨聲音呢?
  口哨聲依然悅耳的在耳邊響著,我們似乎十分的享受這哨聲,心裏變的平靜起來。漸漸的眼前的霧似乎被哨聲慢慢融化,變的越來越淡。周圍濃密的黑影變的越來越淡,也越來越清晰,我們驚訝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仿佛我們在演一場話劇,眼前的場景正逐漸被切換到另外一個場景。等到霧完全散去的時候,我們周圍的景色也變成另外一番情景:旁邊哪裏還有什麽參天大樹,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荒草,其間樹立著一些枯樹。而我們正坐在一座山的山頂。這個時候天空中飄來一團浮雲,月亮羞答答的躲了進去。哨聲嘎然而止。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團藍色的火焰,它以緩慢的速度向我們飄了過來……
  [[[[[看到大家的留言十分的興奮,開心!幾乎全都給了“精”`竟然不小心把這個星期的“精”都用完了=。=
  在這裏特別感謝牡丹九九的支持!~每次更新你都有看並有留言喔~葉子打心眼裏感動!~同時要對那些默默砸票的無名英雄們說聲:“你們辛苦啦!^0^”]]]


→第二十八章 - 又見故人來←

  藍色的火焰慢慢的靠近了,沒由來的起了一陣風。周圍的草搖動了起來,發出“呼呼---呼呼”的聲音,仿佛女人在哀怨的哭泣。那火光也隨之忽明忽暗,飄忽不定!“不是遇到鬼火了吧!”我心裏暗暗想到,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整個人抽搐了一下。旁邊的唐翔似乎受到了我的影響,十分艱難的吞下了一口唾沫,聲音很響。
  隨著那鬼火的接近,我們聞到了一陣清香,這香味若有若無,很淡,但是非常的芬芳,我皺起了眉頭,想到了昨晚在廖無雙家裏聞到的那股桂花香,心裏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呼哧~呼哧……”背後傳來溫熱而粗重的呼吸聲,吹的我頭皮發麻,轉過臉去,赫然看見田壯那張鮮血淋淋的臉正對上我迎上去的臉。“嘿嘿~!”突然他獰笑了一聲,原本醜陋的臉顯得更加猙獰了,某些幹涸的血跡伴著他的笑容龜裂開來,看上去異常的恐怖和惡心。我頓時嚇的沒了三魂七魄。他保持著那種笑容沒有動,雙眼呆滯的望著那藍色的火焰,仿佛被深深吸引了一般。藍色的火焰在他的雙眼中映了出來,顯得異常的詭異和陰森。
  月亮從雲端悄悄探出了頭,周圍的光線也漸漸亮了起來。這個時候我們看到那藍色火焰的背後好像有個人,大概1米6左右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瘦小,手上還拄著個拐杖,肩上似乎背了很沉的東西,將一邊的肩膀壓了下去所以顯得一邊高一邊低。不知道為什麽,他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他慢慢靠近了我們。麵容也漸漸的清晰起來……
  “居然是你/你們!?”我們和那人一起叫了起來。
  我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陰森荒蕪的群山裏會遇到來時帶路的那位老人。而他也似乎十分驚訝在這裏遇到了我們。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不會剛剛從無憂村出來吧!”他象看怪物似的打量著我們。仿佛從來沒人在那鬼村能平安度過一晚一般。
  “下午就出來了!後來進了一片黑漆漆的林子……”
  “你說黑漆漆的林子?”老人似乎十分的驚訝,打斷了隊長的話。
  “就是那種了無聲音,全部都是參天大樹的林子?”似乎不確信,老人又重複了一遍。
  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詫異,我們無聲的點了點頭。老人微張著嘴巴,一臉吃驚的表情。
  “這林子很怪,我們在裏麵完全走不出去,還起了一層濃濃的霧。後來響起了一陣奇異的哨聲,我們似乎被從幻景中拉了出去,等回過神的時候就到這裏!說起這哨聲,怎麽突然消失呢?”我簡單了闡述了我們的遭遇。
  老人似乎回過神來,嘴角微微一笑,但是這笑容在看到田壯後就立刻嘎然而止了。
  “這……這是?”老人指著田壯流露出複雜的表情,驚訝中帶著害怕。
  “他涉及到一樁謀殺案,所以我們要把他帶回去!”隊長回答到。
  “是那邊村子的人?”詢問中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
  “是的!怎麽呢?”唐翔也看出這老人仿佛知道些什麽,怪怪的。
  “沒,沒什麽!隨便問問!”邊說著,老人邊斜著眼睛瞥向田壯。
  “對了!老人家!您剛剛來的時候有沒有聽到哨聲?”對那哨聲我始終耿耿於懷。
  老人看了我一眼,淺淺一笑,他放下肩上的竹樓,從裏麵的植物上栽了片葉子含在嘴邊。“噓----噓------”頓時,悠揚的哨聲在耳邊響起。
  “是您?”我驚訝的合不攏嘴。
  老人點了點頭,“你們遇到的那片林子叫做迷失之林,因為裏麵充滿了一種瘴氣,這瘴氣不會至人於死地,並且無色無味,但是長時間的吸入,會讓人產生幻覺。並且如果一旦人的意誌力開始變的薄弱的時候,在這瘴氣的催使下會變的精神萎靡不振,十分疲倦。一旦沉睡下去就可能再也起不來了!”聽了老人的話,我們背後發涼,暗叫驚險,差點命葬於此。
  “那這個哨聲又不是什麽藥物!為什麽能夠接觸瘴氣的毒呢?”黎向東問到。
  老人搖了搖頭:“這不叫中毒,而是你們的心被蒙蔽,進入了幻象之中。在很早的時候我們的先人就發現了這片林子,並且不少人遇險。後來不知道是誰研究出了這種破解之法便一直沿用了下來,這哨聲看似簡單,但是卻包含了精神力量,講究力度和停頓時間,達到與心跳想同的頻率,將人的神魂吸引過來從而從幻象之中解救出來。不過到了現在年輕的這一代已經很少有人會了,因為自從村子對外開放以後我們就再不需要去那裏了,所以這些東西也漸漸失傳了!”老人悠悠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落寞的表情。
  “那您這麽晚在這裏做什麽呢?手上還提著個藍色的燈籠?”我狐疑的問到。來的時候遇到他,回的時候又相逢,是不是太巧呢?
  “今天中午,村裏有個小孩乘家裏人不注意的時候爬到灶上,掉進了開水裏。燙傷嚴重。我是村裏的郎中,出事後他們跑來向我求助,看那孩子可憐。黃昏的時候我就上山了,到這裏等一種叫做:聚露的花。這種花盛開在晚上9,10點露水開始凝結之時,聚集了這山中的寒氣和露水的冰潤,對燒傷和燙傷有很好的療效!因為這花十分的嬌嫩,喜陰惡陽,見不得陽光或者明亮的光線。而黑色太不吉利,所以我隻好將燈籠罩塗成藍色!以免它明亮的光線讓聚露花凋謝。說來這也真是你們先人的庇護。我正準備回村的時候,隱隱聽到有人說話,當時就奇怪這麽晚了誰會在這裏。仔細一聽還不止一個人,而且聽口音不象是村裏的人,隱隱覺得有事要發生,我順著聲音走了過來,但是到後來卻一點聲音的沒有了!我估摸著可能出事了,就栽下一片葉子吹起了哨子,希望來得及化解危機!沒想到我救下的居然是你們!這或許就是緣分吧!”老人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他竹樓裏的聚露花散發出陣陣清香,讓人覺得說不上來的舒服。
  有了老人的帶領,我們自然很快的到了黑風村,顧不上休息,我們馬不停蹄的趕往最近的縣,那裏停放著我們的警車。當我們回到警句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了。隊長將田壯壓回警句,我們則各自回到了家裏。但是厄運似乎並沒有停止追隨我們的腳步。
  [[[[謝謝“而生因夢”的提點!葉子這就改過來!嗬嗬!希望大家都來幫葉子找“蟲蟲”哦!這樣屍畫這顆樹才可以茁壯成長!
  其實大家的流言葉子一個不納的都看了!以後葉子會盡快在第一時間回複大家的留言。和大家共同交流,共同見證這本書的成長!
  最後跟大家道個歉,今天加班晚了所以更新延遲了!大家表拿雞蛋砸我哈!浪費是可恥的喔!]]]]


→第二十九章 - 死神的召喚←

  回去的時候父母已經睡了,我輕手輕腳的來到了浴室,溫熱的水潺潺而出,濕熱的水氣彌漫開來。拖掉衣服,將自己丟進浴缸裏。頓時被溫潤的水包圍了,暖流從四周湧了上來,心中某些消失的東西也仿佛慢慢被填滿。回想起這兩天一夜的遭遇,就好似這眼前的霧氣一般虛無縹緲,想要走近看個清楚卻陷入更深的迷霧之中。
  甩了甩頭,將自己沉入水中,溫熱的水在耳中蕩漾發出奇怪的聲響,睜開眼,覺得有點痛,慢慢的水中的世界變的清晰起來,感覺很奇妙,思維也異常的清楚。閉上眼,“倏”的從水中坐起。用手抹去臉上的水珠。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我決定從這刻起將一切的一切全部忘掉。
  從浴室裏出來,倒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我沉沉睡去。閉上眼,感覺自己仿佛陷了流沙之中,盤旋著向下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一覺醒來,感覺手臂有些疼痛,睜開眼,四周是白花花的牆壁和天花板,還有一張張白色的床位,窗外的夕陽散發出柔和的陽光將一切染成了橙色。鼻子裏充塞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這裏是醫院?”這是醒來後的第一感覺。我試著坐起來,手臂卻傳來一陣疼痛。低頭看過去,竟然赫然擦著一根針頭,透明的液體正緩緩的流入我的身體。
  “我睡了多久?為什麽會在醫院?”劇烈的頭痛襲來,竟然什麽都想不起來,讓我有種眩暈的感覺。
  “博兒,你醒啦!~”母親突然出現在門口,手裏提著兩個開水瓶。淚花擒在眼中,渾身不自主的顫動著。
  “媽!~~”我漏出一抹笑容。
  放下開水瓶,母親坐到了我的床邊:“你可真把我們嚇死了!一聲不響的回來就病倒了!連著昏迷了三天三夜啊!真怕你這萬一要是醒不過來,你叫我們怎麽辦啊?”說著說著,竟抽泣了起來。
  看著母親的雙鬢又增添了幾抹白發,人仿佛一下子老了許多。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可憐天下父母心,痛在孩身上疼在娘心裏啊!
  三天三夜嗎?我睡了這麽久!突然想起什麽,我十分擔心隊長他們的安危。掙紮著想要起床,但是卻一點力氣都沒有。母親驚慌的拉住我:“你想做什麽?”
  “媽!我想回警局看看!”
  “不準去!你這孩子咋工作起來就不要命了啊!身子骨還這麽虛你能去哪裏!”母親訓斥著。看著她的淚水又要湧出,我不禁軟了下來。
  第2天被母親強迫著休息了一天。第3天一早就就匆匆趕到了警局。“隊長他人呢?”轉了一圈,沒有看到隊長和唐翔他們我急切的詢問著。
  “哦!好像剛接到個案子出去了!”
  心裏的石頭終於了落了地,我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太好了!大家都沒事!”
  謝過那同事,我轉身回到辦公室拖下警服掛在椅子上,繼而向茶杯中放了些茶葉,這是我每天早上養成的習慣:清早喝杯龍井茶。掂了掂茶瓶,居然是空的。我端著杯子向茶水間走去。
  今天的茶水間顯得格外清冷,沒有一個人,我不由暗暗竊喜。擰開開水龍頭,滾燙的水侵落到杯中,茶葉被衝起,並在杯中旋轉起來。杯麵上瞬時浮起了一層薄薄的白色泡沫,我貪婪的吸入一口茶香覺得十分愜意。
  剛剛轉身,卻發現唐翔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身後,悄無聲息,正直愣愣的看著我。我嚇的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濺到了唐翔身上……
  “唐…..唐翔?你怎麽在啊!燙到哪裏沒?”我驚慌的問到,同時心裏疑惑的想著:不是剛有人說他們出去呢嗎?難道是剛接到電話還沒來得及出去?
  他目光呆滯,有點怪怪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剛接到有人報案,我們一起去看看吧!隊長已經在門口等我們了!”
  “恩!好!我去拿下外套!馬上就來!”我急匆匆的趕到辦公室,抓起椅背上的警服向外趕去。
  “今早6點15分左右,在翠微路段,一輛警車與開過來的卡車迎麵相撞……”突然旁邊辦公室的電視裏傳來的早間新聞吸引了我。場麵好像很混亂,周圍圍了很多人,鏡頭晃動著,看不太清楚,隻模糊的看到一輛被撞的畸形的警車,車邊撒了一灘血,車頭完全的卡入了卡車的底部,車頂被削去了一半。鏡頭依然晃動著,一下晃向了警車,一下又晃到人群。突然那鏡頭攝到了警車的車牌……
  464!天啊!那不是隊長常開的那輛警車嗎?難道他們出事呢嗎?6點15分?那剛剛在茶水間看到的…….
  背後起了一身汗,汗濕了貼身的衣服,與肉粘到了一起,完全濕透了!沒由來起了陣風,我打了個激靈快步向茶水間趕去。茶水間又恢複了往常的熱鬧,在那裏已經沒有唐翔的影子,我又飛快的來到了警句門口,依然一無所獲。
  我失魂落魄的走進警局,腦袋裏回想著剛剛在茶水間裏遇到唐翔的情景。這個時候一個迎麵跑來個人,他神色慌張,好像十分匆忙的樣子,將我一下子撞退了幾步。
  “對…..對不起!”他慌忙的道了個歉。又向裏麵趕去。
  “黃卓!出什麽事啦!這麽慌張!”我一把拉住了撞翻我的黃卓,憑直覺,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
  他停下來看了我一眼,艱澀的吞了口唾沫:“剛120急救中心打來電話說:隊長和唐翔早上出去辦案子,途中和一輛大卡車迎麵相撞,當場瞳孔放大……死在了救護的途中!”他的聲音有些哽塞,而我在聽到死亡的那一瞬間,徹底癱軟下去,無力的鬆開了黃卓。
  怎麽會這樣?好端端的人怎麽就這樣走呢!難道去過那村子的人就真的一個都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嗎?剛剛在茶水間看到的,應該是唐翔的魂魄吧!那個時候,他應該是來帶我走的吧!倘若那個時候我跟去了,是不是就永遠回不來了……


→第三十章 - 警局裏的流血事件←

  整個早上,我都是在恍惚中度過的。事發現場去了很多人,但是我卻沒有去的勇氣。這一切對於我來說是某種暗示,也是某種征兆。我不清楚再過多久,我是不是也會去和他們會合了。我蜷縮在角落裏,不願再說任何話,但是辦公室裏的談論聲卻毫不吝嗇的傳進了我的耳朵……
  “據當時在場的目擊者稱,隊長他們的車本來是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但是卻不知道突然發生了什麽事情,仿佛發瘋了一樣越過車道向左衝去,撞到到外道上開過來的卡車!”
  “是啊!而且當時還有人在路邊聽到隊長他們一直在車裏喊‘別跟著我!別跟著我!’但是車裏根本沒有別人!”
  “真的假的?聽你們說的這麽邪?”
  “真的啊!我也聽說當那卡車司機與警車相撞的時候,從警車裏飄出了一個黑色影子!‘噌!’的一下飛出車頂不見了!”
  “這裏是警局!你們居然公然在這裏談起迷信的東西要是被上邊知道了。我看我們這警徽也不用帶了!”
  “我們隻是轉述當事人的話,哪裏傳播迷信,動搖人心啦?”
  “就是!!”
  “你還別說……”
  我從辦公室裏退了出來,不敢保證在聽下去我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我現在做的隻是想去找黎向東,畢竟去的4個人裏,隻剩下我和他,而下個離開這個世界的要麽是我,要麽就是他。
  “王博!”我轉過頭,原來是黃卓。
  “有什麽事嗎?”
  “你們上次帶回來的那個叫……叫什麽來著?哦!就是那個叫田壯的犯罪嫌疑人,一直都象傻子一樣一動不動,他現在好像清醒了點!副隊長叫你去趟審訊室!”黃卓說明了來意。
  如同雕像般,我立在原地,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想再接觸任何與這件事有關的事情。這樁案子將我們卷入死亡與陰影之中,我不想再沾染任何的晦氣。鬼村也好,田壯也罷,我不想再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黃卓看到我臉色蒼白,麵色凝重:“你怎麽啦?還好吧!!”
  “沒!!沒什麽!”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哦!那就好!快點走吧!副隊長還等著了!”說完他一把拉住我向審訊室走去。
  這是我第3次看到田壯,跟前兩次比有了很大的區別。畢竟前兩次他的臉上都覆蓋著血,目光呆滯,而現在他臉上很幹淨,雖然顯得有些疲憊,但是眼睛已經變的有神采。臉上也掛著一絲惆悵的表情。
  “小王來了!這邊坐!”副隊長看到我,就招呼我過去坐。
  “恩!”我輕輕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田壯這案子一直都是你們在跟,眼下隊長他們又出了事,上邊又要求即日結案,因為你對案情比較熟,所以把你叫來審問田壯。希望他能供認出他的作案經曆。”副隊長說到。
  這案子根本不象他們想像的那麽簡單!我不由苦笑一聲,嘴上卻又不得不裝腔作勢的問到:“田壯,10月9號淩晨3點到5點你在哪裏?”
  田壯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玩著手指頭,他是個看上去十分典型的莊稼漢,魁梧的身軀。菱角分明的武官,所以看著他玩弄他那粗壯手指的時候覺得有些可笑。
  “問你話了!沒聽到嗎?”旁邊的黃卓吼了一聲。
  “我哪也沒去!一直在家裏!”他低聲回答到。
  “殷桂花和你什麽關係?”我繼續問到。
  他聽到這名字顯得有些驚訝,愣了一下,停止了玩指頭,一語不發。
  “她是我老婆!”
  “她於10月9號淩晨3點到5點間被殺害在家裏,你……”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他突然邊變的十分狂暴,手上的手銬撞擊在桌上發出“哐啷啷…..”的聲音。站在他身後的警察馬上上前製止了他的瘋狂,他被按在了板凳上,身子不停的扭動著,凳子“吱呀~吱呀”的發出痛苦的呻吟。
  之後的審問陷入了僵局,他沒有再說任何話,頭也一直沒有抬起來過。副隊長隻能忍著脾氣,又不能把他怎樣,而我隻是希望這所謂的審訊快點結束,因為我心裏清楚,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肚子不舒服!想上個廁所!”一直沒開口的田壯的突然說話了。
  “小黃!你帶他去吧!”隊長看了一眼黃卓。
  黃卓瞪了一眼田壯好像在說:事真多!田壯跟著他的後麵走了出去。我瞥見他離去的背影的時候,突然有了種感覺:回光返照!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腦海裏蹦出個這樣的詞。但是他在長達幾天的癡呆狀態下突然恢複正常,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黃卓去了很久一直沒有回來,廁所離審訊室很近隻隔了一間房間,正當我們準備派人去找他們的時候,廁所裏卻傳來了撕心裂肺叫聲!
  心叫不好!我們利馬衝到了廁所,黃卓癱倒在小便池邊,驚恐的望著最靠裏的那間大便池,麵色蒼白,渾身顫抖。
  我們走過去推開了大便池的門,赫然發現田壯坐在糞坑上,用拖把上的木棍直竄腦袋自殺了!那被拆爛的黑色拖把頭就丟在離他不遠的角落裏。
  第2天,我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稱他是無悠村的村長,叫我們明天中午1點把田壯的屍體運到黑風村的村口。到時候他們會去接收田壯的屍體處理後事。當時我們都覺得奇怪,因為無悠村很偏僻,沒有電話,我們根本就還沒有來得及通知他們,而他們似乎早就預料到田壯會在那天死去一樣,居然第2天就主動打來了電話。
  後來去那裏上廁所的人,總是聽到最靠裏的大便池裏傳來田壯的哀號聲:“我的頭好疼啊!我的頭好疼啊……”甚至有人說晚上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一個無頭的男人坐在最靠裏的角落裏,手上拿著一個有窟窿的頭在縫縫補補,好像想把頭上那個窟窿補起來。久而久之,那個廁所再也沒有人去過,為了防止動搖人心,局裏把我們幾個知情的人聚集的人召集在一起開了個會,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誰提起過這事。
  直到後來政府調撥了一筆款項用於局裏建設,那廁所被改建成了雜貨間,因為雜貨間一般去的少,而且都是幾個人一起去。那審訊室也漸漸荒廢了改建成了停屍房。不過雜貨間裏的燈卻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壞,老是第一天剛換燈泡第二天就又壞掉了,大家後來也就習慣了,再也沒換過雜貨間的燈。警局裏也一直沒出過什麽事,這件事就被人漸漸忘記了,誰也沒再提起。知情者有的調到了其他分局,有的升到了更高的職位,留在這裏的知情者已經寥寥無幾。


→第三十一章 - 會動的棺材←

  隊長已經講完了這十幾年來刻意回避的事情,他久久沒有說話,仿佛還深深沉浸在恐懼與迷惑之中。
  “到最後你很幸運的活了下來,而黎向東卻死呢?”左皓問到。
  “他在這件事情不久後就辭職了,我一直沒有見到過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
  “失蹤呢嗎?那去的4個人之中,現在隻有你一個人好端端的活著?”左皓看向王博,從他呆滯的目光中看不到一絲神采。
  王博長歎一聲:“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問題!為什麽它放過了我?”
  兩人一語不發,陷入了沉默之中,仿佛都在思索這詭異背後的真相。
  “為什麽要把這一切告訴我呢?你完全可以不用告訴我!”左皓抬起頭望向王博,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王博沒有看他,隻是自顧自的講了起來:“我本來是個無神論者,但是經過這些之後,我開始動搖,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些我們無法去解釋的事情。我想在你剛剛經曆了那些事情後,也應該有所動搖吧!但是如果你把這一切當作證詞說出來,別人隻會投來看待白癡一般的目光!”說完,他看向了左皓。
  左皓在心裏暗笑一聲: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難道我會傻乎乎的告訴警察在大白天撞鬼呢嗎?
  “所以......”王博停頓了一下。
  “我知道錄口供的時候應該怎麽說!”左皓心領神會的說到。
  過了不久,驗屍報告出來了,猝死的那名法醫叫鄧輝,死於昨晚12點至2點之間,是主要處理左皓妻子和母親案子的法醫,死亡原因是心肌梗塞。
  左皓是第2天下午到的警局,沒有做案時間,所以做完口供,當時就被釋放了。
  回家的路上,左皓一直在想:死在廁所裏的鄧輝,鬼村,田壯,還有自己的妻母。害死鄧輝的如果是田壯的冤魂,他在妻子和母親的停屍房裏看到的卻是隻女鬼。這看上去仿佛是兩件完全不相幹的靈異事件。但是隱隱的他卻覺得這兩件事情被某些東西連到一起,是什麽呢?好象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忽略了。
  張荔的屍體被其父母帶走了,左皓租了輛麵包車,將母親的遺體直接運去了殯儀館。本來按照習俗,應該宴請親戚和朋友瞻仰母親遺容,第三天早上出殯。但是左皓似乎一直沒有見過自己親戚,母親總是說他們住的很遠,很久沒有聯係。而母親的屍體也已經裸露在外兩天了。雖然他有些在意那個夢,但是思量再三,他決定竟快火化母親的遺體。讓她早點入土為安。
  第二天一早,孫俊澤陪他去了趟無佛寺。但是卻一無所獲。孫俊澤所說的那位大師出去雲遊宣揚佛法去了。所以他們也隻能失望而歸。下午他們來到了殯儀館,母親已經換上了整齊,幹淨的壽衣,但是臉卻一直被塊白布覆蓋著,也沒有化妝。
  棺材手將母親的遺體抬入棺材的時候,起了一陣風,覆蓋在臉上的那塊白布象斷了線的風箏,被吹到好遠。她那被挖去的雙眼已經開始發黑了,暗黃的液體從黑洞中留了出來,散發著一種難聞的氣味,其中的一位棺材手,手抖了一下,險些將屍體丟在地上。
  重新將布蓋好,蓋好棺材蓋,棺材手抬著裝有左皓母親的棺材向火爐走去。太陽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一種讓人眩暈的血紅色,映在人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左皓想起好象有人說過:當血紅的太陽出來的時候,第2天就會有毀滅一切的惡魔出現。他不自覺的望向了母親的棺材又想起了那個令人不舒服的夢境。難道去焚化的路上會出現什麽嗎?腦海裏突然蹦出這樣的想法,甩了甩頭,他不由微微一笑,覺得自己的想象力好象變的太過豐富。
  不知不覺,離焚化的火爐已經不遠了,這是一條灰白的水泥路,附近有坐大廈的陰影投到了這裏,遮去了所有的陽光,顯得十分的陰暗,蕭瑟。甚至能看到些許飄飛的冥紙,從走進這裏開始,左皓就感到陰風陣陣,仿佛身邊有什麽東西在遊蕩著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孫俊澤沒有說話,一直緊緊跟在左皓的身後,他好象也感覺到什麽,不由向上拉了拉衣領。不遠的地方,一具屍體被丟進了焚化爐中,火焰冒出了黑色的濃煙仿佛想要咆哮著吞沒一切,站在焚化爐邊的人淒涼的哭著,其中有一個婦女哭的十分悲切,似乎想要撲進爐中追隨而去,後邊有人拉住了她,大把大把的冥紙丟了進去,卻又被熱浪席卷而回,飄落到各處。
  棺材裏的屍體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開始有了小小的騷動,棺材手感覺到棺材裏的東西好象動了一下,他們腳一軟向旁邊歪了一下,左皓看到棺材手們突然歪向一邊停了下來,臉色慘白,感覺十分奇怪。但是棺材此時卻一動不動,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棺材手們互相看了一眼,臉上寫滿了疑惑和恐懼,望著肩上的黑色棺材散發出滲人的死氣,他們不由吞了口唾沫,將棺材向上抬了抬繼續前進。
  “砰!~砰!~”棺材裏傳來兩聲沉悶的聲響,仿佛有什麽東西敲著棺材蓋想要掙紮而出。
  雖然隻有兩聲,但是每個人都聽到了,特別對於棺材手來說,這聲音是在耳邊突然響起的,敲的人渾身直打冷顫。他們誰也沒有動,仿佛在等待聲音的再次響起。
  “砰!!~”的一聲,後邊的一位棺材手渾身發軟突然撤了出去,棺材失去平衡斜著歪向一邊掉了地上,棺材蓋隨之彈落在地上,左皓母親的屍體“撲拉”一聲抖落了出來,麵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她落地的那瞬間似乎悶哼了一聲,仿佛是個活人一般。
  在場的人嚇的沒了血色,左皓心中一驚,上去抱起母親的屍體,那猙獰的麵孔赫然出現在眼前,在經曆剛剛的撞擊後,她的臉似乎顯得有些變形。某些象豬血般凝固壯的東西掉了下來,棺材手們嚇得隻差沒叫爹娘了,站在旁邊不停的發抖竟然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左皓和孫俊澤重新將母親的遺體放入棺中,蓋好了棺材蓋。
  棺材手們心中叫苦不迭,但是為了那豐厚的工資,定了定神,他們重新抬起了棺材,腳下加快了步伐,隻想快點到達火爐。這一次棺材中沒有再次想起奇怪的聲音,也沒有任何動靜。他們也來到了火爐跟前,棺材手們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小心翼翼的將棺材放下,剛剛準備掀起棺材蓋,“砰!!!砰!!!砰!!!......”棺材裏再次傳來了象敲門一樣的聲音,這次來的十分猛烈,這聲音一直響著,久久沒有消失。那棺材甚至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仿佛裏麵的屍體正苦苦掙紮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破棺而出!不知道何時,這裏隻剩下他們幾個人,眼前詭異的景象象是專門等待著他們的特寫,震的人頭皮發麻。四周的冥紙飄灑著,偶然滑過人的肌膚,不由的讓人背後發毛。
  [[[不好意思今天有些事,所以這章是在網吧裏寫的,比較倉促,淩晨兩點才寫好,因此上傳的很晚!真對不住大家了!所以明天(好象已經到明天了吧!嗬嗬)一定竟快補上2章或以上希望大家表咬葉子出氣哈!!T_T(好象有點病了~~頭好昏咯!T_T)]]]


→第三十二章 - 消失←

  棺材在地上不安分的晃動著,撞擊地麵發出“砰!砰!~~”的聲音,棺材板似乎無法忍受一般,“吱吱”做響。旁邊的棺材手嚇得早已魂飛魄散,腳下卻象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豆大的汗水順著額頭流了下來。陰風過處,吹得人從心底發涼。
  饒是孫俊澤是個膽大人,都覺得驚恐不已,背上涼颼颼的。仿佛想到什麽,左皓咬了下嘴唇走了過去,隻見他蹲下身子,右手放到了棺材上:“媽!既然你還不想走!那就依您的意思陪我段時間再去吧!”
  棺材裏的屍體似乎聽到了左皓了話語,瞬間變的象個溫順的小孩,十分乖巧安靜,一動不動。仿佛剛剛那一切隻不過是一場鬧劇,是他們因為緊張而產生的幻覺。看著眼前詭異的情景,感覺仿佛無數小蟲順著脊梁骨向上爬 ,讓人渾身鑽心的難受,誰也沒想到這大白天的,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詐屍嗎?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看來這一行是幹到頭了,再幹下去遲早有天要在載在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手裏,到時候有錢都沒法花啊!看來還是撈完這筆就趕快卷鋪蓋走人吧!”棺材手都在心裏怏怏的想著。
  就這樣,母親的屍體又被運回來家裏,再次回到這間別墅,左皓的感觸很多,房子裏的東西還是保持著原樣,靜靜的迎接著主人的到來。但是歡聲笑語卻永遠的流走了,諾大的房子,就隻剩下左皓一個人去品味孤獨和苦澀。
  兩人將母親的遺體抬回了原本屬於她的房間,將她安置在床上,兩人退了出來。從左皓渙散的眼光中,孫軍澤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耗子!你現在打算怎麽辦?難道真的讓伯母的屍體在49天後再下葬?”仿佛看到了49天後屍體腐敗的樣子,孫俊澤臉上流露出一抹懼怕的表情。
  左皓沒有說話,從母親和妻子出事後,他原本戒掉的煙癮又犯了,一根接一跟的抽著香煙,將自己掩埋在了煙霧之中,凝重的臉上,雙眉緊皺,看不到一絲舒緩。
  他長長吐了一口煙:“今天的情景你自己也看到了,我想母親不願意離開肯定有她的理由,她一定是想暗示我些什麽,想讓我幫她找出殺人凶手。又或者是想保護我免於死亡的厄運。那天晚上在這個屋子裏一定發生過什麽,才讓她們慘遭毒手,但是這一切仿佛並沒有結束,那個東西或許還在這個屋子,或者潛伏在暗處隨時準備出手,可能還有更多的人被害。還記得警察局裏鄧揮死的時候,他背後牆上那個鮮紅的一字嗎?這一切可能才剛剛開始!“
  孫俊澤頓時神經質的望了望背後,左皓的話聽著他一陣哆嗦,特別是在屋子裏現在還放了一具死人的情況下,他不知道左皓是不是嚇傻了,什麽時候膽子變的如此之大。“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吧!聽你這麽一說,我是一秒鍾都不願意再呆下去!那個東西要真還在,我怕我長這麽帥,它會一不小心帶我下去,我還年輕啊!都還沒有嚐到愛情的滋味!還沒整出個兒子繼承我優良的血統,還……“
  左皓白了孫俊澤一眼;“得!你幹脆說你還是個處男!連女人的手沒碰過,這樣更有感染力!”
  孫俊澤頓時被嗆的把未說完的話吞了回去。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裏嚼舌根!有那個功夫不如幫我想想那個一字到底代表什麽!按照死亡順序來看,他應該是死的第三個人!顯然那個‘一’不是代表第一個的意思,那到底他要告訴我們什麽呢?”左皓自言自語起來。
  “我求你了耗子!我膽小!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到我那再想吧!”孫俊澤一臉焦急的表情。
  “叮咚!”門外傳來一聲悠長的電鈴聲,在這空蕩的房子裏回響著,顯得格外刺耳,兩人頓時沒了血色,看了看手表:晚上7點!誰呢?自從般到這裏以來,沒有任何外人來過。兩人麵麵相覷,呆立在原地不動。
  “叮咚~!”門鈴再次響起,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一個十分悅耳的女聲:“有人在嗎?”
  看來來者似乎是個人,並且聽聲音好像是位美女,孫俊澤立刻來了精神,身體也變的靈活起來,以百米跨欄的姿勢越過客廳的沙發,飛奔到了門口。
  門開了,來人是位20左右的女孩,她看到孫俊澤的時候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新月般的眸子裏流露出令人心醉的神采!連孫俊澤這種“閱花”無數的人都在心裏驚呼了起來:真TM是個美女!光滑潔白的肌膚似乎吹彈可破,如湖水般清澈的美眸散發出動人的光彩,濃密的睫毛向上卷曲,隨著眼睛的閉合微微顫動著。粉色的小嘴正向上楊著,露出俏皮的笑容。一身淺藍色的運動短裙將她那玲瓏曲線襯托的恰到好處。一頭黑色的長發隨意搭在胸前。
  此刻她正好奇的打量著孫俊澤: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棱角分明的嘴唇,高大而又修長的身材,無一不是令女人侵倒的致命武器,隻不過他的嘴角卻有什麽東西亮晶晶的,“吧唧!~“一聲滴在了地上。
  孫俊澤意識到在美女麵前出了醜,竟然臉紅了起來:“靠!老子居然也會臉紅!?真TM是個天才!”他在心裏自嘲著,足見他對自己的臉皮厚度有一定的自知自明。“最近工作下班晚,被夜風一吹都有些麵癱了,竟然還會不自主的流口水!真是失態!”他一點都不心虛的修補著自己的形象。
  美女“撲哧!”一聲又笑開來,這一笑連孫俊澤都有些醉了。
  左皓看到孫俊澤在門口站了半天,還自言自語。便走了過來,當看到這個小美女的時候,他的心頭也是一震,但是馬上平靜了下來。
  而當左皓出現的時候,她在一瞬間被吸引了過去,這個男人的五官不及開門那個男人的五官精致,但是放到一起卻給人一種冷峻的感覺,深邃的眼睛裏流露出憂鬱的目光,碰觸那目光的時候,自己心裏好像被刺痛了一般隱隱有些悲哀的感覺。
  麵露狼象的孫俊澤看到美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左皓身上,不由狠的咬牙切齒!“靠!裝酷?我也會!”他在心裏暗罵到!
  “美女有什麽事嗎?”但是馬上孫俊澤又換上一副迷死人的笑容。柔聲問到。
  “我是你們新般來的住你們隔壁,叫杜淇蕾!以後就是鄰居啦!多多關照哦!”甜美的聲音如絲帛劃過人的肌膚般,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恩!知道了!”左皓冷冷回應了一句便欲關門,開的一旁的孫俊澤狂冒汗:“個死耗子!不解風情!就這麽毀掉兄弟接近幸福的機會!”
  “哎~~~” 杜淇蕾叫了一聲,頂住了半合的門,“我話還沒說完了!我浴室的燈泡壞了能不能先借個應應急?”
  孫俊澤頓時拉開了門,眉開眼笑:“行!行!借整個房子都行!先進來坐!等我找到備用燈泡一會就陪你去裝!”左皓白了他一眼,心中罵到:這裏到底你家,我家?一見到女人就這個豬樣!
  第2天一早,左皓坐上了火車,趕往張荔家裏。雖然他知道去後嶽母一定會趕自己走,但是今天是張荔-----他的女人,下葬的日子。他必須見她最後一麵。
  坐了想兩個小時的火車,他來到了張荔所在的城市,去張荔家很少,憑著映像,攔了輛的士就直奔到了張荔的家門口,這裏都是一家挨著一家的平房,透著老城的悠久和曆史。張荔家裏很安靜,靜的似乎無人居住。葬禮不是應該很熱鬧的嗎?左皓心生疑問,神手敲了敲門,屋內無人應答,加重了力氣他繼續敲了幾下,但是依然回答他的隻有寂靜。
  “咯吱~!~”一聲,旁邊屋子裏走出個40歲左右的婦人。
  “你找誰?”婦女大量著他。
  “請問這裏住的張荔他們一家人呢?”
  “昨天下午就般走了!”婦女說完就轉身進了屋子。
  “請問您知道他們為什麽搬走嗎?”左皓心中一驚。
  隔壁屋子傳來那女人的聲音:“不知道!突然就搬了!走的很倉促!”接著就再也沒了聲音。
  左皓仿佛被潑了一桶冷水,從頭涼到腳,搬走呢?是為了躲避自己嗎?不至於連張荔的葬禮都不操辦就這麽突然間一家子人都消失了吧!難道是出什麽事呢嗎?窗戶被窗簾遮住了,一點都看不到裏麵的情景。左皓的心裏頓時升起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葉子美女身體不適進醫院了,今天更新的章節,由她在醫院手寫,本人回家一個字一個字敲擊出來的!敲的我手指發麻!
  葉子說這兩天還是保證至少一天一章的更新速度,但是可能更新時間會很晚!甚至推到第二天!等她回來後恢複正常!大家的留言等她回了會一一回複!加精!
  哎~可憐的葉子!!可憐的我!!]]]


→第三十三章 - 偶遇←

  左皓在張荔家等了許久,沒有等到一個人影。他怎麽也想不通,張荔的父母,還有她弟弟,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夜之間全部象人間蒸發了,沒有留下一點蹤跡。他現在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陪張荔到她親戚那裏多走動走動,因為工作忙,他來張荔家裏一共也才3次!現在想找他們,卻是無跡可尋。
  坐在門口一口接一口的抽著煙,想著這3天來發生的事情,就好像做了場惡夢,他想快點醒來,但是卻越陷越深。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害怕過死亡,也從來沒有象這樣感覺到自己的懦弱!
  “哼!“他冷笑一聲,白色的煙被吸進喉頭,又從鼻子裏緩緩吐了出來。是誰說男人就不可以懦弱?不可以哭泣?又是誰說女人比男人長情,比男人更不容易走出回憶?全是他媽放屁!其實有的時候男人比女人更脆弱,更需要有人安慰,但往往卻因為扛著男人的擔子,隻能隱忍,隻能硬撐。
  從小到大,雖然隻有母愛,生活過的也十分清貧,但是他依然十分感謝上天賜給他天下最溫柔,最包容的母親,他從不認為自己的幸福是殘缺的,也從不因為沒有父親而沮喪!他隻知道要讓母親過上好日子,讓母親不再為了他而奔波勞累。
  當別人和女友同居,在紅燈區風流快活的時候,他卻還是孤身一人,從不輕易涉足愛情。因為他相信緣分,他在等待屬於他的那個她,直到張荔的出現,他開始十分的想要去保護一個人,去嗬護一個人,張荔老是埋怨他對她不夠熱情,總是不對她說:“我愛你!”左皓也總是淺淺一笑。或許,女人在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愛把“我愛你”掛在嘴邊,來表達對這個男人的愛,而男人更多的是把這三個字放在心裏,因為想要給她完整的幸福,就不僅要在精神上嗬護她,還要在物質上滿足她。所以他默默努力著,想要給她更完整幸福。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麽的愛她,這股愛是多麽的深沉而又難以自拔。
  現在母親不在了,張荔不也在了,老天在一瞬間奪走了他所有的幸福,但是那天他卻因為所謂“男人的尊嚴”沒有哭出來!做男人真的好累!男人不是神,也有脆弱的一麵,也有傷心的時候,也需要安慰,需要溫暖。他不由抱緊了雙肩,似乎想要獲得溫暖,。埋下頭,他竟然開始啜泣起來,或許壓抑有多少,哭泣就會有多麽深沉,他蜷縮在角落裏慟哭著,哭聲在這僻靜的巷子裏回蕩開去。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他覺得有些累了,眼睛也傳來澀澀的感覺,但是心裏卻舒服,順暢了許多。站起來,扯了扯坐皺的衣服,太陽已經偏西了。看了看手表,已經下午3點了,但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累,隻趕到疲憊和無力。
  坐上歸途的火車,回來的時候已經快6點了,太陽還掛在天空中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掏出手機,他撥通了孫俊澤家的電話,但是卻久久沒有人接,這小子也隻是在那兩天表現出“溫柔”的一麵,現在又打回原型!不知道去哪裏風流瀟灑去了。
  回去孫俊澤家的路上有一家超市,他特別喜歡這家超市自己製作的鹵香幹,味道足,一點都不綿軟。回去了肯定沒吃的,那小子也不知道瀟灑到幾點才回,看來一切還是得“自力更生,豐衣足食!”打定注意,他在這家超市門口下了車,直奔超市而去。
  今天雖然不是周末,但是超市裏的人卻很多,每個收銀台後麵都排了長長的隊伍,望了望黑壓壓的人群,他猶豫了一下,但是過了不久,他又繼續向前走去,他決定將悲傷的自己丟進擁擠的人群,希望過往的人群可以帶走他的一絲落寞和傷心。
  他在超市裏饅無目的的閑逛著,不一會兒,購物車裏已經堆滿了東西,仿佛從夢遊中回過神來一般,望著滿滿一購物車的東西,他感到十分驚奇:自己什麽時候丟進去的?居然買了這麽多!看來自己有點向購物狂的方向發展了!他輕笑一聲,又推著車往回走,將一些不必要的東西放回原處。
  漸漸的,他感覺背後有雙眼睛一直盯著他,盯得他渾身發毛。他不由加快了腳步,同時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身後的動靜,超市裏雖然很吵,但是他仍然能聽到高根皮鞋在摩擦地麵時發出的鏗鏘悅耳的聲音。
  那高跟皮鞋的聲音一直跟在他後麵,隨著他腳步的快慢而調整著。突然他停了下來,迅速轉了過去,但是什麽都沒有,周圍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並且根本沒注意他,都在專心的挑選著商品。他滿腹疑惑的轉頭繼續推車前進:難道是幻覺嗎?人這麽多的地方,她應該不敢來吧!
  隨著他的移動,那高跟鞋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超市裏仿佛一瞬間變的寂靜無聲,隻有那高跟鞋的聲音在耳邊回響著,顯得特別清晰和響亮。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了下來,僵硬的雙腿似乎不聽使喚,變的舉步維艱。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身後的高跟鞋聲也嘎然而止,他不由抽搐了一下!心髒猛烈的跳動起來!
  “呀!真的是你!”一陣甜美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好像有些耳熟。
  左皓機械的回過頭去,一個年輕的美女正瞪著她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他,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來者正是杜淇蕾,她今天換了一身粉色的,蕾絲花邊的淑女裙,腳上也刻意配了一雙粉色的靴子,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卡哇伊。臉上化了一層淡淡的妝,但十分精致,將她那姣好的五官突顯的更加精致。
  看到左皓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她不由抬起小手在他麵前揮動起來:“喂!沒看過美女啊!看呆啦?”
  左皓這才從驚詫中恢複過來,但是她的話卻令他爆汗不止:人家這叫驚訝!什麽叫看她看呆了!
  杜淇蕾看到他不發一語,低下頭去,還以為他害羞了。“恩!”她吭了一聲!“剛看到你的背影覺得有些眼熟,我都一直不敢認了!原來真的是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左皓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去。
  杜淇蕾不依不饒的跟了上來:“哈~就知道你不記得我了!”
  “記得!叫杜淇瑞是吧!”
  杜淇蕾身子晃動了兩下,險些跌倒:“杜淇瑞?還段祺瑞了!我跟李鴻章也比較熟!”
  左皓額頭上流下一滴豆大的汗水:“汗!居然記錯了!沒想到這丫頭還有兩分幽默感!”他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我叫杜淇蕾記住了沒?忘記女士的名字是很沒風度的事情!下次不要這樣了哦!不然會被異性討厭的喔!”她依然睜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象教幼兒園裏的小朋友一般教育著左皓。
  左皓也不記得自己這是第幾次流汗了,他在心裏默默埋怨著:“謝謝不要在有下次了!這麽個流法,一定得虛脫不可!“
  “對了!你等下!“杜淇蕾說完轉身跑開了,她的表情看上去顯得十分神秘。
  左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聽話的站在原地等她,一動不動,他隻覺得拿這個女孩沒有辦法!
  “喏!~還給你燈泡!怎麽樣?夠守信吧!昨天借的今天就還給你了!杜淇蕾再次出現的時候,手上多了個燈泡,並將它塞到了左皓懷裏。
  “吧唧!”一滴汗水順著左皓的臉龐低落在地上,他望著眼前接近弱智的美女,心裏直犯嘀咕:“貌似超市裏的東西是拿完後出去一起結帳吧!貌似她這燈泡還沒給錢吧!又貌似這燈泡待會得我付帳吧!她居然拿沒付過帳的燈泡還我?真傻?還是裝的!”
  “怎麽啦!不必要這麽感動吧!都感動的說不出一句話了?”杜淇蕾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大大的眼睛裏反射出左皓的身影,清澈得有如湖水。
  左皓徹底無語了,此時用爆汗這個詞已經無法描繪出他此刻的心情。
  “你很熱嗎?怎麽流了這麽多的汗!”杜淇蕾看到左貉虛汗直下,關心的問到。
  “嗬嗬!…..嗬嗬!沒……沒事!”左皓嘴角抽動著!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第三十四章 - 半夜偶見←

  杜淇蕾似乎一點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一直跟在左皓的旁邊唧唧喳喳問個不停,他們所到之處,吸引了眾人的眼球:“好一對俊男靚女!”惹的眾人頻頻回頭,但是他們誰都想不到左皓現在真的叫苦不迭,這麽遇到這麽個魔女!
  左皓不發一語,推著車子向前走,杜淇蕾似乎一直都很興奮,全然沒有發現左皓鬱悶的表情。她一邊興致勃勃的講著身邊發生的事情,一邊將貨架上的商品丟進了左皓的購物車中,每丟進去一件,左皓的青筋就會跳一下:“她好像很有錢的樣子!丟進去的商品都是名牌!該不會是想讓我做冤大頭幫她買單吧?”
  不一會兒,剛剛被左皓清空的購物車就堆成了一座小山,杜淇蕾似乎意猶未盡,還在向購物車中“拋灑”商品。看到那些商品的上的價格,左皓不由的一陣肉疼!“呼~~~”一個淡紫色的,長方形的東西落進購物車,“呼~~~~~”又一個粉色的長方形東西丟了進來。
  左皓定睛一看:“夜用衛生巾”和“藥用衛生護墊”?沒有搞錯吧!左皓狠勁的揉了揉眼睛,那兩包顏色豔麗的東西一動不動的躺在購物車中,向四周望去全是一包包顏色各異的長方行的東西。抬頭看了看商品分區的牌子“女性衛生用品區”!?什麽時候被她拉到這裏來呢?附近全是女人,沒有一個男人,那些女人都投來豔慕的目光,恨不得一口將他吞進去。身後兩個40來歲的“歐吧桑”正在竊竊私語:“哎!這男人真好!長的帥!還這麽體貼!我老公要是肯陪我來買衛生巾,我肯定會幸福的死掉!”
  “就是!人家找的男人怎麽就這麽好呢?想當初我也是我們廠的一枝花啊!真後悔當初沒有睜大眼睛好好挑啊!看人家這男人才叫男人!要摸樣有摸樣!要身材有身材!要錢財有錢財!粉嫩粉嫩的!真想上去捏一把!”
  “喔哈哈~……小心被你老公聽到……..”
  左皓沒有聽下去,此時他隻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女人真是恐怖的動物!我不是遇到花癡了吧!”
  這個時候,對麵的嬰兒食品專區的懸掛式電視中正播著一則嬰兒食品的廣告:“為什麽每個媽媽都喜歡捏我呢?是因為我活潑可愛嗎?媽媽說是給我吃了………啊!又來了!”兩個歐吧桑看完廣告對著左皓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著,笑得左皓頭皮發麻。他不由把衣服上的拉鏈向上拉了拉。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頭都不敢回,快步想要離開這裏。
  杜淇蕾卻一把拉住了他,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還好她剛剛沒聽到那兩個歐吧桑的談話!”他不由暗暗歎了口氣。杜淇蕾拖著他朝那個方向快速的走著,眼前的顏色變的鮮豔華麗起來,給人很強的視覺衝擊,這裏居然是…….居然是女式內衣專賣區?!!看到眼前的商品,他不由意識的事情的嚴重性!“天!我一代好男人就要載到她的手裏?”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左皓突然一個轉彎,快速的將車子推向收銀台,杜淇蕾一陣愕然,小跑跟了上來,邊跑邊喊到:“我還沒買完了!幹嗎跑那麽快!”左皓突然刹車,回過頭丟了個殺人的眼神,杜淇蕾被嚇地愣在原地。
  左皓已經來到收銀台前排隊了,杜淇蕾跟了過來,撅著個小嘴:“我都還沒買完了!你怎麽就跑來結帳了!”
  “抱歉!杜小姐!我們好像不是很熟的樣子!等會我把我自己的東西清出來結帳,您還有什麽沒買完,請您自己再推著車子去買吧!”左皓很“有禮貌”的說到。
  “你不等我嗎?難道你忍心讓一個柔弱的女子拿這麽多東西嗎?”杜淇蕾一副我見尤憐的樣子。
  左皓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冷冷說到:“我們好像不順路!我最近不住那裏!你要是嫌重的話~我可以幫你雇個扁擔!”
  “不住那裏?你真是狠心,把你媽一個人留在那裏!你知道嗎?老人其實是最需要關懷和照顧的!”
  “我媽?”左皓心往下一沉,她怎麽知道的?難道是油條那小子告訴的?應該不會吧!那小子雖然平時嬉皮笑臉,但是這點分寸總應該有吧!
  “是啊!我昨天晚上上網到半夜,肚子餓了,就到廚房弄東西吃,看到你家裏有個婆婆好像在做清潔打掃衛生。不是你母親嗎?是你請的傭人?不過你家的燈好奇怪哦!怎麽是那種暗暗的綠色?怪嚇人的!”杜淇蕾奇怪的看著左皓。
  “你看到的是哪個房間?”左皓的冷汗順著脊梁流了下來,心髒劇烈跳動著。
  “二樓的!靠西邊的那間房子!”
  左皓瞬間差點癱軟下去,那不就是母親的臥室嗎?她的遺體昨天剛剛才放進去,臥室的門是被反鎖了的。打掃屋子是母親每天必做的事情,杜淇蕾居然昨天晚上看到她在打掃房子?屍體會自己行動嗎?或是她是沒死?還是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半夜出來活動?
  杜淇蕾看到左皓嘴唇發汙,麵無血色,渾身不自主的抖動著,“你怎麽啦?是不是生病呢?麵色怎麽這麽差?”她關切的問到。
  “沒……沒什麽!”他吞吞吐吐的說到。
  這個時候輪到他們結帳了,杜淇蕾搶先一步拿出了一張卡,那是一張各個銀行都可以通用的金卡。
  “你付你的!我的自己來!”左皓心裏想著,怎麽樣都不能讓女人替自己買單!
  “把我們的東西分開在結帳?那到什麽時候去了!你真婆媽!我一起付了就行了!還搞那麽麻麻煩”
  “可是……”
  “可是什麽?!這次我給!下次你付就行啦!”她望著他,又撅起了小嘴巴。粉撲撲的小臉看上去十分可愛。
  看來這女孩並不象自己想的那麽一無事處,有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嘛!左皓在心裏暗暗想著,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
  可憐的葉子美女終於要回了!我在想:是不是趁她不在!偷偷搞兩張她的玉照傳上來?大家說呢?


→第三十五章 - 夜探別墅←

  出超市的路上,左皓沒有再說一句話,杜淇蕾對他的沉默顯然非常的不滿,小嘴撅得老高,左皓裝作視而不見,低下頭想著自己的心事,他十分在意杜淇蕾剛剛說的話。為什麽死去的母親會在半夜打掃房子,而且她的雙眼已經沒了,從何來打掃之說呢?母親臥室裏的燈是白熾燈,又怎麽會發出綠色光?思量再三,他決定晚上去一探究竟。
  回到孫俊澤的家裏,他反複撥打著孫俊澤的手機,但是手機那頭卻始終沒有人接。“看來今晚得自己一個人行動了!”左皓不由暗歎一聲。看了看外麵深沉的夜色,他的心情變的十分沉重,如果母親的遺體真的會自己行動,那這一切一定是發生在12點過後,他也不清楚為什麽要去,即使去了又能怎樣?但是無形之中卻有種力量推動著他想去看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總是覺得母親有些東西想要傳達給他,想讓他明白什麽。
  明天再去是肯定不行的,因為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別墅是貸款買的,每個月需要很多錢還貸,所以他不得不早點回去上班,公司裏的事情很多,一定堆積了很多文件要處理,所以明天甚至以後的幾天都要在加班中度過。因此他決定今晚就去弄個明白。
  看著牆上的鍾,已經指向了10點,再次撥打了孫俊澤的手機,依然是無人接聽。他批了件外套,換了雙旅遊鞋就出了門。外麵有些冷,左皓不由向上拉了拉衣領,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他低著頭快步向車站走去。
  雖然已經10點了,但是等車的人卻很多,其中有很多都是情侶,看著他們相互依偎,互相取暖的樣子,左貉心裏直發酸,和張荔的一暮穆浮現在眼前,讓他那顆悲傷的心在這淒涼的夜裏獨自品味孤獨,品味寂寞。
  等了很長時間,車終於來了,好像是末班車,車裏裝了很多人,當車靠站的時候,又有大批的人蜂擁而上。左皓被夾在人潮之中一起上了車。
  來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11點了,他獨自走在通往別墅的水泥馬路上,路上很安靜,悄無一人,隻有那路邊的路燈還在閃爍著光芒,將左皓的身影拉的老長,快到自己家的那段路,路燈卻是熄滅的,讓他不由又回憶起那天晚上回家的情景。望著熄滅的路燈,不安的心情馬上席卷了上來。
  他來到正對著母親臥室的樓下,抬頭向上看去,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想起杜淇蕾的話讓他一陣冷顫:“今天晚上她真的會在房子裏四處遊蕩,打掃衛生嗎?”仿佛是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他不禁向後退了兩步。
  他放眼向家裏看去,房子裏很黑,四周如死灰般的寂靜,一棟棟別墅裏都是黑的,看不到一點燈光,都這麽早睡了嗎?左皓感覺喏大的小區裏似乎隻有他一人存在著。他象旁邊慢慢摸索著,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點燃一根煙,專注的注視著家裏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對左皓來說顯得十分漫長,他漸漸覺得脖子發酸,眼睛發澀,看看表,終於到12點了,但是屋子裏卻絲毫沒有動靜,也沒有任何光線。難道她昨天看到的是幻覺?還是時辰還不到?站起來,又坐下去,左皓又點了根煙繼續等待著。在他腳下已經丟了很多個長短不一的煙頭,此時,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恐懼,煩躁亦或是後悔。
  夜越來越深了,溫度又下降了幾度,左皓反複摩擦著雙手,向手裏哈著氣,想要多一點的溫暖。他想活動活動身子,又深怕會弄出聲響而打破這寧靜。抬頭看去,家裏什麽都沒有發生,母親的房間裏漆黑一片也沒有任何異常。已經兩點差5分了,如果真如杜淇蕾所說的那樣,此時應該能夠看到母親在家裏打掃衛生了吧!
  一陣冷風吹過,他不禁抱緊了雙肩。“再等5分鍾!再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就回去!”他打定主意。雙手仍不停的摩擦著。
  “啊!~”一聲尖銳的女生響起,打破了這死灰般的寂靜,更是驚的左皓“呼~”的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心髒猛烈跳動著,差點窒息過去。
  這聲音有些而熟悉,好像是來自杜淇蕾家的方向。左皓心中一驚“難道她出什麽事呢?本應該出現自己家裏的母親,卻在此時出現在了她的臥室?”來不及細想,他朝著杜淇蕾家飛奔而去。
  而就在此時,他身後的那間放有母親屍體的房間裏,卻突然盛放出綠色光芒,這光芒閃爍不定,顯得有些昏暗和詭異。一個黑色的影子來到了窗前,注視著左皓離去的身影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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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S!怎麽上傳圖片!沒搞過這麽先進的東東!整了一天都整不會!上邊有個“圖片鏈接”但是照片是被我存在硬盤裏的!這麽搞列?高手快幫忙!


→第三十六章 - 夜半驚魂←

  左皓衝到了杜淇蕾家門口,屋子裏很黑,看不到燈光,左皓敲了敲門,沒有任何人應答。屋子裏不斷傳來玻璃摔碎的聲音,但是始終沒有聽到杜淇蕾的聲音。難道是被女鬼掐住了喉嚨發不出聲音,在掙紮的時候弄翻了身邊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裏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了。眼前隻剩下難奈的寂靜和黑暗。左皓心叫不好:“難道她已經被害呢?”向後退了兩步,他做了個衝刺的姿勢準備破門而入。
  “抨!”的一聲,左皓重重的撞在了門上,但是那鐵質的防盜門卻絲毫未動,揉了揉疼痛的肩膀,他準備做第2次撞擊。
  這次他多退了幾步,咬緊牙齒,他鼓足勁衝了上去……
  “啊!~~”又一聲尖叫響起,不過這次卻是在耳邊響起的,他隻覺得頭冒金星,眼前發昏,身下還壓著個軟軟的東西,很舒服,而且還是滑滑的,溫溫的。
  “溫溫的?什麽東西?”左皓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
  “上邊的!你壓夠沒有!”從左皓的身子下邊傳來一個怒氣衝衝的女聲,聽上去還有點耳熟。
  “難道……?”突然意識到什麽,左皓猛的伸出手去想要撐著地麵站起來,但是手卻摸到了一個東西,圓圓的,軟軟的,手感十分之好。他沒細想,手一用力,撐在那東西上麵,一下站了起來。
  “啪!”一個巴掌重重的甩在了他的臉上,隻覺得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就在這個時候,客廳的燈卻突然開了。
  左皓被這一巴掌打懵了,捂著火辣辣的臉龐,他心中的疑問直往外冒。
  這個時候,他看到杜淇蕾正站在他的麵前,眼裏擒滿了淚水!小臉紅紅的,渾身直發抖,象是恨不得要把他吃下去!屋子裏開了空調,她穿著一襲白色的吊帶睡裙,低低的,鑲有蕾絲花邊的領口,將她那豐挺的雙峰村拖得十分誘人,她一隻手放在胸前,惹得那深深的乳溝若隱若現,不禁讓人浮想聯翩,睡裙的質地很好,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上好的絲綢,輕輕的蓋在她那如雪的肌膚上,將她那曼妙的身材顯露無餘。在加上她那梨花帶雨般的眼淚。更是讓人沉醉萬分。竟然連怒氣衝衝的左皓也忘記了臉上的疼痛!
  “流氓!”從杜淇蕾的嘴裏冷哼出這樣一句話,將左皓那熄滅的怒火又一次喚醒了!
  “惡女!你憑什麽無緣無故打我還這樣罵我!”左皓頓時整個臉都漲紅了。
  “無緣無故?你半夜三更跑來敲我家門,我剛開門你就惡狼般的將我撲倒在地,手還…..還……”晶瑩的淚水在眼裏滾動了半天後,終於灑了出來,她低下頭輕輕抽泣起來。
  “手還怎麽呢?……”突然想到站起來的時候,手上那中奇妙的感覺,左皓話說了一半就愣在了原地,“莫非……難道…….剛剛…….”
  他攤開雙手,直愣愣的開著自己剛剛犯了罪的手,臉上頓時熱了起來,心頭如小鹿亂撞,“砰,砰,砰…..“的跳了起來。除了張荔,他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但是現在他卻碰了這麽個年輕女孩的…….起來的時候,他還用勁狠狠的…….天啊!老天為什麽要跟自己開這種玩笑!左皓此時真是欲哭無淚。真想挖個洞鑽進去算了。
  “對……對不起!”左皓的臉已經紅透了,不敢抬頭看一眼。
  “你……”杜淇蕾剛剛還準備說什麽。抬起頭,她看到左皓那紅的跟豬肝一樣的臉,頓時所有的氣都消了,甚至有點想笑的衝動。
  “你為什麽半夜敲我家門?”杜淇蕾的聲音變溫柔了許多,也停止了哭泣,她開始願意相信剛剛那一切不是這個男人故意為之的。
  “我剛在外麵聽到你的叫聲,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就衝了過來……”
  “在外麵?你是說你一直呆在我家門口呆了一晚上?”杜淇蕾打斷了他的話問到。
  “不是!我……”左皓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難道跟她說他一晚上都在自家樓下觀察自己母親的遺體會不會半夜跑出來活動?
  “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在你自己家裏穿戴整齊,隨時等著我尖叫來救我吧?而且你不是說這幾天不住這裏的嗎?”杜淇蕾又恢複了她調皮的本性。
  “我……..我……”左皓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公司今天臨時有事,我去加了會班剛剛才下班,後來發現忘記帶朋友家的鑰匙了,也不好半夜喊他起來,所以臨時決定回來睡覺。剛剛回家路過你們家的時候,聽到你的尖叫就跑來了!不是我說你!我當時敲門的時候你怎麽不回答,害我以為你在裏麵出了什麽事了!”左皓終於胡亂“造”出了一個理由。
  “人家都說夜半鬼敲門,突然有人半夜三更敲門,而且還不是按門鈴,換了是你,你敢隨便答應,隨便開門嗎?”杜淇蕾一下子就把左皓說的毫無還口之力。
  “就因為你剛剛敲了下門,我沒回應,你就用撞的,想把門撞開?老大!我家裏這門可是不鏽鋼的!即使你撞開它,裏麵還有一扇門,你該不會打算全部破門而入吧?”杜淇蕾一連竄的反問,問的左皓直犯暈,豬肝一樣的臉更紅了。他在心裏叫到:“從小到大沒丟過這麽大的臉!今天算是栽了!還是栽在一個女人手裏!”
  “我當時不也是擔心你出了什麽狀況嘛!我也沒想到剛剛開始撞門的時候你卻正好開了門,我就…….”說完,他的臉又紅了起來。
  杜淇蕾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雖然想起剛剛的事情還會臉紅,但是已經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了。
  “對了!你剛在家裏怎麽呢?”左皓試圖打破尷尬的氣氛。
  “剛剛嗎?嚇死我了!……”杜淇蕾一邊說著一邊拍打著胸口,臉上流露出驚懼的表情。
  “真的有女鬼?……”左貉一個不小心居然說漏了嘴,他馬上停了下來。
  杜淇蕾臉上流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轉而狡黠一笑:“是啊!好大隻女鬼!被我抓到了!”
  很大一“隻”?還被她抓到呢?左皓十分懷疑自己的耳朵。
  杜淇蕾淺淺一笑,拉著他上了二樓,兩人走進一間雜亂的房子,裏麵堆放了許多零食和水果,還亂七八糟的放著一些水杯,飲料之類的東西。
  望著左皓疑惑的表情,杜淇蕾指了指一隻反扣在地上的水果盆說到:“喏!就在那裏!”
  盆子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拚命掙紮著,撞擊水果盆發出沙沙的響聲。盆子上麵放了兩個鐵質的小啞鈴。
  左皓疑惑的走了過去。“不要!”杜淇蕾喊了起來,但是一切已經晚了,左皓揭起了盆子,裏麵一個黑影“嗖~”的一聲跑了出來順著牆邊跑不見了。
  “老……老鼠?”愣了半天左皓才說出話來。
  “是啊!我好不容易抓到的!你得重新幫我抓來!”杜淇蕾惋惜的說到。
  左皓已經徹底昏迷了,原來是隻老鼠!他也搞不清到底是她怕老鼠,還是老鼠怕她!真夠猛的!居然徒手用一隻盆子抓到了它!
  “那你剛剛說抓到隻女鬼?”
  “是啊!你看它鬼鬼祟祟的!並且是很大一隻吧!不過它到底是公是母我就不知道了!”杜淇蕾開心的看著左皓鬱悶的表情。
  “要喝點什麽?我這裏什麽都有!”杜淇蕾轉身準備去拿飲料。
  “咦!!~”突然她驚奇的叫了一聲,眼睛直直的看著窗外。
  左皓也十分好奇的看了出去,這扇窗子正好對著母親臥室的窗子,但是房間裏很黑,什麽都看不到。
  “看見沒有!那個老婆婆又開始打掃房間了!”杜淇蕾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的左皓一陣哆嗦。
  [[[[葉子終於從醫院裏爬回來了T_T!小樣!被偶抓到了吧!居然趁我不在的時候陰我!
  不過......
  這個事情還是有商量滴!
  回來看到大家的留言,葉子粉開心粉開心!!!在這裏謝謝魔魔(炎魔),禿禿(小禿筆),籃籃(空芯籃)以及九九和淚淚(神の眼淚)的天天“灌溉”都代表黨和人民向你們至以最崇高的敬意!加精!加精!都加精!]]]]]


→第三十七章 - 意外的轉機←

  左皓死勁揉了揉眼睛,但是正對著的那間母親的臥室確實是黑漆漆的,他什麽都沒有看到。望向了身邊的杜淇蕾,她的麵色十分凝重,一動不動的看著母親的臥室的方向,好像看到了什麽驚人的事情。
  “你看到什麽啦?我怎麽什麽都看不到?”他疑惑的問到。
  杜淇蕾瞪著大大的眼睛,轉了過來:“什麽?你什麽都沒看到?”她的聲音很大,似乎十分吃驚的樣子。
  左皓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喊聲震的有點糊塗了。“是……是啊!房子裏黑漆漆的,哪裏有什麽老婆婆?”
  杜淇蕾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天啊!不會失靈了吧!?”她的臉上流露出害怕的表情。
  左皓被她這沒頭沒腦的話弄瞢了。“什麽失靈呢?你沒事吧?”
  杜淇蕾隻是傻愣愣的望著窗台發呆,過了許久,從她嘴裏冒出了一句令左皓意想不到的話:“我有天生的陰陽眼,小的時候,我奶奶帶我去過寺廟,請一位大師幫我封住了!”
  “什麽?”左皓懷疑自己聽錯了,原來真的有傳說中的陰陽眼。
  “聽說在我的很小的時候,每到晚上9點就會開始哭鬧,怎麽哄都哄不好,一直哭到天亮,那個時候我還很小,根本不會說話,隻是一個勁的哭,有好幾次差點哭得背過氣去!後來住在鄉下的外婆來看我,她說我是被路過的孤魂野鬼嚇到了,所以才會哭鬧不止。母親半信半疑,第二天跟著外婆去了躺寺廟,從裏麵求來了道護身符,並且在附近的湖邊摘了些柳樹枝,將它們放進盛有清水的瓶子裏,擺放在門口,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哭鬧過。後來我慢慢長大了,總是看到一些奇怪的人在身邊晃蕩著,但是大人們好像都看不到他們。外婆一直說沒過12歲的小孩,因為還沒有過‘童關’所以能看到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所以也沒太往心裏去。後來我上了初中,但是依然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人和奇怪的景象。用外婆的話說,他們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投胎所以在他們生前的世界徘徊著,為天地所不容。我見過的這些鬼魂中,有些看上去是和我年紀相仿的小女孩,他們似乎很孤單,想要和我說話,但是我卻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之後我和一個小女孩的鬼魂成了朋友,雖然我們無法用語言交流,但是每天晚上她都會來陪我一起玩,直到有一天,她拉住了我的雙手,我的眼前浮現出一些很恐怖的畫麵,就好像放電影一樣,我看到了她生前的樣子,看到了她的家,看到了他們全家慘死的經過。我是真的被嚇到了,大病了一場,休學了大半年,也再也不願意開口說話。外婆說這個叫通靈,就是通過死者的靈魂或者物品而回到幽魂死前的那個場景,達到與它的心神合一。這個時候家裏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來外婆帶我去寺廟見了位大師,他說我有天生的陰陽眼,並且靈力很強,如果不趁早加以封印,遲早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危險。他在我背後用某種特殊的砂畫了些符紋,之後那些奇怪的東西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杜淇蕾不停顫抖著,雙手抱住了肩膀,仿佛十分害怕的樣子。
  左皓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沒了一絲血色,不禁從心底產生了一股憐惜之情。他實在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整天嘻嘻哈哈的女孩竟然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通靈嗎?”左皓低聲呢喃了一句,突然在他心裏冒出了一個想法。
  “你能看到死者死亡時的情景?”左皓突然興奮的抓起了她的雙手,直愣愣的看向她的眼眸,掩飾不住心裏的欣喜。
  杜淇蕾眼裏充滿了迷茫,她不知道這麽可怕的事情,他為何卻如此的開心,真是一臉欠扁的表情。仿佛意識到什麽,她向她的雙手看了過去。
  “哦!!~嗬嗬!激動了!”左皓慌忙的鬆開了她手,臉不禁又紅了起來,手不停的磨蹭著自己的後腦勺。
  杜淇蕾看著他傻呼呼的樣子,真是想恨也恨不起來。“我不知道!我隻通靈過那一次。我也不清楚為什麽被封的陰陽眼會突然打開了!我想我是能夠看到死者死時的情景的,但是上次通靈的時候,是她抓住了我的雙手,也就是我直接接觸到了她的靈魂,所以才看到了她慘死的過程。”
  “你剛不是說通過死者的某樣遺物也可以的嗎?”左皓急切的問到。
  “恩!但是聽說那是靈力達到比較高的層次,並且遺物是死者生前的貼身物品才可以,另外還需要等待某個合適的時間。”
  左皓下意識的摸了摸內荷包,但是裏麵卻空空的,他想起來那枚母親的戒指被他鎖到了孫俊澤家裏。不由的有些失望。
  突然想到什麽,他由失望變成了興奮,“那你幫我看看我家裏,現在你能看到什麽?都告訴我!”
  “我想問下,那位老婆婆是你……?”
  “是我才過世不久的母親!”
  杜淇蕾一下子癱軟在窗台邊,眼睛空洞得沒有一絲神采。“這麽說我現在看到的是她死時的情形?”她的聲音很小,僵硬而沒有任何感情,仿佛她自己都不願意相信自己說的話一般。
  或許這樣對她來說有些殘忍,但是左皓實在是太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說服眼前的這個女孩,或許通過她可以解開這層層迷霧。
  “算我求你了!幫我這一次好嗎?雖然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太過殘忍。”左皓雙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扭過來正對著他,她抬起頭望向了他的眼眸,“我在一天之內失去了相依為命的母親和我最愛的妻子!但是她們的死卻無跡可尋,你能夠理解我現在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嗎?在一天之內失去了所有最愛的人!她們死的很慘,我發過誓一定要弄清楚她們死亡的真相,所以,我求你!幫幫我!”他的眼眸裏充滿了憂傷,刺的杜淇蕾一陣心疼。
  “他已經結婚呢嗎?”杜淇蕾不知道為什麽很在意這件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有些隱隱的酸楚。
  左皓看她一直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的心裏七上八下,深怕那個“不”字會從她的口中吐出。
  “我……”杜淇蕾終於開口了,但是卻沒有說下去,左皓的心劇烈的跳動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的唇。眼裏充滿了熱切和希冀。
  她咬了咬嘴唇,咬的很用力,嘴唇上露出了一排清晰的牙印,甚至還有些血絲,看來她在心裏做著激烈的鬥爭。
  “我……我不知道!給我點時間考慮下好嗎?”
  左皓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沒有再說什麽,抬頭望向漆黑的家裏,他不由長長歎了口氣。他希望能夠說服這個女孩,明天晚上陪他去別墅裏看個究竟,畢竟在這裏是看不到什麽的,隻能看到當天晚上在母親臥室裏發生的片斷,而真正慘案卻是在客廳上演的。但是這一切無論對於他或她來說都需要太大的勇氣。


→第三十八章 - 她的決定←

  杜淇蕾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不發一語,低下頭,慢慢走出房間。
  左皓仿佛害怕她會在眼前消失一般,緊緊跟了上去,看著她那無力晃動的身影,他甚至有些放棄的衝動,但是回想起母親和妻子死時的慘象,定了定神,他又跟了上去。
  左皓尾隨杜淇蕾走進了一間布置得十分雅致的房間,剛進來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陣淡淡的香味,讓人感覺十分舒服。一進房間,滿眼都是淡淡的粉色,地上鋪的是鵝黃色的複合式地板,牆上貼了一層淡粉色的牆紙,上麵還有一些生動,可愛的卡通畫。靠左邊是一排嵌在牆裏的櫃子,櫃子很高,櫃門是拉縮式的呈半透明磨砂狀,也是淡淡的粉色。中間的櫃門大開著,裏麵放著一部43寸的等離子液晶電視。櫃子旁邊是一扇很大的窗戶,淡粉色的落地窗簾直直的垂了下來,半透明狀的窗簾看上去薄如蠶翼,給人一種十分養眼的感覺。窗戶旁是一張電腦桌,電腦還開著,屏幕上的畫麵還停留在CS選擇服務器的畫麵。靠牆的另一邊,放著一張很大的雙人床,一隻大大的毛茸茸的粉色狗熊正懶洋洋的躺在那裏。
  “看上去她好像很有錢,家裏的東西檔次都很高,布置得也十分精細,隻是她為什麽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她的家人呢?”左皓暗暗想著。
  杜淇蕾仿佛突然發現左皓進了她的臥室一般,顯得有些驚訝。看來是剛剛回過神。
  左皓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頭,“你的手機呢?”
  杜淇蕾顯然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問起手機,但是她還是乖乖的把手機遞了過去。左皓按了幾個數字,然後把手機又還給了她:“這是我的手機號!如果你想好了就打我電話!現在已經很晚了!我也不打攪你睡覺了!先走了!”說完他轉身準備離去。
  “你……”杜淇蕾幽幽的吐出了一個字,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繼續說下去。
  左皓回過頭望向她,等待著她未說完的話語。
  “你……你可以今晚留下來陪我嗎?”她沒有抬頭,仿佛在自言自語一般。
  “啥?沒聽錯吧!”左皓在心裏暗暗叫了一聲,他十分懷疑自己剛剛聽到的一切。
  “可……可以嗎?”她抬起頭,臉上不知何時爬上了一片紅雲。雙手慌亂的把玩著指頭。
  “現在的女孩子未免也太…..太那個了吧!”左皓感覺額頭上的汗水滴了下來,他甚至悶悶的想到:“找她幫忙,代價就是失身嗎?”(作者:靠!你小子臉皮太厚了吧!不知道是誰失身了!檢了便宜還賣乖!)
  杜淇蕾看到左皓一陣發窘,她仿佛意識到什麽,聲音馬上冷了下來:“你睡客廳!當廳長!不要想到別的地方了!”她糾正到。
  “沒……沒…..嗬嗬!怎麽會呢!?”左皓傻笑著,但是他的臉上卻掛著“騙人”二字。
  “你爸爸媽媽晚上不回來嗎?”左皓試圖把話題扯開。
  “我和他們不住一起,他們在另外一個城市,我是到這邊來……來工作的!”杜淇蕾解釋著,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說話有些吞吞吐吐,憑著直接左皓感覺她好像掩飾了什麽,但是這一切對他來說好像無關緊要。
  “你上班呢?看你最多20的樣子!”從接觸的一開始,左皓就把她定位在18歲的小妹妹這個位置上。
  “我都22了!哪裏還有那麽年輕!”她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左皓瞪大了眼睛,他實在不敢想像眼前這個稚氣未脫的女孩已經22歲了。
  “你呢?多老呢?”杜淇蕾笑著問到。
  這個時候,左皓的手機突然拚命的響了起來,在這寧靜的夜晚顯得尤為刺耳。左皓仿佛被嚇到一般,慌亂的掏出了手機。
  “喂!耗子!呃!(打了個酒嗝)你在哪裏啊!怎麽現在還沒回來,我剛還說回家讓你陪我再喝幾盅,你小子竟然不在家裏!”打來電話的是孫俊澤,他好像喝了很多酒。
  “你先睡吧!今晚我不回去了!”
  “不回呢?那你睡哪?不會回那鬼屋吧!”左皓皺了皺眉頭,不管怎麽樣,他都不喜歡別人把自己的家叫做鬼屋,雖然裏麵確實發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恩!我在杜淇蕾這裏!今晚不回了!”
  “什麽!!!!你小子…….”孫俊澤頓時酒醒了大半,頓時在電話裏罵開了,左皓被他激烈的吼罵震的頭皮發麻,他趕緊將手機從耳邊移開,任由那一頭的孫俊澤歇斯底裏的叫著。然後,他掛了手機,並決絕的關了機。
  看到左皓願意留下來陪自己,杜淇蕾顯得有些開心,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竟有幾分得意甚至有些奇怪為什麽會留下他,而後,她對自己說:“是因為他那鬼屋子才害我現在這麽害怕!所以他留下來陪我是應該的!這並不代表著別的什麽!所以我要求他留下來‘贖罪’也是正當的要求。”她這麽想著,仿佛輕鬆了許多。
  杜淇蕾給他準備了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左皓就這麽慘兮兮的抱著枕頭和被子到客廳當起了“廳長”。 杜淇蕾關上了門,在關門的時候,他們彼此道了晚安,在彼此心裏升起一種微妙的感覺。
  關上門,兩個人在各自的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各自懷著各自的心事,卻會不由的想起門那邊的他/她現在睡著了沒有。想了很多問題,左皓終於沉沉睡去,他這一覺睡的並不踏實,晚上做了很多夢,母親和妻子的麵孔反複在他夢裏出現。
  “當當~~當~~~”一陣吵鬧的聲音將他從夢境中抄醒了,他顯然不願意醒來,翻了一下眼睛,又繼續睡去。
  “當當~~當當~~~~”那聲音又一次響起,比上次來的更加猛烈。
  十分不請願的睜開眼,他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睜開蒙朧的睡眼,他模模糊糊看到旁邊蹲著個人,正瞪著眼睛注視著他。想都沒想,他“呼”的一聲伸出手掌,照那人的腦門用力推去:“油條!你給我閉嘴!別吵!”
  “啊!”那人悶哼一聲,聽上去是個嬌滴滴的女聲。
  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他“呼”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向沙發邊看了過去,杜淇蕾正雙腿微張,坐在地上,臉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完了!打錯人了!”左皓為剛剛的那一掌“九陰白骨爪”十分的懊惱。
  他足足呆了幾秒鍾,這才想起來去扶杜淇蕾。未料到剛剛準備起身,杜淇蕾的一番話差點讓他暈死過去“你眼睛在往看哪裏!”杜淇蕾嬌斥了一聲,將雙腿閉上,向下拉拉的裙子,倏的站了起來。
  左皓不由摸著自己的下巴,心裏想到:“我長的就真的這麽象色狼嗎?”
  “現在幾點?”左皓突然想到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9點了!”
  “完蛋了!”他突然大叫一聲,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向大門衝去。
  “吃完早飯再走啊!”杜淇蕾追了過來。
  他邊揮手邊說到:“遲到了!遲到了!不吃了!”
  來到門口,他打開門,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望向杜淇蕾:“那件事情真的希望你能幫助我!如果你決定了,不管同意幫忙與否都請打電話告訴我!謝謝了!”
  杜淇蕾沒有說話,左皓稍稍停了會兒,準備關門離去。
  “我決定幫你!”
  已經關了一半的門,突然打開,左皓從外麵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和喜悅。“真……真的嗎?太謝謝你了!晚上我來找你!謝謝你!真的太感謝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看來十分激動。
  杜淇蕾不發一語,隻是默默的在微笑,她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左皓象個孩子歡快的跑向了車站,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的心裏有種恍然若失的感覺。
  [[[[昨天下班回家,居然開不了網頁,顯示的全是中國電信的頁麵,說是因為多人上網因此終止了上網服務,打吧一個字一個字的敲。
  我們這裏是幾家牽的一條線,如果這樣的話,就非要自己單獨去牽根線?大家有米有解決辦法咯!在網吧寫好痛苦!T_T
  PS:禿禿~給你留的話你看米?咋不回複!]]]]


→第三十九章 - OFFICE有鬼←

  坐上了開往公司的的士,左皓的腦袋裏此時全裝的是晚上通靈的事情,忽然間他好像想到了什麽,他叫的士司機調了個頭,向相反的方向開去。他想趕回孫俊澤家拿回那枚戒指,因為它是通靈的重要物品,雖然好像她可以直接看到母親臥室裏當天發生的事情,但是他想: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半夜不要進到那裏為好,因為如果自己家裏真的存在什麽的話,他不敢保證他們今天晚上是不是會同樣的栽在那東西手裏。所以通過戒指通靈應該是眼前最好的方法。
  匆匆取完戒指,左皓大汗淋漓的趕回了公司,辦公室的桌子上堆積許多的文件,僥是做好心裏準備的左皓在剛剛看到這些堆積如山的文件時候也不禁瞠目結舌,心中叫苦不迭。
  剛剛坐下,辦公室的門就響了,“請近!”左皓清了清嗓子說到。
  門被推開了,進來一位身著煙灰色職業裝的女性,貼身的職業裝將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突顯了出來,灰白的顏色雖然有些單調,卻將她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但是她的臉上卻架著一副不相適宜的大大的黑色鏡框的眼鏡,幾乎遮去了半張臉,素淨的臉上沒有一絲裝扮的痕跡,也沒有一絲的笑容。黑亮的長發被盤在腦後,顯得十分精神,幹練。看到她,左皓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似乎在開門前就已經料定了是她。
  “左經理這是羅克幅公司剛剛發過來的傳真。”左皓伸手接過了傳真。
  “桌子上的這些文件是需要您竟快察看並簽字的,這些是…..”她冷冷的專業的介紹著資料的情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她隻是一個工作機器。
  左皓看著她滔滔不絕的說著,感覺頭腦有些發漲,她是他的秘書,叫做許冰諾,就工作能力而言,她是無可挑剔的,但是正如她的名字,她冷若冰霜,除了工作上一些必要的交流,她從來不會和任何人多說一句話,冷冷的臉上也永遠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是一坐千年冰山,永遠不會融化,黑色和灰色是她唯一的顏色,單調的職業裝是她唯一的裝扮。透過她那老式的眼鏡,左皓有時候會忍不住想像她摘下眼鏡後應該是個傾倒眾生的可人吧!但是此時他的心裏卻滿滿都裝的是晚上回家通靈的事情。
  許冰諾看著失神的左皓,不由的俏眉微皺,對他的漫不經心好像甚是不滿。輕哼一聲,左皓回過神來。
  “左經理有沒有什麽問題?沒有的話我就出去了!”
  左皓微微搖頭表示否定,許冰諾慢慢退了出去。
  “哦!對了!幫我泡杯咖啡!少糖!謝謝!”左皓叫住了轉身離去的許冰諾。她沒有回答,隻是微微頷首,轉身帶上門出去了,過了不久端進了一杯熱咖啡。
  “謝謝!”左皓禮貌的說到,她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表示不用客氣,繼而轉身離去。
  許冰諾出去後,他撥通了孫俊澤的電話,孫俊澤顯然還在為他昨天的事生氣。一連掛了幾次電話都沒有接,最後他不堪其擾,終於接了電話,在左皓做出一番解釋後,他那被傷害的幼小心靈才得到了丁點慰藉。他們商量著由孫俊澤先去杜淇那裏,然後自己再抽空淩晨趕過去和他們會合。掛上電話,他的心情還久久難以平靜,一想到晚上即將發生的事情,他的內心就按奈不住的激動。但是望著眼前文件,他不由苦笑一聲,捏了捏鼻梁,深吸一口氣,他埋頭幹了起來。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10點,左皓完全沉浸在忘我的工作中,一天都沒有出過辦公室,除了那杯咖啡,從早上到現在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但是他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饑餓。心裏一直想著趕快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盡早趕去和他們會合,但是案頭上的文件似乎永遠都處理不完,仍然高高的落了一堆,擋住了左皓的視線。
  “啪!”的一聲,一個淡黃色的物體落到了桌上,手上的筆嚇的應聲掉在了桌下。定睛一看原來是塊冒著熱氣的三明治,抬頭向上,許冰諾正站在他的麵前看著他。
  望著左皓那滿臉疑惑的表情,許冰諾開口說到:“看你一天沒吃東西,所以幫你買了塊三明治!敲了半天的門,沒見你有任何回應,所以我就擅自進來了!”
  聞著這淡淡的香味,左皓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饑腸轆轆,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她卻還是冷冷的表情。
  “我隻是想你吃飽了加快速度快點把事情做完!我可不想陪你加通宵!所以請不要誤會!”她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
  被她的話一激,左皓心裏很不是滋味,頓時覺得沒了什麽胃口。低下頭去找筆,卻發現地上沒了筆的蹤影,他隻好俯身察看桌下有沒有筆的蹤跡,趴下去一看,它果然靜靜的躺在桌子下麵,他艱難的趴在地上伸手去檢,殊不知內荷包的戒指卻因他向下傾斜的身軀,從口袋中滑落了下來,無聲無息的墜落到地板上,滾動到了靠牆的書櫃下麵。
  檢回了筆,打起精神他又繼續開始了忙碌的工作,時間在左皓的手指間一分一秒的滑過,終於他丟掉筆,伸了個懶腰,長長的舒了口氣。熟練的撥通內線號碼,在對方接起電話後,左皓按著免提鍵說到:“許冰諾麻煩你進來一下!”
  “好的!”電話那端傳來許冰諾冷冷的聲音。
  不一會兒,許冰諾就出現在了左皓麵前,他簡單的交代了下剩下的一些工作情況,然後慌忙的向樓下趕去,看了看表已經12點半了,必須盡早趕過去,否則將會錯失通靈的時機。
  左皓走後,喏大的辦公間裏隻剩下許冰諾一個人,望著左皓交給她善後的文件,她不禁在心底問候了他上百遍。但是最後卻不得不歎了口氣,在閃動的電腦前,手指飛快的運動著,周圍很靜,隻聽到她“啪啪”的打字聲,不遠處,一台自動複印機正在“嘩嘩”作響,不斷的“吐”出一些複印好的文件,每複印完一張,複印機都會閃過一道綠色的光芒,不難想像如果此時關了燈,辦公間裏將是異常的詭異。對這一切,她似乎全然沒有在意,隻是專著的盯著電腦屏幕。而此時,左皓辦公室的書櫃下卻散發出一閃一閃的妖異光芒,陰森的氣息頓時彌漫開來。
  “啊切~~!”她不由打了個噴嚏,望了望牆角的櫃式空調上赫然顯示著的28度,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有些發冷,上下搓了搓發冷的肩膀,她起身倒了杯熱水。再次座到辦公桌前她竟然感覺有些發困,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她慢慢的向洗手間走去。
  在她離開不久,一團黑影從左皓的辦公室裏飄了出來,經過複印機的時候,複印機好像受到了什麽波動的影響,發出奇怪的聲音,“吐”出來的文件上竟然全部成了亂碼。黑影飄出辦公室漸漸消失在了走廊中,那台複印機也恢複了正常,仍然勤勤懇懇的工作著。
  許冰諾已經來到了洗手間門口,這個時候,耳邊卻想起了一陣清脆的高根皮鞋聲,在這空蕩而安靜的辦公大樓裏顯得異常清晰和響亮。
  “這麽晚了!還有其他部門的同事也在加班嗎?”她不由停了下來,對這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感到十分詫異,她也不清楚為什麽如此在意這腳步聲,感覺這聲音仿佛在敲打著她的心房,令心跳不由的加速起來,她想起剛剛經過別的辦公室的時候,都是黑的,這層樓應該隻剩她一個人,那麽現在響起的腳步聲又是誰的呢?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也越發的響亮和清脆,它的回音在這空蕩的辦公大樓裏回蕩著….


→第四十章 - 誰在午夜徘徊←

  許冰諾失神的望著走廊的拐角處,她似乎在等待著這高跟鞋聲音的主人的出現,心仿佛被這聲響揪住了一般,停止了一切活動。
  和所有辦公大樓的格局一樣,這裏的布局呈一個“回”字形,辦公室都分別位於“回”字外麵那個“口”字的四周,一間挨一間,中間的“口”字四周則分布的是洗手間,茶水間,電梯以及安全出口。“回”字的大“口”和小“口”之間的部分則為用於通行的走廊。
  走廊的天花板上,嵌著一頂頂半球體狀的燈,散發出柔和的橙黃色光線,但在此時卻顯得十分昏暗,身邊的辦公室都大門禁閉看不到一絲光線,銀色的把手上反射出許冰諾的身影,但是由於把手是圓柱狀的,所以反射出來的身影顯得有些畸形和變形。
  此時,她正位於這“回”字的四條筆直的走廊之一,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但她卻無法判斷出這聲音的方向,它好像是憑空產生的一般,在四處回蕩著,許冰諾不知道那個“她”呆會是會從左邊的拐角出現還是右邊的拐角出現。她隻感到全身僵硬,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這個時候,那個腳步聲卻突然嘎然而止,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而許冰諾的心髒也隨著這突然的停止差點漏跳半拍。走廊裏頓時變的安靜起來,安靜的讓人窒息,讓人不安。她聽到自己的心髒劇烈跳動著“砰`砰砰```”成了這寂靜中唯一的聲響。
  昏暗之中,她感到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她,仿佛透過了她的衣服,透過了她的身體,盯的她背後直發涼。這個時候清脆的高根皮鞋聲卻突然再次響起,她那崩緊的神經似乎要被這突然的腳步聲敲碎一般,渾身不停的顫抖。
  但是這一次,那高跟鞋的聲音卻漸漸遠去,變的越來越遠,越來越縹緲,那種被監視的感覺也突然的消失,走廊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安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響。仿佛怕那高跟鞋聲再次響起,她依然呆立在原地,仿佛一切停止了一般。
  過了好久,她回過神來,全身出了一身冷汗,手腳冰涼得沒有一絲熱氣,她不禁長舒了口氣,晃晃悠悠的走進了洗手間,但是剛剛那詭異的高根皮鞋的聲音卻象烙印一般烙在了心裏,令她有種說不上來的壓抑和恐懼。
  一進洗手間,就可以看到靠右邊的牆上有一麵很長的鏡子,鏡子的下麵是一排銀色的水龍頭和白色的水池。鏡子的對麵則是一排相對獨立的大便池,每一個大便池都有一個高到接近天花板的門,門是暗黃色的木頭的顏色,上麵裝了一個金色的把手。
  第一個大便池內裝的是馬桶,緊挨著的後麵幾個則是普通的便池。她擰開了第二個便池的門走了進去。
  “嗚~~~~~~~~~”廁所裏沒由來響起一陣如女人哭泣般的聲音,驚得她“倏”的站了起來,仔細聆聽“嗚~~~~~~~嗚~~~~~~~~~~~”的聲音在耳邊真切的響著,讓她不自主的把這女人哭泣般的聲音和剛剛的高根皮鞋聲聯想到了一起。整個人仿佛被電擊到一般,她打了個激靈,冷汗濕了全身,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冷透了。她慌忙整理好衣服,低著頭走出了便池。
  一雙鮮紅的高根皮鞋赫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這紅色十分的刺眼,讓人不敢直視,鞋子的頭是尖尖的,根很高,差不多有7,8厘米,順著向上看去,是兩條修長而白皙的長腿,一身純白的套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顯了出來,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直達腰際,散發出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的暗藍色。
  在鏡子裏,許冰諾看到了這個女人的臉:標準的瓜子臉,白色的肌膚沒有一點血色,白的有些令人窒息,以至於讓人忽略了她的五官,鮮紅的嘴唇與鮮紅的高根皮鞋遙相呼應,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滴出鮮血一般,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
  她仿佛完全沒有看到許冰諾的出現一般,隻是幽幽的從身邊的白色皮包裏拿出一把半透明的黃色梳子,身子微側,她將頭發拔向一邊,左手輕輕拖著頭發,右手小指微翹,拿著那把黃色的梳子緩慢而又細致的梳理著她那一頭烏黑的長發,手指甲很長,塗了一層暗紅色的指甲油,撫過那頭黑色長發的時候反射出猩紅的光芒,梳頭的樣子十分專注,仿佛身邊正站著欣賞著她姿態的男人。她緩緩的將梳子從頭頂插入,繼而幽幽的梳到發尾,每梳一下,那頭發也隨之顫動一下,散發出暗藍色的光芒。幾根長發隨著她的梳理,落進了麵前白色的水池中,糾結在一起,牢牢的附著在了水池壁上。
  靠外麵的牆上有一扇換氣扇,外麵好像起了風,從換氣扇裏倒灌進來,吹的“嗚```~嗚~~~”做響,象極了怨女哀怨的聲音。
  許冰諾仿佛被抽去了靈魂一般,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了,她佇立在原地,驚懼的望著鏡子裏的女人優雅而緩慢的梳理著自己的長發,鮮紅的嘴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讓人渾身發悚 。
  她努力的喚醒了自己僅存的一點神誌,快步走了出去,但是腦海中卻定格在了廁所中的那個畫麵,她按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時不是的瞥向身後,仿佛怕她會跟過來一般,但是腳下的步伐卻絲毫沒有減慢。快速的向辦公室走去。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呢?好像在公司沒有見過她,她是何時出現在廁所裏的?是剛剛從便池裏出來還是剛從外麵進來,為什麽一點聲響都沒有呢?
  “咯吱~”一聲,從廁所的方向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身後再次響起了那令她差點停止心跳的高跟鞋聲,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快,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追上她,然後出現在她的身後。
  許冰諾加快了腳步,小跑回辦公室,關上門,她靠在牆上拚命的喘氣,渾身害怕得沒有一點力氣。高跟鞋的聲音漸漸來到了門口,她的心髒隨著腳步聲的接近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仿佛隨時都會跳出喉嚨一般。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她差點“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捂住嘴巴,她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恐懼和不安。一想到此時她正站在她的身後,與她僅僅一牆之隔,恐懼就順著脊梁向上爬,蔓延到頭部,隻覺得頭皮發麻。辦公室的門是全玻璃的,她極力的貼著牆壁,深怕門外的她會窺探到她。
  窒息的安靜過後,高根皮鞋又開始響起,漸漸遠去繼而消失不見。
  許冰諾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離開這裏,她迅速的關好電腦和複印機,然後鎖上門,奪門而出。
  快步來到電梯處,她按下了向上的箭頭,電梯上的數字“1”亮了起來,接著是“2,3……”凝視著上升的數字,她在心裏默默祈禱著電梯的快速來到,不安的望向四周,深恐有什麽東西會再次出現。
  數字“13”終於亮了起來,“叮!~”一聲清脆的電鈴聲,門緩緩打開了,她迅速走了進去……


→第四十一章 - 八又二分之一樓←

  許冰諾慌忙的踏進了電梯,電梯很大,可以容納20人之多,右麵是一排數字按鍵,左麵靠上是一部小型的液晶數碼電視,正播放著一些商業化的廣告。身後的左上角則是一部小型的監視器,是大廈管理人員用於監視和管理而特意安置的。電梯的頂上不是由鋼板拚接而成,而是鋪了一層半透明,磨沙狀的白色玻璃,在這些玻璃的另外一端,安置了一些白熾燈管,白色偏藍的燈光透過頂上的磨沙玻璃投射在了電梯裏,給人一種很明亮的感覺。
  許冰挪踏進電梯後,身後的門便“呼”的一聲自動關上了,電梯裏的液晶電視上正播放著一則關於“號碼百事通”的廣告,所以一進來,便傳來了一陣比較嘈雜的聲音。
  借著這嘈雜的廣告聲,許冰諾頓時覺得安心了許多,她不自主的抬頭望向了電視中的廣告,心中卻升起了一絲疑惑:“這麽晚了!為什麽大廈的管理員沒有關掉電視?”正這麽想著,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仿佛有什麽東西牢牢的揪住了她心髒。
  電梯為什麽沒有下降?望著眼前灰暗的數字,一層細密的汗水不經意間爬上了她的額頭。電梯確實沒有下降的跡象,仿佛一切定格在了13樓一般。“13”!不吉利的數字!她俏眉微皺,警覺的注視著將要發生的一切。
  電梯裏,廣告拚命的閃動著,卻將這寂靜空蕩的電梯襯托的更加詭異。“呼”的一聲電梯的門沒有任何征兆的打開了……
  許冰諾杏眼圓睜,驚懼的注視著眼前自動開啟的大門,門開了將會出現什麽呢?是那雙紅色的高跟鞋嗎?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仿佛那雙血紅的高跟鞋已經出現在了麵前,她恐懼的閉上了眼睛。
  電梯的門已經完全被打開了,但是卻沒有一點聲響,也沒有任何走進電梯的腳步聲。她怯生生的睜開眼睛,顫悠悠的望向了電梯外……
  卻是什麽都沒有出現。她那顆懸著的心髒這才稍稍放了下來,不由的倏了一口氣,但是電梯卻依然沒有下降的征兆,望著灰色的數字發呆,她突然豁然開朗,伸出手按下了數字“1”電梯這才緩緩的關上了門,“嗡嗡”的發出一些微弱的聲音,慢慢的開始下降了。
  她不由拍了拍胸口,暗道:“原來是自己嚇唬自己!居然進來的時候沒有按鍵!”
  這個時候,電梯裏的數字“13”亮了起來,她盯著那排數字按鍵,在心中默默數著:“12,11,10,9……”數字“8”卻沒有象想像中亮起來。正當她萬分疑惑的時候,猛然間感覺電梯微微向上頓了頓,然後停了下來,再也沒有下降。
  “電梯壞呢?”不好的預感鑽進了她的腦海裏,但是眼前的景象卻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頂上的白熾燈不停的閃動了起來,牆上的電視仿佛突然沒有了信號一般,布滿了雜亂而蒼白的雪花點,發出“噝噝”的聲響。數字“9”也不安分的閃爍著,仿佛受到了嚴重的幹擾。
  許冰諾驚恐的退縮到了電梯一腳,眼前的情景,讓她無法不與鬼片裏的情形聯想到一起,她開始懊惱起來,為什麽要走電梯?想起鬼片中那些死在電梯裏的慘象,在她心裏升起了一種絕望感。蜷縮在角落裏,她竟然恐懼得哭不出一滴眼淚。
  “嘀!”的一聲,眼前閃動著的燈光終於熄滅,電梯裏陷入一片死灰般的黑暗中,她靠著牆,牆上鋼板與鋼板的縫隙間透出一絲絲的冷風,吹得她渾身顫抖,抱緊了雙肩,雖然什麽都看不見,但是她的眼睛卻睜的老大,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對恐懼的負荷達到了最大的程度,此時,她驚懼的想著:是不是正有一隻披頭散發的女鬼,慢慢的將她的頭伸進電梯,接著是手,身子…..然後來到她的身邊…….
  仿佛已經看到了電梯的天花板上出現了一顆倒立的女人頭,她的身子應該還倒立在上麵,兩隻腳在電梯的外麵晃動著正一點點的向下移動,長長的發絲正好撩到了許冰諾的頭頸,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許冰諾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心裏想著,或許她將被永遠困在這9樓於8樓之間,8又二分之一樓將是她生命的終結……
  “嘀!”的一聲,電梯裏的燈突然亮了起來,電視裏又播放出嘈雜的廣告,心髒劇烈跳動著,“砰砰”的聲音示意著她還是個有心跳的活人。
  電梯向上頓了頓,接著又“嗡嗡”的向下移動,一切都恢複了正常,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她癱軟在地上,全然沒有了一絲活氣,空洞的眼神裏看不到焦點,仿佛她的魂魄在剛剛的黑暗中已被攝去!
  “嘩!”電梯門打開了。數字“1”亮了起來,求生的意識促使她扶著牆壁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慢慢的走出的公司大門……
  此時,她如果回頭,便會看到14樓一間辦公室裏還傳出淡藍色的光線,辦公室裏沒有開燈,藍色的電腦屏幕閃動著,將辦公室映成了暗暗的藍色,這藍色隨著屏幕的閃動而忽明忽暗……
  而在這間辦公室的窗前,赫然佇立著一個女人的身影,她盯著許冰諾的身影出神,直到她消失在黑暗之中,這身影還佇立在窗前,腳上鮮紅的高根皮鞋磕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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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 死亡再現←

  與此同時,左皓已經快到杜淇蕾的家門口了,剛出公司的時候,他打了個電話過去,告之他們他已在去的路上,但是不知道那邊出了什麽狀況,話還沒有說完,孫俊澤便倉促的掛斷了電話。
  一路的心緒不寧,左皓在杜淇蕾家的門口下了車,剛剛準備按門鈴,二樓卻傳來了兩人興奮的叫聲。
  “靠!這人會不會玩的!!!從雷身邊走過,都不知道排雷!!!”
  “豬!!!!笨豬!!!!居然打自己人!!!難道他分不清哪些是警察哪些是土匪嗎?”
  “小心後麵!!躲到那箱子後麵去!!!”
  “怎麽把人質都殺啦!!!”
  “衝衝衝!!!~GO!GO!GO !!!”
  CS?左皓不由流下了冷汗,聽著兩人興奮的尖叫,他一點都感覺不到他們對今晚的事情有任何的緊張情緒。
  門鈴響起,屋裏沒有任何開門的動靜,左皓不厭其煩的又按了幾次,屋內的兩人還完全沉浸在CS的激烈之中,居然沒人理他!
  左皓火大了!掄起拳頭開始砸門!過了許久,從裏麵才傳來了腳步聲,門被打開了,還沒等左皓埋怨,孫俊澤開了門就往樓上衝,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左皓開始迷糊了:這小子什麽時候對CS這麽走火入魔呢?前幾年CS正火的時候,拉他去玩,這小子老被人從後麵爆頭,掛了N次都還不知道是誰放的黑槍,之後他再也沒碰過CS,這眼下是哪根神經被判動呢?
  再說這孫俊澤,他有個很大的癖好,那就是好色,從見到杜淇蕾的那刻起,他就一直盤算著如何攬她入懷,所以當早上他接到左皓電話知道杜淇蕾晚上也在的時候,也不管害怕不害怕,便一口答應了。
  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這小妮子竟然酷愛網遊,技術毫不遜色於男生,著實是個女生中的異類!特別是當她玩CS的時候,微操之好,拿著一把狙擊,硬是晃倒了一隊人馬!在驚駭之餘,他更多的是苦惱,看來要搞定這個小美人,還得在遊戲上下苦功夫不可,這叫投其所好!!!
  左皓來到了杜淇蕾的臥室,看到他們兩在擠在一台電腦前手舞足蹈,他不禁搖了搖頭:真是遇到一對活寶了!
  “恩!恩!”左皓清了清嗓子,似乎想引起二人的注意,但是正在興頭的兩人卻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低頭看了看手表,已經1點過一刻了,他隱約記得昨天大概是在淩晨2點的時候開始的,對通靈的事情他不甚了解,也不清楚這其中會發生什麽事情。現在想起來覺得這個決定有些倉促,但是當他昨晚找到可以解開迷題的方法的時候,那種衝動和興奮就再也按奈不住了。
  他走了過去,強行擋在了電腦屏幕前,兩人惱怒的望向他,但是在目光遇到他那凝重的臉色的時候,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該準備準備開始了!”左皓看向他們。
  杜淇蕾的臉色一瞬間變的慘白,與剛剛興奮而專注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或許她隻是想借CS的激烈和瘋狂而掩飾自己的恐懼。
  “耗子!老實說我覺得今天晚上通靈冒險了點吧!萬一出現個什麽紕漏,我們3個可能都會玩完!要不等我明天去找個大師,再商量對策?今天確實太倉促了,我一時間也沒找到高人來相助!”孫俊澤很坦誠的說出了他的想法。
  左皓雙眉緊皺沒有說話,仿佛在思索著什麽,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隻不過讓他放棄近在眼前的機會,好像有點太難,他沒有把握自己是不是有那個耐性可以等到明天。
  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屋子裏頓時變得異常寧靜和壓抑。
  “我看……”杜淇蕾咬著嘴唇,仿佛在做著激烈的心裏鬥爭。
  “我看就今天吧!我怕答應幫你隻是一時衝動,今天一天我都在想這個事情,我怕到了明天,我會改變主意!所以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杜淇蕾又開始咬起了嘴唇。
  左皓十分感謝這個女孩為了幫她所做的犧牲,他知道她此時是十分害怕的,但是她卻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恐懼,並且很努力的想要幫他。
  “而且通靈一般來講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因為畢竟人死後變做的幽魂大部分都是沒有危害的,惡靈隻是及少數,通靈隻是想借死者殘留的靈魂回到他被害時的情景,隻要通靈者的身體是健康無疾,不是處於虛弱狀態就沒有被惡靈趁虛而入的機會!並且這次通靈的對象是你的母親,我想她是不會傷害我們的!”仿佛害怕左皓還有顧慮,她又接著說到。
  “既然如此!那我們開始吧!“孫俊澤心領神會的說到。接著,他從桌子下麵拿出很多電視上才會出現的道具:什麽銅鈴啊,木劍啊,符紙啊,香啊……
  左皓看到他跟變戲法似的掏出這麽多的希奇古怪的東西,不禁張大了嘴巴。
  “嘿嘿!今天雖然沒請到高人!但是我還是弄來了不少好東西!等會萬一有什麽出現就看我的吧!來僵屍我就潑狗血,來吸血鬼我就釘十字架,來…….”孫俊澤滔滔不絕的說著,臉上流露出及其自戀的表情。
  左皓伸進內口袋想要摸出那枚戒指,但是摸了半天,裏麵卻空無一物,仿佛不相信,他把口袋翻了過來,但是確實什麽都沒有!看了看手表,已經2點差10分了!他不由的焦急起來!
  “奇怪!我明明記得早上趕回家拿回了戒指,就揣在內口袋裏!怎麽不見了!”左皓自言自語的說到。
  在一旁擺弄法具的孫俊澤頓時停了下來:“你不是吧!這個時候還搞這種飛機?再好好找找!”
  左皓上上下下翻遍了所有口袋,但是卻搜尋未果,他努力回想著,卻怎麽也想去起來將戒指遺忘到了哪裏。望著接近12的分針,三個人都著急起來!
  “算了!來不及了!我們直接去你家裏!”杜淇蕾突然做出了決定,左皓和孫俊澤疑惑的望向她,但是隻愣了一會兒,他們收拾好東西匆忙的向左皓的家裏趕去。
  屋子裏很黑,左皓正要伸手開燈,卻被杜淇蕾一把製止了,他們現在站在左皓家的門口,門沒有關,隻是虛掩著,以便到時候好轉身離開。並且他們也不敢深入,害怕到時候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客廳裏很安靜,今天是陰天,沒有一絲月光,所以整個房子裏漆黑不見五指,三人挨靠在一起,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空洞的注視著眼前的黑暗。杜淇蕾被夾在中間,她不停的顫抖著,因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隻有她能看到。而她不敢去猜測到底會看到些什麽。
  左皓低下頭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表,2點整了!!!
  這個時候杜淇蕾驚訝的看到整個家裏突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綠色光芒,客廳的家具看不到本來的麵目,隻是依稀能看到一些黑色的輪廓,整個人仿佛來到了一間透著綠色光線的洗照片的暗室裏。眼前的事物顯得虛無卻又真實。透著說不出來的詭異。
  一個短發的黑影從旁邊的廚房裏走了出來,她微弓著背,步履蹣跚,從走路有點外八的情形看應該是位老婆婆。杜淇蕾驚懼的睜大了眼睛,她十分清楚眼前從她身邊經過的,便是她在家裏看到的那個老婆婆。
  婆婆手裏拿著掃帚扶著樓梯,上了二樓,轉身向左進了一間屋子,並關上了門。杜淇蕾心道:“她應該是上樓打掃自己的房間了!前天自己看到的就是這個時候她回房間後的情景。”
  這個時候,從二樓右邊的房子裏竄出一個人影,從體形和頭發長度來看應該是個女人,並且還是個年輕的女人,她手上好像拿著什麽東西,看上去好像很緊張,四處張望著。她迅速的來到了樓梯正對的那麵牆的跟前,然後轉過身子麵對牆停了下來,在短暫的停留後她迅速的回到了房間,並輕輕的關上門。
  不久之後,老婆婆從房間裏出來了,她一邊挪動著,一邊打掃著地麵,漸漸的,她來到了樓梯正對著的那麵牆前停了下來,佇立了片刻,然後繼續揮起掃帚打掃起來。打掃完畢後,她又一次進到了廚房,客廳裏頓時變的空無一人。
  所有發生的這一切,都處在一種綠色的光芒之中,並且都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就好像人在做夢的時候,永遠都看不清夢裏出現的人的麵孔一般。而且也沒有任何聲響。
  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從門裏悄悄探出了頭,接著慢慢的走了出來,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她貓著身子,躡手躡腳,一邊走一邊在張望著什麽,下了樓梯,她直奔他們所站的門口而來,仿佛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一般,杜淇蕾恐懼的顫抖著,她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但是那個女人卻仿佛能看到她,淩厲的目光刺得她一陣眩暈…..
  杜淇蕾一陣激靈,慌忙抓住了旁邊左皓的手,左皓在被抓住的一瞬間,隻感覺渾身發冷,一陣顫抖,這時他突然發現眼前的景色有了變化,不再是無盡的漆黑,而是一片暗暗的綠色,周圍的家具都籠罩在這綠色之中,隻能看到一些黑影。身邊好像有什麽東西,他轉頭一看,一個女人的黑影正佇立在他的身旁,她好像沒有臉,似乎氤氳在一層薄霧裏,身子隱約有些縹緲的感覺,半邊身體竟然滲透進了左皓的身體,與他的身體重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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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窮人一個!哎!上個網還要受這種罪!家裏也不讓單獨牽根線!!!鬱悶啊!]]]]


→第四十三章 - 命懸一線←

  左皓驚懼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沒有臉的女人,他不知道下一步,她會對他做出怎樣的舉動。但是隱隱的卻傳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似曾相識。
  杜淇蕾也覺察到了眼前詭異的情況,她斜著眼瞥向左皓,渾身不自主的顫抖著,她很想尖叫,但是卻怎麽都叫不出來,仿佛身子已不是自己的,全身僵硬,沒有了一點力氣。孫俊澤此時卻是什麽都沒看到,但是他卻很清晰的感覺到了旁邊兩人的恐懼。
  那個女人的黑影在左皓的身邊佇立了許久,仿佛在觀察著他們,盯得他們一陣發毛,她半個身子在左皓身子裏竄進竄出,仿佛隻是一個虛假的影像。
  終於,她向旁邊移動開去,躡手躡腳搬了個板凳,將它放到左皓身旁,然後小心翼翼的拖掉鞋子站了上去。還不時的望向右邊。
  杜淇蕾不禁舒了口氣,“原來不是在看我們!剛剛她應該是站在門口望向了右邊的廚房,而我們又正好站在了她的正右邊,所以感覺象是在看我們一樣!”
  女人站上了凳子,不知道在牆上擺弄著什麽,她手上一邊活動著,一邊不時的瞥向廚房。終於她好像弄好了,停了下來,但是此時,屋裏的光線卻暗了下來,顯得有些微弱。
  從她的背影裏,左皓認出她是張荔,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與她再次重逢,但他依然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和激動,恨不能一把上去抱住她一吐相思之苦,但是望著她的舉動,他心中的熱情馬上被疑惑所取代了,她站上去要做什麽呢?那裏安置的是空氣開關,也就是電源的總閘,難道她想要拉斷電閘嗎?暗下去的光線馬上給了他很充分的回答。
  但是為什麽呢?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張荔小心翼翼的下了凳子,並憑著印象在黑暗中摸索著,將凳子放回原處。
  正當疑惑的時候,借著微弱的綠色光線,左皓看到從廚房晃出個人影,“母親!?”他心中暗叫一聲,母親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屋子裏好像很黑,母親雙手向前伸著,似乎在找樓梯口的扶手,張荔就站在樓梯附近的角落裏,母親似乎一點都沒有看到她,直直的從她麵前走了過去,終於她摸到了樓梯的扶手,順著樓梯向上,母親進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消失在了左皓的視野裏。
  望向母親進門的背影,張荔也躡手躡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左皓望著眼前詭異的情景,實在猜不出接下來到底會出現些什麽。
  母親從房間裏出來了,手上有一團很亮的綠色光芒,應該是隻正在燃燒的蠟燭。蠟燭綠色的光芒從胸口向上映照出母親五官模糊的臉,顯得十分的陰森和恐怖。她慢慢扶著樓梯走了下來,與此同時,張荔也從右邊的房間裏出來,看她的身形,好像換了身衣服,這衣服顯得有些寬大,竟能夠看到水袖般袖口,雖然看不清這衣服的具體顏色和款式,但是從輪廓上就能給人一種古代服飾的感覺。
  張荔悄悄跟了上來,來到了母親的身後,並與 母親保持著同樣的速度行進著。母親已經走完樓梯,來到了一樓,她似乎覺察到身後的異樣,慌忙的轉了過去,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她回頭看到張荔的麵孔的時候,仿佛顯得十分驚訝和恐懼,手中的蠟燭掉在了地上,閃爍了兩下便完全熄滅了。
  她抓住了胸口,身子挨著一樓樓梯盡頭的扶手,滑了下來,並最終斜靠在了台階上,身子痛苦的扭動著。
  張荔似乎十分享受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母親在腳下痛苦的掙紮,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可以想像的出是相當的冷漠的。
  突然,她低下了頭,將臉貼近了地上的母親,有如一劑強針劑,母親徹底的癱軟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伸出手,她搖了搖母親的身體,在確定母親再也不會醒過來之後,她甩了甩自己的長發,接著踏過了地上的屍體,熟練的摸索到了牆角的板凳,拉開了電閘。客廳裏一瞬間光亮了許多。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仿佛一點都沒有害怕的表情,再一次的踏過母親的屍體,她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左皓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害死自己母親的,竟然是自己最愛的女人,但是為什麽呢?張荔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在他的印象之中,張荔一直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對母親很孝順,每次出去逛街,她總惦記著給母親帶回去一份精美的禮品,但是眼前看到的怎麽解釋呢?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她呢?左皓心如刀絞,眼前殘酷的事實將他的回憶和對張荔的愛衝擊得支離破碎,心痛的無法呼吸,他不知道該如何承擔這一切的一切。
  杜淇蕾突然抓緊了左皓的手,力氣之大,仿佛要捏碎他的骨頭,鑽心的疼痛讓左皓從沉思中拉了回來,他疑惑的望向了杜淇蕾,見她正恐懼的盯著前方,眼中的淚光閃爍著,一臉十分害怕的表情。
  左皓抬起頭向前看去,正前方,母親的屍體倒在樓梯口,從她的身體裏正往外冒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黑煙,仿佛剛剛孵化出的小鳥,它正劇烈掙紮著,想要擺脫母親身體的束縛,從裏身體裏完全的掙脫出來。
  在幾經掙紮後,黑煙終於離開了地上的屍體,懸浮在空中,繼而它在房間裏亂竄起來,顯得十分興奮和激動,好像在慶祝自己的新生,過了片刻,四周亂竄的黑煙漸漸向中間凝聚,一股強勁的陰風從腳底刮起,呼嘯著伴隨黑煙一起向中間聚集。
  屋子的氛圍頓時變的緊張,壓抑起來,連什麽都看不到的孫俊澤,也沒由來的覺得心口一沉,好像被什麽東西重重的壓住了,讓他喘不過氣來,周圍的溫度也似乎在一瞬間下降了許多,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陰冷。
  而此時的左皓和杜淇蕾則看到眼前一片混沌,隻感到有種邪惡的力量正從四周匯集,他兩的身子似乎越來越輕,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這陰風一起卷了過去,然後被當作養料一般吸收怠盡。
  終於,陰風停了下來,他兩也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感覺腿腳酸疼,渾身無力。再抬頭望去的時候,屋子裏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情景,隻不過那股黑煙已經形成了人形,雙腳離地,懸在空中。
  左皓開始緊張起來,直覺告訴他這個東西不是善類,周身散發著令人顫栗的恐怖氣息,拉了拉杜淇蕾的手,他想示意他們趕快逃走,但是腳上卻象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嘴裏也喊不出任何聲響,他無助的望向了杜淇蕾,心中更是驚駭不已。
  杜淇蕾仿佛中了邪一般,直直的盯著那團人形黑煙發呆,看不到一絲恐怖的表情,俏麗的臉上寫滿了麻木和空洞,仿佛身心已經被那東西完全支配了!
  左皓十分焦急,那東西似乎看穿了通靈的始作俑者,他有種十分強烈的感覺:杜淇蕾將會麵臨危險!他的身體劇烈扭動著,腦海裏飛速閃過各種辦法,但都被一一否定。
  人形的黑煙衝著杜淇蕾慢慢走了過來,杜淇蕾沒有一絲反抗,虔誠得仿佛在迎接自己的主人,黑煙來到了她的跟前,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從她的身體竄了過去,左皓驚懼的看到杜淇蕾的魂魄在被竄過的那一瞬間被帶了出來,她半通明的頭,手,腳…..從身體裏鑽了出來,在那團黑煙竄出身體後,她半透明的身子又有如彈簧般被拉進了體內。


   四十四 令人不安的早晨




  眼前的景色突然消失了,四周又陷入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左皓有如被抽去了靈魂一般,直愣愣的望著杜淇蕾,雖然眼前已經被漆黑取代,但是他還是保持的僵立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望著杜淇蕾的方向,腦海裏還在回味著剛剛看到一切。
  “嗖!~”的一聲,杜淇蕾的身子直直的倒了下來,孫俊澤聽得耳邊一響,慌忙的憑著感覺一把扶住了半空中的杜淇蕾,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心裏清楚,一定是些不好的事情,眼下一定要趕快離開這裏,攙扶著杜淇蕾他向門口移去,輕輕喚了聲左皓,他卻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孫俊澤一陣愕然,“不是吧!?兩個人都出狀況呢 ?”一手攙扶著杜淇蕾,一手晃動了下左皓的身子。
  仿佛從夢中醒來一般,左皓這才回過神來,僵硬的身子有了一點點感覺。
  “耗子!快撤!”孫俊澤壓低了嗓子說到。
  緊接著,他們三人便從拉開的大門魚貫而出,月亮不知道何時從雲層中透出了臉,雖然不是滿月,但是依然能夠將彼此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借著月光,孫俊澤到二人沒有了一點血色,在這雪白月光的照射下更是顯得駭人。杜淇蕾完全沒有了一點力氣,癱軟在了孫俊澤懷裏,孫俊澤到是樂得美人在抱,但是看著她仿佛僅剩一口氣的樣子,他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三人迅速的來回到了杜淇蕾的家裏,都悶悶的不說一句話,杜淇蕾虛弱的躺在了床上,望著她不停的顫抖,左皓的心反而平靜的下來,心想:“還好!她沒事!那東西沒有奪走她的生命!”但是同時他的心裏也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情,畢竟是因為他的請求,才讓她陷入了這場恍如夢魘般的恐懼之中。
  長歎了一口氣,對於今天晚上的事實,他顯然耿耿於懷,無法接受,不曾想到在母親死亡的背後,竟然隱藏著這樣的真相,也不曾想像他深愛的女人竟是如此的狠毒。通靈看到的那團黑色的影子又到底是什麽呢?是母親死後化做的怨念嗎?張荔又是怎麽死的呢?是被那團怨念所殺嗎?
  請求杜淇蕾再一次通靈,顯然是不可能,而且他也不能允許自己這麽做,望向眼神空洞的杜淇蕾,他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
  第2天早晨,注定是個難熬的早晨,身心疲倦的不止左皓,還有那驚魂未定的許冰諾。她幾乎一夜無眠,直到天開始微微泛白的時候,才安心睡去,夢境中,那雙紅色高跟鞋困擾著她,令她睡眠難安,一覺醒來的時候,竟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真正睡著過,望向鬧鍾卻驚奇的發現已經9點多了。
  飛一般的衝到了公司,已經10點半了,現在這個時候大家都在上班,所以一樓的電梯處空無一人,她慌慌張張的從公司大廳趕了進來,瞥見一坐電梯馬上就要關上,不由大叫一聲:“等等!”箭步如飛的趕了過去,電梯裏麵的人似乎聽到了她的喊聲,剛剛閉合的電梯又馬上開啟。
  “謝謝!”她剛剛一隻腳踏進電梯,慌忙答謝著。
  但是此時,電梯裏的某樣東西卻刺痛了她的眼睛,是那雙紅色高跟鞋!她難以置信的向上望去,電梯裏正站著昨晚在洗手間裏出現的長發女子,她依然是身白色套裙的打扮,正微眯著眼睛盯著她,仿佛是在對她微笑,看得許冰諾不禁背後發涼。
  如同中了魔一般,她呆呆的站在電梯口,一隻腳踏在裏麵,電梯門慢慢關上,在碰觸她身子的時候又緩緩打開,她就這麽佇立著,直直的盯眼前這如鬼魅一般的女人,電梯不停的關上又閉合,閉合又關上…..
  終於,她僵硬的向後退了兩步,電梯的門頓時緊緊閉合了起來。“嗡”的一聲,數字“1”亮了起來,接著是“2,3……”
  許冰諾望著上升的數字直發呆“她要做什麽呢?去13樓嗎?那裏到底有什麽東西令她如此眷顧?”
  “4,5,6,7,8…….”許冰諾望著電梯上的數字,在心裏默默數著,但是這一切在數字“9”快亮起來的時候卻嘎然而止。
  “9”始終沒有亮起來,望著那一直灰暗的數字“9”她的心裏湧起了一陣難以語言的壓抑感。
  “難道她是去8樓?不是13樓?”她在心裏悶悶的想著。
  “還是她被困到了8又二分之一樓?”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遭遇。她意識到昨天在電梯遇到狀況的時候,正好是8樓與9樓之間,眼下,這電梯的“8”一直亮著,“9”卻一直灰暗著,表明電梯在昨晚之後,又一次在8樓半停擺了,這到底意味著什麽呢?
  在8又二分之一樓到底存在些什麽?難道是通向另個世界的入口嗎?這麽想著,她不自主的顫栗起來。
  電梯上的數字終於有了變化,數字“8”忽然不安分的閃了起來,與她昨晚遇到的情況如出一轍!在數秒的閃爍後,數字“8”終於不甘心的黯淡了下去,電梯的數字全變成了毫無生氣的灰色。
  周圍很靜,仿佛隻剩她一個人,望著那突然暗下去的數字,她覺得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壓住了,有種東西在心裏劇烈撞擊著,幾乎要呼之欲出,但是卻被這種壓抑感給牢牢困在了胸口,一陣眩暈和難受。隱隱的,她感覺有什麽事情就要發生了。
  “咯吱!~”一聲,從電梯裏傳來一聲壓抑而有沉悶的聲響,好像是電梯上的繩索摩擦過滑輪的聲音,之後又是一片寧靜,她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
  “轟隆隆~~~”電梯裏突然傳來了劇烈的響聲,許冰諾甚至感覺眼前的電梯門都在顫抖著,來不及細想怎麽回事,“轟!!!~”的一聲,電梯裏傳來巨響,震得她一震渾身一顫,感覺地麵似乎伴隨著剛剛的聲響抖動了起來。從電梯的門縫裏鑽出來一陣塵土。嗆的她一陣難受。
  “電梯墜毀呢嗎?”她心中一驚,望著那禁閉的電梯門,心裏有種上不上來的恐懼。
  “有墜梯了!!”大廳的人開始朝這裏湧動起來,局麵頓時變的嘈雜而混亂起來,電梯口瞬間被圍了個嚴嚴實實!


→第四十五章 - 意料之外←

  許冰諾呆呆的站在那裏,似乎無視旁邊洶湧而來的人潮,也無視周圍的嘈雜,她仿佛置身於一個密封的玻璃瓶裏,瓶子裏隻有她和這座詭異的電梯。
  不一會兒,警察和消防隊都相繼趕來了,由於電梯的電力係統完全癱瘓,所以隻能靠消防隊員憑借某些工具而將它強行打開。
  警察將人群疏散開來,許冰諾也隨著人潮退到了大廳,但是她的眼睛卻一動不動的望向電梯口。
  周圍的人群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如果這電梯裏有人,肯定已經摔得粉身碎骨。“是啊!這電梯裏到底有沒有人呢?她在裏麵嗎?”回想起進電梯的一幕幕,她不由得抱緊了雙肩。
  消防隊員的工作似乎舉步維艱,半天也沒見有任何動靜,簇擁的人群有了騷動,部分人隻是因為工作需要路過這裏,所以不得不慌張的望了一眼,然後又速速離去。周圍的人漸漸變得少了起來,她感覺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等待是一種煎熬,尤其對於眼前的許冰諾來說,那電梯恍如一道鐵鉤,緊緊抓住了她的心髒,令她惶惶不按。
  終於那如人牆般的一排警察有了鬆動,他們向兩邊讓出了一條路,許冰諾意識到終於有了結果,消防隊員相繼走了出來,部分靠內的警察卻進到了電梯內,望著消防隊員們那一張張沒有了生氣的臉,寫滿了恐懼和驚慌,她不安的心情被提到了頂點,從一開始她就十分在意那電梯裏的東西,眼下看到消防隊員的表情,更加重了她的不安和恐懼。
  消防隊已經完全離開了大廳,但是進到電梯的警察卻沒有出來,而且還不斷有警察提著些工具走了進去,顛起腳,她伸長脖子向電梯裏望去,但是卻被攢動的人群擋了嚴嚴實實。周圍有警察從袋中取出了封條,將那座電梯以及其周圍的一塊地方封鎖了起來。
  望著那藍白相間的封條,她意識到電梯裏死了人,也就是說出現了命案。裏麵的警察似乎在慌忙的取證。用白色石灰粉勾勒出死者屍體的輪廓。
  “是她嗎?”許冰諾搖了搖頭,似乎覺得這種想法十分幼稚。“那又是誰呢?”她記得剛剛進電梯的時候除了看到那個女鬼,是沒有見到其他任何人。
  她不安分的跺起了腳,摩擦著雙手,電梯的情形讓她害怕卻又是一種止不住的誘惑,她急切等待著結果,冥冥之中有種不安的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顯得十分漫長而又難熬。不知道過了多久,電梯裏的警察終於有了向外撤離的趨勢,不斷有警察從裏麵退了出來,臉上無一不是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有個個子嬌小的女警,竟然剛剛出電梯就在旁邊吐裏起來。
  這個時候,許冰諾看到有兩個帶著白手套的警察,手抬著擔架步伐緩慢的走了出來,擔架上應該躺著個人,但是卻被蓋了一層大大的白布,讓人看不真切。擔架緩緩的出了電梯,另外兩個抬著擔架的警察也慢慢的走了出來。白布遮住了擔架上那人的全部身體,包括頭臉,證明此時那擔架上的人已經魂歸西天。
  到底擔架上的死者是誰呢?許冰諾按奈住心髒狂跳的率動,身子微微彎曲,似乎想要看個清楚,但是那匹寬大的白布卻將屍體遮了個嚴嚴實實。
  仿佛心髒被勾去一般,望著從眼前抬過的屍體,她的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壓抑和煩悶。
  沒由來的一陣風,掀起了白布的一角,那白布下的東西便赫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仿佛那陣風是特意為她刮起的一般,竟然在屍體移動到她正前方的時候,來了個特寫!
  慘白的白布下,她看到了那雙紅色高跟鞋,那雙令她靈魂出竅的高跟鞋,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她就覺得它鮮紅得猶如一灘溫血,而此時,那種感覺卻真的應驗了,那雙紅色的高根鞋上沾滿了鮮紅,將它襯托得更加妖異,更加刺眼。仿佛在它上麵輕輕劃一下就會有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塞在鞋子裏的那雙女人腳,白皙得沒有了一點血色,僵硬得沒有了一絲溫度。在這紅色血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詭異。
  抬著擔架的警察慌忙拉住了這被掀起的白布一角。繼而快速的走出了大廳。
  許冰諾還呆呆的立在原地,擔架上突然出現的紅色高跟鞋極大的刺激了她那即將崩潰的神經。“怎麽會是她?怎麽死的人竟然會是她?難道她不是女鬼?是個活生生的人?”回想起昨天夜裏發生的一切,她覺得這一切有如一場鬧劇,讓人分不清真假,看不透真偽。
  仿佛大病了一場,她晃晃悠悠的爬上了13樓,當然出了這種事情,莫說是許冰諾,換了任何一個稍微膽小的女生,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是不會有做電梯的欲望了!
  爬到13樓,在自己位子上坐下,她整個人還處於一種高度的恍惚之中,確切的說她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爬上來的,一點沒有感覺累,隻覺得頭重腳輕,全身疲軟得沒有一點氣力。
  “剛剛那個死在電梯裏的人可真慘!人倒黴的時候是真的躲都躲不掉啊!”
  “你剛剛去一樓都看到啦?”
  “那是當然!那個女的死的真慘!血肉模糊!我正好從這邊電梯下去的時候看到的,那個時候警察還沒有封鎖現場,消防隊員正剛剛打開門,從裏麵撤出來!”
  “那你也真夠黴的!居然一下樓就遇到死人!”
  “呸!呸!別亂說話!我現在都還在發抖!”
  “死的那人是誰啊?你看清楚沒?”
  “看她的身材和裝扮應該是昨天剛剛才進公司的周小美!”
  “是她?!死了也活該!”
  “……..”
  “這話別亂說啊!有的時候真的很邪的!她剛剛才死!說不定鬼魂還在這附近遊蕩了!”
  “你別說了!!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從小我膽子就小!”
  “我不怕這些個東西!那個狐狸精一臉的騷樣!這叫人賤有天收!”
  “不是吧!!雖然她的名聲不怎麽好!你也不至於這麽恨她吧?”
  “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麽了?她不是昨天才進來嗎?怎麽名聲就這麽臭?”
  “你還不知道?”
  “那個女人是我們公司現任人力資源部部長的情婦!……”
  “那個肥頭圓耳的豬?他不是追許冰諾追的殷情嗎?……”
  “噓!你小聲點!象他那種素質的肥豬遇到冰山美人還不是隻有幾天的熱度?轉身就上其他女人的床啦!”
  “那這個叫周小美的女人後來憑著他的關係進了公司?”
  “嗬嗬!小雪!你還真猜對了!那騷貨把那頭豬迷得神魂顛倒,居然昨天一進來就座上了總經理秘書的位置!竟然還在青天白日之下對總經理死拋媚眼,一個勁的往經理身上貼!”
  “不是吧?你昨天去經理辦公室呢?”
  “這事還用親自去看啊?那邊早傳的沸沸揚揚了!”
  “即使這樣,你也不至於這麽仇視她吧!充其量她就是放蕩了點!”
  “何止是放蕩,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出賣色相爬到總經理秘書的位置,最多也就是花瓶,她還當她肚子裏有多少墨水,有多大能耐!?居然擺臉色我看!!”
  “這又是怎麽說?”
  “別人都說新官上任3把火,個騷貨昨天在那裝腔作勢扮正經!居然下了班不回家,昨天晚上她在14樓加班,而且還加到十一,二點!她加班,害我也陪著加,一會叫我做這一會又叫我做那。後來竟然還叫我到鸚鵡大道買那裏的特色燒賣給她宵夜!!”
  “鸚鵡大道?走過去要20多分鍾啊!”
  “所以說她賤!我一氣之下就走了!沒想到她竟然摻我一本!昨天晚上往我們部長油箱裏發了封E-mail說我擅離職守……………”
  旁邊人的議論,一字不露的飄進了她的耳中,昨天晚上十一,二點嗎?正好是她遇到周小美的時候,如果照她們所說,那個時候周小美應該在14樓加班,又為什麽會到13樓上廁所,而且還在洗手間做那麽詭異的事情呢?


→第四十六章 - 詭異的屍體←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短促而又響亮,一聽就知道是內線電話,但是響了許久,許冰諾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失神的想著這兩天來所發生的一切。嘈雜的電話聲,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他們都望向了許冰諾,臉上充滿了疑惑的表情。
  仿佛意識到周圍投來異樣的目光,她尷尬的看了看周圍,繼而接起了桌上的電話。
  “許冰諾!進來一下!”
  輕哼一聲,她站起來,往下拉了拉裙子,然後徑直走進了左皓的辦公室。
  左皓似乎正忙得不可開交,所以他頭都未抬,隻是冷冷的問到:“我看到昨天交給你處理的資料和文件好像大部分都沒動過,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我……我有點不舒服,所以就提早回家了。”她顯然是個不會撒謊的女人,所以撒起謊來吞吞吐吐,聲音微弱,似乎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一般。
  “是嗎?”左皓抬起頭,質問般的望向她,但是在目光碰觸到她那蒼白的麵孔的時候,他的目光頓時柔和了許多。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還重來沒見過眼前的女強人有過如此害怕的神情,而且看她病殃殃的樣子,不象是在說謊。
  “病呢嗎??有沒有去看看醫生?”他關切的問到,和之前的冷漠判若兩人。
  “有…….呃!……沒有!吃了點藥!”她頭低低的,看不到任何表情。
  左皓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她到底在隱瞞著些什麽。似乎猛然想起叫她進來的真正意圖,“中午我有點事出去一下,這些是需要處理的文件,另外幫我發個傳真給廣州的客戶Shrra小姐,明天中午約她到Margelitar酒店吃飯!當然別忘了提早幫我個定個位置!”
  “可是左經理,現在您的手上已經積壓了許多文件,而且有很多Case都是必須在明天上班前處理掉的,上麵和客戶那邊都在等回話,另外……”
  左皓皺起了眉頭,一邊揮手一邊說到:“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中午我必須出去,下午會盡早趕回來!如果沒有其他問題你可以先出去了!”
  許冰諾似乎還想說些什麽,看到他那皺起的眉頭,她隻好閉上了嘴巴,轉身向門外走去。
  “對了!今天早上清潔工來打掃我辦公室的時候,有沒有說撿到什麽東西?”左皓叫住了正要離開的許冰諾。
  “沒有!!我剛剛才到的公司!”沒有等到左皓回答,她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她離開後,左皓又趴在地上找起戒指來,在這之前他已經仔細的搜查過一次,但是一無所獲,但是除了這裏,他實在想不出戒指能被遺落到何處。
  失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習慣的抖了抖身上的西裝,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急匆匆的衝向了電梯口,那裏一個人都沒有,他隻是覺得奇怪,今天的電梯為何如此冷清,竟然沒有一個人乘搭,當然,由於早上一來他就在辦公室裏忙碌著,所以對電梯墜毀的事情,他全然不知。望著3座電梯全部顯示停靠在一樓,另外一部電梯好像壞了,沒有亮燈,雖然有些疑惑,他還是在電梯到來後,快速走了進去。
  他要去哪裏呢?他正趕著回自己的別墅,昨晚幾乎一晚沒睡,三個人在客廳裏坐到天亮,清早5點多的時候,緩過神來的杜淇蕾才斷斷續續的講出了通靈前半段看到的情景。通過她的講述,左皓抓住了重要的一點:就是在母親被嚇死前,兩人都分別在客廳樓梯正對著的那麵牆前停留過,而那裏正好掛著那幅祖傳的畫,他猛然記起在出事前的幾天,母親曾對他說過畫會動,畫裏的棺材被挖開了!
  由於他什麽都沒看到,所以一直沒往心裏去,但是通靈中看到的情景,卻讓他聯想到了這件事情,雖然不知道二者有什麽聯係,但是他覺得這幅畫一定暗藏玄機,是條重要的線索。
  出了電梯,他快速向大廳趕去,卻赫然發現靠外的一座電梯旁邊站滿了警察,還圍上了封條,“發生什麽事呢?”他稍稍停留了下,但是也隻是停了片刻,便又急匆匆的向外走去,攔了輛的士,直奔別墅。
  這次他沒有叫上孫俊澤,而是隻身前往,雖然潛意識裏他很想叫個人陪自己一起,但是感覺這兩天拖累了他很多,早上看到他滿臉疲倦的樣子,也實在不忍心再拉他往這邊跑。而且現在正是中午,應該不會那麽邪,母親的屍體也放了幾天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腐爛了,這幾天雖然很忙,但是他一直反複琢磨著那個夢境,怎麽想不通49天之後到底會出現些什麽,難道就讓屍體在自己的房間裏腐爛?他甚至在考慮是不是弄點福爾馬林之類的東西擦拭母親的遺體。
  車子很快到了家門口,雖然是中午,太陽掛在正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一到門口,就有種寒氣襲來,讓人不由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用鑰匙打開房門,他進到了客廳,雖然是白天,他還是打開了燈,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不由自主的,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這裏看到一切,感覺象是做了一場夢。
  那幅畫很顯眼,就掛在正中間,一進門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他慢慢的走了過去,畫還和以前一樣,布滿了一坐坐慌墳,雜草重生,雖然隻是一幅畫,但卻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甚至能感覺從裏麵傳來的屍氣。
  左皓盯著畫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線索,他很難猜測那天晚上這幅畫裏到底出現過什麽。但是隱隱的,他卻覺得這畫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給他的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但是又說不來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盯了一陣子,他不由覺得渾身發冷,腦袋裏一團亂麻,看來眼下是不可能在這畫裏找出什麽線索,還需要找到另外的一些東西,才能把這一切聯係起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進到了母親房裏,雖然隻有2,3天沒來,但是屋裏卻落了一層灰,母親安靜的躺在那裏,白色布將她蓋了個嚴嚴實實。
  “不知道母親的遺體是不是有些腐爛了呢?”他心裏想著,但是卻沒有聞到一絲異味。他顯然有些害怕,額頭上爬滿了細密的汗水,但是仿佛又不得不這麽做,他顫顫悠悠的掀起了白布的一側。
  母親的右手漏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掀開的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她的手指頭動了下,他手一抖,白布無力的落了下去,腦袋裏的畫麵頓時定格在了剛剛詭異的一瞬間。
  仿佛為了證明是否是錯覺,他又一次顫抖的掀起了白布,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手沒有動,但是讓他驚訝的是:手上的肌膚沒有出現任何腐爛的征兆!仿佛難以置信,他近一步往上掀開了白布,母親裸露在衣服外的脖子和雙手呈現在他的眼前,看上去很有彈性,甚至有些紅潤的感覺,仿佛是為了證實什麽,他顫悠悠的伸出了手…..
  天啊!他的手如同被刺痛一般從母親裸露的肌膚上收了回來。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的手竟然是溫的!甚至還能感覺到手腕的脈動,肌膚很有彈性,甚至比她生前的時候感覺還要有彈性,有如少女的肌膚一般。
  望著她那因為吞咽口水,而顫動的喉管,他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裏,腦袋裏一片空白,仿佛眼前躺著的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隻是睡著了,馬上就會醒過來!
  [[[到年底了!!這兩天工作很忙!所以有些對不住大家了!T_T另外很高興又看到禿禿的留言!!!
  在這裏祝願每一位朋友都開開心心,快塊樂樂,過個好年!我承諾過年的時候無休,會繼續更新!!!^_^]]]]


→第四十七章 - 陰魂不散←

  呆呆的站在那裏,他似乎在等待眼前屍體的複活,屏住呼吸,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麽大的勇氣站在房間裏凝視著這一切。他十分迷惑為什麽死去幾天的人會有這般反應。更不知道如此發展下去將會是怎樣的結果。
  屍體始終沒有想像中的站立起來,他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房間,虛脫無力的身體讓他懷疑自己有沒有力氣走出這個屋子。
  外麵的陽光很刺眼,他關上門,仿佛從另外一個世界僥幸歸來。不由長長舒了口氣。抬頭望了望陽光,他右手抬起,擋在了額前。竟然有了一陣眩暈的感覺。
  經過杜淇蕾家的時候。他不禁萌發想要去看看她的念頭。記得早上離開的時候,她還病殃殃的躺在床上,這會兒也不知道有沒有好些。
  打定主義,他來到了杜淇蕾家的門口,伸手按了按門鈴,屋子裏沒有任何聲響,反複按了幾次,但是回答他的隻有寂靜。“她不在嗎?還是睡著呢?”仿佛不甘心,他死勁的錘響了大門,但是結果卻沒有任何改變。
  “難道真出門呢?不在家裏?”眼前閃過杜淇蕾那張虛弱的麵孔,腦海裏立刻打消了這種念頭。
  “難道出事呢?”這個念頭閃過,他不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但是這次他沒有象上次那麽衝動的撞門。雖然昨天他在杜淇蕾的手機裏留下了自己的號碼,到現在為止,他卻依然不知道她的號碼。但是他知道有個人一定有!
  “油條嗎?杜淇蕾電話多少?……”一陣費力的解釋,他終於要到了杜淇蕾的手機號碼。
  電話在響了3聲後,手機另外一頭傳來了杜淇蕾無力的聲音:“喂!~”
  “喂!我是左皓……”剛剛報上自己的名字,他就感覺電話那邊的人一陣愕然。
  “你現在在家嗎?身體有沒有好點!”電話那頭依然是沉默。
  “我……呃!……謝謝你!好多了!我現在不在家,在……”手機那邊的她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通話卻嘎然而止。再次撥打電話過去,被告之對方已關機。
  雖然不清楚她現在拖著個孱弱的身子呆在什麽地方,做些什麽事情,但是至少知道她是平安的,他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回到公司後,他埋頭苦幹起來,許冰諾似乎一整天都神誌恍惚,出了不少差錯,望著她那蒼白的臉色,左皓咽下去了責備的話語。
  不知不覺已是晚上10點,許冰諾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望著她那疲倦的樣子,他輕輕喚醒了她,命令她回家休息。她顯然很逞強,一直表明自己還有精力繼續幹下去。
  “我不需要一個疲倦的人來為我工作,因為這樣工作的效率也不會高到哪裏去!反而會製造一些不必要的錯誤!”見她很堅持,他隻有板起了臉冷冷的說到。
  許冰諾整個人一愣,臉上馬上布滿了一層霜,她冷冷的說到:“我明白了!”然後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她在心裏狠狠罵自己:“為什麽當他叫自己回家休息的時候,竟然會有一絲感動!?完全是個分不清狀況的白癡!原來他隻是不想自己拖累他的工作!”
  與此同時,左皓望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女人,在心中感歎:“不知道為什麽非要對她冷一點,絕一點才會有效果。”
  回到家裏,她渾身象散了架一樣,重來不曾象這樣感到過疲倦。往浴池裏放了滿滿一池水,她愜意的將自己丟進水中,周圍的水汽彌漫開來,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水溫很湯,將白皙的肌膚染上了一層紅暈,但是她卻感到十分的舒服,渾身暢快得有些發麻。濕漉漉的頭發搭在胸前,令那雙峰若隱若現,透著一種說不上的美。或許“出水芙蓉”也不過如此。
  洗完澡,她輕輕的擦拭了身上的水滴,套上了一件淡藍色的絲質睡衣,絲綢在肌膚上滑過,給人一種發自心底的舒服,薄薄的絲綢伏貼的貼在身上,感受著肌膚的溫度,詮釋出最美好的身形。
  她在梳妝台前輕輕坐下,這是一個塗著黑漆的木質梳妝台,刻鏤了一些精美的花紋,顯得有些古典和莊重。梳妝台有3個別致的抽屜,還有一麵很大的橢圓行鏡子。她從中間一個抽屜拿出了一把木梳,微側著頭,對著鏡子開始緩緩的梳起來,頭發很長。幾乎落到了腿部,晶瑩的水珠順著青絲低落在絲質睡裙上,染濕了一片。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手上木梳正停在發間,那種專注的眼神令她又一次想到了在洗手間遇到周小美的情景,那個時候她也是這個姿勢,一邊梳頭一邊凝望著鏡中的自己,她不由一陣哆嗦,連手上的木梳凋落都不自知。
  緩緩的彎身揀起了地上了木梳,再次抬頭,卻赫然發現鏡子裏麵多了一樣東西,那是一頭女人的長發,頭發很長,但是卻很有光澤,有如黑色的瀑布,在燈光的映襯下散發出暗藍色的光芒。
  懷疑看錯,她直愣愣的注視著鏡中那女人的頭發,下意識的揪了下大腿,傳來的陣陣疼痛讓她發覺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頭發的下麵一個白色的身影,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在她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個人的名字,她在心裏默默乞求著千萬不要讓猜疑變成現實。
  那頭黑發慢慢有了變動,她感覺它正在向這邊轉過頭來,但是跟平常轉頭不同的是,眼前女人,隻有頭在轉動,身子卻沒有任何變動,她的頭象是硬生生被搬過來180度,顯得十分駭然。
  她的臉終於轉了過來,但是卻按在她的背上,許冰諾恐懼的發不出一絲聲音,在她看到那張臉的時候,心髒已經無法負荷那劇烈的心跳,她甚至感覺自己就要被嚇暈過去,但是她卻奇跡般的沒有昏倒,直愣愣的注視著鏡中的那張臉。
  竟然是周小美!她臉上微微泛著綠光,原本性感而又鮮紅的嘴唇此時卻是一層詭異暗綠色。透著一股滲人的死氣。她的身子慢慢的轉了過來,這一次頭卻定在空中沒有動,身子在180度的轉動後終於和頭配上了套。
  她嘴角微微揚起,對著鏡子裏的許冰諾一陣陰笑,笑的她心“咯嘣”下,差點脫離血管脫落下來,她一直不敢回頭,也不知道正站在背後的周小美到底要作些什麽。
  周小美似乎並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她伸出右手,微微的鉤了鉤食指,許冰諾頓時覺得自己的的身子象在飄一樣,沒有了重心,更可怕的是,身子竟然完全不受支配了,她驚懼的望著自己轉過身子,但是當她剛剛轉過頭的時候,周小美卻已經背了過去,她似乎想帶她什麽地方,並沒有傷害她的意識,隻是向屋外飄去。
  許冰諾跟了上來,周小美的身影很快,但是每當以為她要消失的時候,她卻原地停了下來,等許冰諾跟了上來,她又一次向前飄去。
  許冰諾一臉狐疑,不知道她到底要帶她去哪裏,此時她竟然不是那麽害怕了,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第四十八章 - 周小美之死←

  許冰諾在後麵靜靜的跟隨著周小美,她一直背對著她,還是穿著臨死前的一身衣服,隻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沒有看到那雙紅色高跟鞋,周小美的雙腳始終氤氳在一團薄霧之中讓人看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腳。
  不知道為什麽許冰諾突然覺得她也不是那麽可怕。正這樣想著,周小美卻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許冰諾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她的蹤影。正當她疑惑的時候,眼前的景色突然變得熟悉起來。
  這裏是公司!?繼續向前走,周圍的景色又發生了變化,雖然沒有進電梯,但是此時她卻來到了電梯裏,心中的疑問一個未解決另外一個又冒了出來,她顯然對眼前的變化摸不著頭腦,而周小美卻不聲不響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許冰諾看到她,竟然會有些高興,因為她終於找到了她。但是周小美好像發生了變化,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麽猙獰。
  她正站在電梯的一個角落麵對著許冰諾,但是似乎並沒有覺察到許冰諾的存在,仿佛在她麵前的是一堆空氣。許冰諾有些愕然。突然一個東西躍然在她眼前,是那雙紅色高跟鞋!
  鮮紅的高跟鞋刺痛了她的神經,猛然間她發現了眼前的周小美和剛剛不一樣的原因:如果剛剛那個是周小美的鬼魂,那麽眼前這個就應該是死亡前的周小美,也就是說她現在看到的是那天在洗手間遇到周小美前,發生的事情。
  她顯然是被這種猜想嚇住了,因為那天晚上的情景,任誰都不會想再經曆第二次。
  眼前的景色轉換到了辦公室裏,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自己,忙碌的在電腦前整理文件-------正是她自己!老實說看到另外一個自己,心裏還真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看到自己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辦公室裏頓時空無一人,正準備跟出去,卻發現從左皓辦公室的門縫裏飄出一陣黑煙,黑煙在門前形成一個人影,猶如鬼魅般尾隨著自己飄了出去。
  她心中一驚,不知道這團黑影到底是什麽東西,隻覺得它傳來一種威脅感,讓人覺得十分壓抑和恐懼。
  就在這時,眼前的場景卻突然轉到了電梯口,她看到周小美從電梯裏走了出來,高跟鞋在地麵上磕出清脆的響聲,而自己正站在洗手間門口,顯然是被這聲音嚇住了。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那個時候她聽到的應該是周小美的腳步聲。
  “奇怪!怎麽好像走錯樓層了?!叫孫婷萱去幫我買宵夜,她竟然罷工?就這樣走了!?害我這大半夜的自己一個人下去!還真見鬼了!居然來到13樓!?”許冰諾居然聽到了周小美的心聲,她感到十分驚訝。
  感覺到自己走錯了樓層,周小美停了下來繼而往返折回。
  而另外一側的自己則進了洗手間,但是往回走的周小美卻不知道為什麽又停了下來。
  她捂住了肚子,右手扶在了牆上,雙眉緊皺,似乎有點不舒服。“看來外麵的大排擋雖然好吃,但是吃多了還真的會吃壞肚子啊!”她在心裏發起牢騷,捂著肚子慢慢的向13樓的廁所移去,由於動作很慢,所以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終於她移動到廁所門口,顫悠悠的推開門,慢慢的走了進去。門外的許冰諾望著周小美進去的身影,心中頓時生起了疑惑:“照這個情形,她應該是進廁所拉肚子,但是為什麽那天會看到她在鏡子前做那麽奇怪的動作呢?”
  正當疑惑之中,猛然間從身邊竄出一團黑影,倏的一下鑽進了洗手間,雖然它的速度很快,但是許冰諾十分肯定它就是之前從左皓房裏飄出的那團黑霧。它到底要做些什麽呢?
  眼前的景色瞬間變換到了洗手間內部,絲毫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剛剛開始習慣眼前場景的轉換,就瞥見那黑影竄進了周小美的身子裏,倏的不見了!正捂著肚子的周小美猛的直起了身子,臉上的神情變得詭異起來。
  “咯吱~”一聲,許冰諾看到自己從大便池中出來了。被那黑影付身的周小美緩緩的拿出梳子梳理起自己的頭發……一切的一切和那天的情景一模一樣。
  雖然是第2次看到這種情景,她也認為自己有了足夠的心裏準備,但是再一次看到這種情景,她還是忍不住的渾身發抖,在心中默默祈禱著這段情景快點過去!
  緊接著,她看到自己在周小美身後佇立片刻後離開了,但是眼前的場景還是沒有變化,周小美專注的梳完自己的頭發後,又悠悠的從皮包裏掏出了粉底,在臉上細致的塗擦起來,那種眼神和舉動,牢牢的揪住了許冰諾的心髒,她感覺眼前的周小美好像正在刻意的打扮自己,想讓自己在最漂亮的情況下死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萌發了這種念頭,從剛剛那黑影附到周小美身上的那刻起,她就完全感覺不到周小美的氣息了,眼前這個叫做周小美的女人,渾身散發著一種鬼氣,好像隻剩下一副軀殼,完完全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打完粉底,她那塗滿鮮紅指甲油的手又伸手掏出了一支色彩豔麗的,鮮紅色的口紅。
  擰開口紅帽子,鮮紅的固體口紅緩緩的轉了出來,她小指微翹,仔細的在唇上勾畫了起來,那細致的神情,微挑的柳眉,讓眼前的一切籠罩在一層恐怖的色彩之中。她那原本鮮紅的雙唇變的更加鮮豔了,有如剛剛吃完鮮血一般。
  做完這一切,周小美似乎對自己的容顏很滿意,盯著鏡中的自己,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卻看得許冰諾一陣發顫,她好想快速離開這裏,但是身子卻根本動不了,眼前的場景,並不是隨著她的意識在轉換。她隻能恐懼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周小美緩慢的將化妝品收進了包裏,許冰諾心裏傳來一陣不好的預感,隱隱的,她覺得接下來要看到的事情可能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是可靠的,但是事情的恐怖程度卻遠遠超出了她的料想之外。
  鏡子前的周小美在欣賞完自己的容顏後,向後退了幾步,她似乎是在從不同角度審視著自己的容貌。緊接著,她左手扶住脖子,右手抬起向上,抓住了額前的流海和頭皮,她好像很用勁,右手微微抖著,頭皮沿著眉毛之上撕裂開來,但是竟然沒有留下一滴血!
  頭皮和著頭發一點點的被撕了下來,她好像一點都不感覺疼,那緩慢的舉動似乎不象是在撕扯自己的頭皮而是在拖帽子。
  雖然沒有流出鮮血,但是她那鮮紅而又刺眼的頭皮一點點的顯現出來,頭皮周圍似乎泛著一層黑色的光芒,將她的鮮血封住了顱內。
  終於,她的頭皮完全被扯了下來,血淋淋的腦袋暴露在許冰諾的眼前,讓她隻想做嘔,但是血卻被禁錮在裏麵沒有順著身子流下來。由於頭皮被撕裂了,她麵部的肌膚似乎因為沒有了支撐而產生了一種向下脫落的趨勢。她那長著眉毛的臉皮耷拉在了眼睛上,散發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恐怖。
  手裏拿著一頭長發,她的身子向上懸了起來,抓住那頭長發將它分成兩股,天花板上雖然是平展展的,但是看她的動作,她好像正在把頭發係在什麽東西上麵,不一會兒,那帶著頭皮的頭發便懸在天花板上形成了一個發圈。她腳微顛,雙手拉開發圈,將自己的頭放了進去,腳下一蹬,仿佛腳下正放著一個無形的板凳!!!
  身子一陣晃動,她在空中扭動了幾下,雙眼發白看不到眼珠,雙手死死勒住發圈的下部,鮮紅的舌頭伸了出來……


→第四十九章 - 她的猜測←

  許冰諾驚懼的看著眼前沒有頭皮的女人用自己的頭發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的雙腳在空中撲騰了幾下,腳上的紅色高跟鞋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掉落在了地上,然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有如冰砌一般,她立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倒流進入腦海之中,似乎要衝破血管,然後從七竅洶湧而出,眼前的景色依然沒有變化,但是雙腳如同被鑲嵌在水泥地板之中,動彈不得。她不知道周小美到底還想讓她看到多少無法承受的血腥場麵。
  一道黑影從眼前劃過,吸引了她那渙散的眼神,向下望去,在她的腳下赫然躺著一個人,這是個長發的女人,雙眼緊緊的閉著,仿佛沒有了心跳。塗滿了紅色指甲油的雙手死死的勒住了脖子,在上麵留下了一道道紫紅色的手指印。她定睛一看,這女人竟然是周小美,但是她的頭發卻好好的長在她的腦袋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任何血跡。
  她迅速的望向了剛剛周小美上吊的地方,她的身子還在那裏,懸在半空中,眼舌凸出,死相非常駭人,但是她頸間的頭發卻不知去向。那懸在空中的身子顯得有些縹緲,有些透明。沒有眼珠的雙眼直直的盯在地上,仿佛在注視躺在地麵上的自己。
  許冰諾顯然被眼前的景色弄懵了,為什麽會出現兩個周小美?那個懸在半空中的周小美如果是她死後的冤魂的話,那現在腳下的這個周小美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但是為什麽她卻在第二天的電梯裏遇到了她?
  不由自主的,她再一次望向了腳下的周小美,她的胸口不再起伏,似乎沒有了呼吸,蒼白的臉上,雖然塗了一層腮紅,但是依然透著一股僵硬和死氣。眉宇之間扭成了一個“川”字,看來死前的感覺相當痛苦。
  周小美的眼睛緊緊閉著,許冰諾卻猛然發現她那濃密的睫毛有了微微的顫動,眼皮竟然隨之有了微微的眨動,恐懼的感覺有如藤蔓般沿著雙腳向上攀爬,將許冰諾裹了個嚴嚴實實,突然!周小美的眼睛睜開了,正好對上了她的目光,陰森的目光攝入許冰諾的眼裏,她隻感覺心髒劇烈跳動,頭腦裏的血管由於無法負荷衝上來的鮮血,而導致眼前發昏。
  她隻感覺頭腦發漲,眼前的景色開始旋轉起來。頭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倏的坐了起來,眼前古色古香的梳妝台映出她那蒼白的容顏,讓她感覺鏡中的自己和古代的女鬼不差一,二。
  似乎意識到什麽,她機械的向四周張望著,仿佛鬆了口氣,她拍打著自己的胸口,暗暗叫到:“太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淺藍色的絲質睡衣不知道何時被汗水打濕得徹徹底底,緊緊的貼在身上,一陣發冷。
  她抽了下鼻子,聞到了自己身上的汗臭味,感歎著又要進行一次“沐浴革命”,總之這鏡子前是不能再坐下去,不然她可能真會被自己奇怪的幻想而弄瘋掉。
  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向後甩了甩了搭在胸前的長發,望著自己齊腰的青絲,眼前又浮現出剛剛夢境中所看到的一起,她不由一陣激靈,慌忙向浴室走去,似乎想要擺脫那詭異的夢境。
  向前走了幾步,她卻不知為何停了下來,仿佛被操作的木偶突然失去了控製,全身僵硬的站在那裏,眼睛直直的盯著地麵,不一會兒,她的身體竟然抖動了起來,她抱緊了雙肩,似乎顯得十分害怕。
  “地上……地上為什麽會有拖鞋的泥巴印記?”她也是剛剛才注意到這點,黃色的拖鞋印從門口延伸到梳妝台,再由梳妝台延伸至自己腳下,仿佛為了證明什麽,扶在牆上,她晃悠悠的抬起了一隻腳,腳踝一扭,鞋底便頓時呈現在眼前。她看到自己鞋底有些黃色的泥土,泥土很濕,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弄上去的,拖鞋的四周還沾了一些細碎的雜草。
  有如失去了重心一般,她整個背部貼在了牆上。家裏收拾的很幹淨,地上鋪的是大理石板。每天回家她都會換上幹淨的拖鞋再進門,而眼下,這雙在家裏撒腳用的拖鞋底上竟然沾滿了新鮮的泥土和雜草,這一切隻能證明……
  她不敢往下想去,兩步並做一步,她倒在了床上,接著迅速的蜷縮在牆角裏,拉起被子將自己蒙了起來,渾身不自主的顫抖著。
  “剛剛那一切都是真的!!!”腦海裏反複回蕩著這句話,感覺頭腦似乎要炸開一般,疼得人難以忍受。
  在洗手間看到的那一幕幕仿佛倒帶一般浮現在了眼前,她蜷縮在牆角裏,將雙腿弓了起來,雙手捂住了耳朵,雙眼禁閉,並深深的埋在的膝蓋間的被子裏。極力讓自己不去想,但是那些畫麵卻象烙印一般刻在了腦子裏,更如同惡鬼一般纏著她,陰魂不散。
  虛無的黑影,被撕扯下來的頭發,懸在半空中的發圈,飄在空中半透明的吊死鬼,躺在腳下的周小美,緊緊勒住脖子的雙手,突然睜開的眼睛…….破碎的畫麵在眼前一一浮現繼而拚接起來。對於晚上所發生的一切,除了恐懼和不安,還夾雜著諸多的不解和疑惑。
  為什麽看到周小美扯掉自己的頭發,並上吊自殺,但是她的屍體卻還是好好的?那個時候她突然醒來到底是沒有死掉還是錯覺?她又為什麽第二天早上會從電梯裏摔下來…….
  諸多的問題和著不斷浮現的畫麵一起衝擊著她的頭腦,令她窒息得快要昏死過去。但是就在眼前一片黑暗的瞬間,腦袋裏突然閃過一道閃電,她似乎將事情的緣由竄了起來……
  “從左皓房裏飄出的那個黑影,應該是個陰氣很重的厲鬼,他/她可能最初的目標是自己,但是卻遇到了上錯樓的周小美,自己卻意外的得以逃脫。
  一般聽聞,厲鬼索命的時候,並不會對活人的肉體本身產生實質性的傷害,而是幹擾他們的腦部活動,讓他們產生幻覺,並在恐懼中死去,甚至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
  既然那個時候,我可以聽到周小美的心聲,那麽我能夠看到她的幻覺也是極有可能的。也就是說,她撕扯自己頭發並且上吊的那段情景,應該是厲鬼對周小美作用,而讓她產生的幻覺。而我卻看到了她的幻覺,並感覺象是正在眼前發生的一切。而實際上的周小美卻因為幻覺中上吊時的難受感覺,而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也就是說她是自己掐死了自己!
  而旁邊那個懸在半空中的,眼舌凸出的周小美則是她死後的冤魂。至於為什麽她的屍體在死後還可以複活,可能是因為那個厲鬼害死了她,並且強行占有了周小美的軀體,所以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看到的那個睜開眼睛的周小美,其實是個被厲鬼附身的軀殼。
  她應該是想借著周小美的肉身繼續害人的!但是鬼使神差,今天早上卻因為意外事故死在了電梯裏!眼下剛剛找來的肉身就這麽毀了,他/她一定還在公司的大樓裏潛伏著,等待尋找合適的替身!”她終於將事情串到一起,但是同時也被自己的猜測嚇出了一身冷汗。


→第四十九章 - 古宅←

  幾乎一夜無眠,許冰諾打定主意一定要盡快離開那家公司,否則很有可能下一個死的人就會是自己。一想到“死”這個字,她又開始不禁的顫抖。
  梳妝台上的鏡子印出自己側麵的影象,她不敢望向那裏,更不想再想起晚上所發生的一切。但是,周小美為什麽要讓自己看到這一切的經過呢?她是想叫自己幫忙?還是想救自己?腦袋裏亂極了,她全然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靈異事件。
  猛然間,視線碰觸到瓷磚上的拖鞋印,望著那些泥巴印記,腦海裏閃過一些東西的影象,感覺是些很重要的問題,但是它卻在腦海中一飄而過,抓不真切。到底剛剛想到了些什麽呢?望著地板,她一陣失神。
  “如果周小美的冤魂能夠到自己家裏來找自己!那麽那團黑霧應該也可以吧!”終於,腦海裏的景象清晰起來,她想到了剛剛看見地板上的泥巴印記時所聯想到的問題。
  想到這裏,她真有些絕望了,本來以為辭掉那份工作,遠離那棟大樓就可以結束一切的厄運。但是眼前看來,事情卻並不是那麽簡單。在沒有確定那個東西的動機和目標之前,自己始終是危險的!
  “但是,它為什麽要害我呢?捫心自問,生平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雖然平時做事不苟言笑,但是也從未和任何人結下什麽深仇大恨。厲鬼索命應該有它自己的動機和原因,它應該是向害死他/她的人複仇,但是為什麽它會盯上自己呢?”她想到的的確是一般情況下情形,但是凡事當然是有意外的。
  “不管怎樣!!!明天要向左皓問個清楚!!!畢竟那東西是從他辦公室裏飄出來的!或許對這件事情,他應該知道些什麽!”在一番的混沌的思考之後,她終於確立了自己下一步的方向。
  夜,在她的不安中沉沉睡去,今天的月色很好,銀盤般的月亮掛在正空,散發出柔和的月光,將夜幕下的一切籠罩在恬靜之中。夜色涼如水,從天階傾瀉,流入繁華的人間,恍如一雙溫柔手,在這深沉的夜裏靜靜翻閱著一個又一個或甜美或荒誕的夢境。偶爾從樹枝間穿過,在地上投下一些斑駁的樹影,微風過處,隨著樹枝搖曳開來……
  同一片寧靜的夜空之下,在這座城市的另一角落裏,靜靜佇立著一樁宅院。宅院浸默在月色之中,脫落的油漆柱子顯示著它的蒼老和久遠。
  宅院很大,有一扇很大的木門,上麵的朱紅已盡洗鉛華。兩個銅質的獅頭形狀的門環按在正中間,從它們古老的樣式和被摩擦得發光獅頭來看,已經有些許年代。
  大門之後是一處精心布置的風景,山石,樹叢,小草……圍成這個宅院中的洞天。從這裏過去是一條悠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樹立了許多朱紅色的柱子,但是卻寫滿了歲月的滄桑和蹉跎,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走廊盡頭是些緊緊相依的房間,有如古代的酒樓一般,呈東南西北分布在四周,圍成一個口字形。清一色的木門和房間格局,讓它們看上去如出一轍,幾乎沒有任何差異。
  從西邊的房間,串出一條人影,隱沒在了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人影移動的速度很慢,漸漸來到了走廊盡頭,月光透過屋簷斜斜的照了進來,但是他的上半身卻始終隱沒在了陰影之中,隻能從下半身老式的男式褲子和拖鞋中看出他的性別。
  柱子和柱子之間是一條條水泥板凳,他依著柱子,緩緩的坐了下來,銀白的月光投射在他那滄桑的臉上,似乎想要模糊他那一條條被時光衝刷的深深的皺紋。他的眼睛空洞的注視著前方,雖然沒有帶眼鏡,但是從他眼部四周鬆弛而又塌陷的肌膚來看,他年輕的時候一定經常戴著一副深度眼鏡。頭頂上,那因為歲月洗禮,而過早脫落的頭發,稀稀疏疏的附著在頭皮上,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沒有清洗的原因,月光透過那稀疏的頭發照在他頭頂上,竟然有些亮亮的感覺。
  抬頭望了望正空中的月亮,他機械的伸出手,摳起了自己的頭發,那油膩的頭發瞬間變得有如“孔雀開屏”般,在他頭上豎了起來。
  摳完頭,他挪了挪身子,端坐了起來。神情變的十分嚴肅,左手向前微曲,手掌中空,似乎正扶著什麽東西,右手伸出向前,做出一副握筆的姿勢,緊接著,他渾身不由的微微顫抖起來,似乎整個人處於一種亢奮狀態,右手不停揮舞著,大汗淋漓,好像他正在畫板前瘋狂做畫。那種專著和興奮達到了一種忘我的程度。
  突然,他站了起來,上身微弓,雙手做了個抓東西的動作,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右腳抬起,落在地上死勁的踩了起來,好像是在踐踏什麽,但是事實上,在他腳下卻什麽都沒有。
  他仿佛十分用勁,臉上竟然衝血,露出一種暗紅的顏色,脖子上的青筋竟也一根根露了出來。終於,他似乎用盡了力氣,渾身無力的癱軟在了水泥石凳上,拚命喘著粗氣。
  “別…….別過來!!!別……”突然,他由一種無力變成了一種極度的恐懼,仿佛眼前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向他步步逼近。
  “畫……畫都給你!!!你…..你……別……..不要啊!!!~~”他歇斯底裏的叫了起來,撕心裂肺般的叫聲在這宅院裏回蕩開來。為這古宅增添了一抹恐怖的氣息。
  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雜亂而又響亮,似乎不止一個人,腳步聲漸漸逼近,在走廊裏閃出3個白色的人影。他們將這個歇斯底裏的男人拖進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淒慘的叫聲仍斷斷續續的傳來,充斥著古宅的每一處角落……


→第五十章 - 同居?←

  庸懶的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照了進來,讓人竟然有了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玻璃窗前正對座著一男一女,他們看上去似乎有些倉皇,與周圍休閑而又放鬆的環境顯得不相適宜。
  左皓不斷的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表,似乎顯得有些焦急,而對麵的許冰諾似乎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猶豫之中,不發一語,隻是呆呆的望著杯中的咖啡,右手不停拿著咖啡匙攪動著。
  望著她這副恍然若失的神情,左皓幾次想開口,卻又每每咽了回去,他不知道在工作這麽忙的時段,她為何會約自己來喝下午茶?!他記得當她出現在自己麵前,用一種近乎命令的口吻約自己喝下午茶的時候,他甚至在沒有任何猶豫的情況下就答應了,現在想起來,當時的大腦似乎處於一片空白狀態,他不由得懊惱起來。
  這裏是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雖然規模不大,但是環境布置得十分有情調,地麵和牆壁都是咖啡的顏色,隻不過深淺有一,每一種顏色代表著不同的咖啡。顯得十分舒服卻沒有一點壓抑的感覺。窗台上放著一些很新鮮的植物,看上去十分美麗,卻又叫不上名字,讓人在時尚的咖啡裏感受著自然的親近。此時,咖啡廳中正放著“You Now……”,舒緩而又悅耳的歐美曲調,緩緩而出,配著這庸懶的陽光,讓人不盡懷疑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莫過於此。
  許冰諾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她已經忘記在多少的日子沒有過這種感受了,想起公司那些堆積如山的文件,她不由淺淺一笑,覺得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在這麽忙的時候居然反倒輕鬆了起來。她很清晰的感覺到了麵前左皓的不安,事實上,她也一直在心裏盤算著如何托盤而出……
  “對不起,這麽忙的時候還把你約出來……”終於她打破了沉靜,但是仍然低著頭,沒有注意左皓的表情。
  “遇到什麽問題呢?還是對我的工作方式有什麽看法?希望你能夠直接的說出來,因為我們剩下來的時間不多了!”左皓很明顯的表現出自己的焦急。
  咖啡廳的人很少,似乎隻有2,3個人,濃鬱的咖啡香味從吧台中飄逸開來,許冰諾將咖啡匙輕輕的反扣在了咖啡碟上,端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咖啡特有的香味在唇齒間彌漫開來。這是她最喜歡的Cappuccino,第一次愛上它,是因為愛上它的名字,第二次,則是因為它獨有的細膩的泡沫和濃鬱的香味而被徹底征服。她細細品位著這份美好,似乎全然沒有顧及到左皓的焦急。
  “自從你妻子和母親走後,現在的心情有沒有好一些。”左皓的妻母剛剛過世,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打算以這做為切入口,隱隱的,她覺得這一切說不定和他親人的過世有關係。
  左皓額頭微皺,被一個不熟悉的人莫名其妙的約出來談這麽敏感的話題,換了任何人都會有些不悅。“謝謝你的關心,我現在好多了!但是如果你把我約出來隻是為了了解我的心情是否愉快,那麽,我想現在我們可以回去繼續工作了!”
  “她們走後,在你的身邊有沒有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許冰諾仍然不慌不忙的問到,仿佛那一堆煩瑣的工作與自己無關。
  左皓一愣,他不知道她說的“奇怪”所指為何。
  “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奇怪’應該怎麽理解!”
  “比如看到一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或者靈異現象!”她猛然抬頭望向了他,左皓有些驚慌,但是卻馬上恢複了平靜,即使那種驚慌轉瞬即逝,依然被許冰諾看在眼裏。
  左皓心裏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全然猜不出她這句話的用意何在,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許冰諾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用一種無聲的方式催促著他的回答。
  “看不出來許小姐也是個迷信之人,但是我想世界上並不存在這些東西,同時我也十分疑惑。許小姐為什麽會認為在我妻子和母親過世後,在我的身邊會出現這些東西?”最終,左皓選擇了隱瞞。
  許冰諾淡淡一笑,笑容中豪不掩飾了對這句話的懷疑。“本來原先我也是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但就在這兩天…….”她故意拉長了語氣,沒有說下去,輕輕的抿了一口咖啡。但是眼角的餘光卻一直觀察著左皓的表情,他看上去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流露出一些焦急和煩躁。
  許冰諾似乎很滿意他的表情,又淡淡一笑,將這些天的經曆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雖然隻是輕描淡寫的描述了下近兩天的遭遇。但是左皓卻如同中了邪一般僵直著身子,臉上流露著難以掩飾的恐懼和不安。
  不知道在失神多久後,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的飲了一口杯中的黑咖啡,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咖啡很苦,沒有放糖,亦沒有加奶。飲入的那一瞬間,甚至有些難以下咽的感覺,他不由齜了下牙齒,但是馬上,唇齒甚至喉頭間都充斥了一種香味,回味無窮。
  許冰諾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自己說出事情的真相,左皓被望得發窘,竟然一時間完全沒有剛才的不安和恐懼,她的話實在是太駭人了,似乎從自己和母親和妻子離奇死亡開始,在自己身邊,甚至自己周圍人的身邊都發生了一些靈異的事件。如果說真有惡靈的存在,並且與自己的母親或者是妻子,甚至是自己有關聯的話,那許冰諾呢?她應該和這件事情完全無關,卻又為何被卷了進來?還有那無辜被害的周小美又做何解釋?這到底是兩樁發生在同段時間的靈異事件還是相互關聯的一樁事情?如果按照許冰諾所說,那黑影是從自己辦公室裏飄出來的,那麽後者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為什麽呢?這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那個黑影到底是什麽呢?和自己那天通靈時看到的黑影是同一物體嗎?
  短短的幾秒中內,左皓的腦海裏萌生出許多疑問,望著眼前的許冰諾,他意識到或許冥冥之中已經有根無形的命運之線將他們連在了一起。接下來的路是未知的,誰也不知道那個黑影到底還會做出些什麽恐怖的事情。長長歎了口氣,左皓將事情的經過如實的告訴了許冰諾,為了減輕她的恐懼,他減少了許多細節性的描述,但是她在聽完之後依然嚇得沒有了一點血色。
  兩人都靜默了起來,沒有再說一句話,悠揚的音樂依然在耳邊回蕩著,但是卻絲毫沒有減緩眼前的恐懼和壓抑。
  “我……要……搬…….到……你……那……裏……和……你……一……起……住!!!”不知道在沉默了多久後,許冰諾一字一頓的從嘴裏擠出這樣一句話。左皓差點一口咖啡噴了出去……


→第五十一章 - 大跌眼鏡←

  強行咽下那口咖啡,左皓隻覺得喉頭被嗆的發疼,不停上下來回撫摩著胸口。“你……你剛剛說什麽?”
  許冰諾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望向左皓,她隻是出神的注視著玻璃窗外過往的人群,仿佛剛剛那句話,與己無關。“我說我要和你一起住!”她悠悠的說到。
  雖然是第2次聽到這句話,左皓的心髒依然無法接受這麽“殘酷”的現實。掐了下大腿,傳來陣陣痛楚,看來不是做夢。“許小姐真會說笑!”他故做鎮靜的說到。
  許冰諾沒有說話,隻是凝神望向他“你看我是在開玩笑嗎?”
  “我想不出到底有什麽原因,會讓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望著她那認真的表情,他真的有點發毛。
  “我不知道那個東西為什麽要害我,但是可以肯定跟你有關係,並且他/她好像不會害你!”
  從她口裏悠悠冒出這樣一句話,聽得左皓卻是滿腹疑惑“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如果他/她真要害你,下手的機會很多,或許早在你母親和妻子去世的那天你就已經死過一千次,一萬次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現在還活著?”她望向他的眼眸,似乎想看穿他眼裏的迷茫。
  左皓顯然是被許冰諾的反問弄懵了,自己為什麽就沒想到這些問題?
  “而且……你回想一下,在辦公室鬧鬼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把什麽東西納在了辦公室裏?”沒等到左皓有任何回應,她繼續說到。
  猶如驚天霹靂,左皓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些雜亂的畫麵。“你是說……辦公室裏鬧鬼是因為我母親的戒指?”他仿佛十分難以置信,所以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大,驚動了四周過往的人。
  “我不知道!但是很有這個可能!另外想問下,你母親的那枚戒指是不是玉質的!”
  左皓連連點頭,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問這個,似乎這個和鬧鬼也扯上了關係。
  她仿佛在沉思什麽,攪動著杯中的咖啡,咖啡早已冷卻,失去原有的香味,她似乎沒有再喝的念頭,隻是如同玩具般在手中把玩著。“那就是了!一般象這種玉器,特別是質地溫潤,年代久遠,常年佩帶的玉器,是很容易‘存儲’一些東西的!”她加重了“存儲”二字。
  “存儲?你是說那個黑影跑到了戒指裏麵,並隨我來到了公司?”左皓依據她的話做出了推論。
  她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但是為什麽呢?玉器不是保佑人平安無災的嗎?”
  “一般情況下確是如此,質地溫潤的良玉,如果長久貼身攜帶,你會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會變得愈加通透愈加溫潤,那是因為它吸收主人的精血,而產生了靈性。就好比有了生命一般,會時刻保護著自己的主人。但是玉的生命隻有一次,在主人有災難的時候,它可以抵擋一次,並會產生裂痕,失去光澤,就好像死去了一般。更重要的是,如果佩帶的人沒有重視這塊玉器的話,不僅不能期望它帶來平安,反而還會產生災難!”
  她停了下來,左皓滿臉疑惑的望著她,焦急的等待著她的後文。
  “一般是男戴觀音,女戴佛。這些觀音和佛像掉墜都是用玉雕刻而成,用來保人平安。但是如果戴的人心不誠,隨意將頸脖上的觀音或者佛像摘掉,則會帶來很大的災難,特別對於開過光的佛像和觀音來說更是如此。雖然你那枚戒指沒有被雕刻成佛像或者觀音,但是畢竟它年代悠久,已經頗通人性,隻是不知道曾經在它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情,或許現在它已經變成了一塊邪玉!”
  左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實在想不出原來玉器還有這麽深奧的鬼文化“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我大伯是專替人卜凶問吉的!小時候我經常過去玩,所以也略微懂一些這方麵的東西,但是自己卻重來沒有親自經曆過!記得小時候,有天半夜裏,大伯家裏來了個人,他好像十分焦急,所以敲門的聲音很響,我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隱隱聽到他說他老婆中邪了!大伯叫他不要慌張,把他愛人現在的情形,和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慢慢告訴他。等那個男人語無倫次的描述完之後,大伯大叫一聲:‘不好!’原來他老婆在一個月前心神不寧,到寺廟裏去求了個佛,並開了光。後來心魔沒有了,她也就漸漸忽略的這塊玉墜,三天前,她的女兒參加高考,為了圖吉利,保平安,她將佛像取了下來,戴在了女兒的脖子上。當天晚上就出事了!半夜去上了個茅廁,回來的時候就不知道怎麽象發了神經一樣,不停的講一些很奇怪的話語!象中了邪一般!”
  左皓聽到這裏不禁直冒冷汗,來個會通靈的杜淇蕾就算了!竟然還來了個略曉風水的許冰諾,他開始感覺,這一切是不是之前老天爺都精心安排好的!?“那這一切又跟你搬來住有什麽關係呢?我又不懂驅魔之道!?”
  “緣起緣滅皆有因,舅舅說過,被鬼找上一定是有原因的!正所謂解鈴還需係鈴人,你就是這樁靈異事件的關鍵所在!從你剛剛說的那些事情來看,他/她不會傷害你!也就是不會去找你!所以跟你在一起是最安全的!我想等後天工作稍微輕鬆的時候,和你一起去下我舅舅那裏,想聽聽他怎麽說!”雖然是商量性的口吻,但是卻帶著不容推托的語氣。
  “你舅舅住哪裏?在這個城市嗎?”
  “城西西郊的一個村子裏!”
  “什麽村子?”自從聽過王隊長在鬼村的經曆後,他對“村子”二字變得十分敏感。
  “一個十分偏僻的村子!說了你也未必知道!”
  “不妨說下!”
  “黑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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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 這裏也鬧鬼?←

  事隔多日,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著實讓左皓驚懼不已,雖然不如聽到無憂村來的猛烈,但是也夠讓他的心髒無法正常跳動。
  許冰諾看到左皓臉色發青,盯著咖啡杯失神,不由心叫奇怪:“難道他聽說過這個村子?”也難怪她會如此詫異,因為知道這個村子的人已經十分稀少。更何況看他的神情,好像不止隻是聽說過名字而已。
  “你知道這個村子?”
  左皓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語。
  “喂!”許冰諾喚了一聲,右手在他麵前晃動起來。
  “恩?…….”左皓猛然回過神來,輕哼一聲。
  “你知道這個村子?”她又一次問到。
  “恩!隻是聽說過它的名字!”
  許冰諾皺了皺眉頭,猜不透他眉宇間的淡淡憂鬱,更猜不透他與這村子的關係。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工作吧!其他的事情就再說吧!”似乎怕她會追問什麽。他草草結束了這次談話,並招來了waiter,買了單。
  兩人回公司後,便開始埋頭苦幹,幾乎一夜沒睡,二人大戰了一個通宵,晚上因為害怕,左皓從自己的辦公室搬到了外麵的工作間,但是一晚上很平靜,什麽都沒有發生。等兩人工作到早上的時候,已經變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了。不要命的工作再加上極度的恐懼,徹底的損耗了兩人的精力和體力,但是為了明天能擠時間,咬了咬牙,二人又繼續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之中。
  時間過得很快,看了看表,已經晚上8點,左皓感覺頭重腳輕,體力已經完全透支。“叮~~”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無精打采的去翻手機,卻因為桌頭上堆積了許多文件,一時之間竟然不知了手機的去向。手機焦急的響著,左皓不停的翻起文件夾,終於在一堆文件中找到了那部不停“呻吟”的手機。
  “喂!耗子!怎麽半天才接電話!”剛剛接起電話就傳來孫俊澤那近乎“震撼”般的聲音。
  “嗬~~”左皓輕輕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的說到:“我耳朵還沒聾了!你那麽大聲氣幹嗎?就不知道溫柔點麽!”
  “你又不是女人!我的性取向也正常!幹嗎對你那麽溫柔!”
  “好了!好了!找我什麽事?”左皓不想跟他沒休止的爭下去。
  “真絕情!!這不是當兄弟的關心你嗎?今天幾點回?”
  “手上還有些資料要處理!可能到11點去了吧!!”
  “哦!那你盡早趕回來咯!”
  “喂……”左皓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麽,那邊就已經掛上了電話。“奇怪了!昨天一宿沒回,也不見他打個電話來‘慰問’下,今天怎麽這麽體貼?”他在心裏暗暗嘀咕著。但是馬上,他就把這些拋到了腦後,繼續工作起來。
  終於到9點半左右的時候,文件的處理總算是告了一段落。許冰諾強行拉著他去了自己家收拾行李,左皓感覺一場悲劇馬上就要上演了,一想到回去後,孫俊澤的那張“猴臉”他就不由心裏發苦,一世清白啊!就這樣毀了!
  更讓他發愁的是:孫俊澤那邊是一套3室兩廳的房子,除了兩個房間有床,另外個房間是沒有床的,那也就意味著今天晚上,他要開始他的廳長生涯。不自主的,他又想到了杜淇蕾,不久前他才在她家當過一次廳長,想來奇怪,那麽大個別墅,就一張床!
  “叮!!~”手機再一次響起,將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望向上麵顯示的熟悉的號碼,他不由覺得驚奇。
  “喂!~”
  “喂!耗子!你下班沒?現在到哪裏呢?”
  曾幾何時,他竟然這樣關心起自己的下班時間?左皓暗暗感覺納悶。
  “現在在回家路上!大概40分鍾後到!你找我有事?”
  “沒!!~關心下!!!嗬嗬!”
  有問題!!!左皓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孫俊澤那小子的葫蘆裏在賣什麽藥。“哇!!!”突然他大叫一聲!
  電話那端的孫俊澤慌忙問到:“怎麽啦!”
  “我麵前好大一隻豬在爬樹啊!”左皓故做驚訝的說到。
  “恩?…….呃!!!…….你這是什麽意思!”孫俊澤在短暫的迷惑後就明白的左皓的意思:他關心左皓?那就等同於母豬上樹------不可能!
  “老實交代!!這麽殷勤到底是為了什麽!不然我今晚不回去了!”左皓調侃中帶著威脅。
  “我……我忘記帶鑰匙了!在門口待幾個小時了!T_T”
  “- -|||呃!!!!…….這種低級錯誤也隻有你小子會範!腦袋裏除了女人!還裝了些什麽!”
  “好了!不說了!你快回來!”那邊又一次迅速的掛上了電話。
  來到孫俊澤家樓下的時候,已經快11點半了,抬頭望了望家裏,客廳的燈亮著。更令他驚奇的是:他好像剛剛看到窗口閃過一個人影,但是仔細看過去的時候卻是什麽都沒有,雖然隻是一瞥,那個人影卻給自己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那小子耍我的?帶鑰匙呢?該不會是等急了破門而入吧?”
  “怎麽呢?”許冰諾看到左皓突然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盯著某個方向,感覺十分驚慌,特別是在這幾天不斷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之後,她變得十分敏感,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浮想聯翩!
  “沒!!!……沒什麽!我們上去吧!”左皓笑著說到,轉過頭來卻正好看到許冰諾那蒼白得沒有了一點血色的麵孔,再加上路燈的反射,所以完全看不到她那厚厚眼鏡下的眼睛。乍的一看象極了“無眼女鬼”。他也不由暗暗自嘲起來,居然“製造”了這麽一個名詞。
  孫俊澤家住7樓,兩人十分默契的走了樓梯,這其中的原因自然一目了然。樓道裏裝的是感應路燈,稍微跺下腳,就會自然亮起。左皓不由暗暗慶幸,幸虧孫俊澤家是住7樓,要是住個十幾,二十層樓,那不得爬斷了氣?
  眼前突然出現一堵東西,左皓險些撞了上去,還好他及時“刹住了車”但是也被嚇得心髒漏跳半拍。
  定睛一看,原來麵前正站著許冰諾,她背對著自己,仿佛是因為受到什麽刺激而突然停了下來。左皓暗叫:“好險!要是剛剛沒刹住,撞到她身上,那不得背負一輩子非禮的罪名!?”許冰諾依然沒有前行。
  往旁邊挪了挪步子,他看到一扇門,這扇門看上去十分詭異,難怪當許冰諾剛剛看到它的時候會驚愕的停止了腳步。
  一般住在這裏的人,如果不是極其富裕也是達到小康水平的,都是有車代步之人,所以這裏的房屋裝修當然不會“簡樸”到哪裏去,從外麵一眼看上去就會發現幾乎每家都按了空調,做了封閉式涼台。至於門就更不用想,應該全是清一色的,厚重的鐵質防盜門。
  但是眼前這道木門,卻不知道是從哪個貧民窟搬來的一樣,顯得十分破舊,門邊有了一些豁口,門板上還有一些類似被白蟻咬過的洞,透著些許腐朽的味道。門呈壓抑的暗紅色,因為歲月的侵蝕,部分顏色已經脫落。
  如果這還不算詭異的話,那麽門四周貼的東西就更加詭異了,一般人的家門口可能會貼一些喜慶的,大紅色的對聯,這裏不知道是不是才死過人,居然貼的是一副白色的挽聯,在中間的橫批之上,貼了一排符紙之類的東西,上麵還畫了一些符文。符紙隻是上端被粘住了,樓道裏肆意著一陣陰風,吹得那些符紙不停的上下晃動。牆的正中間有個“4”字,這裏是4樓!!!不吉利的樓層!
  連這幾天受過無數驚嚇的左皓猛然看到這些的時候,也是微微一震!正當恐懼並疑惑的時候,路燈卻由於他們長時間沒有聲響而熄滅了!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兩人驚懼的竟然忘記了跺腳,但是眼前卻莫名了有了一些光亮!而這些光亮的來源居然是那些符紙上的符文!!!它們似乎有夜光的效果一般,在黑暗中散發出微弱的暗綠色的光芒。
  一陣巨大的危機感讓左皓猛的醒了過來!“砰”他跺了下腳!路燈頓時亮了起來。兩人失魂落魄的向7樓爬去,冷汗布滿了全身,左皓甚至覺得他走到哪裏,就會把災難帶到哪裏,
  終於到了7樓,但是門縫裏卻沒有透出一絲光亮,貓眼裏也沒有絲毫光芒。“奇怪!”左皓不由暗叫一聲,他記得剛剛在樓下的時候,還看到家裏燈火通明,怎麽一下子就……難道看錯呢?還是發生了意外?他不禁又想起了剛剛在四樓看到的情景……
  不安和恐懼馬上席卷了上來,但是更多的,他擔心的是孫俊澤的安危,在經曆了失去母親和妻子的痛苦後,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但是他開門的手卻不停的抖了起來,怎麽都對不準鑰匙孔。一切有如那天晚上他回到家裏的情形……
  受到左皓的感染,許冰諾也沒由來的哆嗦了起來,但是卻一聲也吭出來!
  終於,鑰匙在叉進鑰匙孔的時候,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聲。左皓的心髒也隨著這金屬聲進入了“狂奔時代”深吸了一口氣,他慢慢的轉動了鑰匙……


→第五十三章 - Surperise←

  鑰匙轉動起來,門鎖隨著轉動,發出一陣金屬摩擦聲,雖然隻是一個短暫的動作,在他看來卻仿佛經曆了大半個世紀!
  “哢嚓”一聲,防盜門應聲開啟,推開門,眼前赫然是……竟然是…….怎麽會是…….?
  赫然是一道木門!左皓又拿出對應的鑰匙開始開木門。(哎!怕大家心髒喘不過氣!所以小“整”下人!表拿雞蛋砸我!^_^)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的更加的緊張的原因,開啟木門的時候顯得困難的多,許冰諾望著左皓的背影不停的顫抖,半天也沒有動靜,心裏既焦急又害怕。
  終於!木門在左皓的幾經“摧殘”下打開了。而此時,走廊上的燈卻突然黑了下去……
  眼前出現了一道火光,門裏站著個長發的女人,火光從下向上映在了她的臉上,顯得下半張臉很亮,而上半中臉卻隱沒在了黑暗中,看上去隻有半張臉!從身後灌入一陣冷風 ,吹得火焰四處竄動,那張女人的臉更是隨著燭火不停扭曲著,胸前的長發隨著冷風飄逸開來,發絲撩撥在了左皓的臉上,竟然還有一陣淡淡的香味。如同撥弄著心髒一般,那種毛發的柔軟,和癢癢的感覺,令左皓不由一得一陣發悚。
  “Happy Birthday!!!!!^_^”眼前的女人突然大叫一聲,急劇恐懼之中的左皓被嚇得腳下一軟,差點滑倒在地。
  客廳的燈應聲亮了起來!“Happy Birthday!”又是一聲男聲響起,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砰!”的一聲,五彩的彩帶和彩紙被噴向了空中,又灑向了地麵。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的左皓頭腦裏麵一片空白,定睛一看:那有什麽女鬼!原來是杜淇蕾正端著個插滿蠟燭的生日蛋糕站在門口,孫俊澤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剛剛那些彩帶就是他的傑作!
  “Surprise?!”孫俊澤丟了句英文。同時誇張的做出了一個上前擁抱的動作。
  許冰諾上前了兩步,微微側頭,從左皓身後探出了臉,在她伸出臉的那一瞬間,孫俊澤立刻呆立在了原地,杜淇蕾手上的蛋糕一顫!險些掉在了地上。
  左皓望著他們驚詫的表情,甩了甩頭發,“Surperise!?”他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心裏暗爽中……
  客廳中,兩男,兩女,靠坐在了沙發上。孫俊澤一臉壞笑的望著左皓,左皓被看得頭皮發麻,低下頭去,裝做豪不知情。杜淇蕾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失落,竟然連她自己都不自知。許冰諾則好奇的注視著這對突然從黑暗中衝出來的俊男靚女。4個人!4種不一樣的表情和心情。但是他們卻十分默契的沒有說一句話,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你們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連我自己都忘記了!”左皓感覺他似乎要在這寂靜之中窒息過去。開口道出了自己了疑惑。
  孫俊澤對他曖昧的一笑,笑的左皓渾身雞皮疙瘩隻掉。他拍了拍左皓的肩膀,十分高昂的說到:“那是!!誰叫我們是兄弟呢?我忘記自己的生日也不會忘記你的生日!”
  許冰諾從他們的話語之中猜出他們是從小到大的死黨,並且為他們深厚的兄弟情誼感到開心。但是左皓卻沒有一絲感激的表情,亦沒有說一句感謝的話,隻是一動不動的向上看去……
  眾人皆迷惑,紛紛向上看去……
  “你在看什麽啊?”杜淇蕾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到,因為她看了半天,掉了頂的天花板上卻是什麽都沒有!
  “天上好大隻牛在飛!你們都沒看見?”
  “……”
  “-_-|||”
  “你這麽說太傷自尊了吧!好歹我……”孫俊澤作出一副受到傷害的表情,但是話沒說話,卻被左皓打斷了!
  “你小子少裝青純了!跟你兄弟這麽多年!你何時記起過我的生日?連根毛都沒送過我!甚至有時候宴請你參加Birthday Party你都會無故鬧失蹤!你還……”左皓一口氣揭露了孫俊澤的“罪惡麵孔”但是他馬上意識到有兩位女性同誌在場,他剛剛居然說了個“毛”字!要冷靜!要保持風度!
  “其實是我發現的!”杜淇蕾馬上以邀功的姿態出現了。
  左皓驚訝的望著她,心裏納悶著自己什麽時候把生日告訴了她?
  “我今天剛剛回來就接到俊澤的電話,他叫我來玩,我便欣然答應了。當他帶我參觀這座房子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了你房間裏落下的身份證,所以……”
  俊澤?乖乖!都直接叫小名了!兩人什麽時候發展到這一步的?左皓一陣迷惑,同時對孫俊澤的泡妞工作暗歎不已!
  同時,許冰諾也把這個小美女定位在了孫俊澤女友的位置上。
  “所以,我就合計著和俊澤一起幫皓皓過這個生日!想給皓皓個驚喜!”杜淇蕾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沒把左皓震飛出去。
  連許冰諾都對他們複雜的男女關係而皺起了眉頭。
  “是啊!你小子到好!!!沒想到卻給我們個更大的驚喜!進了門也不給介紹下!”孫俊澤調侃到,特別加重了“驚喜”二字。
  “我叫許冰諾是左經理的秘書,今晚冒昧打擾……”正當左皓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時候,許冰諾反客為主的說了起來,寥寥幾句話就說明了事情的原委,聽得孫,杜二人是一陣愕然,其實在剛剛見到他們的時候,冰慧的許冰諾就猜到了他們就是左皓口裏提到的死黨和那個幫他通靈的女孩,所以她也無須避諱什麽,一口氣說完了事情的經過。
  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許冰諾的講述,讓在場的人不由又想到了一些他們刻意想去回避的問題。蛋糕上的蠟燭在進門的時候就被熄滅了,圓桌上滿滿的一桌菜也早已冷卻,沒有一絲熱氣。
  仿佛想到今天的真正意義,杜淇蕾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好了!大家先不要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吧~今天皓皓是壽星!咱們一起給他過個快樂的生日吧!我去先把菜熱熱!等會大家一起吃蛋糕!皓皓要想清楚自己要許的願望哦!”
  坐上酒桌,屋子裏的氣氛開始熱鬧起來,尤其是有了杜淇蕾和孫俊澤這兩個活寶。
  “今天跟俊澤聊了一下午,發現他真是學識淵博,尤其是文學上的造詣更是令人瞠目結舌!”杜淇蕾瞪著她那雙大大的眼睛,崇拜的說到。
  “哇哈哈~~~哈哈哈 ~~~~~”左皓仿佛想到什麽十分好笑的事情,竟然一個人抱著肚子狂笑了起來,那架勢,似乎要笑到桌子底下去。
  美女眾疑,不知道有什麽值得這麽大笑。
  “怎麽啦?”
  “這小子…..哈哈哈哈~~~~~”雖然左皓拚命想忍住笑容把話說完,但是他實在是太想笑了,怎麽都忍不住。
  眾人疑惑的望著他誇張的笑容,心中滿是疑惑。左皓笑到最後竟然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許冰諾暗暗想到:“該不會是笑岔了氣吧-_-|||”
  “這話你形容誰,我都沒意見,但是放他身上,那真是有傷風化,他小時候寫作文……“
  “耗子!你給我收回去!別掉我麵子!”孫俊澤嗬斥住了左皓。
  但是人有時就是這樣,你越不想讓我知道,我就偏偏想知道,二女現在的心情正是如此。
  “皓皓!你快說嘛!我好想知道俊澤可愛的一麵哦!”杜淇蕾撒嬌似的說到。
  這招對孫俊澤很有是受用,“嘿嘿!”他竟然沒有阻止下去,隻是低頭傻笑了兩聲。
  “這小子十分聰明,以前在一起上學的時候,他天天上課打瞌睡,但是成績一直很好,睡到中途被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也從來沒有出過醜或者回答錯,所以讓很多想找他茬的老師隻能對著他哈氣!但是這小子寫情書積極,寫起作文卻如老牛推車,且偏離主題。剛上高中那會兒,語文老師每個星期都會布置一兩篇作文練筆。”左皓停了下來,喝了一小口水。
  “那天,正好下雪了!因為已經連著好幾年沒有下過雪,尤其是這麽大的雪,所以那天一去上語文課,老師就讓我們以雪為主題寫篇自由命題的作文,當時我們都是走讀,那天他遲到了,進教室的時候,身上濕了一片,竟然連屁股上也濕了!誰也沒想到,平時寫作文如同擠牙膏的孫俊澤同學竟然在短短十幾分鍾內創作出了如此驚天地,泣鬼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文學著作!!!”左皓賣足了關子,但是卻突然停了下來,沒有接著講下去,逼的二女隻想抓狂!


→第五十四章 - 半路跑出的瘋子←

  左皓見丟出的懸念已經夠多了,胃口也掉足了,露出一抹得意的表情繼續講了起來:“那真是一篇驚世駭俗之作啊!可能是因為語文老師終於抓到了一次整他的機會,所以當天上課的時候,在全班聲情並茂的朗讀起來!啊!!!絕世的好文章再配上老師那極富感情的磁性嗓音!令每個在坐之人都感動得痛哭流涕,無法自拔!”
  杜淇蕾已經捏緊了拳頭,急得牙癢癢,恨不得一塊蛋糕丟他臉上去!做這麽長鋪墊,簡直找打!
  左皓似乎嗅出了空氣中的火藥氣息,慌忙開始進入正題。其實他自己也十分驚訝,何時變的跟孫俊澤一般油嘴滑舌,愛耍嘴皮子。不過也不能怪他,孫俊澤好不容易給他過回生日,他嘴上不說,但是心裏是真的高興,特別是在幾杯下肚後,更是有些拿捏不住情緒了,再加上好不容易抓住一次修理孫俊澤的機會,他當然顯得興奮難耐。
  “作文是這樣寫的:早上烏七八糟的爬來起,還在昏睡的狀態下就完成了洗臉、刷牙、大便等一係列高難度動作。
  下了樓才發現雪已經積的很深了,因為起的比狗還早,街上沒什麽人。管他的,趴到雪堆裏麵印個“大”字先,接到就往車站衝。上了車,才發現今天的人是出奇的多,再加上被兩個猛男夾在中間,別說動,轉個10度左右的都是蠻奢侈的動作了,最後,一個POSE站到下車,終於明白為什麽國家要控製人口生育了,在這裏嚴重支持一哈;司機也蠻紮實,一個小時的車程,被他開到將近兩個小時才到,再佩服一哈。
  下了車,還有一段腳程。仔細一看,地上的雪被踩的稀爛;再仔細一看,我靠,百把米的路,全部是大理石鋪的,亮的可以當鏡子用的大理石。一閉眼、一狠心、一跺腳終於咬到牙齒過去了,回頭看路麵,一排屁股印子在路麵上排成一個很長的 S 型,都是我印上去的,很有成就感吧!看到這一幕的人,眼睛都向我放出佩服的光芒。我站在大街上擺出一副鹹蛋超人的姿勢,引得路邊的校花盡折腰!!
  啊!!!!~~~~~~~感覺要加強一下溜冰的技術了,讓雪花來的更猛烈些吧~~~~…………
  二女聽完,捧腹大笑,笑得孫俊澤一陣發窘。
  左皓看到效果不錯,又補上一句:“後來不知道是哪位同學在他作文本上留下了這樣一句評語:“---管他的,趴到雪堆裏麵印個“大”字先...”應改為“管他的,趴到雪堆裏麵印個‘太’字先…….”這樣更為符合邏輯!貼近生活!”
  杜淇蕾剛剛準備問為什麽,卻猛然間會過意來,羞得滿臉通紅。“啪唧!!!”一快蛋糕丟了過去……
  左皓沒有閃過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臉上頓時綻放了一朵“奶油花”,隻見他本著“以糕還糕”的信念,“呼!~”的一聲拋了過去……
  “哎喲!”一聲慘叫!本來應該長在杜美女臉上的奶油花,卻盛放在了孫俊澤的臉上。出人意料的是,孫俊澤並沒有及時發起反攻,他一把抹下臉上的奶油,很紳士的望向身邊的杜淇蕾:“請問小姐,這塊蛋糕,您還吃麽?”杜淇蕾搖了搖頭。
  “謝謝!那麽,借我用下!”話剛說完,孫俊澤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丟了過去。
  “啊!”他不由一陣肉痛,嘴角不停抽動起來,原來剛剛那一擊,被左皓躲了過去,那朵美麗的奶油之花盛開在了左皓身後那張白色的真皮沙發上……
  客廳裏頓時變成了蛋糕的戰場,由於糖衣炮彈殺傷力之強,覆蓋麵之廣,兩美女也加入其中,一時之間,歡笑聲,哀號聲,慘叫聲,呻吟聲…….在房間裏回蕩開來…….
  第二天一早,左皓在被許冰諾喚醒了,正準備蒙頭再睡,猛然想起今天還有要事處理,一個鯉魚打挺,他坐了起來。渾身酸痛無力,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簡直象做了場夢,一群二十六,七的人,居然那麽瘋狂!正這麽想著,卻突然覺得心底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什麽東西,側頭向床下望去,孫俊澤正睡姿不雅的躺在地板上,左皓估摸著是昨晚被自己一腳踹了下去的結果。
  杜,孫二人本來也相爭一同前往,但被拒絕了,因為有些事情,人多,反而不利,再加上許冰諾指出其大伯是好清靜之人,二人也隻好做罷。
  由於路途遙遠,左皓強行征用了孫俊澤私人轎車,匆忙吃過早飯,他便隨同許冰諾一起踏上了去黑風村的路途。
  雖然隻是聽王隊長提起過這個村子,並且在他的講述之中,這個村子裏並沒有發生任何靈異現象,但是隱隱的,他卻不安起來,感覺有什麽事情將會在這段旅途中發生。
  車子一路向西郊開去,大概開了2個小時但是一直沒見到黑風村的影子,許冰諾到是樂得清閑,居然假寐了起來。兩人在路上沒有說一句話,仿佛都在猜測著見到大伯後,他會得出怎樣的結論。
  前方的路況越來越糟糕,到最後已經不分單雙道,就是一條坑窪不平的泥巴路一直向前延伸,路很窄,隻能勉強允許兩輛小車並肩通過,車流也開始變得滯流起來,到最後,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麽狀況,整條路上的車流竟然完全停滯了下來,無法向前移動。
  望著前不著邊後不著際的車流,左皓不禁煩悶不已,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前邊的車沒見動,後麵來的車到是越來越長了。抽出一跟煙,緩緩點燃,他深深吸了一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記得跟張荔戀愛起,因為她不喜歡,所以自己戒掉了好多年來的煙癮。母親和張荔過世的那天晚上,原本戒掉的煙癮卻突然大作,他抽了很多,甚至在咳出的痰中,都能夠看到血絲。
  但是後來的日子裏,他卻沒有任由煙癮作怪,繼續抽下去,而是一直沒有抽煙,不是因為不再習慣煙的味道,而是一但抽起來,又讓他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又讓他想起張荔鼓勵他戒煙的那段日子……
  “咳,咳……”許冰諾似乎被煙嗆到,醒了過來。
  猛吸一口煙,左皓熄掉了手上的半枝香煙“對不起!嗆到你了!”他歉意的說到。
  許冰諾對他微微一笑表示沒有關係,“前邊怎麽啦?堵車呢?”
  “恩!都快大半個多小時了!”左皓回應到。
  “現在幾點呢?”
  “快12點了!”
  “這麽晚呢?希望路快點通!不然晚上回來的時候天色就晚了!”
  左皓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注視著前方的車流,希望浪費在這裏的時間可以少一點,他可不想在黑風村過夜,即使那裏不是鬼村,但他卻有種莫名的恐懼,特別是到了晚上,黑暗容易給人帶了恐懼。
  大概又等了40多分鍾,前方的車流終於向前開動起來。左皓不由在心中長歎了一聲,點著火,發動引擎,隨時準備加油衝向前方。
  終於輪到自己的車了,左皓踩了下油門,向前衝去,但是因為前麵的車還很多,路又很窄,所以開動的很慢,誰也沒有想到,他剛剛啟動車子開了幾步,從旁邊突然竄出個人影衝到了他車的跟前。
  左皓被嚇得一身冷汗,慌忙踩住了刹車,還好開的慢,他並沒有撞到突然衝出來的那個人,但是在他刹車的一瞬間,那人影卻倒了下去,再也沒有爬起來。左皓慌忙的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看個究竟。
  這個時候,卻突然從旁邊衝出兩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人,他們衝到左皓的車頭前,俯身下去,一把拽起了剛剛那個倒在左皓車前的人,並象押解犯人一般,將他的雙手反扭在背後,向馬路旁邊匆匆走去。
  左皓還是不放心,準備下車去慰問幾句,後麵的喇叭瘋狂響起,紛紛催促著他開動車子。
  “開車吧!剛剛沒有撞到他!那個人應該是個精神病患者!這附近有家精神病院!”許冰諾輕輕說了句。
  左皓發動了引擎,但是眼睛卻還是望著剛剛那三個人離開的方向。被押解著的那個人似乎在歇斯底裏的叫喊著什麽,但是由於後麵不停催促的喇叭聲,所以隻能隱約的聽見他喊著“畫,畫…….”是畫?話?還是劃?左皓想不明白,更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對這個突然跑出來的人有種莫名的感覺。
  “精神病院?”左皓似乎想了解下那是座什麽樣的醫院,不知道為什麽,從剛剛遇到那個人起,他的心裏就升起了一種說不上的壓抑。
  “恩!那裏原本是清末的一個官員的古宅,一直閑置在那裏無人問津,也沒有任何的保留價值,不能列為古跡之列,因為這裏環境清幽,就被改造成了精神病院,供一些精神病人療養之用!”
  “哦!”左皓輕哼了聲,車子快速離開了這裏,但是隱隱的,他卻感覺,不久之後,他還會來到這裏!並且是為些很重要的事情,而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他今天的直覺是可靠的!


→第五十五章 - 山石老人←

  車行至最後,已經無路可駛,二人不得不下車步行,小路蜿蜒向前,路邊長滿了雜草和野花,甚至能夠看到一兩座慌墳。地勢日趨向上,路也越來越窄,越來越陡。左皓跟在許冰諾的後麵,二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腳下。
  大概半個小時後,許冰諾停了下來:“好了!到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左皓下意識的掏出手機,已經快兩點了,太陽掛在空中,發出耀眼的光芒,特別是在爬完一段山路後,更是讓人燥熱難奈。
  左皓站穩腳步,長舒了一口氣,這才開始觀察起這個村莊,村長看上去大概有百十戶人,跟他以前在郊區見到的普通村莊看起來差異不大,現在農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都自己蓋起了2-3層樓的房子,當然這種房子跟我們經常所說的2層樓的別墅,差別是很大的。別墅做工考究,裝潢細致。這裏的2-3層樓的房子則隻是找些當地比較強壯的,有這方麵手藝的青壯年,用磚頭修砌而成,然後在磚的表層糊一層水泥,比較有錢的則會在水泥上再鋪一層價格比較便宜的,沒有印花的瓷磚。內部結構也十分粗糙,房梁很高。
  當然還有部分人住的是用木板搭成的小木屋,看起來年代久遠,十分簡陋,許冰諾的大伯就住的這種房子,當左皓第一眼看到這個小木屋的時候,他甚至懷疑是不是下點小雨就能把這房子給衝毀了。
  這裏保持著淳樸的民風,各家的門都開著,絲毫沒有避諱。他們現在正來到了許冰諾大伯家的門口,許冰諾還未進屋就喊了起來:“大伯!冰兒來看您了!”
  “冰兒來了!?”屋子裏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但是左皓聽上去卻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許冰諾的大伯終於從內屋裏走了出來,左皓見到他的第一眼,著實吃了一驚,“這個大伯也太‘大’了點吧!”他不由在心裏暗暗想到。
  來人大概70歲左右,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爬滿了皺紋,但是雙眼卻十分有神,看上去十分硬朗,腰杆挺的很直,走起路來風風火火。
  在這個老人剛剛出現的時候,臉上掛著一抹笑容,但當他見到許,左二人的時候,眼裏卻閃過一絲詫異神色,雖然隻是一刹那的表情,卻被許,左二人看在眼裏,二人會意一笑,猜想老人心裏已經有了底。
  老人招呼二人坐下,沏好了一壺上好的龍井茶。“冰兒!一直聽你說忙,好久沒來看我!今個帶男朋友來給我瞧?”
  許冰諾淡淡一笑:“大伯您說笑了!這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上司,叫左皓,今天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請您幫忙。”
  她頓了頓,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左皓:“這是我大伯,別人都尊稱為山石老人。”
  左皓望向山石老人,鞠了一躬:“山石老人好!”
  “看你年紀和冰兒不相上下吧,都叫大伯就行了!叫山石老人聽著別扭!”老人摸出煙鬥,攆了撮煙絲,緩緩開始抽起煙來。
  “嗬嗬!”左皓幹笑兩聲,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大伯!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最近我們遇到些很邪的東西,想請您出山幫幫忙!”許冰諾直接說明了來意。
  山石老人不發一語,隻是悶悶的抽著煙,末了,他站起來。往桌子上磕了磕煙鬥:“你們早上趕來還沒吃飯吧!我先去給你們整幾個小菜!你們坐會兒!”老人說完就轉身進了廚房。
  許冰諾望著他離去的身影,俏眉緊皺。“看來事情十分棘手!”她從大伯的態度上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左皓卻對這個山石老人的能力產生了懷疑,看得出來,他好像有些不願意介入此事,除了能力有限,左皓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麽原因連自家親侄女都不幫。
  飯菜在二人的沉思中,端上了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晨體力消耗過大的原因,左皓感覺十分美味可口,一連吃了好幾碗飯,許冰諾似乎在發愁著什麽,一碗飯幾吃了幾粒米。
  山石老人已經吃完飯,又叼著煙鬥抽起煙來,他微眯著眼望向許冰諾,這娃兒是他一手帶大的,她在想什麽,自己又怎會不知?
  “咳,咳!~”幹咳兩聲,山石老人說話了:“冰兒!你知道我沒幹這行好幾年了!現在年紀大了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啊!”
  “大伯!~~”許冰諾放下碗筷。
  “您知道,一直以來,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您了!您是看著我長大的!難道忍心看到您的侄女被厲鬼所繞嗎?”許冰諾頓了頓,繼續說到。
  山石老人猛抽了幾口煙,望向許冰諾:“你知道做這行是有很多忌諱的!幫人看風水,建陰宅,卜凶問吉,其實是很耗陽壽的!特別是幫人卜凶問吉,消災解難,這相當於是把某些人命中注定要發生的厄運提前點破,讓其免於災難,雖然也算是積下善緣,但是更多的,是泄露天機,人為的改變人的命運甚至是生命的期限!”山石老人又悶悶的抽了幾口煙,低下頭去沒有再看許冰諾,大家都陰著臉,沒有再說一句話。
  “哎!!”山石老人長歎了一口氣,語氣顯得十分深沉“今年我已經七十有三了!!人越到老,反而越怕死,這一年來,我感覺自己的各方麵都差多了,已是行將就木之人,今年清明的時候,我夢到了你的大媽,她穿著一身紅色的棉襖,坐在你這個位置,手裏做著針線活!”
  許冰諾一聽,渾身一顫,不自主的望了下身後。
  “她說房子小了,叫我建個大點的,好兩人一起住!她那手上拿的是絲線,‘絲’通‘死’,‘房子’則指墳墓,暗指叫我做個合墓,下去和她一起住!第2天中午,我給自己卜了一卦,卦相大凶,卦相上沒指名是何事,但是處理不好,卻會有血光之災,之後的這大半年裏,我一直提心吊膽,提防著卦相中的事情應驗,但是一直都相安無事,直到今天中午看到你們,印堂之間衝著一股邪氣,我的左眼狂跳不止,心裏知道那卦相上的事就是指的這個沒錯了!”山石老人說完,臉上籠罩了一層抑鬱的神色,握著煙竿子的手竟然有些顫抖。
  許冰諾麵色蒼白,在她眼裏,大伯對這方麵的事情都熟駕就輕,胸有成竹。曾幾何時,竟然流露出這樣恐懼的神色?!有如秋風中的枯葉瑟瑟發抖。望著他那雙鬢的白發,許冰諾在心底長歎一聲:“老啦!大伯徹底的老了!”心底竟然有種酸酸的東西,湧了上來。
  屋子裏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左皓又不禁拔出煙,抽了起來。
  “大伯…..”許冰諾抬起了頭,聲音有些梗塞,眼睛也有些發紅。
  “以後不管多忙,我都會來看您!冰兒不孝,因為工作繁忙,疏忽您的感受!這麽大歲數了還要勞您費心,下午我們這在呆會就走了!下次我早點來看您。”對於這樣的結局,左皓是不曾想到的,但是對於山石老人的心情,他也是十分能夠理解的。
  “冰兒……”山石老人叫住了許冰諾,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左皓感覺事情可能會有專機。
  “你們也不慌走!今天不宜算卦,等明天晌午,我給你們卜上一卦,雖然不能和你們一同前去幫忙,但是我想多少也能有點用處!?”
  “明天晌午??您是說子午卦?”許冰諾看上去十分激動,左皓雖然不懂這子午卦所指為何,但是好像是個十分厲害的東西。
  “可是……子午卦很廢精力的……”她的臉色在激動之後又暗淡了下去,聲音越說越小。
  “沒關係的!隻是區區一卦!老朽還頂的住!”見山石老人這麽說,許冰諾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感激的忘著自己的大伯。
  左皓在高興的同時,卻又暗暗惆悵起來,在這裏過夜嗎?這是他不期望的,但是似乎別無他法。自從一些靈異事件在自己身邊發生後,他的對災難似乎產生了一種遇見性,從早上來這裏開始,他的心情就一直十分不安,跨進這個家門的時候,更是如此。隱隱的,他感覺山石老人有可能為明天一卦付出失去生命的代價。


→第五十六章 - 荒村裏的男屍←

  雖然不象王隊長所說的鬼村那樣,每天晚上10點的時候會出現一同熄燈的詭異情景,但是這裏的休息時間也是相當早的,左皓雖然不習慣這樣的作息方式,但是山石老人早早的吹了燈,他也隻能早早的上床休息,經曆了一天的奔波勞累,他比他想像中更容易沉沉睡去。
  隨著油燈的相繼熄滅,黑風村陷入一片靜謐之中,一彎新月掛在空中,在雲層中穿梭不定,將黑風中的一切籠罩在若隱若現的蒙朧之中,仿佛要同這熄滅的燈火一同睡去......
  不知不覺已是12點,午夜12點,是一切恐怖故事的開始,也是前一天恐懼的延續,在左皓他們沉沉睡去的同時,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坐落著一間簡陋的小木屋,一個晃晃悠悠的黑影閃了進去,木門被猛的拉開,甩靠了在了木質的牆壁上,發出“咯吱”的響聲。
  月亮漸漸從雲層中探出頭來,借著這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在這個木屋的一角,放著一張幾塊木板拚接而成的簡陋的木板床,床上鋪著一些洗的發白,上了補丁的床單,一個男人蜷縮在床上,好像已經沉沉睡去,他似乎很冷,卻沒有蓋被子,他喘著粗氣,嘴巴裏還不時喊出幾句夢囈般的話語,渾身散發出濃烈的酒氣,顯示出他剛剛從外麵喝完酒回來。
  男人好像已經醉了,倒在床上蒙頭大睡起來,竟然連腳上沾滿泥土的布鞋也未拖去,那扇被他甩開的木門大大的敞開著,有如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在床下放著一雙女人樣式的破舊的布鞋,但是卻沒有溫度,屋子裏也沒有任何女人的跡象。
  “嗚!!~~~”從屋外猛的刮進一陣冷風,吹的那扇木門“咯吱”作響,繼而“砰!”的一聲狠狠關上。
  男人似乎被這陣風吹得發抖,雙眼禁閉,雙手卻在顫顫悠悠摸索著能夠帶來溫暖的東西,終於,他摸到了靠牆疊好的被褥,一把抓了過來,胡亂的裹在身上。
  “嗚!!!~~~”又一陣陰風從虛掩的木門刮了進來,這一次比上一次來得更加猛烈。“哐啷!”一聲,木門被吹翻開來,反貼在了木牆上,繼而前後搖擺著,放出吱吱呀呀的聲響,伴著這陣強勁陰風進來的還有一隻白色的影子,它的速度很快,從那飄逸的長發可以看出來是個女人。
  躺在床上的男人似乎冷醒過來,醉眼蒙朧的瞥見門被打開了,進來一個女人。此時,他那活兒,正如擎天之柱高高聳立,他的右手不禁放在上麵,上下來回抽動起來。瞥見那女人,他喜出望外,“隨我上床來!”
  他悶哼一聲,晃晃悠悠的下床,上前攙了幾步,一把抓住那個女人,隻覺得手上一陣冰冷,渾身一震,但是下一秒,他卻急不可奈的將那女人掀到床上,壓在了身下,雙手在那飽滿的雙峰上遊走,雙舌纏繞在一起,相互索取著對方的蜜液,身子下的女人似乎被點燃了,發出十分舒服的呻吟聲,整個屋子裏頓時春光盎然......
  男人哼吟一聲,一把向上推起了女人的大腿,挺起早已漲血的那活兒深深的挺入,女人那被壓抑的快感似乎在這一瞬間得以釋放,她愉快的喊了一聲,男人的身子不停的前後聳動著,伴隨著女人一浪高過一浪的叫聲,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啊!!~~~~”男人和女人似乎一同到達了快樂的巔峰,一同叫出聲來,男人在噴薄的那一瞬間,感到下體傳來劇烈的疼痛,身體的血液飛快的向他那活兒湧去,覺得又漲又痛,終於在他噴射的那一瞬間,鮮紅的血液從他那粗壯的那活兒 噴薄而出,有如下著血雨的蓮蓬在四周飛濺開來,到最後似乎血已噴盡,隻噴出一些薄薄的血霧,彌漫開來,“噝”的一聲,他那原本粗壯的下體萎縮得猶如一粒葡萄,繼而如同綻放的花朵炸列開來,血肉模糊......
  男人驚懼的睜大了雙眼,他渾身是血,似乎被自己鮮血嚇住了,他的醉意早已全無,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了床上的這個女人......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啊!這張臉上,沒有任何凹陷和凸起,恍如一張杆得十分平整的白色麵皮。在這張令人做嘔的臉上,唯一的五官是一張“嘴巴”,但是這張嘴巴卻長在中間,赫然是女人私處陰-唇的摸樣,她似乎還處於剛剛性欲的興奮狀態,“嘴巴”一張一合,發出愉快的聲響......
  這個無臉的女人似乎意猶未盡,噘起那她那令人做嘔的“嘴巴”一步步的貼向了身下男人的嘴巴,她越來越近了,那種腥味也越來越濃烈,長長的發絲撩撥到了男人裸露的胸膛上,有如被閃電劈中一般,男人抽搐起來,嘴巴裏吐出腥臭的白沫......


→第五十七章 - 除魔←

  “嗚~~~~嗚~~~~!!!”左皓被一陣女人淒慘的哭聲驚醒了,他不由“倏!”的一聲坐了起來,揉揉澀澀的眼睛,天已經亮了,看了看手表------早上8點!
  “見鬼了!怎麽大白天的也鬧鬼?”左皓聽著這悲切的哭泣聲,不由在心中暗罵一聲。
  “蘭嫂子你怎麽啦!”這是許冰諾的聲音。
  “嗚~~~~~嗚~~~~~~冰兒妹子,快叫山石老人一同隨我去看看我家男人吧!!”那個悲切的女聲終於開始說話了。
  “出什麽事呢?”左皓批上外衣,兩步並做一步,慌忙的向廳堂走去,剛踏進門,就看見許冰諾攙扶著一名30歲上下的少婦,那少婦似乎十分悲痛,嘴角不停抽泣著,雙眼已紅得發腫。哭聲似乎吸引了一些人,大門口頓時圍滿了人。
  當左皓出現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包括那正在啜泣的少婦,在看到他的一瞬間也竟然停止了抽泣,大家不由望了望衣衫不整的左皓,又望望突然趕回來的許冰諾,臉上不禁掛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意識到什麽,左皓被盯得臉上一陣發熱,怯生生的向屋裏退了兩步。
  這個時候,山石老人叼著煙鬥出現了,眾人這才將目光從左皓身上移開,全部注意到了山石老人的身上,那少婦一見到山石老人,更是一個趔趄奔了過去,看著那架勢,直往下跪,山石老人慌忙在空中扶住了她“蘭嫂子!有話好說!你這是做什麽!”
  那少婦慢慢起身,又開始嚎啕大哭:“山石老人!快去看看我家男人吧!!他死的好慘!嗚~~~`嗚~~~~~”
  山石老人不由雙眉緊皺,在額前形成一個“川”字,不發一語,擺出一副十分為難的神色。
  “求求您一定要幫忙去看看啊!這個事也隻有您老人家可以化解了!俺也知道您這些年來已經不大過問這些個事兒了!但是我男人死的太慘了,不象是被一般髒東西害的,祭師傅眼下也不在村裏,您一定要幫幫忙啊!”
  山石老人麵露難色,猛勁的抽著煙,似乎在做著激烈的心裏鬥爭。
  “蘭嫂子!您別急!到底怎麽啦!您把事情說清楚!”許冰諾見大伯不發一語,知道他在思考問題,慌忙接下了那少婦的話。
  “昨兒,我去城裏的小表妹那裏探親,半夜的時候,感覺心口一緊,眼皮子跳個不停,今個一早趕回來,就看到你柱子哥他……”少婦又開始哭泣起來,竟然連話也說不下去。
  “撲~~~”的一聲,那少婦猛的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山石老人想要去扶,卻已是來不及。
  “求您了!嗚 ~~~~~嗚~~~~~!”
  “蘭嫂子!~~~大伯--------!”許冰諾被這突然一跪嚇住了,征詢性的喊了山石老人一聲。
  “哎!也罷!那就隨你去一趟吧!”山石老人終於鬆了口。
  “謝謝!!謝謝!!!”少婦慌答謝,在地上如撥浪鼓般磕起頭來。山石老人和許冰諾慌忙一把將她扶起。
  老人轉身進了內屋,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上已是多了兩樣東西:一劍和一八卦形狀的銅鏡。後聽許冰諾說,那正是道家法具:陰陽劍和陰陽鏡。
  一群人來到了蘭嫂子家,剛剛進門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腥臊的聞到,屋子裏似乎十分陰冷,剛剛進來的時候,不禁打了個冷顫,山石老人緊握陰陽鏡,心道:“這屋內的陰氣好盛!那東西有可能還在屋裏!”
  “而等留在門外!莫要進來!”身後的人馬上停止了腳步,乖乖的呆在了屋外,從窗戶口遠遠的注視著屋子的情景。
  山石老人緩緩的向裏走去,赫然看到一具男屍,僵直的躺在床上,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衣衫不整,他的下體似乎被什麽東西撕扯過,變得血肉模糊,迸裂開來。老人心中大駭。“村子裏何時出了如此陰曆的女鬼,采陽補陰,吸人精血,手段之殘忍,竟然將他的下體弄得如此不堪!”
  他慢慢走進了,想要上前察看屍體,手上的陰陽劍卻不安的晃動起來,老人心中一驚,這女鬼看來還未離去,左手陰陽鏡高舉,右手的陰陽劍在驅鬼的同時更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判斷陰體是不是接近自己,並指示出陰體的位置。
  陰陽劍抖得越來越厲害,震得老人的虎口一陣發麻,終於在經過一陣晃動後,陰陽劍停了下來,指向了床下的那雙女人的繡花鞋。玩過筆仙的人都知道,一旦請到筆仙的時候,不管有多少人的手放在一起,都會隨著那隻筆的牽引在畫好的圖紙上移動,這種移動並不是人為有人扳動大家的手一起移動,而是受到一中莫名的力量的牽引,一起沿著某個相同的地方移動。眼前,陰陽劍的移動也正是這個理!
  當陰陽劍指向那雙繡花鞋的時候,老人大嗬一聲,將陰陽劍端直,劍柄置於胸口,劍鋒位於眉心間,麵色十分凝重,左手的陰陽鏡高高舉起,反射出一道太陽的光芒,直射到繡花鞋上,嘴裏念著一些生澀難懂的咒文: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
  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
  凶穢消散道氣長存 急急如律令”
  陰陽劍猛的指向那雙繡花鞋,老人雙眉緊皺,“破!!!”突然他大嗬一聲。繡花鞋冒起一陣青煙,“啊!!!~~”一陣淒厲的女聲響起,繡花鞋的四周頓時流溢出一灘血水……
  老人不禁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但是事還沒玩,他又圍著那具男屍左右晃動起來,似乎在做一些靜神驅魔的法式,窗外的人都屏息凝氣的注視著屋裏的情形,左皓更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降妖服魔的事情,在害怕的同時更多的是好奇和驚喜,在他看到繡花鞋下的那灘血水時,更是驚懼不已,對老人的法力徹底折服。
  山石老人終於從屋裏走了出來。“蘭嫂子!那女鬼再也不能害人了!柱子這孩子去的早,你節哀!村子裏的人都是一家人,以後有什麽問題盡管開口,大家一定全力幫襯!過兩天等守靈期過了,我再幫他選個好地,葬了吧!”老人客套性的說了兩句話,那少婦不停啜泣著,幾乎哭暈過去。周圍的人都開始安慰起這個少婦,不停的說著一些寬慰的話語。
  但是誰也沒注意,在這人群之中有雙陰森的眼睛,正冷冷注視著人群前的山石老人,眼裏折射出淒厲的目光,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姍姍來遲!!!請見諒!!!昨晚外麵吃飯被灌迷糊咯!!現在頭還是疼的!過年~~~~~還是很痛苦滴!T_T
  昨天是小年,在這裏提前給大家拜個早年!!!祝大家:新年快樂!鈔票多多!豔遇多多!喜事多多!]]]


→第五十八章 - 子午卦←

  不知不覺已接近晌午,早晨除魔的一幕幕在左皓腦袋裏回旋著,對於即將出現的“子午卦”他感到十分好奇,甚至有些按奈不住的激動和興奮。
  山石老人出了門,抬頭望了望天空中的太陽,對身邊的許冰諾低低說了聲:“是時候了!進屋準備吧!”許冰諾微微點頭,隨著老人一頭走進屋子。
  經過左皓身邊的時候,山石老人悠悠說了句:“一同進來吧!”
  二人隨著老人步入了老人平時睡覺的臥室,這是左皓第一次進入老人的臥室,他好奇的打量起來:房子很簡陋大概8平米左右,靠牆放了張木板床,牆上還掛了一炳劍,左皓認出這就是剛剛除魔用的那把劍,離床不遠的牆角裏放了一口紅漆的大木箱子,箱子四周鑲了一圈金黃色的鐵皮,隻是因為年代久遠,所以大部分的顏色已相繼脫落,左皓揣測裏麵可能放了一些老人日常驅魔用的法具。
  另一麵牆邊放了一張類似香案的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個小小的香爐,上麵插滿了燒過的香頭,有三株香正緩緩冒著青煙,看來是剛剛點燃的。在香爐的兩旁放了兩個燭台類的東西,上麵沒插蠟燭,而是放了幾串佛珠,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牆上掛了一幅畫,畫微微泛黃,看來年代已經有些久遠,畫上有一個兩撇胡子的男子,一手拿著拂塵一手縷著胡子,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眉宇間卻散發著掩飾不住的英氣。
  老人站在離門不遠的一角,左皓望了過去,發現老人的正上方圍了一圈鐵絲,上麵還有些半圓形的小鉤子,其中的一排鐵絲上還掛著一匹黑色的布,在老人的麵前放了一張小木桌。
  桌子上麵是一個圓盤狀的東西,但是其下麵確略尖,有點象小孩子玩的陀螺。由於下麵是尖的,重心不穩,所以圓盤向一邊歪去,側靠在桌子上,左皓心道:這應該就是許冰諾口中的子午卦吧!老人招呼二人過去。
  二人走進鐵絲圈內,老人微微踮腳,拉上了黑布,頓時圍成了一個暗室,漆黑不見五指,左皓不禁心裏大駭:“這看上去薄如蠶翼的黑布,怎麽遮光效果如此之好?竟然透不進一絲光線!”
  聽得旁邊有些響動,正在猜測的時候,從頭頂上卻直直射下來一束金黃的陽光,左皓慌忙抬起頭,卻發現不知何時,頭上的屋頂開了個正方形的天窗,陽光正從這裏照下來,老人手上拿了根竹竿,緩緩將它靠到了牆邊。
  洞口不大,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光柱卻好像被擴大了,而且看上去十分筆直,有點象電視裏升佛時,從天空照入人間的佛光之柱。光線直直的照在了陀螺狀的“子午卦”上,似乎產生了共鳴。
  左皓隻聽得耳邊“嗡”的一聲,那歪靠在一邊的“子午卦”竟然硬生生的站立起來,直直的立在光柱中間,左皓覺得十分駭然,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這個“子午卦”的全貌:圓盤一般的卦麵上,有4道圓行的凹槽,這4道凹槽形成4個同心圓,由內至外,由小到大,依次排開,在每個凹槽中橫著一個指針類的,看不出材質的小棍子與凹槽表麵相切,每道凹槽的周邊都刻了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有如溫度計。這4道文字依附在4道凹槽周圍,字的顏色由裏及外分別是“黑---白----黑----白”令人不由想起了黑白相間的圓形八卦。
  “生辰八字!”山石老人突然喊了一聲。
  “生辰八字!”老人雙眉緊皺,望著左皓又喊了一次。左皓這才意識到對方是在問自己的生期,他慌忙一一說了出來!
  老人驚懼的“咦!!~~~”了一聲,這一聲卻驚得許,左二人驚駭不已,深怕是出了什麽紕漏。
  老人吃驚的看著左皓,但是好像由於時間驅使,他沒有詳細問什麽,低下頭去撥動了“子午卦”上的4道凹槽上的“指針”左皓雖然看不明白那凹槽邊的文字和符號,但是隱隱猜出,老人剛剛依據自己的生辰時日調動的4道指針,分別對應著自己出生時的:年,月,日,時。
  老人死死盯住眼前的子午卦,右手放在胸口,隻伸出食指和中指,其他手指則拳在掌中,食指和中指並靠在一起,老人嘴裏開始碎碎的念起一些聽不明白的咒文,並且越念越快,手指竟然微微的顫抖起來。
  而就在此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子午卦籠罩在一層金光之中,伴隨著老人的咒文,它竟然猶如陀螺一般轉動起來,越轉越快,到最後已經完全看不到卦麵上的文字和凹槽,隻看到黑,白4道圓圈。
  許冰諾輕輕推了推左皓,向他手裏塞了一些冰涼的物體,他攤開手一看,竟然是4顆銀色的珠子,“丟上去!”許冰諾帶著近乎命令的口氣說到!
  “啊?~”懷疑自己聽錯,左皓驚訝的叫了一聲。“把圓珠子丟到飛速旋轉的子午卦上?那不是都會從卦上彈開,掉落到地麵上?”他這樣想著。
  “快!”許冰諾催促到。
  咬了咬牙,左皓將4枚珠子一並丟入那旋轉的“子午卦”中,珠子沒有想想像中的彈離到地麵上,竟然隨著“子午卦”一同旋轉起來。
  老人似乎慢慢撤去了對卦的外力,“子午卦”開始越轉越慢,掛麵上的情景也越來越清晰起來,左皓赫然看到4顆珠子分別在4道凹槽內緩慢滾動著,著實奇妙。
  老人麵色慘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他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吸著空氣,許冰諾關切的看著老人,但是卦相好像要到重點的時刻了,她也隻能專著的盯著那即將停止的“子午卦”!左皓這才終於明白許冰諾為何會說這“子午卦”十分耗廢精力了,它原來是完全老人類似精神力量的東西而運轉起來的。
  珠子終於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子午卦”由於沒了外力的作用,再加上速度減慢“呼”的一聲歪靠在了桌子上,老人一把抓住了滾落出來的珠子。
  左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甚至還沒有看清楚珠子停止的位置,竟然就這樣滾落了出來。
  但是,他沒看清楚,並不代表著別人沒有看清,剛剛那4顆珠子的“坐標”已經牢牢刻入老人的腦海之中。
  老人不慌不忙的拉開黑布,用竹竿關上了天窗,懷裏揣著“子午卦”將它收了起來,腦子裏不停回想著剛才的卦相,不發一語,因為剛剛那顯示的卦相實在是太奇怪了,連算卦這麽多年的自己,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許,左二人望著老人凝重的麵色,大氣都不敢出,他們似乎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胸口似乎被什麽東西壓住了,感覺十分壓抑。
  老人徑直走到廳堂的桌前坐下,大口大口的抽起煙來,左,許二人不安的跟了過去。
  左皓剛剛坐下去,老人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在他看到左皓掌紋的那一瞬間,竟然驚愕得弄掉了叼在嘴裏的煙鬥:“怎麽…..怎麽會是這樣!!?”
  [[[因為快過年啦!所以時間比較充裕,準備多花點時間,少玩點,多寫點,即日起,改成一天更新兩章了!具體更新時間見公告咯!
  大家有意見多多提出哦!]]]


→第五十九章 - 預言←

  山石老人連連稱奇,他似乎要證明些什麽,慌忙的衝進內屋,一陣翻箱倒櫃,從屋內抱出一本黃的發黴的書籍,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撲!!~”的一聲,他將那本舊得發黃的書攤開到了桌麵上,左皓感覺一陣黴味撲鼻而來,不禁抽了抽鼻子。老人似乎在慌忙查找著什麽,一頁一頁慌忙的向後翻閱著。
  左皓好奇的湊了過去,望向了書裏的內容,卻是一個字也看不明白,書裏畫了很多奇怪的圖文,看上去和星座有幾分相向,“難道是一本關於星相的書籍麽?”左皓暗暗想到。
  老人雙眉緊皺,低下頭去,飛快的翻閱著手上的書籍,突然間,他的手顫抖起來,書頁停在那一麵卻再也沒有往下翻去,山石老人顫了幾下,眼睛驚懼的盯著書上的圖畫和文字,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最後竟有如一灘爛泥般,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老人的表情,令二人膽戰心驚,慌忙的湊了過去,看到攤開的那頁書頁上,畫著一個類似北鬥七星的星座圖,不同的是:這個圖上的星座不是7顆星,而是9顆星,且彎曲的弧度比北鬥七星的弧度小的多。
  “9星連珠?!!!”許冰諾驚訝的叫了一聲,似乎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呼!”的一聲靠在了椅子上,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左皓望向失魂落魄的二人不發一語,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眼前兩人駭人的表情,醞釀著一個驚人的事實,但是他們的沉默,卻將左皓推向了崩潰的邊緣,他快被這令人窒息的沉靜逼瘋了!
  “怎麽會是這樣?!”許冰諾似乎緩過神來,從嘴裏悠悠冒出了和山石老人剛剛相同的話語。
  “到底怎麽啦?倒是說話呀!”左皓有些發毛了。
  許冰諾似乎覺得以自己所知曉的知識無法清楚的解釋這其間的厲害關係,她求助般的望向了老人。
  山石老人長歎一聲道:“你是陽曆,陽時,陽刻出生的人,原本這個時辰出生的人,應該是純陽之軀,沒有想到,你竟然陰差陽錯,竟然成為了……”老人似乎因為驚訝而沒有說出口。
  “竟然成為了純陰之體!”
  “純陰體?”對於這個名詞,左皓不知道該如何理解。
  “萬物有陰陽,世間的平衡,在於陰陽的調和,一般來說,女人為陰,男人為陽,相互調和,生生不惜!你為男兒身,又是陽曆,陽時,陽刻出生,所以應該是至陽之驅,鬼莫敢近!但是令人驚駭的是,你卻偏偏是純陰之體!”老人頓了頓,攤開了左皓的左手掌。
  “你難道沒有發現,你手上的主線比一般人少了一條嗎?一般人的掌心都有三條線:生命線,事業線和愛情線!”老人一邊說,一邊在手掌上比劃著。
  “但是你的卻隻有兩條,證明你的純陰之體,可以直通陰界,所以可謂沒有生死!”
  左皓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沒有生死?那自己還是個人嗎?又是個什麽東西?!”
  “大伯!為什麽會這樣!”
  “我剛剛翻閱了星曆,他出生的那刻,天空出現異相:九星連珠!雖然當時是晌午,看不到這種星相,但是它卻真實的發生著,俗語有雲:‘九星連珠,九州染血’九星連珠本是大凶之兆,它的出現,預示著一代魔頭的降臨,人間又將麵臨一場血雨腥風!”
  “魔頭?我?”左皓覺得這一切太過荒誕。
  “可以說是!但也不盡然!”山石老人指著他的掌紋繼續說到:“你看你這條線已經開始有了一點小小的分歧,魔神,隻在一念之間!是魔是佛,要看你自己今後的路怎麽走!純陽之體的你,本是修煉佛道的最佳材質,卻偏逢‘九星連珠’陰氣衝體,再加上你前世是女人或者今世本來投為女兒身,卻誤為男兒身,導致你形成了純陰之體!而純陰之體又是墮入魔道,淪為魔首的關鍵所在,所以一招不慎,你不成佛便成魔!”
  左皓驚懼的張大了嘴巴,他顯然是被老人的這套理論弄暈了,什麽佛啊,魔的,頭腦裏一片混亂。
  “這件事的發生,已經開始影響你的心誌,也就是你對佛或魔的傾向開始產生,記住!今後是福是禍!全在你一念之間!用一顆悲憫的心看世界,保持平和的心態,不要被魔性所驅使!子午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預見人的未來和以前所發生的事情真相,4道凹槽分別代表著求卦者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因為事物有兩麵性,未來就顯得沒有絕對的可預見性,所以就有兩道凹槽來代表在未來,事物向何一方向發展的可能性。”
  老人頓了頓繼續說到:“但是這一理論放在你這個特殊人物的身上,卻變得不可行!可以看到你的過去和現在,卻看不到你的未來!卦相上顯示,在你過去看到的一些事物裏暗藏玄機,隻要你仔細回想過去,把握住一些關鍵性的東西,將會有驚人的轉機,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那個解開迷題的人在這兩天,已經在你的身邊出現了!至於具體是誰,這個不得而知。關於你的未來,就更是個謎團,本來滾動在兩個凹槽內的子午球居然最終跑到了同一道凹槽上,且在尚未停穩的狀態下就飛出了子午卦!這個在以前是不曾出現的!但是根據子午球在飛出子午卦前的情景,可以預見到你在未來不久的日子會遇到一個貴人!他/她或許能夠助你找出真相,化解一切災難!”
  “說到這裏!我還不知道在你們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知道遇到了些不幹淨的東西!”山石老人在發現了左皓的“特殊”後,似乎突然對他們的事情感興趣起來!
  左皓沉吟一聲,大致說出了事情的經過,老人聽完後,陷入沉思之中,“這事,我想你的猜測是對的!那畫著實詭異!建議你近期回一趟你母親的家鄉,將畫的由來查個一清二楚!”
  “大伯!竟然你都知道這是關係到很多人命運的事情,您不是經常說為了蒼生麽?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山石老人,搖了搖頭道:“萬物皆有定數!不是憑我一己之力便可以回天的!況且我已說了,不久會有貴人出現,但是那貴人卻不是我!換句話說,即使我強行幹涉此事,對結果也沒有絲毫的影響和關係!”


→第六十章 - 在劫難逃←

  “回去以後,當務之急是回一趟你母親的老家,不要先去慌著找一些道士或者自稱法術如何高強之人,事實上,現在很多的道士也好,和尚也罷,根本不具備那個修行,隻能說是略懂皮毛,處理不當還會弄巧成拙!隻要稍許等待,那位貴人自然會找上你!”山石老人繼續說到。
  左皓似乎完全沒有在聽他在說什麽,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低著頭,不發一語“那我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沒有生命線的鬼?”過了許久,他才悠悠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我隻是說你的身體裏潛伏著佛性和魔性,但是你現在也隻是個普通的人,隻是不清楚事情發展到最後,你是走出逆境修成正果,還是靈魂被魔性吞噬而不複存在!”
  左皓在聽到自己還是個正常人的時候,心裏不由暗暗鬆了口氣,因為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變成怪物的事實。
  老人說完,轉身進入內屋,拿出兩串剛剛掛在香案上的佛珠:“這是從我師祖傳下來的琥珀大佛珠,已經有了幾百年的加持力,你們將它帶在身上,一般陰體不敢靠近!”
  “特別對於你來說,還有壓製體內魔性的作用!”山石老人扭過頭來,對左皓說到。
  左皓微微點了點頭,表示銘記於心。
  “那個……”似乎突然想到什麽,左皓說到一半卻似乎開不了口。
  “有什麽事就說!不要吞吞吐吐!”山石老人最討厭做事婆媽之人。
  “能不能再給兩串我?”
  山石老人流露出一抹鄙夷的神情:“一人一串就夠了,這個佛珠加持力的效果並不是按照數量的多少來累加的!一時間你還不會出什麽事!不用那麽緊張!”
  左皓發覺老人會錯了意,認為自己膽小怕死,貪念足以吞象,所以才會又找他要兩串大琥珀佛珠。他慌忙解釋到:“您誤會了!我並不是為自己所求!而是為了兩位朋友,他們也因為我而卷入了這場災難之中,所以我想為他們求兩串佛珠保平安!”
  老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轉身又贈送了另外兩串佛珠。
  下午3點左右的時候,二人告別山石老人,踏上歸途,雖然有些依依不舍,但是路途遙遠,二人明日回公司還有大堆文件要處理,所以也隻能乘著日落西山前趕回家,否則這山路不平,天黑下山恐有危險。
  二人走後,小木屋裏就隻剩下山石老人一人,吃完晚飯,老人坐在門口,抽了一袋煙便早早睡去,但是熄了燈後,卻怎麽也睡不著,他在木板床上展轉反側,腦海裏不停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一切,難以入眠,壓得那床板咯吱做響。
  從事這行這麽多年,他還重未遇到過這樣的異象,隱隱的,他感覺這事大不一般,加以時日,這件事情牽扯的人將會更多,如果按照他們所說,已經相繼有人離奇死去,那麽這之中恐怕不止厲鬼索命這麽簡單,在這些死亡的背後,應該暗藏著一個驚人的真相,看似毫無相幹的人相繼死去,很可能到最後會被聯係在一起,他甚至感覺這是一場精心布置的陰謀,是一係列有目的的奪命追魂事件。
  突然,他腦海裏閃過一種影象,巨大的不安席卷而來,令他竟然惶恐的說出了夜晚最忌諱的話語之一:“我死了!!”
  倏的坐了起來,老人又在心中喊了句:“她還沒死!”不禁大駭!
  這個“她”又指的誰呢?這個時候從門口飄進一個人。“怎麽會是你?”老人顯得十分驚訝。
  但是那牆上懸掛的陰陽寶劍卻沒有絲毫的異動,那個女人越來越近了,頭發很長,遮住了臉,她伸出她那修長而又冰冷的雙手,掐在了老人的脖子上,慘白的臉一點點靠近,“老東西!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女人開始陰笑起來,手上同時加大了力度,老人感覺喉頭一陣幹嘔難受,雙手放在了那雙女人的手上,試圖將那雙手扳開,卻發現一切隻是徒勞,他掙紮了幾下,最後頭一歪,倒了下去……
  老人死的時候,雙目圓睜,死不瞑目,他怎麽都沒想到,為自己卜的那副卦上,告誡自己事情竟然不是指左皓他們的事情,而是早晨發生在蘭嫂子家裏的事情。他也萬萬沒想到,自己最後會死在自己手裏,隻因為一時疏忽,所以最終招致死亡,並且是死在邪物之下。其實他早該想到,一隻白天尚未離去,還趕呆在事發現場的厲鬼,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被除去?一般的鬼魂,即使是厲鬼,也是十分害怕陽光的,更害怕招來有道行的人的捕捉,而那隻鬼卻一點都不害怕,一切隻有一種解釋:她是故意引他上鉤,而上鉤的代價則是付出生命!
  女人望了一眼老人冰冷的屍體,冷冷的笑了一聲,身後刮起了一陣陰風,卷起了她那一頭長發,仿佛沒有腳一般,她注視著老人的屍體,倒退著飄出屋外……
  回到家的許冰諾此時睡意正酣,突然的一陣心痛令她驚醒過來,撐著床,她慢慢靠了起來,手捂著心口,心跳的很快,感覺十分難受,輕輕下了床,倒了杯涼開水,一口飲進,似乎舒服了一些,但是那種不安的感覺卻久久沒有散去。
  瞥了眼睡在客廳的左皓,她頓時安心了許多,有時候,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和同類呆在一起的時候會莫名的產生安全感。放下水杯,她躡手躡腳的回到了床上……
  此時,黑風村的一間2層樓的房子裏,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正在歡快的叫聲之中翻雲覆雨……
  第2天早晨,這間屋子多了一具男屍,衣衫不整,下體不翼而飛……


→第六十一章 - “長胖”的屍體←

  不知不覺,已經是回來的第三天,按照計劃,左皓決定第四天回一趟母親的老家,查一查畫的緣由,記憶之中,母親很少提起她年輕時候的事情,也很少提起她的故鄉,仔細回想起來,從小到大,他似乎都一直沒見過任何親人,所以對於母親的故鄉他所知甚少,隻是依稀記得,母親似乎提起過是在湘西的一個叫做“清華”的小鎮上。
  杜,孫二人在聽聞他們在黑風村的經曆後,驚訝不已,準確的說是對這些隻有會在小說裏才會產生的情節而感到十分的亢奮,當他們得知左皓打算回一趟湘西的時候,竟然全嚷嚷著要一同前往。
  左皓自然一口拒絕,卻阻擋不了他們那燃燒的激情,杜淇蕾則更是打著要去旅遊的旗幟,囂張不已,全然不無視左皓的反對。後來大家商量投票表決,投票的結果是以3:1的絕對性優勢勝出:3人全部一同前往。
  這天中午,左皓拿到為期一個星期左右的假期,上司似乎對他近些天的工作態度有些不滿,但是無奈公司一年有兩次長休,所以也隻能放他去了。自從他從黑風村回到公司後,就一直在找那枚失蹤的戒指,但是卻一直搜尋未果,他在心裏默默期盼著,戒指隻是因為滾落到了十分隱蔽的地方,所以暫時尚未找到,千萬不要落入他人之手,否則到時候發生的事情可能無法估計。離開公司前,他再一次做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是依然一無所獲。
  匆匆忙忙出了公司,他決定在去湘西之前,再去別墅看望一次母親,因為上次去的時候對他產生了陰影,所以這次,他叫上了孫俊澤一同前往,有了山石老人賜予的佛珠,他感覺安心了許多。
  閑聊間,二人來到了別墅門口,左皓掏出鑰匙開始開啟門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事隔多日,心中的陰影有些淡化的原因,這一次開門,他沒有顫抖,而是很順利的就打開了門鎖。
  屋子裏由於無人清掃,已經布滿了厚厚的一層灰,不知不覺中,母親和妻子已經過世2個多星期了,想到這裏,他不由又想起了張荔,想起了張荔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現在一切可好!在發現張荔很有可能是害死母親的凶手後,他一度認為他對她隻剩下恨,但是最終他卻無法欺騙自己:即使是這樣,他對她還是有愛的!還是放不下那份牽掛和思念,隻是那份和她的回憶蒙上了一層陰影,讓他每每回想起來,都覺得十分苦澀!
  二人上了二樓,母親的房門上次被反鎖了,掏出房門鑰匙去開鎖,房門應聲開啟,突然,他驚的“咦”了一聲,站在門口不動了!
  孫俊澤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倒退一步。“怎……怎麽啦?不要嚇我咯!”
  左皓麵色蒼白不發一語,有如中了邪一般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喂!說話啊!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怎麽…..怎麽會這樣?”過了片刻,左皓才悠悠的從嘴裏冒出了一句話。
  孫俊澤見他終於有了動靜,不由舒了口氣:“什麽怎麽會這樣!?”
  “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門明明是從外麵反鎖的!怎麽現在卻隻扭了一道就打開呢?”也難怪他會如此驚訝,這種門,裏外都可以上三道鎖,不過上鎖之後,裏麵的人用手就可以擰開,外麵的人卻隻有用鑰匙擰三道才可以打開,而眼下,這門卻顯示沒有上鎖,那麽就表明有兩種可能,一:有人在他們來之前從外麵打開過這扇門;二:裏麵的“人”曾經從裏麵打開過門出去過。
  但是自從母親和張荔走後,莫說這扇門,別墅大門的鑰匙也隻有左皓一人擁有,屋子裏也沒有門窗被翹開的痕跡,沒有人來過的跡象,那麽,唯一的可能就隻剩下:裏麵的“人”曾經打開過這扇門,從裏麵出來過!
  但是他們都清楚,裏麵除了母親的屍體,是沒有活人的,那麽門又是如何從裏麵的打開的呢?難道說是屍體會動?
  得出這樣的結論,二人不由得渾身直冒冷汗。在門口呆立了片刻,左皓握了握戴在左手上的佛珠,推門走了進去,孫俊澤原本還想說些什麽,看到左皓的舉動,他慌忙跟了進去。
  一切還和他上次來時一樣,母親的屍體被裹在一層白布之下,一動不動,光是看那層白布,就感覺十分滲人,特別是想到布下麵還有一句冰冷的屍體的時候,更是壓抑不住的恐懼。屋子裏的灰塵又厚了幾分,他們進來的時候,揚起了一些灰塵,左皓甚至險些打出噴嚏。
  二人走上前去,卻被白布上的情景驚嚇住了。又一次驚在原地,順著二人的目光看過去,白布的邊緣有些地方似乎被打濕了,有一些水漬,仔細看上去,白布上有一些淡黃色的印子,感覺好像是被淡黃色的水浸染過過後而留下的印記。
  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裏,這屋子長久沒有人來過,眼下又正直秋末的幹燥季節,白布上又怎麽會有水的呢?並且是淡黃色的水漬!
  剛剛進屋,就帶來如此多的震驚和疑惑,孫俊澤感覺頭皮發麻,直想往外撤,早點離開這裏,但是左皓在片刻的停滯後,竟然慢慢走上前去!
  “天啊!他不是要揭開白布吧!”望著左皓的舉動,孫俊澤驚訝的想到。
  果不其然,左皓緩緩揭起上端白布的一角……孫俊澤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過了許久,孫俊澤才怯生生的睜開了眼睛:左皓一手拿著白布的一角,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或許是因為驚嚇過渡,整個人的表情變得十分呆滯,一動不動的望著白布下的屍體……
  孫俊澤小心翼翼的望向了白布下的屍體,“天啊!!!”這一次他竟然驚訝的叫了起來。
  母親的屍體,已經完全變形了,身體裏充滿了水,變得十分浮腫,整個人似乎一個充滿了水的水球,連那原本幹癟的臉頰,此時也象被許多蜜蜂蜇過般,看起來十分肥胖,腫脹!五官相互擠壓著,竟然連被挖去的雙眼也被擠在了一起。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卻沒有一點腐爛的異味,雖然周身腫脹,但是皮膚卻看上去十分有生命力,一點沒有衰竭或者停止代謝的現象。再加上充滿了水,皮膚竟然還有一些通體透明的感覺。
  在屍體的下麵,滲出了一灘淡黃色的水,打濕了墊絮,肌膚上卻沒有任何的缺口,這水仿佛是從肌膚的細胞中緩緩的滲透出一般,無跡可尋。
  二人顯然是被眼前匪夷所思的情景驚呆了!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又為何會變成這樣。隻是隱隱的感到這具屍體在進行著特殊的新陳代謝活動,她似乎在一段時間內聚集了體內的所有水分,然後一點點的將水排幹,最後很有可能變成一具幹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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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 危情十分←

  左,孫二人在別墅裏驚懼不已的時候,許冰諾正在自己家裏打點著行李,為這次的湘西之旅做準備,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喂!媽?!”
  “冰冰!你大伯他去世了,我們現在正在往那邊趕,你請完假也趕快過來吧!”
  “什麽?大伯他……”有如驚天霹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你和你大伯有很深的感情,現在一定很難過,但是當務之急還是先快點趕來吧!我們今天剛剛接到電話說你大伯3天前就去世了!直到今天才聯係上我們!”
  “三天前?!!!”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了,三天前不是正好他們回來的那天嗎?
  “怎麽會這樣?我剛剛從大伯那裏回來,他還是好好的!媽!是不是弄錯了!”她的聲音變成了哭腔,她在心裏祈禱著這隻是老天給自己開的玩笑!
  “你大伯……他真的走了!”電話那端的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最終,二人竟在電話兩端低低啜泣起來……
  “叮~~~~~”左皓的手機響起,還沉浸在恐懼之中的二人仿佛被嚇到一般,不禁一陣哆嗦。看都沒看來電顯示,他慌忙接起手機:“喂!!~~~~”
  “喂!!~~我是許冰諾,家裏出了點事情,我恐怕去不了了!”
  “哦…….哦哦!”左皓似乎剛剛從驚懼中回過神來,說話有點心不在焉。
  “嘟……嘟…….嘟”那邊電話已經掛上了,左皓還呆呆的握著手機。
  “耗子!誰的電話!”
  “許冰諾的!她說她臨時有事去不了了!”
  “哦!我們快點離開這吧!我感覺我的尿都快嚇出來了!”
  望了望孫俊澤,左皓輕輕蓋起白布,二人快速向外趕去,不發一語,深恐多呆下去一秒就會被什麽東西勾去魂魄。
  “呼~~~~呼~~~~呼~~~~”剛剛出大門,孫俊澤就彎起身子大口大口喘起粗氣。
  “有那麽誇張嗎?跟窒息了似的!”左皓似乎恢複了過來,竟然開起了玩笑。
  “那東西……呃……伯母的遺體,怎麽會變成那個形狀…….呃……那個樣啊!”
  “我也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天啊!你說再過幾天來看她,是不是遺體裏的水都流幹了。隻剩下一具幹屍了!?”
  左皓似乎還沒有想到這麽一層,被孫俊澤這麽一說,不由得渾身汗毛一豎“哪能呢?沒有那麽邪門吧!”但是他的嘴到是挺硬。
  “我覺著挺象,過兩天去查查相關的資料!這種‘生理現象’實在是太離奇了,你說人家那木乃伊,好歹也是挖空了內髒,填充了各種香料,藥材什麽的才會形成幹屍,伯母的遺體怎麽就天然的……”孫俊澤驚訝得不知道怎麽說下去。
  “對了!!你不會就真這麽放下去,放個七七四十九天吧!!!照這麽發展下去,沒準弄出個什麽國產木乃伊來,在家裏亂走亂動!”
  左皓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十分反感他竟然把自己母親的遺體比做木乃伊。
  “你也不要這麽看我!我的擔心是完全有必要的!要不我去請個大師來,先讓伯母入土為安吧!”
  想起山石老人的叮囑,左皓說到:“不用了!誰知道你又會從哪裏請來個神棍,忽悠兩下就跑了!山石老人說過,貴人就要出現了,要我少安毋躁,靜心等待。至於母親的遺體,就遵照她的意思再等20多天吧!看看到最後到底會怎樣,現在也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切!!!~”孫俊澤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但是熟知他是個倔脾氣,所以沒有再爭下去。
  二人回到家裏,匆匆忙忙收拾行李,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孫俊澤沒有心情象往常那樣出去瀟灑,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起了電視,隻是可憐了那遙控器,被他們兩蹂躪得差點吐出五髒六腑。
  後來杜淇蕾打來電話說她已經收拾妥當,孫俊澤這才沒有繼續搶遙控器,跑一邊和杜淇蕾煲起電話粥來……
  同一時間,左皓的辦公室裏,正有個人貓著腰在做些什麽,隻見她把辦公桌下的垃圾簍中的垃圾一並倒入了牆角的大大的黑色塑料帶中,“嗡……嗡……嗡”打開吸塵器開關,開始仔細的清理地毯起來。
  原來她是左皓公司的清潔工,一般的打掃本該是在一清早,大家還未上班前進行。但是她這兩天家裏出了點事,老公出了車禍進了醫院,明天一大早她還要趕過去送飯。再加上她得知左經理休了長假,所以決定今晚清掃他的房間,這樣一來,明天早上的工作會輕鬆的多,時間也不會那麽緊張了。
  向後伸了伸腰,她不禁感覺一陣酸疼,這是多年的超負荷勞動落下的老毛病了,稍許的休息,她又開始清掃地麵起來,在彎腰的那一瞬間,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疼得她直咧嘴,咬了咬牙,擦了擦汗水,她又繼續清掃起來,辦公室裏充斥著吸塵器嘈雜的聲響,掩蓋了周圍的寂靜。
  在她身後的書櫃下,有個東西正散發著閃爍不定的綠光,但是她竟一點也沒有察覺,綠光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從書櫃下鑽了出來,從她的身後靠近了……


→第六十三章 - 第三張臉←

  感覺什麽東西撞了下腳,她低頭望了下去……
  一枚環狀的,色澤溫潤的玉戒指正安靜的躺在她的腳邊。“咦!~”她不禁叫了一聲,太奇怪了!這戒指是從哪裏來的呢?記得剛剛進來的時候,地麵上還是什麽都沒有,眼下怎麽突然多了枚戒指?而且它似乎是自己從什麽地方滾出來的,正砸在了自己腳上。
  心中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的冒了出來,讓她摸不著頭腦,而此時,那枚戒指在日光燈的照射下散發著溫潤而又通透的光芒,感覺整個人的身心似乎被牢牢吸引了一般……
  “現在四下無人,我拿去把它當了,那麽老公的醫藥費不就有著落呢?”
  “這可不行!怎麽能做這種事情,左經理對我們一貫都很好的!這個戒指可能對他來說是個很重要的物品,我怎麽能占為己有呢?”
  “但是醫藥費的寬限日期隻有兩天了,平時沒見左經理戴過這個戒指,應該不是他的吧……”心中仿佛有一隻天使和一隻惡魔,一個在不停的說服她私吞戒指,另一個則在說服她不要為了錢財而丟失良心。
  而那枚戒指的光芒卻越顯奪目了,似乎在蠱惑著人的神魂。咬了咬牙齒,她猛的蹲下去揀起那枚戒指,將它放入懷中的口袋裏,繼而慌忙的環顧了下四周,確定四下無人後,她裝做若無其事的打掃起房間來……
  而此時躺在床上的左皓正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回想起山石老人說的話,頓時產生了諸多不解和疑問,老人說卦相上顯示,那個揭開迷題的人已經出現了,但是是誰呢?杜淇蕾?許冰諾?輕輕搖了搖頭,他覺得都不是,但是除了她們兩個,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哪些人是在最近出現在他生活之中的。
  突然想起什麽,他慌忙撥打了許冰諾的手機,但是手機也卻一直傳來:“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的話語,皺了皺眉頭,心裏升起了一陣不安,下午她打電話的時候,就覺得聲音怪怪的,還未開口問上兩句就掛了電話,在加上自己當時和孫俊澤處於那種詭異的氣氛之內,所以一時半會,他根本沒想起這事。
  現在打她的手機,竟然不在服務區?到底發生什麽呢?她似乎走的十分匆忙,好像去了一個十分偏遠的地方,甚至連手機都沒有的絲毫信號,莫非……不可能啊!她不可能短時間再回到那裏啊!到底發生什麽了呢?
  想得頭腦一陣發暈,他甩了甩頭發:“算了!想不通就不想吧!明天還要趕路了!”拉上被子,他蒙頭大睡起來。
  話又說到許冰諾,眼下她剛剛到黑風村不久,天空中飄起了小雨,令整個村子顯得更加陰沉,淒涼。一路上,她陷入了不斷的自責之中,如果不是自己趕來叫大伯幫自己消災,或許他現在就不會死,就不會……
  淚眼婆娑中,她終於慢慢的摸進了木屋,木屋四周搭了一個帆布帳篷,放滿了顏色各異的花圈,親戚們都來了,手臂上都縫了一圈黑色的布,黑色的布中間又逢了一小塊圓形的紅布。
  進門的時候,大家似乎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所以都沒有說話,隻是對她微微頷首,表示“你來了!”
  大伯的屍體被靠放在了大廳靠牆的一邊,蓋了一層粗質的白布,一張灰白的遺像正放在屍體前,遺像前擺放了一個香爐和一個蒲團墊,參加葬禮的人都相繼走上前去上香磕頭。屋子裏充滿了人們的低低啜泣聲,氣氛顯得十分悲淒和壓抑,許冰諾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決堤了,大伯陪自己走過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她深深的慟哭起來,狠勁了咬起了嘴唇,竟然冒出了血絲,她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麽明明知道大伯插手此事就會有災難,但是卻偏偏要他幫忙,她恨自己為什麽要答應大伯卜上那卦子午卦……
  “祭師傅回來了!”站在門口的人,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許冰諾停止了哭泣,慌忙望向了門口。
  從門外慌慌張張走進一位年紀在50歲左右的男子,身材魁梧,眉宇間散發著一股逼人的英,此人正是人們口中的祭師傅,他是這個村裏繼山石老人第二的風水先生,在村裏的威望頗高,他似乎剛剛從外地趕回來,顯得風塵仆仆,眼睛裏掩飾不住的疲勞和倦怠,屋裏的人見他來了,都慌忙向兩邊讓出一條道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他一邊走向山石老人,一邊顫抖的說著些什麽,表情十分悲痛,要知道他與山石老人是莫逆之交,幾天前,他受一個朋友的邀請,前去幫忙,走的前一晚,他還在與老人把酒言歡,沒想到這一去,竟然成了永別。
  他顫抖的揭起了老人麵上的白布,饒他是個硬漢子,眼裏也不禁擒滿了淚水,“老哥啊!你咋就這麽走了啊!”聲音中充滿了悲痛和憂傷,屋裏的人仿佛受到感染一般,哭聲此起彼伏……
  “祭師傅,我大伯到底是怎麽走的?”過了許久,許冰諾顫聲問到。
  “他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被人??掐死??不是被鬼嗎?”
  祭師傅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緩緩搖了搖頭:“不是!你看他脖子上有十分清晰的指甲印,再加上這屋裏的鎮邪法寶之多,鬼怪進來隻有送死份!我也並沒有發現任何邪靈的跡象!”
  “那麽…….是謀殺嗎?可是為什麽呢?大伯這一生就幾乎沒離開過村子,為村裏人做了許多好事,有著十分高的威望,為什麽會有人想害他呢?”
  “這個我也覺得十分匪夷所思啊!而且留在這脖子上的指甲印很深,並且很小,所以應該是個女人!”
  “女人?!大伯雖然是年逾古稀之人,但是身體一直都十分硬朗,應該不會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招架不住吧!這一切太不正常了!報警呢嗎?”
  “我們報過了!警察前天來匆匆看完現場就走了,毫無頭緒,說是現場沒有搏鬥的痕跡,除了山石老人的腳印,也未發現有任何其他人的腳印,脖子上也未留下任何指紋,幾乎無跡可尋!”站在許冰諾身後的一個人說話了。
  既然不是被鬼所害,是被人所殺,但是卻又無跡可尋,這到底是為什麽呢?到底是誰呢?她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屋子裏陷入一片無聲的沉靜之中……..
  而就在此時,在繁華的大城市裏,另外一幕恐懼的事件即將上演。那位私藏戒指的清潔工此時已經做完了清潔,下了樓,因為是第一次做這種偷竊的事情,所以她的心情惴惴不安。
  “張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她腳下一慌,差點從門口的樓梯摔了下去。
  “張嫂!您慢點!不好意思,是不是嚇著您啦?”
  “沒!……沒!嗬嗬!小琴啊!你也剛剛下班?”
  “是啊!這兩天公司接的單子多,我們一連加了好幾個通宵班了!”
  “嗬嗬!工作要緊,你們也要注意身體啊!這身體真是一切的本錢啊!你們現在還年輕,沒有這個體會,等到了我們這個年紀那就一切晚了!”
  “嗬嗬!張嫂!瞧您說的!您還年輕的很了!把您丟一群二八的姑娘裏麵,別人準認不出來!”
  “嗬嗬~~~你著丫頭真會哄人開心!”
  “沒了!說的實話!張嫂,您現在回家的吧!來!我帶您一程!”小琴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電動摩托車的後坐。
  “喲!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沒關係!您就放心好了!我的車技一流!”一邊說著,小琴一邊給張嫂戴上了安全帽,見不好推遲,張嫂咧嘴笑了兩聲,跨上了電動車的後坐。
  城市裏的夜晚有點悶熱,坐在電動車上,一陣陣涼風習習吹來,張嫂不由覺得十分愜意,將戒指的事情竟然忘的一幹二淨。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小琴聊了起來。
  不管多晚,城市的夜晚都是那麽明亮,那麽繁華,仿佛永遠不知疲倦的恒星,永遠散發著光芒。
  駕著二人的電動摩托車一路向家使去,前方的路況越來越不好,光線也越來越弱……
  “張嫂!您扶好了!最近這段在修路!路有些不好走!”
  “誒!好!你小心點!”
  “知道了!你抓緊我哦!現在這些市修路隊的是越來越不負責了!修個路把路燈的電線不小心弄斷了,這眼下他們下班了,竟然連個照明的燈都不舍得多放幾個!這萬一要是出個事!您說怎麽辦!”
  張嫂剛剛準備勸她不要說話好好開車,但是突然間,她卻從電動車前端兩側的後視鏡中看到了一張臉,由於比較遠所以看不清這張臉的五官,隻感覺麵色很白,白得滲人,長長的發絲順著風飄向前方……
  這張臉正趴在她的左肩上,冰冷的溫度順著她的脖子向上,爬到了頭皮,她驚嚇得不敢回頭,在這輛電動車上,隻有她和小琴兩人,但是後視鏡中出現卻出現了第3個女人的臉!那個女人從後視鏡中正對著自己冷笑,驚得張嫂一陣顫抖,這第三張臉,是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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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 命案←

  她一動不動的望著後視鏡中那張蒼白的臉,放在小琴腰間的雙手卻因為恐懼而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哎喲!”一聲,小琴被腰間傳來的劇痛弄出了一身冷汗,車龍頭一歪,險些連人帶車栽了下去。
  她慌忙停住了車,但是張嫂的雙手似乎更用力了,似乎要把她腰間的肉活生生的抓下來一般,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驚懼的回過頭去:“張嫂,你……”剛剛準備質問張嫂為何要如此用力。
  在回頭的一瞬間,卻突然發現張嫂的肩頭多了一樣東西……
  臉!那是一張女人的臉!喉頭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她想喊卻發不出丁點聲音,拚命想要逃跑,張嫂的雙手卻象鉗子一般將她牢牢的抓住了,本來生疼的腰部,再經曆這樣的一掙紮,她頓時感覺鮮血順著張嫂的指甲印流了出來,染紅了貼身的白色襯衣。
  那顆人頭慢慢升了起來,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角度俯視著她們,她的臉氤氳在一團薄霧之中,看不真切,隻是紅中帶紫的嘴唇隨著薄霧的漂移忽隱忽現。
  “呼!!”的一聲,從張嫂的背後伸出一隻慘白的手,一把放在了她的天靈蓋上,猶如被閃電霹到一般,她渾身一顫,“啊~~~~~”尖叫了一聲,放在小琴腰間的雙手猛然丟開,繼而有如脫韁的野馬飛速的跳下車子奪路而逃。
  “呼~~~~”的一聲,那顆人頭追了過去,長長的頭發向後甩起來,有如一顆彗星般衝了過去…….
  小琴捂著腰間的傷口,痛的眉毛擰在了一起,她驚懼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上下唇不停摩擦著,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但是腳下卻沒了一點力氣,在張嫂跳下車的那一瞬間,她連人帶車的栽倒在了路邊的泥堆裏,重重的摔在地上,電動車將她完全的壓在了下邊。
  悶哼一聲,鑽心的疼痛從身體各處傳來,但是她卻一點都沒在意,隻是呆呆的注視著眼前的一頭,一人。張嫂在前邊發了瘋的跑著,但是那顆頭仿佛會瞬間移動般,隻是眨眼的時間便飄到了她的身後。
  她仿佛在慢慢戲弄張嫂的意味,並沒有衝到她的麵前,而是和她保持著相同的速度,一直緊貼著她的後腦門,張嫂被嚇得早已魂飛魄散,嘴巴裏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響。
  突然,張嫂不見了,猶如人間蒸發一般,就這樣在眼前離奇的消失了,那顆詭異的人頭也隨之消失無蹤……
  第二天一早,左皓早早的起來了,一晚上做了很多夢,幾乎一宿沒睡好,早上爬起來的時候,往鏡子裏一照,他險些連自己都沒認出來,滿臉的胡茬子,濃濃的黑眼圈,雞窩般的發型,眼睛上麵還有那一坨坨黃色的附著物。
  胡亂的做好洗漱“工作”他又一次跳進了被窩裏。撥通了許冰諾的手機,但是依然被告之不在服務區。鬱悶之餘更多的是疑問,他希望這一切隻是自己不必要的擔心,希望她真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雖然精神不好,但是再要睡去仿佛已不可能,孫俊澤還在他房間裏沉睡著,坐在客廳都能夠聽到他那“悅耳”的鼾聲。
  望了望手表,才早上7點,趕去湘西的火車是中午2點,因此時間還很充裕,原計劃是中午12點動身去接杜淇諾,然後一起火車站,接著買票吃飯。所以現在時間還早,百無聊奈,他按了下遙控,電視裏馬上傳來嘈雜的聲響。
  “昨天晚上,光明大道發生一起車禍,一輛輕型電動車歪倒在路邊,駕駛員腿部等多處受傷,但無生命危險,離車不遠的一個施工坑中發現一具無頭女屍,根據其隨身攜帶的工作證表明,該死者為博美科技公司的清潔員……”
  一打開電視,一段早間新聞印入眼簾,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段新聞影象是兩端拚接在一起形成了,播放被壓在電動車下麵的受傷者的那段是在晚上,雖然光線很暗,但是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己部門的黃文琴,心中一驚訝,他繼續看下去。
  黃文琴受的傷似乎不重,但是她神情恍惚,有如一個傻子般,目光呆滯,對著鏡頭一陣傻笑。
  接下來的一段錄象是白天時候拍的,在一條很深的坑中躺著一具無頭女屍,坑裏有很多碎石,還有一條很長很粗的下水道管,一看就知道是修路時挖開的施工坑道。
  現在似乎很混亂,圍滿了人,警察在施工坑中忙碌著,鏡頭一會兒攝向人群,一會兒攝向警察,又一會兒攝向了屍體……
  猛然間,一樣東西竄入了他的眼簾,刺得他一陣生疼……
  “怎麽會是那隻一直找不到的戒指?!!”他驚呼一聲,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屏幕上晃動的景象,電視中,一名警察正從死者的屍體中掏出一枚他再也熟悉不過的戒指!
  意識到什麽,他慌忙的換了衣服,隻奔警局而去…….


→第六十五章 - 不翼而飛←

  “王隊長在不在!”一進警局大門左皓就開始嚷嚷起來。
  警句辦公室的人被他這一喊,都望了過去。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這個時候他才察覺自己的失態。警局裏似乎剛剛被抓進去了兩個小偷,手上拷著手銬,他們一臉沮喪的表情,此時也都詫異的望向了左皓。
  “你是誰啊?找隊長什麽事?”靠窗一張桌子上的女警站了起來,向他走了過去。
  “我……我找他有些很重要的事情!”這個時候他才開始懊惱起來,就這麽一進門直呼要找隊長,難怪他們會如此詫異。
  女警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前有過預約嗎?他通知你幾點來?”
  “汗!現在警察也搞起預約!”他在心裏悶悶想到。
  “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女警望著他那失神的模樣,似乎有些不耐煩。
  “沒!沒有!但是……但是我真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他不在!你下次再來吧!”
  “可是我……”左皓在心裏已經問候這個女警千萬次,但是嘴上卻不得不軟下來。
  “左先生?!”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左皓機械的扭過頭去:“王隊長!”他真是喜出望外,一把上前握住了他的雙手,眼睛裏麵充滿了熱切和喜悅。
  剛剛從外麵回來的王隊長對他這不平凡的熱情,顯然是弄瞢了“你找我有事?”
  “是啊!我找您……”話說到一半,左皓停了下來,望了望四周的警察,此時他們都注視著左皓,在碰觸到他目光的時候,又都紛紛低下頭去。
  “哦!那咱們裏麵說!”王隊長一邊說著,一邊右手向前,做了個請的姿勢。
  二人來到靠裏的一間辦公室坐下,望著左皓緊張兮兮的神情,進來的時候,王隊長隨手帶上了門。
  “嗬嗬!坐!要喝點什麽?不過這裏好像隻有茶!”
  “您別忙了!找您有點急事!我坐會就走了!”
  “哦!什麽事情?您母親和妻子的案子又發現了什麽新的線索?”
  “不……不是這個!那個……那個……”左皓低下頭去,搓了搓手,幹笑兩聲,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有什麽你就說嘛!什麽這個,那個的!”
  “剛剛看新聞,從電視裏看到今早上有個警察從一具無頭女屍的身上搜出一枚戒指,因為那枚戒指是我母親的遺物,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所以……我想要回去!”
  “哦?!您母親的戒指是嗎?”王隊長轉身向杯子裏加些開水,沉在杯底的茶葉頓時浮出了水麵。
  “您看新聞還真仔細了,那您有什麽證據證明那枚戒指是您母親的呢?還有戒指怎麽會跑到那名清潔員身上的呢?”
  “我身邊的人都可以幫我作證,而且因為我母親叫殷萋萋,所以在那枚戒指的內策刻了一個很小的‘萋’字!至於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名清潔工身上,我想是因為前兩天我無意掉到了辦公室裏,正好被她揀到,還未及時還給我吧!”
  王隊長低下頭去,輕輕抿了口茶:“周小美這個人,您認識嗎?”
  “周小美?”乍的一聽這名字真有點耳熟。他在腦袋裏努力搜尋著有關這個人的記憶。
  “哦!”了一聲,他拍了拍腦門:“是之前我們公司的總經理秘書!”為什麽會突然提到她?左皓對這個顯然摸不著頭腦。
  “前段時間她墜梯身亡了!這事您知道嗎?”
  “恩!這事全公司上下的人都聽說了!隻是……這事跟我有什麽關係呢?我隻是想要回我母親的遺物,中午還要趕火車。”
  王隊長淡淡笑了下,一副猜不透的表情。“您先別慌!我隻是簡單問下,因為突然想起來您和周小美是一個公司的!您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嗎?”
  “您這話問的到是奇怪了!她不是因為電梯墜毀了,而活活摔死呢嗎?”其實左皓此時心裏七上八下,怎麽聽都感覺這話的味兒不對。
  “嗬嗬!屍檢報告出來了,顯示她在墜梯的前一天晚上12點左右已經死了,死亡的原因是因為某物掐住喉管,窒息而死,我們在她的脖子上發現了一些指甲印,和她自己的指紋,不知道這點,您怎麽看?”
  “我?這案子跟我好像沒有什麽關係吧!我與她隻是同事的關係,私下裏並不熟識,況且驗屍報告裏的內容是很機密的,我不清楚您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他繼續裝著糊塗,其實在心裏他已經感覺到王隊長已經嗅到了些什麽。
  “嗬嗬!左先生,您好像不太誠實哦!”
  “沒!!沒有啊!怎麽會呢?這事真跟我沒關係!”
  “嗬嗬!竟然您不願意說出來,那我隻好‘提醒’下您了!本來先前遇到周小美那案子的時候,我的頭腦裏就想到了一些東西,但卻抓不真切,直到今早發現那具無頭女屍,其實在看到那枚戒指的時候,我就認出來,這是案發那天戴在您母親手上的戒指,因為它很粗,色澤和玉質很好,所以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頓了頓,他繼續說到:“後來從那具屍體身上翻出來那張工作證的時候,我才猛然想起了您和該死者是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這具屍體雖然沒有了頭部,但是初步判斷的死亡原因卻是心肌梗塞,與她同行的另一名叫叫黃文琴的女士,因為受到嚴重刺激,已經被送往了精神病院。憑著直覺,我感覺這是一樁和靈異有關的事件,我不由有想起周小美也是這個公司的員工,直到想起您的時候,這一切的詭異命案才算多少有了點頭緒!沒想到剛剛要去找您,您卻自己來了!”說完,他望向了左皓,左皓已是滿臉的蒼白。
  “回警局之前我去查了下貴公司的資料,在您母親和妻子未遇害前,貴公司未出現一樁命案,甚至是比較嚴重的受傷事件,但是自從您家裏出事後,貴公司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一些事情,很多人都反映在晚上加班的時候看到過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您說這一切是巧合和必然呢?”
  左皓被望得一陣哆嗦,心道:“這事看來也是瞞不下去了!”咬咬嘴唇,仿佛下定了決心,他將一切說了出來,當然省掉了去黑風村的那段。
  王隊長聽完之後,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恐懼之中,驚駭得丟掉了手上的水杯。
  “這……這事你怎麽不早說!”倏的站起來,他向門外衝去。左皓緊緊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二人來到了證物室,“小孫!把今天早上那名女性受害者的證物調出來!”
  鑒證科的那名工作人十分熟練的從一個編了號的小櫃子裏拿出了一些封在透明袋子裏的細小物品。
  王隊長慌忙的翻了起來,他拿起一個,看了看,放在旁邊,接著又拿起了另外一個……“怎麽沒有!小孫!今天帶回來的證物裏是不是有枚玉質的戒指!”
  “等我去查下!”小孫說完,從一個抽屜裏拿出一個本子翻越了起來…….
  “報告隊長!今天搜集的證物隻有黑布錢包一隻,編號為AX-01,塑料紐扣一枚編號:AV-02…….”小孫很快報出了有關信息,但是卻並沒有那枚戒指的相關登記紀錄!!!!
  二人麵麵相覷,那戒指去哪裏了呢?


→第六十六章 - 玉門精神病院←

  “完了!”左皓突然大叫一聲,臉上流露出驚懼的表情,王隊長一臉詫異的望向了左皓。
  “您剛剛說黃文琴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是哪家?”
  “你是說.......?走!”王隊長喊了一聲,二人慌忙向門口趕去,坐上了一輛警察飛馳而去。
  警車出了市區向西郊趕去。
  “您剛剛說的那家叫做‘玉門’的精神療養院是在西郊??”望著眼前越來越熟悉的情景,左皓仿佛突然意識到什麽,慌忙的問到。
  “是啊!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黑風村嗎?這座精神療養院就在去黑風村的沿途,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
  “莫非.......”左皓眼前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麵。“就是一座清末古宅改建而成的療養院?”
  “對啊!就是那裏!怎麽?左先生去過那裏?”
  “沒......沒有!隻是聽說過而已。”但是他滿頭的汗水卻掩飾不住他的心虛。
  王隊長皺了皺眉頭,不清楚他在隱瞞什麽,拿下頭上的警帽,他沉著的操控著方向盤,向西使去。
  二人路上再沒有說一句話,王隊長默默開著車,左皓則保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注視著車窗外的情景,腦海裏卻浮現出許多畫麵和疑問。
  “為什麽呢?為什麽要把她送到那麽偏遠的精神療養院呢?難道市區就沒有好的精神病院嗎?”不知道過了多久,左皓突然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昨晚她被人發現在路邊的時候已經神智不清了,被壓在了電動車下一動不動,發現她的人以為她昏迷過去,走近一看才發覺她的眼睛是睜開的,隻是顯得十分呆滯。等我們趕來的時候,她已經從車下被人拉了出來,呆呆的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某一方向,直到今天早上我們在那個大坑裏發現那具無頭女屍,才知道黃小琴注視的地方就是那具屍體出現的地方。當我們準備扶她上救護車進行檢查和包紮的時候,她卻突然象發了瘋一般,攻擊起醫護人員。顯得十分亢奮和瘋狂,一連傷到了幾名人員,無奈之下給她注射了一支鎮靜劑,她才安靜了下來。今天清早接到醫院電話,說是她被確證為精神病患者,在她發狂的時候,嘴裏一直喊著‘玉門!玉門’醫護醫院以為她以前有精神病史,去那裏治療過,於是便將她轉移到了那裏!”
  左皓靠在了真皮坐椅的靠背上不發一語。“精神病史嗎?進入公司的人都進行過嚴格的身體檢查,所以如果她患過精神病,是絕不可能被錄取的,但是為什麽呢?為什麽她在瘋狂狀態的時候會一直喊著這家醫院的名字呢?這一切到底有什麽聯係呢?還有,會看到那天突然出現在車前的老人嗎?”一陣心慌,左皓不由捂住了胸口,王隊長見他一直在沉思什麽,便沒有打擾他,一路上再無過多的交流。
  車行兩個小時左右的時候,終於到了“玉門精神療養醫院”左皓似乎已經有些神誌恍惚了,他晃晃悠悠的下了車。
  剛剛下車,一陣冷風吹來,二人不由拉了拉上衣的領口。今天的天氣不太好,雖然沒有下雨,但是顯得十分陰沉,左皓抬頭一眼望到了紅色大門,上麵兩道獅子一般的銅質門環已經被磨得看不出本來的麵目,透著一股滄桑和古老。
  左皓不禁吸了一口涼氣,大門邊掛了一塊豎直的,黑色的門扁:“玉門精神療養院”上麵有了幾道劃痕,散發著掩飾不住的破敗和淒涼。左皓感覺一陣納悶:“為什麽會取這麽個奇怪的名字‘玉門’=‘鬱悶’!進來的人本來就是想要排解精神上的壓抑,取這麽個鬱悶的名字,那不是病情會越來越嚴重麽?”
  隱隱的,左皓感到這扇沉重的大門後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被王隊長推了推胳膊,他從沉思中抽離了回來,二人從開啟的半麵大門跨了進去。
  一進大門居然看到一些別致的假山和花草,一陣花香飄了過來,有種沁人心肺的感覺,此時,左皓才明白為什麽會把這裏改建成療養院了,這裏的確是處修身養性的好地方。紅色大圓柱子,綠色的琉璃瓦,黃色的木質牆壁,綿延向前的亭閣似的長廊......雖然透著一些古老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長廊的石凳上坐了一些三三兩兩的人,清一色都穿著白色的衣服,有的胸前的口袋上還標明了編號,雖然都是白色,但是很容易從服裝樣式上辨別出哪些是護士,那些是病人。
  當左,王二人踏進大院的時候,周圍的醫護人員都轉了過來,一個鼻梁上架了副眼睛的醫護人員小跑了過去:“請問......你們找誰?”他上下打量著二人,特別是對王隊長的一身警服顯得有些畏懼。
  “我是H市公安局的王隊長,我們現在想找下今天早上從5醫院轉過來的一個叫黃文琴的病人!”
  他向上推了推眼鏡:“你們先跟我來這邊吧!我去查一下入住紀錄!”說完,他便向長廊的深處走去,左,王兩人跟了上去,走廊兩側的石凳上坐了很多病人,他們目光呆滯,有的正梳理著頭發,還有的象母猴子梳理著小猴子的毛發一般,在抓著虱子......
  突然一個人撲到了左皓的身上,險些跌倒,左皓一把抓住了他。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這個人的五官:枯槁的麵容,深險而又呆滯的眼睛,鬆弛的眼部肌膚,因歲月洗禮而過早脫落的頭發......
  左皓感覺有些眼熟,卻有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哈哈哈~~~~~畫都不見了!!墳墓!墳墓!!!都是墳墓!!!我要死!你要死!你也要死.......!!!”突然他象發了瘋一般抓住左皓的領口,伸出顫抖的手指,一邊指著,一邊叫囂著,周圍的醫護人員慌忙衝了過來,強行將他拖進了走廊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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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 鬼打牆←

  望著被拖入陰影中的背影,左皓覺得一陣愕然,但是更讓他震驚的是剛剛那個瘋子說的那段話:“畫”,“墳墓”,“死亡”如果說這一切是偶然的話,那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左皓幾乎可以肯定那個瘋子一定見過那幅畫,並且知道些什麽。
  呆立了許久,他緩緩轉過身來,卻正好對上了王隊長那近乎空洞的眼神,他死死盯住剛剛那個瘋子消失的地方,臉上流露出十分詫異的神情,那種感覺就好像大白天撞了鬼一般,顯得十分震驚和不安。
  “王隊長!?”他喊了一聲,王隊長似乎還處於一種震驚的狀態,一動不動。
  “王隊長!”他又喊了一聲,同時晃了晃呆若木雞的王隊長!
  “恩?恩?”王隊長猛然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左皓在叫他。
  “怎麽啦?認識?”
  “呃......不認識!沒什麽!嗬嗬!”隊長說了兩句,然後便繼續跟著那名帶眼鏡的醫護人員向走廊深處走去。
  左皓一臉狐疑,但又不好多問,隻好快步跟了上去......
  越到走廊的盡頭,光線就顯得愈加昏暗,氣溫也顯得愈加陰冷,左皓不得不對這座療養院重新做個評估,一改剛剛進門時對這裏的至高評價,因為這走廊盡頭的房間實在太顯陰森了,隱沒在一片陰影之中,終年見不到陽光,古色古香的建築加上盡洗鉛華的色彩,再加上些須破敗和腐朽,讓人很容易聯想到一些隻有在夜晚才會出現的東西。
  走廊間肆意著一股冷風,“嗚~~嗚~~”的摩擦著周圍的柱子,有如悲淒的女人如泣如訴,貼了窗紙的窗戶,些許地方已經破敗,白色的窗紙隨著淒淒冷風肆意飄舞著,象極了穿著白色長袍,揮舞著白色水袖的幽靈。
  左皓不由得一陣激靈,快步跟了上去,那名帶頭的醫護人員進了一間房間,熟練的從靠牆的一張書架上翻出一本東西查閱了起來。
  “有了!黃文琴是嗎?今天早上6點20進來的!”王隊長輕輕點頭,表示要找的就是此人。
  向上推了推眼鏡:“你們隨我來吧!我帶你們去找他!”
  又一次,他們來到的走廊,因為病房圍成了“口”字形,這個“口”字過去,走完一條走廊則可以到達另外一個“口”字,二人跟著領頭的醫護人員左拐右拐,早已迷失了方向。
  “到了!”前麵的領路人終於停了下來,二人不由長歎一聲:“終於到了!”
  “就是這裏了!有什麽需要就隨時叫我吧!”
  二人客氣的道過謝,快步推門走了進去,一張蒙上了白色床單的床鋪,兩把簡陋的凳子,一張靠窗而放的小木桌和一張一人多高的穿衣櫃,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黃文琴一動不動的靠窗座著,望向窗外,由於是正背著他們,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
  二人緩緩的走了過去,“小琴!我們來看你了!”左皓喊了一聲,但是她卻並沒有轉過頭來,還是十分專注的望著窗外的某個方向。
  二人順著她的目光望了出去,卻是什麽也沒有看到,窗戶外載了一棵巨大的梧桐樹,擋住了光線和視野,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
  “小琴!你能聽見我們說話嗎?”左皓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放在了她的肩頭。
  “嗬嗬嗬嗬......”黃文琴突然抬起頭,齜牙傻笑起來,笑得二人一陣發悚。
  她抓起自己的頭發,向旁邊一甩,搭在了肩上“哈哈哈哈哈......不見了!都不見了!咦~~~~~~`嗬嗬嗬嗬~~~~都不見了!”然後在房間裏翩翩起舞起來。
  顯然她已經神智不清了,左皓一直十分賞識這位下屬了,沒想到她今天竟然會變成這樣,他不由覺得心裏直發酸。看來問她是不會有結果了,隻能塗增傷感。
  她已經換上了一套病人的裝束,原來的衣服已不知去向,“!我們去找下接待她進院的醫護人員吧!看看他們把她換下來的衣服放到了哪裏!”
  “你是懷疑那枚戒指在她換下的衣服裏?但是為什麽呢?不是明明被搜了出來嗎?”王隊長問到。
  “不知道!如果我告訴你是直覺呢?你還會很我一起找下去嗎?”
  王隊長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二人暗暗鼓了口氣,向門外走去,待他們走到門外的時候卻發現之前帶路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由於一進門,他們就將精力全部放在了黃文琴的身上,以至於那個帶路的人是什麽時候走的都沒有察覺!
  “有人在嗎?”左皓朝走廊裏喊了一聲,但是除了回音,沒有任何回答。二人不由覺得奇怪:諾大的療養院,為什麽都沒有人在,難道這裏隻住了黃文琴這一個病人嗎?為何無人看守呢?
  二人這才回想起,剛剛因為來的匆忙,竟然一直沒察覺來的路上根本沒遇到過半個活人,想到這裏,兩人不由靠在了一起,冷汗順著脊梁向上爬,打濕了貼身的衣服,一陣陰風吹起,冷透了!
  “有......有人在嗎?”左皓壯著膽子又喊了一次,但是仍然是一片寂靜和毫無生氣的沉默。
  兩人順著走廊一直向西走著,但是走了大概十多分鍾,竟然回到了黃文琴病房的門口,二人不禁一陣詫異,又反向走去,但是仍然回到了起點,令二人費解的是,這筆直而無岔道的走廊,為什麽就走不出去呢?
  “天啊!”左皓突然喊了一聲,王隊長被這喊聲驚得回過頭去,他看見左皓站在房門的窗戶前一動不動,出於好奇,他從房門的窗戶望了進去......
  “天啊!她......她不見了!”
  若不是二人剛剛還一起見到過她,還真以為是一場幻覺。二人徹底的嚇癱了,站在那裏久久沒有動。“她去哪裏了呢?被醫護人員剛剛帶走呢嗎?但是剛剛在走廊裏並沒有看到啊?而且這裏根本沒有人啊?!”眼前的景色隻能讓人聯想到二字“撞鬼”了!
  過了許久,二人呆滯的向走廊盡頭走去,但是這次奇跡也沒有發生。他們依然沒有走出去,而是回到了當初的病房門口。


→第六十八章 - 失蹤←

  突然失蹤的黃小琴,怎麽也走不出去的走廊,讓二人陷入了一種不安的境地,這一切都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詭異,讓人不禁後悔走進這裏本來就是個錯誤。
  望向昏暗而又深邃的走廊,二人心中升起了一種絕望感,相互看了一眼,定下心來,又繼續向前走去,雖然不知道這樣漫步目的的走下去會是怎樣的結果,或許又將是徒勞一場,回到原點,但是總比站在原地不動要強的多,因為根據一般的經驗來看,站在原地不動隻會招致危險盡快上身,而事實上,二人此時也無心站在門口等待,因為胸膛都被慌亂填滿了。
  走廊依然是枯燥得沒有變化的景色,清一色的房間布局和構造,清一色的柱子和無盡的昏暗,若不是房門上還帖著病房的數字,二人真懷疑是不是進入一坐地下古宅。想到這裏,左皓不由想起了黃文琴的病房號“514”,皺了皺眉頭,他繼續拖著雙腿移動著,似乎已經麻木了,兩人機械的向前走去,隨著前方曲折迂回的走廊,左拐,右拐……
  突然,王隊長停了下來,左皓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心髒漏跳半拍,他驚懼的望著王隊長,王隊長似乎受到了嚴重的驚嚇一般,麵色發白,額頭滲出了冷汗。“他到底怎麽了呢?”左皓十分想弄明白這個問題,卻被眼前壓抑而又令人窒息的氣氛弄得喘不過氣來。
  王隊長停了下來,繼而向後退了兩步,向走廊左邊一間病房靠了過去,左皓硬生生的轉過身去,好奇的跟在了他的身後,抬頭望了望病房上的數字“404”,左皓的心髒不由揪了一下:“這個房間裏到底有什麽呢?或者說這裏剛剛出現過什麽呢?竟然令他突然停止了腳步,記憶之中,自己好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看到!”
  來到門口的時候,王隊長停了下來,他沒有去擰門上的把手,而是從門上的窗戶望了進去……
  突然一個黑影竄了出來,一顆人頭正貼在了玻璃門窗上,王隊長嚇得暗叫一聲,向後退了兩步,左皓雖然並未靠近,隻是跟在身後,但也被嚇了個夠嗆,二人穩住神,向那窗戶上的異物望了過去,由於那顆頭完全貼在了玻璃窗上,而且似乎很用力的樣子,因此顯得他的五官有些變形,全部擠壓到了一起,顯得有些駭人。
  二人驚得一陣發顫,“咦!~”左皓突然叫了一聲,感覺這張臉有些熟悉,上前兩步仔細看起來,原來是剛剛進來時遇到的那個奇怪的瘋子。“呼”他舒了一口氣,回頭望了望王隊長,他仍然呆立在原地,隻是……他臉上的表情不再是單一的害怕的表情,而是多了一種……一種……驚訝的表情。
  左皓幾乎可以肯定,他也一定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而且從剛剛在外麵遇見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感覺,王隊長和這個瘋子之間,一定有些什麽,那種眼神,不象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上前走了兩步,左皓試圖擰開病房的把手,但是扭了幾下卻頹然的發現門上了鎖,外麵打不開,回想起剛剛在外麵的走廊裏,他發瘋的那一幕,左皓心道:“他應該是被強行扭送到這裏,服過藥物後,被關了起來,眼下一定是藥性剛剛散去,他剛剛醒過來!”
  看來短時間內,是不能與他有正麵的交流,而且看他神智不清的樣子也很難問出個什麽,或許叫王隊長利用職務之便,去查查他的檔案資料會對事情有進一步的推動作用。
  推了推還在發呆的王隊長,二人繼續向前走去,但是這一次卻依然回到了黃文琴的病房門口。望著門上明晃晃的“514”的門牌號,二人再度陷入了絕望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昏暗的走廊裏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啪,啪,啪……”每一聲都似乎敲在了人的心上,讓人不自主的發怵,到底是誰呢?是誰會突然出現在這寂靜的走廊呢?遠處漸漸晃過來兩個人影,因為走廊的光線很昏暗,隻能依稀辨認出是兩個白色的影子,給人一種毫無生氣的感覺,他們似乎是一路飄過來的,左右不停的晃動著,仿佛沒了重心一般……
  二人屏息凝氣,注視著這一對白影的到來手心裏滲出了汗水,白影漸漸從遠處的陰影中顯現了出來,二人也隨之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眼前越來越清晰的二人:黃文琴和剛剛那個戴著眼鏡的醫護人員。
  他們兩人竟然一同出現,這到是令左,王二人驚訝不已,同時更多的是一份欣喜:終於可以走出去了。
  戴眼鏡的那名醫護人員習慣性的向上推了推眼鏡,對他們報以歉意的笑容,“抱歉!臨時有緊急情況所以剛剛走開了!”
  二人沒說什麽,隻是微微報以微笑,表示沒有什麽。醫護人員將黃文琴送進病房後,便退了出來,帶著二人向外走去。
  “黃文琴剛剛出了哪裏?怎麽一轉眼就不見呢?”左皓詢問起來。
  “嗬嗬~這個不太清楚,本來負責照看她的那位專員不知道去哪裏了,黃文琴可能剛剛看沒有人就自己跑了出來,幸好被我在假山後遇到,給帶了回來!”
  “這個走廊好像有些奇怪,剛我們都迷路了,她又是怎麽走出去的呢?”
  “這個精神療養院是個古宅改建而成的,相信你們已經聽說了吧,聽說這坐宅子的主人當初為了防止盜竊和暗殺,所以將這個走廊的走向布成了一個陣,古人都是很會擺陣的,這個陣就是利用了走廊光線昏暗的原理,利用人的視覺上的盲點而擺的一個陣,剛剛來這裏的時候,我也經常迷路,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而這樣一來,在一定程度上也杜絕了病人因為病情發作而逃跑的現象。當然也不排除象黃文琴那樣剛剛輕易就跑了出來的個別情況,可能恰恰因為她剛剛走出走廊的時候不是用常人的思維在走,所以反而誤打誤撞的走了出去!說到這裏,還真是抱歉了!竟然一時疏忽把你們落在那裏!”他又歉意的笑了笑。
  “嗬嗬!!沒想到這座精神療養院還處處暗藏玄機,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王隊長終於回過神來。
  “嗬嗬!其實也沒您說的那麽玄乎!時間長了也就好了!對了!你們來這裏還有事情嗎?還需要我帶你們去其他的地方嗎?”
  “我想問下黃文琴進院的時候,她隨身所穿的衣服在哪裏?”王隊長繼續問到。
  戴眼睛的醫護人員“哦!”了一聲,加快了腳步,二人迅速跟了上去,不一會兒,三人漸漸走了出來,看到了一些陽光,那名醫護人員停了下來,攔住一名女性護士說了兩句話,那護士便小跑著離開了。
  “你們稍等下吧!我叫人去取了!”
  左皓微微點頭,繼而與這名醫護人員交談起來,畢竟除了那麽隱晦的走廊,他的心情也好的許多,談話之中,他得知這名醫護人員叫做“徐濤”在這裏工作已經有5年了,他是因為母親有過這方麵的疾病所以才誌願來這裏工作的。
  閑聊之中,那名女護士,抱著一堆衣服小跑了過來,左皓回頭叫王隊長,想讓他搜查一下,畢竟以他普通平民的身份來做這些事情是不相適宜的,但是他卻驚訝的發現王隊長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的失蹤的,望著身後空無一人,他真的有些懵了:“他什麽時候離開的呢?為什麽走的時候沒有一點聲音呢?到底去哪裏了呢?”


→第六十九章 - 歸路不平←

  左皓一臉茫然的望向了徐濤:“王隊長呢?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他去哪裏呢?”
  徐濤習慣性的向上推了推眼鏡:“他剛剛好像朝那邊去了!”一邊說著,他一邊指向了西北方向。
  “什麽時候離開的?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我無權過問他的去處,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們事先沒有約好,更不知道你沒有注意到他的離開!”徐濤一陣不溫不火的樣子。
  左皓頹然望了他一眼,對他的話毫無反駁之力。王隊長到底去哪裏呢?剛剛是什麽事情讓他突然離開,竟然一聲不響就這麽不見呢?
  匆匆告別了徐濤,他順著那個方向走去,沿途問了許多醫護人員,但是他們卻都擺手,表示沒有看到,幾經打探,沒有任何線索,左皓隻覺得一陣頹然和疑惑。
  習慣性的摸了摸上衣口袋,卻失望的發現今天竟然走的匆忙而沒有帶煙。“他到底去哪裏了呢?”左皓拚命回想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但是卻一點頭緒都沒有,思量再三,他決定到門口來個“守株待兔”。如果王隊長剛剛是因為遇到什麽事情而離開的話,他應該還在這個精神病院裏調查著什麽,所以最終他要離開這裏,一定會從門口經過。
  想起來的時候,因為前門太過狹窄,所以警車停到了離精神病院不遠的一處地方,他憑借著記憶向停車的地方走了過去,但是走了許久卻一直沒找到當初停車的位置,也沒有看到任何警車。他十分迷惑自己的方向感何時變的這麽差了,似乎一來到這裏,空間就完全錯亂了一般,恨不得隨時會迷失方向,他不由出了身冷汗,又沿路返回了大門口,憑著直覺,他感覺王隊長應該還在這個院子裏。
  打定注意,他來到門口來回踱起步子,不時焦急的向裏麵望望,希望王隊長他快點出來,低頭看了看手機,已經中午1點多了,突然想起和孫俊澤他們今天的約定,他慌忙的撥打手機,卻頹然的發現一點信號也沒有,看來今天是去不了了!即使是現在趕回去,估計也趕不上去湘西的火車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在門口不停的坐下去,又站起來,站起來又坐下去…….焦急等待了許久,王隊長卻一直沒有出現過!已經快下午4點了!“難道他已經不在這個院子裏了嗎?難道是自己剛剛想錯了嗎?”對於這點他拿捏不準,但是如果王隊長他真的已經不在這裏的話,那麽自己必須想辦法竟快離開,因為這個季節的天氣說黑就黑了,再加上今天是陰天,所以天黑的更早,而這裏又是郊區,所以要找到回家的車子更是難上加難。
  最後向裏望了眼,他依然沒見王隊長的身影,咬了咬牙,他向公路走去,準備踏上歸途。公路上的車很少,偶爾來的一兩輛車也是那種大型集裝箱的貨車,他們是因為要從這裏趕去別的城鎮,或者從外省趕回來,因此才經過的這裏。但是一般這種車隻有駕駛坐和副駕兩個位置,都有人了,所以搭順風車是不可能了!
  天色越來越暗,他不由擔心起來,這要是今天回不去,那不是要在這荒郊野嶺的過一晚上,想到這裏,他不禁望向了遠處幾處慌墳,不由打了個機靈,繼而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攔截著過往的車輛。
  不過一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沒見王隊長出來,而左皓自己仍然沒攔到車子,他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在這古老的精神病院裏過一宿,但是一想起白天在裏麵遇到的一些事情他就被自己的這種念頭嚇的慌了神。
  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得他睜不開眼睛,左皓慌忙用雙手擋住了自己的雙眼,隻聽到耳邊一聲“咯吱”的停車聲。
  “兄弟!要搭順風車嗎?”一聽到這話,左皓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一般,也顧不得那刺眼的燈光,慌忙的挪開了雙手。
  “嗬嗬!要的!謝謝了!”
  車裏的人打開了後麵的門,左皓迅速的鑽了進去,車裏一共有3個人,前排坐了兩個,後牌坐了一個,都是男性,而且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大概是24歲左右。車裏因為沒開燈,所以看不清楚他們的容貌,隻是依稀能看清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比較壯實,圓圓的臉,雙下巴,一雙小而聚光的眼睛,塌塌的鼻梁。
  “嗬嗬!真謝謝你們了!要不是遇上你們,我今天晚上還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嗬嗬!客氣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一個人來這麽遠的地方,為什麽不叫輛車呢?”座在前排駕駛座的男人說話了,他也是一開始就招呼左皓上車的人。
  “其實本來是有車了,我們是從H市過來的,隨我來的那位朋友臨時有事情開著車子走了。所以……”
  “哦!嗬嗬!原來是這樣啊!他可能有急事才走的吧!不然也不會納下你不管的!出門在外都是朋友!在這裏遇到你也是緣分,我叫餘科,很高興在這路邊揀到你!”
  餘科指了指副駕駛座的人繼續說到:“這是我死黨劉一凡,坐在後坐的,也就是你旁邊的那位是我另外一個死黨韓偉!”
  “你們好!”
  “你好!”
  相互打起招呼後,因為大家都是年輕人,車裏的人是十分隨和,所以不一會兒,他們就聊得十分投機,左皓也漸漸忘記了王隊長消失的事情,整顆心慢慢的放了下來……
  突然的一陣刹車,車上的人猛的向前傾斜,差點撞上了前麵的物體。
  “科子!你注意點!你掛了不打緊,我可是家裏還有好多美女等著享受的!”坐在後排的胖子韓偉喊到。
  左皓正準備隨聲附和兩聲,畢竟剛剛的突然刹車,可是把自己嚇的不清,但是猛然間卻發現自己身邊的窗戶旁多了一道黑影。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由於天色轉晚,氣溫變低,而車裏的溫度卻比較高,所以除了前擋風玻璃開了除霧裝置而能看見外,其他的玻璃則一律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霧氣,根本看不清車外的情景。
  “皓兄!謝謝你把車門打開!咱們迎接來了一位美女!”餘科扭向了後坐。
  左皓一臉疑惑的打開了車門,一陣冷風“呼~~~”的吹了進來,感覺整個人從頭涼到了腳,車門外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穿了一身紅色的低胸吊帶裙,裙子的質地一看就知道非常好,十分垂順而又伏貼,令她那豐滿的雙胸若隱若現。姣好,玲瓏的曲線顯得更加嫵媚妖嬈,真是個難得的尤物。一雙紅色高跟鞋與她那紅色的吊帶裙相得益彰,將她的身材愈顯高挑,一頭時尚的齊腰的卷發更增加了一種時尚和魅惑氣息。
  雖然因為光線很暗看不到她的臉,但是用腳指頭都可以猜到那一定是絕色的容顏。
  “都看傻呢?!外麵風大!皓兄先讓美女進來吧!”劉一凡的話讓大家從失神中恢複了過來,當然左皓除外,與其說他是被這個女人的美麗所吸引,不然說他是因為她所散發的一種陰冷的氣息而感到害怕。
  但是車裏的人似乎都十分希望她進車,左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僵硬的向旁邊移了移身體,空出了一些地方。
  美女踏著紅色的高根皮鞋坐進了車裏,餘科或許是因為想看看她的麵龐,所以打開了車內燈,這絕對是張傾倒眾生的美麗容顏,如星月般閃爍的眸子,濃密而又卷翹的睫毛,玉砌般小巧的鼻子,微微含笑而又性感的櫻唇,上帝無疑把最好的都給了她。
  但是左皓卻越看越覺得哪裏不對,但是一時卻又說不上來……
  美女微微笑了笑,餘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嘿嘿”笑了一聲,關上了燈,喜滋滋的發動了引擎……
  [[[不好意思咯!!這兩天有點事情不在家裏,回了老家一趟,所以都米更新~T_T]]]]


→第七十章 - 和鬼講話?!←

  身邊的美女散發著一種滲人的冷氣,讓左皓不禁發起抖來,她不發一語,在這昏暗的轎車裏,左皓卻感覺到了兩到淩厲的目光正盯著自己,讓他感覺一真發怵。
  “美女!你這是要去哪裏?怎麽誰這麽狠心把你一人丟在了路邊?”餘科一邊開著車子,一邊還不忘記“問候”這位突然掉下來的美女。
  “我現在想趕去H市”她說話的聲音很冷,仿佛沒有任何表情。左皓卻被她這話驚了一下“怎麽她也去H市?”對於這種巧合,他感覺就是對自己的一種暗示。
  “現在趕去H市?象你這麽美麗而又高貴的美女為什麽穿著那麽性感的衣服出現在鄉間小路上呢?難道真是深山裏頭出鳳凰,美女你長在這裏?現在正特地打扮一番趕著去H市參加宴會?”身邊的韓偉終於停止了吞口水,借機找話題接近著這位美女。
  “我本來就是H市的人!現在是趕著回家!”她的聲音裏依然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波動。左皓不禁皺了皺眉頭,小心堤防著周圍可能發生的一切,右手放在了左手手腕上的佛珠上。雖然從她剛剛進車起,佛珠並沒有任何異相,但是那種沒由來的不安,卻盤踞在他的心裏久久不肯散去。
  “回家嗎?那小姐又為何穿著這麽身華麗的衣裳,狼狽的站在鄉間小路上等車呢?難道是小姐剛剛在這裏參加過一場盛大的宴會麽?”壓抑下心口的不安,左皓小心翼翼的提問起來。
  這次,她沒有象上兩次那樣一動不動,而是微微轉過了頭正對著左皓:“我本來是趕著去毗鄰的S省的C市的一個宴會,但是中途出了車禍,所以隻能折返取消了!”
  “車禍?美女!你沒傷到哪裏吧?車呢?剛剛怎麽沒有看到那輛出事的車,一同隨行的還有其他人嗎?”劉一凡轉過臉來,右手搭在靠背上,一臉關切的問到。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左皓向一旁移動了下身子,與那個女人保持了一段距離,身邊肥胖的韓偉則被他這突然的擠壓弄得十分不悅,皺起眉頭,他正準備說些什麽,那個卷發美女的一番話卻驚起了車上每個人的注意:“車上算我在內,一共有5人,就和現在我們車人坐的人數一樣!”
  “那……那他們人呢?剛剛怎麽沒有看到?是坐別的車回去了嗎?”劉一凡繼續問到。
  女人沒有說話,她別過臉出望向窗外,似乎陷入一片沉思之中,車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隻聽到發動機“嗡嗡”作響的聲音,每個人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接下來她到底要說些什麽,不知不覺,氣氛竟然顯得有些沉重和壓抑。
  “都死了!當時我就坐在你這個位置!”女人突然回頭,一隻手搭在了左皓的肩上,他不由得渾身發顫。
  車內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餘科向前開著車子,但是車速卻減慢了許多,天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周圍的路況很糟糕,沒有路燈照明,連過往的車輛都寥寥無幾。曾幾何時,他的手上竟然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握著方向盤直打滑。
  “嗬嗬!!!美女!你真會說笑!好像今天特別流行這種黑色幽默,還有種嚇人的意味!”1分鍾左右過去後,韓胖子笑了兩聲,打破了這難奈的靜寂。
  “嗬嗬~~就是!”
  “嗬嗬!”
  車裏的人都隨聲幹笑起來,但是那個女人卻一點也沒有笑,她隻是冷冷的盯著前方,不發一語,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卻感覺到了一種嚴肅和壓抑。
  “美女!生氣呢?不是看我拆穿了你,所以悶不吭聲了吧!”韓胖子繼續調侃到。
  “嗬嗬!”這是那女人的第一聲笑聲,但是聽上去卻感覺很冷,仿佛從牙縫裏擠出的一般。
  “死亡,的確不是件好笑的事情,但是找到替身卻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你們說呢?”話剛落下,她轉過頭去望向了左皓,在她轉頭的那一瞬間,他迅速的低下了頭,從一開始他就十分害怕不定什麽時候,轉過來的那張美麗的麵龐就變成了一副猙獰的麵容。
  這個時候,對麵行使過來一輛小車,車前方大燈的光束正照進了車裏,車內的光線頓時變的明亮起來,雖然是低著頭,但是左皓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那女人的紅唇,她的嘴唇正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晶瑩的唇膏塗抹在嘴唇上,在這燈光的照射下行車一個亮點。她還是沒有轉過頭去,直直的望著他,仿佛想要將他吞掉一般。
  “呃!!!美女嚇人不好玩哦!尤其是象你這麽美的,是嚇不到我們滴!要是上來隻恐龍,興許我們還會聯想聯想喔!”劉一凡說到。
  “哼!”那女人冷哼了一聲,不過頭卻轉向了正前方,望向了劉一凡。
  “那……”她右手抬起,放在了劉一凡的靠背上,拖起了自己的臉龐,擺出一副嫵媚的姿勢,很有幾分撩撥人的意味。攝魂的眼神望向了劉一凡的眸子裏,震的他渾身一顫,甚至有幾分酥麻的感覺。
  但是左皓卻發現那女人的手指甲卻顯得一點都不相稱,剪得十分幹淨,沒有一點十指纖纖的感覺,腦袋裏晃過一段影像,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剛剛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而產生的那個模糊的念頭,此時,那個念頭似乎清晰了一點,但卻仍然顯得十分蒙朧。
  “那就等著我的同伴來接我們吧!”她輕輕嗬出了她未說完的話,然後靠在了靠背上。
  “好啊!都是些象美女這麽漂漂的美眉嗎?”韓胖子一臉色相,似乎並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把這一切看做隻是一個小小的玩笑。
  坐在前排的餘科聽到韓偉的話扭了過來。對著美女“嗬嗬”笑了兩聲。
  “看!她來了!”那女人突然喊了一聲。
  餘科剛剛扭過頭車就看到車前閃過一個女人的身影,他慌忙向左打著方向盤,“啊!!~~”左皓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頭部傳來劇烈的疼痛,接著眼前一黑……


→第七十一章 - 令人震驚的結局←

  再次醒來的時候,左皓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周圍白色而又單調的床位,還有鼻間充斥的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讓他發覺自己還安然活著。
  頭部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了過來,他感覺眼前一黑,差點又沉沉睡去。齜著牙,他強忍著疼痛,伸手摸了上去,卻碰觸到了一種紗布的,綿軟的感覺。仿佛碰到傷口,他又一次齜牙咧嘴。頭為什麽這麽疼呢?而且混沌一團,仿佛被人一棍子打懵了,竟然有那麽種休克的感覺,記憶似乎受到影響,顯得模糊而又遙遠。
  他慢慢撐起身子,將枕頭豎了起來,繼而緩緩的靠了上去,身上似乎有多出擦傷,所以在他挪動身子的時候會感覺身體各處傳來那種鑽心的疼痛。
  窗外的太陽已經高高的掛在了天上,燦爛的陽光從透明的玻璃窗斜斜的照了進來,給他帶來了一絲溫暖和寬慰。晴天,是他最喜歡的天氣,在這樣的日子裏,心情似乎可以變得很開朗,連角落裏發黴的情緒都可以被曬得無處遁形。若不是頭上的疼痛還揪心的折磨著他,他還真想到窗前去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現在幾點了呢?”他下意識的去掏手機,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換上了一套病人的服裝,手機已經不知去向。
  “到底昨天發生什麽了呢?”
  隱隱的,他記起昨天的天氣似乎很陰沉,好像還發生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但是每次去回想的時候,卻會被一陣疼襲來,迫使他放棄去回想。
  “砰!”的一聲,從門外衝進來兩人:孫俊澤和杜淇蕾。
  “耗子!你小子還活著吧!!!從昨天早上開始玩失蹤,竟然一玩就玩到了醫院!”孫俊澤真是先聲奪人,一進病房就喊了起來。好在這間病房空著,除了左皓沒有其他病人入住,否則早就被孫俊澤震飛出去了。
  “油條!你聲音小點!這裏可是醫院!你當是在自己家裏!”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呢?不是約好昨天去湘西的嗎?怎麽一大清早的你就不見了,而且還出了車禍進了醫院?”杜淇蕾坐在了左皓的床邊,關切的問到,那種關切中不自然帶了一種因為關心過度而責備的語氣。
  孫俊澤瞥了左皓一眼,一臉不悅的表情,心裏的醋瓶子頓時被打翻了:“蕾蕾!要是我住院了!你也這麽關心我嗎?”
  “你這人怎麽盡不會說些好話!”
  “要是我住院了,你能這麽著急我,天天來看我,給我煲湯喝,那我現在就從這裏跳下去!”孫俊澤一臉精神狂想症的表情。
  “死相……”杜淇蕾的話說到一半,猛然間注意到左皓痛苦的表情,她竟然一下慌了神:“怎麽了?傷口又疼呢?”
  在剛剛聽到“車禍”二字的時候,左皓的眼前閃過了一些細碎的畫麵,他仿佛想到了一些十分重要的問題,正集中精神往下想的時候,腦袋裏卻傳來一陣疼痛,痛得他眼前隻發昏。
  “沒……沒什麽!”左皓忍住疼痛,虛弱的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望著他那因疼痛而蒼白得沒有了一點血色的臉,孫,杜二人不由緊張起來。“你哪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而此時,病房裏又進來了另外一撥人,孫,杜二人順著腳步聲望了過來,來人正是王隊長和2名民警。二人下意識的站了起來,他們當然跟王隊長是素未謀麵,平時從也未作過什麽作奸犯科之事,所以這麽近距離的與警察接觸還是頭一次,因此顯得有些緊張。
  “嗬嗬!左先生我們又見麵了!抱歉在您身體抱恙的時候還來打攪您!昨天晚上,在格林坡發生一起車禍,因此想耽誤您點時間,詢問下當時的情景。”王隊長露出了一種很職業化的笑容,孫,杜二人一點都沒看出他與左皓相交非淺的跡象。
  “車禍?格林坡?…….”左皓的頭腦裏又襲來一陣疼痛,他不由雙手抱緊了頭部。
  身邊的一位民警俯身在王隊長的耳邊說了些什麽“嗬嗬!既然左先生身體不適,那我們明天再來造訪!”說罷和那兩位民警轉身走出病房。
  孫,杜二人對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民警,顯然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們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
  “耗子!昨天到底出什麽事了?不會死人了吧!”孫俊澤怯聲聲的問到,仿佛他真的看到了死人一般。
  “俊澤!你怎麽老說這些個不吉利話……”杜淇蕾開始了一頓訓斥,左皓的頭變得更疼了。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口又響起一陣腳步聲,進來的,竟然是那剛剛離去的王隊長。
  正在大講“道德經”的杜淇蕾停了下來,二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突然折回來的王隊長,一臉詫異的表情。
  王隊長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有這樣的表情,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對不起,我有些事情想跟左先生談下,所以請你們暫時離開下,可以嗎?”
  “可是……”杜淇蕾剛剛想要說些什麽,身後的左皓卻打斷了她的話語:“你們先出去下,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跟他談!”
  孫俊澤和杜淇蕾望向了古怪二人,心裏有諸多的疑問,但也隻能悶聲退了出去。
  望向二人出去的背影,王隊長坐到了左皓的床邊,仿佛害怕隔牆有耳,他不禁壓低了喉嚨:“醫生說你頭部受傷,可能有小部分淤血壓住了神經,因此會對你的記憶產生一定影響,但是這種影響不大,需要有人慢慢幫你回憶起過去的事情。我想知道昨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我……”左皓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卻欲言又止,接著頹然的搖了搖頭。
  王隊長十分耐心的從清早的無頭女屍講起,接著是玉門精神病院……然後一點點的將左皓的回憶引到了出門等車後的情景,但是卻省略了他自己在精神病院突然消失的那一段。
  雖然頭腦裏依然很疼,但是沒有剛剛那麽猛烈,隨著王隊長的循循善誘,眼前的畫麵愈加清晰起來。他的腦袋裏猶如突然被疏通的管道,變的豁然開朗起來。眼前突然閃過一些畫麵,他猛的抓住了王隊長的手:“車裏的那些人呢?他們怎麽樣呢?還活著嗎?”他顯得異常激動。
  王隊長沉吟一聲沒有說話,左皓感覺這種氣氛暗示了一些不好的結果“他們…….他們到底怎麽呢?”左皓的話有些顫抖,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什麽結果。
  “車上除你之外無一人生還…….”王隊長終於說出了左皓心裏一直害怕的結果。
  左皓頹然的靠在豎起的枕頭上,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顯得呆滯而沒有生氣:“都……都死呢嗎?那三個人……都死呢?”從他的嘴裏機械的吐出了這樣一句話,掩飾不住的傷心和悲切。
  “是四個!餘科,劉一凡,韓偉和……”王隊長說到最後一個人的名字的時候頓了頓。


→第七十二章 - 談話←

  左皓疑惑的望向了王隊長,感覺他這一頓,別有深意。
  “還有…….還有黃文琴!”似乎事先就預料到了左皓驚訝的表情,王隊長猛的抬起了頭望向了他。
  而左皓已經完全被震懵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在這批死亡名單裏,竟然會有黃文琴的名字,曾幾何時,她出現在了車裏呢?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道紅色的身影,他驚懼的睜大了眼睛:“你是說那個紅衣女子?!”他的聲音顫抖起來,仿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語。
  王隊長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左皓完全癱軟在了床上,腦海裏反複回蕩著這樣一個事實,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現在回想起來,當初黃文琴上車的時候,他望著她那美麗的容顏的時候為什麽會感覺有些不對的地方,當時在頭腦裏飛速轉過的念頭,現在也清晰起來。原來是因為當初她那張臉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他更回想起,當看到黃文琴剪得十分幹淨利落的指甲的時候,為什麽會有那麽一絲的困惑。看她一身時尚性感的裝扮,怎麽會不注重自己指甲的修飾,又怎麽會不留有長甲呢?但是為什麽自己當時就沒有想到這些呢?
  但是這也不能全怪左皓,黃文琴雖然身為他的下屬,但是因為級別低,所以與左皓直接接觸的機會少之又少,再加上她平時素麵朝天,從來不塗脂抹粉,衣服樣式單調,戴著一副老式而又厚重的眼鏡。所以平時左皓的腦海裏根本沒這個人,隻是看到她人能夠勉強的和名字對上號。
  而昨晚的黃文琴卻不知道為何一改平時素雅的習性,竟然穿著了一身惹火的衣裙。挽在頭上的發髻也批了下來,還化了一個很濃的彩妝,再加上當時的光線昏暗。左皓受到內心潛意識的影響而產生了害怕和緊張情緒,因此根本沒敢看清楚她。
  “但是為什麽呢?她為什麽會穿成那樣,出現在車裏呢?”過了許久,左皓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王隊長抬頭望向了他,眼睛裏充滿了血絲,看來昨晚一晚沒休息好。“這個正是我要問你的問題!到底在車子裏麵發生了什麽,黃文琴又為什麽會跟你在一起?還穿成那樣?”
  左皓一愣,被王隊長的反問,問的啞口無言。有如鬥敗的公雞一般,他低下頭去,將他從玉門精神病院出來後,一路上的經曆緩緩說了出來。
  “你是說,她是在中途攔的你們的車子上的車?”聽完左皓的講述後,王隊長覺得不可思議。
  左皓微微點了點頭“是的!是在我上車不久後,她上的車。”
  “你說這一切是巧合還是有某種聯係,和你身邊最近發生的事情是不是有些關聯呢?”
  “這個我想隻有死去了的黃文琴才會知道!她當時給我的感覺很特別,從頭到尾,我一直以為她是個鬼,沒想到……她竟然是個人,還是已經瘋掉的黃文琴!簡直是個莫大的諷刺!更讓人無法釋懷的是:竟然害死了剛剛才認識的3個朋友…….”
  王隊長一把打斷了左皓的話語:“這不是你的錯,或許一切真是個偶然!”
  “哼?偶然?如果黃文琴是個人,但是車禍前突然出現在車前的那個女人的身影又怎麽解釋呢?”
  “我們在找到你們車子不遠的地方發現一灘血跡,具了解是有人被撞傷了,我們去的時候已經被送到醫院了!”
  “你是說…….突然出現的那個人影也是個真人?!餘科在慌亂中撞到了人?”
  “是的!她是附近的一個農民,當時正趕著回家,橫穿馬路的時候被你們的車撞到了,現在暫無大礙,我們已經給她做過口供,她說當時你們的車象發了瘋一樣開向了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擦到她的一瞬間又急急的向左邊衝了過去!”
  “黃文琴出現在那輛車裏是巧合?!那個婦人正巧路過也是巧合?!那麽,黃文琴為什麽會在車裏說那些話呢?她為什麽說她自己已經在之前的車禍裏死掉了呢?”
  王隊長沒有說話,沉吟了片刻:“我想,去查下那段路的交通事故紀錄,應該會有些幫助!”
  “話說回來!王隊長,在精神病院的時候您為什麽突然失蹤了呢?是不是有些事情欠個交代?”左皓突然想起什麽,兩道淩厲的目光射向了王隊長。
  王隊長被盯得一陣發窘,仿佛被人捏到痛腳一般,顯得有些不自然:“我臨時離開是因為去查一些很重要的資料!”
  “什麽資料?”左皓繼續追問了下去。
  “咳~~咳!!這個一言難盡,等你身子好點了,來警局一趟,給你看些東西,就會明白了!”王隊長似乎一副不肯直言的樣子。左皓感覺更加好奇了。
  “為什麽去查了那麽久呢?我一直在門口等你,也沒見你來找我!”
  “我查資料出來的時候迷失了方向,遇到了之前帶路的那個戴眼鏡的小夥子,他說你很早就坐車走了。我心道:你可能是以為我突然走了,所以等了會便自行回家了!後來他帶我從後門出了玉門,因為當時我們的方位已經離正門太遠了!”
  “這麽說,你是在我之前回來的?”
  王隊長點了點頭,表示默認。如果這也是巧合的話,那麽一切也太巧了吧!左皓不禁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電影。
  “叮~~~~~~~”王隊長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匆匆忙忙說了兩句便掛上了電話。
  “我有點事情,先回局裏了!有時間來趟警句吧!給你看看一些資料,或許你會產生靈感!”落下這句話,王隊長轉身出了門。


→第七十三章 - 備戰←

  王隊長走後,孫俊澤和杜淇蕾不知道去了哪裏竟然也沒有回來。左皓已經想起了發生的事情,頭雖然還是有些疼痛,但是已不象剛剛那麽劇烈。他緩緩踱到窗前,溫暖的陽光照斜斜的照進來,照在身上暖暖的,推開窗,一陣輕風拂麵而過,夾雜著青草的淡淡芳香,深吸一口氣,感覺舒服了很多。
  樓下的草坪和石凳上,或坐或躺了一些病人,他們有的三三兩兩偎依在一起,有的在親人的陪伴下懶洋洋的踱著步子,有的靠在大樹下翻閱著書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種祥和而又平靜的表情。曾幾何時,這種簡單的恬靜和平淡,對左皓來說竟然成了一種奢望。
  抬頭望著刺眼的陽光,他不禁長長一聲歎息,感覺有幾許無奈和落寞,望著金燦燦的陽光灑在眼前,穿過樹木投下斑駁的樹影,一陣風起,樹影隨著枝條搖曳起來好像在訴說著陽光的無奈和歎息。
  是啊!即使陽光可以普照大地,可以孕育萬物,但是也有它照耀不到的地方,也有它穿射不透的牆壁,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光和影,相互隨行,相為依托。用影來村拖光的耀眼,用光來投射出影的足跡。沒有絕對的光明,也沒有絕對的黑暗。
  或許人世間也就如同這光與影一般,夾雜著痛苦和喜悅,失落與幸福。沒有絕對的幸福,也沒有絕對的苦難。二者總是如影隨行,為你的生命增添各種滋味。隻不過有的時候跌入低穀,痛苦滋味顯得尤為難奈,有時候攀至高峰,幸福的光芒難以掩蓋。但是苦難者並不會永遠跌落在低穀,成功者也未必永遠在高峰。
  福兮,禍兮,苦兮,樂兮,誰又能說得清是誰主宰誰?是誰被主宰著?或許有時候困境與出路隻在一念之間,冷靜對待災難,理性對待困難,可能就會迎來久違的光明。
  這麽想著,左皓似乎開朗了許多,似乎從母親和妻子走後,他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找不到光亮,也找不到出口,有時候他甚至會想:逃到很遠的地方,越遠越好!這樣可以遠離這座悲傷的城市,甚至是那隻難覓蹤跡的厲鬼。或者被那隻厲鬼早早索命也好,這樣可以免去一生的恐懼和悲哀。他不知道攤上這些離奇靈異的事情,還有多少日子好活,也不知道這種有鬼陪伴的陰霾還會持續多久?一天?一個月?甚至是生命的終結?
  誰也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既然發生了,就隻能積極去麵對,雖然不知道這連續的奪命事件還會發生多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她沒有打自己的主義。但是為了弄清楚真相,更為了每一個牽連進來的朋友,他必須去阻止這場災難的延續,或許所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但是他也隻能搏一搏!
  “耗子!這麽快就好呢?那警察跟你說了什麽呢?竟然有這種功效?”耳邊傳來孫俊澤熟悉的聲音,左皓回過頭去,並嗅到了食物的香味。
  孫,杜二人正提了許多食物站在了身後,看來是剛剛炒好的小菜,還冒著絲絲熱氣。從昨天中午到現在,米粒未進的左皓還真有些餓了。肚子咕嚕的叫了起來,三人相視一笑,往床邊的桌上鋪了張報紙,便開動起來……
  而此時的許冰諾卻還在黑風村守靈,今天是守靈期的第2天,按照規矩是要守3天靈後,方可火葬的。從得知大伯被害的消息後,她就一直精神恍惚,陷入了自責之中,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或許大伯也不會過世,而且走的時候死不瞑目。
  她十分想弄清楚那天晚上,在大伯的臥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真是人所為,為什麽沒有留下一死蹤跡?況且大伯一生與人無怨,又是誰非要至他於死地?如果是鬼所為?為何屋的法器沒有一點用處?而祭師傅也否定了這種可能性。
  眼下,她正在祭師傅的屋裏,二人反複探討著這件事情,希望可以查出端倪,在這之前,祭大師剛剛去了一趟三妞他們家,在那裏發生了一起同樣的靈異事件,和在蘭嫂子家裏發生的命案如出一轍,死者為男性,28歲左右,下體迸裂,不翼而飛。
  許冰諾懷疑這事可能與大伯的死有關,如果那天那隻鬼被大伯收服了,為什麽又會發生同樣的慘劇?唯一的緣由隻可能是:那隻厲鬼不知道使了什麽障眼法,並沒有死去,她先害死了大伯,然後又繼續害人,照這樣看來,村裏應該還有人被害,而且是男性!
  “祭師傅!您說,這隻鬼到底什麽來頭?她到底有沒有可能是殺害我大伯的凶手?”許冰諾征詢性的望向了祭師傅,他麵色蒼白,仿佛在思索著什麽,全然沒有聽到許冰諾的話語。
  “祭師傅!”許冰諾又喊了一聲,她不禁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從三妞他們家回來後,祭師傅就仿佛掉了魂一般,老是走神!
  “恩?怎…..怎麽啦?”
  “祭師傅!您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呢?感覺從三妞那裏回來,您就一直不太對勁!”
  祭師傅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去,伸出食指,在桌上亂劃起來。
  許冰諾有些著急了,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畏懼些什麽。
  “冰兒,你知道這個東西下次害的人會是誰嗎?”
  “東西?難道不是鬼嗎?她會害誰呢?”
  “恩,這隻是我的猜測,還不好說!但是她的下個目標很可能是我?”
  “什麽?”許冰諾驚訝的睜大的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誰呢?誰會這麽做呢?如果她是個人的話,又為什麽要害那些男的,而且屍體的種種跡象都表明,是被女鬼采陽補陰而死的啊?”
  “這個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楚,隻是剛剛去三妞他們家察看屍體的時候,讓我肯定了一點:殺柱子的那女鬼並沒有被你大伯給收了,她隻是做了一些偽裝,設了個圈套,才讓那麽容易害死了你的大伯!”
  “圈套?”
  “恩!如果那天你大伯不去蘭嫂子家裏做那場法事,收服那隻所謂的厲鬼,他就不可能呢麽容易的被害了?
  許冰諾聽的有些糊塗了,這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關係和聯係呢?
  祭師傅並沒有把話說明:“她應該今天晚上會來找我了!到時候你就會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今天晚上?那我們……?”
  祭師傅湊到許冰諾的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交代了一番話語,聽的許冰諾連連點頭。


→第七十四章 - 淩晨三點←

  淩晨1點,一座一層樓的磚瓦房裏,厚重的木質大門虛掩著,靠裏的房間裏,鼾聲四起,一名男子側躺在木板床上,似乎已經沉沉睡去。
  離床不遠的地方,靠牆放了一張一人多高的穿衣櫃,櫃子裏沒有衣物,也沒有被褥,而是“放”了兩個人。
  許冰諾不時的低下頭去看看手腕上的表,粗重的呼吸透著穿衣櫃的門縫傳了出來,似乎在宣泄著她的緊張和不安。在她身邊站了一位年紀18歲左右的少年,雙眼炯炯有神,1米78的個頭,窩在這個櫃子裏顯得有些困難,與許冰諾相比,他的臉上更多的掛著興奮和激動。一張稚氣為脫的臉上,偏偏又掛著幾絲穩重和沉著,一頭短發倔強的豎立著,顯示著他性格裏的執拗和不遜。
  “她真的會來嗎?”午夜已過,未何未見任何動靜?下午的時候,祭師傅推測出那隻女鬼會來索命,給了自己一把陰陽劍,而她當時本來是準備去取大伯家裏的那把陰陽劍的,但是祭師傅卻說萬萬不可,也沒有任何的解釋。
  與此同時,祭師傅還叫來了他的徒弟:虎子----村裏一個18歲大的放牛娃,並給了他一把刀,一把十分鋒利的刀,沒有經過任何符文的加特,亦沒有加附任何法術。讓許冰諾不禁懷疑這到底是抓鬼還是殺人?!
  他們被安置在靠牆的衣櫃裏藏了起來,隨時等待那隻女鬼的出現,來個“黃雀在後”!但是過了許久,卻一直沒見任何動靜,她漸漸的由恐懼變成了焦急。
  床上的祭師傅鼾聲正響,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睡去,還是假寐,如果是在演戲的話,那麽他的演技也實在太好。隻是難為了她和虎子,微縮在這樣一個小小的衣櫃裏,衣櫃的木板很薄,中間是空的,所以衣櫃裏的人如果稍稍有動靜,便會顯得十分劇烈,她雖然叫苦不迭,卻也隻能保持著一個姿勢,直直的貼著穿衣櫃的木板,拿著陰陽劍的手似乎快要骨折了,顯得十分酸疼和無力,這是她頭一次感覺這寶劍如此之重。
  她都如此痛苦,就更別提1米78的虎子了,他貓腰著身子,彎曲著雙腿,手上還拿了把被布條包好的刀,許冰諾一看她就感覺十分痛苦,覺著自己要是象他那樣,估計腰早就斷了!這孩子剛剛跟祭師傅學習不久,對這一行顯得十分好奇,今天是師傅交給他辦的頭一樁事情,他自然是顯得興奮無比,竟也不覺得疲倦和勞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二人躲在衣櫃裏大氣不敢出一聲,也沒有任何的交流,無奈的看了看表,又過去2個小時了!淩晨3點!“她是不是今天不來了?還是祭師傅猜錯了呢?”下定決心,許冰諾終於將陰陽劍換到左手,同時換了下站立的姿勢,櫃子裏立刻傳來了劇烈的響動聲,虎子緊皺著眉頭望向她,似乎對她的這種做法很不滿,卻又不能開口。
  “嗖!”的一聲,祭師傅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二人被這突然其來的舉動嚇的一動不動。“她來了嗎?”二人都這麽想著,手心裏暗暗捏了把汗。
  透過衣櫃的門縫,他們看到祭師傅身子呈90度,直直的坐在床上,鼾聲也隨著他的坐起嘎然而止。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坐其來卻沒有下一步的行動,也沒有點亮油燈或者說任何話語。
  “被附身呢?夢遊?”二人摸不清頭腦,但是心髒卻是提到了嗓子眼,畢竟二人一個是略懂皮毛,一個是初涉此道。祭師傅可沒有告訴過他們出現這種情況該怎麽解決,這要是除妖不成,祭師傅也被算計進去了,那他們也非得搭上小命不可!
  正當二人猜想的時候,祭師傅下了床,直直朝著衣櫃走了過來,二人驚懼的睜大了眼睛“他要做什麽呢?”如果真是被附身了,二人在這麽小的櫃子裏被抓到不是必死無疑?
  念及於此,許冰諾突然衝出了櫃子,揮舞著陰陽劍朝著頭頂直直的劈了下去,祭師傅一驚,右手上前一把抓住了許冰諾的手腕“冰兒!你這是做什麽?”
  聽見祭師傅的聲音,許冰諾手上的力道頓時軟了下來“祭……祭師傅!您沒被附身啊?”
  虎子也從衣櫃裏走了出來,迷惑的望著師傅。
  “附身?哪有那麽容易給附身了!”
  “那為何不點燈也不說話呢?”
  “因為不想驚動某些人和‘東西’!”祭師傅加重了東西二字。
  “您是說……那個‘東西’就在這房子附近?”許冰諾不由一驚,壓低了嗓子。
  祭師傅沒有解釋,隻是說到“現在已經是3點多了,她要是來的話應該早就來了!看來我一定是漏算了什麽!你們還是先回去歇息吧!明天再從長計議!”
  許冰諾正要再說些什麽,虎子卻已經向門外走去,她也隻好匆匆道別跟了上去,雖然從這裏到大伯家隻要6分鍾左右的路程,但是這裏可不比城裏,尤其現在還是淩晨三點,可想而知走夜路是非常可怕的!
  虎子將她送到了門口,道別之後,自己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裏,許冰諾頓時感覺安心了許多,來的親戚已經回去了許多,因為一方麵是沒有地方睡,另外一方麵是很多親戚的年紀都比較大了,這裏又山高路遠,所以都早早回去了。現在這裏隻剩下她自己,父親和兩個舅舅。
  大伯的屍體安置在他以前的臥室裏,二伯和兩位舅舅打地鋪睡在了一間屋裏,而自己則是睡到每次來時休息的那間小屋裏。回來的時候,他們給自己留了門,並沒有插上鎖,而是將門虛掩著,許冰諾躡手躡腳的回到房裏,點燃了油燈,換上了淺藍色的絲質睡裙,取下了厚重的眼鏡,並將挽起的秀發放了下來。
  正當她做完這一切準備吹燈而睡的時候,堂屋裏卻響起了一陣悠長的開門聲。許冰諾愣在原地“這麽晚了!誰呢?難道是舅舅起夜上廁所嗎?”她也沒太往心裏去,轉過身將疊好的被褥鋪開來,準備上床。
  就在她鋪好床,剛剛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卻瞥見了地上的一團影子,影子顯得十分縹緲,周圍似乎有圈光暈一般,顯得十分模糊。心中一驚,她迅速的轉過頭來……
  “蘭……蘭嫂子!?”


→第七十五章 - 蘭嫂夜話←

  眼前的女人穿了一身水紅色的,寬鬆的長袍,因為她的皮膚很黑,而這身水紅色的長袍似乎之前與別的衣服在一起洗過,串過色,因此顯得十分俗氣,再配上她那黝黑的皮膚,真的是俗不可耐。挽起的發髻上插了一個紅色的發簪,顯得十分鮮豔。
  許冰諾感覺一陣詫異:“怎麽柱子哥才下葬不久,蘭嫂子就穿的這麽鮮豔?還有,她是怎麽進來的呢?”她下意識的望向了堂屋的大門,但是被這間臥室的門簾擋住了視線,這裏民風淳樸,雖然有夜不閉戶的習慣,但是許冰諾在城裏養成了晚上睡覺鎖門的習慣,她也十分清晰的記得剛剛回屋之後,她是將木門背後的插銷插上了,但是,蘭嫂子又是如何進來的呢?
  “冰兒”站在眼前的女人低低換了一聲,許冰諾感覺渾身一顫。“恩?”輕輕哼了一聲便坐在了床上。
  蘭嫂子挨著她的身邊坐下,一張臉湊了過來,這是一張典型的農村村婦的臉:粗糙的皮膚,有如月球表麵般坑坑窪窪,如蒜頭般的朝天鼻,腦門很大幾乎占據了半張臉,再加上她將劉海全部梳了進去,顯得愈發寬闊和突兀,小小的眼睛,眼角略往上翹,拜她那寬闊的額頭所賜,不偏不倚正好長在了臉的中間,一張厚實而又寬大的嘴巴再配上這張國字形的臉,不由讓人懷疑她是否投錯了胎。
  她的手攀上了許冰諾的秀發,從上至下的撫摸起她那頭亮麗的長發,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般,顯得十分的執著和專注,許冰諾被她那隻在發間遊走的手弄的全身發毛,每根汗毛都幾乎硬生生的豎了起來。她很想一把將頭發抽出來,但是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冰兒!你真美,你說,嫂子要是生得你這臉蛋和身段是不是就會找上個好男人?”她對著許冰諾的耳邊一陣輕嗬,緩緩的氣息噴在了耳朵上,讓人一陣發麻。
  “蘭……蘭嫂子…….柱子哥他……他不是很好嗎?”
  她的臉上依然是那種癡迷而又專注的表情,另一隻手放到了許冰諾裸露的雙肩上,中指向下,握成蘭花指,繼而來回在她的雙肩遊走,仿佛在挑逗一般。“你的皮膚也是這麽的好,光滑,有彈性,而且這麽的白皙,一定讓很多男人愛不釋手吧!”她仿佛沒有聽到許冰諾的話語一般,隻是暗自的欣賞著眼前的美人。
  “嫂......嫂子......天色不......不早了!您早點回去休息吧!”許冰諾被她怪異的舉動弄的手腳冰涼,慌忙的想要勸說她離開。
  她置若罔聞,將頭深深的埋在了許冰諾的發間。深吸一口氣,許冰諾感覺她的呼吸就在頸脖之間,吹得她頸後一陣發涼。“好香!冰兒,你用的什麽洗發水?!一定很能勾起男人的欲望吧!”邊說著,她邊將許冰諾的發絲纏繞在指尖,把玩起來。
  “冰兒,你嚐過男人的滋味嗎?欣賞過他們在床上所向披靡的英姿嗎?”
  雖然此時的許冰諾已經害怕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但是她一直沒有處過男朋友,對男女之事更是不諳此道,眼下被蘭嫂子這麽赤裸的說了出來,一團紅雲頓時爬上了她的臉龐“蘭......蘭嫂子......你......我......”
  “冰妹子!?難道你還是個雛?沒開過苞?”她一邊說著,一邊握住了許冰諾的雙手,寒氣順著指尖象上,冷得許冰諾一陣哆嗦!
  “咦!~~”突然許冰諾叫了一聲,但是卻又馬上停了下來。
  “冰兒!怎麽呢?”一邊說著,她一邊將許冰諾的手放到了自己飽滿的胸膛上,許冰諾感覺到了那兩個“肉球”的柔軟,臉刷的一下紅透了,慌忙的想抽出手來,卻被蘭嫂子鉗製住了,死死的摁在了她的胸前。
  “咦!!~~~”許冰諾再一次呆住了,這一次。她沒有叫出來,隻是暗暗感到奇怪。之前,蘭嫂子握住她的雙手的時候,她感覺那雙手很冷,但是更讓她奇怪的是:常年的勞作和耕耘應該讓這雙手布滿繭和傷痕,但是蘭嫂子的手卻是異常的光滑和彈性,完全感覺不出是一雙村婦的手。
  現在雙手放到了她的胸膛,卻一點都感覺不到起伏和跳動。許冰諾那原有的羞澀和紅暈被這一驚,嚇的華容失色。懷疑自己判斷錯誤。她又一次任由蘭嫂子將自己的雙手摁在她的胸前,雙手正好不偏不倚落到了她的左半邊胸膛,但是真的沒感覺到一點心跳。
  確認這點後,她驚懼的差點叫出聲來,尤其是她的雙手還被抓在懷裏,那種強烈的恐懼和陰冷,順著她的頭皮慢慢向上爬……爬到了頸脖上,頭皮上……
  “嫂……嫂子……不……早…..不早了吧!!我叫我舅舅送送你!舅舅`~~!!~~”許冰諾大喊了一聲,想使出金蠶脫殼之計。蘭嫂子卻一把拉住了她,伸出食指,放在唇間,蘭嫂子做了個禁言的姿勢:“噓!~~~”
  許冰諾竟象中邪了一般,隨著她食指的放下而發不出一點聲音。細密的汗水布滿了額頭,恐懼隨著血液在血管中流動著,穿梭著,在每個細胞間流淌著,有如無數的細針一般刺痛著她的每根神經。
  蘭嫂子的手緩緩的放到了許冰諾的脖頸上,冰涼而又沒有生氣的右手順著她的鎖骨向上,沿著脖子上的動脈一路向上,然後抵在了她的下巴處,手掌撐開,一把抓住了她那如天鵝般的細頸,中指和大拇指則正好按在了許冰諾脖頸兩側的大動脈上。
  “冰兒……“蘭嫂子輕輕嗬出一口氣,“你說,把你這張臉按在我的脖子上,可好啊?”她一邊說著,一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許冰諾感覺一陣窒息,漲的滿臉通紅,蘭嫂子卻突然鬆開了手,許冰諾捂住胸口咳了起來。
  “為……為什麽你要這麽做?我大伯他,是你害死的嗎?”突然發現自己能說話了,許冰諾與她對質起來。
  “為什麽?你說,人要是從頭頂被劈成兩半,會疼嗎?”她的眼睛裏射出兩道悠悠的光芒,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
  “如果真是人的話,估計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那你說,死去的人感覺疼嗎?會悲傷嗎?”
  “死者長已已,化做一掊黃土,不再有情欲和疼痛!”
  “是真的嗎?我覺得即使是死人,被開膛破肚應該還是會疼痛的吧!隻是死人不能說話,隻能看著自己的肚子和胸膛被打開,流出鮮紅的血液和白花花的腸子……”
  “你……你到底想說些什麽?”許冰諾渾身顫抖著,感覺到了一股滲人的死氣。
  “你知道我媽是怎麽走的嗎?”蘭嫂子慢慢取下發讚,一頭長法頓時散了下來。
  “蓮嬸?她不是給鬼害死的?”
  “哈哈~~給鬼害死的?臭老頭告訴你的吧!她真的死的好慘,而且還死無全屍,那些傷口……到現在還是疼的……”一邊說著,蘭嫂子一邊抓住了許冰諾的手。
  許冰諾感覺眼前發黑,意識越來越模糊,到最後…….竟然來到了蘭嫂子家裏,一名老婦人真背對著她,在灶前忙活著……


→第七十六章 - 嬰兒啼血←

  “蓮嬸?”望著眼前熟悉的背影,她驚懼得幾乎叫出聲來。
  蓮嬸似乎沒有看到她,端著一盤香噴噴的紅燒肉走向了堂屋,嘴裏還喊著:“蘭花!叫柱子進來吃飯了!”
  “誒!!~”屋外的人答應了一聲。
  蓮嬸又轉身回到屋裏,揭開鍋乘起米飯來,蘭嫂子從堂屋走了進來,臉上笑盈盈的端著一盤醋溜大白菜邦子和一碗米飯出去了,蓮嬸緊隨其後,手上端了兩碗米飯。 這個時候柱子從門外走了進來,穿著一件白色的坎肩,左肩上還搭了條洗得發白的毛巾,額頭上布滿了汗水,順著脖子流了下來,看來是剛從地裏幹完活不久。這柱子雖然叫柱子但卻一點也不高大威猛,比蘭嫂子甚至都矮了半個頭,臉上有條蜈蚣形狀的疤痕,再配上他那副賊眉鼠眼,感覺電視上那些帶了眼罩,麵目猙獰的海盜也不過如此。
  三人在堂屋的小方桌旁坐下,開始吃起午飯,相互間沒有說任何話語,隻是讓許冰挪感覺奇怪的是:蘭嫂和蓮嬸都沒有動那盤紅燒肉,隻是一個勁的夾著那盤大白菜幫子,沒有感覺她們是因為舍不得吃才特意留給柱子吃,而是明顯感覺到了她們身上的一種畏懼和害怕。
  “咳!!咳…..~~~”蓮嬸突然拚命的咳嗽起來,一張爬滿皺紋而又幹癟的臉龐嗆的通紅。 蘭嫂慌忙放下碗筷,在蓮嬸的背後上下來回搓著“媽!您慢點!沒事吧!”
  蓮嬸咳的連話都說不上來,卻又一邊擺著手表示:不礙事!柱子仿佛熟視無睹,繼續低著頭,如豬搶食般扒著碗裏的飯。連許冰挪看著都皺起了眉頭,但是她們母女二人卻好似習以為常般不以為然。
  柱子已經開始吃第三碗飯了,蓮嬸才勉強停止了咳嗽“年紀大了!不中用了!現在牙都掉光了!沒剩下幾顆,吃飯都用硬吞的!哎!也不知道還能挨多久,你姐姐和弟弟他們也不來看看我!”蓮嬸說著,竟然淚眼蒙朧。
  “媽!怎麽又這麽說!您老長壽的很!最起碼要抱到曾孫子!姐姐和弟弟他們是工作太忙了!再過幾個月就春節了!他們一定會回來看望您的!”蘭嫂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卻忍不住回頭留下酸澀的淚水,柱子還是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丟進最後一口紅燒肉,他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將碗筷隨手一丟,三步並做兩步歪倒在了牆邊的一張木床上,兩腳一登,雙手張開,在頭沾到枕頭的那一瞬間,鼾聲四起……
  這個時候,眼前的場景慢慢有了變化,光線也越變越暗,到最後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感覺似乎到了晚上。
  耳邊想起了一陣細碎的聲響,“嚓!”的一聲,一根火柴被點燃,映出了蓮嬸那蒼老而又幹癟的臉龐,她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一手捂著胃,一燃著火柴顫悠悠的伸向了床邊桌上的油燈。冷風從門縫裏肆意了進來,手上的火苗被吹得左右亂竄,終於在還沒有點燃油燈的情況下就熄滅了。
  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嚓!”第二根火柴被點燃,蓮嬸吃力的從胃前拿開手,慢慢移到火苗跟前,手指微微彎曲,將火苗圍在手中,以抵擋冷風的吹襲。這一次,火苗在燈芯上竄動了幾下,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蓮嬸的手突然無力鬆開,火柴掉在地上,便熄滅了。
  沒有想像中的再次擦亮火柴,許冰諾感覺一個黑影壓了過來,但是看不到任何情景,“咯吱!!!~”一聲,身後的木門應聲開起,繼而“哐啷~~~”一聲被帶上了。她疑惑的出了門,來到了堂屋。
  堂屋裏正站著個人,她的身體裏正有一團散發著藍色光芒的物體,忽明忽暗,光芒雖然不是十分明亮,但是卻擴散開來,印出來這個人的身形:瘦小而又孱弱------正是那半夜起來的蓮嬸。看那團光的部位,好像正位於胃部,似乎受到什麽東西的幹擾變的閃爍不定。
  “這麽晚了!她要做什麽呢?”許冰諾遠遠的站在她的身後,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雖然不知道那團突然冒出來的光芒為何物,但是令她十分在意,同時也隱隱的感覺蓮嬸這怪異的舉動和這團光芒脫不了幹係。
  蓮嬸在堂屋站立了片刻,然後狠狠的把中間那麵牆上掛的八卦拽了下來,沒有回頭看一眼,而是十分準確的從身後的窗子扔了出去,然後慢慢來到了蘭嫂和柱子的門口,剛剛準備推門而入,窗外突然傳進一陣嬰兒的啼哭聲,蓮嬸那舉在空中的手立即嘎然而止,走出了大門,向著嬰兒啼哭的聲音走去。
  不過多久,她來到了一家二層樓的磚瓦房前,嬰兒已經停止啼哭了,但是二樓的燈卻亮著,看來是剛剛喂完奶不久,才把小孩哄睡。
  蓮嬸推了推木卻發現從裏麵被插上了,隻見她右手五指並攏,掌心攤開,豎直向上,做了一個向左邊推的姿勢,裏麵的插銷竟然象受到牽引一般,自動向左滑落了下來。
  蓮嬸一把推開了木門,向二樓走去,一樓除了這扇大門,在正對著大門的那麵牆上又有一扇木門,不過是通往後院,後院一般多為豬圈和自家的井。當她經過一樓堂屋的時候,後院正鼾睡的豬似乎突然受到了驚嚇,紛紛開始嚎叫起來。
  許冰諾緊緊跟在她的身後,心知這家是二胖他們家,去年剛剛娶了房媳婦,叫美娥。豬的嚎叫聲引起了小兩口的注意,聽上去似乎十分急躁和不安。“有人偷豬?!”二胖“嗖”的一聲披上衣服,操起牆角的一把鐮刀衝了出去。
  剛剛推開門,卻發現門口站了一個人,險些撞了上去,定睛一看原來是蓮嬸。他似乎看不見蓮嬸身上的那團光,隻是對她突然的出現感覺十分迷惑:“蓮……蓮嬸?這麽晚,您來有什麽事嗎?”
  蓮嬸的表情十分奇怪,好像被什麽東西牢牢牽引著,她繞開二胖直奔那搖籃裏的嬰兒而去,嬰兒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的,“哇哇!”的啼哭起來,那種哭聲十分的撕心列肺,小家夥似乎有靈性一般,求助似的望向了身邊不遠的母親。
  美娥被孩子這揪心的一瞄,感覺胸口似乎裂開了道口子般十分疼痛,慌忙伸手準備將嬰兒抱在懷中。但是蓮嫂的動作卻比她更快,轉眼間已經將嬰兒抱在了自己懷中,嬰兒哭得更加猛烈了,小臉漲成了紅色,兩隻粉色的小手握成拳頭,不安分的晃動起來。
  母子蓮心,美娥感覺到了兒子的害怕和顫栗,想要從蓮嬸的手中搶過來,隻見她縱身一躍。蓮嬸卻突然將嬰兒舉起,美嫦正好撲了個空,眼巴巴的看著被舉在半空的孩子,撲騰著雙腳。
  “嗬!!~~”蓮嬸嗬了一聲,舉起的雙手急劇向下,左腿卻成90度抬起,嬰兒頓時不偏不倚的快速的落到了她的大腿上,隻見她一手抓住嬰兒頭,一手抓腳,兩邊向下一用力。“喀嚓!!!~~”清脆的一聲,手裏嬰兒頓時停止了啼哭,鮮紅的血水順著他那小巧的嘴巴流了下來。
  “不!!”美嫦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二胖在呆立片刻後揮舞著鐮刀衝了過去“我殺了你!”鐮刀落下的那一瞬間,蓮嫂徒手抓住了刀刃,二胖想抽出鐮刀,但是卻怎麽也抽不出來。
  “鐺~~~~”的一聲,鐮刀隨著蓮嫂的鬆開而掉在了地上,她的手上沾滿了許多鮮血,順著手腕流了下來,但是她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疼,隻是十分貪婪的伸出舌頭舔起自己的手掌,血一點點的被舔幹了,她似乎意猶未盡,將沾著鮮血的指頭整隻放進嘴裏,上下吮吸起來。
  “鬼啊!!!”二胖大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出了屋子。


→第七十七章 - 結怨←

  →第七十七章 - 結怨←
  蓮嬸仿佛品嚐著飯後甜點般,開始悠閑的,一點一點的品味著從嬰兒嘴裏流淌出來的血,看她那種沉醉的表情,似乎流淌出來的不是血液而是鮮紅色的果醬一般。
  許冰諾感到胃裏一陣翻滾,慌忙捂著嘴巴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樓道裏響起一陣倉促的腳步聲,許冰諾暗道:一定是搬來了救兵!
  二胖打頭陣衝在前麵,後麵跟著祭師傅,山石老人畢竟上了歲數,腿腳顯得不是那麽靈便了,因此跟在最後。
  三人魚貫而入,等進到屋裏看清楚情況的時候全都嚇懵了:蓮嬸滿嘴是血,那嬰兒的腦袋已經不見了,血水從脖子裏汩汩的流淌了出來,濺了一身。
  “我……我跟你拚了!”二胖渾身顫抖的衝向了蓮嬸,“小心!”祭師傅眼疾手快立刻將二胖擋在了身後。
  山石老人身形一閃,迅速掏出了一張符,食指和中指並攏,對著符紙一陣亂劃,嘴裏還碎碎念著些話語“急急如律令!破!”突然他大嗬一聲,操起符紙向蓮嬸的天靈蓋霹了下去。
  蓮嬸並沒有躲開的跡象,隻是嘴角揚起一抹陰笑,冷哼一聲,硬生生的接了他這一掌。山石老人被震飛開來,狼狽的趴在了地上。“大伯!”許冰諾驕嗬一聲,撲了過去,伸手想去將他扶起,沒想到雙手卻從大伯的身體裏竄了出去,現在她就仿佛靈體一般,隻是一個虛無的存在。
  蓮嬸冷冷的掃了屋子裏的人一眼,一把撕下了剛剛貼在天靈蓋上的符紙,將它踩在了腳底下,一副“奈我如何”的表情。
  祭師傅安頓好二胖,向他交代了幾句,便掏出一把拂塵與之周旋起來,山石老人見狀,手持陰陽劍和陰陽鏡跟了上去。二人將蓮嬸圍在中間,以七星步伐為基,繞著蓮嬸轉起圈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隻看到兩個人影在屋子裏閃動著,將蓮嬸的四周圍成一道黑圈。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
  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
  凶穢消散道氣長存 急急如律令”
  隻見二人心神合一,同時使出了道家的“驅鬼咒”,一人揚起陰陽劍,一人揮起拂塵向蓮嬸打去,身形一定,頓時變的靜寂無聲,許冰諾看到二人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保持著僵硬的姿勢站在那裏,劍尖和浮塵卻在離蓮嬸10厘米左右的地方停止了。
  “啊!~”的一聲,兩人震飛開來,嘴角淌出一絲鮮血。
  “怎麽沒有用?”祭師傅按住了胸口,疑惑的望向了山石老人。
  山石老人不發一語。表現出一副“我也不解”的神色。
  蓮嬸沒有說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眉毛輕輕上挑,好像在說:“你們都耍完了吧!現在該輪到我了!”
  二人一見這架勢不對,慌忙爬了起來,向樓下撤去。蓮嬸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一副誌在必得的表情,一步步跟進了。
  “不對!她不是鬼!也不是被上了身!”山石老人一邊後退,一邊突然喊出了這樣一句話語。
  祭師傅驚訝的望了一眼,二人合作多年,隻是一個眼神變能領會其中的意義。“開!”祭師傅大嗬一聲,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我看到了!在她胃部有團邪物!”話音剛落,蓮嬸一步上前抵在了他的喉嚨上,抓住他的喉管將整個人淩空提起,然後狠狠的貼在了牆上。
  祭師傅的雙腳在空中撲騰著,雙手試圖扮開她如鐵鉗般的手掌,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山石老人揮舞著陰陽劍衝了過去,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祭師傅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醬紫色,性命堪憂。山石老人咬了下嘴唇,揮起劍,狠狠的霹了下去。許冰諾驚懼的叫了一聲,因為她看出,大伯的這一著毫無任何道法可尋,隻是純粹的用力砍下去。
  蓮嬸的天靈蓋上裂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流了出來,然後倒在了地上。
  “哐啷~~”一聲,陰陽劍掉在了地上,山石老人沒有了一點血色。“我……我殺了她!”
  “咳……咳…….那也是沒有辦法!她被那邪物浸染了,你再不快點,我就完了!”
  “一條人命啊!!!我……我殺人了!”
  “這也是權宜之計,現在我們必須快點把她胃裏的邪物取出來!她剛剛喝了不足月的嬰兒血,子時一過,就再也無回天之力了!”
  “取出來?怎麽取?在她胃裏!難到你想…….?”
  “直接開腹取出來!”
  “天啊!那不是死無全屍嗎?我們將她火化後再取吧!”
  “來不及了!”祭師傅丟下一句話便衝了出去,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小器械箱。打開箱子,手術刀,止血鉗…….竟然應有盡有。
  “得罪了!”祭師傅雙手合十,默默念了些咒語,將蓮嬸的衣服蛻去。
  顧不得戴手套,他直接操起手術刀往她喉管處切下,或許是有些害怕,他突然停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定了定神,他一刀切了下去…….
  刀很鋒利,在切到喉管的一瞬間便將喉腔劃破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許冰諾居然看到蓮嬸皺了下眉頭,仿佛十分疼痛的樣子。
  手術刀順著喉管處的切口一順拉了下來,“呲~~~`”的一聲與肉體摩擦出聲響,胸腔頓時象拉開拉鏈般被切開來。血水順著刀痕一路流溢出來,被切開的兩塊左右兩片胸膛“砰!”的向兩邊彈開,掛在了兩邊的地上。
  下刀的時候,祭師傅感覺她時候還活著,肌膚還是溫熱的,甚至喉管處還有微弱的跳動。轉念一想,她剛剛死去不久,所以有這些情形也不為過。
  集中精力,他開始在她血淋淋的胸腔裏找起胃來,他的手伸了進去,內髒都揉在一起,撥動一下就會發出那種因為粘合而發出的吧嗒聲,手上一種粘膩而又溫熱的感覺,他感覺一陣作嘔。
  終於,他找到那隻胃,將它完全切開,胃酸和著血液,還有一些未消化怠盡的混合物流了出來,那種腥臭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子,令他不自主的抽動著鼻子,手卻無奈的在裏麵摸索起來。
  “找到了!”突然他大叫一聲,從胃裏取出了一顆黃豆般大小的珠子,珠子一半呈血紅色,一半是珍珠般的白色。
  許冰諾目睹了整個過程,不停的幹嘔著,而這個時候,景象卻回到了現實。蘭嫂子坐在她的跟前,十分愉悅的欣賞著她痛苦的表情。
  “現在你知道我媽死的有多慘了吧!所以你說,那老頭和男人是不是很該死?”
  “大伯那樣做也是出於無奈!你也看到了!當時如果不那麽做,子時過去的話將會有更多的人受害啊!”
  “哼!他殺的是人又不是鬼!竟然還不用償命!你說!這還有天理嗎?”
  “他們這樣做,隻是不想更多的人送命!那個已經不是蓮嬸了!你也看到了,她當初是準備進你和柱子哥的房間的!是因為嬰兒哭聲,才讓她放過了你們!蘭嫂!你不要錯下去了!死去的那個人,從吞下那粒珠子起已經不是你的母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時不製止她,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你自己!”
  “胡說!你是她的侄女!當然幫他說話!你知道嗎!?他們開膛破腹的時候我媽還沒死啊!她隻是被打昏了!他們竟然切開了活人的肚子和胃!你知道有多疼嗎?!”一邊說著,她一邊掀起了自己那水紅色長袍,一條赤目的,鮮紅的疤痕順著肚臍眼向上,一直抵達到了脖子,有如一條多腳蜈蚣般,爬在她的肚子上。


→第七十八章 - 計中計←

  “你…….你到底是誰?”許冰諾驚懼的站了起來,向後退了兩步。
  蘭嫂不緊不慢的放下了掀起的長袍,從鼻子裏哼出這樣一句話:“你認為我是誰呢?”
  “蓮……蓮嬸?你附在了蘭嫂身上?”
  “笑話!這屋裏好歹也有上十件法器,如果隻是單純的附身,你覺得我能這麽安然的站在這裏嗎?”
  “那你到底是誰?怎麽會有這樣的疤痕?”
  “怕了嗎?其實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都要死!”
  “為什麽呢?如果你是因為怨恨大伯和祭師傅奪去了你的性命而要複仇的話,那麽我呢?柱子哥呢?”
  “哼!不要提那個沒良心的男人,從頭到尾,他根本沒把我和我媽當人看,隻是把我當做他發泄的對象!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我們一直都沒有孩子嗎?他愛喝酒,每次喝的醉熏熏的回來就要我幫他壓下升起的欲火!稍不如意就是一頓打罵!好幾次懷孕,都意外流產了!我恨他!我恨天下的所有男人!他們好色!自私!粗暴!我要讓他們全都死在自己的好色之下!所以我需要你的身體和臉蛋!我要他們都死!”
  “天下男人那麽多!你殺得完嗎?殺了他們又能怎樣?你的青春能倒轉?蓮嬸能回來?”
  “我不管!就是要他們死!”蘭嫂顯得有些狂躁,好像被激怒了一般。
  “好了!你知道的也夠多了!但是過了今晚,你的身體就是我的了!”蘭嫂漸漸平靜了下來,一步步向許冰諾逼去。
  許冰諾慌忙向門口逃去,蘭嫂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象是觀望著籠子裏的小白鼠一般,臉上一陣得意。
  許冰諾跑到了臥室的木門處,插銷沒有插上,但是推了半天,卻紋絲不動,望著蘭嫂逼近的步伐,她全身抵在了門上,任她又撞又推,木門絲毫沒有動靜。
  “求求你!放過我!嫂子!畢竟我對你不薄啊!”
  “放過你?那誰又放過了我母親,誰又會放過我?你們今天晚上在那個姓祭的男人家裏設好的圈套等我上鉤了吧?!別以為這些我不知道!”
  “你……你都知道?難怪剛剛祭師傅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沒有發出聲音,原來他說的不想驚動附近的‘東西’就是指你?!”
  “是的!我就住他家隔壁!你說…….你們半夜鬧那麽響,我會不知道嗎?等我收拾了你,再去一個個收拾他們!他一定是很相信你的吧!你說我用你的摸樣去殺他,當他臨死的時候,那該是張多麽有趣的臉!”仿佛看到祭師傅垂死掙紮的樣子,她一陣快意的陰笑。
  這個時候,許冰諾已經完全癱軟在了門腳,隻能絕望的看著眼前這個醜陋而又凶殘的女人,來到自己的麵前,伸出那雙冰冷而又滲人的雙手…….
  就在蘭嫂子要挨到許冰諾脖子的那一瞬間,一個人影從床鋪下滾了出來,蘭嫂子隻聽得耳後“呼”的一響。還來不及回頭,隻感覺腳下一股蠻橫的力道掃了過來,頓時“砰!”的一聲趴在了地上。
  “冰兒!讓到一邊去!我們要進來了!”蘭嫂子正疑惑的時候,還沒看清絆倒自己的是誰,就被這個熟悉而又討厭的聲音弄懵了。
  許冰諾迅速的閃向了一邊,許多斧子直接霹穿了這薄薄的木門。
  “啊!!~~”許冰諾突然回頭,卻發現剛剛從床下滾出來的虎子趁蘭嫂的注意力全在門上的時候,向她身上撒了張網,網上貼了些黃色的符紙,蘭嫂似乎被定住一般無法動彈。許冰諾暗暗覺得奇怪:她不是不是鬼嗎?為什麽符咒卻對她有效呢?
  這個時候,祭師傅和自己的舅舅們已經破門而入了。
  “你……你們害我!!!”蘭嫂渾身顫抖著,十分氣憤的樣子。
  “哈哈!你忘記我的名字叫什麽了嗎?卦仙!今天下午從三妞他們家回來的時候,我就懷疑這些事情是你做的!當時我的確認為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便和冰兒,虎子他們合計收服你!還好我多留了一個心眼,因為你已經吸了兩個男人的精血,或許早就猜到我有防範,所以收你並不容易。我便為冰兒,虎子和自己各算了一卦!沒想到冰兒的卦相上卻是大凶!我算定你會今晚向她下手!!因此早在這裏布好陷阱!”
  “卑鄙!你既然算到我今天不是找你下手!又為什麽叫他們去你家布下機關,等待殺我?”
  “演戲!!!一切都是在演戲!我要對你造成:我判斷錯誤的假象,讓你對我完全的放鬆警惕!好完全沒有防範的向冰兒下手!這樣我們才可以趁你不備的時候,來個措手不及!說到這裏!我真佩服冰的演技!真是太好了!”
  “剛真嚇死我了!!要是再晚一步,我真可能就完了!”許冰諾叫到。
  “你……你們…….我要殺了你們!”蘭嫂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嗬嗬!那張網是為你專門設計的!上麵貼了七七四十九張定身符!如果你還動的了,就過來吧!”
  “卑鄙!…..啊!!~~~”蘭嫂罵了一聲,繼而尖叫了一聲,便昏倒了。
  “還是先睡睡吧!!真的太吵了!”虎子手裏拿著一隻花瓶,對著地上昏迷的蘭嫂說到。
  “祭師傅!你們準備怎麽處置她?”
  “首先要取出她身上的珠子!然後再淨化她身上的陰氣!”
  “珠子?你是說……蓮嬸吞下的那顆奇怪的珠子現在在她身上!”許冰諾驚詫的問到。
  “但是為什麽呢?那顆珠子不是當時就被符咒封印了!一直由您看管的嗎?”
  “哎!這也是我一時疏忽!加了許多符文和陣法!認為鬼莫敢進,卻忽略了這些對人根本不設防,才讓她魚目混珠!”
  “那您現在……又要剖腹取珠?
  祭師傅搖搖頭“我看過了珠子被她埋在了手裏!喏~~`看看這道疤痕!就在這裏!”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來桌上的油燈,掏出一把小刀在上麵烤了烤,接著迅速的挑出了那顆柱子,將它放到了一個黑色黃底的小盒子裏!
  “這就是那個奇怪的珠子嗎?什麽來曆呢?還有,蘭嫂子身上為什麽會有那道疤痕呢?”
  “這本來是顆驅魔辟邪的靜神珠!”
  “靜神珠?那這麽會……..”
  “這個我也不知道,這個珠子大概有幾百年的曆史了!隻能猜測當初它沒有沒有成功的除去主人的魔性,反而隨著主人的魔化而徹底變成了邪物!與之相配的應該還有隻青銅靜神環!也就是把靜神珠嵌在靜神環內,象手鐲一樣戴在手上!這是一門早已失傳的技藝!”
  “那蓮嬸和蘭嫂是被這邪物控製呢?”
  “不是!這邪物似乎處於長期的沉睡狀態,還沒有產生自我的意識!隻是它的邪氣感染了她們!所以她們還是人!隻不過因為這珠子而變成了有邪術之人!蘭嫂並未能與這珠子很快的融合,再加上這珠子裏暗含了蓮嬸的怨念和記憶包括痛苦,所以一並傳到了蘭嫂身上,這道疤痕,就是蓮嫂怨念的標誌!”
  許冰諾似乎聽明白了點,暗暗點了點頭,“那麽這珠子怎麽會在蓮嬸胃裏的呢?和它配套的那隻靜神環也在這附近嗎?”
  祭師傅搖了搖頭:“這個就不清楚了!這東西怨氣太重!卻又無法毀壞,看來看管不當,以後必是個禍害!”
  許冰諾暗道:“還好有驚無險!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不知道他們去湘西那邊有沒有查出什麽呢?”
  而此時的左皓則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決定明天帶傷去次警局,看看王隊長查到的資料到底能證實些什麽。


→第七十九章 - 誰的八萬塊錢←

  第二天中午,左皓瞞著孫俊澤和杜淇蕾二人,辦理了出院手續,用他自己的話說:“年輕人,這點傷不算什麽!”而且好不容易請來的假期,不能白白浪費在醫院。
  下午兩點,左皓跨進了警局大門,巧的是剛剛進去,便遇到了上次那個凶巴巴的女警官,一看到她,左皓覺得一陣頭疼,慌忙轉身向外走去。
  “站住!”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嚴肅的嗬斥聲,左皓呆立在原地,機械的轉過頭來。他多麽希望這母夜叉叫的不是自己,但是環顧一周,卻失望的發現這附近隻有他一人。
  “看什麽看?就是叫你了!鬼鬼祟祟站在門口做什麽?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身份證號多少?有無人口暫住證?從事什麽職業?…….”女警察象是審問犯人一般,一口氣問了許多問題,聽得左皓那張原本英俊的臉是越來越象苦瓜。
  “喂!問你在了!幹嘛一副痛苦的表情?胃抽筋?”
  “我……我肚子疼!剛剛找了半天沒找著廁所,想進來詢問下警察同誌,這附近哪裏有廁所!”左皓實在是不想跟這女人糾纏下去,慌忙之間,竟然扯了個這麽荒誕的借口。
  “是麽……?”女警察一邊問著,一邊慢慢移向了他,看的左皓是心裏發毛,腿腳發軟“看來我還是自己去找好了!您慢慢忙!”
  “慢著…….!!”女警拖長了尾音。
  “把頭抬起來!”
  左皓真是叫苦不迭,在心裏問候了她上千次。
  “還愣著做什麽!不會是想要上廁所,憋出了老年癡呆症吧!”
  左皓氣的牙直癢癢,咬緊腮幫子,捏緊了拳頭,“不卑不亢”的抬起了頭。
  女警察一邊摸著下巴,一邊圍著他繞起了圈子,上下打量起他,盯得他一陣發汗,偏偏女警又不發一語,讓左皓覺得一陣發冷。
  “恩…….很象!真的很象!”女警一邊打量著他,一邊來回繞著她踱起步子。
  “認出我來呢?這次該又象上次那樣告訴我隊長不在,將我驅逐出去吧!”左皓似乎猜死了她下一步的反映,所以自覺的準備調頭走人!
  “呼”的一聲,女警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子,由於那女警比他矮了一個頭,所以看著她那麽吃力的“提”著他的樣子,真的有點搞笑!
  “是說怎麽從你進門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老實交代!最近一連環的辣手摧花案是不是你小子做的!專門奸殺晚上出門的紅衣女子!我們抓你好久了!沒想到今天你竟然自己找上門來!哦~~哈哈哈…….”
  “>_   “哼!通緝照片在此!由不得你狡辯!”呼~的一聲,女警從桌上抽出一張A4般大小的電腦畫像。
  “- -!小姐!你覺得我長的有這麽衰麽?而且這畫裏的人長著駱腮胡子!我又沒有!明顯看的出他比我彪悍許多!”
  “哼!你當我這麽多年的警察白當的?別以為你刮了胡子我就不認識你了!更別以為你減了肥我就認不出來了!幹警察這麽多年,沒見過你這麽笨的人!居然自己跑到警局來探風!沒想到被我的慧眼識破!今天載在我手裏,你也不冤枉了!”
  左皓真想一棍子打暈了她,再從她的身上踏過去!怎麽遇到這麽個小白警察,真是要命啊!
  “大姐!你看清楚了!我是前兩天來找過王隊長的那個人,叫左皓!”
  “左…..左皓?這名字有點耳熟!”
  “哎呀!”突然她拍了下大腿,大叫一聲:“原來是你啊!隊長在等你了!他昨天就說了,如果你來找他就直接帶你去辦公室!”
  “呼`~`”左皓不由長長歎了口氣,終於算是跟她扯清白了!
  來到王隊長辦公室的時候,他似乎正在看一些文件,鼻梁上架了副老花眼鏡,這是左皓第一次看到他戴眼鏡,感覺有些不習慣。
  “坐!”王隊長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眼鏡。
  “您現在忙嗎?如果忙的話,我過會再來!”左皓客氣性的說到。
  “沒事!你坐!”王隊長站了起來,從身邊的書架上抽出一個檔案袋放在了桌上。
  “你先看看這個吧!”
  左皓望著黃色牛皮紙上,兩個紅通通的“檔案”兩字,一下子摸不著頭腦,“誰的呢?”抱著疑惑的心情,他揭開了檔案袋的封口。
  檔案袋裏有一打資料,→第一章資料表上,貼著一個年紀在30歲上下的男人的2寸照片,左皓看了一眼,覺得這個人一點都不認識,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他繼續向下看去,在“姓名”一欄裏寫著“黎向東”三字,他不由渾身一顫,手上的資料差點抖落在了地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王隊長會突然給他看黎向東的資料,但是對於這樣一個突然失蹤的傳奇人物來講,他還是感覺十分好奇,接著便一目十行的快速瀏覽著他的資料。檔案上簡單記載著黎向東的出生年月日,畢業院校,工作經曆,工作表現等等一些資料,隻是近10年來的資料卻是空的,沒有任何記載。
  “你給我看這些,又是為了什麽呢?”
  “你記得我們在玉門精神病院遇到的那個嘴裏喊著‘墳墓’‘畫’的那個病人嗎?”王隊長十指交叉,抵在了下巴上。
  “記得!”對於左皓來講,那完全是一種難以磨滅的印象,又怎麽可能會忘記呢?
  “他就是黎向東!”
  “什麽!”左皓幾乎驚的跳起來。他望著資料表上那張戴著金絲眼鏡,麵目清秀的男人,完全無法把他和精神病院裏的那個邋遢的老頭放在一起比較。難怪當初王隊長看到他的時候,自己會覺得那種感覺有些奇怪。
  “他確實是黎向東,我不知道離開警局後,他受到過怎樣的驚嚇和摧殘,竟然蒼老的這般厲害,當初在玉門遇到他的時候,我也不敢認!因為他的變化太大了,但是他望我的眼神,卻給我一種熟悉感,再加上他眼部四周鬆弛的皮膚,讓我近一步猜測可能是他!所以那天第2次遇到他後,我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於是便轉身離開去病房部查了下他的登記資料!由於驚訝和難以置信,所以當時竟然忘記了你和我一同隨行,象中了邪般,自己一個人走開了!”
  “但是為什麽呢?你當初不是說他始終了查不到他的資料嗎?”
  “是的!你仔細看看!他離開警局後的一年間,檔案上是空的!證明他離開警局後,將自己的檔案拿了回來,並處於一年的無工作或者說無正當工作的情況下!因為檔案是隨著你工作的變換而變換的,但是必須你所工作的機關有獨立的檔案管理和檔案存儲,否則象一般的私人或者兼職性的工作是沒有專門的檔案保管部門來幫你整理和保管檔案的!處於這種工作狀態下的人,要麽是將檔案寄存在人才市場,要麽是在自己手裏!所以當時他的檔案我找不到!但是離開警局的第二年,他到了外地一家醫療器械公司做起了銷售,而且這個公司是合資型的公司,有獨立的檔案管理,所以這個時候,他的檔案上才又有了紀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近十年來的檔案卻都沒有紀錄,誰也不知道10年前他辭職後,又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事情!檔案上的地址也隻是他原來的居住地址!身份證上的地址是他原來公司所在的地址!”
  “他又是怎麽和我家裏的那幅畫扯上關係的呢?”
  “這個還不清楚!但是……”
  左皓一臉狐疑的望向了他。
  “雖然不知道這10年來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而且畢竟10年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們很難在短時間內搜集到他的資料,因為他跟他的老婆很早離婚了,膝下無子,跟親戚一直沒有往來,所以我們很難找到入口點,但是我們通過他的身份證查到了他的賬戶,賬戶上的金額交易顯示,他近十年來一直在本市,他的戶頭上不時會有不同的陌生賬戶給他匯進比較大的金額,最少的也是2萬!但是金額的匯入很不定期,有時候半年才會有一筆收入!可疑的是,我們發現在兩個月前,也就是9月20號那天,他的賬上流入了一筆金額為8萬的資金!”王隊長說到這裏望向了左皓。
  “您知道這8萬是誰打給他的嗎?”
  左皓搖了搖頭,憑著直覺,他感覺似乎這筆錢和自己有關係!
  “這8萬元錢來自您的戶頭!”
  什麽?!左皓不記得他最近有這麽大的一筆開支,況且事先他跟黎向東根本不認識,也沒接觸過,又何來給過他錢的說法?


→第八十章 - 迷中迷←

  王隊長望著左皓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感覺他對此事也是所知甚少,於是安慰到:“我們現在正設法與其他賬戶的戶主聯係,或許弄清楚黎向東這些年來所從事的工作,會有助於弄清楚他和這案子的聯係……”
  “莫非……”左皓似乎想到了什麽,打斷了王隊長的話語。
  王隊長沒有說話,隻是望向了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和張荔結婚後,存折,工資……都交給了張荔保管,所以那個戶頭雖然寫的是我的名字,但是實際的使用權卻在張荔手裏,一直以來我都沒有過問她支出的途徑和去向,也重來沒有去查過存折上的存款!”自從左皓發現張荔很有可能是害死自己母親的凶手後,就再也沒有以“妻子”相稱。
  王隊長也明白這個中的緣由,所以繞開話題沒有多問:“那你的意思是:這筆錢是張荔直接打到黎向東戶頭下,並且之前沒有跟你打過任何招呼,也沒有任何的商議?”
  左皓悶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表示極有這個可能。但是,她為什麽會悄無聲息的支給黎向東這麽大筆錢呢?他們兩認識?還是生意關係?…….買凶殺人嗎?應該不會!黎向東好歹也是醫科大畢業,碩士學位,人品不應該卑劣到如此,況且他經曆鬼村一役,應該沒有這個膽子,更何況通靈的時候,壓根就沒出現過他的身影。
  “好了!現在想不通的問題就不要想了!我想加以時日,真相一定會浮出水麵,況且事情都查到這一步了,我想離真相也就不遠了!另外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是有關黃文琴和那樁車禍的!”
  “黃文琴?有什麽線索了嗎?”左皓突然間提起了精神。
  “恩!我們去查過格林坡的交通事故紀錄了,但是沒有查到任何可疑的線索,於是我又查了相鄰幾個路段的交通事故紀錄,終於讓我找到了一份紀錄,可惜我無法將那份資料拿回來,所以隻能口述告訴你,10月22日那天晚上10點鍾左右,在七裏亭,也就是玉門精神病院附近發生過一起車禍!”
  “七裏亭?天!那不是那天晚上遇到黃文琴的地方?”
  “你確定是在七裏亭?”
  “是的!絕對沒錯!我可以肯定是那裏!”
  “她上車的那附近的路邊是不是有顆歪脖子的槐樹?”
  “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顆那樣的樹,那天她上車前,車內的玻璃窗起了霧,我看不清楚,但是我記得開門後,一陣冷風就刮進來,樹葉還被吹得嘩啦做響,我瞥見那顆樹就在她的身後!”
  “那就沒錯了!紀錄上顯示,10月22號那天晚上,七裏亭那裏發生了一樁車禍,根據現場的情景顯示,車當時是以十分迅猛的速度撞在了路邊的一顆外脖子槐樹上,車內一共5名成員,3男2女,其中3人死亡,2人受傷。分別是:齊石(我市知名藝術家),白段衡(街頭流浪藝人),黃百媚(黃文琴的生母),黃文琴,以及黎向東!”似乎怕左皓接受不了,王隊長稍稍做了停頓。
  左皓對於這樣的“陣容”顯然是感覺詫異到了極點。
  “齊,白,黃百媚在車禍中喪生,黎向東頭部受傷,發現後被送往醫院,黃文琴卻是奇跡中的隻受了點擦傷,且據資料顯示,她當時的坐位和你不久前車禍時的方位是一樣的!”
  “那黎向東又是怎麽患上精神病的呢?”
  “不知道!他的病情和黃文琴有些雷同,黃文琴是那天載著同事下班回家,半路上電動車翻車,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神智不清了,第二天被確診為精神病患者,黎向東是在那晚出車禍,被發現後,送往醫院,當把他救醒後,就神經了!”
  “你的意思是,黎向東在出車禍前是正常人?”
  “是的!而且我們查過他的病曆,在車禍中他的腦袋雖然受傷但是對神經並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也就是不會對他的腦部活動產生什麽影響,但是被救醒的時候,他卻已經瘋了!”
  “這麽說,極有可能是他們在路上遇到什麽突然事件,導致發生了車禍,黎向東被這突然的事件給嚇瘋呢?但是如果是件很恐怖的事情,黎向東能看到,黃文琴也當然看到了,為什麽生還的兩人中,隻有黎向東被嚇瘋了呢?”
  “我隻是個警察,隻能盡我所能的搜集的資料,但是沒辦法讓案件重演,所以對於這個問題,我也一直很想弄明白,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還是有某種聯係,你母親和張荔是10月21日晚被害的,黎向東出事卻正好是在10月22日晚,也就是你母親她們遇害的第二天晚上!”
  這一切似乎有著某種聯係,卻又讓人摸不著頭腦,很難說清楚這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因果關係,二人陷入沉思之中,對於這些破碎的,而又難猜的線索感到十分無力。到底將這些線索按照正確的循序拚接後,又是怎樣的真相呢?
  “另外還有一個巧合!”王隊長頓了頓。
  “黃文琴出車禍死的那天晚上所穿的那身紅色低胸晚禮裙,就是黃百媚之前死時所穿的那身!”
  左皓不由皺了皺眉頭:難道是黃百媚的魂魄附在了黃文亭的身上?在他們喪命的地方等待合適的人,找替身?還是害死黃百媚他們的那隻鬼又找上了大難不死的黃文琴在七裏亭連續害人?而這隻鬼又是自己家裏的那隻?左皓想的一陣頭皮發麻。
  “呼!”左皓長出了一口氣。
  “那麽,黃文琴和黎向東又是什麽關係?或者說車裏5人又是什麽關係?他們那天是趕著去參加什麽宴會?”
  “這個還在查,根據現有的資料顯示,黃文琴和黎向東之間不存在任何關係!可能更多的線索要到兩天之後才會搜集上來!”


→第八十一章Lover‘s Tears←

  恍恍惚惚的從警局裏出來,左皓隻感覺頭腦裏亂的象一團麻,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王隊長可以盡快的找到一些線索。
  一陣頭疼,左皓捂住自己頭上的傷,向家中趕去。路上的人,行色匆匆,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飛馳而過,隻有左皓閑散的邁著步伐,似乎與這個世界顯得格格不入。街兩邊開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店,叫賣聲,音樂聲……不絕於耳,他突然發現這一切在這段時間,離自己好遠,好遠……
  感受不到城市的繁華和嘈雜,卻隻剩下落寞和無助,現在走在大街上看到這一切,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短短一月的時間,卻仿佛過了整整一個世紀,顯得漫長而又深沉,突然間,他很想放鬆下自己,過一過“正常人”的生活。
  這麽想著,他改變行程,去了以前他和張荔最喜歡的那家餐廳----“天上人間”,這是一家十分有情調和特色的餐廳,雖然不大,但是菜式別致新穎,裝潢和布置十分考究,給人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在配上獨有的,悠久的,國外鄉村音樂,真是一種至極的享受。
  這裏有一道十分獨特的招牌菜:“Lover’s Tears”------情人的眼淚,這是一道湯,廚藝精湛的廚師將精心挑選上好豆腐雕成一顆顆眼淚,再配以熬了一晚上的高湯和其他配料而成。豆腐嫩而不散,入口的感覺滑爽而又清香,豆腐中間填了少許鹽,在口中融化的時候會有點淡淡的鹹味,就好像是鹹鹹的淚水滴落在口中一般,顯得十分貼切和逼真。清淡的豆腐,再配上香醇無比的高湯,葷素搭配得剛剛好,既托顯了豆腐的清談和滑爽,又襯托出湯底的香濃和回味。
  據說創作這道菜的人,就是這家餐廳的老板,他自己本身是老板也是高級廚師,當初有位很愛他的女孩一直等候在他身邊,但是他卻被另外一位女子的美貌所迷惑,對她不理不采,甚至冷言冷語,女孩默默的守在他身邊,默默的在這個餐廳裏做著服務員,默默的看著他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女友,卻終究不是自己。
  八年後的某一天,女孩告訴他,她要走了!回到自己的家鄉去,那裏有父母為自己安排的相親和婚姻,已經不再年輕的她,扭不過父母的意願,隻能選擇回家結婚生子。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挽留,隻是用沉默來默許了她的離開,雖然說不清為什麽在心裏會有些不舍和苦澀,但是他始終沒有開口挽留。
  女孩走的時候很平靜,隻是要求他送她上火車,沒想到在去的路上一輛刹車失靈的轎車突然向他們撞了過來,女孩想都沒想,一把推開了他,自己卻永遠的躺在了車輪下,嘴裏吐出櫻紅的鮮血。他瘋狂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但是她最終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眼裏留下一滴晶瑩的眼淚……
  女孩死後,把自己的心髒捐給他,原來他近兩年患上了嚴重的心髒病,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匹配的心髒而且費用不菲,女孩偷偷去了他看病的那家醫院做了心髒配型檢查,發現自己的心髒竟與他的吻合,也就是在這次檢查的過程中,她竟然發現自己得了癌症。為了不讓他傷心,或許他根本不會傷心,她隻想一個人悄悄死去,然後將自己的心髒捐給他,就算得不到他的愛情,將自己的心放在他暖暖的胸膛裏跳躍著,這也是上天對自己的一種恩賜吧!這樣她就可以永遠和他在一起了!所以去醫院當天,她簽了一份無償捐獻心髒的協議,受益人是他的名字。做好這一切,她為自己找了個蹩腳的理由:父母逼婚!然後打算就這麽悄然離去,沒想到老天卻提前結束這一切……
  當他拿到那一紙“無償捐獻”的協議的時候,才回想起女孩臨走時怪異的表情和笑容,她是多麽想他留下自己,哪怕隻是一句輕輕的:“你別走!”但是他卻什麽都沒有做!和她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才讓他暮然發現,原來一直尋找的愛情就在身旁守候,而自己卻一直不曾發覺……悔恨的眼淚奪眶而出,女孩離開前的那滴晶瑩的眼淚滴落在他的胸膛,濃的化不開……
  不知道是不是聽了這個故事的原因,每次來品這道湯,眼淚狀的豆腐融化在嘴裏的那刻,竟然會有一種淡淡的哀傷和憂愁,那個時候,是張荔喂自己吃,而現在卻已是形影相吊,想到這裏,一陣悲涼從心底湧了上來…….
  輕輕推開“天上人間”的玻璃推門,放眼望去,裏麵坐滿了人,左皓似乎早早猜到了這種情景,徑直走進去,終於在靠窗的一個角落裏坐了下來。他在心裏暗自慶幸著:“還好有一個位置是空的!”這裏的生意一直都特別好,尤其是吃飯的時候,一定是座無虛席,來這裏的一般都是情侶,希望在這份浪漫中徜徉和品位。雖然眼下剛剛下午四點,不是吃飯的時間,但是仍然是賓客如雲。
  左皓剛剛坐定,走上來一位餐廳服務員,左皓快速的點好的菜,其中當然有那道“Lover’s teas ”並合上了菜單,服務員遞給他一個圓形的,塑料牌,上麵寫著“25”,表明他訂的這份湯排在第25位。沒有辦法,很多人就是衝著這道菜而來,所以排隊的人多,那也是習以為常。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起,每對來等湯的情侶都會根據自己隨機拿到的號碼來祝福彼此的這段感情,比如“1”是:“一生一世”,“2”是:“成雙成對”……而眼下左皓拿的這個數字卻是多少情侶一直夢想的號碼:“25”,潛台詞是:“請你愛我!”曾經他和張荔為了等到這個數字,在長達2個月的時間裏,天天不惜坐兩個小時的車來這裏吃飯,他們約定:等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就去結婚!終於那天,他們拿到了這個數字(其實是當時另外一對情侶拿到的,左皓找了個借口說上洗手間,繼而偷偷跟他們商量了半天,當那對情侶知道他們的故事後,便毅然無償的借給了他)他們如願以償的結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份緣分終究是“借”來的,才會導致他們這場婚姻的慘淡結局。
  想到這裏,左皓的心情蒙上了一層陰影,長久以來壓抑在心頭的思念和苦水,頃刻間回蕩開來,讓他的眼角竟然有些濕潤了。深吸一口氣,他將目光移向了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們,試圖減少一下傷心和落寞。
  而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影卻躍然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是一個女子的背影,看上去正值妙齡,身材高挑,曲線玲瓏,一頭飄逸而又垂順的長發垂在腰際,身上穿了一身粉色的裙子,上麵穿了一件粉色毛領的短外套。在她旁邊有個身材臃腫的男人正樓著她的纖纖細腰,二人正象門外走去,由於是背對著左皓所以看不到麵容。
  望著出去的倩影一陣發呆,左皓覺得這個背影象極了杜淇蕾的,但是卻又不敢相認,更何況她身邊還跟著個關係看上去十分曖昧的男子,那一切就變的更不可能了!但是這個男人又是誰呢?想了半天沒有頭緒,左皓隨手拿起桌上的休閑雜誌翻閱了起來…….
  吃完飯後,左皓回到了孫俊澤的家裏,孫俊澤這個時間一般都還在公司裏上班,所以左皓直接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了!屋子裏很安靜,安靜得讓人感覺有些不自在和壓抑,他覺得一陣疲憊,想好好衝個澡,然後把自己交給那張柔軟的大床。
  從衣櫃裏清好換洗的衣服,他朝浴室走去,卻發現浴室的門是關的!誰在家呢?這裏的鑰匙隻有自己和油條有,油條現在還在上班。所以不應該有人的啊!
  他敲了敲門,浴室裏沒有人回答,他下意識的伸手握上了門上的把手,輕輕一擰,門很容易就打開了,看來是門沒鎖,估計是風把門吹上的。
  他向裏麵伸進腦袋,右腳跨了進去,卻赫然看見…….赫然看見一個女子白皙而又美妙的侗體,女人沒有在浴缸裏洗浴,而是直接站在蓮蓬頭下淋浴,再加上蓮蓬頭又正好對著門的正前方,因此可謂是“一覽無餘”!
  “啊!!~~~”女人大叫了一聲,“砰!”一塊香皂飛了過來,正好砸在了左皓的頭上,砸的他是一個趔趄,頭暈眼花,慌忙退了出去。
  左皓一邊摸著頭,一邊靠在浴室的門上喘著粗氣:“見鬼!她是怎麽回呢?又是哪來的鑰匙?”


→第八十二章 - 許冰諾的過去←

  深呼一口氣,左皓癱軟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心裏暗呼:“餓滴神啊!太恐怖了!”手捂著還在做痛的頭部,他甚至懷疑如果再晚點出來是不是就會被她給砍了!
  腦子裏全是剛剛那白花花的一片,白花花的身體,白花花的水流......他都快瘋過去,怎麽上天給自己開了這麽大的玩笑?現在想起都覺得一陣發熱,不過話說回來,真的沒想到她的身材會那麽好......呃......頭發披下來的時候也很......很好看!
  他狠命掐了下自己,怎麽會一下子用處這麽猥褻的念頭,枉他自己還一直以正人君子相稱,沒想到美色當前,也還是自亂陣腳。總之是不能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了,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被浴室門那邊的“風景”而弄的幻想聯翩。
  打定主義,他準備下去透透氣,卻被茶幾上的一樣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看上去好像是封便簽,事實證明這也的確是個便簽,左皓好奇的將它拿了起來:“耗子:輕輕的我將離開你,請將眼角的淚拭去,漫漫長夜裏,未來日子裏,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看到這裏左皓想:“那家夥一定是又犯了什麽事,不然不會寫的這麽‘悲切’!”
  好奇繼續的往下看去,上麵寫著:“啊!這期間我們公司有個項目需要出差1個多月!雖然對於你,我有諸多的不舍和思念,但是,為了祖國的經濟建設,為了社會更加美好和諧,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所以我決定舍小家而為大家!不就一個月嗎?我就這麽光榮的去了!耗子!珍重!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等著我光榮的回來!
  另外要說明的一點是: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可能會有位叫做蕾斯妮的美女會來找我!她是我3個月前在J國認識的美女!如果她來了,你就將我出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吧!順便想我轉達對她的思念之情!好了!兄弟!我去了!”
  “靠!”左皓大罵了身!又不知道跑哪裏惹來這身風流債!現在別人找上門了!他自己跑的無影無蹤,留下我當替罪羔羊!還把他自己說的那麽“慷慨就義”!怪不得前兩天叫他去湘西,他一口答應了!我正覺得奇怪了!原來是去躲桃花債的!還什麽“蕾斯尼”?!我看是“累死你”還差不多!該你小子活該!
  這個時候,浴室裏傳出一陣聲響,看樣子許冰諾快要出來了!左皓艱澀的吞下一口唾沫,將紙條揣在懷裏躡手躡腳的跑了出去。
  當看到街上人聲鼎沸的時候,他的心情才慢慢平靜了下來,象是憋了長長的一口氣般,終於宣泄了。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行走著,他一時間覺得很彷徨不知道可以去哪裏,雖然快到下午5點了,但是太陽照在人的身上,卻依然感覺到一陣燥熱,抬頭無奈的望了望夕陽,他決定去餐館坐坐,雖然剛剛吃完飯不久,但是眼下好像也隻有這一個地方可以容身。
  他來到了離孫俊澤家不遠的一家川菜館,這個館子他是第二次來,一共隻有幾十個平米大,到處是被油煙熏黑的牆壁和窗戶,廳堂裏擺著6張方桌,一字向裏排開。廚房和用餐的廳堂隻有一牆之隔,而且在這麵牆上還開了個窗戶,廚師炒好後就將菜放到窗台,夥計便自動來取,油煙也一並從這個窗戶裏飄了出來,讓整個餐館看起來似乎隨時都處於“著火”的狀態。
  第一次剛剛來的時候他對這裏的印象確實不好,但是嚐過這裏的菜後,他才發現:原來味道的好壞不能完全依據餐廳裝修和華麗程度來評定,有時候往往一些地道的小吃正是源於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小餐館和大排擋。
  這也是為什麽他會現在來這裏的原因:味道好!而且辣味可以很好的刺激食欲!他去的時候,餐館裏還沒什麽人,點了一盤“手撕包菜“,和一盤“蔥爆牛肉”,到隔壁的報攤買了份報紙,叫了瓶白酒,坐在桌前小酌起來。
  由於實在是剛剛吃的太飽,所以他隻是象征性的挑了幾筷子,看的廚房裏掌勺的師傅是直瞪白眼,再一次看到左皓提起又放下的筷子,廚師悄悄叫了夥計:“我今天的菜是不是鹽放多呢?”
  “沒見客戶反映啊!”
  “你瞧他那樣子!怎麽那麽痛苦?幫我去問問,是不是菜出了問題,他不太滿意!”
  夥計點了點頭,快步走到了左皓跟前:“先生!您對本店的小菜還滿意嗎?”
  左皓移開報紙,打量著這個突然跑出來的夥計:“好!很好啊!”
  “哦!您......您確定沒什麽問題?”
  左皓暗想:你才有問題!但是卻沒這麽說,而是禮貌性的搖了搖頭。
  夥計把左皓的意思傳達給了廚師,廚師疑惑的撓了撓腦袋,對他的舉動顯得有些不解。
  左皓一頓飯吃的慢條斯理,竭盡全力的拖延時間,把報紙上的廣告都一個不漏的看了一遍,但是也隻挨到了7點,桌上的菜卻沒有動過什麽,覺得實在是熬不下去了,左皓終於決定動身回家,死就死吧!反正總是要麵對的!
  回家的路了上,才突然想起,油條不在家裏了,那今天不是孤男寡女公處一室?看來危險係數很高啊!掛著“舍身取義”的表情回到家裏,客廳燈亮著,許冰諾穿了一身灰白色的職業裝站在涼台上,似乎在眺望著什麽。
  裝做沒看見,左皓躡手躡腳的準備回房,耳邊卻傳來了許冰諾的“召喚聲”:“你回來呢?”
  左皓暗叫:不好!看來今晚難逃一劫。“恩.....恩.......”他一邊顫聲回答著,一邊不自然的抽了抽眉頭。
  “我想知道!你今天進浴室的時候為什麽不敲門呢?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許冰諾轉身望向了他。
  “那個.......我敲了!但是你沒回答,而且.......而且好像你自己也沒鎖門吧!”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左皓的聲音已經小的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你.......”許冰諾漲紅了臉,“你難道不知道這門上的鎖是壞的嗎?”
  “壞的?”左皓確實沒注意這點!平時兩個大老爺們在家,誰會跟個女人樣,進門還反鎖的?
  “對......對不起......”左皓慢慢走了過去,許冰諾卻將臉又轉了過去。兩人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繁華的都市和閃爍的霓虹燈。
  “你......你都看到呢?”
  “呃......咳咳......一......一點點!”左皓回答完這句話才覺得自己跟白癡一樣“一點點”那是什麽概念?真笨!直接說“沒有”不就好了嗎?
  許冰諾望向了他,他的臉上分明寫著兩字:“色狼”!他灰溜溜的低下頭去。
  “知道我為什麽一直沒有談戀愛嗎?”
  “啊?”左皓覺得這氣氛有點不對,這問題問的也有點曖昧。
  “這個......我怎麽可能知道!”
  許冰諾望向遠處的彩虹橋,視線變的模糊起來,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我本來有個很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生活雖然過得清貧但是非常幸福,後來父親和幾個朋友合夥做了建材生意,那個時候正好趕上改革開放,他們是敢於挖第一桶的金人,自然掙到了第一筆錢,後來父親自己出來單幹,他為人勤勉,頭腦靈活,生意越做越大,後來就幹脆叫母親辭職,在家裏做起了全職太太。家裏也的確曾經過過一段富裕又幸福的生活,後來一切就慢慢變了!父親回家越來越少,母親先還天天以淚洗麵,後來竟然拿著父親的錢四處揮霍:做臉,美容,賭博。簡直象換了一個人一樣,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夜不歸家,將我一個人甩給了保姆!後來他們離婚了!母親因此得到了父親的一大筆財產,他們各自又有了家庭,我曾經問過母親,他們為什麽要離婚,為什麽都不要我。她撫摸著我的臉龐對我說:‘冰冰,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尤其是有了錢的男人!當你不再青春,不再美貌的時候,就再也留不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不要相信男人!錢才是最重要的!有了錢,就有了快樂!有了一切!”
  左皓望著她那平靜的表情,仿佛不是在說她自己的遭遇一般,感覺不到一點哀怨和悲傷,而是一種麻木和淡然。
  “母親的話對我的影響很大,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我不願意開口說話,也不願意見任何人,他們偶然來看看我,但是也隻是坐會就走了,留下大筆生活費,對我的生活卻不聞不問。後來我的性格變的很孤僻,漸漸的我長大了,上了大學認識了一批好友,心情慢慢好了起來,大二的時候室友給我介紹了個男友,他是中文係的一個學長,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見到我的時候老是臉紅,吞吞吐吐不會說話,我覺得他很老實,便試著交往起來,當時我們都喜歡看碧顏的書,經常在一起交流,無話不談,交往一年多後的一天,他向我提出親熱的請求,被我嚴厲的拒絕了,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我在心底說:希望他能等我,等到結婚的時候再將自己完整的交給他!是的!我一直以為他是很老實,木訥的!直到那天在他的出租屋裏發現他和一個女人赤裸的躺在床上!我才發覺母親說的話,都是對的!隻是自己不曾這麽深刻的理解過!”
  左皓很想安慰她,但是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原來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隻是有的人將它埋的很淺,有的卻將他埋藏的很深!以前認為她隻是冷漠,現在才發覺她是可悲,在男人和女人的對決中,誰也說不上誰是永久的弱者,誰是絕對的壞人,因為這個世界上有負心的男人也有薄情的女人!
  “從那以後,我沒有再談過戀愛,也沒有交過異性朋友,和父母也沒什麽聯係,他們給我的錢,我又一分不動的退了回去!我不想讓他們對我的愧疚化做一堆紙來彌補!這些年來,雖然生活很單調,但是至少是平靜的,直到今年年初我父親突然來找我,原來他的身體早已被掏空,再婚後,未能育有半子,半女。也就是說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他現在想給他的大批財產找個繼承人,同時也是為了進一步擴大自己的生意,他想讓我和雅奇集團的長子聯姻。”
  “雅奇集團?!就是《財富周刊》上那個躋身全國十強的雅奇集團?!”左皓感覺十分震驚!
  “沒錯!”許冰諾淡淡的說到,仿佛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你的父親是......”
  “許國輝!”
  “那個鋼材大王?!!”左皓的血都恨不得飆了出來。


→第八十三章 - 替身男友←

  許冰諾漠然的點了點頭,仍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天啊!你竟然是全國鋼材大王許國輝的女兒!?”
  “是他的女兒又怎麽樣呢?如果上天能給子女選擇父母的權利,我一定不會選擇這樣的家庭,我寧願日子過得苦一點,房子住的小一點,但是至少有完整的母愛和父愛,讓我能夠感到溫暖和關懷!”這些話語從許冰諾的嘴裏說出來顯得尤為悲傷和落寞,令左皓也不禁悲由心來,覺得有些傷感。
  “或許很多貧困家庭的孩子都在幻想一個沒有親情但是不愁吃穿的富裕家庭了!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往往難以兩全,至少你的父母現在都還健在,而我的雙親…….”左皓不禁想起剛剛過世的母親,感到一陣悲涼和冷清。
  “恩!對不起!讓你想起這些不開心的事情!總之你現在知道我什麽討厭男人了,所以…….”許冰諾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別有用意的看向了他 。
  “所以…….?”左皓不禁汗流滿麵,心裏暗道:“她不會是因為守了多年的貞操,今天被我撞見了她的身子,所以叫我‘以身相許’終身負責吧!”
  “所以…….你今天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呃!!~~~誤會!誤會!純屬誤會!千萬別往心裏去!哈`~`哈哈”
  “那你總該盡點責任,幫點忙吧!”
  “幫……幫…..幫忙?幫什麽忙?”
  “明天我爸爸生日,他派人發來了邀請函,其實是場鴻門宴!雅奇集團也在邀請之列,他明為擺酒席過壽,實為想把我介紹給那個花花公子!”
  “恩!這個情節是很嚴重!但是…….跟我有什麽關係?”左皓一臉白癡的望向了他。
  “如果……如果…….如果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那麽…….”許冰諾暗示性的望向了左皓。
  “- -!你……你該不會是想…….”
  “我正是想借你用幾天,充當下我男友!”
  “呃!!!不是吧!你千萬不能衝動啊!這個事情要從長計議!我又是個剛剛喪妻不久的男人,一沒長相二沒錢財!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你不會看上我!由怎麽瞞得過你那從商多年的老爸?”
  “我都想好了!我都說了一直沒和異性交往,突然冒出個男友,我爸爸肯定會派私家偵探去查底細,你一來是我多年的上司,這叫近水樓台先得月,二來你剛剛喪妻,所以我們的關係才明朗話!三來我前幾天就搬來住了,正好構成了感情好到同居的事實!他們雅奇集團好歹都是有臉麵的人,怎麽都不會找個二手女人當媳婦吧!”許冰諾劈裏啪啦說完這一段話,聽地左皓是冷汗直冒,沒想到外表冷漠的許冰諾竟然“江湖用語”十分了得,謀略也不在話下,把自己算計得死死的!現在他真懷疑回來撞到她洗澡那“偶然”的一幕是不是也是別有“隱情”的!
  “你不是吧!我妻子剛剛下葬不久,你就忍心讓我背負這種罪名?”
  許冰諾把頭背了過去許久沒有說話:“算了!之前就猜到你不會幫忙,我隻是抱著僥幸的心裏試一試!抱歉!打攪了!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話剛說完,她就往屋裏走去。
  左皓望著她那紅紅的眼眶,真受不了,他這人的弱點就是最見不得女人哭“好了!我答應就是了!不過要算工資的!”
  “真的嗎!”許冰諾跳了過來。
  嚇的左皓連連點頭。
  “太好了!”一陣歡呼……
  左皓頭上三條黑豎線:“又上當了!”- -|||
  “那從現在起,我們正式進入演習階段。離明天晚上6點的宴會還剩下21個小時,這21個小時裏,你要學會做我男朋友!”
  “哦!”
  “哦什麽!叫冰冰!或者冰兒!”許冰諾冷冷的教訓到。
  “~_~冰……冰…….兒……”左皓隻感覺一陣雞皮疙瘩。
  “你很冷麽?有點感情好不?”
  “哈?冰兒!”
  “恩!不錯!再來點眼神!”
  “哈?……..”
  兩人不知不覺練習到晚上次!
  “恩!我看有那麽點意思了!明天起早點接著練!”
  “哈?你饒了我吧!”
  “不行!要做就要做好!明天一定不能演砸了!我現在有點餓了!陪我下去宵夜吧!親愛的!”
  “哦!~冰兒!還是不要了吧!”
  “哦!來嘛!親愛的!陪我一起下去咯!”兩人都是一針哆嗦,感覺肉麻!左皓覺得這戲是不是過了點?!竟然把許冰諾的性格扭曲成這樣,簡直是冰山變火山,冰火兩重天,他真受不了!
  到最好,左皓還是扭不過許冰諾,陪她下來宵夜。
  “你想吃什麽?”
  “辣的!越辣的越好!”
  “哦!”
  又一次,左皓來到了那家川菜館,廚師再次看到左皓的時候恨不得眼裏冒出了紅心,心想:看來自己的廚藝還是不錯的!他又來了!
  許冰諾的胃口不錯!點了兩菜一湯:一個手撕包菜,一個蔥爆牛肉,一個皮蛋魚片湯。左皓再次看到這些菜的時候,胃裏沒消化的東西頓時湧了上來,他感覺隻想吐,這竟然是6個小時裏的第三頓!
  廚師望著他那嘔吐的表情,幼小的心靈再次受到了打擊:“T_T有那麽難吃嗎?一看到就做嘔!看來我真沒幹這一行的天分啊!”
  許冰諾正吃的舒暢“你吃啊!別客氣!這頓我請!”
  左皓捂住嘴巴擺手道:“別……別客氣!”
  “不是吧?你怕晚上吃了長胖?”
  “我今天吃多了!胃有點不舒服!”
  “哦!對了!那廚師你認識?”
  “不認識啊!怎麽呢?”
  “怎麽叢進門到現在他一直含情脈脈的看著你?”
  “沒有那麽邪吧!”左皓回頭一看,正好對上了廚師那憂鬱的眼神,不禁渾身一顫,小腹抽筋(作者話:好像小腹不能抽筋吧!)一股渾濁的氣體隔著褲子緩緩排出,左皓心叫不好,但是想用“收縮功能”忍住的時候,卻已經太晚了!靈機一動,在氣體排除的那一瞬間。他拍了幾下桌子,試圖掩蓋氣體迸發時的聲響,可誰想到是個啞屁!
  許冰諾抽了抽鼻子,嗅到一股難聞的氣體,一口飯噴了出來,慌忙捂住了嘴巴:“這聲音還可以!味道就不怎麽樣了!”
  左皓臉一紅,低下頭去。
  再說這可憐的廚師大哥,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遠遠的看到左皓拍了幾下桌子,心叫:“完了!這麽難吃!客戶都氣憤的直拍桌子了!”又看到左皓拍完桌子後,許冰諾一口飯噴了出來,廚師大哥那心髒真是低入穀底:“完了!都難吃的吐出來了!”
  旁邊的夥計走了過來,看到廚師淚流滿麵,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你要是不喜歡切洋蔥就少切點唄!”
  “………….”
  許冰諾被弄得食欲全無,兩人結了賬,留下那傷心的廚師大哥,往家裏走去。
  “哈哈哈…….”許冰諾突然笑了出來。
  “笑什麽!”
  “你真逗!怎麽會想到用拍桌子來掩飾屁響的!這招我還真沒見人使過!”
  若不是有夜色做掩護,許冰諾看到左皓那紅的發紫的臉,肯定要笑趴下了!
  “看我穿的這什麽鞋沒有?這叫不走尋常路!我當然不會使用別人用過的招數!”
  “恩!消音工作是做的不錯!但是除味效果就差了點!繼續努力!”許冰諾很“嚴肅”的說到。
  左皓心想:好啊!竟然耍我!
  隻見他“呼”的一下挽住了許冰諾的胳膊,弄的許冰諾一陣愕然,剛想一把推開他,左皓卻正色說到:“冰兒!你現在是我女朋友吧?!哪裏有情侶上街走這麽開的?”
  “你…….”許冰諾氣的咬牙切齒,羞紅了臉,卻沒辦法反駁。
  左皓心裏暗爽,又接了句:“等會回家了伺候我寬衣睡覺吧!竟然我們都同居了!哪裏還分床而睡的道理!?”
  其實這個時候,許冰諾如果“以毒攻毒”,十分“曖昧”的答應了!到是會嚇跑左皓,但是她偏偏卻中了招。
  “左……皓…….!”隻見她抽出胳膊,掄起膀子,擺出一副大絕技發動在即的姿勢衝了過去……


→第八十四章 - 人靠衣裝←

  不知不覺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10點,昨天晚上被許冰諾虐了一頓,左皓渾身酸疼,頂著一頭雞窩頭,迷迷糊糊的走近了洗手間,揭開馬桶坐了上去,一個接著一個的打起了哈欠。
  這時候一個人影“飄”過,左皓又打了個哈欠,混沌的腦袋卻在想著:“剛剛過去的那是什麽啊?”突然意識到什麽不對,門口“飄過”的那個人已經叫了起來:“流氓!”
  原來他養成了習慣,沒關廁所的門,雖然昨天被“教育”了一頓,但是今天早上在意識“迷亂”中,還是忘的一幹二淨,延續了他不關門的習慣。被許冰諾這一叫,左皓立即清醒過來,慌忙站起來去關門,但是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褲子已經“沒在屁股”上了,所以很自然的,他站起來的同時,原本在大腿上的褲子便立刻掉了下來!
  “啊!”許冰諾被嚇的彈飛開去…….
  “叮咚!~”這個時候,門鈴響起,許冰諾處於極度慌亂的狀態,看都沒看是誰,便打開了門。
  “Hi!~~Darling!”門外走進來一個黃毛女子,衣著十分暴露,剛剛開門她便撲了上來,當她看到是許冰諾的時候,吃了一驚,但是她那火熱的擁抱已經來不及收回來。
  許冰諾剛剛被裏麵那個BT弄的雞飛狗跳,現在又這個女BT弄的直吐肝水。“等……..等等……”她一把將黃毛女推開。
  “你誰啊?你!”許冰諾現在的心情處於極度不爽中。
  “我?”黃毛女挺了挺她那貌似D CUP的胸部“哼!我是俊澤的Darling!今天我蕾絲妮來了,你這種貨色的三級替補就可以收拾東西回家了!”這黃毛女顯然是被許冰諾不爽的態度搞誤會了,還以為許冰諾是因為“情敵見麵分外眼紅”才會這麽對自己。
  許冰諾本來就已經很不爽,再被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黃毛女這麽一說,她氣的渾身直哆嗦“我們這裏是住宅區,不是色情服務場所,也不是奶牛養殖場,如果你有什麽需求就到別處去!”放下這句話,許冰諾關上了門。
  黃毛女在門外破口大罵開來,突然聽到爭吵的左皓慌忙解決好“肚子問題”從廁所裏跑了出來,正好對上麵色鐵青的許冰諾,渾身一個激靈,“怎……怎麽呢?”
  “外麵一頭奶牛,送奶送錯了地方!”
  “哈?”
  左皓感到一陣茫然,自己跑到貓眼一看,門外站了位黃發美女,隻是那裝束和衣著確實誇張,他一看,便心裏有了數,慌忙打開了門,黃毛女以為開門的是許冰諾,剛剛又準備開口大罵,卻突然發現出來一帥哥,馬上來了個180度的轉變:“HI!”
  左皓一陣雞皮疙瘩,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這個女人,胸部確實是重量級的,現在才明白剛剛許冰諾說的奶牛所指為何。
  “你就是那個…….累死你小姐吧!我是孫俊澤的朋友,暫時住他家裏,他這段時間到外地出差了,大概要1個多月的時間,所以可能小姐這段時間是找不到他了!”
  “我確實是蕾斯妮,不是累死你哦!你可真會開玩笑!既然他不在,那也沒關係,我這次過來旅遊,正好你是他朋友,我想應該不會介意我住在這裏吧,帥哥也正好幫我做做導遊!”一邊說著,她一邊往裏搬著箱子。
  “介意!非常介意!您還是外麵去住賓館吧!這屋子太小,而且我女友跟我一起住,真不方麵!”不等黃毛女回答,左皓便上了門。
  黃毛女在門外站了會,自覺無趣,終於走了,左皓不由長長舒了口氣“怪不得那家夥要跑的!怎麽惹上這中鼻涕蟲的!真夠難纏的!”
  許冰諾賭氣似的抱起一大袋薯片做在沙發看起電視,再也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
  雖然是無意,但畢竟是自己的錯,左皓走了過去:“對……對不起!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下次不會了!”
  許冰諾不語。
  “看來你還在氣頭上,那我先下去吃早飯了!希望過會你的心情會好點!”
  “回來……”
  左皓轉過頭來,停止了腳步。
  “這樣就算道歉呢?”
  “哈?…….”
  “帶一份牛奶,兩份三文治上來!牛奶要無糖低脂的”
  “哦!你也沒吃早飯啊!那我們一起下去吧!端上來早飯都涼了,而且味道也不好了!”
  “難得真正的休息一天,我不想動!”
  “哈?我的大小姐!你該不會是想今天下午6點之前一直都呆在家裏不動吧!”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天!你準備就這樣去參加宴會?”
  “恩!有什麽不對嗎?”
  左皓對這個木瓜樣的女人,頭疼到了極點。
  “你打算穿什麽去!”
  “就是那套啊!”
  “哪套?給我看看!”左皓已經是命令的語氣。
  許冰諾從裏麵拿出一套咖啡色的,樣式十分正統的衣褲。
  “你就穿這個去?搞商務談判?”
  “我覺得很好啊!”
  左皓極度鬱悶的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走!今天我教教你怎麽做女人!”
  “我…….”
  不容分說,左皓象抓小雞般,一把將她“抓”出去。
  左皓首先帶她去了商場,挑了許多晚禮服讓她試穿。
  “這件樣式可以!但是顏色不莊重…….”
  “這件太過暴露……”
  “這件顏色很好,但是質地看上去有些粗糙……”
  “這件……”
  左皓否認了一件又一件,許冰諾已經換了N套,她覺得這樣下去,就要瘋掉!
  “你們這些男人真麻煩!”
  左皓不禁流汗,這話怎麽這麽別扭,好像他們兩的性別反了過來。
  許冰諾再一次出來的時候,左皓眼前一亮,這是一件暗藍色的晚禮裙,裙子的收腰效果很好,群擺剛剛到腳,卻又不失性感的在旁邊開了道岔,質地看上去十分好,十分有光澤和柔和,上身簡約而有褶皺性的收口,將雙峰的曲線拖顯無餘,卻沒有一點暴露的感覺。更重要的是這一款裙子十分適合許冰諾那種淡定,冷豔的氣質,性感卻又不落俗套。
  當然價格也是十分可怕的,左皓嚇的砸了砸舌,遞出信用卡的手直發抖,連呼要回去找許冰諾報銷。
  挑選完晚上的“戰衣”左皓又帶她去挑選了一雙“戰鞋”,鞋子的顏色和裙子的顏色很搭,上麵還帶了一些類似腳鏈的仿鑽石的鏈子,頓時感覺增色不少。細心的左皓還專門為她挑選了一枚別致的胸花,可謂是畫龍點睛。
  最後,左皓帶她去做頭發,順便把理發店附近的美容師,美甲師,化裝師…….一並叫了過來,許冰諾頓時跟八爪魚一般,頭被一個人“修理”著,臉被兩個人擺弄著,手腳全部張開,一邊蹲了一個人在修整她的指甲,她隻能保持一個姿勢僵在座椅上,心中叫苦不迭,感覺加通宵班也沒這麽累過。
  左皓這時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合適的衣服參加晚宴,便又匆匆跑到附近商場,咬咬牙,花血本買下了一套黑色的禮服。
  等他回來的時候,許冰諾已經收拾停當,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他簡直木若口呆,藍色的晚禮服將她那玲瓏的曲線拖顯無餘,柔和的暗藍色,襯的皮膚愈顯白皙水潤,一頭波浪般的卷發將她成熟女人的氣質詮釋得淋漓盡致。恰當好處的妝容,令她那原本姣好的五官顯得更加精致。左皓不得不承認,在那麽幾秒鍾,他真的有些看癡了!
  許冰諾也完全認不出鏡中的自己,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是美女,但是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間,便完全顛覆了這一理論。
  左皓匆匆換好衣服,在理發店裏打理了下頭發,刮了下胡子,雖然隻是這麽簡單的修理下,但是出來的效果卻很好,俊朗的外表,深邃的眼睛,再加上筆挺的禮服將他身體的健美線條拖顯了出來。
  他們兩站一起,整一對金童美女,羨煞眾人!


→第八十五章 - 夜 宴←

  晚上六點,兩人準時抵達了宴會地點:許國輝的家裏。當車停穩的那一瞬間,左皓才知道什麽叫做有錢人,富麗堂皇的別墅,有如童話中的城堡般給人一種金碧輝煌的感覺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莊嚴和震撼。
  別墅前有一個很大的噴水池,正隨著音樂忽高忽低,噴薄而出,彩色的燈在其間閃耀,又為這水中精靈增色不少,水池中間豎立了一座天使玉瓶的雕像,潺潺的水流正從天使手中的玉瓶中洶湧而出。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修剪平整的草坪和茂密又不失美感的樹木,樹木上也裝了一些彩色的小燈,把氣氛托顯的十分熱鬧。
  許冰諾拉了拉他的袖口,左皓這才回過神來,緩緩走下車去,繞到另一邊為許冰諾拉開了車門。許冰諾優雅的伸出芊芊玉腳,出車子裏站了起來,繼而輕輕的挽上了左皓的胳膊,兩人步調一致的向別墅走去。
  當剛剛踏上那明亮的可以當鏡子照的大理石台階時,左皓甚至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漏跳半拍,站在門口訓練有素的迎賓員都穿了一身筆挺而又莊重的黑色禮服,在領口打了白色的領結,手上還帶著白色的手套,對前來的客人微微鞠躬,送出歡迎的話語,並檢閱請柬。這一切都讓左皓感覺十分壓抑和不自然,他甚至感覺有些窒息,慌忙向下拉了拉領口。望了望不斷向這邊湧入的權貴人氏,那些華麗的禮服和停靠在門口的那些超級昂貴的跑車,讓他在那一兩秒有些做夢的感覺,隻覺得腳下發軟,沒有力氣。
  許冰諾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不安,輕輕拍了拍他的臂膀,示意他不要緊張,左皓剛剛穩住心神,沒想到剛剛踏進別墅,所有人的目光卻齊刷刷的投了過來,盯得他兩一陣發顫,所有人都保持著看到他們出現時的最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這個時候如果不是樂隊還在奏著樂曲,可以想像場麵將會變的寂靜無聲,沒有任何聲響。
  男人們垂涎於許冰諾的美貌和冷豔,女人們則震驚於左皓的俊朗和那種成熟男人的氣息,而當這兩人一同出現的時候,這種視覺上的衝擊便達到了及至,眾人回過神來,場麵又恢複了之前了熱鬧,左,許二人這才舒了口氣。
  眾人紛紛猜測這對突然出現的俊男靚女到底是何方神聖,同時在各自心裏打著小算盤。這個時候,迎麵走來一個體形富態的男子,年紀大概在50多歲,看上去很有排頭頗有幾分儒商的氣質。左皓感覺有些眼熟,在腦袋裏突然閃現一些資料,“哦!”了一聲,他想起來,此人正是許冰諾的父親------許國輝。在他的身邊跟了一個美豔的女子,年齡和許冰諾不分伯仲,甚至好像比許冰諾更為年輕。
  許國輝走了過來,所到之處便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他徑直走到許冰諾的麵前,攤開雙手,來了個西方式的擁抱,許冰諾皺了皺眉頭,似乎十分不喜歡這鍾方式,但是畢竟是公眾場合,她不想父親下不了台,所以隻能僵硬的回了一個擁抱。
  眾人看到許國輝擁抱了許冰諾,紛紛猜測不已,因為許國輝從來沒有在媒體麵前提到過這個女兒,更沒有帶她出席過公眾場合,所以他們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子的身份有諸多的猜測。
  “冰諾!你終於來啦!爸爸好怕你不來!”許國輝笑著說到,話剛出口,便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但是人群中卻有個人的眼裏閃過一道亮光,似乎十分興奮。
  許冰諾隻是僵硬的笑了笑,沒有正麵回答,站在許國輝身邊的那個女人卻說話了:“冰諾啊!不是小媽說你,這麽長時間都不回來看看我們,不看我到無所謂,關鍵是你爸爸,他想你都想的病了!”
  “娉婷!今天冰諾回來了!就少說兩句吧!”許國輝說到,語氣裏卻全是寵愛和心疼。
  許冰諾隻感覺一陣惡心,心裏想到:“怎麽先不關心我這個女兒?到現在突然把我當掌上明珠呢?還有那個眼睛長在腦門上的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
  許冰諾把不悅寫在臉上,不過一貫冷漠的她會有這種表情,許國輝也覺得不足為奇。
  “冰諾!來!過來!給你介紹個青年才俊認識!”許國輝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引她向左走,從始至終完全沒有看過左皓一眼,就仿佛他是透明的一般,弄的左皓十分不爽。
  “爸!~”許冰諾叫了一聲停了下來,掙脫出父親的手。
  “我先給您引薦個人!這是我的男朋友----左皓!”
  “伯父您好!”左皓很配合的微微鞠了躬,恭敬的喊了一聲。
  許國輝冷冷哼了一聲,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左皓聽在耳裏。
  “不知道左先生現在正經營什麽集團啊?”
  “嗬嗬!在下不才,沒有經營公司,隻是博美公司裏的一個職員。”顯然知道許國輝有意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左皓回答問題不卑不亢,雖然自己的薪水和這些人比確實是滄海一粟,但是就不能因此而失了氣勢。
  “嗬嗬!”許國輝冷笑了一聲,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潛台詞確實:“就你也配?!”
  “伯父!”許國輝的身後突然竄出一名男子,喊了一聲。
  許國輝轉過頭來:“哦!嗬嗬!蕭鑫啊!你來的正好!剛剛真要去找你了!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的女兒許冰諾!冰諾啊!這就是我之前給你提過的那個青年才俊蕭鑫,他年紀輕輕就在商場上頗有建樹,是雅奇集團的長子!”許國輝一邊說著一邊別有用意的望向了左皓,想讓他知難而退。
  “許小姐!您好!今天見到您這麽美麗的小姐真的十分榮幸!”一邊說著,他一邊試圖抓住許冰諾的手來個歐洲式的親吻禮儀。
  左皓一把抓了過來“抱歉!我想冰兒她不能接受這種方式!”
  “這位是…….?”
  “冰諾的朋友!她一個公司的同事!”許國輝冷冷的說到。
  “是男朋友!”許冰諾加重了這個“男”字。
  蕭鑫不怒反笑“哦!是男性朋友麽?不過象冰兒小姐這麽美麗,當然找個保鏢是很必要的!”
  他竟然自作主張的叫許冰諾為“冰兒”,聽的她是一陣惡心,有想量量他臉皮厚度的衝動。
  這個時候,從旁邊走來一個人,在許國輝的耳邊說了些什麽,許國輝走到話筒前開始講話,音樂也停止了“今天是我許國輝58歲生日,非常感謝大家能夠來參加這個宴會,現在我宣布,宴會正式開始!“
  劈裏啪啦,下麵一陣亂拍。音樂響起,這個時候音樂已經換成了舞曲。
  “冰兒小姐!不知道今天這第一支舞可以和您跳嗎?”蕭鑫伸出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NO!”繼而轉過臉來深情的望向左皓“我已經有舞伴了!親愛的我們去跳第一支舞吧!”同時她的手伸向了左皓。
  左皓牽起了許冰諾的手,卻一直沒有動,麵露難色。
  “哈哈!左先生不是不會跳舞吧?”蕭鑫戲謔性的說道,語氣裏盡是諷刺的味道。
  “哎!可憐了這麽高雅而又美麗的女伴,還是…….”
  不等蕭鑫說完,許冰諾正準備回絕,耳邊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Darling!我終於找到你了!”
  三人一聽到這聲音,一同望了過去,竟然是那“踩不死”的黃毛女-----蕾斯妮。許,左兩人對望一眼,簡直要暈死過去,左皓大呼:“不是吧!本來就夠衰了!居然被這花癡抓到!這下糗大了!”
  “你怎麽來呢?”正當左皓尋思怎麽挖個洞鑽進去的時候,他如何也沒想到,蕭鑫那小子卻突然丟出這樣一句話。
  “鑫鑫!你忘記了嗎?是你昨天晚上邀請我來的哦!”蕾斯妮嗲聲嗲氣的說到。
  “什麽時候?”蕭鑫一邊說著,一邊斜著眼睛瞟向了許冰諾。
  “就昨天晚上啊!在香榭麗舍!”蕾斯妮對他這種突然的冷淡感覺十分疑惑。
  “我昨天什麽時候…….”蕭鑫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
  “難道是昨天我在床上喝醉的時候把那張空白請帖送給了你?”
  “哦!床上是吧!還喝醉了!那難怪…….”左皓暗爽:“你丫傻了吧!終於被我抓到了吧!NND!剛剛那樣拿老子開涮!現在風水輪流轉了!”
  “蕭先生果然是青年才俊啊!別人都是生意場得意,情場失意,您這可是生意,情場兩得意啊!佩服!佩服!”
  “我…….她…….我昨天是一個人在自己床上醉了,沒和她在一起!”他這顯然是越描越黑。
  “哦!是這樣啊!那我們來分析下,您剛剛說‘難道是我在床上醉的時候把請帖送給了你!’這個‘你’是指蕾斯妮小姐吧!那麽,如果昨晚你們不在一起,這張請帖是怎麽送給她的呢?難道是您醉了後,叫管家送過去的?”
  “鑫鑫!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又有別的女人呢?”
  “我…….你……..”蕭鑫氣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咦!~你怎麽知道她叫蕾斯妮的?我記得我剛剛沒說過啊?!”蕭鑫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對。
  “我知道了!你們之前就認識的吧!陰謀!這一定是個陰謀!你們合夥來陷害我!”蕭鑫似乎終於找到了給自己下的台階。並且顯得十分憤怒。
  但是似乎不用左皓他們出手,累死你小姐就足夠讓他累死了“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蕾斯妮擺出了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開“烘”了。
  周圍的人都圍上來開笑話,許國輝早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看來是絕對不能把女兒嫁給這種白癡加笨蛋了!臉都丟盡了!同時他示意保安把這個突然出現的累死你小姐趕出去。
  而許,左二人早退了出來,在一旁的桌子坐下,笑的前撲後仰,端著雞尾酒品嚐起來。左皓感覺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慌忙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王隊長的電話。
  “喂!”
  “喂!左先生嗎?我是王隊長啊!我們剛剛查到一些重要的資料”。王隊長聽到手機裏傳來嘈雜的音樂聲,心知左皓現在有事,因此說到:“所以想看你明天什麽時候有時間過來一趟!”
  “哦!好的!我明天一早就趕過去了!麻煩您了!”
  “恩!那你明天來之前打個電話!”
  “好的!”
  “恩!再見!”
  “再見!”


→第八十六章 - 凶宅取證←

  第二天一大早,左皓便來到了警局門口,出門前給王隊長打了個電話,他似乎一晚上都沒有回家,在局裏呆了一個晚上,兩人在電話裏說了兩句,左皓便踏著晨霧趕了過來,得知王隊長還未吃過早飯,他在警局附近的一家小餐館買了兩份早點,繼而直接向王隊長的辦公室走去。
  “砰!砰!砰!”雖然門是虛掩的,但是左皓依然禮貌性的敲了敲門。
  “請進!”
  “王隊長!早啊!”
  “嗬嗬!你速度真快!一下就趕來了!來!坐坐!”
  “嗬嗬!趕著給你送早飯,當然要死勁跑啊!”左皓笑著說到。
  王隊長這才看到左皓手上提了個白色的塑料袋,袋子裏放著兩個白色的飯盒,還隱隱冒著熱氣。
  “左先生!您真客氣!哈哈!竟然還請我吃早飯!看來今天早上叫你來,還真是個不錯的主義!”一邊說著,他一邊拉開了對麵的座椅。
  左皓笑著說到:“隊長同誌辛苦了!區區一頓早飯何足掛齒?到是王隊長真見外,到現在還叫我左先生,以後就直接叫名字吧!”
  “嗬嗬!那以後我就叫你小左吧!你也別隊長隊長的叫了!直接叫我老王吧”
  左皓笑著點了點頭,遞過去一份早飯和一雙筷子。
  “那咱們還是吃完早飯再談事情吧!”王隊長說到,左皓點了點頭,二人便埋頭開始“掃射”飯盒中的早餐。
  吃過早飯,王隊長習慣性的給自己和左皓泡了杯茶,繼而從身後的資料架上抽出一打資料,放在了桌上。左皓迫不及待的翻閱起來。
  “你一邊看,我一邊給你做個大概的歸納吧!通過我們這幾天的調查,發現黎向東近10年來一直在從事繪畫創作!”
  “繪畫?”左皓停下了翻閱,驚訝的問到。
  “是的!你看這幾張,都是他的作品,他在本市才剛剛有點小小的名氣!”
  “天啊!法醫改行去當畫家?”左皓感覺有點天馬行空。
  “是的!當初對於這一點我也不太相信,我們聯係上了他戶頭上的那幾位戶主,他們說先後在他手上購買過幾幅油畫。”
  “那這麽說,張荔也曾經在他手上買過畫,並且花了8萬塊錢??”左皓如是分析到。
  “確實很有這個可能!而且我們還查到,他們出車禍那天是去參加一個3省聯合藝術家的聚會!”
  “藝術家的聚會?黃文琴又不是藝術家,她怎麽會跟黎向東他們一起?難道她母親是?”
  王隊長搖了搖頭:“她的母親以前是個舞女,後來年紀大了才沒有再去那些場所!”
  望了望不解的左皓,王隊長繼續說到:“黃文琴很有可能是黎向東的私生女!”
  “什麽?”
  王隊長輕輕點了點頭“是的!根據資料顯示,黎向東和他愛人的婚姻是父母包辦的婚姻,全無感情可言,兩人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後來因為感情貧瘠,黎向東認識了一群朋友,有時候會去網吧喝酒,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身為舞女的黃百媚。”
  “然後一夜情,生下了黃文琴?”左皓接過他的話推斷到。
  “是的!可能因為黎向東對黃百媚沒有感情,而黃文琴隻是他醉酒後的產物,再加上黃百媚是個舞女的身份,他便一直不肯認這個女兒。但是到後來他的妻子無法生育,婚姻徹底破滅,他自己越來越老,覺得越來越孤單,於是近兩年便萌發了認回這個女兒的想法!”
  “難怪黃文琴出車禍的時候會跟他們在一起,她精神崩潰後一直叫著玉門精神病院的名字,原來是因為黎向東的關係!”左皓恍然大悟。
  “雖然我們現在懷疑黎向東與你母親,妻子被害的案件有關係,但是缺少足夠的證據,因此我們無法請到收查證去搜他的家裏,但是我想,竟然張荔和他有過買賣關係,那麽她買的那畫有可能還在你家裏!”
  “您是說…….我的家裏可能有些隱藏的線索?”
  “是的!現在想想確實是有這個可能,因為當時我們去的時候,你的家裏沒有任何外人進入的跡象,除了一樓客廳是案發現場顯得有些淩亂之外,臥室裏根本沒有任何翻動或者進入的跡象,所以當時我們隻對客廳做了搜索和考察,但是臥室裏卻沒有!”
  “聽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自從這案子發生後,我就根本沒在家裏住過,更沒有發現過什麽線索,照這麽來看,我們極有可能一直都找錯了方向,如果我母親是被張荔害死繼而引起了一係列的靈異事件的話,那麽很有可能在她居住的臥室裏會有些蛛絲馬跡!”左皓靈光一閃,感覺王隊長的推斷十分準確。
  取得一致見解後,二人便驅車向左皓家裏趕去,這一次,兩人沒有在客廳做過多的停留,而是直奔二樓的臥室而去,雖然自從母親和張荔走後,回來過幾次,但是卻從來沒近過這間臥室,對於他來說,這裏存在著太多的回憶和甜蜜,刺得他有些喘不過氣,所以一進門,他邊站在門口沒有再往裏走。
  王隊長從他身邊走了進去,這屋子好久沒人住了所以透著些重重的灰塵味,刺的人鼻子直發癢,窗簾是緊緊閉上的,顯得房間有些昏暗,一切的一切似乎停在了那天晚上,沒有一點改變。
  在離床不遠的地方,靠牆放了一張穿衣櫃,櫃子沒有經過任何粉飾,也沒有附著各色的油漆,而是保留著最自然的木頭的原色。櫃子是向兩邊抽開那樣的門,門上刻了兩個若有所思的美人頭,兩人頭都是一頭長長的頭發,背靠而立,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人靠在鏡子上,鏡子那邊出現自己的影象一般。
  人頭很大,幾乎占據了整個櫃子,美人頭的眼珠不知道為什麽是凹陷的,因此顯得比其他地方的顏色略深,但是卻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王隊長上前觀察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把手之類可以下手的地方,他推了兩下,櫃子紋絲不動,又試著向兩邊拉了拉,櫃子雖然沒上油漆,但是經過精細的打磨,因此顯得很滑,無從下手。
  左皓走了過來,雙手摳在了美人頭凹陷的眼珠裏,稍稍向兩邊用了下力,櫃門便向兩邊拉開了!不知道為什麽,在他的雙手摳到美人頭的眼珠裏的時候,眼前居然晃過了那天晚上雙手插進母親沒有眼珠的眼眶裏的情景。而且那種真實的感覺從指尖傳來,顯得十分濃稠和粘膩,甚至還有些溫溫的感覺。
  當櫃門打開的時候,二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櫃子裏掛了很多女人的衣服,以裙子為主,每件裙子的下方又正好擺放了一雙尖尖的繡花皮鞋,乍的看上去,象極了一個個看不見的女鬼穿著一身女人的衣服,然後排成了一排,掛在了衣架上。
  在伸進衣櫃裏搜查的時候,王隊長有那麽一小會遲疑,定了定神,他身手在衣櫃裏尋找起來,衣櫃裏掛了一些日常用的女式外套和一些女人鞋子,還有些皮帶,帽子類的小東西。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麽地方不妥,剛剛準備放棄繼續搜查的時候,王隊長卻似乎發現靠裏的一個角落了好像有什麽東西。
  因為光線比較暗,看不清楚,隻隱隱覺得有一團黑影,所以王隊長側著身子,將手伸了過去…….
  果然是有團東西,手感有些柔軟和順滑,而且纏繞在指間,一絲絲的,仿佛鉤住了人的神魂一般,這麽想著,他雙手一抖,渾身一顫,腦海裏閃過一頭女人長發的景象。“嗖!”的一聲慌忙收回了手,但是那東西卻纏在了手上被一同拽了出來。
  隻見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掉在地上晃了兩圈,繼而一動不動的躺在了他的腳下。


→第八十七章 - 誰在清晨敲門←

  兩人顯然是被突然出現的“絨球”嚇懵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從地上伸出了枯槁的樹枝一般,纏繞了他們的雙腳,感覺僵硬而又沉重,空氣在一瞬間似乎凝結了,甚至連一個小小的呼吸都顯得那麽凝重和劇烈。
  兩人對視了一眼,誰也不敢貿然行動,因為這地上的“絨球”怎麽看都象一隻女人的頭顱,站在左皓的方向看去。甚至能看到那濃密的長發下的半截脖子。
  “砰!砰!砰!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完全陷入這詭異氣氛的二人,仿佛觸電一般不由的渾身一顫,身心似乎一瞬間被抽離了出來,恐懼的電流頓時隨著血液流滿了全身。
  左皓望了王隊長一眼,兩人似乎有了短暫的眼神交流,繼而默契的從臥室裏撤了出去,左皓走在前麵,隊長尾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客廳的大門,敲門聲似乎更加急促了,看來,來者一定有十分緊急的事情!是誰呢?
  是誰一清早的跑來敲門?照理說這房子久無人居住,應該無人登門拜訪,而且來人又為何不按門鈴呢?
  左皓好奇的望了出去,卻發現門口不知道何時起了一層濃霧,再加上貓眼的視力範圍本來就極其有限,所以根本看不清楚,而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卻突然嘎然而止,仿佛門外發生了什麽事情,被突然打斷一般。
  “敲門的人以為家裏沒人,所以走開呢嗎?”左,王二人暗暗想到。
  “但是為什麽卻沒有離去的腳步聲呢?”這樣一想,二人不禁覺得蹊蹺起來。
  “砰!砰!砰!”敲門聲再一次沒有征兆的響起來,二人嚇的心髒停跳半秒,對望了一眼,深怕敲門聲再次消失一般,左皓上前打開了門。
  一股濃霧,夾雜著濃濃的水氣和寒氣撲了過來,令左皓不禁打了下哆嗦,濃霧裏站了個人,但是第一感覺就十分的奇怪,似乎比正常人矮了半截,再細細一看,來人居然沒有頭,隻是光突突的半截脖子豎立在那裏,頭卻不翼而飛,脖子上的疤痕已經幹涸,隻剩下暗紅的血跡和一根根露出的,早已幹癟的血管。
  更讓二人心寒的是,這個“人”竟然“呼”的伸出了手掌頂住了門,正好從左皓的臉前擦了過去,兩人的恐懼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連著心髒的大動脈似乎被人用力的向下拉扯一般,急速下降,心髒劇烈跳動著,連大腦也不聽絲毫使喚。
  “我的頭呢?你看見我的頭呢嗎?”這個沒有腦袋的人突然說話了,準確來講,是他發出了聲響,因為嘴巴都沒有了,他又怎麽能說話呢?
  左皓突然回過神來,拚命的想關上門,但是那“人“的手卻頂在了門上,力氣很大,門因為受到了兩股力的作用仿佛不堪忍受一般,發出咯吱的聲響。
  “張群芳?”王隊長突然喊了一個人的名字,左皓覺得而熟,卻又一時沒想起來。
  “就是你們公司那個突然猝死在施工馬路坑中的清潔女工!”仿佛怕左皓沒有想起來一般,王隊長補了一句。
  “你看到我的頭了嗎?”那“人”又喊了一聲,左皓直感到被一陣死氣熏得頭皮發麻,胃裏的酸水直往外冒,再加上被王隊長這一點撥,他上下大量了這“人”的衣服,突然想起那天張嫂的屍體出現在新聞裏的時候,就是穿的這身衣服。他還清晰的記得,那時候,她的屍體是沒有頭的……
  手上一軟,力道頓時撤了回來。
  由於木門突然失去了一道力量,原本相對平衡的受力被打破,因此壓倒性的倒向了左皓那邊,那“人”也因為左皓突然撤去了力道,而隨著門一起倒了過去,不同的是:門是向左皓身後的牆壁靠了過去,而那個“人”卻是直直的向左皓撲了過去,嘴裏還叫到:“我的頭呢?誰拿了我的頭!”
  站在身後的王隊長看見險象環生,心驚肉跳,慌忙想要拉開左皓,但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左皓幾乎已經沒有了後退的時間和轉身的機會,見看見那“人”肩膀上的半截脖子直直的衝著他的喉頭倒了下來…….
  “啊!~~”一聲尖叫,左皓大呼命不久已!感覺手上被一道蠻橫的力道束縛住了,手腕上一陣酸疼,低頭看去,那串戴在手上的佛珠正用力向裏收縮著,在收縮的同時,竟然能看到隱隱的光芒,而眼前的那“人”卻隨著淒厲的一聲慘叫不見了!
  二人驚魂未定,望著那空蕩蕩的門口,仿佛剛剛那隻是一場惡夢,左皓“呼”的一聲癱軟在了地上,手上的疼痛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但是心髒卻好像再也不是自己的一般,跳動的如此劇烈,劇烈得連他自己都無法調整和平息。
  王隊長望了麵色慘白的左皓一眼“我們……今天還是先回去吧!等正午的時候再多叫點人過來!”
  左皓慢慢扶著門爬了起來,嘴裏還喘著粗氣“既然……既然來了!就查個清楚!雖然不清楚張嫂的魂魄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也不管這裏還隱藏著多少凶靈,我等這一天好久了,眼看就要查到線索的時候,又怎麽能打退堂鼓?”
  王隊長望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二人又慢慢向左皓的臥室走去,一想到剛剛那顆從穿衣櫃裏出來的人頭,他們就不自然的想起剛剛那個在門口出現的無頭怨魂,不過既然下半身都不在了,那麽那顆頭也應該不在了吧!
  似乎是給自己壯膽一般,二人這樣想著,一步一停的來到了臥室門口,輕輕的推開了門……
  這次是王隊長走在前麵,在他推開門的一瞬間,仿佛被電擊一般,放在門上手突然收了回來,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左皓隻見王隊長麵色發青,目光呆滯,變的沒有焦點一般,顯得十分呆滯。
  到底看到什麽了呢?左皓很想推門去看,但是看到王隊長的表情,卻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頭……頭…….”過了許久才從王隊長緩緩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話。
  [[[不好意思!!!這兩天太忙了!請大家見諒哦!一定~~千萬~~~要見諒!!!不然上帝8會原諒俺滴!!!]]]]


→第八十八章 - 發現←

  左皓驚恐而又焦急的望著王隊長,但是他始終沒把話說清楚,隻是手指顫悠悠的指著門說:“頭……頭……不對……不…….不對!”
  “頭……不對?”左皓將他的話連了起來,怎麽都摸不出頭緒,猜不出他所要表達的意思。匪夷所思的望向了一動不動的木門,他的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隱隱的感到哪裏不對,雙眉緊皺,望了一眼瑟瑟發抖的王隊長,繼而“砰!”的一聲推開了門……
  “怎…….怎麽會……..?”望著門被推開後的情景,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被打開的,竟然是母親臥室的門!不是自己臥室的門,所以他才會如此驚訝,難怪王隊長剛剛打開這房門的時候會驚詫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但是開錯門的這種幾率幾乎為零,兩間臥室的布局,甚至木門的大小,顏色和材質都一樣,但是母親的臥室是上樓後左轉的第一間房,自己和張荔的臥室是上樓後右轉後的第一間房,兩人明明是上樓後右轉,但是又為什麽打開的是左邊的臥室呢?如果是方向弄錯,那也不可能兩人都同時弄錯吧?更何況不會連這麽簡單的左右方向都分不清楚吧!
  母親的臥室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隻是灰塵更厚了,她的屍體安靜的躺在床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頭卻裸露於白色的裹屍布之外,他記得母親的屍體應該一直是從頭到腳裹的嚴嚴實實的,但是眼下,母親的頭顱卻整顆在外麵,看上去好像是被人特意拉下來的一般,白布被整整齊齊疊在脖子部位。
  而更駭人的是,她的皮膚已經變成了一種暗黑色,就是那種近似於枯木的深褐色,左皓感覺十分怪異,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推門走了進去,而王隊長則是被這突然出現的“木乃伊”嚇的沒有了血色,說不出一句話來。
  左皓走到母親的屍體旁,掀開了那層白色的裹屍布,發現這屍體果然如上次料想的一般,變成了一具幹屍,皮膚顯得暗黑而又幹緊,牢牢的附著於骨架之上,感覺就好像是在一副骨架上貼了層暗黑色的皮,看上去十分瘦弱和幹癟,內髒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整個肚皮,乃至胸膛都凹陷了進去,如同醃製的雞架子一般,隻剩下薄薄的一層。
  王隊長似乎好了許多,慢慢挪了進來,當他看到這具幹屍的時候,更多的是驚訝和詫異。因為他怎麽都想不通,怎麽隻有在埃及金字塔才會出現的幹屍,會突然出現在左皓家裏,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一轉眼的功夫,這個房間裏的一切擺設和布局都變了。
  “這……這是?”王隊長顫聲問到。
  “這是我母親的屍體”左皓機械的回答到,他沒有回頭,聲音裏也不帶絲毫感情。
  “你母親……母親的……屍體?”王隊長對於這種答案顯然感覺難以置信,雖然之前左皓提到過他沒有火葬他母親的事情,但是自己如何都想不到這屍體會變成一具幹屍。
  “你用福而馬林浸泡過你母親的屍體?還是用什麽特殊的手段處理過?”
  左皓沒有回答,望著眼前這具詭異的幹屍,他心裏充滿了諸多的疑問和不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母親體內的水分似乎全部通過新陳代謝,自己排出了體外,白色的布單被染的發黃,連床上也是,散發出一種難聞的味道,十分刺鼻,但是又有別與腐爛的味道,細細聞起來,似乎還淡淡的夾雜著一種福而馬林的味道!但是死人又怎麽會自己進行新陳代謝呢?這淡淡的福爾馬林的味道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王隊長見左皓一直默不作聲,一動不動的盯著屍體,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感覺背上的冷流直往上竄“小…..小左!你…..還好吧!”
  “沒什麽!隻是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我並沒有處理過母親的遺體,一直以來隻是將她的遺體存放在這裏,但是她自己好像會進行某種特別的新陳代謝一般,居然形成了一具幹屍!”
  “自……自然形成?”這種事情,別說是他自己,相信很多人都沒有遇到過,按照常理來說,人去世後身體之所以會腐化,是因為細胞死亡後,體內會釋放一種酶,這種酶會讓身體慢慢腐化。除非是用某種東西比如甲醛來殺掉這種酶,才能夠阻止屍體的腐爛。
  一般醫學上常用的福爾馬林中就含有大量的甲醛,可以殺掉這種酶,還可以使蛋白質變性,所以在醫學上,福爾馬林常被用來製作標本。人的屍體被福爾馬林泡過後,一不會腐爛,二會變軟。因為福爾馬林會使蛋白質變性,這樣,身體就不會腐爛。另外,被福爾馬林泡過的屍體,顏色就會呈暗黑色,摸上去就是軟的,並且富有彈性。
  王隊長一邊這麽想著,一邊顫抖的伸出手觸摸了過去,再碰到屍體的一瞬間,有如被刺痛一般,他慌忙的伸回了手“軟……軟的!屍體是軟的!”
  左皓大駭,慌忙伸出手去觸摸起來,果然是軟的,而且很有彈性,甚至還能夠趕到些許肌膚的溫度。“嗡”的一聲,他的頭腦裏一片空白,為什麽看上去幹癟如司的屍體會這麽有彈性,和福爾馬林浸泡過的症狀是一樣的,隻是福爾馬林浸泡過的屍體不會顯得這麽幹癟而沒有水分。望了一眼母親的臉,一頭雜亂的頭發仍然長在頭皮上,眼睛本來就被挖去了,再加上水分被排幹了,感覺就象是一顆暗黑色的,留著頭發的骷髏頭。
  更讓他膽戰心驚的是,母親的頭發似乎比死前長長了許多,他不禁又回想起剛剛進門時,母親的頭顱裸露在外的情形,現在想起來,感覺這白布是她自己拉下來的,因為阻擋了她的呼吸。這麽一想,他不禁渾身一顫,從頭涼到了腳,眼前的人似乎並未死去,隻是用一種另外的形式生存了下來,她有著自己的新陳代謝和生長。
  兩人仿佛掉進了冰窖一般,渾身不自主的顫抖著,身上仿佛有許多小蟲一般,順著脊梁往上爬一點點的啃著他們的肌膚,感覺又麻又癢,但是雙腳卻似乎被凍住了一般,不聽使喚。
  母親漆黑的眼洞裏流下兩行渾濁的液體,仿佛在哭泣一般,兩人一見到這“淚水”,感覺到了一陣悲哀和淒涼。母子連心,左皓甚至能感覺到母親的無奈和心痛,他有種很強烈的感覺,母親一定是想告訴他些什麽,但是這種感覺卻馬上消失了,母親的眼洞裏也沒有再流出液體。
  “走!”左皓喊了聲,便轉身出了門,繼而向樓梯對麵的房門走去。
  房門被打開了,這一次是曾經他和張荔的臥室,那顆頭還躺在那裏,抿了抿嘴,左皓仿佛下定決心一樣,一腳踢了過去,感覺題上去軟軟的,人頭在地上滾了兩圈,停了下來,但這一次卻是臉正朝上,二人一看竟然是一顆假頭,就是一般學美發專業的學生常常用來練習的,頭發很長的假人頭。
  左皓這才想起曾經有段時間,張荔看到別人自己在家裏用卷發棒卷頭發,卷出的發型很好看,於是自己去買了一根,但是由於十分生疏,所以總是卷不好,因此去買了這麽個假人頭來練習,不過當時練了兩天就將它丟到一邊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二人不禁舒了口氣,王隊長俯身揀起人頭向衣櫃裏丟去,他一把抓住了假人頭的臉,在抓住的那一瞬間,人頭的肌膚陷了下去,顯得很有彈性,但是臉上又似乎有骨頭一樣顯得比較堅韌,他甚至感覺到了這顆假頭上的兩塊凸起的顴骨,長長的發絲在手中滑過,感覺有些輕柔和酥癢。他甚至有種錯覺,抓在手上的不是顆假頭,而是個真的。
  頭被重重的丟進了衣櫃裏,王隊長似乎聽到了一聲悶哼,他的心髒嚇的漏跳半拍,望了望左皓,但是他似乎什麽沒聽到,隻是雙眉緊皺。
  左皓似乎發現了什麽,走向了衣櫃,趴在衣櫃的底部四處敲了幾下,那顆頭正好貼在他的頭部。敲擊的聲音顯得很響,衣櫃底部的木板似乎是空的,左皓一邊敲打,一邊摸索,終於在一角發現了一個小洞,剛剛可容四指,他將衣櫃裏的鞋子全部清了出來,四指伸進小洞,反摳在衣櫃底部麵板的反麵,然後一用力…….
  木板發出“咯吱”一聲,竟然應聲被拉起,露出了一個凹巢,裏麵竟然裝著……


→第八十九章 - 撥開雲霧見青天←

  “怎麽會是…….”望著凹槽中出現的東西,左皓失聲叫了起來。
  由於衣櫃裏的光線很暗,王隊長看不清楚凹槽中的物品,因此他向前挪了兩步,想要看個清楚。
  “呼”的一聲,左皓卻突然站了起來,手上似乎拿著體積比較龐大的物體,雙手張開,繼而轉了過來……
  “這是……!?”在看到左皓手上東西的時候,王隊長也是同樣吃了一驚。
  兩人麵麵相覷,望著這件突然被翻出來的物品,陷入了極度的震驚和沉思之中。
  左皓到底從凹槽裏翻出來的是什麽呢?(作者話: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挖卡卡!哎喲!有人丟雞蛋砸我!T_T)原來是兩幅畫,畫上全部是雜草和荒墳,其中的一幅畫間有一座比較氣派的墳墓,墳墓的土層已被挖開,露出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蓋已經被揭去,從棺材裏伸出一雙慘白而幹枯的手,緊緊抓住了棺材兩邊,雙腿弓了起來,正抵住了棺材的底部,可以隱隱看到那露出的膝蓋,似乎掙紮著想要從棺材裏爬出來一般。
  另外一幅畫裏的情景和這幅的差不多,同樣是一口打開的黑色棺材,從棺材中無力伸出一雙死氣滲人的手,無力的掛在棺材兩邊,甚至能看到蠕動的蛆蟲和黃色膿包。
  望著這兩幅“祖傳的畫”左皓的腦袋裏嗡嗡做響,感覺一陣氣血衝了上來,眼前一陣眩暈和發黑,身子晃了兩下,險些跌坐在了地上,王隊長見勢不妙一把上去扶住了他。
  左皓一邊說沒事,一邊擺了擺手,左右晃了兩下,站定了身子:“沒事!走!”他緩緩的來到了一樓客廳正對的那麵牆前,那幅祖傳的畫一動不動的掛在牆上,望了望牆上的畫,又望了望手中的畫,腦海裏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竄在了一起…….
  “難怪那天通靈的時候,張荔和母親會不約而同的在這麵牆前停留,那個時候看到的,應該是張荔趁著母親去廚房做飯的時候把畫調換了下來。現在終於可以解釋為什麽當初母親會一直稱她看見畫裏的棺材會動,原來張荔是用了幻燈片的手法,以8萬塊錢的價格,讓黎向東以這幅畫為模板,先後畫了幾張背景一樣,但是細節不同的畫。這幾張畫拚接在一起就構成了一組棺材被逐漸打開的情形,然後每天趁母親不注意的時候把畫換上去,在我下班之前再換回來!”左皓自言自語的分析到。
  王隊長一聽,茅塞頓開“所以等你回來的時候,就自然看不到你母親所看到的情形。張荔每天瞞著你秘密的策劃著這場陰謀,我們現在搜出來的兩幅畫,應該是你母親死亡前一天未來得及銷毀的畫,以及死亡當天,無法銷毀的那副畫。”
  左皓點了點頭,視線始終沒離開過手上的畫。“真沒想到張荔竟然會這樣對待我的母親,為什麽平時我就一點沒有看出來?”聲音逐漸有些哽塞。
  “這也不能怪你,隻能說她平日裏掩飾的很好,再加上城府很深,所以沒有察覺出來!她應該是在黎向東那裏買到所有的畫之後,便開始進行她的陰謀,每天換一張,不斷刺激你母親的神經,讓她的不到緩解和發泄。”
  “恩!通靈那天,就是她把看上去棺材裏的屍體就要爬出來的這幅畫換上去的那天,我看到她趁母親不注意的時候關上了電閘,母親以為停電,回到了房裏點燃蠟燭,出房門下樓的時候,張荔悄悄的跟在她的後麵,穿著一身古怪的衣服。現在回想起來,我們發現她屍體的時候,她穿了一身古代氣息濃烈的紅色長袍,因為當時太過於驚嚇和悲傷,所以我根本沒往心裏去!”左皓懊惱的說到。
  “她當時去嚇你母親的時候,除了服飾,應該還化過妝,所以才導致你母親心髒病發作並最終猝死。再加上你的母親長期處於一種緊張,恐懼的狀態之下,看到那幅畫的時候,人都會本能的聯想到屍體那天晚上會從那幅畫裏爬出來,所以那天你的母親是在極度的恐懼之中度過,甚至最後誤把張荔當成了畫中爬出的屍體,因此才會讓張荔這麽容易得手!”王隊長繼續分析到。
  “但是,張荔又為什麽會和母親死在一起呢?”
  “這個……唯一的解釋就是張荔想借用人們對鬼的恐懼思想,來製造出一個“鬼”達到嚇死你母親的目的,但是多行不益,必自斃!她最終卻因為自己的罪孽,引來的真正的鬼。並招致死亡!”
  左皓渾身一顫,不由回想起通靈到最後出現的那個渾身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黑影。“你……你是說…….這畫……”
  “是的!這幅畫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全部是墳墓和荒草,沒有別的景物和事物!更奇怪的是:這畫居然是你們家祖傳的!暫且不談它的曆史有多麽悠久,畫裏又為什麽都是墳墓,如果這畫真是你們家祖傳的,那麽它一定有自己存在的重要價值和緣由,但是我感覺你似乎對這幅畫一無所知!”王隊長十分犀利的披露了這點。
  “恩!的確,從我記事起,這幅畫便一直小心被母親掛在家裏,天天擦拭,我隻知道它很珍貴,曾經也問過母親,這幅畫的由來,但是母親卻一直沒有告訴我,我不知道她是不願意告訴我,又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左皓悵然到。
  王隊長長長歎了一口氣“據目前種種的跡象表明,這段時間所發生的靈異事件,都跟這幅畫拖不了幹係,很有可能是張荔引出了和這畫相關的惡靈從而引發了一係列的死亡!”
  “然後這隻惡靈藏進了母親的玉質戒指裏四處害人?!不過說到這裏,好像這段時間比較平靜,似乎沒有發生什麽異常的事件!那隻戒指去哪裏了呢?失蹤了嗎?”
  王隊長深鎖眉頭,在額前形成一個“川”字:“不知道!不過戒指是黃文琴那樁案件後失蹤的!我想可能有必要再去次玉門!”
  “你說……”左皓似乎想起什麽,但是卻欲言又止。
  “你想到了什麽?”
  “母親和張荔死後的那天晚上,檢驗她們屍體的驗屍官死在了雜貨間,並在牆上留下了一個血字‘一’,現在想起來,如果這一切是和畫有關的話,那麽你想想,‘畫’這個字的第一筆是什麽?”左皓問到。
  “是‘一’!?你是說……?那天晚上他見過這幅畫!”王隊長大聲問到,驚訝中帶著興奮。
  “叮…….~~~~~~”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完全沉寂在思索中的二人,被嚇了一掉。
  這個時候……是誰呢?是誰會打進這個一直無人居住的別墅呢?打錯嗎?還是…….


→第九十章 - 電話←

  電話鈴聲似乎在耳邊響起,炸的二人渾身一激靈,左皓更是差點抖掉了手上的畫。
  王隊長狐疑的望向了左皓,怎麽也猜不出到底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
  左皓同樣是一臉的茫然,電話鈴聲顯得更加倉促了,響徹在這間靜謐的屋子裏,甚至連桌上的灰塵也被驚醒了一般紛紛飛舞起來。
  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抓起了那不安分的聽筒,鈴聲嘎然而止,房間裏隻剩下左皓輕輕說話的聲音。
  “喂......”他的聲音很小,似乎怕吵醒了房間裏的母親的屍體。
  電話裏發出一些嘈雜的“茲茲”聲,似乎受到了幹擾,“183;;#¥%……!”聽筒裏傳出一陣人聲,但是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奇怪,似乎被扭曲了一般,隻能隱隱聽出一些聲調。
  “喂......?”左皓再次輕嗬一聲。
  “茲~~~~~~~~~~~”電話裏傳來一陣刺耳的囂叫聲,左皓雙眉一皺,慌忙的將聽筒遠離的耳邊。
  而這個時候,電話裏的幹擾卻突然停止了下來。“喂!”從聽筒那邊傳來一個清晰的男聲。
  “喂!找誰?”左皓感覺這聲音十分陌生,在腦海裏搜尋了一遍,卻沒有一點頭緒。
  “喂!請問您這裏是‘清清’殯儀館嗎?”聽筒裏的男聲客氣的問到。
  左皓皺了皺眉頭,在心裏叫了聲“穢氣!”居然打給殯儀館的電話打到了自己家裏。
  “你打錯了!”左皓冷冷的回到,剛剛準備掛上聽筒,電話裏又是一陣囂叫聲,波動似乎比上次更加嚴重了。不知道為什麽這陣囂叫聲聽起來十分嘈雜和雜亂,但是仔細聽起來卻又似乎十分有規律,左皓有種強烈的感覺,有什麽事情就要發生了。
  在一陣嘈雜過後,電話裏突然變的安靜起來,左皓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沒有掛上電話,聽筒裏的那個男聲早已消失,這突如其來的安靜仿佛吸鐵石般牢牢吸引了他,“砰砰砰!!!”他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一,二,三......”他開始默默的數著自己的心跳,似乎在等待著電話那邊的聲音響起。
  “皓.......兒......”當這陣冰冷兒又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左皓仿佛赤身裸體的掉進了冰窖一般,一股寒氣從褲口鑽入,順著向上爬......
  王隊長望著左皓那蒼白得沒有了血色的臉,估摸著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但是他聽不到電話的聲音,眼前的寂靜和沉悶壓抑的他無法開口。
  “媽......!?”似乎憋足了一口氣,左皓終於顫悠悠的喊了一聲。
  左皓的話剛落音,王隊長驚懼的睜大了眼睛,懷疑聽錯,他用力的望向了二樓的臥室。
  電話那邊沒有了聲響,也感覺不到任何喘氣聲,但是他卻能夠清晰的感到她的存在,聽筒裏的效果好的沒有一點雜音和變色,感覺說話的人就在耳邊,突然有了這種奇怪的感覺,左皓慌張的望了望四周,深恐電話裏的人會突然出現。
  “皓兒,不要.......火......畫.......平菇.......”電話裏的聲音好像突然受到了幹擾變的含糊不清,左皓隻能聽清楚幾個字,他不知道為什麽母親要通過這種方式聯係她,也不清楚她到底要告誡他些什麽。在母親的臥室裏,裝著這個電話的分機。一想到一具幹屍正站在樓上的臥室裏跟自己通話,他變的十分緊張,所以盡管十分努力,他也隻聽到了有限的幾個字。
  “喂!?什麽?媽!您說什麽?”
  “茲.......#¥……%....”電話裏一陣嘈雜。
  “喂!喂!!~~”左皓幾乎喊了起來。
  “嘟嘟嘟......”電話裏傳來一陣急促的斷線的聲音。
  放下電話,左皓“呼”的跑到了二樓,一把打開了母親的臥室門,那具暗黑而又幹癟的屍體仍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仿佛一切不曾發生。
  木然的望了望了床頭櫃上的電話分機聽筒正安然的掛在機座上,左皓十分懷疑剛剛那一切隻不過是一陣錯覺,短暫的心驚肉跳後,眼前的寧靜和毫無變化的景色卻讓他陷入了一種空虛和失落之中。
  王隊長緩緩的伸出手,在快要碰到他肩膀的時候卻收了回來。“你......你還好吧?”
  左皓一直低著頭,似乎在掩飾自己的悲傷和失落,鼻子裏有種酸酸的東西湧了上來,讓他感覺一陣難受。
  “呼~~”的一聲,左皓突然衝了出去,正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的王隊長,對他的舉動吃了一驚。慌忙跟了上來。
  左皓再一次衝到一樓的電話機旁,在答錄機上按下了“快退”鍵,磁帶飛速轉動著,繼而停了下來。看來是退到了頭。
  左皓迅速的按下了播放鍵,磁帶悠悠轉動起來.......
  但是電話裏隻錄下了那個打錯電話的男聲,之後的錄音則全部是無法辨認的嘈雜聲和囂叫聲。到最後,答錄機發出痛苦的“吱呀”聲,再也不動了。


→第九十一章 - 無法破譯←

  望著“壽終正寢”的電話答錄機,在二人的心裏都升起一種無助感和絕望感。左皓十分堅信剛剛在電話裏聽到了母親的聲音,但是同時又矛盾著,現實的種種沒有一點能夠證明剛剛那些話語的真實性和存在性。
  陽光從窗子裏斜斜照了進來,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投映出樹木斑駁的樹影,濃霧似乎漸漸散開,窗外的景物逐漸清晰起來,凝望那斜斜的光柱,可以看到許多細小的灰塵正以極慢的速度向下飄灑著,飛舞著。房間裏的光線明亮了起來,但是依然掩飾不住那股陰冷和淒涼。
  推了推左皓,二人如同被掏空的軀殼一般,從別墅裏晃了出來。
  霧還沒有散進,深秋的早晨顯得有些淒冷和美豔,冷在它的濃霧和寒氣:濃霧襲來,似乎能感到細細的水珠迎麵而來,有種洗臉時的愉悅和舒服。冷冷的寒氣從敞開的領口,袖口…….灌入,感覺不到一點風,卻又真切的感到了一種刺骨般的冷,冷的讓人清醒,讓人振奮。美在它的色彩和空氣:黃色的草坪上,掛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美麗的光芒,火紅的楓葉彌漫在舞中,偶爾一兩片飄落在腳邊,伴隨著優美的舞姿,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繼而跌落在黃色的草堆裏,黃與紅的搭配,顯得更加鮮豔和美麗!空氣中夾雜著一股寒冷,卻有一分難得的清晰和新鮮,人的心情也似乎得到了洗滌和沉澱。
  “啪!”王隊長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從鼻子了嗬出一股白色的輕煙,煙很快融化在了霧裏,消失在了空氣中。
  “給我支!”這是左皓從別墅裏出來後說的第一句話,他的手裏還抱著那兩幅畫,不知道是冷還是害怕,他拿畫的手不停的顫抖著,胡子似乎一個早上全部蹦了出來,圍著嘴巴爬滿了一圈,顯得十分頹廢和邋遢。
  王隊長遞過去一支煙,繼而點燃了打火機,手捂著火苗,湊了過去。
  “呼````”左皓長長吐出一口煙,香煙一直叼在嘴裏,隨著他的一呼一吸,間歇的閃著火星子。
  雖然是早上10點,但是這片郊區別墅的小路上卻見不到什麽人。
  “剛剛…….”王隊長欲言又止,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出口。
  深吸一口煙,右手夾著煙蒂垂了下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在電話裏!?”
  “呼呼!”左皓連吸了兩口,煙子似乎有點熏到到他的眼睛,他眯著眼,騰出右手,拿下了嘴裏的香煙。
  “剛電話裏,我好像聽到了我媽的聲音!”
  對於這點,王隊長早已知曉,他是想知道到底說了些什麽,以至於左皓現在看起來如此的狼狽和頹廢。
  “好像聽到?她說了什麽?”
  “呼呼呼”左皓連吸了幾口煙,香煙冒出紅通通的火星。“我不太確定,剛剛的那種感覺太奇怪了,好像是我媽在我耳邊對我說話!不!應該是在我腦子裏說話,但是感覺又是從聽筒裏傳出來的!她的房間裏有個分機電話!”
  “既然這樣,又為什麽你不確定那個聲音是你母親呢?”王隊長吸了一口煙,丟掉了將要燃盡的煙蒂。
  “當時我很緊張,好像聽到她喊了我一聲,聲音聽上去好冷,象是從地裏的冰縫裏傳來的一般,後來她說了段話,但是聲音似乎受到了波動和幹擾,我隻依稀聽明白了幾個字!”左皓也抽完了最後一口煙,隻是他抖的更厲害了,嘴唇發白,頗有點癮君子毒癮發作後的症狀。
  王隊長又給他點了支煙,“幹擾?你聽到的又是什麽呢?”
  “恩!是種對電話信號的幹擾,但是聽上去,卻有點象電視裏沒有信號,全是雪花點的時候,那種嘈雜的茲茲聲,有部‘午夜凶靈’的片子,不知道你看過沒有,那裏麵有個叫貞子的女鬼,每次她從井裏或者電視裏爬出來之前,電視裏都會顯現一些沒有信號的畫麵,整屏都是雪花點,聲音十分嘈雜!”
  說到這個片子,當時因為女兒喜歡看,租回家看過,他當時瞄過幾眼,所以左皓說的那種情況,他大致能夠想像,隻是電話裏會出現電視裏沒有信號時的情景,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不過這整個事件,本來就是無法按常理去想像。
  似乎又一次回到了剛剛的場景,左皓不由感覺手腳冰涼,抖掉了手上的香煙。“當時……我好像聽到我媽說‘不要,火,畫,平菇’我隻聽到大概是這幾個音,但是很多字都是同音,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就是這幾個字!”
  “平菇?這個未免太奇怪了吧!前麵那幾個字還能理解的過去,但是這個‘平菇’,難道是指我們經常吃的那種白色蘑菇?她到底要說什麽呢?還是在暗指這種蘑菇的出產地?”王隊長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也感覺十分奇怪。
  “我……我不…….不知道!當時的聲音太奇怪了,有些空間的扭曲感,甚至到最後…….”左皓說到最後似乎想起什麽可怕的事情,沒有說下去。
  “最後怎麽呢?”
  “我感覺到一種壓抑感,說不上來那是種什麽感覺,我也沒看到任何東西,但是就是莫名的升起了一種壓抑感,壓在胸口十分的難受,整個人仿佛打上了一層石膏,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左皓抹了抹臉,似乎在擦拭額角的汗水。
  “煙……煙……”他似乎企圖通過煙絲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這一次,王隊長直接把煙盒遞給了他,“怎麽會這樣?而且這幾個字之間聽不清的內容到底是什麽呢?暫且不談‘平菇’這個詞,‘不要’,‘火’,‘畫’這幾個詞之間到底是哪些話語呢?她是叫不要火化她的屍體?不要火化這幅祖傳的畫?還是別的意思?”
  “不…….不知道!”左皓一口接一口的抽著煙,他似乎已經無法理性的分析問題,這也是他一早上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王隊長看著不停顫抖的左皓,心知這事一時半會根本不可能有個頭緒,好在張荔的案子可以勉強對上頭有的交代,但是又怎麽解釋左皓母親死亡的原因呢?這依然是個頭疼的問題!
  雖然發現了張荔的作案手法,但是肩上的擔子卻依然沉重,誰也不知道這幅“複活”的鬼畫裏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故事和曆史,左皓母親的那一段有如密碼般的詞語讓人感覺無法破譯,她到底想說些什麽呢?又為什麽嘎然而止呢?從介入這個案件起,各種錯綜複雜的案件相繼發生,越纏越緊,越纏越密,好不容易解開一個結,卻又憑空多出另外個大疙瘩,真讓人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二人的沉靜,王隊長慢下腳步,掏出了口袋裏的手機,一看是局裏的電話,他慌忙翻蓋接了起來。
  “喂!”
  “喂!!!報告隊長,黎向東在玉門精神病院割脈自殺了!現在在市五醫院搶救!”
  “什麽?!!!”王隊長大喊了一聲,青筋爆顯在了額頭上。


→第九十二章 - 再訪玉門←

  接到電話,二人迅速趕往市五醫院,雖然這座醫院坐落於市區,但是與左皓他們所在的方位,正好構成了地圖上的一對角線,因此路程顯得有些遙遠。兩人深孔有半點耽擱,慌忙驅車向東南方向行使了一個小時,終於趕到了醫院門口。
  去的時候,醫院大門已經有位警察在焦急的等待,看到王隊長的時候慌忙的迎了上去,一邊簡單的介紹著情況,一邊將二人帶往手術室,同時還時不時的打量著左皓,心裏嘀咕著這又是何方神聖?王隊長心急如焚,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黎向東的病情上,因此沒有介紹左皓的身份和來曆。
  三人一同到了二樓西端走廊的盡頭,手術室的燈還亮著,看來黎向東尚在搶救之中,沒有脫離危險。
  手術室門口的長凳上坐了兩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子,在看到王隊長一行人的時候,紛紛站了起來“隊長好!”
  “進去多長時間了?現在什麽情況?”王隊長似乎十分焦急,也沒來得及問好,直接詢問黎向東的病情。
  “進去一個多小時了!送他來醫院的時候給您去的電話!”稍矮的那個警察如實的匯報著情況。
  “醫生怎麽說?能不能救活?”王隊長伸進口袋掏香煙,這才想起來剛剛一整盒都給了左皓,與此同時他也想起醫院是禁煙重地,因此隻能幹幹的眨巴了下嘴巴,忍下煙癮。
  “醫生說情況不樂觀,送來的時候有些晚了,流了大量血,再加上病人本身的身體情況就不是很好…….”
  不等他說完,王隊長皺起眉頭,擺了擺手示意他停,“是誰第一個發現他的?什麽時候發現的?”
  “早上7點多,一名護士巡房的時候發現的!”
  “玉門那邊,派人去調查沒有?!”
  “李望生他們已經趕往那邊調查!具體情況要等他們回來才會知曉!”
  王隊長默默點了點頭,轉身望了眼左皓,“我們先看看這邊情況怎麽樣,然後再去一次玉門!”
  左皓依然抱著那兩幅畫,漠然的點了點頭。
  警員們顯然是對左皓的身份有些迷惑,他一不是警察二不是黎向東的家屬,隊長為什麽會把他帶到這裏,而且還要和他一起去玉門?當然這些話也隻能放心裏想想,畢竟他們做下屬的,也不好過問上司的部署和安排。
  “他們出來了!”身後那個瘦高的警察叫了一句。
  眾人紛紛望向了手術室,燈已經暗了下來,房門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從裏麵推出一張白色的病床,上麵赫然躺著一個麵容枯槁,毫無血色的男子。
  當他們看到病床的那一瞬間,提在嗓子的心髒終於放了下來,因為病床上的病人的臉是裸露在外的,沒有蓋上白布,表明他還活著,手術成功。
  醫生和護士們都顯得很匆忙,戴著白色的口罩,舉著吊瓶,將病床推向了病房部。
  其中一名醫生停了下來,走到王隊長麵前拿掉了口罩:“病人現在脫離了危險,暫時穩定!”
  “陳醫生,您看他大概是什麽時候割脈自殺的!”王隊長問到。
  “根據傷口的深度,以及他送入醫院時的情況來看,應該是今天早上5點左右!”陳醫生根據黎向東的情況作出了大致的判斷。
  “5點多?”
  “恩!照理來看,從5點多到現在,經曆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應該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了,但是因為他是用類似玻璃片之類的東西割的脈,再加上他雙手無力,因此傷口並不深!”陳醫生一語解開了眾人的迷惑。
  “不過,病人現在的身體依然很虛弱,因此恐怕不便看望和詢問!”
  “嗬嗬!知道了!謝謝陳醫生!辛苦了!”
  “嗬嗬!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我還有病人先行一步!”陳醫生客套性的說了番話,繼而轉身離開。
  得知黎向東暫無大礙,二人放下心來,其他三名警察回了警句,左皓和王隊長商量了一番,決定先去一趟玉門,然後明天再來看望黎向東,那個時候他應該醒過來了,雖然他的神經時常,但是或許仍有可能問出什麽線索。
  二人在附近的小餐館隨便吃了頓,算做午飯,繼而慌忙的往玉門。
  他們到的時候,李望生他們正好在現場取證完畢,準備回警句,突然看到王隊長來了,紛紛迎了上來。
  “隊長好!”
  “恩!”王隊長點了點頭。“這邊搜索到什麽線索沒有?”
  “案發地點是在514病房…….”
  “514?!那不是黃文琴以前的病房嗎?”左皓叫了出來,對於這個數字,他的記憶太過深刻,所以再次聽到的時候難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李望生的話突然被打斷,他好奇的望向了左皓。
  “小李!你接著說!”王隊長皺了皺眉頭。
  “是的!514的確是不是黎向東的病房,他的病房是404,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去514,隻知道被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514的地板上,地麵上隻有他和早上巡房的護士的腳印,門窗都是完好的,沒有被毀壞的跡象,木門把手上也沒有陌生人的指紋。我們在地上發現了一塊6厘米長的玻璃碎片,上麵隻有黎向東的指紋,可以初步肯定是自殺!”李望生簡單的說明了現場的情形。
  “那個護士呢?有沒有做好筆錄?詢問她發現黎向東時的情形?”
  “黎向東留了太多的血,那名護士發現的時候好像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大叫著的跑了出來,驚動了其他醫護人員,不過她沒跑多久,就暈倒了!現在正在家裏修養!”
  王隊長點了點頭,“你剛說門窗完好?那他割脈的那塊玻璃碎片又是哪裏來的?”王隊長犀利的問到。
  “這個…….”李望生一時語塞。
  “你去查下醫院裏最近有沒有打碎過玻璃窗,如果有的話,是什麽時間打破的,玻璃窗位於什麽地方!”
  “是!”李望生轉身向病房部走去。
  “小段!帶我們去514現場看看!”
  “是!”
  一行人向走廊深處走去,隨行的還有這個精神病院的護士。護士走在最前麵帶路,其餘人都尾隨在後,陰冷的風肆意而來,吹的人不禁打了個冷顫,左皓縮了縮脖子,望著眼前越來越昏暗的光線,他不由望向了王隊長,雖然是第2次來,但是對於二人來說,卻依然感到顫栗,不知不覺想起了上次來的時候,遭遇鬼打牆的情形,這一次,是不是又會走不出去呢?還是會遭遇更加糟糕的情況呢?


→第九十三章 - 撲朔迷離的案情←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左皓這次多留了個心眼,一路上他十分注意行走的路線,在心裏默默念著:“左轉,左轉,右轉…….”雖然這一次,專門帶路的醫護人員不會離開,而且人比上次要多許多,但是他好像有些“杯弓蛇影”,警惕的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狀況。
  病房裏的病人很少,所到之處,全是掩飾不住的蕭條和破敗,冷冷清清,感覺不到一點人氣,仿佛一坐無人居住的荒宅。
  一同隨行的,雖然有五,六人之多,但是彼此間卻都沒有交流,從進入這條陰森的走廊起,不止是左皓,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壓抑和難受,感覺似乎黑暗中有雙眼睛正閃爍著寒光盯著自己,那種壓在心口的感覺,似乎要將人的整個身心都吞沒了,壓的聲帶無法伸縮。
  帶路的護士停了下來,看來是已經到了514,抬頭望見這個明晃晃的門牌號,左皓不禁眉頭一皺:“514,我要死,不吉利的數字,預兆著不吉利的事情,黎向東在這麽不吉利的病房裏選擇了自殺,是種巧合?還是必然?”
  正當他沉思的時候,李望生已經打開了514病房的房門,門上的指紋已經經過提取,但是他手上依然帶著手套。
  門剛剛推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左皓抽了抽鼻子,感覺胃裏的東西翻滾起來,護士捂住了嘴巴站在門口,一直沒有進去,即使是這樣,她的雙腿仍然不自主的抖動著,看上去十分害怕和不安。
  病房裏的擺設還和上次來時的一樣,單調的白色襯著深沉的灰白色水泥,窗外那顆茂密的梧桐樹吝嗇的擋住了所有的光線,隻是隱隱的在水泥地麵上投下斑駁的樹影,偶有風過,樹枝搖曳,地上的樹影有如群魔亂舞,恨不得將人撕碎,然後一點點吞掉。
  靠床邊的地麵上有一灘血漬,因為時間的關係,已不在鮮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暗紅色,但是卻比鮮紅色要顯得更加刺目和驚心。
  水泥地板上有很多小孔,地麵十分粗糙,血液全部滲了進去,牢牢的與灰白色的水泥混在了一起,隻是血跡早已幹固,在地麵上留下一片暗紅的印記,猛的看起來,這血跡的輪廓有些象個骷髏的形狀,隻不過少了一隻眼睛,象隻獨眼骷髏。
  床上鋪的清一色的白色床罩,被罩,和枕套,唯一的家具隻有一張破敗,腐化的小木桌和一個簡陋的穿衣櫃,可能是為了防止灰塵,所以在穿衣櫃上鋪了張白色布,房間裏僅有的一扇窗戶上麵按了一道白色的窗簾,窗簾沒有一點花紋也沒有一點其他的顏色,感覺就象是剛剛從屍體上揭下來的裹屍布。所有的這一切擺設,讓不禁懷疑是不是進了停屍間。
  王隊長圍著屋子轉了一圈,但是就這麽巴掌大的塊地方,所有的東西都一目了然,所以他也沒能看出什麽問題。
  “凶器呢?”
  “喏!”隨行的警察從身邊的黑色小箱子中取出一個塑料袋,裏麵赫然放著一塊明晃晃的玻璃碎片。
  王隊長接了過來,這是一塊平凡無奇的玻璃碎片,和日常玻璃窗上的玻璃是同種材質,看不出來有哪些特別,玻璃上沾滿了血,已經成了暗紅色。
  王隊長把塑料袋還給了那位警察,轉身又問向了門口的護士:“你們這裏一般是幾點熄燈?一晚上查幾次房間?”
  護士似乎還自顧自的在門口害怕,全然不知道王隊長正在問話。
  “護士小姐!?”稍矮的那名警察喊了一句。
  “恩?”她轉過身來。
  “你們這裏一般是幾點熄燈?一晚上查幾次房?”
  “恩……一般是晚上11點熄燈,睡覺前和早上起來後,各查一次!也就是晚上11點和早上7點各查一次!”護士怯生生的說到。
  “你們半夜不查嗎?不怕病人半夜發起狂來?”王隊長問到。
  “一般在病人睡前,我們都會讓他們服藥,這種藥可以治療他們的病情,同時有安睡的成分和功效!他們服用後便可以一覺睡到天亮,所以我們一般半夜不會特意查房!”
  王隊長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了下巴,默默點了點頭,表示明白。“514這間房最近有沒有住進病人?”
  “沒…..沒有!聽說這間病房不久前住的是一位年輕的女性患者,後來不知道怎麽逃裏出來,不久就聽說她在車禍中死……死了!”護士的臉上沒有了一點血色,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剩下蚊子般的嗡嗡聲。
  “哦!”王隊長望向了左皓,二人心知,這護士口中所說的年輕患者正是黃文琴。
  “那麽,在黎向東出事的前兩天,他的病情如何?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沒……沒有啊!這裏的病人您是知道的,都有程度不同的精神上的疾病,性情有些古怪!”護士的言下之意是說:這裏的病人本來就是精神病患者,他們的行動什麽時候正常過?
  王隊長也覺得這話問的有點欠缺水平,於是換了個問法:“那麽最近,醫院裏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呢?”
  護士顫抖的點了點頭,繼而又跟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
  “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王隊長感覺她的舉動有些怪怪的。
  “沒……沒有……”護士急的連連擺手,深恐他們不相信一般。
  “有問題!”王隊長暗暗皺了下眉頭,看她這麽緊張,不象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但是她為什麽不說出來呢?難道是迫於壓力,有人不讓她說出來嗎?
  王隊長加重了語氣:“護士小姐!希望您把您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因為如果這不僅僅隻是一樁自殺案件的話,那麽這裏的每一個人可能都會有危險!”
  “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她看上去十分慌張,頭深深低了下去,牙齒狠狠的咬住了嘴唇,渾身不自主的發著抖。
  “我並不是有意去嚇唬你!但是如果你真的知而不言的話,沒準下一個遇到危險的事情就是你,會在你的身上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特別是晚上……..”
  “別說了……別說了……嗚……..”護士竟然一下蹲了下去,捂起耳朵嚎啕大哭起來。看來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身後的警員莫名的望向了隊長,在他們眼裏看來王隊長一直是個做事嚴緊,態度嚴肅的人,怎麽剛剛他那段話,怎麽聽怎麽象是在嚇唬小孩似的,有些講鬼故事的味道?!
  不知道哭了多久,護士的情緒開始慢慢穩定下來,但是仍然不停的抽泣著。
  “到底發生了什麽?不要著急!你慢慢說!”王隊長的語氣變溫和了許多。
  “自……自從原本住在這個病房的女孩死後,有很多晚上值班的醫護人員都說看到一個無頭的人在這附近徘徊,見人就問有沒有看到她的頭,說她脖子裏的血快放幹了,要趕緊把頭按上去!這事傳開後,院裏鬧的人心惶惶,院長直接下了禁言令,任何人不得再提起這個事,否則就會被驅除出院!嗚```”護士又哭了起來。
  王隊長和左皓聽得渾身一顫!“是她?!”兩人腦海裏閃過同一個人的名字。
  這個時候,李望生也趕了過來。“報告隊長,最近該院一共碎掉了3麵玻璃窗,其中一麵據發現是昨晚才碎掉的!但是不清楚打碎的具體時間!這裏的醫護人員說這扇窗子昨天晚上還是好的,今天早上發現的時候就已經碎掉了!”
  “什麽地方的窗子?”
  “位於離門口不遠的男廁所!”
  “其他的碎片呢?”
  “早上的時候已經被清理進了垃圾桶!現在可能已經被垃圾車運走了!”
  “那就是昨天半夜裏碎掉的?值班人員有沒有聽到異響?”
  “已經問過了!都說沒有!”
  王隊長不發一語,麵色凝重:“黎向東所使用的玻璃碎片很有可能就是源於男廁所那扇碎掉的玻璃窗,如果是昨天夜裏碎掉的,按說這裏十分寂靜,為什麽就沒有人聽到呢?如果黎向東想自殺的話,他為什麽不敲碎自己房間的玻璃窗而跑去打碎男廁所的玻璃窗呢?更奇怪的是,他為什麽打碎男廁所的玻璃後,跑到514自殺呢?又是什麽原因促使他自殺呢?”


→第九十四章 - 支離破碎的線索←

  “走!先去那間廁所看看!”沉思了片刻,王隊長決定先去查看一下案發的第一現場,如果這玻璃碎片真是源於那間廁所的話,那麽在那裏一定發生過一些事情,否者他實在想不出黎向東為什麽會特意跑到男廁所去打碎玻璃,當然也不排除有某些偶然事件的發生,但是如果要發生這種巧合的話,幾率幾乎為零。
  廁所位於走廊入口處,與黎向東所在的404病房確實有些距離,並且在404房間與這間廁所之間本來就有間男廁所,但是黎向東為什麽舍近求遠,去了較遠的那間呢?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如果真如那護士所說,在病人睡前都給他們服用過安睡成分的藥物,他們應該沒有這麽容易醒過來!即使醒過來,處於精神失常的黎向東又怎麽會那麽“正常”的走到廁所裏方便呢?按照精神病人行為失常的情形來看,他應該“就地解決”才對!又怎麽會想到去廁所裏呢?難道他當時的神誌是清醒的?
  這麽想著,王隊長感覺有些頭疼,前麵的人已經停了下來,他險些撞了上去。
  “隊長!就是這裏!”李望生匯報到。
  王隊長揉了揉太陽穴,抬起頭,走了進去,應該說這是一間十分簡陋,狹小的廁所,廁所裏可見露出的紅色磚頭,地麵情況很糟糕,顯然就是後期胡亂鋪了層水泥,顯得凹凸不平。廁所很小,沒有單獨的小便池,隻有兩個十分簡易的大便池,被一塊幾近腐爛的木板隔離開來。大便池的外麵也沒有任何木門用於阻擋,牆角長了些許青苔,到處都是濕嗒嗒的感覺,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廁所裏的光線很昏暗,隻在靠大便池的那麵牆上開了一扇窗戶,玻璃窗已經破碎,冷冷的風從空空的窗框中肆意進來,掀起了大便池裏沉澱的氣味,令那股腥臊的味道更加濃烈了。
  左皓不僅抽動下了鼻子,不知道為什麽,這裏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哪裏呢?
  王隊長跨過便池走到窗子跟前,窗子有些高,抬手可及,但是踮起腳卻看不到窗外的情形,可見該窗戶高度的設置是為了防止窗外人看到廁所內的情形。
  王隊長走了過去,伸手比了比窗戶的高度,腦海裏回想著黎向東的身高,就身高來說,黎向東比自己稍矮,連自己都要踮起腳,才能勉強摸到窗框,這麽高,他是怎麽打碎的呢?如果是丟石頭打碎的,那麽這塊石頭一定要有一定的體積和重量,否則造成不了這麽大的破壞力,窗戶是整個碎掉的,殘留在窗框上的碎片寥寥無幾。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裏:石頭比較重,高度又這麽高,黎向東此時又那麽虛弱,石頭應該在打碎玻璃後由於後力不足而停在窗台上,但是卻什麽都沒有。再者,這裏都是水泥地麵,這麽大塊的石頭,他要到哪裏找呢?而且從裏麵將窗戶打碎後,玻璃碎片應該會隨著力道全部散落在外麵,不會散落在洗手間裏麵,難道他是打碎玻璃後,又跑出去揀的碎片?又或許……..?
  突然想到什麽,王隊長蹲下來仔細觀察地麵起來,窗戶正位於便池上,便池裏堆積了一些排泄物,看上去十分惡心,但是王隊長卻似乎一點沒有聞到一般,仔細觀察起來,眾人捂上了嘴巴,好奇的看著王隊長到底要做些什麽!
  “怎麽會這樣?!”王隊長突然叫了一聲,繼而站了起來,在廁所裏四處走動著,似乎在尋找什麽。
  “隊長…….您在找什麽?!”李望生問到。
  “石頭!”
  “石頭?”眾人不解。
  “都幫忙找找看這裏麵有沒有體積比較大的石頭!順便去問下早上有沒有人打掃過這裏,打掃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體積較大的石頭!”王隊長帶著命令的口吻。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會找石頭,但是大家沒有片刻遲緩,紛紛尋找起來,李望生則準備出去問問這裏有無人打掃過,門口的護士卻已經給了他答案:“醫院清潔工不多,這裏一天隻會在中午的時候打掃一次!早上的玻璃碎片是我清掃的!沒有看到什麽體積大的石頭!”
  廁所就這麽大點地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王隊長所說的“體積較大的石頭”,王隊長若有所思的抵住了下巴。“怪了!真怪了!”
  “王隊長!到底怎麽了!”左皓忍不住問到。
  “你們看,雖然玻璃碎片被打掃過,但是仍然能在地麵上看到一些細小的玻璃茬子,便池裏還有些較大的碎片!這證明,窗戶是從外麵砸碎的!因而玻璃碎片才會散落在裏麵!”
  護士好像也想起什麽:“對啊!我早上清掃的時候,玻璃碎片都在裏麵!滿地都是!”
  “如果玻璃是從外麵打碎的,那麽從窗外丟進的石頭就一定會落在廁所裏?!”左皓恍然大悟。
  王隊長點了點頭:“對!如果窗戶是從外麵打碎,那麽打碎用的器具就應該落在廁所裏!但是這裏卻什麽都沒有!問題就是,黎向東為什麽要從外麵打碎玻璃呢?難道他打碎玻璃後,又回來把石頭藏起來?但是這又是為什麽呢?”
  眾人都陷入了沉思,對於這些深層次的問題,他們還真沒想到。
  在玉門裏稍做停留,再一次檢查了案發現場,王隊長帶著諸多的疑問,和左皓一行人回到了警局。
  左皓將兩幅畫留在了警局,自己怏怏的回了家裏,早上發生的事情,他需要些時間來“消化”。
  左皓走後,王隊長結合搜集來的線索羅列了幾點疑問:
  1.黎向東為什麽會突然半夜起來,走到那間廁所。
  2.黎向東為什麽跑到廁所外麵砸掉玻璃窗?
  3.黎向東砸窗子的動機難道真的隻是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自殺工具嗎?
  4.如果是自殺,又是出於什麽原因呢?
  5.昨天夜裏,他的神誌是清醒的嗎?
  6.拿到玻璃碎片後,又為什麽跑到514去自殺呢?
  望著桌上一攤搜集來的線索和報告,他覺得好像漏掉了什麽,反複看了幾遍,卻又找不出其他的疑問。現在唯一還沒做的工作就是沒有得到那名值班護士的口供,但是她發現黎向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該發生的事情早已發生過,因此應該問不出什麽。唯一的希望,就隻能放在黎向東的身上,希望明天他醒來後,能夠解答這些迷題。
  左皓回去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半,早上本來就起的很早,再加上不停的來回奔波,又發生了這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感覺雙腳有如灌了鉛一般十分沉重,渾身無力。
  “你回來呢?”剛剛進門,就聽到一陣十分愉悅的女聲,左皓甚至有那麽一瞬間的迷惑: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張荔在家裏迎接自己回來。
  從廚房裏走出一個倩影,左皓才回過神來,苦笑了兩聲,他感慨的搖了搖頭。
  “怎麽話都懶得說?好像很累的樣子!”許冰諾看到他的臉色有些難看,關切的問到。
  “嗬嗬~沒什麽!昨天有點沒睡好!”左皓幹笑了兩聲,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些不想提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是嗎?那吃過晚飯早點睡吧!我今天為這頓飯忙活了一天了!”
  左皓這才注意到,桌上擺了一桌子色,香,味具全的菜,冒著絲絲熱氣。
  “這是…….”
  “感謝你把自己租用給了我一天啊!”許冰諾笑道。
  “哦!嗬嗬!”看到她戲謔般的笑容,他心裏某塊柔軟的地方被牽動了,會心一笑,竟然一擺白日裏的陰霾。


→第九十五章 - 夜色淒迷←

  時間總是不知不覺在指尖流走,夜幕跟隨夕陽的腳步悄然而至。席卷一抹深沉而又濃鬱的黑色,如潑墨般將蒼穹染成深黑,揮一揮衣袖,撒下一片璀璨.
  華燈初放,閃爍的霓虹燈點亮了整個城市,恍如流離異彩的人間宮闕。抬頭仰望,繁星點點,銀光閃爍,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星光,燈光,相互輝映,分不清何處是天上,何處是人間。
  許冰諾剛剛出浴,晶瑩的水珠順著青絲落下,伴著絲絲發香滑落在肩頭,她一邊輕柔的揉搓著發絲,一邊慢步踱向了陽台。拉開玻璃窗,一陣涼爽的晚風迎麵襲來,夾雜著淡淡的幹草的味道,聞上去不是那麽的香鬱,但是卻十分舒服,幹爽的有如中午曬過的被褥。
  左皓丟掉手上的遙控器,緩緩走了過去,旁邊的伊人散發著一股好聞的香味,淡淡的,輕輕的,有如午睡後那一片茉莉花散落的瑰色池塘。仰望星空,夜色淒迷,他似乎已經開始慢慢習慣這種“同居”生活,甚至……甚至有點喜歡!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麽白日裏那麽煩躁而抑鬱的心情,此刻竟會平靜的有如湖水,清澈而透明。
  “流星!`~”許冰諾突然叫了一聲,繼而雙手想交放在胸前,雙眼禁閉,虔誠的許起願望。待到左皓抬頭尋找的時候,卻再也看不見流星劃過天空時的那一抹燦爛和淒涼。
  “許的什麽願望?”他沒想到一向冷漠如冰的許冰諾竟然會相信流星許願這麽浪漫的事情。以前的她,在他的眼裏是一坐冰山,冷的波瀾不驚,冷的恍如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女。如果用顏色能形容一個人話,那麽許冰諾則是一種白色,一種沒有雜質,沒有溫度的白色。但是幾經接觸之後,他竟然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麵:活潑的她,傷感的她,任性的她…….每一種發現,都似乎為這種白色平添了一分色彩,讓人驚豔,讓人扼腕。
  “說出來就不靈了!”她依然注視著星空,仿佛還在回味剛剛那劃落的瞬間。
  “你相信流星能夠實現你的願望?”左皓的話語裏充滿著懷疑,在他看來,這些是無從相信的。
  “我相信!”她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簡單的回答中卻帶著一種堅決和不容置疑。
  “你不信?”她望向他。
  “嗬```”他輕笑一聲“流星嗎?他不過是個悲傷的逃兵,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主宰又怎麽能改變別人的命運?”
  “每一顆流星的隕落,都代表一個生命的結束,它們在天空劃過的一瞬間,便是生命燃盡的最後一抹亮光,傳說這抹光芒的會給看到它的人帶來好運,實現他的願望,因為它代表著生命的終結,同時也代表新的開始,孕育著新的生命,代表希望的開始!”許冰諾一邊說著一邊凝視著群星,星光反射在她的眼眸,眼波靈動。
  “嗬…..重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含義!你說,天空中哪顆是你?”吹著涼爽的晚風,左皓感覺十分愜意。
  “我嗎?”她的右手抵在顎下,似乎在認真思考。“那一顆,那顆最小,最暗淡的就是我!”
  左皓微微皺了皺眉頭“為什麽呢?”
  “我的出生從來不被人在意,不被人嗬護,有如一粒被風從遙遠國度刮來的小草,來到了本不屬於我的地方,被當作累贅和附屬物而存在,就如那顆星一般,暗淡而沒有光彩,不會引來任何人的疼愛和關懷!即使有天,我不在了,那我劃破天空的瞬間,也隻是一抹暗淡的沒有花火的光芒。”
  左皓知道她是在暗指她的家庭:被父母拋棄,從小在沒有親情的環境中長大。“誰說的!你不是還有我們,還有你的大伯嗎?”
  許冰諾仿佛被刺痛一般,許久沒有說話,隻是把頭低了下去,長長的睫毛顫動著,仿佛在無聲抽泣“他…….他不在了!”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什麽?”有如五雷轟頂,左皓感覺十分驚訝。
  “在我們走後的第2天,我大伯…..就遇害了!”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你回來的時候不告訴我?”對於這位認識不久的大伯,他始終報著一份感激和敬畏,突然聽聞他已經不在人世,仿佛失去了親人一般,他感覺十分心痛,更重要的是,山石老人是不是因為自己而死的呢?
  “黑風村有個習俗,守靈期過後的兩天不能提起死者,否者這一年的運勢將會極差,所以…….”
  “他是不是因為幫助我,應了卦上的預言,才會…….”
  “不是!”許冰諾一把打斷了他的話語。
  “大伯是一時疏忽,著了藍嫂子的道,才…….”
  “藍嫂子?那個喪夫的女人?”
  “恩!她被邪物迷失了心誌,才會作出這樣的事情!”她的聲音雖然很平靜,但是內心卻如洪水翻滾,無法平息,她不想左皓自責,但是自己卻每一天都在自責中度過。
  “可是…….”
  “說了不是你的錯!就不要多想了!今天去警局有沒有什麽線索?”她試圖轉變話題。
  他低下頭去,望著自己的腳尖,空氣變的沉悶起來,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已經證實了,張荔殺害了我母親。”
  許冰諾沒有說話,她知道此刻他的心情異常沉重。“這樣的結局,你應該早有心裏準備了吧!死者長已已!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雖然通靈的時候猜到張荔很有可能害死了母親,但是仍然自欺欺人的保留著一絲僥幸的心裏,她是我的妻子,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為什麽?!為什麽?她…….”說到最後,左皓已經有些顫抖,聲音哽咽。
  許冰諾知道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也會顯得十分拙劣。“想哭就哭吧!”
  左皓深深埋下頭,她知道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的淚水。於是別過頭去,腦海裏卻想起這麽一首詩:
  秋夜靜,獨自對殘燈,
  啼笑非非誰識我,
  坐行夢夢盡緣君,
  何所慰消沉。
  風卷雨,雨複卷儂心,
  心似欲隨風雨去,
  茫茫大海任浮沉,
  無愛亦無憎。


→第九十六章 - 鬼醫院←

  夜晚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二人經過一番心靈的洗滌,心情好了許多,相互道了晚安,各自回到臥室裏休息,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煩躁?感動?迷茫?誰又知道了?!說不清,道不盡的感覺恍如一瞬間被打翻了,攪在一起。
  思量再三,左皓決定辭掉手上的工作,假期將盡,去湘西的行程卻一拖再拖,如果不盡快解決這件事情,他不知道還有多少厄運等待著自己,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魂歸西天。竟然如此,還不如一口氣把事情解決,否則薪水再高,自己恐怕也將無心工作!剩餘的存款應該還足夠應付一段時間,隻希望能夠早日解決這件事情,還自己一片晴天。
  不知不覺的,他竟然想起了杜淇蕾,好長時間,她都一直沒有出現,仿佛人間蒸發了般,以前的她總是愛笑愛鬧,突然間變的這麽安靜,是出了什麽事呢嗎?還是…….?他不禁回想起那天在“天上人間”看到的那個背影,的確很象她,她旁邊的那個男人又是誰呢?難道她戀愛了嗎?“嗬```”他輕笑一聲,決定明天去醫院看過黎向東之後去探望一下她。
  淩晨一點,黎向東突然醒了過來,為什麽說是“突然”呢?因為他一不是被尿意逼醒,二不是被寒冷所驅,三不是為惡夢所惱,而是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裏?”他感覺一陣眩暈,好像睡了很久。眼前的光線十分昏暗,屋子裏沒有一絲光亮,走廊上的燈壞了很多,隻是微微的發出一種淡藍色的光芒,從病房的門縫裏,玻璃窗裏透了進來。
  在他的瞳孔能夠適應這一片昏暗之後,他緩緩的坐了起來,右手還捂著自己的腦袋,腦袋很沉重,仿佛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一般。從窗子裏透進來的淡藍色光芒,將病房染成了一種詭異的暗藍色,他仿佛置身於一間光線昏暗的暗室裏,感覺到十分壓抑和沉悶。他仔細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房間裏放了6個床位,清一色鋪滿了白色的床單和枕罩,在這藍色光線的渲染下,都成了一種冰涼的,詭異的暗藍色,仿佛剛剛從停屍房裏拉來的一般,地麵上應該是沒有經過裝潢的水泥地,在著昏暗的光線下看起來,一片漆黑,看不到地上的鞋子,感覺有如深潭,一個不小心將會摔的粉身碎骨。
  黎向東終於艱難的辨別出這裏是醫院,但是自己為什麽會在醫院呢?頭腦裏一片空白,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好像長眠了許久。
  “噝~~~”他試圖撐起身子換個姿勢,手上卻傳來一陣疼痛。他抬起手,望了過去,右手山插著針管,左手腕上纏繞了一層厚厚的紗布,紗布下的肌膚傳來撕心列肺的疼痛。
  “我自殺過?”望著這麽厚的紗布,他的腦袋裏閃過這麽一個念頭。
  “什麽時候的事情呢?又是為什麽呢?”腦袋裏有如裝了一桶漿糊,什麽也想不起來,好像在沉睡的這期間,他去了趟地府,喝下了夢婆湯。
  然而,更驚訝的是,他為什麽會突然間恢複了神誌,變的清醒起來了呢?是精神病突然好呢?當然排除這種可能,那麽他為什麽失常的神經會突然正常呢?那隻有是處於一種異常的情形下,是的!我們的故事,又要開始鬧鬼了!畢竟鬼是不喜歡和一個精神病患者鬧著玩的,這樣對於他們來說,是件很累的事情!(開個玩笑)
  黎向東頹然的躺在床上,絞盡腦汁,卻怎麽也想不出頭緒。
  “•#¥%……—”窗外響起一陣人聲,感覺好像是從樓頂傳來的,卻又似乎近在耳邊。
  “這麽晚了!誰呢?”黎向東難以入眠,對著突然響起的人聲產生了興趣,豎起耳朵想要聽個清楚。
  “¥%……•!•”又是一陣人聲,但是卻始終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麽,隱隱能聽出一些聲調,卻聽不清具的話語,說話的人仿佛嘴裏塞滿了東西,含糊不清。但是聲調聽上去卻有些奇怪,好像一直保持著一個聲調,沒有平仄,就象機器人那般,隻會發出一種單調的音符。感覺好像是鬼在說話:冰冷,含糊不清,沒有平仄。
  這麽想著,他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將被子裹的更緊了,卻聞到從被子裏散發出一種腐爛的味道,他嫌惡般的推開被褥,“怎麽會有這麽難聞的氣味?!”皺緊了眉頭,他感覺嗓子裏癢癢的,恐懼的想要叫出來。
  而這個時候,那個奇怪的人聲卻不見了。“不見呢?還是走下來呢?”僵直在床板上,他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豎起耳朵傾聽著周圍的一切,周圍很安靜,安靜的他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針管裏藥水流動的滴答聲。
  “這裏是什麽醫院?為什麽喏大的病房裏隻有我一個病人呢?”他現在才發現到這個醫院的詭異,不過似乎已經太晚了。
  天花板被走廊上的燈光映成了暗藍色,日光燈在天花板上投下一道黑影,被拉的好長,遠處似乎使來一輛車,車大燈的兩束光線照在了天花板上,把天花板照的發白,他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天花板,當那束光線快要消失的時候,從天花板上卻伸出一頭女人的長發,一頭長發一點點的向下延伸,眼看肩膀就要露出天花板的時候,車子已經開遠了,那束光線也隨之消失,女人的長發不知所蹤。
  他驚愕的瞪大了雙眼,天花板上卻是什麽都沒有了,光禿禿的,隻剩下日光燈的影子。“看錯呢?”他安慰著自己,用枕頭蒙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怕萬一又看到什麽恐怖的幻象。但是腦袋裏卻出現種種恐懼的畫麵:那個女人慢慢從天花板伸出了頭,長長的頭發垂了下來,伴隨著身體的出現,一點點向下延伸,她的肩膀慢慢露出了天花板,接著是上身,似乎被卡住了,她晃動了下身子,然後是臀部……下身…….小腿……..整個人完全爬出了天花板,雙腳在天花板上倒立行走著,那長長的頭發,撩撥在了自己的手上。
  感覺右手似乎碰到一個很輕的東西,他觸電般拿開了枕頭,身邊長長的針管晃動著,四周還是一中可怕的靜謐和空蕩,沒有女鬼也沒有什麽頭發,隻有那一抹讓人無法釋懷的暗藍和無法平靜的寂靜。
  又一陣汽車的引擎聲響起,天花板隨著車的靠近而漸漸發白,他驚懼的睜大了雙眼,想要別過頭去,但是渾身卻如同打上了一層石膏般動彈不得,汽車由遠及近,毫不吝嗇的在天花板上投下兩束刺眼的光芒,這一次,他看見整顆人頭從天花板浮了出來,但是卻沒有脖子,隻是一顆孤零零的人頭倒立在天花板上,頭發下垂著,四處遊晃,恍如一支拖把在天花板上晃動著。“她的身子呢?是還在樓上嗎?”冷汗順著脊梁,爬滿了全身,打濕了衣服,完全冷透了。
  汽車漸漸行遠了,但是天花板上卻依然有一團黑影,由於光線很暗,看不清楚,而那團黑影則正位於自己的正上方,黎向東清楚的感覺到那團黑影裏有雙眼睛正盯著自己,“是剛剛那顆人頭嗎?它還沒走嗎?正看著我嗎?”有那麽兩秒種時間,他感覺自己處於休克狀態,大腦缺氧,完全忘記了怎麽運轉。
  “吧嗒!”一滴液體滴在了他的眉心間,他疑惑的望了望身邊掛著的輸液瓶。“瓶子破了?針管漏水?”
  “吧嗒!”又是一滴,這一次卻正好不偏不倚的滴在了鼻子正下方,也就是人中穴的地方,他僵硬的抽動了下鼻子,一股腥臭的味道傳了過來,還帶著淡淡的腐爛的味道!
  “血!”一個詞語如閃電般在他腦海裏閃過,還來不及有所行動。“吧嗒!”又是一滴,正好落入他微張的嘴裏,澀澀的,腥腥的,有點甜。
  “啊!”在大腦短暫的空白後,他“呼”的跳下床去,赤著腳向外跑去,手上還插著針管,在他奮力跑出的那一瞬間,針管被強行拉出了體外,其實他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吊瓶裏裝的並不是透明的液體,而是鮮紅的血液,掛吊瓶的吊架由於他的強行掙脫而發出“哐啷”一聲,繼而晃動了兩下,倒在了地上,鮮紅的血液飛賤而出,染紅了床單,染紅了地麵。
  他終於跑到了門口,身體重重的撞在了門上,“砰”門上的玻璃應聲碎掉,玻璃茬子迎麵撲了過來,在他身上劃開了一道道傷口,血液流淌出來,但是他卻一點都不知道疼,因為太過用力,左手腕上的傷口又一次列開,染紅了白色的紗布。
  他幾乎是穿門而過,在一種精神錯落的情況下從病房裏逃了出來,還沒能喘上一口氣,昏暗的走廊裏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燈光似乎受到腳步聲的影響,開始閃動起來,變的忽明忽暗,甚至能聽到燈絲“噝噝”燃燒的聲音…….


→第九十七章 - 把你的頭給我←

  黎向東幾乎是癱軟在了牆上,眼睛注視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一動不動,蒼白的臉色在忽明忽暗的藍色燈光映照下,透著一股滲人的寒氣,連嘴唇都變成了一種詭異的暗藍!
  燈光忽然亮起,又忽然暗下,他的心髒也隨之起伏,不知不覺,燈光的閃動頻率變的更高了,眼睛似乎無法承受眼前忽名忽暗的落差,甚至感覺有短暫的眩暈。
  “嗚~~~~”一陣陰風順著腳步的方向吹了過來,仿佛無數女人冰涼的細指在身上滑過,恨不得連每根汗毛都硬生生的豎立起來,冷風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屍體味道,還有些許福爾馬林的味道。似乎那些被福爾馬林處理過的幹屍也開始不安靜的騷動起來。
  有如醍醐灌頂般,他被這陣風吹的清醒起來,聽上去似乎近在咫尺的腳步聲,卻一直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僅存的一點求生欲望,喚醒了他的意識,慌忙跌跌撞撞的朝著腳步聲相反的方向跑去,剛剛跑了兩步,似乎有手從地上伸出來拉住了他一般,令他突然矗立在原地。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他完全無暇思索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明明是從左邊走來的腳步聲,為什麽在一瞬間聽上去是從右邊傳來的?僵立在原地,頭腦裏一片空白,身後的腳步聲漸漸逼近了,正麵對的腳步聲也緩緩而來,雖然都是一致的腳步聲,但是聽上去卻仿佛來自不同的方向。
  她到底會從哪邊出現?豆大的汗水順著額頭滴落下來,臉上布滿了汗水,連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粘粘的粘在身上,一陣陰風吹來,冷透了。他似乎已經無路可逃,因為根本無從判別她的方向,頹然的將背貼著牆上,他不停的左顧右盼,隨時準備在她出現的那刻擇路而逃。
  走廊裏昏暗的路燈在明暗不定的閃爍後,似乎疲於掙紮,陡然間,原本黯淡的燈光,此時卻突然大盛,恍如正午當空的太陽。“噝~~~~~”燈絲似乎無法承受這強大的功率,痛苦的呻吟著,黎向東那根繃緊的弦,此時也隨著燈管的驟增而繃到了快要斷裂的邊緣。
  白花花的牆壁被燈光映照的有如白晝,走廊兩邊是一字排開的病房,但是此時裏麵卻全是黑的!“這麽大的醫院,就隻有我一個人嗎?”這種念頭爬了上來,他不禁渾身一個冷顫,頭發在陰風的撥動中擦著額頭,渾身的恐懼拚命的向腦海裏湧去,漲的頭腦一陣發麻。
  “啊~~~~”他似乎聽到一個女人淒慘的叫聲,聲音聽上去很遙遠,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邊,就如同沉睡時,有人在耳邊輕輕呼喚一般。
  “誰?”他四處尋找著,然而,除了他自己,白色牆壁,冷清的走廊……沒有別人。
  “噝~~~~砰!!~”燈泡終於在近似枯竭的“燃燒”後結束了生命,他頭頂上正對的燈泡竟然應聲爆列開來。
  他條件反射般的抱住了頭,想要阻擋這紛飛的玻璃碎片,碎片如同子彈般強勁的“掃射”了下來,令他剛剛破門而出時造成的傷口變的更加嚴重了,而他卻一點都不感覺到疼,似乎那些碎片劃破的不是他的皮膚。
  燈泡碎掉後,四周陷入一片絕望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他渾身已經沒有一點力氣,整個身子完全貼在了牆上,靠著牆壁支撐自己虛弱的身體。在陷入黑暗的一瞬間,他拚命防守的那最後一絲防線也徹底崩潰了,絕望,寒冷,恐懼…….若不是心髒還劇烈跳動著,他真懷疑自己已經死過千次萬次了。
  他用力的睜大眼睛,想要努力的適應這片黑暗,試圖能夠看清楚周圍事物的輪廓,但是,漆黑,漆黑,除了漆黑,還是一望無盡的漆黑,隻是那陰風還在肆意著,伴隨著陣陣如同女人哭泣般的悲切的聲音。
  “她……來呢嗎?”腳步聲已經嘎然停止,眼前是一片企圖吞噬靈魂的黑暗和令人抓狂的寧靜。緊貼著牆壁,心髒提到了嗓子眼,此時此刻,睜大眼睛似乎已經是種茫然,睜開與閉上已經沒有本質的區別,但是他依然條件反射性的瞪著雙眼,腦海裏卻想像著那隻剛剛從天花板爬出來的女鬼是不是已經爬到了自己身邊,伸出那枯槁,而冰冷的雙手,一點一點的伸向自己的脖子……
  這麽想著,後腦勺卻傳來一陣冰冷的喘息聲,冰冷而帶有腐爛氣息的呼吸聲從身後的牆壁裏傳了出來,吹的發絲飄動,感覺似乎有人正貼自己背後站著,將鼻子伸進了頭發裏,貼著後腦勺喘著粗氣,一呼一吸,令冰冷的氣息摩梭著腦皮,脖子……
  大腦一陣發麻,還來不及作出反映,一種毛毛的東西順著脖子纏了上來,感覺象隻小貓突然跳上了脖子,用它那柔軟的絨毛一點點的蹭著脖子,酥麻的感覺立刻如觸電般傳便了全身。
  在腦袋裏短暫的一片空白後,他本能般的掙脫出來,跳到了牆的對麵,“噝`~``”已經壞掉的燈泡卻又沒有征兆的亮起來,隻是沒有了燈罩,隻有燈絲在燃燒著。伴隨著這陣燈光,他看到曾經站過的那麵牆裏,正有一顆長發腦袋伸了出來,頭發耷拉在前麵,幾乎遮住了整張臉,看不清五官,但是那裸露出來的皮膚卻是一種滲人的蒼白,有如塗了一塵厚厚的石灰,稍微抖動一下,臉皮便會一塊塊的剝落下來。
  燈光突然暗裏下去,再次亮起,牆裏的那顆頭已經不見了!
  “去哪裏呢?”他慌忙的望向身後,卻隻有蒼白的牆壁,燈光再一次暗了下去,視覺陷入短暫的黑暗中,再次亮起,他突然發現腳下躺了一團黑影。定睛一看,是一個全身白衣的女人正躺在腳邊,長法耷拉在了地上,露出一隻陰森的眼睛,散發著寒冷的光芒。
  “我的頭……頭……不見了!把我的頭還我!”她淒厲的叫著,每一個音符都能讓心髒顫動不已。
  黎向東本能的想跳到一邊,但是左腳已經被死死的抓住了,她冰冷的雙手正好緊緊抓住了他的腳踝,在抓到那一瞬間,他渾身一顫,拚命的想要抽回腳去,但是她的雙手卻象鐵鉗一般,無法動彈。
  “我的頭啊!~~~~把我的頭還我!~~~~~這不是我的頭~~~~”她一邊說著,一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黎向東感覺自己就快被拉下去,拚命貼緊了牆壁。
  而她的頭卻好似用膠水粘上去的一般,“呼~~”的一聲從脖子上掉了下來,摔出一些幹固的血塊和肉塊。人頭掉在地上的瞬間似乎被摔疼了,悶哼了一聲:“哎喲!”繼而翻了下白眼,便閉上了眼睛。
  “頭….`…`頭````……把你的頭給我!!~~”無頭女屍一邊說著一邊用力的拽著他的腳踝,腳下一滑,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女屍順著向上攀在了他的小腿上,一點點把他向走廊深處拖動著。
  “不…….不要!!!”他驚懼的叫著,無頭女屍卻興奮喊著:“頭~~`~頭…….把你的頭給我!”將他向走廊盡頭的停屍房拖去,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陰冷,漆黑的走廊裏,隻剩下黎向東絕望的叫聲,和無頭女屍的陰笑聲…….


→第九十八章 - 回光返照←

  淩晨兩點,王博睡意正酣,妻子上夜班未回,他一個人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仿佛掉進了厚厚的雲層中,將睡意濃濃包圍。
  月亮悄悄的躲進雲層中,又羞答答的露出臉,夜色如水,從天上落入凡塵,蟲兒睡了,連月兒也倦了。隻有那不知疲倦的霓虹燈還在呼應著群星,搖曳著人們的睡夢。
  “叮~~~`”一陣倉促的手機鈴聲,有如石塊落入平靜的湖水,泛起層層漣漪,將原本清澈的夜色攪的渾濁失色。
  王博懶懶的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
  “叮~~~`”手機響的更加倉促了,那慌忙的聲響,似乎要震碎脆弱的玻璃窗。
  不情願的睜了睜眼,他睡眼蒙朧的摸向了床頭櫃,“叮~~~~”手機持續的響動著,還伴隨著震動,不等他抓住,已經震落在了地上。“啪!!~~”摔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從床頭櫃慢慢摸到床下,因為受到“重創”,手機蓋被摔開,屏幕上散發出藍色的光芒,一明一暗的閃動著,似乎在向他招手。鈴聲已經嘎然而止,似乎在剛剛的“劇烈撞擊”中,袢動了“接聽鍵”
  “喂?!……喂喂…….!隊長!!!~~~喂?!”手機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
  王博已經清醒過來,一把揀起了地上的電話,一種不好的預感席卷而來:這麽晚了,局裏來電話,一定是出了什麽岔子!
  “喂!”他慌忙的靠近聽筒,應了一聲。
  “喂!隊長!你快過來吧!黎向東在醫院裏出事了!”
  “什麽?!!!我不是叫你們好好看著的嗎?”額上的青筋爆了出來,甚至還能看到血液的流動。
  電話裏的人被吼的一陣慌亂,頓時語無倫次。
  “好了!我馬上趕來!”匆匆掛了電話,他慌忙的換上衣服直奔醫院而去。下午怕黎向東會出事,所以安排了兩位警員在醫院守護,沒想到還是出事了!看來,自殺或許並不是黎向東的本意,自己早該想到這點,派再多的警員守護,最終還是不能防止靈異事件的發生。
  匆匆趕到的時候,急救室裏的燈正好熄滅,陳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臉上戴了一個白色的口罩,看起來滿臉疲倦,但是黎向東卻沒有跟在他的後麵被推出來。
  “咯崩”一下,王博的心跌入穀底,“難道他……他死呢?”
  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他一把擋在了陳醫生的麵前,疲倦的眼眶裏充滿了血絲“陳醫生,黎向東他怎麽樣了?”
  “哎`~`”陳醫生長歎了一口氣。伴隨著這一聲歎息,王博的僅抱的一點僥幸全部崩潰,就好像眼前有一麵很大的鏡子,突然間碎掉了。
  “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他原本昨天就失血較多,身體虛弱,雖然勉強救了過來,卻是元氣大傷,今天又流了這麽多血,所以真的回天無力!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們要問什麽就快點進去問吧!”
  來不及道謝,王隊長大步邁向了急救室,另外兩名警察也尾隨而入。
  黎向東無力的躺在病床上,身上包滿了紗布,連臉也被遮去了半張,沒有一點血色,看上去十分虛弱,手上插著針管,正緩緩滴著紅色的血液。
  似乎感覺到有人進來,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感覺無力,又慢慢閉上,卻又最終吃力的睜開一條縫。
  “王……王博…..!?”蒼白的嘴唇顫動著,在看清來人後,他吃力的吐出兩個含糊不清的字。感覺他十分激動,隻是身體卻無法承擔這感情的落差。“呼…….呼…….”狼狽的喘起氣來。
  剛剛走到床邊的王博,對他認出自己而感到十分驚訝,卻看到他突然神經興奮,呼吸困難,一下慌了陣腳。“醫…….”還來不及叫醫生,黎向東便一把抓住了他。
  心跳加速,他猛的回過頭,黎向東想微微抬起頭,卻沒有了一點力氣。
  “時間…..時間不…..不多了!”從黎向東的嘴裏費力的吐出這樣一句話,剛剛拉住王博的手,此刻也頹然的垂了下來,無力的晃動著,似乎剛剛那個舉動已經消耗所有力氣。
  黎向東的聲音很虛弱,很小,王博俯下身來,雖然對於他為什麽會突然恢複神誌,正常起來,感到十分驚訝,很有可能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回光返照,但是不管怎樣,必須抓住最後這點時間,盡可能的問清楚。
  “去S省參加宴會的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黎向東似乎想起那天的情景,眼睛驚懼的睜的很大“畫…….畫…….她拿著畫突然……突然出現……出現在了車前。”
  “畫?全是墳墓的那幅?她又是誰?”
  “就是……就是那幅。買……買畫的…….那…….那……..”黎向東一口氣喘不上來,臉上的表情似乎對王博知道這幅畫而趕到驚訝。
  “買畫的那個女人,抱著全是墳墓的畫,突然出現在了車前?”王博根據他未說完的話,做了大致的推斷。
  黎向東似乎已經無力開口,隻是吃力的點了點頭。
  “在玉門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要自殺?”心知時間不多,王博繼續問到。
  旁邊的護士拿著氧氣罩,放在他的鼻上,黎向東猛吸了幾口。“夜…….夜裏…….我…..夢遊去廁所。玻璃……窗…….突然碎……碎了。爬進來個無……無頭女……鬼…….鬼。她…….她要找我女兒。我抓……抓起一塊碎片…..當…..當武器。跑…….跑到…..女兒房……房裏。想……叫上她一起……一起跑.。”停頓了下,又吸了幾口氧氣。
  “.女兒不在……不在房裏。女鬼的頭發纏…….纏住了……纏住了我的手。我拚命的…….拚命的用玻璃碎片割…….割…….。她的力氣很大,弄的我很疼…….疼!”深吸一口氣,王博感覺他即將油枯燈熄。
  “剛剛她……..她…….又……又來了,抓住我的…….我的腳,要帶我走。我看到……看到了……”黎向東的嘴唇收縮,合成一個“0”字形,好像要說什麽,但是卻咽了氣。
  “向東!!!向東!!!”王博推了推他,聲音十分激動。
  陳醫生走了過來,翻了翻他的眼皮,長歎了一聲,搖了搖頭。並將白色的床單拉了上來,蓋住了他的臉。


→第九十九章 - 事情的原委←

  望著永遠蓋上的白布,王博猶如掉進了冰窖,感到一陣寒冷和悲傷。雖然和黎向東認識不算久,但是也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一同經曆了這麽多的危險和靈異事件,雖然其間分開了十多年之久,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同一樁案件牽在了一起,老朋友見麵,多了一份對寂寞的體味和對孤獨的詮釋。
  還沒來得及熱烈擁抱,互訴衷腸,卻已經永久的陰陽兩隔,相見無期。即使見過許多屍體和令人做嘔的凶殺現場,眼睜睜的看到一個老朋友就這麽變成了一冰冷的具屍體,心痛之餘更多的是一種落寞和對死亡的恐懼,說不準自己什麽時候也如同殘燭般油盡燈枯。
  長歎一聲,他在黎向東的麵前矗立了好久,警員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不敢打擾,卻也不敢擅自離開急救室,畢竟黎向東的死,和他們今晚的擅離職守有關係,唯恐隊長責難,所以大氣不敢出,靜靜的站在王博的身後。
  靜默了很久,王博終於意識到這裏是醫院,收拾好情緒,轉身對警員說了聲“走!”兩人“哦!”了一聲,緩緩的跟著王博出了急救室。
  “到底發生什麽呢?你們兩去做什麽呢?他身上怎麽會有那麽多傷?”王博一邊在前麵走著一邊問著,語氣聽起來十分平淡,兩個警員卻感到一陣無形氣勢壓了過來。相互看了一眼,不敢貿然接上話來。
  王博沒有追問,隻是用沉默來等待他們的回答。
  兩人相互使了個眼色,高個的警員皺了皺眉頭,“我們看他一直都昏睡不醒,淩晨一點鍾左右的時候,我們有點餓了,精神也有些疲倦,所以相約下去宵夜…….”
  “為什麽要兩個人都去?為什麽不留下一個人?不要告訴我,你們怕黑!”雖然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他還是忍不住提高了分貝。
  “看他睡的那麽熟,以為他不會醒,我們就想下去換口氣,吃點東西,這樣下半夜也好打起精神。”矮個的警察也開口辯解到。
  “以為不會醒?!”他的聲音更大了,“算了”暗叫一聲,就算他們不下去宵夜,這種事情也還是難以避免的。
  理了理情緒,王博繼續問到:“值班的護士去哪裏呢?”
  “昏厥了!”
  王博沒有問為什麽,而是轉身望向了他們,似乎在無聲的問著原因。
  “我們趕回來的時候,聽到一陣玻璃碎掉的聲音,是來自黎向東的病房,便慌忙的趕了過去,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就見到護士暈倒在了病房門前,門從裏麵被煩瑣了,3扇玻璃窗都被黎向東撞碎了,身上全是血,當時他正蜷縮在一扇碎掉的玻璃窗前,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踝,單隻腳,正以十分奇怪的姿勢向窗戶爬去,要往下跳,我們慌忙的撞開了門,在他要掉出去的那一瞬間抓住了他。”
  王隊長對事情大致有了了解,不發一語,在腦海裏演繹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隻是當時有些奇怪……”矮個警察怯生生的說了句,仿佛在猶豫該講不該講。
  “什麽奇怪?”
  “當時抓住黎向東的時候,他的力氣十分巨大,似乎要把我們兩人一起帶下去,按說他身體虛弱不該有這麽大的力氣,但是當時卻仿佛變了個人,不止是那股力氣,還有那種感覺……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表達,感覺很冷,象是換了個人!”
  矮個警察剛剛說完,高個警察不禁打了冷顫,表明剛剛自己也是這種感覺。
  三人來到黎向東的病房,門內的插銷被撞壞了,吊架橫躺在地上,吊瓶完全摔破,碎片散落了一地,吊瓶裏的血液染紅了地麵。靠牆的3扇窗戶都破碎了,還能隱隱看到上麵殘留的血跡。窗台邊緣撒了一些血滴,根據這些血跡可以推斷出黎向東當時是從靠門的方向,依次向裏撞碎了3扇窗戶,最後準備跳樓的時候被攔了下來,血跡也便嘎然而止。
  現場和兩位警員的描述毫無差入,忽然地上一個東西閃了一下光,王博走了過去,原來是塊清翠的觀音玉佩,正好落在了第三扇窗戶的地麵上,隻是上麵的紅線卻不知道為什麽斷掉了!斷裂的截麵很奇怪,似乎不是被剪斷,不是被磨斷,而是被燒斷的,在斷掉的斷口凝聚了一個小小的黑球。
  王博彎腰揀了起來“這是誰的?”
  高個警察下意識的摸了下脖子“我……我的!”心裏卻充滿了疑惑:“什麽時候掉的?”
  三人離開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發白,王博將黎向東臨死前說的話結合現實,大致有了點頭緒。第二天找到了那個昏厥的護士,她稱當時聽到病房裏有動靜,便去查房,卻看到黎向東象個血人一樣撞擊著窗戶,眼睛裏散發著陰森的目光,她大叫一聲便昏了過去,之後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下午的時候,他叫來了左皓,將昨天的情形簡單的說明了下,聽的左皓驚心動魄。
  “張荔死後,抱著畫去找黎向東,致使他發生了車禍?”左皓的聲音很大,毫不掩飾的表現了他的疑惑。
  王隊長沒有說話,隻是默認了這個事實。
  “但是為什麽呢?黎向東隻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畫了幾幅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稱做張荔的同謀,她又為什麽要害他?如果是我母親那倒還能說過去,但是為什麽是張荔呢?”左皓象連環炮似的發問,顯得十分激動。
  王隊長卻冷靜的象座冰山,不發一語,悠悠吐出一煙,才緩緩說到:“我的想法和你一樣,對這個不符合邏輯的事實怎麽都推理不過去!隻能大致推斷出,張嫂和黃文琴出事的那天,張嫂不明死亡,頭顱不翼而飛,可能因為黃文琴當時在場的原因,張嫂的冤魂怨氣太大,無法投胎,到處找自己的頭,她認為當時在場的黃文琴可能看到了她的頭,便去了醫院……”
  “但是,黃文琴不是已經死了嗎?”左皓打斷了他的話。
  “是的!但是她的靈魂或許還在那裏!黃文琴也是冤死,聽聞無法投胎的冤魂經常會在他最懷念的地方或親人附近徘徊!而黎向東則是當時她唯一的親人,所以她的冤魂很有可能還在醫院!”王博分析到。
  “然後因為黎向東經曆了這麽多靈異事件,陽氣大傷,睡夢中被張嫂的冤魂勾去了廁所,由於他一直處於精神失常狀態,或許還根本不知道黃文琴已經死了!於是胡亂抓了塊碎片自衛,跑到514去找黃文琴,結果當然是撲了個空,後被張嫂的冤魂追上,並讓他產生了雙手被頭發纏住的幻象,所以那個時候,黎向東割的不是她的頭發!而是自己的大動脈!”
  王博點了點頭,表示事情卻是如此,接著繼續說到“可能後來黃文琴的冤魂出來阻止,黎向東才勉強揀回了自己的命!但是冤魂的怨氣有強弱,很有可能因為黃文琴的阻止,兩鬼大打出手,黃文琴怨氣的淩厲遠不及張嫂,因此落敗甚至魂飛魄散,張嫂也受了重創,卻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所以黎向東必死!”
  吸了口煙,輕輕將煙灰彈落在煙灰缸中,王博繼續說到:“晚上,張嫂的冤魂找上了黎向東,故技重施,讓黎向東產生幻覺,他拚命逃跑,以為撞開了病房的門,其實撞碎的卻是牆上的玻璃窗,至始至終他一直都沒有出過這個病房,後來他單手抓住了自己的一隻腳,幻象中看到的卻是被張嫂抓住了腳,往走廊深處拖動,其實他自己正抓住腳,單著腳,蹣跚的往外爬,還好那兩位警員趕到,不然他就被摔死了!說起來,他們倆也算幸運,其中一人的身上帶了一塊開光的觀音玉佩,當初給他開光的這人也算是有點道行,再加上張嫂的傷勢並未複原,這才保住了三人的性命,但是黎向東卻因為失血過多,始終難逃一劫!”


→第一百章 - 決意南下←

  兩人拚拚湊湊的推測出了整個經過,但是依然有許多疑點尚未解決,依據手上所掌握的資料來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如果想獲取更多的訊息和真相恐怕還需要些時日。
  一路上昏昏沉沉,左皓不清楚自己是怎樣回到的家裏,許冰諾不在,沒有等到意料之中的那句:“你回了!”他竟然有些失望。
  望著廚房冷冷清清的廚灶,他的肚子不由唱起了空城計,“嗬嗬`”暗笑一聲,看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一種依賴,一種對許冰諾的依賴,想到這裏,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相信,明明還沉寂在悲傷中,卻又為何如此容易“失守陣地”看來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受挫的時候很容易將身邊離的近的人當作救命稻草一般,抓的緊緊的。
  肚子再一次表示了抗議,左皓不得不考慮先解決溫飽問題,披上外套,他緩緩來到門前,輕輕擰開把手,在握住把手的那一瞬間,感覺有些奇怪,把手似乎在自己轉動著,一點都不費力。
  當門被打開的時候,卻赫然看到許冰諾正站在門外,右手正拿著插進鑰匙孔的鑰匙,看來是剛剛回來,正在開門。但是她的臉上卻好似撲了一層霜,似乎剛剛被什麽人惹怒。
  兩人撞了個正著,雙方都有些意外,“你…….”二人竟然同時開口,卻又同時住嘴。
  “你先說!!!”竟然又是同時說出口。
  低下頭,淺淺一笑,許冰諾臉上的冰霜融化了不少。“你現在出去嗎?今天去警察局,情況怎麽樣?”
  左皓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你現在吃飯了嗎?”
  許冰諾搖了搖頭,而她其實一點餓意也沒有。
  “那我們先去吃飯吧!邊吃邊說!”
  許冰諾這才想起今天沒有買菜,歉意的笑了笑,本來莫名其妙的搬進來,就已經很打攪了,他們卻一直沒提房租的事情,所以她暗暗決定包攬一些諸如做飯的家務事,沒想到今天一氣,竟然什麽都忘記了。
  二人還是來到了上次那家川菜館,點了幾樣清談可口的小菜,菜和以前一樣,偏重辣味和麻味,所以放了些花椒和辣椒,但是吃上去,卻總覺得差點什麽,和以前的不太一樣,口感不夠地道。
  左皓側頭望了望廚房,發現掌勺那師傅換了個人,“你們以前那位掌勺的師傅走呢?”他向身邊的服務生問到。
  “進醫院了!說是前兩天受到了打擊,間接誘發了心髒病!”服務生回答到。
  “哦!”左皓哦了聲,便沒再多問,他哪知道這師傅是上次被自己給氣的?!
  菜漸漸上齊了,兩人一邊吃著,一邊聊了起來。
  “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左皓說到。
  許冰諾正準備夾菜的筷子,在半空中停了下來,繼而又收了回來,眉頭皺了皺,似乎想到了什麽倒胃口的事情。“今天被我爸騙出去了!”
  “騙?”左皓淺淺笑了笑,還是第一次聽到父女見麵的時候用這個字的。
  “雅奇的那個人也在?“左皓似乎突然猜到了她鬱悶的原因,因此繼續追問到。
  許冰諾搖了搖頭,將筷子放到盤邊“這次是另外個財團的!他騙我去相親!”
  “哈哈!要是哪天你父親不做鋼材生意了,可以改行去做婚介!他絕對有這個天賦!”
  “你…….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說這個!”許冰諾責怪到,臉上卻是一抹淡淡的笑容。
  “嗬嗬!這個樣子多好!生氣會長皺紋的!”
  許冰諾感謝的抿了抿嘴,“對了!今天警察局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黎向東死了!”
  “什麽?”許冰諾的聲音有點大,驚動了周圍的客人。
  “怎麽死的?”她壓了嗓音。
  “被張嫂的冤魂害死的!”
  “張嫂?這麽說跟那幅畫沒關係?”
  左皓夾了口菜,慢慢咀嚼起來,似乎在思考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恩!是被張嫂的冤魂害死的,可能是因為她死的之後,一直沒找到頭,下葬的時候便是一副殘缺的骸骨,再加上她本係冤死,因而無法投胎,她的冤魂一直在世間徘徊,尋找自己的腦袋,因而找上了那天同樣在案發現場的黃文琴,繼而間接連累到了黎向東!”餐館這個時候的客人很多,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他們一點也不擔心這些話語會被周圍的客人聽去。
  “黃文琴不是已經死了嗎?”她問了一個左皓當初提過的同樣的問題。
  “是的!但是她的冤魂卻還在黎向東所在的那所精神病院裏!”
  “哦!”許冰諾似乎慢慢有點明白了!“那這麽說,他的死,和那幅畫沒有什麽聯係?戒指找到呢嗎?”
  “戒指至今下落不明,王隊長說最近警察局裏也沒接到特別的案子。至於黎向東的死,也不能貿然推斷和那幅畫沒有關係,因為他在死之前說曾經在去參加宴會的路上看到張荔抱著那幅畫突然出現在車前,因而才導致了車禍!”
  “張荔?”
  “是的!他出車禍那天晚上,張荔於前天已經死了!至於為什麽她的冤魂會出現在那裏,我們也是不得其解!”左皓也放下了碗筷,談到這麽凝重的問題,他似乎也沒了胃口。
  “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準備明天早上辭掉現在的工作,去湘西尋找畫源!王隊長這邊會繼續搜尋截止的下落,注意一切可能有關的凶殺案件!”
  “我也要去!上次我們都說好了!而且你也不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這個……”左皓麵露難色,“恐怕不行!你要是害怕的話就搬去跟杜淇蕾一起住吧!看你們上次很聊的來!她家房子又大!應該很樂意的吧!”
  “不行!上次我們已經約定好了!淇淇妹妹也要一起去的!就是孫俊澤可能趕不回來!對了!你這兩天跟他聯係了沒有?”
  “那小子手機一直關機,也不知道累死你那女人離開本市沒有!這次去湘西生死難料,我也沒有把握能夠找到畫源,所以帶你們去不方便。而且危險!”
  許冰諾似乎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我們雖然都是女人!但是有心思卻比你們男人細膩的多!我又略通風水,淇淇妹妹又是天生陰陽眼!我們都有可能幫到你的!而且你認為將我們留下來就是安全的嗎?別忘了!那戒指現在還不知所蹤了!“
  雖然聽上去有些道理,左皓還是不讚同他們隨行“可是……”
  “可是什麽!?就這麽說定了!如果你不帶我們去,我們也會自己跟去的!你自己權衡一下吧!”
  “哎!”左皓頹然的歎了口氣“女人真是種可怕的動


→第一零一章 - 向湘西逃亡←

  生平第一次被女人威脅,回頭望了望許冰諾那冷冷的表情,他不由躺下冷汗,本來將是一段充滿傳奇色彩的冒險經曆,平凡無故的冒出兩個性格迥異的美女一同前往,卻是將這段充滿危險的冒險色彩換成了一種輕鬆,香豔的度假氣息。
  “你快打啊!”許冰諾見他望著電話一陣發呆,催促到。
  她的聲音很冷,沒有一點溫度,左皓打了個冷顫,仿佛剛剛從惡夢中驚醒一般,他慌忙拿起聽筒,照著電話本,撥下了一串數字。
  “嘟````”
  “喂!”電話剛剛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仿佛電話那端的人之前就知道會有電話打來,因此老早的坐在電話機旁邊等待。
  聽到這聲沙啞的男聲,左皓有那麽一陣錯愕,慌張的將電話顯示器上撥出的號碼與電話本上的號碼對照了一遍,確定沒有撥錯,他才小心翼翼的說到:“請問杜淇蕾在嗎?”
  隔著聽筒,左皓卻很明顯的感到了對方的一種不悅,甚至有點敵對的意味“你是誰?”對方沒有正麵回答,卻又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對方的聲音有些沙啞,鼻音很重,似乎患上了嚴重的感冒。
  “喂!”
  正尋思著如何介紹自己身份的時候,電話那頭卻響起了杜淇蕾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左皓竟然聽到了她急促的呼吸聲嗬在了聽筒上,似乎有些緊張不安。
  “喂!杜淇蕾嗎?我是左皓!”
  聽到左皓的聲音,杜淇蕾的腦海有那麽一兩秒是空白的,竟然忘記了如何出聲。
  “喂!?”電話那端突然沒有了聲響,左皓再次輕嗬了一聲。
  電話那邊依然是一陣寂靜,接著是杜淇蕾如夢初醒般不穩定的聲息:“喂!喂!!我在聽!有什麽事嗎?”
  左皓皺了皺眉頭,一點也拿捏不住電話那頭的杜淇蕾現在的情緒“我們準備明天去湘西了!你也一起來吧!”
  “我…..我不去了!”杜淇蕾的回答十分堅決,沒有一絲猶豫,與她之前死纏著要去湘西,真是判若兩人。
  “咦?!”左皓在心裏暗驚一聲,“為什麽?”
  “因為我這幾天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去那裏好好玩吧!記得要好好照顧冰諾姐姐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左皓感覺她加重了“冰諾姐姐”幾個字,“有事情要處理”這是個十分模糊的借口,她的聲音有些慌亂,十分急於掛電話,雖然猜不出是什麽緣由,左皓到也識趣的“哦!”了一聲,繼而簡單的道了聲再見。
  許冰諾望著他那失神的摸樣,心中一緊:“怎麽呢?”
  “杜淇蕾說她不去了!”
  “為什麽?”許冰諾和他當初的反應一樣,顯得十分驚訝。
  “她說她這幾天有些事情要處理,走不開!”左皓木訥的將杜淇蕾剛剛的複述了一遍,腦海裏卻回蕩著剛剛那個沙啞的男聲,不知道為什麽,那種聲音給他些奇怪的感覺,覺得有些蒼老,“難道是杜淇蕾的父親嗎?”但是又明顯感覺到了剛剛那種敵意,是一種赤裸的男女情愫。應該是那天在“天上人間”看到的那個人男人沒錯了!但是為什麽那種聲音會給自己一種這麽奇怪的感覺呢?就好像一隻毛毛蟲正摩梭著自己的心髒,把心髒弄的癢癢的,卻又沒有辦法伸手去抓,那種感覺很難用語言去形容,當你感覺快要抓到它的時候,它卻始終和你保持著一段距離。
  聰明的許冰諾沒有繼續問他是什麽事情,隻是他臉上的那種複雜的表情,讓她在短短那麽一兩秒種有那麽一種不爽的表情“淇淇說她不能去,你傷心了吧?!”說出這句話,她馬上後悔起來,雖然聲音依然是冷冷的,但是卻帶了一種連她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味道。
  “沒``沒有``少了個累贅!我高興還來不及!”陷入沉思的左皓剛剛回過神來,竟然沒有在意到許冰諾話裏的些許醋意,到是直接把他對二女的看法表達了出來。當然,話出口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旁邊投來一陣殺意。
  許冰諾那“刺骨”的眼神正如冰刺一樣向他投來,他不禁向旁邊挪了挪,保持著安全距離“你當我什麽都沒說!”不等許冰諾有所回應,“嗖!”的一聲,已如離弦之箭竄進了自己的臥室裏。
  “明天還要做很多準備!早點休息!晚安!”門裏傳來左皓的聲音。
  “算你小子跑的快!”冷哼一聲,許冰諾邁進了自己房裏。
  次日清早7點,左皓還在睡夢之中,他做了一個惡夢,夢到自己去了一片森林遊玩,天空先還是很晴朗,卻突然陰雲密布,周圍原本青翠可人的樹木,此刻看起來也那麽陰冷,他拔腿便跑,樹木卻突然有了生命,伸出一隻隻枯槁的手緊緊追在他的身後。
  而此刻許冰諾正怒氣衝衝跑了進來,但是當她看滿頭大汗的左皓的時候,卻似乎忘記了自己正在生氣,慢慢走了過去,她發現左皓的表情十分痛苦,雙眉緊皺,額頭上布滿了汗水,麵色蒼白。
  “莫不是生病了吧!”心中一驚,她伸出芊芊玉指,放在了他的額頭上。未料還未辨別出他的溫度,左皓突然抓起她的手,一個標準的過肩摔,將她險些從床的這邊甩到那邊去。
  一陣吃痛,許冰諾嬌哼連連,捂著渾圓的臀部,吃力的爬了起來,還好臥室裏鋪的地毯,左皓睡夢之中又不慎將被褥踢到了床下,不然許冰諾恐怕是小命堪憂。
  “左``皓!!!”許冰諾一記“河東獅吼”,床上那人卻是動了未動,隻是換了個姿勢,睡意正酣。仿佛剛剛什麽都不曾發生,隻是許冰諾自己摔倒。
  一般來講,女人發起火來的時候,是十分暴力的,特別是象許冰諾這種平時冷若冰霜的女人,別看平時不溫不火,將一切不放在心裏,但是一旦真的火起來,那是要比一般的火山還要火山的。長這麽大,她還沒被人打過了!
  不過一會兒,許冰諾再次出現在了左皓的房裏,但是手上卻多了一樣東西:一個裝滿水的塑料盆子!咬了咬牙,她的手臂稍稍用力,水盆被抬起,她做了一個準備潑水的動作,卻在要潑出的那瞬間嘎然而止。
  仿佛突然改變了主意一般,她端起水盆掉頭走了。
  當然,雖然說女人是善變的,但是也絕非這般仁慈的,許冰諾又一次出現在了左皓房裏,手裏還冒著絲絲白氣,渾身發抖。也不知道她在冰箱裏刨了多久,竟然刨出了兩塊冰,冰是由許多碎冰糅合在一起的,體積顯得有些巨大。
  她冷的全身發抖,想起左皓等會被整的情景,卻又不禁暗自高興。躡手躡腳來到床前,她屏住呼吸,彎下身子,試圖將兩塊“提神劑”放入他的衣衫。
  “懶蟲起床!!!懶蟲起床!!!”床頭卻突然響起一陣弱智的鬧鈴聲。“呼!”的一聲,左皓竟然著魔了一般,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許冰諾心中一驚,鬆掉了手上的冰塊,而那冰塊卻調皮的落入了她微微彎曲時,敞開向下的領口之中。
  “哦!”許冰諾頓時感到一種冰涼的感覺順著胸口向下滑,冷的她花容失色,慌忙把紮進褲子裏的衣服拉了出來,不停的抖動著衣服。
  剛剛醒過來的左皓,突然看到許冰諾在床前跳起“抖衣舞”一陣愕然。“你還好吧?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冷~`冷``冰掉進我衣服裏了!”
  左皓雖然沒明白冰為什麽會掉進她的衣服裏,但是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他說到:“還沒弄出來嗎?你跳跳看!”
  碎冰似乎掉進了內衣夾帶裏,她一陣懊惱,按照左皓的建議跳了起來,右手卻偷偷伸到背後,裝作不經意的拉了拉內衣帶子,試圖讓冰塊從縫隙中掉落出來。
  “呼!好了!”感覺冰塊終於被清理了出來,她長長舒了口氣。
  “啪!”的一聲,從許冰諾身上傳出一陣帶子斷掉的聲音。
  “天!難道Bra的袋子鬆開呢?”她在心裏一陣哀號,下意識的雙手交叉擋在胸前。
  左皓本來還沒能明白這聲響是緣自於何,當看到她那“醒目”的動作的時候,心中便有了底。
  許冰諾一陣潮紅,抱住雙肩跑了出去,此時若是有人在門外看到這一情景,定當認為許冰諾剛剛被非禮,含淚而出。
  等坐到餐桌上,已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吃完早飯,就一起去公司把工作的事情處理掉吧!”左皓打破了尷尬的境地。
  “恩!”她的臉上又換回了那副冰冷的表情,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嬌羞。
  “你剛剛……為什麽在我房裏?”忍了半天,左皓還是問了出來。
  許冰諾剛剛快要插到煎蛋的叉子猛的一顫,將煎蛋從盤中挑起,煎蛋“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你別誤會!我隻是進去找竊聽器!”
  “嗖```”這次是左皓盤中的煎蛋飛了出去。
  “你別誤會,我沒有監聽你的癖好!我是懷疑我父親派人在這房間裏裝了竊聽器,所以才到處搜找的,因此搜到了你的房間!”
  “你父親……沒那麽‘英勇’吧!這房子好像沒什麽陌生人來過!”左皓感覺她那對白,簡直是在演義諜暗電影。
  “有錢能使鬼推磨,隨便找個人假扮送報紙的,修空調的或者查水電表的,都可能混進來,安裝竊聽器!”
  “那也不可能裝我房裏吧?!我又跟他沒什麽關係!再說你為什麽懷疑他裝了竊聽器?”
  “他今天一早上打了個電話,嚴厲嗬斥我不準去湘西!”
  “什麽?這事確實蹊蹺!”左皓抵在下顎一副思索的樣子。
  “糟了!”突然他站裏起來。
  “收拾好東西趕快走!”
  許冰諾一陣愕然。“為什麽?”
  “你在電話裏是不是拒絕你父親,堅決表示要去湘西?”
  許冰諾愣愣的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還不快走!我怕你父親過會帶著一隊人馬殺過來!”
  許冰諾一臉“不是吧!”的表情。“砰”放下碗筷,二人迅速的衝進了臥室裏,一陣翻箱倒櫃。


→第一百零二章 - 火車上的帥哥←

  兩人逃難似的大包,小包背了一堆東西,等到坐上記程車很久了才發現帶了許多沒用的東西,要帶的東西卻沒有帶全,。
  “糟了!”許冰諾叫了一聲,原本靠在真皮坐椅上的身子直直的豎了起來。
  左皓被這一喊,頓時慌了神,深恐從她嘴裏又吐出什麽“重量級”的災難。
  “我們早上的碗筷都還沒收拾,那兩隻荷包蛋還在地上沒有處理,盤中的殘羹冷炙也沒有被銷毀!”
  左皓鬆了口氣,看來不是什麽大問題!“沒什麽!不用擔心!”
  “但是,你覺得我們什麽時候能回來?”許冰諾問到。
  “這個…..呃!…….不知道!”
  “孫俊澤什麽時候能回來?”
  “至少兩個星期後吧!!”
  “那你認為兩個星期後,那些沒吃完的早餐會變成什麽?”
  “……”左皓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
  “他會殺了我的!師傅!麻煩你調頭往回開!”左皓一陣哀號。正在聽收音機的司機被這殺豬般的叫聲驚的渾身一顫。
  “別!師傅你繼續往前開!”許冰諾當即阻止。
  “你覺得,我們現在回去,還有活路嗎?”
  左皓頓時不說話了“是啊!很可能她老爹現在正在門口守著了!”他悶悶的想到。
  來到公司的時候,剛剛上班不久,他們兩遞交了辭職申請,雖然依照公司規章來看,如果要辭職的話,必須至少一個月前提出,而且他們兩的合同都尚未到期,但是公司也沒有為難他們,挽留了許久,見他們去意已絕,也並沒有為難,便放他們離開了。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那些三八們的流言飛語頓時飄入了耳中:
  “他們兩一定是私奔去了!準備了這麽行李!”
  “私奔?”
  “是啊!你沒看那個XXXX雜誌啊!原來許冰諾是那個剛才大王許國輝的女兒!”
  “真的假的啊?難怪她平時看上去那麽清高!”
  “可不是嘛!聽說他們現在是戀愛關係,許國輝不讚同這樁戀情!”
  “所以他們現在辭掉工作去私奔?好浪漫啊…….”
  許,左二人已經汗流入柱,真佩服這些三八們的聯想能力,不自然的向肩上抬了抬旅行包,二人低著頭,匆匆走了出去。
  下午兩點的時候,二人坐上了開往湘西的火車,火車開動的那刻,許冰諾的的心才真正的放了下來。離湘西的路途比較遠,而他們坐的又是慢車,所以到淩晨3點的時候才會抵達目的地。左皓所掌握的信息十分有限,他隻知道有可能母親的故鄉是湘西一個清華的小縣,但是記憶已經十分模糊了,母親似乎隻提過一次,並且是許多年以前的事情,他依稀記得是叫清華,但是畢竟年代久遠,他很有可能記錯,退一萬步來講,即使沒有記錯,他也沒有把握能夠找到這個小鎮,因為過去了這麽多年,許多城鎮的名稱都變更了,如果此鎮人口比較多,或者比較聞名,那到也好打聽,就是不知道這個小鎮有多大,如果隻有一個村子那麽大,且地處偏僻,那麽他們是很難找到的。
  想到什麽,他從背包裏翻出一本書,書不厚,看上去很新,似乎剛買不久。
  “咦?你還帶了書?想的真周到!帶的什麽書?”
  “關於全國風景名勝介紹的書!”左皓頭也沒抬,便翻閱起來,因為湘西指的就是湖南西北部張家界,以前似乎聽母親說過那裏風景優美,人傑地靈。當然,他現在翻閱此書並不是為了旅遊玩樂,雖然之前聽人提起張家界總是津津樂道,但是畢竟自己沒有去過,因此去前做些功課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書上寫的很詳盡,包括了張家界市現在所包含的鄉,鎮,村的數量:“ 張家界市,位於湖南西北部,距省會長沙398公裏(以市政府所在地永定區計算)。它的地理位置坐標是:北緯28176;52′至29176;48′,東經109176;40′至111176;20′。東與常德市的石門縣與桃源縣交界,南與沅陵縣毗連,西與永順縣、龍山縣接壤,北與湖北省的鶴峰縣與宣恩縣為鄰,總麵積9563平方公裏,東西最長167公裏,南北最寬96公裏,總人口達150萬人(其中苗族、土家族、白族等少數民族近60萬人)。
  張家界市屬湖南省直轄市(地級) 轄永定、武陵源兩區(縣級)和慈利、桑植兩縣。全市有四個街道辦事處,2個城關鎮,18 個農村建製鎮,97個鄉,1650個村(居)委會,15377個村民小組。
  張家界市位於武陵山脈腹地之中。全國著名的自然保護區與馳名中外的佛教聖地梵淨山便是它的主峰。武陵山脈由梵淨山分支進入湘西與鄂西,然後又分三支:北支由湖北省的來鳳縣與湖南省的龍山縣進入曆山、桂英山與青龍山;中支則進入澧水以北的天星山、朝天山、金龍山與白雲山;南支進入石柱山、羊峰山、天門山、大龍山與天台山。這三支山脈經過市轄兩區、兩縣後,其走向由西向東,由慈利、石門向洞庭湖沉沒並自然消失。所以,張家界市的東北部實際上是處在山峰與湖區的交接處(或叫接合部)。”
  看到這裏的時候,他沒有再往下看,因為接下來都是關於湘西一些物產的介紹和說明還有幾張附帶的風景圖。
  望著那排對湘西城鎮數量統計的一排數字,他感到有些頭疼,希望老天幫忙,能夠讓自己快點找到母親的故鄉,莫要無功而反。
  許冰諾湊了過來,在左皓看完的同時,她也粗略的瀏覽完了全文,望著那些風景秀麗的照片,她有點玩性大起。長久以來,她一直想四處走走,看看一些祖國的大好山河,但是每次卻因為各種原因而失之交臂。
  “左皓!如果我們的事情進展順利的話,就去張家界風景區好好玩玩吧!”
  “嗬!”左皓的眉頭舒展開來“好啊!希望一切順利!如果時間允許,王隊長那邊又沒出什麽事的話,我們可以在那邊玩上一兩天!”
  “恩!我想去湘西的深山裏,住在那種民族氣息濃鬱的山村小客店裏,和大自然親密接觸!”
  “咳!那小姐可要當心遇到趕屍匠喔!”坐在對麵的人突然接過了許冰諾的話。
  許,左二人一陣驚詫,目光從書上移開,望向了正對著他們而坐的這個人:鼻梁筆直,雙目有神,深邃不失溫柔,劍眉挑起,菱角分明的嘴唇在閉著的時候也好像在耳邊呢喃低語。雖然是一身隨意的穿著,但卻透著一種逼人的英氣,年紀大概在35歲左右。
  而更讓人奇怪的是,當許,左二人看到他的時候,從心底都升起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第一百零三章 - 趕屍文化←

  雖然被兩個陌生人死死盯住不放,但是他卻沒有一點窘迫的感覺,臉上始終保持著一種如春風般柔和的微笑,唇齒間發出的聲音十分具有磁性,有種沙沙的感覺,但是卻十分舒服。
  “怎麽?我的臉上有字嗎?”他笑而不怒。溫柔的有如午後庸懶的陽光。
  二人這才意識到失態,收回了自己近似癡呆的表情。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越看越覺得眼熟,左皓不禁問了出來。
  那人淡淡一笑,似乎在說:“這話耳熟,是不是現在人套近乎都這麽說?!”
  “嗬嗬!如果真見過,我想我應該有印象的!”他的嘴角始終揚著微笑,仿佛不會生氣,不懂得悲哀一般。
  “哦!那可能我記錯了!對了!您剛剛說趕屍匠?這又是什麽呢?”左皓岔開了話題。
  “湘西既有譽滿全球的張家界,也有神秘莫測的趕屍。”他說到這裏頓了頓,似乎在觀察許,左二人表情,試探他們對這個話題是否感興趣。
  顯然二人的表情令他十分滿意,於是他接著說到:“雖然聽說早些年代,如果去一些湘西神秘的山村客店投訴極有可能遇到,現在已經近乎絕跡了,但是在某些十分偏遠,人跡罕至的地方卻依然存在這種‘文化’:趕屍匠手裏拿著一麵小陰鑼,領著一隻或一群屍體在夜間趕路,屍體若兩個以上,趕屍匠就用草繩將屍體一個一個串起來,每隔七、八尺遠一個,黑夜行走時,屍體頭上戴上一個高筒毯帽,額上壓著幾張書著符的黃紙垂在臉上。”他似乎對於此,十分了解。
  雖然是大白天,二人聽的也是有點背後發冷的感覺,因為他描述的這種情形,怎麽想,怎麽都感覺象是電視裏道士們驅趕著僵屍們的情景。
  “那您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呢?”許冰諾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的出現似乎就是為了告訴他們這一奇特的‘民族文化’,好像在暗示他們什麽。至於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她不得其果,隻是單憑一種女人的直覺,而且象他這麽“耀眼”的男人,不可能被忽略,但是他卻好似憑空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一般,根本沒注意到他是什麽時候坐下來的。
  男人麵上還是好看的微笑:“我和你們一樣,隻是一個普通的遊客,隻不過偶然聽到一些去過湘西遊玩的同事提到過有關趕屍的文化。”
  “哦?那為什麽要告訴我們這些呢?”
  “因為…..”他伸出修長的右手低在了下顎上,手很白,皮膚很好,很有白皙而有光澤,甚至連許冰諾都恨不得偷偷瞄了下自己的手,那確是一雙比女人手還要修長,還要美麗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指間似乎有些發光的東西,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晶瑩而透明。而此時他正拖著他那好看的下巴,一雙深邃的眸子望向了許冰諾那冷豔的臉上,似乎要將他融化一般。
  許冰諾被他盯的臉上發燙,低下了頭去,不敢在正對那雙會鉤人魂魄的眼睛。
  左皓說不出是哪裏的不悅,對他這種近似色狼般的舉動大為不快。
  “因為我隻是想和這位美麗的小姐搭訕!”他依然拖腮,一副沉思,欣賞的表情,美的有如一幅畫。
  左皓冷笑一聲,“嗬```看來閣下不是一位普通的遊客這麽簡單,因該是想在旅遊的過程中尋找獵物,才是真正目的吧!”
  他微微眯著眼睛望向了左皓,就是這該死的笑容,卻讓人怎麽也提不起脾氣“嗬嗬!我不會打獵,也不會使用獵槍,而且對這個也沒興趣!”他裝做沒有聽懂左皓的弦外音。
  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息頓時便的凝重起來。
  “我知道了!“許冰諾突然大喊一聲,打破了二人無聲對峙的局麵,紛紛望向了她。
  “我知道他為什麽看上去這麽麵熟了!知道他象誰了!”許冰諾喊到,頓時直直的望向了左皓的麵龐。
  左皓等待著她說出結果,她卻一直盯著自己的臉,遲遲沒有回答,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暗呼一聲:“不是吧!”
  “象……象我?”他難以置信的說到。
  “是啊!他跟你真的有幾分相像!”許冰諾激動的說到。
  左皓輕輕鼻哧一聲,表示不以為意。
  “嗬嗬!”對麵那人笑了笑,“我怎麽可能會象這位小兄弟呢?他英俊不凡,又豈是我能夠比擬的呢?和小姐坐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郎才女貌!”
  他這過分謙虛的話語真忍不住讓人有種想扁人的衝動!許冰諾聽完這話卻是往旁邊挪了挪,與左皓拉開一段距離“我們不是情侶!是…….呃!…….朋友!”她終於找出一個合適的詞語。
  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邊笑著,一邊望向了左皓,頗有些挑釁的意味。“那這麽說……我有機會了!”
  許冰諾一訝,雖然不諳男女之事,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直白,她感覺有種眩暈的感覺。
  左皓暗暗握緊了拳頭,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再說,裝作沒有聽見,悶悶的低上頭看起手上的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你…….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氣氛有些沉悶,她緩緩開了口。
  “是的!這種職業隻有在湘南西部才有,因為一、隻有湘西有“死屍客店”。
  二、隻有湘西群眾聞見趕屍匠的小陰鑼,知道迥避。
  三、湘西村外有路,而其他省路一般都穿村而過,他們當然不會準死屍入村。四、湘西人聞見陰鑼聲,便會主動將家中的狗關起來,否則,狗一出來,便會將死屍咬爛。”
  他一口氣說出了4條理由,許冰諾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似乎…….這不是你偶然聽來的吧?否則怎麽會知道的這麽詳細?”
  “嗬嗬!小姐的觀察果然仔細,我平時比較留意這些事情,對佛學和道學略有些研究。這次來便是想考察一下這個奇特的趕屍文化!”他十分坦誠的說明了來意。
  許冰諾慢慢點了點頭,左皓雖然裝做看書,注意力卻被吸引過來,一直聽著他們的談話。
  “這麽說,趕屍的起源便原自湘西?”
  他微微搖了搖頭“那也不是!傳說當初的苗族祖先蚩尤帶領士兵與敵人在黃河廝殺,那一場戰役血流成河,哀鴻遍野,戰役結束的時候,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望著滿地都是兄弟們的軀體,蚩尤對啊普軍師說:‘我們不能丟下戰死在這裏的弟兄不管,你用點法術讓這些好弟兄回歸故裏如何?’阿普軍管說:‘好吧。你我改換一下裝扮,你拿‘符節’在前麵引路,我在後麵督催。’
  於是阿普軍師裝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樣,站在戰死的弟兄們的屍首中間,在一陣默念咒語、禱告神靈後,對著那些屍體大聲呼喊:“死難之弟兄們,此處非爾安身斃命之所,爾今枉死實堪悲悼。故鄉父母依閭企望,嬌妻幼子盼爾回鄉。爾魄爾魂勿須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節”後麵規規矩矩向南走。敵人的追兵來了,阿普蚩尤和阿普軍師連手作法引來“五更大霧”,將敵人困在迷魂陣裏……。因是阿普軍師所“司”(實施、操作意)之法術讓大家脫的險,大家自此又把他叫“老司”;又由於阿普老司最後所用的禦敵之實乃“霧術”,而“霧” 筆畫太多難寫,於是改寫成一個“巫”字取而代之。其實,這巫字也是個象形文字:上麵一橫代表天或者霧,下邊一橫則代表地,而中間的那一豎就表示“符節”了;豎的兩邊各有一個人字,右邊那個代表阿普蚩尤,左邊那個代表阿普老司,意思是要兩個人聯合起來才能作巫術。”他講“故事”的時候,語氣很輕,但是卻是字字落入耳畔,連轟隆隆的火車聲在那一刻也似乎變的寂靜無聲。
  頓了頓,他繼續說到:“當然這隻是流傳於民間的傳說,湘西山村中有老人曾說過趕屍源於‘河南’,當然這個‘河南’所指為何,無證為考!因為他們也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這種說法,而古時的‘河南’與今日的‘河南’卻有著本質的區別!”
  “嗬嗬!看來真有趕屍這個事!我一直認為這些是電視中才會有的情節!”
  “恩!趕屍應該是卻有其事的!許多人客死他鄉,而中國人都有著‘落葉歸根’的情節,因此死後,便想葬在自己的故鄉,趕屍,就是在川東到湖南西部的那一段,幾百公裏的山路裏的交易。前後的路程,都有船運或公路。隻是這一段,山高林密,狼虎出沒,運載棺木的牛車走不動,船家又不搭手,不得以隻有托付給“趕屍人”了。喪主先得找到當地的“趕屍旅店”,一般是挑一麵杏黃小旗,上書“祝尤科”三個大字的地方。那趕屍的人,自己是不會承認這個不好聽名字的,你得稱他“先生”,他自認為是“祝尤科”(古代的巫醫專科)的大夫。喪主與“先生”談好了價錢,交割了銀兩和屍首,交代完接屍的地點,就可以自己上船先走一步了。這個職業也便這麽應運而生了!”說起趕屍文化,他真的滔滔不絕。
  “那這麽說,這種職業應該已經不存在了!現在鐵路,飛機四通八達,而且不準土葬了!必須火化屍體!否則便是違法的行為!”許冰諾說到。
  “誠然如你所說,趕屍似乎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趕屍匠也近乎絕跡了!但是在湘西某些偏遠的山村還是存在的!雖然現在是必須火葬,但是有些有著傳統思想的人,是想在故土火化並埋葬,但是卻身死他鄉,一般的交通工具,比如火車,是不準運送死人的!因此出於這種特殊‘顧客’的需求,趕屍還是存在的!”他始終掛著笑容,即使是在說這麽可怕而又古老的東西,卻依然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
  時間在他們的閑聊中慢慢過去,左皓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聽著他們的談話,雖然他對這個男人沒有好感,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談吐和博聞確實吸引了自己。
  天色漸晚,許冰諾在聊天中知道了這個帥哥叫:殷唯一-----一個俗氣的名字!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人聊了這麽多,而對方還是個陌生人!
  晚上在餐車上就過餐後,大家便再沒有多說什麽話,隻是閉著眼睛假寐起來,因為他們都知道火車到達的時候是淩晨3點,如果運氣不好,沒有找到旅社的話,他們很可能要度過一段漫長的時間!


→第一百零四章 - 生日蛋糕←

  越來越接近淩晨12點,氣溫也開始逐漸降低,許冰諾打了個冷顫,醒了過來。車廂裏的燈依然亮著,因此在剛剛睜眼的瞬間,她的瞳孔還沒有能夠完全適應這片光亮,眼前有些一塊塊黑色的顏色。待到眼睛能夠適應之後,她才清楚的看到左皓和殷唯一正歪靠在靠背上,一點沒有醒來的跡象。她躡手躡腳的從履行包拿出了一件外套,裹在身上,繼而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夜似乎不甘心就這麽安然睡去,她仿佛和人一樣,總是喜歡看完一些或者悲傷,或者喜劇,或者恐懼的午夜劇場後才肯睡去。
  此時,在許冰諾他們所離開的W市裏,一片普通的居民宅正隱沒在夜色中,一撞撞林立的住宅樓房規則的一字排開,樓與樓之間的綠化帶種植了許多樹木和草坪,雖然是秋季,樹木卻依然顯得十分繁茂,一顆顆挺拔著身軀,矗立在房前,完全沒有了它們當初剛剛“搬”到這裏時的弱不禁風,光禿和沒有生機。
  時鍾慢慢指向了12點,住宅區裏的許多燈都已經暗淡下去,成了一種寂靜的黑色,與這夜色遙相呼應,隻是間或,偶爾的有一,兩家人的燈還亮著,看來精力還十分旺盛。
  711棟的燈已經全部黑了,隻有4樓靠右手邊一家的燈還亮著,顯得十分突兀,一般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家裏的燈還亮著,那必定是臥室裏的燈亮著------因為他們還在看電視,並且有看電視不關燈的習慣。而4樓的這家人,卻顯得有些奇怪,不僅臥室裏的燈亮著,連客廳和廁所裏的燈也是亮的!家裏有人在開聚會,所以燈都亮著嗎?但是房間裏卻沒有傳出絲毫嘈雜的聲響,甚至寂靜的已經全部睡去。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正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家裏燈火通明,在這明亮的燈光下,她臉上的皺紋顯露無餘。眼角的皺紋更是“濃的散不開”,皮膚有些鬆弛,令她他原本肥胖的臉顯得有些象女人下垂的胸部。
  臉上擦了許多粉,頗有點“要摳不敢摳,一摳幾條溝;要笑不敢笑,一笑粉直掉”的感覺,但是即便如此也無法遮蓋她那暗黑而又鬆弛的眼帶,那些如溝壑般的皺紋。不僅如此,她還刻意在眼瞼部塗了一層暗藍色眼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塗的太濃的關係,因此看上去十分駭人,有如剛剛從地上爬出來的陰鬼。厚厚的嘴唇上抹了一層猩紅的口紅,在燈光的照射下竟有些亮亮的感覺,再配上她那蒼白而幹枯的皮膚,儼然一國產版的“午夜凶靈”(貞子跳出來說話了:“我有這麽醜嗎?我有這麽肥嗎?我頂多是嚇人了點!這叫藝術!懂不?”作者:“叫什麽叫?!再叫封殺你!讓你一輩子不能在書裏露麵!”)
  女人的體重大概在160斤左右,這不是一個太駭人的數字,不過她的身高卻隻有1.55米,不難想像這種組合,無疑是“重量級”的,而偏偏她又穿了一件大紅色的,緊身高領毛衣,內衣帶子似乎緊緊勒在身上,因此將她那香腸似的,一節節臃腫而肥胖的身材顯露了出來。衣領很高,而她的脖子卻短而粗,因此衣領上上出現了很多褶皺。
  更令人噴血的是,她的下麵穿了一條大紅色的短裙,圓滾,肥碩的屁股把裙子撐的痛苦不堪。大象似的腿上穿了一雙黑色的絲襪,不用懷疑這絲襪的彈性定然十分之好,竟然能將兩條象腿全部包住,隻是這陣看起來,象兩根肥大的黑色香腸。
  在她的右手上帶了一隻鉑金戒指,戒指上的鑽石雖然不大但卻也價值不菲,另外隻手的中指上戴了一隻碧綠色的玉戒指,指環很粗,玉看上去十分溫潤,色澤通透,一看便是塊年代久遠的好玉。
  她低下頭,撫摸著手上的玉戒指一陣微笑,這是她中午洗衣服的時候從老公口袋裏翻出來的。老公是名普通的警察,而這隻戒指便是在他的警服中找到的。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一貫過的都是陰曆生日,而今天巧合的是他們結婚20周年的紀念日,當這兩個有意義的日子重合的時候,這麽多年沒隆重過生日的小兩口決定慶祝一番!女人準備了一桌子菜,精心的化了個彩妝,靜靜等待老公的回來,但是晚上老公卻來了個電話說局裏出了點事,要很晚才能回來!男人叫女人不要生氣,他一定會盡早趕回來!並送他的驚喜。
  而女人中午的時候,卻已經在男人的口袋裏翻出了這枚“驚喜”。仿佛想到什麽,她臉上掠過一絲笑容,艱難的取下戒指,將它藏在了沙發的夾縫中。她想:“老公晚上回來一定急著把戒指送給我,當他發現戒指不見的時候一定十分驚慌,這時候我拿出戒指,含情脈脈的望著他,呼喚著他的名字,讓他親自為我帶上,有如我們結婚那般,那該是多麽浪漫啊!”一邊想著,她一邊望著沙發的夾縫一陣竊喜。
  “珍珍!我回來了!”
  門外響起一陣熟悉的男聲,女人臉上浮過一絲喜悅,慌忙小跑著去開門,全身的肥肉被帶動起來,跟著一起上下晃動,感覺象是身上掛了許多水球。
  在門拉開的那一瞬間,男人被自己的老婆嚇住了!
  “親愛的!”女人柔聲叫到!
  男人雙腿發軟,一句“鬼啊!”差點喊了出來!真難得他的定力這麽好,換做一般人早下地獄見閻王去了!提著蛋糕的手不聽的顫抖。
  “討厭!你怎麽回這麽晚?”女人看見男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以為是自己的絕色容顏所帶來的震撼,慌忙適宜的故作媚態,發起嗲來。
  男人差點沒叫媽了!累了一天,半夜回來卻遇到個鬼一般的老婆,這叫什麽天理?偏偏他視老婆如神,又不能發泄一絲的恐懼和絕望,隻能望著老婆捧著象猩猩屁股般的臉,含情脈脈的望著自己。
  “珍……珍!我們現在進去再說吧!”男人終於恢複了神誌。
  “好的!老公!我做了一桌子菜!”
  二人在圓桌旁坐下,女人嫻熟的用開瓶器擰開了一瓶紅酒,往早已準備好的高腳杯中斟了滿滿一杯。
  “珍珍!生日快樂!”男人一把拿過蛋糕!“驚喜嗎?我們好久過生日都沒吃過生日蛋糕了!”
  “恩!”女人低哼一聲,極力想裝出一種羞澀的少女情懷,卻是讓男人差點抖掉了手上的蛋糕。
  “這生日的蛋糕是今天訂的!很新鮮!我們來點上蠟燭吧!你來許一個願望!”
  女人拚命的點著頭,隻是可憐了她下巴上的肉。
  男人“不忍”再看他,慢慢的解下蛋糕盒子上捆綁的絲帶,絲帶是暗紅色的,顯得十分鮮豔,有如人血的顏色,他不記得什麽時候蛋糕上有這種顏色的絲帶,或許是現在蛋糕品種改良了,出現的新品種。
  隻是那絲帶握在手上的感覺太奇怪了,有點滑,又有點粘粘的感覺,細細體會甚至有些溫度,每解開一小段,它便會自動滑落下來,解了幾段後,男人感覺這絲帶太象人的腸子了!而且是灌了血的那種腸子!渾身一激靈,他抖了一下,抬頭望了眼老婆那“癡迷”的眼神,他不禁又抖了下,手上加快速度,解開了所有絲帶。
  “珍珍!都解好了!今天是你生日!你來揭開這個蛋糕盒子吧!”男人想弄點浪漫氣息,想來點具有磁性的嗓音,而此刻卻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有些顫抖。
  女人望了男人一眼,懷著十分喜悅的心情去揭蛋糕的盒子,她似乎有些興奮,連渾身的肥肉都不停的顫動著。
  “啊!”盒子被揭了起來,與此同時卻伴隨著女人的一陣尖叫,隻見她慌張的丟出了蛋糕盒蓋子。
  這突然的變故令男人“嗖”的一聲站了起來,他往盒子裏一看:“天!!!怎麽會……”盒子裏竟然放著一顆女人的人頭,人頭的頭發很長,遮住了臉,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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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畫 / 夜月幽藍 著 -寂寞一城- 給 寂寞一城 發送悄悄話 寂寞一城 的博客首頁 (505213 bytes) () 03/23/2009 postreply 16:3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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