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畫 / 夜月幽藍 著

來源: 寂寞一城 2009-03-23 16:30:49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505213 bytes)
第一百零五章 - 別切她的頭←

  在看到人頭的那一瞬間,男人的腦海裏飛快浮現一具無頭女屍,這具屍體不是憑空想像而來,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是曾經發生過的!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是在一條施工馬路邊的一個大坑裏。死者大概在50歲左右,身上沒有傷痕,隻是脖子上的頭卻不翼而飛了!而脖子“斷裂麵”卻十分奇怪,傷口十分平整,似乎是被什麽鋒利而巨大的器械“攔脖截斷”。而在案發現場周圍卻沒有找到任何與之相吻合的作案工具。最終出來的驗屍報告卻讓人瞠目結舌:死因居然是心肌梗塞!因為他當時是在第一時間趕去現場,並在那具屍體上搜索過證據,因此直目了當時的血腥和恐懼,一連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總覺得晚上回家的時候有什麽不明的東西跟在身後。
  而眼下卻突然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顆人頭!竟然還是顆女人的頭,他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不往那具無頭女屍身上想。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裏滿是那天早晨,案發現場血腥而又怪異的情形。雙手發冷,仿佛周圍的景色發生了變化,一切又回到了那天早上的情景。
  “好香!”肥豬似的女人緩緩的又一次來到了桌前,人頭雖然還是安然的躺在那裏,但是那種奇異的香味卻衝擊著她的嗅覺,她是超級味王,幾乎無法抵禦美食的誘惑。一邊向桌子靠攏,她一邊象豬一般誇張的抽動著鼻子,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
  幾乎把桌上的菜都嗅了一遍,她終於找到了“罪魁禍首”,伸出食指,她扒了扒人頭的頭發,在碰觸的那瞬間,有種濃稠而粘膩了感覺,與此同時,她的指尖也多了些黑色的東西,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將食指放進嘴裏吮吸起來,那種閉上雙眼,麵露微笑的表情,仿佛她正在品嚐一道絕美的食物。
  “你…..”男人一陣愕然,隻感覺胃裏一陣翻滾,說不上話來。
  “老公!你好壞哦!討厭!”女人拿出手指,一陣發嗲,還帶著“憂鬱”的眼神,男人被“電”的渾身一顫,差點下去陪了薩達姆。
  “你為了給我驚喜,居然能想出這種辦法!你壞死了!人家不理你了!”女人一陣嬌羞,“電力”更強勁了!男人口吐白沫,橫屍當場!(那是不可能滴!太誇張了點!他要是現在就掛了!這戲怎麽唱下去?所以作者又讓他暫時活了過來!)
  “驚……驚喜?”男人弄不清楚這話的含義。
  “討厭!你還裝蒜啊!嚇的人家心頭小鹿亂撞!居然叫蛋糕店做個人頭狀的蛋糕!還做的這麽逼真!”
  “蛋糕?”男人完全被弄懵了,被他老婆這麽一說,他放鬆下來,竟然還真嗅到一種奇異的香味,半信半疑,他緩緩的在人頭的發間劃過,放進嘴裏一嚐,居然是黑巧克力的味道。不過,這個蛋糕做的也太逼真了吧!被他們吃掉“頭發”的部位,露出一些白色的頭皮,這種白色不是我們平時看到的那種純白,而是一種接近膚色的白,甚至還能看到些許頭皮屑。
  “真是蛋糕啊!味道還真不錯!”雖然吃到嘴裏的是巧克力,但是男人望著蛋糕,心裏還是有種說不上的難受。哪裏有蛋糕店送人頭蛋糕的?這還叫人怎麽吃的下?未免太惡心了點吧!
  “好香啊!咦!?這裏麵還有兩副刀叉!”女人叫了一聲,男人望了過去,發現人頭旁邊的凹槽裏放了兩副刀叉,有刀叉不奇怪,奇怪的是:一般蛋糕店附贈的刀叉都是塑料的,而這兩副刀叉卻是明晃晃的“真槍實彈”,看它們發出“耀眼”的光芒,就知道一定非常鋒利。就這副刀叉而言已經價格不菲了,蛋糕為什麽一點沒漲價?另外,當時自己訂蛋糕的時候,知道老婆喜歡吃甜食所以特意定了比較大的蛋糕,他並沒有告訴店員是兩個人吃,而這盒子裏卻不多不少,正好兩副刀叉。
  “這刀叉看上去質地不錯誒!老公!我等不及了!太香了!我們切蛋糕吧!”女人望蛋糕的眼神,無異於狼望著小綿羊的眼神。
  雖然心裏有些怪怪的感覺,男人還是勉強定了定神,擠出一抹微笑“好了!知道珍珍餓了!我們先把蠟燭點上吧!等你許完願望再吃!”
  女人點了點頭,二人開始在圓鼓鼓的人腦袋上插起蠟燭,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個蛋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多次插蠟燭的時候,竟有些打滑的感覺,有如真的在人腦袋上插蠟燭一般。
  “啊切~~`”一個噴嚏,男人感覺到插蠟燭的手窩一陣冷風,似乎是這個人頭打了個噴嚏。他手一抖,蠟燭掉在了地上。
  “怎麽呢?”女人一陣愕然,望著他那完全沒有了血色的臉。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打噴嚏的聲音?”男人的聲音很顫抖,身子僵硬,全身冰冷。蠟燭是那種又細又長的蠟燭,所以剛剛摔到地上就熄滅了。
  “沒啊!你是不是聽錯呢?”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插好了蠟燭。
  “老公!都插好了!快來點上吧!”
  “一定是心裏作用!”男人已經十分害怕了,卻不停的安慰自己。
  男人顫抖的點完了蠟燭。“珍珍!快想好願望準備吹蠟燭許願吧!”
  “慢!等等!”女人故作神秘的跑到房裏關了所有的燈,最後把客廳的燈也關掉了。在最後盞燈熄滅的時候,燭光顯得“強盛”起來,隻不過與此同時,男人聽到一陣微弱的女聲:“好…….燙…….啊`~``”
  他已經不知道雙腳是如何支撐自己站在那裏,腦海裏一陣空白,心髒突然之間似乎糾結在了一起,一陣劇痛。
  女人已經走了過來,她全然沒注意到男人的表情,在蠟燭前虔誠的閉上了眼睛,默默許下一個願望,接著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房間裏頓時漆黑不見五指,並且寂靜的讓人感到可怕。
  “老公!我去開燈!”女人用膩死人的聲音,“飄”去開燈,留下男人一個人僵立在原地。黑暗中,他感覺一種毛茸茸的東西纏繞在他中指,繼而順著手背向上,慢慢延伸到了手腕,手臂,脖子…….
  “啪!”就在他以為那東西纏住自己脖子,快要窒息的時候,燈卻突然開了!
  脖子上什麽都沒有,手腕上也什麽都沒有,一切的一切和吹蠟燭前一模一樣,說不上哪裏不對,也說不出哪裏奇怪。
  “老公!我們來切蛋糕吧!”
  男人的思維還停留在開燈前的情景,冷汗順著額頭滲入衣領,汗濕了貼身的襯衫,冷透了。
  “老公?!老公!?你怎麽呢?”女人晃了晃失魂落魄的男人。
  “沒……沒什麽!你切蛋糕吧!”
  女人拿起明晃晃的刀子從剛剛吃去頭發的部位切了下去,刀子在碰觸到白色頭皮的時候頓了一下,似乎頭顱很堅固,女人一刀下去,竟然紋絲不動,有如一顆真的頭顱一般,頭蓋骨十分堅固。
  左手操起一把鋼叉,女人手上用力,狠狠的插了下去,飆出一抹紅色的液體,右手的刀子來回在頭蓋骨上切割起來,割段了許多頭發,白色的頭皮已經被割破,露出鮮紅的血肉。


→第一百零六章 - 半隻人腦←

  “血……血…….”男人望著鮮紅的頭皮已經說不上一句話來。
  “嗬嗬!”女人輕嗬一聲,笑的男人全身發麻。“老公!這是你自己訂的蛋糕,膽子還這麽小!這哪裏是什麽血?我一聞就知道是草莓汁!”
  “草莓汁?”男人感覺十分驚愕。
  “是啊!不信你嚐嚐!“頭蓋骨已經被挖開個洞,女人將那片頭蓋骨揭了起來,上麵附著了一些鮮紅色的,粘膩的液體,在揭開的瞬間,竟然如“藕斷絲連”般還帶著一些絲。
  男人吞了口唾沫,實在沒有品嚐的勇氣。
  女人將挖開的那快“頭蓋骨”捏在手上,放進嘴裏咀嚼起來,竟然發出了“咯嘣,咯嘣”的響聲。
  “太好吃了!烤幹的硬麵包再配上地道的草莓醬,真是美味極了!老公你也來嚐嚐看!”一邊說著,她一邊遞出了那片血肉模糊的“頭蓋骨”,“吧嗒”從上麵滴下一滴鮮紅的“血”來。
  男人拚命擺了擺手“老婆!你喜歡吃就好!你知道我不愛吃甜食的!”
  女人聽罷,整塊丟進了嘴裏,吃的津津有味,還回味似的舔了舔手指上的紅色液體。那模樣,怎麽看怎麽象吸血鬼。
  男人不禁打了個冷顫,從剛剛看到人頭起,他便一直是站立的姿勢,這會兒感覺雙腳發麻,於是便坐了下去,沒想到卻正對上了人頭的眼睛,眼睛是閉合的,上麵還覆蓋了些許發絲,隻不過在他看到那雙眼睛的瞬間,竟然驚的差點摔到了桌子底下-----人頭在哭!他看到人頭的眼角處掛了一滴紅色的淚水,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幾乎已經忘記了怎麽呼喊,他隻是驚懼的盯著這滴血淚,耳邊響著老婆割頭骨的“沙沙”聲,心髒衝到喉頭,頂的他一陣充血,恨不得要一口吐出那鮮活的心髒。“眼…..眼淚…….這人頭是真的!”在心髒短暫的停跳後,他終於說出了話。
  女人一聽,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的望向了老公。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蠢人膽大的原因,驚懼的表情在她臉上隻停留了兩秒,便消失無蹤。“哪裏?別嚇我!”
  男人顫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紅色的血淚。
  女人甩動著身上的肥肉,一扭一歪的聳動著肥碩的臀部走了過來。
  “哈哈!老公!你別自己嚇自己了!你看清楚了,這明明是剛剛點蠟燭的時候,滴下來的,融化的蠟滴,哪是什麽眼淚!”
  “蠟燭?”他不可思議的叫了一聲,定睛一看,果真是滴蠟滴,不偏不倚正好抵在了眼角處,有如血淚一般。
  “嗬嗬!”他尷尬的笑了兩聲,往旁邊了移了移板凳,再也不敢直麵這“另類”的人頭蛋糕。
  女人已經將整個頭腔打開,她一邊割著,一邊貪婪的品嚐著頭顱裏鮮紅而粘膩的液體,吸到興奮的時候,發出十分誇張的吮吸聲,有如小孩在吃母乳一般。
  漸漸的頭腔裏一種白色的東西浮了出來,白白的,還布滿了一些血絲,一道道溝壑錯綜複雜----這是人的大腦!
  “天啊!這蛋糕做的太逼真了!你看這顆人腦,做的多麽細致!象真的一樣!”女人驚呼到。
  男人望了一眼被血水包圍的大腦,露出些粉粉的顏色,他不禁作嘔,差點吐了出來,暗呼:這蛋糕做的也太惡心了吧!
  “鐺鐺!”女人刀叉相碰,相互磨了磨,發出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舔了舔嘴唇,雙肩提起,握緊刀叉,她擺出一副“磨刀霍霍向牛羊的架勢”!
  “不是吧!這樣也能吃的下去?她準備開始切這塊大腦?”男人這樣想到,嘴裏流出一股酸水。
  “老婆!”他叫了一聲。
  女人停下刀叉,“什麽?老公?”
  “時間不早了!飯菜也都涼了!你光吃蛋糕去了,這些菜怎麽辦?我們先別吃蛋糕了吧!先吃些菜,蛋糕放到冰箱裏,明天早上可以當做早飯!”其實他的心裏卻在盤算著趁老婆不注意的時候,將這惡心的蛋糕丟掉。
  “恩!我嚐下這個大腦就不吃了!真的太香了!而且看上去好嫩,粉粉的!”女人一邊說著,一邊誇張的吞了口唾沫。
  望這那白裏帶粉色的大腦,他不禁想起看過的一部恐怖電影:有個老女人用剛出生幾個月的嬰兒肉包成混沌,因此混沌入口鮮美,甚至有點甜,混沌餡是一種十分嫩的粉紅色,粉的讓人心顫,而眼下這大腦卻是這種嫩嫩的粉色,有如初生嬰兒紅撲撲的小臉蛋。
  “噝!~”女人一刀切了下去,大腦很嫩,水分很足,在腦膜破壞的那一瞬間,慘白的腦漿順著明晃晃的刀,流了出來。嫩嫩的大腦與鋼刀間摩擦,發出“噝``”的一聲響,看起來十分新鮮。
  女人放下刀,一手拿勺,一手端著碟子緩緩靠近了人頭,將切好的那塊大腦舀了起來,大腦“啪嗒,啪嗒”的滴著乳白色的腦漿,還和著紅紅的血,她用盤子在下麵接著,一口吞了進去,白色的腦漿頓時在她鮮紅的唇上印下一道白色的印記。
  “嗚~`”男人終於忍受不住,衝進了廁所!
  女人著急男人,想追過去,嘴中的滋味卻讓她無法釋懷,上好的豆腐,輔以新鮮牛奶,甜美椰蓉,入口滑爽,香甜無比。她一口氣把偌大的大腦吃掉了半個。
  “砰!”廁所裏傳出一聲劇烈的聲響。
  女人衝了過去,發現男人正麵色蒼白的躺在洗手間冰冷的地板上。
  慌忙的將他扶到了沙發上,她關切的問到:“怎麽呢?老公?”
  “頭……頭有點疼!”男人齜著牙,一字一頓的說到。
  “怎麽會頭疼呢?我幫你揉揉!”女人按住了他的太陽穴,來回揉搓起來。
  “老公啊!你今天不是說要給我驚喜嗎?”女人一邊按著,一邊嗲聲嗲氣的說到。
  正閉上眼睛享受的男人睜開了眼睛:“是啊!不是買了那麽大個蛋糕嗎?”
  “討厭!沒有別的東西嗎?”
  “沒有了啊!”
  “你再想想!”
  “真的沒了啊!老婆!如果你還不滿意的話!老公明天一定補給你!”
  女人望著男人一副不想撒謊的樣子,腦子一轉,頓時暴跳如雷:“翅膀硬了是不是!在外麵養女人?!“
  男人一陣愕然“怎麽突然生氣了!什麽養女人?!”
  “你別裝蒜了!你老實交代買那麽大枚戒指,是準備討好哪個狐狸精的?”女人氣的渾身的肥肉發顫。
  “什麽戒指?老婆你沒事吧?”男人還是輕聲輕語。
  “今天在你警服裏收出來的戒指!”
  “這……這怎麽可能?我根本沒買什麽戒指啊!”
  “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我拿出來你才肯老實交代是吧!”女人一邊說著,一邊伸進身邊沙發的夾縫裏。
  “咦?!”女人叫了聲。
  男人一直好奇的注視著她奇怪的舉動,觀望著她會從裏麵掏出什麽。
  “嗖~~”的一聲,她的手伸了出來,手上居然拿著一撮女人的青絲,頭發很黑,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亮麗的光澤。
  女人似乎被嚇到一般,鬆開了手,頭發無聲無息的掉在了地上。
  “疼…..疼…….!”男人突然抱緊頭,卷縮在沙發上,打起滾來。
  女人頓時慌了神,“老公!怎麽呢?別嚇我!”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準備去揉他的頭。
  這次她是一把抓到了他的頭頂,往裏一按,本來應該很硬的頭皮,此刻卻是軟的,按下去就是一個窩,而且似乎有什麽溫熱而粘膩的東西順著按下去的指縫流了出來。女人正當驚訝,還未弄明白的時候,男人突然大叫了一聲,擺了一下身子,從她的手下掙脫了出來。
  “噝~~`”的一聲,仿佛聽到布匹被撕斷的聲音。男人的頭已經掙脫出去了,女人的手上卻多了一個東西:一張完整的頭皮,上麵還附著了塊頭蓋骨。


→第一百零七章 - 離奇的死亡←

  當嘹亮的警笛在這片寧靜的小區響起的時候,左皓他們已經快要抵達湘西了。火車似乎比預期提前了半個小時。還好許冰諾警醒了過來,否則便恐怕要坐過站了。
  殷唯一也醒了過來,一雙明亮的眼睛一點也看不出倦意,深邃而迷離,卻有種能夠洞察人心的敏銳和溫柔。看到許冰諾,他微微一笑,那種的沉穩和儒雅氣質,令許冰諾蒙朧的睡意為之一震。
  微微點了點頭,她裝做沒有被他的儒雅所動容。
  “許小姐!你保重!就此別過!”他始終掛著好看的笑容,緩緩說出這樣一句話,有如輕風拂過落葉飄灑的小路。
  “現在?可是張家界市還沒到啊?”許冰諾感到一陣愕然。
  殷唯一卻已經站了起來,從頭上的行李架上抽出了行李。“是的!我還要去拜望一個朋友!所以在你們前一站下車!不過,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麵的!”瀟灑的將背包跨在肩上,他對她投以星月般的笑容,無聲的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左皓其實早就醒了過來,隻是一直在假寐,不知道為什麽,他有點不太願意和殷唯一對話,聽到他會先一步離開的時候,左皓竟然會有一絲高興。然而對他臨走時的那句話,他卻十分介懷,他有種強烈的感覺:他們一定會再見的!而且不會太遙遠。
  待到火車進站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他們的運氣不太好,走的前一天特意看了天氣預報,得知近兩天不會有雨,而這陣,天空卻飄起了冷冷的小雨,雨雖然不大,墜落在人的發絲上,臉上……卻感覺很涼,雨水似乎在肌膚上挖出了了小傷口,鑽了進去,讓人有種發自內心的寒冷。
  天空的雲壓的很低,卻沒有一絲閃電和轟鳴聲,感覺象是一個委屈的小怨婦,憋了滿肚子的委屈卻又無從發泄。凝滯的空氣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胸口有些悶,竟然連心情也有些沉重。
  抬頭望了望陰沉的天空,左皓變的有些煩悶,從心底生起一陣莫名的不安,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種難言的感覺所因為何。
  而此時W市,緣情小區711棟卻顯得格外熱鬧,原本黑漆漆的大樓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連樓道裏也亮騰騰的,各家各戶的人都從睡夢中驚醒,披著衣服,揉著惺忪的睡眼,或站在樓道,或站在窗台遙望著樓下的警車,各自猜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怎麽樣呢?”王博一邊偵察著現場一邊問到,這個“她”便是指那個體積龐大的胖女人。
  “報告隊長!她情緒十分不穩定!現在無法與之交流!”
  王隊長暗暗歎了一聲,望著觸目驚心的案發現場,他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從進入這棟樓開始他就感覺到了一種不尋常的氣氛,說不上這種感覺到底是心裏作用還是直覺。幾乎從半夜接到警局電話的那刻起,他就已經預料到這是樁不同尋常的案件。
  雖然有了十足的心裏準備,但是案發現場的“慘烈”卻已經不能用“瞠目結舌”能夠形容了。
  被害者的身份令人意外之餘更多的是震驚,死者:況興儀,男性,42歲,W市公安局刑偵組警員。
  晚上11點左右的時候才剛剛在警局值完班回家,回到家沒多久,竟然就命喪黃泉了,王博一陣心疼,這位況姓警員雖然從警多年一直沒有得到提升,但是跟在王博的手下破獲了不少案件,他年齡比王博稍長,卻十分尊重王博,對案件總能提出些見地性的意見,特別是心細如塵,洞察立敏銳,在搜集案發現場物證的時候總能夠全麵的,徹底的對現場進行搜查。
  不曾想到,他參加了那麽多案件,一直都是他在案發現場幫受害者搜集現場證據,這一次卻是他冰冷冷的躺在地上,被驗屍官和警員檢查著。並且他的死相太慘了,頭皮整塊被揭去了,整張臉皮由於沒有了頭皮的支撐,全部都鬆弛的掛在了臉上,恨不得輕輕一拉,便可以將整張人皮完全扯下來。
  更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頭皮四周一點都沒有被拉扯的痕跡,周邊十分平整圓滑,即使用再快的刀割下來,也沒有這種效果,感覺是用激光刀一類的器具才能夠割出如此平整,曲線圓滑的頭皮,而在案發現場,雖然找到了兩副刀叉,刀叉也十分鋒利,但是也決然做不出來這麽“完美的作品”。
  況興儀的的頭蓋骨被人挖去了一個洞,洞向四周延伸,四周的骨骼頗有碎裂的傾向,隻是常人都知道,這人的頭蓋骨是十分堅硬的,一般做腦部手術的病人,必須要通過特殊的科學精密儀器才能夠打開頭蓋骨,並且也隻是一個小洞,而眼前這洞,似乎並不是人力可為的,頭顱裏的血水已經幹了,但是奇怪的是,地板上,沙發上,雖然有血漬,卻遠遠不足以與整個頭顱的血水相“抗衡”,而他老婆的嘴角卻掛著一些鮮紅的血跡以及一些白色的不明物。
  頭顱裏的大腦被人為的切去了半邊,不翼而飛,整個腦殼空蕩蕩的,仿佛一隻被注射器抽空的蛋心的雞蛋殼。
  死者雙手的無指向內彎曲,肌肉痙攣,死前看來十分痛苦,有過痛苦的掙紮,並從沙發上掉在了地上。
  驗屍官已經站了起來,拉下了口罩。雖然他故作鎮定,但是蒼白的臉色,額角的冷汗,卻將他此時的恐懼和震驚暴露了出來。
  “驗屍的結果如何?”
  驗屍官緩緩的取下了手套,並與口罩一起丟進了身邊的工具箱。“死者是由於大腦死亡而導致的死亡!大腦係被人為切割而終止了活動!”
  “現場有沒有找到另外半隻大腦?”王博轉身問向了身邊的警員。
  “報告隊長!沒有!”
  “除此之外,屍體上有沒有什麽可疑的症狀?”
  驗屍官頓了頓:“顱腔裏的血似乎被什麽東西給吸幹了,連破碎的頭蓋骨也不知所蹤!”
  說到到這裏,大家都不由望了望神智不清的胖女人,生出一種令人心寒的想法和推測。現場頓時變的沉默起來,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夠聽的十分明白。
  “死亡時間與屍體的症狀也不相吻合,他似乎在大腦被切去後還一直處於一種清醒狀態,而且還有過痛苦的掙紮,因此屍溫顯示他猝於一小時前,腦部的死亡程度卻顯示,他應該在一個半小時前就已經死了!”
  “呼!”在場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暗看了下表,淩晨三點,雖然屋子裏的燈都開著,但是冷汗卻悄悄的爬上了每個人的額頭。做警察這麽多年,邪乎的案子不是沒見過,但是這麽邪乎的卻是第一次。平日裏,作為一個唯物主義的警員,他們隻敢將莫名的懷疑和疑惑藏於心中,莫敢言表。而這次,卻是從驗屍官的嘴裏說出了這麽駭人聽聞的事實,一時間語塞,大家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呼……呼……”胖女人突然喘起粗氣,似乎得了氣喘一般,呼吸顯得十分局促而粗重。肥胖的臉龐憋的紅通通的,有如豬血。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陣幹嘔。
  “呼``````”她的呼吸便的更加困難了,似乎隨時都有窒息的可能。
  “快叫救護車!她的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卡住了!”驗屍官回過神來慌忙大喊到。
  當救護車慌忙趕到的時候,這邊的事件告一段落,拉下了帷幕。張家界市的左,許二人正剛剛走出站台,陰雨連綿的天氣,不知道是不是在預示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第一百零八章 - 小店←

  雖然是半夜三點,這一站下車的人卻還是比較多,隨著人群出了站,他們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隻是盲目的隨著人流向前移動,人是種喜好群居的動物,人多的時候,便會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隨著人群走了大概幾十米,沿街兩邊都站了一些奇怪的人,他們看上去不象剛剛下車的旅客,沒有一種慌張的感覺,亦沒有一種茫然的感覺。隻是機警的在人群中掃射著,有如千米高空的鷹在搜索地上的獵物一般,那種淩厲的目光,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二人不禁加快步伐,而旁邊卻有個30多歲的女人瞅準了他們,緊緊的跟在身後,追了上來:“先生,小姐要住店嗎?我們這裏便宜啊!單間66,標間隻要88!”二人卻是在尋找晚上落腳的地方,不過俗話說:“便宜沒好貨!”對於這種自動送上門的“生意”,他們想都沒想,慌忙的擺了擺手,欲離開。
  那中年婦女見兩人不上鉤,慌忙又跟上一腳:“二位要是覺得價格不滿意,我們可以商量啊!而且我們這麽什麽工具都有!保準晚上能夠盡興!”一邊說著,一邊還別有用意的使了個眼色。雙手還攀上了左皓的胳膊,說著就要往街邊的一條巷子裏拽。
  一陣麵紅耳赤,左皓嫌惡似的用力甩了下胳膊,中年婦女向後一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兩人低下頭匆匆向前走去,卻是連手也懶得擺了!“切~``”中年婦女對他們這種冷漠的態度嗤之以鼻,與剛剛熱情的媚態簡直判若兩人。
  二人又慢慢向前走了段距離,沿途都有類似“拉客“的人,有男也有女,年紀基本上都在30歲以上,專門瞄準從異地而來的外地人,看準的就拉住不放,一個人說服不了,旁邊便會上來一到兩個人一起遊說。如果是一個人,他們可能就直接生吞活拖的把人直接拽進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冷漠的氣質的原因,除了剛剛那中年婦女的搭訕外,一路上再無人上來搭腔,亦無人上來遊說二人住店。
  大概走了80米左右,這些遊說的人漸漸不見蹤跡了,二人也不禁舒了口氣。但是沒過多久,卻又惆悵起來,走了很長的路,沒見到半個人可以詢問現在還在營業的旅店地址,亦沒有見到任何一家還亮著燈的旅店。大街兩邊的建築物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沒有絲毫燈光,恍如無人一般。
  也不知道在街上晃蕩了多久,二人漸感體力不支,雙腳發麻,找了塊有屋簷的台階,坐了下來,望著屋簷外有漸大趨勢的雨水,寒冷又一次的襲了過來,對著天空一陣仰望,無奈陰沉的天空卻一點沒有泛白的跡象,望了望手表,竟然才剛剛三點半,從下車到現在隻過了半個小時!長歎一聲,仰空感慨天亮前的日子該如何度過。
  淒風冷雨中,兩人哆哆嗦嗦的又挨了半個小時,不停的搓著雙手,來回揉搓著雙肩,卻沒有得到一點溫暖,四肢冰涼,完全沒有了一絲暖意。
  “嗬```”許冰諾輕輕對手掌嗬出了一口氣,竟然連呼出的氣息亦仿佛沒有了一點溫度。
  “很冷嗎?”左皓關切的問到。
  許冰諾點了點頭,把雙肩抱的更緊了。
  左皓緘默不語,默默拖下了身上的外套。
  “你……”
  許冰諾還未來得及推托,暖暖的外套卻已經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雙手向後,欲將肩上的外套退去,卻被左皓一把按住了,他搖了搖頭“我身體比你強壯,經常用冷水洗澡,這點寒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許冰諾本想再說些什麽,卻被左皓一把攔了下來,見他如此堅決,她也不好再做推遲,隻是微微笑了笑,輕輕說了聲:“謝謝!”
  溫度越來越低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原本夏天才會出現的大雨卻在秋末出現,令人匪夷所思的同時,更是一種無助和疲倦。
  “啊切````”左皓打了個噴嚏,抽動了下鼻子,尷尬的望著許冰諾笑了兩聲。
  “還說你不覺得冷!”她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了外套。左皓擺了擺手,一把阻止了她的行為。
  “別!你別脫了!我看這樣下去,還沒到天亮我們兩就都得進醫院了!”
  “不如…….”許冰諾仿佛想到什麽,卻又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如我們回到車站看看吧!”
  “你是說……剛剛那些接邊拉客的小旅店?”左皓轉身道。
  許冰諾沒有說話,隻是杏眼圓睜,緩緩的點了點頭。
  左皓不發一語,似乎在沉思,在猶豫去是不去,咬了咬牙,他似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走!”
  “呼!”的一聲,他站了起來,許冰諾慌忙跟了上來,二人闖入雨簾中,傾盆大雨潑在了身上,淋濕了衣裳。冷透了。
  一路小跑,跑回車站前的那條大街的時候,已經空無一人了,二人早就該想到了,這麽大的雨,人早該跑光了!哪裏還有什麽“拉客”的人!
  有如落湯雞的二人落魄的對望了一眼,轉身欲離去,“咦?!”許冰諾突然叫了一聲。“你看!”她指了指遠處。
  瓢潑的大雨中站了一個人,雖然手上撐著傘,但是如斯大雨,其氣勢之大,完全無法阻擋。雨中人似乎被大雨衝的站立不穩,但是看上去,竟有兩分眼熟。
  兩人信步走了過去,雨中人似乎意識到二人正向他走來,因此佇立在原地,望向來人的方向,一動不動。
  “是她!”走近的時候,兩人暗暗驚訝,卻沒有叫出聲來。
  那中年婦女看到二人的時候,顯然也是一陣愕然,但是馬上又換了一副冷漠的表情,似乎對剛剛的事還耿耿於懷。
  許冰諾尷尬的望了望左皓,使了使眼色,示意離開。
  左皓望了望許冰諾顫抖的身子,蒼白的沒有了一點血色的雙唇,他咬了咬牙“請問……還有房間嗎?”
  “什麽?我聽不太清楚!”
  “還有房間嗎?”
  “嗬嗬```”女人冷笑一聲。“還有啊!不過隻有一間標間了!不過價格看漲了!現在要158一晚!”
  “你…….”許冰諾嬌嗬一聲,雙眉緊皺。
  左皓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動氣。“那麻煩你帶路了!”
  女人掛著勝利的表情,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輕哼一聲,轉身便走。
  二人跟著那中年婦女走進了街邊的一條巷子,也不記得走了多遠,七彎八拐,轉得二人七葷八素,巷子越來越窄,光線也越來越暗,小路泥濘不堪。連周圍高大的建築物也漸漸被一些劣質而粗陋的磚瓦房所替代,隨處可見掩飾不住的破敗和落後。
  二人心裏不禁升起了一股涼意,防備的望著這個女人到底要把他們帶去哪裏!若是帶到一處人煙荒蕪的地方,四周有其同黨埋伏,將他們先搶後殺,那不就…….
  這麽想著,兩人一陣後怕,腳步放慢了下來,欲轉身離去。
  “好了!到了!”而這個時候,中年女人卻突然停了下來。
  二人望向了路邊一棟破舊的,兩層樓的磚瓦房,不禁詫異的對望了一眼。
  “走吧!進來吧!雨還沒把你們淋濕透?”女人絲毫沒有給他們交流的機會。
  二人被安置進了二樓的一間房,屋內雖然經過一陣簡單的裝修,看起來不是那麽讓人無法接受,家具雖然簡陋,但是床單看起來還算幹淨。
  “廁所在一樓,開水瓶裏有暖水,另外還有什麽要求就叫我!”女人簡單交代了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上二樓的時候,左皓仔細觀察了下,一共有四間客房,那中年婦女選了其中一間房自用,剩下的隻有三間房可供住宿,所以收入微薄,難怪這麽大的雨,她還會包著試一試的心情在雨中等待客人。
  房間隻有一間,而床也隻有一張,毫無疑問,左皓隻有睡沙發的命了!
  屋頂似乎有些漏水,雨水順著牆壁流了下來,床靠牆放著,床單都有些被打濕了。許,左二人將床往旁邊挪了挪,以免被雨水淋濕。
  一切布置完畢後,二人道過晚安,相互睡下。
  “咦!?”許冰諾突然叫了一聲。
  左皓“呼”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跑到了床邊。
  “你看!這牆上有字!”許冰諾指著剛剛被床板遮住的牆壁說到。
  由於牆壁被雨水淋濕了,牆壁的顏色顯得有些暗淡,在剛剛床板遮住的地方,出現了一行顏色較白的字,許冰諾緩緩的念到: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若是無緣,何需誓言。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
  明日何夕,卿已陌路”


→第一百零九章 - 大海撈針←

  “明日何夕,卿已末路?”左皓低吟著這句詩,仿佛在想像著當時做詩人是出於何種心情,才會寫出這樣的詩篇。
  “這詩應該出自一位女子之手,與心愛的人有緣無份,無法廝守到老,隻能含恨分手。”許冰諾似乎被這首詩觸及到了心中某個柔弱的部位。隻是她那冷豔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哀怨。
  “你說什麽人會在這裏留下這首詩呢?”左皓對這首詩也開始有了些興趣。雖然這隻是一首十分簡潔的詩詞,然而平實的語言中,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表的哀傷和淒涼。
  “應該是那對無緣人住宿於此,並與此地分開,男人決絕離去,女人傷心欲絕,揮淚疾書,做下此詩!”她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句話,冷的卻讓人不寒而栗。
  “當初我父親離開母親,和他那個小情人結婚的時候,母親就是這般的哀怨,悲傷,天天以淚洗麵,雖然最後她走了出來,甚至利用她的錢勢和風韻尤存的美貌玩弄了不少男人,其實我知道,她這是對父親的報複!我永遠都記得他當時那種含恨的眼神,憂鬱的表情!”許冰諾隻有在談論這些問題的時候才會變的和以前一樣,冷如冰山,沒有一絲溫度。
  左皓望著他那絕冷的表情,心中有點隱隱做痛“嗬嗬!算了!不早了!我們都濕透了,把衣服換下來,趕快睡覺吧!明天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他笑了兩聲,岔開了話題。
  許冰諾默默點了點頭,兩人換下衣服,和衣而睡。
  人人都說夏天的天氣,比翻書還快,這眼下的天氣卻也是變幻無常,昨晚還剛剛傾盤大雨,第二天卻變的晴空萬裏。
  二人到快天亮才睡,所以這一睡,醒來的時候竟然已是中午了。昨晚換下的衣服被扔在一邊,現在還沒有全然幹去,有一種難聞的味道。
  兩人收拾了下行李,便到一樓結帳,欲退房離開,剛剛到一樓,便遇到了昨晚的那名中年婦女。
  “喲!中午了才起來啊!昨晚那床還舒服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別有用意的瞟了下二人。
  左皓皺了皺眉頭“我們要退房了!多少錢?一並給你!”
  “才住了一晚就要走啊!難得遇上這麽帥氣的男人,我還真有點舍不得,要不?多住幾晚吧?我給你個優惠。”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拋了個媚眼,伸手就要占左皓的便宜。
  左皓慌忙往旁邊一讓,險些退到了許冰諾的身上。“不用了!我們現在就要走了!你再羅嗦,我看這錢也不用再要了!”
  “喲!生氣呢?脾氣還挺大了!不過老娘喜歡!一共158塊,這嬌滴滴的小美人如果在床上吃不消你,記得隨時來找我哦!”她一陣媚笑。
  許冰諾已經無法再忍耐這個女人在這裏胡攪蠻纏,冷哼一聲,她正欲還以顏色。“咯吱~`”一聲,一樓靠裏的一間房裏竄出一個年紀在50多歲的女人。
  她手上端著個塑料盆,正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雖然年紀看上去不是太老,但是身體卻似乎非常不好,雙腿孱弱無力,原本筆直的劑量也被歲月無情的壓彎了。
  她的表情很冷,甚至比許冰諾還要冷上三分。她開門正好迎麵對上了左皓三人,冷冷的掃了一眼,隻是這短短的一瞥,卻令許,左二人不寒而栗,那種充滿憂鬱和哀怨的眼神有如寒冬刺骨的冷風,隻是一眼,就足以讓人陷入萬劫不複的冰窟。那種強大的怨念,似乎對全世界的人憎惡之極。
  許,左二人不禁打了個機靈,身邊的那個中年婦女卻是趾高氣揚,不可一視:“看什麽看!老家夥!還不快點把房間都收拾了!過會還有客人要來的!你當我養你這把老骨頭是白養的啊!”
  老人冷漠的望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言語,默默的低下頭,走進了洗手間。
  左皓是個孝子,他是十分看不慣有人虐待老人的,而眼前的女人卻對一個孱弱的老人如此殘忍,讓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年邁,卻已過世的母親。
  “夠了!即使她隻是雇傭過來的一個夥計,但是她畢竟年歲已長,你也不該這麽對她!”
  “小帥哥還滿孝心的嘛!這樣我會更舍不得你的哦!我怎麽吼那老家夥,是我的事情,你要是不放心,就住下來嘍!”女人似乎毫不動怒的樣子,隻不過她那故作媚態的姿態確實讓人作嘔。
  “你……”左皓一隻手放進了口袋裏,每當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就表明他正在克製想要扁人的衝動。
  “左皓!算了!跟這種人沒什麽好說的!”
  丟下錢,二人絕塵離去。換了一家舒適而又寬敞的旅店,二人的心情似乎好了些,想起剛剛的事情,左皓便有些氣憤。連午飯也沒有什麽胃口。
  下午的時候,兩人分頭去了幾家較大的圖書館和古書店,期望能夠找到一些古老的,地理方麵的書可供借閱,以求能夠找到些蛛絲馬跡。一直以來,左皓都認為“清華”這個名字可能是該鎮以前的名字,現在的地圖上找不到,並不意味著它不存在,而是沒找到相對應的新名稱。
  報著這樣的想法,兩人興致勃勃的衝向了圖書館。書很多,要找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中午吃完飯一直到晚上圖書館關門,他們都一直在埋頭苦找,卻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莫說“清華”,連類似的地名也沒有找到。
  渾身無力的回到賓館的時候,已是晚上10點了,雖然二人都空著肚子,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疲憊的原因,竟然一點餓意也沒有。頹然的望了一眼,繼而是一聲長歎。
  他們手上的資料太少了,隻知道可能是在湘西的清華小鎮,沒有具體的地址,而且“清華”這個名字也隻是憑借著左皓一點模糊的印象,是真是假,根本無從考證,所以要找到左皓母親的家鄉真有如大海撈針。他們開始懊惱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許冰諾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撐了個懶腰“我們怎麽繼續找下去?”
  左皓雙眉緊皺,在額前形成一個“川”字,右手抵在了下顎,做沉思狀。
  “明天再盲目的到圖書館找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手上掌握的資料很少,我們找到那個小鎮的機會幾乎為零。完全沒有一個清晰的線路和方向可供我們找尋,為今之計,也隻有碰碰運氣了!”左皓說到這裏長歎一聲。
  “怎麽碰運氣?”
  “會出這麽古怪的畫的地方,一個是個曆史久遠,比較落後的小鎮或者村莊,當然我不排除記錯名字的可能性,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希望這個“清華”,是個確實存在過的地名,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被記入書籍中。我想明天向南,往南邊的村莊找找,向那裏的老人打聽,打聽,興許會有人知道這個位置!“
  “你為什麽確認是南邊的村莊呢?而且村莊那麽多,你往哪裏找呢?”
  “所以我說是碰碰運氣!而且一般這些村莊彼此間都會有些貿易上的往來,村莊人口少,如果去一個村子,那麽周邊的幾個村子就不用去了!”
  許冰諾暗暗點了點頭。“好了!那我們叫點東西吃!然後早點休息吧!我先回房洗個澡!”
  左皓將他送到了戈壁門口,自己退回房間,盤算著晚上該吃些什麽,填寶肚子。
  “砰``砰``砰``”而這個時候卻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我……我的錢包落到那家旅店去了!”剛剛開門許冰諾就急切的說到。
  “什麽?錢包丟呢?怎麽現在才發現?裏麵有多少錢?”
  “1000多塊!裏麵還有很多銀行卡和身份證!”
  “落入那女人手裏,怕是難得要回來!你怎麽不小心點,現在才發現?”
  “一直都是你在搶著掏錢,我的錢包一直沒動過,就是昨晚換衣服的時候,從背包裏找衣服,而將它拿了出來!我自己有個隨身的小零錢包,今天坐車全用的零錢包裏的錢!”
  “你先別急!我們趕快過去一躺!如果那女人要錢,那1000多塊錢我們也不要回來了!隻希望她把卡和身份證還回來!”
  許冰諾點了點頭,而人向夜幕中走去。


   第一百一十 深巷遇險




  可能是因為沒有下雨的關係,所以二人再次來到昨天那條街的時候,“拉客”的人比昨天多了一倍。他們抵達這條街的時候,似乎正好趕上一班火車進站,因此街上的人很多,他們或一人扛著行李,低頭不語;或兩人結伴,或三人做一群,臉上都帶著疲倦的麵容,提著手中沉重的行李,朝外麵湧了出來。
  由於這時候的人流都是向外湧的,而他們卻是“逆流而上”,朝著與人流相反的地方,往裏走,因此顯得有些舉步維艱。一不小心就會被撞到,甚至被他們肩上沉重的行李磕碰到。
  二人艱難的在人流中逆行著,一邊警惕著擦肩而過的人群,一邊四處找尋著昨晚的那個中年婦女。隻可惜人流量太大了,那些“拉客”的人也被衝散的七零八落,任憑他們瞪大眼睛,四處找尋,也未見任何蹤影。
  “我們先站在旁邊等等吧!等人流量小了再找!”左皓停了下來,四周十分嘈雜,他不得不用喊的。
  而許冰諾卻未聽到他的喊聲,以為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於是依然向著與人流相反的方向行進。
  “許冰諾!”見她沒聽見,左皓又喊了一聲,正欲加快腳步跟上去,這個時候卻迎麵來了一群人,他們似乎是趕來打工的人,因此結伴而行的竟然有十來人至多,皮膚黝黑,穿著隨意,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人重重的撞在了左皓身上,左皓悶哼一聲,被撞退幾步,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對不起!“那大汗操著一口濃濃北方口音,看上去十分淳樸。
  “沒關係!“左皓淡淡一笑,大汗嘿然一笑,又跟著同伴繼續前行。
  當左皓再次抬頭尋望的時候,哪裏還有許冰諾的影子?他心中一驚,四處張望,而她卻早已隱沒在了人潮中。
  左皓一陣懊惱,當初看到這麽多人的時候,兩人便不該冒冒失失的往裏衝,這下可好,人沒找到,反而與許冰諾走散了!左皓停止了前進,靠邊找了個位置停了下來,他想許冰諾如果發現自己不見了,一定會原地折返,回來找自己的!
  這麽大的人潮,最忌諱的是人找人,如果兩人都因為尋找彼此而不斷前行,很可能會錯過,甚至越來越遠。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許冰諾發現左皓不見的時候,正好也是這個想法,她站立在原地不動,心想左皓一定會跟上來找自己!於是她矗立在人群中,任由來往的人推來撞去,一雙大眼卻是在人潮中焦急的搜索著左皓的身影。
  大概過了15分鍾,人流慢慢減少了,街上頓時冷清了許多,但是二人卻依然沒有碰麵,左皓撥打了許冰諾的手機,卻一直無人接聽,他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她是沒有聽到,沒有帶手機,還是…….出了什麽事?
  “難道?她隻身一人去了昨天的旅店呢?”一想到她有可能出事,左皓不禁冒了身冷汗,昨天那條錯綜複雜,陰暗危險的巷子令他記憶猶新,一想到那裏陰森的環境,複雜的居住人口,心中一緊,越想越怕。
  朝著許冰諾剛剛消失的地方再次張望,依然沒有見到伊人的倩影,他不盡有些按奈不住了!雙手插進口袋,右腳煩悶的在地上劃了兩下,他一跺腳,朝著街邊的那條巷子走去。
  而有時候老天就是這麽愛捉弄人,左皓剛剛步入巷子不久,許冰諾正好原路折返,找了回來,沒有尋得左皓的身影,她又繼續向回路走去,兩人因此失之交臂。
  左皓進入那條漆黑的巷子後,頓時有種不安的感覺席卷了上來,他說不上來這種恐懼是源自於何,隻知道一踏入這裏,便感覺到了一種陰冷的感覺,自從靈異事件接二連三的在自己身邊發生以來,他對於這種危險,或者說陰氣,顯得十分敏感。
  今天是個好天氣,所以月朗星稀,月亮雖然不如陰曆16的滿月那般盈照當空,卻也是十分明亮,月色撩人。借著月光,巷子裏的光線顯得不是那麽昏暗,然而慘白的月光,卻為之增添了一抹陰森的感覺。
  人似乎對黑暗有種天生的恐懼,當一個人置身於一個黑暗並且十分不熟悉的環境裏麵,便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和不安,左皓眼下的心情正是如此,巷子有如蜘蛛網一般四通八達,每走幾步便會有一個岔路口,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小路旁都是些看不出年代的老房子,透著一種令人窒息的黴味和破敗。
  慘白的月光,將破敗不堪的牆壁照的沒有了一點生氣,牆上的石灰已經競相脫落,四處可見裸露在外的紅色磚頭,看上去,猶如一張蒼白的臉上,到處都是駭人的傷痕,被人挖去了一塊塊的肉塊。
  小路周圍有些梧桐樹,梧桐樹並不是緊密的排在小路兩邊,有的被砍去,有的已經完全枯萎,它們以一種極不和諧的方式三三兩兩的分布在路邊,瑟瑟的落下葉子,有如女人留下哀婉的眼淚。
  月光透過樹枝投下斑駁的樹影,雖然太陽爆曬了一天,這腳下的小路卻仍然是坑坑窪窪泥濘不堪,偶有一兩個泥坑中還盛著濁水,倒影出圓月美麗的身影,隻是出現在這樣的環境中,卻平添了幾許詭異,似乎要將人拉入古時某個風高夜黑的晚上。
  雖然是朗月,但是依然有照不到的地方,巷子裏沒有燈,破敗的小屋隱沒在樹影中,屋裏沒有燈,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根本無人居住。
  左皓心裏一陣疑惑:“按照昨天的情形來看,這裏應該分布了為數不少的黑旅店,現在11點不到,應該不會這麽早都競相歇業,一點燈光都看不到!昨天半夜兩點半出站的時候,依然有許多人站在街頭‘拉客’,這陣卻怎麽沒見他們拉人進來,冷冷清清的小路人見不到一個人!也看不到一盞燈!真見…….”他硬生生的把那個“鬼”字憋了回去。
  有些時候,人不得不信邪,正當你想著某件事情的時候,那件事情便真有可能會發生。
  暗暗提了口氣,他貼著牆繼續向前摸索著行進,昨天風大雨大,跟著那女人一陣亂竄,早已迷失了方向,中午出客棧的時候,是跟著戈壁另外兩個拉客的人一起出去的,而且那個時候光線充足,人處於黑暗中的時候,方向感便會至少降低一倍。
  冷汗不停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想了想下落不明的許冰諾,咬了咬牙,他繼續向前行進著。他十分想呼喚她的名字,看看她是否在附近,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周圍的氣氛卻給他一種十分強烈的壓抑感,聲帶似乎被卡住了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此時的許冰諾因為找不到左皓,竟也踏入了那條巷子,沒走多久便也迷了路,而二人的方向竟然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左皓已經不記得拐了多少個彎,走了多少條岔路,路是越來越窄,房子也越來越破敗,卻一直未見到半個人影,更別提昨晚住宿的那家店。
  心知不妙,左皓準備沿路返回,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嗖”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竄到了他身後。
  “是什麽呢?”他卻不敢回頭,“貓?狗?還是…….鬼?”當想到這個“鬼”字的時候,他不禁打了個激靈,卻是頭也不回,匆匆的沿原路返回,如果真的有鬼,這一回頭,便會將肩頭的兩盞燈給弄滅了,到時候那可真是沒命回去了。
  不敢有絲毫猶豫和停頓,他大步向前行走著,心裏祈禱著能趕快遠離這個鬼地方,而身後卻沒有征兆的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腳步很輕,似乎身後的“人”穿著一雙布鞋之類的輕鞋。聽的不是十分真切。
  左皓真希望腳下生風,可以快點離開這裏,身後漸進的腳步聲有如流入胃裏的鋼針一般,隨著血液四處流動,刺激著每條神經和每個細胞,他幾乎已經不是用大腦去支配雙腳,隻是一種求生的本能支撐著自己快速行走,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身後的腳步聲上,無奈卻不能回頭,他在腦海中反複想像著那“人”的外貌和衣著。
  就這樣,身後那“人”似乎在跟他捉迷藏一般,左皓快,他也快,左皓慢,他也慢,卻一直保持著與左皓保持著一段距離,沒有跟上來。
  你追我趕,不知道走了多遠,左皓已經找不著天南地北,雙腳累的沒有了一絲力氣,在一幢二層樓高的房子前,他停了下來,身後的腳步聲也嘎然而止。這棟房子依然是沒有一絲生氣,隻不過看起來比其他的房子更為破落和久遠,而且是棟完全用木板拚成的房子,部分地方已經腐爛,僅剩窗框的窗子要死不活的掛在牆上,仿佛隨時會掉下來一般。
  他彎下腰喘了口粗氣,還未休息片刻,這個時候更恐懼的事情發生了。看似無人的木屋裏卻傳來一陣砸東西的聲音,聲音雖然不大,而且聽起來有些奇怪,仿佛來自遠處,顯得有些縹緲。
  “砰!”摔完東西的聲音後,便是一陣女人的哭泣聲,聲音斷斷續續若有若無,但是那種悲涼和憂傷卻顯現的很清楚。聲音到最後,竟然變成了一種癡笑,笑的令人渾身驚悚,準確的說,這個時候,左皓已經分不清裏麵的女人是在哭,還是在笑。
  驚懼的瞪大了雙眼,他望向了二樓,窗子邊沒有人,亦沒有一絲燈光,但是那個女人似哭似笑的聲音卻依然在回蕩著,他總覺得二樓的窗子裏,正有個人在盯著自己。
  這個時候一陣陰風吹過,如醍醐灌頂一般,他回過神來,慌忙準備逃離,“咯吱”一聲,二樓的窗戶卻突然開了…….
  無獨有偶,隻身步入巷子的許冰諾此時也麵臨了巨大的危機:從一條岔路口竄出一個衣衫不整,目光猥褻的男人,正閃爍著色迷迷的小眼,一步步向她靠近……


→第一百一十一章 - 誰在夜半吟誦←

  當“咯吱”一聲,在背後響起的時候,那種古老而又深沉的聲音有如在心髒開出了一道裂縫,一種麻麻的感覺順著牙縫蔓延了出來,感覺象是剛剛用醋泡過牙齒,繼而狠狠的咬了一口硬邦邦的東西,那種又酸又麻的感覺,甭提有多難受了。
  他矗立在那裏,不敢回頭,“隻是風聲!隻是風把窗戶吹開了!”他安慰著自己,但是背後卻射來一道淩厲的目光,雖然沒有正對上這道目光,但是目光裏的陰冷和敵意,光是背對著,便讓人有種從頭涼到腳的感覺。
  “別回頭!別往回看!一定是風,或者是野貓!朝前走!趕快出去!”他咬緊嘴唇拚命克製住那種發自心底的恐懼和不安,安慰自己不要往壞的地方想,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一切隻能靠自己。
  一般看書上說,鬼怕人七分,遇鬼的時候,千萬不可以有絲毫的膽怯和畏懼,你越是怯懦,鬼便越容易得手。你越是鎮定便越能震得住鬼神。
  暗暗提了口氣,“我不怕你!”他叫了一聲,明明知道身邊無人,也不知道他這樣喊,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某些無形的東西聽。
  朝前走了一步,兩步,三步……他慢慢數著步子,期盼可以因此而分散注意力,不再去想鬼神之說。
  “咯吱``”又是一聲,這一次,另外半邊窗戶也打開了,剛剛邁出去的腳停在了空中遲遲沒有放下去,仿佛一踩下去便極有可能引爆地雷,他隻是僵硬的保持著這個姿勢,眼睛卻斜斜的瞟向了身後,但是卻什麽都看不到。
  “吱呀``吱呀”起了一陣風,將腐朽的窗框吹的吱呀作響,聲音聽上去有些刺耳,仿佛尖尖的指甲在黑板上劃過,每響一聲,他的心髒便會隨之顫抖,難以平息。
  “沉住氣!一定一定要穩住!”雖然此時此刻,恐懼已經到了難以附加的地步,但是他心知這是鬼魂最愛用的伎倆,這一回頭,怕是無緣再見明日的陽光了。
  狠狠的咬住嘴唇,在上麵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嘴裏有點腥腥的,甜甜的,他竟然咬破了嘴唇,卻好似一點沒有感覺到疼痛,腳下似乎灌了鉛一般,他小心翼翼的放下懸在空中的右腳。
  仿佛完成了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一般,他長長舒了口氣,正欲邁出左腳。“呼”一陣風過,在他背後似乎有什麽東西纏住了雙腳,東西似乎很輕,卻是從後麵將整雙腳纏了其來,渾身一個激靈,剛剛放下的心情被這突然其來的變故一嚇,他的心髒頓時漏跳半拍,早已把之前對自己的忠告忘的九霄雲外,“嗖”的一聲,轉過身來。
  而這個時候,風也突然停止了,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某個白色的東西也隨著風的停止而落在了他的腳下,低頭望了下去,原來是一個體積很大的白色塑料袋,除此之外,腳上別無他物。
  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他停跳的心髒才開始重新“歸位”,原來隻是虛驚一場,是剛剛的風吹了一張塑料袋束在了腳上,難怪當時會有那種被人纏住雙腳的感覺,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欲轉身離開,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怎麽……怎麽回頭呢?”
  剛剛呼出氣卻被長長的憋在了胸口,他屏息凝氣,朝那扇窗子看了過去,在看清楚窗內情形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忘記了怎麽去呼吸,在多的詞語也無法形容他此時此刻的恐懼,明明剛剛空無一物的窗內。這一次卻多一個白色的影子在窗前飄舞,感覺很輕,有如一張在風中飛舞的白紙,又有如古時唱戲女子的水袖,耍的輕盈而婉約。
  他雙眼圓睜,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那個白色的影子,它那在空中輕盈的舞姿有如掛在竹竿上的招魂帆,每舞動一次,人的七魄便少去一魄。而他卻什麽都不能做,身體似乎無法動彈,再也不受大腦的支配。
  白色的影子突然停了下來,隱沒進了窗子裏,隻露出一角,而他的目光卻久久沒有收回來,仿佛定格在了剛剛的一瞬間。隻是此時細細看起來,又似乎覺得哪裏不對,怎麽這麽象……這麽象窗簾?
  他不知哪來的勇氣,走近了一步,從剛剛的窗子望了進去,這一次他看清楚了,果然一半片腐爛的窗簾,窗簾似乎被什麽東西撕咬過,隻剩下小半塊布萋萋慘慘的掛在窗前。汗水已經濕了全身,他有如剛洗完澡一般從上到下沒有一處不是大汗淋漓,似乎要虛脫一般。
  “我……我這是在做什麽啊?完全是自己在嚇唬自己嘛!”他自嘲一聲,轉身繼續向前走去。剛剛還不覺得冷,這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了身汗的原因,所以感覺有些冷。搓了搓雙臂,他繼續向前走著。
  “砰!~”又是一聲聲響在背後響起,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麽每次都是在剛剛放下心情的時候,突然這麽來一下!這不是純粹跟心髒開玩笑嗎?
  這一次,他反而不那麽害怕了,毫無顧及的轉過身去,發現身後不遠處躺著一個摔破的花盆,盆子裏應該在之前種過什麽東西,隻是早已枯萎,隻剩下些“萎靡不振”的枯枝。“還好剛剛走的快!不然肯定會被這花盆砸到!”他暗暗慶幸到。“這裏的危房太危險了!我還是快走為妙!”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突然,耳邊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十分遙遠,十分哀婉,整片住宿區裏都似乎回蕩著她萋萋的念詩聲。
  “若是無緣,何需誓言?”女人吟誦的速度很慢,卻又飽含悲情,一種濃濃的鄉思和惆悵令人感傷。頗有種“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上眉頭,卻下心頭”的滋味。隻是這個時候莫名的響起,左皓隻感到了無盡的恐懼和不安。這首詩,如果不是昨天在那家小店裏看過,他也不會這般恐懼,而眼下那首詩在這種詭異的情形下被人吟誦著,且一直不見吟誦之人。他愈想愈覺得後怕。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吟誦到這裏的時候,她似乎頗有兩分無奈,並不是象詩中所說的那般“似水無痕”而是一種對往事無盡的追憶和無法的割舍。
  “明日何夕,卿已陌路”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竟然帶著微微的歎息,帶著一種傷離別的感慨和無奈。
  詩吟誦完畢的時候,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那分安靜和冷清,仿佛剛剛一切都不存在隻是幻覺。左皓已經徹底症在了原地,他不敢轉身,亦不敢前行,似乎在靜靜等待著剛剛那吟誦者的出現。
  刮過一陣風,卷起路邊蕭瑟的落葉,落葉打著旋,從他腳邊擦過,繼而又輕盈的飄向遠處,夜,很冷,周圍安靜的有如死人居住的古墓。
  “嚓嚓…….”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腳步聲緩慢且輕盈,但是踩在落葉上卻依然發出了聲響,腳步聲越來越進了,提起的心髒越跳越快,他卻沒有了一點轉身的勇氣。
  正前方,又是一陣腳步聲,雖然二者聽上去都十分輕盈,但是一聽就感覺十分不同,前者來自身後,伴隨著清晰的落葉聲,後者卻輕盈如風,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兩陣腳步聲都在靠近,切保持著一個步調。左皓此時猶如困獸進退兩難。
  “啪!”一雙手忽然從背後搭在了左皓的雙肩!
  “抓到你了!現在該你抓我了!記住!數到一百才能睜開眼睛哦!”嚇的渾身癱軟的左皓還來不及回頭尋望來著,身後卻想起了一陣幼稚的男聲,聽上去十分奇怪,有種在心髒上摩梭的感覺。


→第一百一十二章 - 鬼子←

  幾乎在那雙手碰到他肩膀的那一瞬間,他猛然轉過了頭,背後空無一物,仍然是空洞的黑暗和沒有溫度的氣息。但是他一點都不懷疑剛剛那是錯覺,因為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雖然隻聽到一聲,卻能夠一下就分辨出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隻是那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奇怪,感覺來自遙遠的天邊,四周還回蕩著這種稚弱的童音,在耳邊縈繞著,久久不肯散去。
  “嗬嗬”背後一陣如銅鈴般清脆的笑聲“我在這裏!來抓我哦!記得閉上眼睛數到100,不能睜開哦!”
  “嗬嗬……”繼而是連竄小孩的笑聲,他似乎很開心,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笑聲聽起來卻讓人有種毛毛的感覺。
  “誰?誰在那裏?!”這一次,他轉身的速度更快了,但是身後卻依然什麽都沒有,隻有路邊的梧桐樹在輕輕搖擺,斑駁的樹影投影在地上隨風舞動,象極了一隻隻張牙舞爪的魔鬼。冷風從四周肆意而來,吹動了他的發絲,也撩動了他的褲腳。
  一切的一切似乎在黑暗中來了個特寫,詭異的氣氛令他停步不前,快要窒息。如果真的遇鬼,他到希望那隻鬼可以一下子出來,而不是象現在這樣考驗他的勇氣和耐心。
  “寶寶乖,不要鬧,
  媽媽陪你躲貓貓,
  一,二,三……到一百,
  睜開眼睛快快找!”
  突然消失的童音又在天空響起,稚嫩的童音帶著頑皮的笑容念出了一首不成調的兒歌。辨不出聲音的具體方向,隻感覺很縹緲,那種原本天真的笑聲,此時聽起來卻相當的刺耳。
  “咯咯````大哥哥來找我啊!“
  左皓四處尋找了,卻見不著半個人影,隻能茫然的睜大眼睛,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著,搜索著鬼子的蹤影。
  背後一冷,“咯咯…….大哥哥!我在這裏哦!咯咯…….”
  “誰!你到底是誰!不要再玩了!給我出來!”再一次轉身,沒有看到人影,他有些發狂了,之前強裝的一點理智和理性,在這一刻全部瓦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吼起了作用,童音竟然憑空消失了,四周又安靜的如同死墓。但是他卻依然矗立在原地,沒有動彈,他知道那個鬼子還沒走,這嘎然而止的童音,預示著暴風雨前的寧靜,這該死的安靜,逼的他快要抓狂,“呼````嗬`````呼`````嗬`````”他的呼吸變的十分粗重,每吸進一口氣,似乎要用完所有的力氣,每呼出一口氣,似乎放出了所有的力量。寂靜,有如死灰般的寂靜,唯一的聲響,卻隻是劇烈的心跳聲和沉重的呼吸聲,他感覺快要無法呼吸,卻沒有辦法發下心情休息,眼睛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因為他不清楚,那個鬼子究竟會從哪裏出來。
  “真的……要我出來嗎?那……我……出來了!”童音終於再次響起,但是這一次聽上去卻不太一樣,沒有了那種調皮的笑聲,取而代之的是種冰涼的冷漠和認真。
  並且這一次,聲音在來自左皓的正前方,低下頭,他望了下去,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小男孩,正站在他的麵前,由於小孩是低著頭的,所以看不清臉,但是即使是沒看到臉,卻依然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懼和不安。左皓完全無法直視他,但是目光卻又一直收不回來。
  “格格……”小孩又換成了一副天真單純的笑聲,“大哥哥,你是要找我嗎?”
  “嗖!~”的一聲,他突然沒有征兆的抬起了頭。左皓在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頓時差點昏厥過去:這個小孩麵無血色,在慘白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為駭人。在顴骨兩側貼了兩塊大紅色的紅紙,看上去似乎兩團豔麗的胭脂,隻是這極度的白色再配上誇張的鮮紅,卻是將恐怖渲染到了極至。而最為駭人的是:這個鬼子長了雙大大的眼睛,然而眼睛卻是沒有眼白的,準確的說是一雙大眼睛完全沒有眼球和眼白之分,全部都是黑色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焦點,目光渙散的原因,望向那雙眼睛的時候便感覺到一種冰冷和一種莫名的恐懼。
  鬼子似乎籠罩在一層藍藍的光芒之中,有種模糊而蒙朧的感覺,似真似幻,叫人無法辨認,頗有種在夢境般的感覺,鬼子突然伸出了手,一吧抓住了左皓的胳膊。左皓隻覺得渾身一顫,而這個時候那隻手腕上的佛珠卻好似突然覺醒了一般,顫動了兩下,繼而金光大盛,向那小孩直射而去,在他那沒有眼白的眼睛裏,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隻見原本籠罩在他身邊的藍光突然會集成一股,直衝那道金光而去。
  “啊````”一陣淒厲的小孩叫聲,還來不及辨別到底發生了什麽,那鬼子卻已經不見了。一切的一切又回到了曾經寂靜而有蒙朧的夜色,若不是身上的冷汗還讓他感覺一陣寒冷,他真懷疑剛剛是不是做了場可怕的惡夢。長長舒了口氣,他全身癱軟無力,似乎隻要這個時候誰輕輕推上一把,他便立刻跌倒在地。
  “啪!”肩頭一響,往下一沉,他的心也隨之劇烈的顫抖,猛的下沉到穀底。“誰?誰在拍我的肩膀?誰在我背後?難道……他還沒走嗎?”意識到厄運還未走遠的時候,他那剛剛放下的心情一瞬間變的萬分緊張不安。人最忌諱的是突然被嚇,就是在你毫無防範的時候發生一見猝不及防的事情,令你手腳大亂,心跳加速。而他已經記不得這是今天晚上第幾次被嚇了,每次都是在以為厄運結束的時候,又沉重的在心頭敲上一錘,那種心髒被猛的砸下去的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他不知道他還能夠承受幾次這樣的驚嚇。
  “他為什麽還不走呢?為什麽那麽小的身軀能碰觸到我的肩膀呢?難道?他現在正浮在半空中,一動不動用那雙沒有眼白的眼睛注視著我?”有如一隊螞蟻順著他的脊梁向上爬,那種癢而難奈的感覺,令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是誰?怎麽在這裏?”身後突然想起一陣女聲,卻不是剛剛吟誦那女子的聲音。
  他快速的轉過身來,對上了一張冰冷而沒有表情的臉。
  “是她?”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這裏竟然會遇到白天在旅店裏遇到的那個5,60歲左右的老嫗。
  在他轉過臉後,那老嫗也是吃了一驚“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這同樣是左皓疑惑不解的問題,這麽晚了,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並且那鬼子剛剛消失她就出現了,這一切是巧合嗎?還是必然呢?
  “我朋友昨天把錢包落到了您的店裏!所以我們特來找回錢包,沒想到我和她中途被人群衝散了,我便先來一步,不了卻迷路了!”
  從見麵的第一刻起,這個老嫗都透著一種奇怪的氣息,那種冰涼而冷漠的表情,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年輕人!不要這麽莽撞的到處亂闖,有些地方不是你可以隨便來的!”冷冷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質疑和不容抗拒。
  左皓一怔“她這是在警告我嗎?為什麽不能來呢?是因為剛剛那女鬼和那隻鬼子嗎?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麽呢?”
  “我中午收拾你們房間的時候,揀到了你們的錢包,你跟我回去拿,然後速速離開這裏,不要再來了,當然,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讓某人知道。”
  “某人?”左皓毫不費力的就猜到了是那個刻薄的中年婦女。“老人家,她給您的工資很高嗎?您在那裏幹活難道不覺得辛苦嗎?為什麽不換份工作呢?您的兒女呢?為什麽不照顧您呢?”
  老嫗望都沒有望一眼,大步向前走去“她……是我女兒!如果你還想要回錢包的話,就快來吧!“
  “可是…….”左皓追了上去,本想詢問些問題,她那副冷到極點的麵龐,卻讓他硬生生的把話都吞了回去。
  話再說到許冰諾那邊,當那個猥褻的男人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那種不懷好意的目光,讓許冰諾產生了一種危機感和警惕感。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危險,必須要趕快離開這裏。
  不等那人繼續靠前,她便拔腿向後跑去,幸好知道這次的旅途山高水險,所以她穿的是旅遊鞋,腳下好著力,一點都不擔心摔倒。此時此刻,她已經管不了哪裏是東南西北,慌不擇路,見到巷子就往裏竄。
  即使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是身後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她的心髒糾結在了一起,恐懼和害怕不停的加劇,再加劇。她感覺快要支持不了,腳下一陣發軟,她感覺渾身害怕的沒有了丁點力氣,好想停下來歇口氣,但是她知道不能停,千萬不能停,身後的危險越來越近,她有種陷入絕境的感覺。
  突然間,身後的那陣腳步聲卻不見了。“他被我甩掉呢?還是說正好有巡警巡邏至此,他害怕得逃跑呢?”腳上依然沒有停止前進的步伐,她快速回過頭,發現身後的那個猥褻男子果然不見了。
  沒注意前方的路況,她猛的撞上了一堵東西,整個人似乎要彈飛開去,手腕卻被什麽東西一把抓住。
  “美人!你比我還心急啊!”
  “怎麽…..怎麽會是你?”她怎麽也想不到,剛剛消失的那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了自己跟前。
  “哈哈!”那人得意的笑了一聲,“美人!這裏的巷子,我可是比你熟的多了!你認為你有可能從我手底下逃跑嗎?”
  “放開我!你要做什麽?不然我喊人了!”雖然害怕,許冰諾還是極力保持著一種冷靜。
  “哈哈!你喊啊!看看誰會來救你,別說這裏人少,就算他們聽到了也不會出來救的!你喊啊!你喊的聲音越大!我就越亢奮!哈哈!先來親一個!”
  惡男鉗製住了她的雙手,任她怎麽掙脫都於事無補,他揚起那張醜陋而又齷齪的臉,滿臉淫笑的湊近了許冰諾的臉……


→第一百一十三章 - 消失的詩詞←

  許冰諾極力扭過頭去,想要避開這張醜惡的嘴臉,她渾身不停扭動著,雙手用勁掙紮想要擺脫他的鉗製,但是流氓的力氣很大,她一點都奈何不了他。
  他的臉越來越近了,許冰諾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刺激味和煙味。長這麽大,沒交過男友,也未與任何男人有過肌膚之親,眼下卻被這麽個令人生惡的人任為魚肉,她怒不可遏,抓狂得有如憤怒的小母獅。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電視裏刑偵案件的打鬥場麵,她靈光一現,照著他的胯下狠狠的踢了過去,這個時候她有些後悔,為什麽穿的不是高跟鞋,否則她會用尖尖的皮鞋根讓他的胯下徹底報廢。
  早已把許冰諾視為囊中之物的流氓,根本沒料到她會來這麽一手,想要避開卻是來之不及,胯下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哎喲!”他豬嚎一聲,雙手條件反射般的捂住他那脆弱的命根子,雙腿夾緊,象極了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來不及欣賞自己的成功作品,許冰諾迅速反方向逃去。
  “媽的!賤女人看老子抓到你怎麽吃掉你!哎喲”
  許冰諾一陣暗爽,腳下卻不敢有絲毫停頓,三步並做兩步,迅速逃離。在剛剛的一陣“逃亡生涯”中她早已分不清天南地北了,這個時候也來不及辨別方向,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跑了再說。
  剛剛還未跑兩步,麵前突然又出現個黑影,居然是那個甩也甩不掉的惡夢-----那隻猥褻的流氓!“他怎麽會……怎麽會趕在自己的前麵?”
  那流氓似乎還是疼痛不止,一手捂住胯下,一手伸出欲抓住許冰諾的胳膊“臭*****!敢踢爺的命根子!”
  說時遲,那時快,許冰諾快速的側了下身子,繼而迅速轉身撥腿就跑。
  那流氓見撲了個空,惱火之極,也管不得胯下火辣的疼痛,惡狼撲食般的撲了過來,抓住她的右胳膊,反轉過來,將她鉗製在了原地。
  許冰諾直感覺胳膊似乎快要斷掉,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左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肩膀,卻是於事無補。咬住了牙,她拚命忍住疼痛不讓自己叫出來。
  “臭*****,老子現在把你就地正法了!再叫我兄弟們過來好好爽爽!”那流氓滿口的淫語。
  “噝~~”他騰出一隻手,拉開了拉鏈。
  趁他空出一隻手的那會兒,許冰諾猛的一甩胳膊,掙脫了出來,轉身就是一腳,那流氓有了上次的教訓,一把抓住了她踢過來的腳,往上一推,她頓時覺得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在摔在了地上,來了個仰麵朝天。
  她隻覺得眼前一黑,一陣眩暈,好像被摔懵了一般,直直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嘿嘿!”流氓一陣冷笑“看你這次怎麽跑的掉!”一邊說著,他一邊蹲了下來,就要去扒許冰諾的外套。
  “黑子!把你那髒手拿開!”突然傳來一陣女聲,感覺還有兩分耳熟。許冰諾頓時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心道終於有救星來了。
  許冰諾掙紮著微微睜了睜眼,“怎麽會是她?”看到來人的麵龐的時候,她那燃起的希望又被狠狠的撲滅了。
  來者正是之前旅店裏遇到的那個30歲左右的中年婦女,看到地上的許冰諾的時候,她有那麽一陣戲謔和得意。許冰諾一陣悲哀,她覺得這個女人根本不會有這麽好的心,自己這次是凶多吉少了,她一直對那女人就不抱什麽好感和希望,現在這麽狼狽的時候還正好被她看到,那種戲謔和嘲笑的表情,令許冰諾羞愧無比,而且看上去她和這個流氓還很熟悉的樣子。
  不過那女人在看到那流氓的時候,她的麵龐卻冷了下去:“黑子!你才從牢裏放出來!給我老實點別鬧事!她是我們店裏的客人!你最好別打歪主義!”
  “可是……”流氓頗有點不爽,眼看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飛走了。
  那女人沒有說話,隻是惡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知…..知道了!”黑子心不甘情不願的站了起來,狠狠的瞪了許冰諾一眼:“今天算你命大!有紅姐幫你說話!下次別再讓老子遇到,否則…..”
  “黑子!”被稱做紅姐的女人大嗬一聲,那男人沒有再說什麽,灰溜溜的走了,直叫晦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冰諾剛剛下腳過重的原因,他的步伐看上去有些蹣跚,一瘸一跛的。
  許冰諾緩緩的坐了起來,雖然她一直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但是她救了自己,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謝謝你!”她的語氣依然很冷,即使是在答謝別人的時候也還是這種冷死人的感覺。
  “嗬```別誤會!黑子怎麽說也算我半個親弟弟,我是不想他有事。”
  許冰諾感到奇怪,為什麽剛剛會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愛?真是種荒謬的想法。
  慢慢的站了起來,她才想起來到這裏的真正目的。“是這樣的!我的錢包今天不慎落在了你的店裏,所以麻煩帶下路,我想取回我的錢包!”
  女人眼睛一轉,“沒看到你的什麽錢包!這裏危險你還是快走吧!”
  “裏麵有些很重要的證件和卡,所以希望你能還給我,那裏麵的1000塊現金可以送給你,作為答謝!”
  女人一聽到有1000多,頓時換了個麵孔:“嗬嗬!好說!拾金不昧是美德!我們快點回去找找吧!你們住的那間房現在還沒客人住進去,應該還在的!幸好我剛剛送對客人進去,這陣正好出來遇到你,否則啊……”那女人一陣媚笑。
  “那個帥哥呢?怎麽沒陪你一起來?”那女人用自己的熱臉貼了別人的冷屁股,卻沒有一絲不悅。
  “我們來的時候走散了!”許冰諾簡潔的回答了她問題,不想再多開口。
  “難怪了!我就奇怪怎麽沒見到他,原來……”
  許冰諾冷冷的丟過來個眼神,那女人再不多說話了。
  兩人同時在深巷遇險,卻是在不同的地方被對母女所救,這真可謂是巧合中的巧合,由於許冰諾出事的地方離客棧較近,所以她們先一步來到了客棧。
  她隨同那個女人一起上樓來到了昨天的那間房,找了半天,卻沒見到錢包的蹤影,那女人也十分盡力的在幫她找,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在演戲。
  “到底去哪裏了呢?難道不是落在這裏了嗎?”許冰諾有些焦急,但是突然一個東西印入眼簾,將她的焦急衝散了。
  房間裏的被褥雖然被疊起,也經過一番打掃,但是那張床依然沒被移回原位,昨天那行被床板遮住的字,眼下卻不見了,牆上很平整,也很幹淨,看不到半個字。那麽昨天看到的是什麽呢?錯覺嗎?但是為什麽兩個人都看到了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 得來全不費功夫←

  “你是不是記錯呢?這裏沒有你的錢包啊!”紅姐轉過頭來問到。
  許冰諾還在疑惑之中,對她的話語充耳不聞。紅姐轉身看到她失魂落魄的表情,感到有些奇怪,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卻隻看到了慘白的牆壁。
  “喂!”她又喚了一聲。
  許冰諾回過神來,“恩?什麽?”
  “都找過了!沒看到你的錢包!”
  “哦~~可能是我記錯了!麻煩了!我再到別的地方找找!”
  紅姐一臉不悅,搞了半天白忙活了一場。
  “等等!那個老家夥可能看到過,我們下去問問看!”她仿佛想到了什麽,腳步停了下來。
  許冰諾點了點頭,二人從狹窄的樓梯下到一樓,卻正好遇到從外麵回來的左皓和老嫗二人。
  雙方相遇的那刻,都暗暗吃了驚。
  “老東西!你不好好在家呆著,又跑哪裏去呢?”紅姐一臉凶相。
  “你不要對一個老人這麽凶!”左皓看不過眼說到。
  老嫗望了左皓一眼,滿臉的冷漠,示意他不要多管閑事。
  “左皓!你跑哪裏去了!我到處找你!”許冰諾在看到左皓的那刻,眼前浮現出剛剛被流氓非禮的場麵,竟然感覺到有些委屈。
  “我還沒說你了!那麽大聲叫你!你還直直的往前跑!以為你單獨一個人來了,沒想到你竟然找到了她!”
  紅姐似乎對他們的談話不太感冒,她現在感興趣的隻有那個錢包,和裏麵的1000塊錢。
  “老東西!你今天打掃房間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個錢包?”
  老嫗望了望紅姐,又望了望許冰諾,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直直走進了一間房,看來她和紅姐住一間房。
  不過多久,她從房間裏出來了,手上拿著一個別致的錢包,遞給了許冰諾:“這是你的錢包吧!”
  許冰諾一陣欣喜:“恩!是的!謝謝你!”
  老嫗麵無表情的把錢包交到了她的手上,一句“不客氣”也沒有。
  看到老嫗就這麽無償的把錢包交了出來,紅姐氣紅了眼“老東西!胳膊往外拐!揀到錢包也不招呼我聲。想死啊!”一邊說著,一邊掄起手掌就要給她一耳光。
  “夠了!”許冰諾叫了一聲,從錢包裏拿出300塊錢“希望你不要為難這個老人,這是答謝你的,夠嗎?”
  一看到錢,她馬上眉開眼笑“夠爽快!我把你們送出去吧!不然又會迷路的!”
  許,左二人白了她一眼,向門口走去,紅姐叫了聲:“等我一會!我進屋拿點東西!”其實眾人都知道她是進屋放錢去了。
  二人站在門口,老嫗進裏屋拿掃帚準備打掃屋子。
  許冰諾向四周望了望,壓低聲音說到:“我剛剛在二樓看到昨天牆上的那首詩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昨天晚上不是還有的嗎?我剛剛在巷子裏經過一幢古老的房子,竟然聽到一個年輕的人在吟誦,還遇到了個鬼童!”
  “砰!”的一聲,老嫗的掃帚掉在了地上,她剛剛從裏屋出來,把他們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二人尋著聲音望了過去,卻見到老嫗正麵色蒼白的站在那裏,掃帚橫在她的腳下,這是第一次在她的麵上看到了表情,是種害怕和震驚的表情。她慌忙的彎腰揀起掃帚,裝做若無其事的打掃起來。
  二人對望一眼,覺得事有蹊蹺。特別是左皓感到十分好奇。
  “老人家!你知道二樓有間房裏,有首奇怪的詩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拿到錢包就快點走吧!”老嫗低著頭,似乎在十分認真的打掃清潔。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若是無緣,何需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日何夕,卿已陌路!好詩!”左皓慢條斯理的念出這首詩,經曆了這麽多事情,這首詩他已經耳熟能詳。
  老嫗抬起了頭,臉色顯得愈發陰沉。
  “好了!我們走吧!”紅姐這個時候卻正好出來了,老嫗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繼而轉過身去。
  看她的表情,看來問不出什麽。左皓望了望紅姐,暗暗一笑:“或許從這女人的身上可以問出點什麽!”二人跟著紅姐出了門,漸漸消失在了夜幕中。
  “這裏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情?我在你的旅店裏看到過一首詩,後來今天在一棟奇怪的木屋前聽到一個年輕女子吟誦,還遇到個很奇怪的小孩!”左皓加重了奇怪二字。
  紅姐一怔,“帥哥!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左皓暗暗笑了笑,從她那轉瞬即逝的驚愕中捕捉到了某些重要的訊息。
  “嗬嗬!我問這個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好奇而已!不管怎麽說,今天真的很感謝你幫我們找到錢包!”說著,他又掏出了一張100的。
  紅姐眼前一亮,慌忙接了過去。“嗬嗬!聽說30年前有個住在張家界深處的苗族人,因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趕往外地,但是他到火車站的時候,錢包卻不小心被偷了,他發現後跟小偷們廝打起來,最後卻是被打的半死不活。那個老家夥……”
  她望了眼左皓冷冷的眼神,馬上改口:“我媽遇到受傷那個受傷的苗族人,就把他帶回了家裏養傷…….”
  “張家界深處?他有沒有說過他具體來自哪裏?”左皓打斷了她的話語,因為不知道為什麽,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海裏閃現出一些念頭,感覺很重要,卻又抓不真切。
  “好像是個叫‘清華’村子!”
  “你說的是真的嗎?”左皓和許冰諾同時叫了起來,顯得十分興奮。


→第一百一十五章 - 趕屍匠←

  紅姐對他們這突然其來高漲的情緒感覺有點摸不著頭腦,愣愣的點了點頭,怎麽也猜不出這件事和他們到底有什麽聯係。
  “那個村子真的叫清華嗎?到底在哪裏?”左皓握住了她的雙肩,搖晃著她的身子,似乎要在她的耳邊咆哮起來。
  “是叫清華!不過他們那個村子還住著漢族人和白族人,隻有他們苗族人才會這麽叫,你們為什麽對這個村子這麽感興趣?”
  “恩!因為我們這次來張家界就是為了尋找這個村子,那裏有我們要找的很重要的人!”
  紅姐轉動了下眼珠子,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看來有的一賺!”
  “這事情是我媽很久的時候跟我說的,所以我記的也不太清楚!這麽些年來,忙於生計,哪個還有閑功夫記這些事情。”
  許冰諾冷若冰霜的臉上閃過一絲嘲笑和憤怒的表情。“這是一百塊錢,現在你想起來了嗎?”
  “有點印象了!但是還是記不清楚!”
  左皓咬了咬牙齒,輕輕推了推許冰諾示意她不要動怒,“那就再加200塊錢,你要是實在想不起來,我們也隻有把錢收回來,去問別人了!我想這件事情應該不止你一個人知道,在這裏隨便拉個住戶,應該都有可能問到我們想要的消息!”
  仿佛害怕兩百塊錢快要跑掉一般,紅姐飛快的抽了過去“你別心急啊!帥哥,想問題當然需要點時間啊!我記得那個村子好像是進入張家界的山區後,向東走,沿著慈利、石門向洞庭湖行進,當然這隻是個大致的方向,山區很大,誰都沒去過那裏,當時那個苗族人也隻說了這麽多!”
  “洞庭湖嗎?”左皓低吟了一聲,心叫終於有了些眉目。望了望紅姐,她似乎沒有隱瞞些什麽,看來剩下的事情,隻能靠運氣了,明天東行,希望能夠打聽到那個村子。
  “那麽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麽?”左皓對那首詩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
  “我媽把那個苗族人接到家裏養傷,當時離我家不遠的一間木屋裏住著個和我媽年齡差不多的女人,她經常到我家找我媽玩,後來她也認識了那個苗族人,並且他們兩個人相愛了!那個苗族人十分喜歡漢人的詩詞,尤其是一首詩,那詩怎麽念的我記不太清楚了,總之隻知道他很喜歡,以後的日子裏,他教那個女人識字,吟詩。感情越來越深,那個人苗族人的傷好了,找我媽和那個女人借了些錢,踏上了去外省的火車,去辦他沒有辦完的事情。走之前,他和那個女人約定,要等他回來,他一定會回來娶她,但是他這一走卻再也沒有回來。而在他走了沒多久,那個女人就發現自己懷孕了,等到孩子出世了,她依然沒等到那個苗族人,心如死灰後,她到和那個人相識的房間裏,就是你們住的那間房,刻下了那首詩,並發誓一定要傾盡所有找到這個男人,將他碎屍萬段!後來她就離開這裏了,一直到6年後才又回到這裏,她始終沒能夠找到那個男人,人也憔悴了許多,後來因為鬱鬱寡歡而病死了,她那年僅6歲的兒子在這不久也死了!”
  這又是一樁人間悲劇,現在想起來,剛剛聽到吟詩的那女人應該是紅姐的那個好友,而那個鬼童則是她的兒子。不知道為什麽,聽完著故事後,悲哀之餘還有些其他的感覺,總覺得……好像差了點什麽,有種恍然若失的感覺。
  “那個女人尋了6年都沒找到?”許冰諾驚歎到。
  “是的!”
  “她應該知道那個苗族人所在村子的方位吧!為什麽6年的時間都沒找到呢?”按照常理來說,即使村莊再隱蔽,再偏遠,6年!畢竟是個漫長的時間,再怎麽也應該找到了吧?!左皓也感覺十分蹊蹺,如果照這樣來看,那他們的希望不是十分渺茫?
  “這個我怎麽知道?”紅姐瞠怪到。
  “那她的家人呢?她出走6年,她的雙親都不管嗎?”許冰諾繼續問到。
  “她父母在她小的時候就出車禍死了,她和奶奶相依為命,而在她遇到那個苗族人的前一年,她奶奶也撒手人寰了!”
  二人不禁倒吸了口氣,這個女人還真是命薄,幾乎人世間所有的不幸都被她遇到了。最後離開的時候,萋萋慘慘,連那個6歲的,無辜的小孩也被葬送了這短暫的一生。
  談話之間,三人已經走出了巷子,告別過後,左皓和許冰諾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旅店,按理說找到了線索,應該為之欣喜和雀躍,但是在他們聽到這麽悲傷的故事之後,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成眠,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這次的尋找竟然一下子放鬆下來,有種說不出的輕鬆,似乎無論這次尋找的結局如何,他都不會傷心和失落。
  第二天,他們起了個大早,直奔張家界風景區而去,果然是不負盛名,隨處可見土家苗寨、吊腳木樓、石磨水碾、筧槽筒車、小橋清溪。姿多彩的民族風情與自然景觀相互映襯,渾然一體,土家族的擺手舞、茅古斯舞,白族的仗鼓舞,苗族的接龍舞,融合多民族的九子鞭,儺願戲、花燈,以及大庸陽戲看的二人目不暇接,心花怒放,幾乎要忘卻此次來的真正目的。
  整個景區,溝壑縱橫,岩峰高聳,綠樹翠曼,獸鳥成群,岩峰撥地而起,聳立在原始曠野之上,溪流蜿蜒曲折,穿行於莽蕩峽穀之中,可謂融、林、洞、湖、瀑於一身,集奇、秀、幽、野、險於一體,岩峰的四邊如斧砍刀削般齊整而又形態各異。岩縫幽穀間,一年四季,泉流巨瀑,構成了一幅幅奇特美妙的圖畫,其景觀形態各異,又相互對立,觀之毫無呆板之意,仿佛一切都是經過藝術大師的著意安排。不僅山奇、而且水秀。位於砂刀溝猴兒洞下的瀑布,從200多米高的石壁頂上飛瀉而下,聲如雷鳴,勢若奔馬,蜿蜒於山巒深穀間的金鞭、琵琶溪、花溪、礦洞溪、砂刀溝等5條溪水,汩汩流淌,與天上的白雲、兩岸的綠樹相映成趣,置身其間,飄飄然如入仙境。山奇、水秀,構成了張家界奇幻美麗的風貌和神韻。
  二人跟在旅遊團的後麵玩的盡興,玩的開心,若不是還有要事在身,真恐怕要將所有的景點遊覽一便才能夠乘興而歸。
  進入景區後他們一直向東行進,手上拿著剛剛買到的地圖,還特意準備了指南針,帳篷等一些野外生存的工具。
  日落西山的時候,他們似乎已經走出了人聲鼎沸的熱門景點,遊客越來越稀少,路途也越來越難走,看來是正在往自然保護區靠近,說實話,他們對這段旅途都不抱任何信心,隻是抱著一種盡人事的心態去搏一搏。
  天黑的時候,他們在山腳找到了一個小村莊,雖然此處已經偏離了旅行線路,幾乎看不到一些人工的痕跡,但是卻依然有為數不少的旅客,他們似乎不安於跟著旅行團走,似乎想來次刺激性的冒險。
  他們在村口的一家旅店落了腳,旅店不大,生意好像比較興隆,他們去的時候還剩下一樓的4間客房,選擇了靠中間的兩間,他們回到大廳點了幾個特色的農家小菜。
  旅店裏的擺設和菜式都十分有特色,洋溢著一種原始的風格和民族特色,旅店不遠處有條小溪,溪水潺潺,綠樹掩映,頗有些秀色可餐的意味。
  旅店裏突然有了陣騷動,二人放下碗筷尋找這騷動的根源:從店外進來兩個40歲左右的婦女,一婦女手上拿了麵鑼,另外名婦女手上則提了個小銅鈴。
  奇怪的是跟在她們後麵那人,穿著又長又大的黑袍,沒有衣袖,有些臃腫氣象,頭上似乎有點黑而鼓,不知是衣領還是外包上去的,一頂草帽蓋著,草帽稍向後翹。上身僵直,卻一步步有節奏地往前移動。他走路的樣子挺怪,硬枝戳棒的,很不自然。
  “趕屍匠?”在二人的腦海裏同時冒出這樣一個名稱,驚懼的望著進店的三人,旅店的掌櫃似乎跟他們熟識,一進門便迎了上去,將她們帶進了一樓靠西的一間房,那房間正好位於許冰諾房間的隔壁。
  看到三人走進房間後,大廳裏依然沒有停止騷動,正驚愕不已的二人,真的如何都想不到竟然被那個殷唯一給言中了,居然這麽“容易”的就遇上了趕屍匠。
  “砰!”許冰諾的筷子掉到了桌下,左皓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竟然發現了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殷唯一,他似乎也看到了二人,隻是遠遠的招了招手,淡淡一笑,接著轉身走進了……走進了剛剛那兩個趕屍匠的房間。


→第一百一十六章 - 騷動後再次騷動←

  “怎麽會是他?”二人幾乎是同時叫了出來。相對一眼,無言以表。
  “嘩!~~”原本開始趨於平靜的小旅店突然又沸騰起來,正摸不著頭腦的二人朝著門口望了過去,卻是又進來兩個奇怪的人: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小孩,穿著一雙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長衫,腰間係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手上也如同剛剛二人一般,拿著一麵奇怪的鑼和一個小巧的銅靈。臉上長滿了麻子,顯得有幾分醜陋。
  緊緊尾隨其後的是,是一個身軀高大的人,也是同樣一身黑袍,頭上頂著隻高氈帽,身體僵直,行走十分奇怪。
  見到此人,原本坐在桌子四周的紛紛站起來避讓,這來者二人相較之前入住的三人而言,顯得有些“霸道”,直直的從大廳正門走了進來,並且大大咧咧的從人群密集的大廳中間直接魚貫而入,頓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不會又是個趕屍匠吧?”人群之中開始有人議論起來。看來今天來此地的,都是抱著偶遇趕屍匠的僥幸心理。眾人的目光都紛紛注意到了這二人身上,一時間,旅店的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凝重。
  那少年邊走邊搖鈴,卻是已經來到了櫃台前,見到掌櫃的時候大叫了聲:“喜神打店!”
  他開口那刻,旅店裏頓時寂靜無聲,店裏的人如同事先就約定好了一般,紛紛停止了交流,隻是默默注視著這少年趕屍匠的一舉一動。
  掌櫃是個50多歲的長者,留者一縷山羊胡子,人看上去十分友善隨和。從這二人進門起,他的目光就一直在他們身上沒離開過,在那少年說完那句話後,他不禁又驚又喜,趕屍這行幾乎絕跡了,近30年來,幾乎都沒遇到過趕屍匠,而且竟然還是一天內來了兩撥。
  一般把趕屍匠打尖住店稱之為“喜神打店”!喜的是這進項較之一般特豐;而況“喜神”光顧,運氣會大佳的。於是立刻帶他們到了一樓最靠西的一間房,時至此時,該店的最後一間房也客滿了!而這間房正巧緊挨著左皓的房間,在其左。
  掌櫃的將一人一屍迎進房間後,滿臉堆著笑容走了出來,吩咐著小二準備酒菜伺候。
  而此時,一小二端著三副碗筷進入了剛剛那三人入住的房間,眾人都是一愣:“剛剛進去的是兩人一屍,為何要準備三副碗筷?”
  “難道那殷唯一也與之共食嗎?”許,左二人暗暗猜想到,此時的旅店有如一個電影院,所有的人都停下筷子,密切注意著著一樓東,西的兩間房,深怕會錯過什麽一般。
  而這個時候,殷唯一卻是帶著那春風般的笑容,從那兩個趕屍匠的房間裏出來了。
  正在猜測為何有3副碗筷的二人,看到殷唯一的那刻,不得不推翻了之前的結論。
  他對許冰諾笑了笑,卻是仿佛沒見到左皓一般,徑直的走了過來。此時由於兩撥趕屍者都紛紛進了房間,不在視野之內,因此大廳裏所有旅客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個剛剛從趕屍匠房間裏出來的男人身上,猜測他們之間到底有怎麽樣的關係。
  “呼”的一聲,殷唯一在左,許二人身邊坐下“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麵的!”他柔柔一笑,竟然有個小小的酒渦。
  “是啊!這麽快就見麵了!好似殷先生會算命一般!”對於突然出現的殷唯一來說,她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他。
  “嗬嗬,許小姐不必這麽拘禮,叫我唯一叫好了!其實我真沒想到你們會來到這裏!”至始至終他一直含笑望著許冰諾,對左皓卻是看也不看。
  “嗬嗬!那你呢?為什麽會到這裏來呢?”
  殷唯一向四周掃了一眼,大廳裏的人紛紛意識到失態,把目光收了回來,彼此間開始閑聊起來,旅店裏又恢複了之前的熱鬧。
  “上次我已經說過了,這次旅遊的主要目的是想研究下趕屍文化,隻是報著試一試的心情向著這些偏僻的村莊行進,沒想到在這坐景區邊緣的小店,今天竟然會迎來兩撥趕屍匠,這還真是令人始料不及!看來許小姐真是我的福星了!”右手抵在下巴,拖起他那英俊的臉龐,這似乎是他十分愛做的一個姿勢。
  “嗬嗬”許冰諾幹笑兩聲,岔開了話題“那你又是如何認識她們的呢?”
  他一邊笑著,一邊緩緩搖了搖頭“我並不認識她們哦!正因為如此,剛剛才會進她們的房間與其商議,希望她們這趟可以帶上我!”
  “不認識?”左皓叫了出來。
  “是的!不認識!不過她們已經答應帶上我了!”他露出一個勝利的表情,有如孩子剛剛奪回了自己的棒棒糖。
  “趕屍匠可以是女的?”許冰諾繼續問到。
  “是的!趕屍這行分男宗和女宗,到這一代,由於火葬的原因,趕屍文化近乎絕跡,上一代張天師在文革的時候去了美國,這一代張天師是兩個女人,是上一代張天師的女兒,兩個人在一起合稱張天師,分開了什麽也不是。”
  “就是剛剛進去的兩名婦女?那麽,剛剛那個小孩是誰呢?”
  “當然除了這兩人外,可能還會存在些趕屍匠的傳人,我所知道的,就隻有這二人而已。她們隻是勉強繼承了其父的衣缽,學此法並不在掙錢,可能隻是為了了卻其父的心願,讓這門技藝不至於失傳。,學這行業的,必須具備有兩個條件:一膽子大,二是身體好。而且,必須拜師。趕屍匠從不亂收徒弟。學徒由家長先立字據,接著趕屍匠必須麵試。一般來講,要看滿16歲,身高1.7米以上,同時還有一個十分特殊的條件,相貌要長得醜一點。二人想必是學了此行業後,一直沒接到什麽生意,也未找到徒弟,所以這般年紀了,還在外趕屍。”
  許冰諾緩緩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麽,她繼續問到:“為什麽剛剛要送進去三副碗筷呢?不是明明還有一具是屍體嗎?”
  “的確,裏麵隻有兩個活人,剩下的那副是為了敬‘喜神’的,就是那具屍體!”
  話剛落音,就見小二往剛剛那小孩入住的房間送去了兩副碗筷,他隻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門裏伸出雙手接了過去,卻是連臉都沒露。
  望著小二離去的背影,許冰諾不禁想像著屋子裏麵:一死人,一活人對坐,麵前兩副碗筷的情景,不禁渾身一陣,打了個激靈。這要是突然來個詐屍,那具屍體真的吃起飯菜來,那還不活活把人嚇死?
  一陣劇烈的騷動聲,將她從遐想狀態喚醒,從門口進來4個黃毛長發男子,裸露的肩膀上還紋了各式的紋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善類,大廳的旅客下意識的護住了身上的錢包,以防不測。
  “老板!”領頭那人叫了一聲。
  “對不起!幾位客觀,小店今天已經滿客了!”掌櫃的見來者不善,小心的伺候著。
  領頭那人看也沒看他一眼,繼續問到:“今天來投訴的趕屍人,住的哪間房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引起一片嘩然。
  “趕屍什麽時候和黑社會扯上關係?!”這是許冰諾現在所疑惑的。
  而殷唯一則依然是一臉迷死人的笑容:“看來今天這小店還真是熱鬧!”


→第一百一十七章 - 詐屍?!←

  突然衝進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掌櫃的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臉色嚇的蒼白,不過好歹他也是吃這行飯多年的人,見風使舵的本領那是耍的“風聲水起”!馬上就換上了一副笑臉:“請問…..您找誰?”
  此時的大廳變的異常安靜,對於今天這接二連三的“驚喜”,旅客們都有點目不暇接,矛足了興致看著櫃台前正在上演的這出戲。
  領頭那人是背對旅客們而站,因此麵貌看不真切,隻覺得身材高大魁梧,他似乎意識到眾人都注意到這邊,他的舉動有些奇怪,似乎不想讓人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因此再次壓低了聲音:“剛剛入住的趕屍人,住在什麽房間?”
  這一次,眾人沒能夠聽清楚他的話語,事實上,他們從一進來的時候,似乎就不想張揚他們的來意,平心而論,領頭那人進來的時候,問的那句話聲音並不大,若不是在他們進來前,分別進來了兩撥趕屍的人,旅客們也不會這麽注意櫃台前的一舉一動。
  “這…..這…..”掌櫃這次是聽清楚對方的話語,但是一共來了兩批趕屍匠,一時間他不知道他們要找的是哪批,所以有點語塞。
  “老頭!我們鷹哥問你話了!剛那個趕屍體的,住在哪裏!”後麵一個年紀在20多歲的男人叫囂到,看來是個小嘍羅。
  此言一出,大廳裏又是一陣嘩然。
  “小強!”領頭那人猛了轉過頭來,嗬斥住了青年,似乎對他的舉動頗為不滿。這個時候他們才看清楚,領頭那人臉上有條8厘米左右的疤痕,顯得十分凶惡,讓人不敢直視。
  “有意思!竟然和蟑螂同名!”殷唯一嘿然到,許,左二人看的是心驚動魄,這殷唯一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此話一出,二人的心髒提到的嗓子眼,唯恐那群“凶神”會聽到。
  那個叫小強的人,被嗬斥之後,低下了頭,乖乖的不敢說話了,耳朵裏卻飄進殷唯一的那句話,頓時暴跳如雷,一道淩厲的目光射了過來:“媽的!剛剛那話誰說的?”
  旅客們本來是抱著看戲的心情,誰也不想被連累,於是乎,有的低下頭來表示事不關己,有的則直接望向了殷唯一,表示:他就是始作俑者。
  小強原本還不是很清楚到底剛剛誰在說他,看了看眾人的目光,他一下子有了底。“媽的!”他罵罵咧咧的叫了聲,準備衝過來。
  許,左二人大駭,捏了把冷汗。殷唯一卻還是一臉“無害”的笑容,仿佛不關他什麽事一般。
  “小強!”刀疤男嗬止住了他。
  “趕屍人他們住哪間房?不要讓我再問第三次!”見事已暴露,刀疤男放棄了掩飾,語氣裏不禁帶了幾分威脅。
  “一共來了兩撥趕屍匠,您要找的是哪撥?”恫嚇之下,掌櫃恢複了神誌。
  “什麽?”那一臉怒色的小強叫了一聲,刀疤男也是一臉驚訝的回過頭來望了望身後的三個小弟。
  “鷹哥!我也不知道啊!剛剛石頭接到消息說他們到這裏了,沒說……”一個瘦的象猴子,麵龐白淨的人怯怯的說到。
  “夠了!”刀疤男揮了揮手,示意那人不要再說下去。
  “那就把他們的房間都告訴我吧!”刀疤男回頭望向了掌櫃。
  掌櫃有那麽一會的遲疑,他怎麽也想不出這趕屍匠跟他們會扯到什麽關係。即使他們真的是地痞無賴,隻要是湘西的人,多少都會懂的趕屍這行的行規,多少都會有些忌諱,畢竟誰也不會想要觸犯死人,倒一輩子的黴吧!這今個要是真的在自己店裏鬧出個什麽事來,那日後,子子孫孫都跟著倒黴,該如何是好?
  “快說!我可沒那個耐性再說第二次!”刀疤男一副老大的架勢。
  “說啊!”小強望著掌櫃一臉木然,恨不得上去撮他個耳光。
  “事已至此,即使自己不說出來,他們還是會在這裏鬧事的!”掌櫃的暗暗想到。
  “一樓靠西的這間以及最左麵的那間!”掌櫃伸出手指,指了指兩間房的方位。
  得到具體的方位後,刀疤男伸出指頭,點了點瘦猴子和另外一個小弟:“你們兩個!去那邊!小強,你跟我上這邊!”
  “是!”三個嘍羅必恭必敬的回答到。接著分做兩批直入兩間房而去。
  左皓也不禁暗暗佩服起這兩撥趕屍匠的定力:他們在房間裏,應該早就聽到了外麵的動靜,知道此時正有批凶神惡煞的人在找自己,但是至始至終,兩間房裏,沒有任何人探出頭來觀望發生了什麽事情,似乎一點都不關心,一點都不在意一般。當然,也不排除某種可能:屋子的人不用出來看,就已經知道來者何人,找自己有什麽事情,因此端坐在內,“請客入室”。
  不一會兒,刀疤男和小強推們進入了那少年趕屍匠的房間。看來是門沒上鎖,因此他們進入的比較順利。
  另外兩個嘍羅來到那中年婦女趕屍匠的門前,門從裏麵上了鎖,兩人粗暴的敲起門:“開門!”
  門內不應。
  “媽的!給老子看門!”
  門內有了聲響,卻是隻有一聲短短的:“吆死人的!”仍未開門。
  “老子知道你是趕死人的!開門!不然我要踹門了!”
  裏麵有人應了聲:“來了!”卻又是過了近10秒,才開了門。
  門開的那瞬間,二人蠻橫的衝了進去,消失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中。
  原本被那群“凶神”們的“恐怖氣息”壓抑的大廳,一時間象沸水開了鍋,各種各樣的交流聲和猜測聲不絕於耳。其實大家都很想跟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那群凶神們直接推門而入後便關上了門。
  這裏的門都是手工製作的簡易木門,沒有按鐵質的門鎖,但是門內應該有插銷,他們卻是這般輕易就進去了,看來那少年房間的門沒鎖。
  大廳的人開始惴惴不安起來,紛紛猜測著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連許,左二人也站了起來,好奇的向那兩間房張望過去,雖然明明知道這樣做是徒勞,卻仍不禁駐足觀望。
  話說那刀疤男帶著小強進入了那16,7歲少年的房間的時候,少年趕屍匠正端坐在桌前吃飯,桌上肴核已盡,杯盤狼藉,突然闖進兩個凶神惡煞之人,他卻也不驚慌,隻是若無其事的扒著碗中的飯。淡定的神情,與他的年紀有些不符。
  門角落有個黑袍男子,身體僵直,帶了頂高氈帽,看來正是那具屍體。刀疤男和小強對視了一眼,上前便欲揭去那屍體頭上掩蓋的帽子。
  “慢!”那少年嗬了一聲。
  二人目露凶光的轉過頭來,少年卻是硬生生的對上了他們的目光,沒有一絲畏懼。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如果是打劫的話,我隻是個吆死人的,沒有錢財。但是無論如何請莫要驚動了死人的亡魂。”
  刀疤男上下打量著這個少年:滿年麻子,人瘦小而孱弱,看著他那臉認真的表情,刀疤男不禁有些猶豫,畢竟這些事情,他還是有所耳聞和忌諱的。
  “不是我有意要唬二位,這屍體額上有張定屍符,屍首不得見光,二位若非要強行揭開,恐怕會後患無窮!”
  “媽的!你當老子被嚇大的啊!”小強罵到。
  刀疤男瞪了他一眼,他頓時沒聲了,這個時候,刀疤男的目光卻落到了少年對麵的那副碗筷上,剛剛進來的時候隻是對桌上的物品匆匆瞥了眼,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少年對麵的那雙筷子是濕漉漉的,證明被人用過,而他自己卻已經有了雙碗筷,那麽這雙碗筷又是被何人用過的呢?
  他冷冷一笑,少年驚悚,卻又穩了穩神繼續說到:“二位若是沒有什麽事情,就請出去吧!”
  刀疤男卻是轉身對著那黑袍屍體說了句話:“就別裝了吧!這兩副碗筷都是濕漉漉的,我想…..死人是不會吃飯的吧!”
  一抹冷笑在臉上劃過,“嗖”的一聲,從地上躍起,他便要去揭那死人的高氈帽。
  少年頓時變色,驚駭不已,“別!!”高呼一聲,欲去阻止,卻是被小強一把攔了下來。


→第一百一十八章 - 邪門←

  刀疤男的臉上掛著一抹陰冷的笑容,原本猙獰的麵孔顯得愈發醜陋,長長的疤痕被揚起的嘴角拉的老長。
  少年眼中則充滿了複雜的眼神,驚慌,恐懼,焦慮…….無奈卻被小強擋在了身後。
  仿佛挑釁一般,刀疤男在觸碰到帽沿的一瞬間竟然停了下來,回頭對著那少年獰笑,似乎在說:“你完了!”
  手起帽落,帽子下的那張臉暴露在眾人眼前:臉色十分蒼白,一張黃色的符紙貼在額頭上耷拉下來,遮住了半張臉,看上去卻是沒了半分活氣。
  刀疤男麵色一訝,心中暗叫一聲:“真是個死人?”
  那小強見自己的老大愣在原地,身軀擋住了那黑袍男子的麵容,一陣好奇便走上前去,在看到那黑袍男子的麵色時,也不禁暗暗吃驚。
  仿佛仍然無法相信一般,刀疤男揭去了那張符紙,符紙上劃了些龍飛鳳舞的符文。
  “不要!”沒有了小強的阻攔,少年也走上前來,見到刀疤男正欲揭去那符紙,不禁大嗬一聲,麵色大變,伸手去阻止,卻為時已晚。
  這是張年齡在25歲左右的男子,麵容很一般,談不上英俊,亦說不上醜陋,極為平凡,第一次見到這張臉的人絕對不會有什麽印象,屬於那種丟進人群中就可以立即被“融化”的人。隻是他的麵色蒼白,毫無血色,蒼白中又帶著幾分水泥的顏色,麵色有些浮腫,似乎有腐爛的趨勢,細細聞起來,竟有些淡淡的味道,令人作嘔,再過不了多時,看來便會有屍斑出現。即便如此,刀疤男還是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下他的鼻息,果然是油盡燈枯。
  刀疤男嫌惡般的捂住了鼻子,一把丟掉了手上的高氈帽,大叫了聲:“晦氣!”
  “小強!你搜下這屋子,看看有沒有一些可疑的東西!”他轉身對那嘍羅說到。
  “是!鷹哥!”小強微微頷首,看來對這位老大十分恭敬。
  “慢!二位已經打擾了死者的亡靈,卻還要苦苦相逼…….”
  “去你媽的!”小強一臉凶神惡煞,他才懶得聽這少年如唐僧般念念叨叨。
  刀疤男似乎也打算一同搜查房間,在轉身前又望了那屍體一眼,那屍體卻突然“呼”的一聲,睜開了眼,直直的射向了他的眼睛,似乎在瞠怪他為何吵醒了他的美夢一般。
  刀疤男長這麽大到是沒怕過什麽,突然被這死人一瞪,頓時嚇跑了三魂七魄。“媽呀!”竟然不顧身邊還有小弟在場,一點不估顏麵的叫出聲來。
  正在搜索房間的小強,突然聽的老大一陣哀號,心生詫異,朝著那邊望了過去,卻猛然望見那死氣沉重的屍體竟然睜大了眼睛望著自己的老大,嚇的頭皮發麻,差點沒癱軟在地上。
  “我用這符定住了這屍體的神魂,二位卻非要橫加幹擾,他的死氣被這符壓抑於額頭之下,聚集於眉心,現在符被揭去,死氣上衝,因此衝開了他的雙眼。不知道二位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沒有‘死者見天,厄運連連’。看來二位此後的日子……”
  “老子命硬!”明明手心裏出了一手的冷汗,刀疤卻還是嘴硬的嚷到。
  “小強!我們走!”那小強早已嚇得沒了半點血色,被這一吼,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刀疤男皺起了眉頭,走上前照著他屁股上踹了一腳:“真他媽的窩囊!給老子起來!”
  “呼!”的一聲,拽起小強的領子就往外走,二人出門後,少年緊隨其後關上了門,且在關門那瞬間對二人說了句:“自求多福!”刀疤男渾身一顫,正欲回頭瞪他一眼,木門卻已禁閉。那小強嚇的則是渾身無力,差點沒叫了爹娘。
  原本嘈雜的大廳,因為這二人的出現,頓時安靜的有如寂靜的午夜,連一根陣掉在地上,也能夠聽的一清二楚。眾人望著原本凶神惡煞的二人,如此狼狽的從房間裏出來,沒有了一點血色,紛紛猜測他們到底遇到了何事,竟能嚇成如此這般。回想起那房間的住客,兩個字頓時爬上所有人的心房:“難道是‘見鬼’?”
  那房裏隻有個少年趕屍匠,身體孱弱,手無縛雞之力,以及一具早已冰冷的屍體。對這兩個彪悍的“凶神”當然是傷不到分毫的。因此除了“見鬼”眾人猜不到別的原因。
  再說那瘦猴和另外個嘍羅敲門進入那兩中年女子趕屍匠的房間後,對她們如此周旋了數分鍾後才開門,表示不悅。
  腳剛落進屋,便開始四處打量起來,這兩個趕屍匠似乎正在吃飯,桌上隻剩下些殘羹冷炙。屍體被裹在黑袍中置於門角和那邊的情景十分相似。
  “媽的!為什麽這麽久才開門!”那瘦猴在刀疤男麵前低聲下氣,這下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竟然耍起狠來。
  兩未中年婦女看來是姐妹,有幾分想像。突然闖進來這麽兩個蠻橫無理的人,一進來就指爹罵娘,二女都皺起了眉頭。但是不得不忍下脾氣說到:“我們姐妹兩人吆死人至此,入住客棧後,便不再與人接觸,即使是那小二也是一樣,為的就是不打擾死者的亡魂。一路走來,搖著攝魂鈴也是為了提醒路人避讓。二位如果不知,那我們不見怪,且我們與二位無怨無仇,實在想不出二人來此,所為何事?”個子稍矮的那婦女顯得十分穩重,雖然對他們的做法不滿,卻依然以禮相待。
  “我們…….”那瘦猴剛剛開口,卻是被身後那人打斷了“跟他們廢個雞吧話,直接搜了再說!”
  瘦猴閉上嘴巴不再言語,二人瞅準了床上的包袱,準備強行搜索。
  “你們要做什麽!”高個那婦女的性格略顯直率了剛烈,一把擋在床前,阻撓他們的行動,大嗬了一聲。
  另外個嘍羅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直接將她推開,便拿那包袱。
  “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就這樣公然闖進來搜查我們的私人物品,你們可知道這樣是犯法的嗎?”剛剛被推開的那高個婦女,倔強的很,又擋在了他們胸前。看起來十分生氣。
  那嘍羅似乎也火了,手上加重了力氣,險些將她推倒在地:“媽的!老子就是王法!”
  “你……”
  “算了!讓他們搜吧!搜完後請盡快離開!”矮個的女人發話了。
  “可是!姐…….”高個婦女似乎很不服氣。
  “好了!就讓他們搜吧!你過來陪我把飯吃完!”矮個女人揮了揮手,一把打斷了她的話,招呼她過來吃飯。
  “哼!”高個婦女瞪了他們一眼,十分不甘願的坐到桌前。
  “這才識相!跟你姐多學點!懂不?”那嘍羅叫囂到。
  高個婦女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了,正欲站起來跟他們理論,卻被那矮個女人捉住了雙手,按了下來。
  瘦猴和那嘍羅開始搜那包袱,包袱裏麵幾乎盡是些符紙和紙錢,再就是些零碎的鈔票,翻了半天,卻是一臉失望的表情,看來是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了,進來的是那刀疤男和小強,二人麵色十分難看。瘦猴和那嘍羅卻也不敢多問。
  “這邊怎麽樣?找到沒有?”刀疤男冷冷的問到。
  “鷹哥!都搜過了!沒有!”瘦猴恭敬的回答到,暗想:他們那邊也沒找到!
  而刀疤男卻沒有反應,瞪著桌上的碗筷流露出驚懼的表情,心裏叫了一聲:“靠!不會這麽邪吧!這房間裏也是為死人準備了副碗筷,且那碗筷都是濕漉漉的,還占有菜漬,一眼便看出來是被人用過的!但是兩個人怎麽用了三副碗筷呢?真邪門!見鬼了!見鬼了!真他媽見鬼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 巧合中的巧合←

  瘦猴和那嘍羅見到老大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不禁四目相對,十分不解。在他們的記憶之中,還重沒見老大有過這樣害怕的表情。
  正端坐於桌前吃飯的二女,也覺得這刀疤男十分怪異,竟然盯著飯碗發直,那神情,仿佛見到了鬼一般。
  “鷹…..鷹哥!~”瘦猴怯生生的叫了一句。那刀疤男卻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鷹哥!”瘦猴大著膽子又叫了聲。
  刀疤男一震,猛的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腦海裏卻全是剛剛那少年趕屍匠的那句話“死者見天,厄運連連“。但是那東西是必須要追回的,否則對上麵交代不過去。自己是不願意再趟這攤渾水,和那死人牽扯上什麽關係,環顧四周,小強已經嚇的麵無血色,看來是不能指望這小子。
  “猴子!”刀疤男望了望瘦猴,頓時心目中有了人選。
  “你去看看那屍體是死的?還是活的!”
  瘦猴和那嘍羅一怔:“這不明顯的病句?這……屍體還有死的和‘活’的?”
  刀疤男也覺得這話有些問題,卻也懶得解釋,冷冷的瞪了一眼:“去看看,是死的還是活的!”
  瘦猴“哦!”了一聲,便向那屍體走近。
  “不可!”這一次,卻是連那矮個女人也按奈不住了,拍案而起,試圖阻止他們下一步的舉動。
  瘦猴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繞過她,奔那屍體而去。
  “死者不能見天,否則禍事不斷!”她的表情十分嚴肅,和那少年的話如初一轍。
  刀疤男眉頭一皺,他今天已經不知道聽過這話多少次了。“猴子!那帽子你就不要揭了!直接探探他還有沒有脈搏!”
  瘦猴點了點頭,伸手便欲掀開那死屍的袖子,可是剛剛碰到那衣角的時候,手卻停了下來,畢竟這可是具屍體,任由誰也不會喜歡接觸屍體,咬了咬牙齒,他伸進那屍體的袖子裏,在他的手腕上摸索起來。
  過了一會兒,瘦猴說到:“沒有脈搏!確定死了!”
  “你給我看清楚了!別出什麽紕漏!”刀疤男強調到,卻沒有一點上前查看的樣子。
  謹防萬一,瘦猴又耐住性子查了一遍,卻依然是相同的結論。
  刀疤男望了一眼茫然的二女“你們明明隻有兩個人?卻為什麽用了三副碗筷?且上麵都沾有菜漬!?”
  本來二女就覺得這個問題可以不必回答,矮個女人還是耐著性子回到:“三副碗筷:兩副是我二人使用,另外一副原本是敬這‘喜神’的,但是舍妹剛剛不慎弄髒了一副碗筷,於是便用了另外一副。”
  刀疤男直直的望了過去,充滿疑惑的眼神顯得淩厲而又寒冷,似乎想看穿她們一般。
  “猴子!這屋子你都收過呢?”刀疤男依然望著二女,頭也沒動。
  “鷹哥!她們的包袱都收過了,這屋子就這麽丁點大,也藏不住別的東西!”
  刀疤男冷冷的掃了一眼:“走!我們先回去!”他一揮手,那三個嘍羅便跟了上來,從木門魚貫而出。
  這群“凶神”走後,小店裏又恢複了平靜。兩撥趕屍匠的房間裏也沒有任何動靜,都沒有再出來過人。旅客們見沒戲可看,吃完晚飯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裏。隻是難為了那掌櫃一大把年紀了,被今天這些事情弄的心驚膽戰,暗捏了一把汗。在他看到那群“凶神”出來的時候,連叫了幾聲“阿彌陀佛”進屋拜那神象去了。
  由於早上起的早,又走了一天的山路,雖然是玩興不減,心情一直都不錯,但是畢竟耗費了諸多力氣。許,左二人早早的回了各自的房間裏歇息,且這山村小店,雖然風景不錯,但是畢竟布局簡陋,連電視也沒有,就更別談別的消遣活動了。
  大概晚上11點左右的時候,許冰諾感覺小腹一陣發漲,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她隱約記得小二提過廁所在大廳側門附近,雖然每間房都備了痰盂,怕城裏的旅客不習慣走那麽遠,到那麽簡陋的茅廁方便。但是許冰諾實在不能委屈自己就在這麽小個“盆子”裏解決“生理問題”。
  廁所的確比她想像的要遠,也要黑的多。好在一切還算順利,沒過多久她就如廁
  回來,走到門前,準備推門而入,繼續入睡,卻不曾想到隔壁房間的一段對話飄進耳裏:
  “我們必須在大後天晚上趕回去,所以今天要日夜兼程的趕路!”
  “姐!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從昨天晚上開始,這右眼皮跳的厲害,心裏老是惶恐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姐!你是不是想多了?還是今天闖進來的那批無賴影響了你的心情?”
  “不是那麽回事!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我很難說出心裏那種難受的感覺,也重來沒有這麽強烈的危機感,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趕回清華!”
  “姐``你是說……村裏出了什麽事?”
  “不知道!總之這趟趕屍似乎不那麽太平,在路上耽擱的時間越長,我就愈發不安,還是趕緊處理完這事,盡早趕回去吧!”
  “可是……姐!你的身體受的了嗎?”
  “不礙事!事不宜遲,我們趕緊收拾好行裝,馬上上路吧!”
  “恩!那位殷先生……要喊他嗎?”
  “要的!畢竟答應過他,而且他精通佛學和道法,萬一遇到些個事端,能夠幫我們化解,哎!我真不希望這趟出什麽紕漏!”
  “好了``姐``不要多想了,應該不會出什麽事的,咱們快收拾行李吧!”
  這小店十分簡陋,因此隔音效果十分不好,那木門隻是一塊薄薄的木板,因此許冰諾將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當她聽到“清華”二字的時候,不禁又驚又喜,同時卻又嚇的大氣不敢出一聲,畢竟這偷聽人談話不是什麽好事。
  同時,她也對這意外的收獲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如果這一切是巧合的話,那麽也太巧合了!偏偏讓他們下車的時候遇到大雨,又偏偏讓他們無奈之下住進了那間小店,偏偏那小店裏又來過一個清華村的苗族人。眼下,又偏偏讓他們在這山村小店裏遇到兩個清華村的趕屍匠,而且她們的對話又偏偏被自己聽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安排了一切,在牽引著他們朝著某個方向行進,就好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想到這裏,她不禁渾身一顫。
  猛的回過神來,記起這二人馬上要動身離開,她沉住氣,躡手躡腳的朝左皓的房間走去。


→第一百二十章 - 同行←

  正酣睡淋漓的左皓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醒,在他聽到敲門聲的第一聲起,心便“咯噔”一聲沉了下去,這麽晚,在這個偏僻的山村旅店裏響起敲門聲,那便是隻有一種可能:發生了某些變故或者事情。
  見到來者是許冰諾的時候,他一點也不吃驚,仿佛一開始便料定是她一般。許冰諾的臉色露出了難得的焦急,她是個不喜歡把感情寫在臉上的女人,此刻卻如此分明的表現出焦急和慌張,看來一定是發生了緊急的事情。
  她三言兩語交代了事情的經過後,左皓聽罷也是又驚又喜,卻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咯吱~”門外響起一陣悠長而緩慢的開門聲,二人不再說話,細細聽著門外的動靜。大廳裏響起兩個人的腳步聲,雖然腳步聲很輕,但仍然能聽得出是一前一後,兩人的腳步聲。腳步聲穿過大廳,繼而在頭頂響起,看來是去了二樓殷唯一的住處。“砰!砰!砰!”三聲敲門聲後,響起一陣開門聲,那腳步聲卻也嘎然而止。
  左,許二人這才敢出一口氣。“怎麽辦?”許冰諾望向了左皓。
  “我們去請求他們帶我們一起上路吧!”
  “總覺得這二人的性格有些孤僻,怕是不容易答應這個請求!”許冰諾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左皓右手拖住下巴,做沉思狀,其實他一直最擔心的也是這個。
  “要不?!我們跟那個殷唯一談談,希望他能幫我們一把!”
  “可是……”
  “咯吱”又是一聲開門聲,這一次,聲音很近,就是來自隔壁房間,二人想起隔壁住的正是那少年趕屍匠,這麽晚了,難道他也要上路嗎?感情這趕屍匠都喜歡夜間活動?正當疑惑的時候,門口響起兩個人的腳步聲,腳步聲到是沒什麽特別之處,正是因為這腳步聲太“正常”了,因此才讓二人覺著奇怪:這腳步聲應該來自一人,一屍,但是眼下既沒搖鈴,也未敲陰鑼,這屍體卻也自己會走!而且其腳步聲聽起來十分“柔和”,而一般的屍體在趕屍匠的“驅動”下,應該呈現出一種十分有節奏,有停頓的腳步聲。二人雖然不諳此道,但是電視上哪些趕屍的畫麵卻也是見過一些。
  不過奇怪歸奇怪,總不能出去問個究竟,腳步聲越漸越遠,最後出了大門,消失無蹤。
  兩人對視了一眼,表示疑惑,腳步聲消失的那刻,他們提起的那口氣才放了下來。
  “可是,現在殷唯一和她們在一起,我們…..”
  “咯吱``”樓上響起一陣開門聲又一次打斷了許冰諾的話語,開門聲後是三個人魚貫而出的腳步聲,腳步聲來到一樓,漸漸靠近,“叮鈴鈴``”卻是沒征兆的響起一陣清脆的鈴聲,接著腳步變成了4個人的,其中有個人的腳步聲顯得有些沉重,似乎不是在行走,而是在跳躍,且十分有節奏。
  二人心道:這就應該是那具屍體了。
  腳步聲越來越遠,“不行!我們得馬上跟上去,其他事情以後再說!”左皓當機立斷下了決定,不管怎麽樣,也不能錯失這麽好的良機。
  二人匆匆收拾好行李,向著門外追了出去,好在那屍體走的不快,所以他們追出去的時候,借著蒙朧的月光還能夠看的清那群人的去向。
  二人一邊遠遠的跟在那群人身後,始終刻意的保持著一段距離,有種做賊的感覺,深恐被發現行蹤,左皓一邊走一邊思索著該如何讓他們帶上自己和許冰諾,想了半天,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許冰諾也是眉頭緊皺,看來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們就這樣默默隨行了10來分鍾,路愈見愈偏僻,曲折向前,那群人在一路口左拐上了座山,左,許二人也跟著左拐,但是拐過去後,卻不見那群人的蹤影。
  望著蜿蜒的山路,茂密的樹木,卻是看不到半個人影,二人不禁一陣詫異。
  “難道跟丟呢?”許冰諾一訝。
  “應該不會吧!我們跟他們保持的距離不是很遠,而且他們還拖了具笨重的屍體,應該沒有可能走這麽快的!”左皓分析到。
  話剛落音,二人不再言語,眼珠一轉,從嘴裏嗬出同一句話:“難道被發現呢?”或許因為意識到這個情形的時候,都有些驚訝,因此聲音不禁大了幾分。
  “沙沙```”不遠處的灌木叢裏傳出些異響,草叢也隨之晃動。
  “誰!誰在那裏!”左皓大嗬一聲。
  草叢晃動了幾下,卻是從樹後竄出一個人影。“我當是誰了!原來是你們二位!”那人隱沒在了樹影中,看不清容貌和打扮,但是這聲音,卻是再熟悉不過。
  “沙沙```”從另外兩顆樹下又竄出兩個人影,看來是那兩位趕屍匠。
  見行蹤已敗露,二人也不再隱藏。殷唯一和那兩位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卻是沒見那屍體。
  “嗖````”的一聲,從許冰諾身邊一米來高的草叢中站起一個人,這人站立的姿勢十分奇怪,沒有膝蓋的彎曲,仿佛一塊突然彈起的木板一般,直愣愣的在她身邊豎起。嚇的她腳下一滑,差點翻下山去,好在左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卻正好是“美人在抱”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裏。
  “咳咳``”殷唯一已經走到二人跟前,假意咳了兩聲。
  二人意識到這姿勢過於曖昧,慌忙分開,那許冰諾的臉卻是燙的象燒開的水,還好有夜色掩飾,不然怕是要羞的鑽進地裏。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跟蹤我們?”矮個女人冷冷問到。
  驚魂未定的許冰諾望了望那突然出現的人影:一身黑袍,一頂高氈帽-----赫然是那屍體。心中大駭,慌忙向一邊讓了兩步。
  “不好意思!兩位前輩,我們不是刻意跟蹤你們,實在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所以才畏首畏尾,讓各位有了些誤會!”左皓說到。
  “左皓!你們該不會是也對著趕屍文化產生了興趣,想來湊熱鬧吧!”殷唯一戲謔到。
  左皓慌忙擺了擺手:“不是!雖然我們對此也十分感興趣,但是也決然不敢為了一己興趣這麽造次。”
  “那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麽!幹脆的說出來!別婆婆媽媽!”那高個女子的性情向來火爆。
  左皓望了許冰挪一眼,似乎在征詢該如何開口。
  “我……”
  “他母親過世了,由於很早就遠離了故土,因此在她母親彌離之際,提出要將她的骨灰埋葬到故土的遺願,我們此行就是為了找尋他母親故土所在,將其骨灰掩埋,以慰在天之靈,而由於他母親在沒有交代具體方位的時候便辭世了,所以我們一路搜尋至此,我剛剛方便的時候,無意聽到兩位前輩的家鄉正是我們要找尋的故土,因此才大膽跟在您二位的身後,確實是沒有什麽惡意!”許冰諾善解人意的打斷了左皓的話語,她知道對於此事,左皓是有所顧忌的,而且整個事情過為複雜和詭異,因此他才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許冰諾便真真假假的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二女聽完許冰諾的話語後,不禁一驚,相互看了一眼,仿佛在無聲的交換意見。
  “我們怎麽知道你這女娃的話是真是假?”高個女子說到。
  許,左一愣,卻是無語,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憑證。被這一問,顯然捏到軟腳,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母親……她…….叫殷萋萋!”仿佛是在參加一場賭博一般,左皓說出了自己母親的名字,雖然這樣做或許一點用都沒有,但是也隻能一試。
  二女對望,“沒聽說過!”
  左皓往下一沉,感覺似乎所有的希望在按一刻瓦解。
  “等等```這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矮個女人砸了下嘴,似乎在沉思。
  由哀轉喜,左皓不禁激動起來。
  “好像聽三姑說起過這個名字!”矮個女人終於想了起來。
  “但是…..這也不能證明什麽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高個女子說到。
  許冰諾求助般的望向了殷唯一。“我看,就帶著他們吧!有我看著,不會出什麽事的!而且這一路多半都是山路,無端來了個抗屍體的苦力二位應該高興才是,而且他們說不定說的都是真話,二位急人之所需,完成死者遺願,也算是功德無量吧!”
  二女交換了下眼色,似乎在商量留還是不留。
  “那好吧!是你們自己要來的!一路上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惹麻煩!”看來殷唯一的話十分有用,矮個女人終於鬆了口。


→第一百二十一章 - 真相←

  一行人從山腳回到了剛剛的十字路口。朝著東北方向行進,原來他們剛剛選擇那條山路不過是想引許,左二人現身,現在誤會解除了,於是便重新上路。
  小路雖然比較窄,但是畢竟不同於山路,不是那麽的陡峭和坑凹不平,兩位趕屍匠在前帶路,邊走邊敲打著小陰鑼,卻是再沒有搖起招魂鈴,因為這招魂鈴實為提醒路人避讓之用,而眼下小路空無一人,因此便失去了這個功效。那黑炮屍體隨著陰鑼的響聲,極有節奏的驅步向前,高個女人左手腕上掩個竹籃之類的東西,手執一個舊燈,仿佛有點火光在前麵亮著,每走不多遠,從她手裏就飄下來一張不大的紙片。矮個女人則引導屍體走在最前麵,她走路的姿勢很奇特,總是斜著身子,以一個相當的半麵對著黑袍屍體,時不時偏頭朝前麵看看。
  “為什麽剛剛那屍體會突然在我身邊站起來?”想起剛剛的一幕,許冰諾心有餘悸的問到。
  殷唯一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即使在光線昏暗的夜晚也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溫暖“趕屍必須要學會三十六種功,第一件功,便是死屍‘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讓死屍能站立起來。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讓屍體停走自如,第三件功是“轉彎功”,也就是屍體走路能轉彎。另外,還有‘下坡功’、‘過橋功’、‘啞狗功’等。‘啞狗功’可使沿途的狗見著屍體不叫。因死屍怕狗叫,狗一叫,死屍會驚倒,特別是狗來咬時,死屍沒有反抗能力。死屍會被咬得體無完膚。最後一種功是‘還魂功’,還魂功越好,死屍的魂還得越多,趕起屍來便特別輕鬆自如。這種“還魂功”,實際上是用一種湘西特產的草藥撒在屍體上。令屍體比較柔軟而不是那麽僵硬。剛剛那屍體突然在你麵前站起,便是張天使用了‘站立功’。”
  二女驅屍在前,卻是一字不納的將殷唯一的話聽在耳裏,暗歎這小子對這一行還真是懂的不少。
  許冰諾暗暗點了點頭,又隨意問了些其他的問題,一路上,有他們這一問一答,旁邊人仔細聽著,到也不覺得枯燥煩悶。原來這二女之所以要一起趕屍,並稱為張天師,是因為趕屍這行受到火葬的影響,已經近乎絕跡,其父為了不讓這門技藝失傳,於是便傳於二人,並未指望其能靠此術發家致富,隻是這三十六種功,他卻是每人隻傳授了一半。因此她們二人誰也離不開誰。少了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則不能被稱之為張天師。
  而因為屍體畢竟不是活人,遇上較陡之高坡,屍體爬不上去。趕屍匠就得一個一個往高坡上背和扛。所以剛剛殷唯一所指的“扛屍苦力”就是此事了。了解到這個情況的時候,許冰諾轉頭望了左皓一眼,因為他很可能會一路上將屍體扛上扛下,然而望向他的那刻,左皓的臉上卻不是不悅的表情,竟然是種焦急的表情,仿佛有心事一般。
  “怎麽呢?”許冰諾問到。
  “我……”左皓剛剛開口,卻碰上了殷唯一的眼神,把話吞了回去。
  “到底怎麽呢?”咬了下嘴唇“我想去旁邊方便一下!”終於說了出來,卻是憋的滿臉通紅。
  許冰諾一怔,殷唯一卻是嘿嘿笑了出來,到前邊打了聲招呼,那高個女人暗說了聲:“麻煩!“。左皓又羞又惱,卻隻能迅速的向旁邊走去,希望快點找個地方解決了。這也不能怪他吧!人總有三急,剛剛隻想到追上趕屍匠他們,因此在旅店的時候根本來不及上廁所。忍了這麽久,他也是十分難於啟齒,但是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吧!?
  暗自嘀咕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小路有段距離了,也真是邪門了,剛剛還看到那麽多的樹,這下周圍卻盡是些草,竟然找不到一顆樹!咒罵了一聲,他繼續背離小路走去,大概又走了2,3分鍾,他看到前麵有塊很大的石頭,幾乎有2米多高,宛如園林中的假山一般,怪石嶙峋。
  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遮擋的好地方,他不禁加快腳步走了過去,這個時候,沒由來的起了一陣風,沙石飛濺到他眼裏,疼的留出眼淚,腳下卻是沒有放慢的趨勢,走到了那石頭後麵,周圍的草被吹的沙沙做響。
  他迫不及待的走到的石頭後麵,拉下拉鏈,想要“一解為快“,從石頭的另外一側卻傳來一陣對話,嚇的他又把尿憋了回去:
  “我一路上仔細看過了,他們沒有跟上來!”聽上去是一個10多歲的少年聲音。
  “真是太懸了!差點就漏餡了!你小子真他媽的沉的住氣!”這一次是個年紀在30歲左右的男音,有種男性嗓音獨有的低渾。
  “我當時也是暗暗捏了把汗!好在那屍體突然張開了眼睛,嚇走了他們,不然要是再多一秒,他們搜到床底下,那麽一切就敗露了!”
  “是啊!老子他媽當時躲在床下,大氣都不敢出下!你說也是邪門,那屍體怎麽會突然睜開眼睛的?真象你說的那樣是被死氣衝開的?”
  “呃!~我那都是瞎唬人的!老大交給我這趟差事的時候,為了扮的象點,我特意去查了下趕屍匠相關的一些資料。但是這死人突然睜眼這事,我還真不知道!”
  “說的我汗毛都豎起來了!虧老大他們想的出來,竟然用死人運貨,這批貨是搶的飛鷹他們的,那邦人都沒什麽人性的,被抓住的話,我們兩就都完了!”
  “是啊!好在有趕屍做掩護,誰也不會想到一個死人會販毒,但是沒想到還是被飛鷹他們知道了!三哥,你說咱內部是不是有內奸啊?!”
  “老大在查了!現在誰他媽的知道呢?等老子知道是誰泛賤,出賣我們,一定扒了他的皮!”
  “三哥,咱們這一路上都要小心了!這貨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我們就算不被飛鷹他們做掉,回去估計也會被老大他們廢掉的!”
  “這是當然,隻是老子要背著這死人,裹在黑袍裏麵扮死人真是太痛苦了!也不知道老大他們哪裏找的屍體,這麽重,而且要腐爛了,味道真他媽的衝!為了扮屍體走路那種僵硬的樣子,老子要把他綁在自己身上,裹在那又厚又不透氣的黑袍裏麵,連路都看不見,還要挺直腰杯,雙手向下垂直,真是受罪!”
  “哎!等這批貨送到了,就好了,這筆貨的錢夠我們兩兄弟逍遙一陣了,眼下也隻有忍忍了!”
  聽到這裏的時候,左皓出了身冷汗,想起傍晚闖進旅店的那群凶神惡煞的地痞流氓,他這才明白,他們是為了找回那批丟失的毒品,而販毒的二人正在自己跟前,隻不過是一石之隔。這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偷聽到了談話,估計是小命不保。
  尿意全無,他屏住呼吸悄悄向小路移動,望了望遠處卻是看不到許冰諾他們,他不禁後悔起來,為什麽想要方便一下,要走這麽遠,結果還遇到這兩個衰神,好在這陣有風,不然隻要稍微腳下有動靜,石頭後麵那兩人便可聽的一清二楚。
  “逃!”打定主義,他決定趁著風沒停的時候快點離開這裏。
  沒想到剛剛走了兩步,這風卻象是跟他作對一般突然停了下來。而他又正好十分倒黴的踩在了一根枯枝上。
  “哢嚓``”一聲,發出清脆的響聲。“完了!”他暗呼一聲。
  “誰!”石頭後麵傳來一聲凶神惡煞的喊聲。
  “呼``呼```”接著是兩人從草叢中站起來的聲音……


→第一百二十二章 - 對決←

  佇立在原地久久沒有行動,“逃嗎?逃不掉的,而且腿上怎麽使不上力氣?”“趴下來,倒在草叢裏?草叢不夠深,藏不住!”“大聲疾呼?怕是時間不濟,而且夜色昏暗,他們那邊一時也辨別不出方向......”雖然隻是短短幾秒鍾的時間,他的腦海裏卻閃現了許多辦法,卻又被一一否定,不知是不是因為恐懼,他竟然如同石像般站在那裏,任由危險靠近。
  調皮的風卻象在戲弄他一般,此時卻又沒有征兆的刮起來,吹得他渾身是汗的身體不停的顫抖。也許是寒冷讓他有了意識,有如醍醐灌頂一般,他猛的一個機靈,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跑去。一邊跑,一邊擔心著身後的人是否會隨時趕上要了他的小命,不知道是不是風聲很大的原因,卻是聽不到丁點腳步聲,他心覺奇怪,但是不敢回頭,憋足一口氣朝著許冰諾他們的方向快速的跑去。
  正在原地歇息的許冰諾他們見到左皓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回來,以為是遇到了什麽危險,紛紛警覺的站了起來。但是他的身後卻什麽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剛剛是遇到了什麽事,會如此驚慌。
  “跑......跑.......”他拚命喘著粗氣,剛剛停下來卻是含糊不清的吐出了兩個字。
  “到底怎麽了!”許冰諾看到他一臉蒼白的神色,十分疑惑。
  “呼......呼.......”他一口氣沒喘上來,沒有過多的力氣說出話來,隻是彎著腰,緩緩的伸出食指指向後方,但是後麵卻什麽都沒有。
  “你到底怎麽呢?後麵什麽都沒有!”高個女人皺了皺眉頭,對這個冒冒失失的男人很是不滿。
  “呼```”左皓扭過頭去,卻赫然發現身後空無一人,根本沒見那兩個“黑社會”。
  “怎麽搞的?我把他們甩掉呢?還是他們一直都沒有來追我?”左皓一陣愕然呆在原地,卻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嗬嗬!左先生難道是剛剛見到了些不該見的東西!嚇的尿了褲子?”殷唯一一副看笑話的樣子。
  “你......”左皓有些憤怒了。
  “就是他們!別讓他們跑了!”左皓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卻是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呼喊聲,而且聽上去不止一人。
  眾人紛紛朝那邊望了過去,尋望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媽的!你小子今天要是把人跟丟了!老子做了你!”又傳來一陣叫罵聲,聽上去竟然有幾分耳熟。
  人群已經從隱沒的樹影中走了出來,看他們那慌張的架勢,竟然是朝自己這邊湧了過來。眾人都一驚,猜不出為何會被一群人“追殺”,或許一切隻是巧合,他們隻是路過。
  “老大!他們在那裏!”
  眾人一訝,看來他們所找之人正是自己了。
  那群人漸漸走近了,今晚是新月,月光雖然不明亮,但是她依然十分努力的照耀著大地的子民們,借著這微弱的月光,他們看清楚來人正是傍晚出現在旅店的那邦“凶神”。
  “把東西交出來!老子饒你們不死!”刀疤男走上前來,惡狠狠的叫了一聲。
  “該搜的東西你們都搜過了!那屍體你們也檢查過了,為什麽還要苦苦相逼?”矮個女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卻是一點也不畏懼那刀疤男。
  “戲演到這個地步,你他媽還演的下去?連接貨的人都出來碰頭了!你他媽還在老子麵前裝蒜!”那刀疤男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竟然大聲吼了出來,震的地動山搖。
  許冰諾他們一臉愕然,一點都不清楚這群惡人到底在說些什麽,左皓的臉色卻是一臉煞白,他知道這群人找的就是剛剛那兩人沒錯了。
  “你們......”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什麽交貨人?!你們到底要做什麽?”那矮個女人一把壓下去了左皓的話語。
  “你不要告訴我,你們趕具屍體需要這麽多的人吧?!這又冒出來的三人是做什麽的?”
  “他們是......”
  “行了!別他媽給老子裝了!把那批貨物交出來!”刀疤男沒有給矮個女人解釋的機會。
  “聽我說.......”
  “我不知道你說的貨物所指為何,如果你們是想追回那批貨物的話,隻能說你們找錯人了!”矮個女人根本沒把左皓的話放在眼裏,因此又硬生生的打斷了他的話。
  刀疤男冷冷的哼了一聲,眼睛裏射出陰冷的目光,顯然是動怒了“好!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他頓了頓,回頭望了望身後的嘍羅:“把他們給老子做了!”
  那群嘍羅們煞有介事的將手指捏的“啪啦”作響,聲勢駭人。
  “嗖``”從人群裏站出兩個人,赫然是那小強和瘦猴,他們似乎把那兩位趕屍中年婦女當作了主使,於是便直直的走了過去。
  左皓暗暗捏了把汗,想站出來大聲說出事實,卻被眼前的氣氛壓抑住了,而且他的話,他們未必會信。許冰諾卻是早已沒有了一點人色,隻差點癱軟下去。
  “撲通```”一聲,誰也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那瘦猴倒在了殷唯一的腳下,似乎受傷不清。動也動不了,仿佛死去一般。
  那小強,被殷唯一一手壓住了肩膀,一手抵在了喉頭,麵色蒼白,動彈不得。
  在場所有的人驚都驚呆了,因為他們剛剛誰也沒看清楚小強和那瘦猴經過殷唯一身邊的時候,他到底做過些什麽,為什麽能一下製止住兩個人?!
  “嗬嗬!看來我小看了你們!居然還藏了個高手!”刀疤男冷哼到。
  “嗬嗬!好說!”殷唯一有如彌勒佛一般,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感覺不到絲毫害怕和緊張。
  刀疤男卻是揚了揚嘴角,將那道刀疤拉的老長,原本猙獰的麵孔顯得愈發醜陋。“有意思!”冷哼出一聲,他撤去了笑容。
  “功夫好?!算個屁!老子請你吃子彈!”
  “嗖````”的一聲,他竟然猛的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槍。


→第一百二十一章 - 誰的肚子在叫←

  槍口對準殷唯一的那瞬間,左皓他們倒吸了口涼氣,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卻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你要做什麽!”矮個女怒嗬一聲。
  刀疤男卻是看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殷唯一跟前,槍口直接抵在了他的太陽穴處。“你小子他媽的不是很能打嗎?”他微眯著眼,雖然是一臉笑意,卻是令人不寒而栗。
  殷唯一竟然絲毫沒有害怕的表情,仍然掛著一副迷死人的笑容,那種溫文爾雅的風度,淡定而又從容,似乎抵在他腦門處的不是支手槍,而是一隻色彩豔麗的棒棒糖。
  刀疤男對他輕蔑的態度十分不滿,在他看來,殷唯一的笑容完全就是一種挑釁,是種對他膽量的挑釁。“怎麽?怕我不敢真的殺了你?還能笑的出來?”一邊說著,一邊扣動了扳機,眾人的心弦張的緊緊的,連空氣都似乎要凝滯得僵硬一般。
  許冰諾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她握緊了拳頭,手心裏直冒汗,怯怯的望向了殷唯一,他卻依然是一副毫不動容的神情,“天啊!這個時候他還露出那麽自信的表情?!他當他是駭客帝國裏的那個主角嗎?”焦急的神情寫在她的臉上,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我知道你們貨在哪裏!”差點被這緊張氣氛壓抑下去的左皓突然渾身一顫,驚覺過來,大聲吼到。
  在場所有的人都是一愣,紛紛詫異的望向了左皓。刀疤男冷冷的笑了一聲,緩緩拿下了抵在殷唯一腦門上的手槍,對著槍口輕輕嗬了口氣,左皓他們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刀疤男眯著眼走向了左皓,那冰冷的眼神讓人毛呼悚然。“如果早這麽識相,我也不會這麽嚇唬你們!小兄弟,告訴我,貨在哪裏?”他的聲音很輕,甚至有些膩人,感覺象是手上拿了根糖,正在哄騙著3歲的小孩。
  “左皓!你別亂說!”許冰諾喊了一聲,她唯恐左皓是為了救下槍口下的殷唯一才將危險攬到了自己身上,這群人是不講人性的,她清楚他們根本沒那群惡人想要的貨物,萬一被對方發現左皓是在撒謊,他們惱羞成怒,真會作出什麽凶殘的事情來。
  刀疤男“呼”的一身轉頭瞪了許冰諾一眼,雖然光線很昏暗,她卻被這眼神完全震懾住了。
  “剛剛我去小解的時候,在那邊的大石頭後麵無意中聽到了一段對話,有兩個男人假充趕屍匠,正攜帶了你們的貨物逃竄,如果你們再不快點,可能就趕不上了!”
  以刀疤男為首的眾人唏噓不已,刀疤男的臉上也閃過一絲愕然的神色,不過卻是馬上恢複了過來:“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而且為什麽你剛剛不早說?”
  “剛剛我的話語兩次被打斷,你們根本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那兩男人聽聲音,一個在18歲左右,另外個則在30多歲左右,我想應該就是和我們一同住進那家旅店的趕屍匠,你們應該見到過!那個30多歲的男人一直背著那具屍體,掩蓋在黑袍中,雙手下垂,假扮屍體。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大可以派些人在這裏守著我們,另外批人趕去堵截,再晚了怕是真趕不了!”不知道為什麽,左皓突然變的不是那麽緊張,說起話來也冷靜了許多。
  刀疤男的腦海裏迅速閃現了些畫麵,暗呼聲“不好!”接著帶著3人匆匆朝著左皓所指的方向追了過去,另外3人則留了下來看守左皓他們。
  許冰諾他們的心懸了起來,也不知道左皓所說是真是假,隻希望卻有此事,他們能夠早日追上那假冒的趕屍匠,他們也好早日脫險。話又說回來,如果他們沒有追到那二人,認為是左皓在撒謊戲弄他們,那麽結果可能更糟。
  那群人走遠後,危險暫時離去,左皓放鬆下來,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沒有小解成功,再加上剛剛那一急,現在更覺尿意難奈,別無他法,隻好跟看守的那三人說了聲,其中個人陪著他去小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刀疤男他們始終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抓到那假冒的二人。左皓焦急的來回踱起步子。那中年婦女則是在原地假寐起來,許冰諾時不時的眺望遠方,殷唯一卻是悠閑的用路邊的枯草編起小玩意。
  “沙沙```”不遠處傳來一陣草叢的晃動聲,隱隱還能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他們回來呢嗎?”所有人都站起來觀望。
  不遠處的確有個人影以很快的方式向這邊趕來,隻是讓人奇怪的是:為什麽隻有一個人呢?其他人呢?
  “快!!~快```你們都快過來幫忙!”那人還沒到跟前,卻是氣喘籲籲的喊了句話,看守左皓他們的那3個嘍羅一聽,紛紛迎了上去,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繼而消失在夜色中。
  眾人一訝,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那假冒的趕屍匠,不過才兩人,他們那麽多人去追難道都奈何不了那二人?還要回來搬救兵?
  “我們得快點走!趁他們還沒有發覺的時候!”殷唯一猛了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到。
  眾人愕然“已經證實他們所要的貨物不在我們身上,難道等會他們還要反轉回來?”雖然不解,但是他們的行動都沒有遲緩,快速的站了起來,整頓好行裝。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販毒集團。”殷唯一一邊走,一邊說著,同時望向了左皓。
  左皓點了點頭,表示確是如此,因為他剛剛在那石頭後麵聽的一清二楚。
  “這大山裏的氣候多樣,有的是亞熱帶氣候,有的卻是溫帶氣候,罌粟這種植物喜溫好濕,換句話說,在這氣候多樣的山地裏找一處適合種植的地方是不難的。再加之這裏崇山峻嶺,政府根本無暇全麵的管理,販毒分子瞅準了這點,所以在山區中隱藏起來,從事毒品的耕作和研製。然後再將成品運送到各地。隻不過這些個毒販子也是有幫派和組織的,隨時會有利益的衝突。今天便是其中一夥人搶了另外批人的貨物,並利用趕屍掩人耳目來偷運毒品,從而糟到了剛剛那群人的追捕。”殷唯一分析到這裏,眾人都暗暗點頭表示同意。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剛剛去追那二人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們那邊因為發生了緊急情況,而這山區裏,手機卻是沒有信號,於是叫人回來叫走了剩下的人前去幫忙。可能是因為匆忙,所以他們忘記到顧忌我們。他們做這一行是十分隱蔽的,經常和政府的緝毒幹警們打遊擊戰。咱們誤打誤撞了解了他們此次的交易和目的,必會第一時間報警,為了防止消息走漏,他們理應將我們滅口。但是剛剛卻由於匆忙疏忽了這點,一旦醒悟過來,他們必將折回來取我們性命!”殷唯一的字字都敲打在眾人的心口,聽他這麽一分析,頓覺危險叢生。必須要速速離開。
  腳下加快了速度,無奈那屍體卻是一直慢悠悠,再加上行動僵硬,因此拖累了整個隊伍的速度。
  殷唯一望了眼左皓,二人一人抬腳,一人抬肩膀,快速的朝東南方向行進。隻有實在累的抬不動腳的時候,才在附近隱蔽的樹叢裏找個地方歇息片刻,警覺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就這樣走走停停了幾次,那批人沒見追上來,大家的心裏暗暗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力透支的原因,左皓覺得又累又餓,倚在樹上大口喘著粗氣。
  “咕嚕```”一聲左皓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他尷尬的笑了兩聲,低下頭去。
  “咕嚕```”又是一聲。
  “不……不是我!~”他慌忙的擺擺手。
  “咕嚕```咕嚕````”緊接著又是幾聲肚子叫的聲音。
  大家都覺得蹊蹺,這聲音到底是發自哪裏?左皓尋著聲音,爬到了那黑袍屍跟前“媽呀!”大叫了一聲,卻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咕嚕```”又是一聲,眾人大駭:這肚子的叫聲竟然是來自那具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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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 屍變←

  左皓麵色慘白的癱軟在了地上,那“咕嚕”的叫聲卻也嘎然而止。“呼”一陣冷風肆意而來,左皓的腦袋清醒了幾分,雙手撐著地麵,僵硬的向後挪了兩步。
  其他人則保持著左皓喊叫時的狀態,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呆立在原地,等待著下一次聲音的響起。
  但是那聲音卻仿佛在開玩笑一般,等了許久卻遲遲沒有想起來。矮個女人和高個女人相望了一眼,臉上寫滿詫異:上路前,這屍體是經二人察看過的,卻是死人無疑。但是死人的肚子為什麽會叫呢?雖然剛剛那叫聲,她們聽的不太真切,但是確實好像是發自這具躺在地上的死人。
  約莫又過了一分鍾,那種肚子的叫聲卻依然沒有再次響起來。
  “左皓!你剛是不是聽錯了?還是故意這麽說,嚇唬我們?!這屍體…….”
  “咕嚕```”許冰諾等了半天也未聽到那屍體發出什麽不妥的聲音,於是便開口質問左皓,沒想到卻是突然又一陣聲響,打斷了她的話語。
  這一次,眾人都聽的十分清楚:這聲音的確是來自那屍體,好像他很饑餓一般。左皓離的最近,雖然在這之前他已經辨別出這聲音來自於那屍體,但是被證實後,他依然驚懼不安。大腦卻是遲鈍的沒有命令身體站立起來。
  那二女以及殷唯一,在斷定這“咕嚕”的叫聲來自與那具屍體後,紛紛皺緊了眉頭,暗暗大呼一聲:“不好!屍變!”
  想到這裏,三人都有了行動,卻是分別快速的靠近那屍體。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的許,左二人,望著殷唯一他們異常的舉動,和凝重的表情。不由膽戰心驚,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嗖```”屍體突然站了起來,和上次突然出現在許冰諾身邊一樣,他站立的時候,沒有任何關節的彎曲和停頓,整個身子由於一塊僵硬的木板般,被硬生生的彈了起來。
  快速衝過去的三人,顯然是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態,差點直接撞到了那突然站起來的屍體身上,於是便紛紛倒退一步,立於那屍體前。也不知道那屍體是不是因為站立的時候過於迅速,竟然抖掉了那聽高氈帽。沒有了活氣的臉顯露與眾人麵前,隻不過他麵上貼了張符,因此看不真切。
  “朗朗乾坤,陰陽五行,借符生力,急急如律令!嗬```”矮個女人最先從驚懼中醒悟過來,從寬大的袖口搞出一張符,食指和中指並攏,在符上亂劃一通,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將那符置於掌心,朝著那屍體的天靈蓋撲去。
  高個女人見狀,立即從她手腕上的竹籃裏摸出張符,隻是她沒象矮個女人那樣念咒,直接拿著符撲了過去。殷唯一卻是沒有動彈,仿佛在思索著什麽。
  那二女撲了過去,屍體不動,亦沒有避讓,仿佛豪不畏懼一般,“嗖``嗖```”兩張符精準的符貼在了他的腦門上,可能因為二女貼符的時候用力過猛,那屍體踉蹌向後退了兩步,然後穩住了身子,仿佛吃痛一般,他悶哼一聲,撲了過來。
  三人卻也不慌,手上暗暗劃著符文,隻等那屍體撲過來,以便不時之需。
  “啊````”許冰諾突然大叫一聲,頓時花容失色,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殷唯一等三人頓時一訝,因為剛剛那二女激怒了屍體,他應該反撲過來,報複才對,怎麽轉身撲向了許冰諾?!左皓看的心驚肉跳,大呼不好,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呼”的撲了過去。
  但是許冰諾癱軟在了地上,那屍體也以十分迅速的速度直直倒了下去,左皓正好撲了個空。那屍體不顧及背後正有人過來“偷襲”,狠狠的照著許冰諾的胸部就是一口!
  “啊```”許冰諾驚叫一聲,然後昏厥過去。
  電光火石間,殷唯一來到那屍體跟前,二女卻已趕來,她們以為是先前那符的力道不夠,所以才沒能鎮住屍體,剛剛準備再加一道,殷唯一的動作卻是更快,而他卻做了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嗖”的揭去了那屍體頭上的所有符,再以極快的速度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把小尺,對著那屍體的腦袋就是“啪,啪,啪”三下,那屍體的嘴剛剛抵在許冰諾的胸部,還沒來得及咬下去,被這小尺一打,卻是突然停止了下來,然後硬生生的倒了下去,眼看就要壓住許冰諾,殷唯一將他的領口一提,丟在旁邊,粹了口唾沫:“死屍也這麽好色!”
  那屍體卻是動也不動,好像這次是真的死去一般。看到許冰諾沒事,隻是昏厥過去,在場的人都不由長長舒了口氣。看來殷唯一這次是真的動怒了,一貫如同“彌勒佛”的他,臉上總是洋溢著一抹陽光般的笑容,現在卻是滿臉憤怒的表情,看來是十分在意許冰諾。
  看到許冰諾沒有大礙,左皓那顆懸著心總算放了下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殷唯一那麽緊張的神情,他居然有種不是滋味的感覺。
  矮個女人走上前,在許冰諾的跟前仔細查探了一番:“還好!沒什麽大礙,隻是剛剛受到驚嚇暈了過去,應該一會就會醒過來。”
  殷唯一漠然的走向了那屍體,手上的那把小尺卻是不見了。蹲在地上,他開始仔細端詳起這具屍體,死者的年紀尚輕,雖然此時已經麵如死灰,但是緊繃,沒有鬆弛感,年紀在28歲上下,古瘦如才,顴骨凸起,左眉尖還長了顆痣。
  二女對他剛剛手上的小尺似乎十分好奇,但是看他此時麵色凝重,也隻好將話吞了下去。
  “這死者所托之人是誰?他又是怎麽死的?”殷唯一沒有抬頭,仍然端詳著那屍體。
  “是鄰村,也就是碧池村的一戶人家拖來的,據說死者是因為和村裏的某人起了爭執,扭打之中,對方將刀插進了他的心口而猝死的!我們也檢查過,他的胸口卻是有個很深的傷口!”矮個女人如實回答到。
  殷唯一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久久沒有說話,旁人看他雙眉緊皺,便沒有再開口打攪他。
  殷唯一盯著這屍體打量了半天,總覺得哪裏奇怪,卻又說不上來,一般趕屍前,都會對屍體做些特別的處理,而且除非是那些及其凶險的屍體,或者養屍人特別養出來的屍體,將其埋於凶穴,這屍體非但不會腐爛還會產生屍變,但是這具屍體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麽不妥,但是為什麽會屍變呢?而且看他剛剛的舉動:準備咬許冰諾的胸部,這點令殷唯一十分費解,屍變的屍體靠著活人的呼吸來辨別,一旦發現身邊有活人,應該是雙手掐上去然後撕咬喉管,這屍體卻好生怪異,竟然去咬女人的胸部。
  “呼”一陣風吹起,他抽動了下鼻子,聞到了一種特別的味道,他們此時正位於一棵大樹下,樹枝被風吹的搖曳起來,那斑駁的樹影便在那屍體上晃動起來。
  猛然間,他發現了那屍體某個特別的部位-----頭發!是的,他的頭發似乎……
  殷唯一伸手摸向了他的頭發,從頭發上傳來了一種粘膩的感覺,放在鼻子處聞了聞,竟然有種十分刺激的味道,而這種味道,卻是理發店裏的染發水常有的那種味道。
  他猛的站起來,在周圍抓了把寬大的樹葉,握著樹葉在那屍體的頭發上猛擦起來。眾人都是愕然,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些什麽,卻又不敢詢問,亦不敢打擾。
  過了會,殷唯一停止了手上的活動,拍了拍手站了起來“他不是碧池村的人,也不是死於私人搏鬥!”悠悠的吐出這句話來,眾人卻是倒吸了口涼氣。
  “為什麽?”高個女人十分激動。
  “你們走近仔細看看他的頭發是什麽顏色!”殷唯一慢慢走向了旁邊的一堆草叢坐了下來。
  聽到他這麽一說,眾人圍了上去。“怎……怎麽會這樣?”左皓倒是沒覺得什麽不妥,但是那兩個女人的眼裏卻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記得他的頭發不是黑色的嗎?”高個女人自言自語到。
  “沒錯!住在偏僻山村的人,忙於耕作,性情淳樸,不會象城裏人那樣注重打扮和穿著,而這個死者卻染了一頭金黃色的頭發,顯然證明他不可能是碧池村的人,那裏不可能有這種染發服務,十分的閉塞。而眼下這人顯然十分時髦。並且他的手掌上沒有繭,十分的白嫩,骨骼瘦小,若不經風,實在不該是一個莊稼汗所應當具有的體魄。托屍的人先前似乎想到了這點,所以在他的頭發上塗了層一次性的染法膏。因為他們知道趕屍匠除了在臨行前會在這屍體上貼些道符外,一路上不可能再揭下這高氈帽。由於這屍體的頭發悶在帽子裏,再加上路上的顛簸,他頭上的顏色部分已經還原成了原樣,並散發出難聞的味道,因為這藥水本身就有刺激性,再加上這屍體日漸腐爛,所以氣味更是不堪,卻因為悶在這厚厚的黑袍裏而不易覺察。”
  殷唯一說到這裏的時候,二女連連點頭,感覺這屍體確實大有蹊蹺。
  “張天師,這趕屍有幾樣屍體是不能趕的?”殷唯一問到,雖然是在提問,但是感覺他並非不知道答案。象是在考那二女一般。
  “被砍頭的(須將其身首縫合在一起)、受絞刑的、站籠站死的這三種可以趕。理由是,他們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氣,既思念家鄉又惦念親人,可用法術將其魂魄勾來,以符咒鎮於各自屍體之內,再用法術驅趕他們爬山越嶺,甚至上船過水地返回故裏。
  凡病死的、投河吊頸自願而亡的、雷打火燒肢體不全的這三種不能趕。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閻王勾去,法術不能把他們的魂魄從鬼門關那裏喚回來;而投河吊頸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纏去了,而且他們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來,舊亡魂無以替代豈不影響舊魂靈的投生?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屬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燒死的往往皮肉不全,這兩類屍同樣不能趕。”高個女似乎有些不耐煩,心裏悶悶想到:“連這點都不知道,那我們還趕什麽屍?”
  “的確!病死的,自殺的,雷霹以及屍體不全者皆不能趕。而這被雷霹者,罪孽深重是被老天收了去,其生前可能壞事做盡,死後陰氣極重。趕屍一般都是晝伏夜出,一路上又都是荒郊野嶺,人跡罕至,俗話說‘鬼怕人七分’,而眼下沒有了人群的陽氣的鎮壓,在加上荒山野領眾多孤魂野鬼的遊蕩,因此很容易招來死者的怨靈。而且為了令屍體行走快速,會在額上貼張招魂符,魂召的越多,屍體便走的越快,行動自如。卻是加快了屍變。剛剛二位的‘定屍符’雖然能鎮住屍體,但是卻鎮不住他體內的怨氣,因此沒有起到什麽作用!隻是這屍體卻也奇怪,被霹死後,竟然沒有什麽傷痕。”殷唯一做出了解釋。
  二女這才豁然開朗,心叫:“真險!若不是殷先生觀察入微,憑著她二人的功力,說不準今晚還真會喪命於這斯手裏!”
  “但是為什麽呢?為什麽他們要托具這樣的屍體給我們呢?並且刻意隱瞞他的死因呢?難道是想加害於我二人?”矮個女人說出了她的疑惑。但是二女想來想去,卻是沒有想到到底誰會這麽做,因為她們素來與人為善,沒有結下什麽仇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 神秘男子←

  二女相對無語,一臉愕然。殷唯一抬頭望了她們一眼,心知她們對於此事也是毫無頭緒,於是便默不作聲了,將事情經過又翻來覆去的想了一遍。
  左皓自從撲了空後,邊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神空洞而沒有焦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氣氛一時間變的很壓抑,誰也沒再說什麽,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過了不多久,許冰諾悠悠轉醒過來,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出事前的那個片斷,因此驚懼的坐了起來,嚇了一身冷汗。
  眾人被她突然的坐起而驚動了,不過看到她醒了過來,並無大礙,便也放下心去。
  “好了!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在想了,不管是誰想加害你們,又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總之我們這一路上要小心了,當務之急是趕快把這具屍體送到目的地。我想到那個時候可能會有些線索!”殷唯一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清了清嗓子說了兩句話,算是激勵“士氣”。
  許冰諾見剛剛那具突襲的屍體直愣愣的躺在旁邊,雖然看上去已經一動不動了,她仍然心有餘悸的向旁邊挪了挪,她隻記得哪個時候這屍體撲了過來,後來的事情就再也不知道了。所以聽到殷唯一又是說“加害“,又是說“小心”真弄的一頭霧水。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許冰諾疑惑的問到。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一邊走一邊說吧!”殷唯一對她笑了笑。
  一行人踏著夜色上了路,那群販毒的卻也沒見追上來,殷唯一大致描述了下剛剛發生的情形,雖然語氣平緩,聽的許冰諾卻是心驚膽戰,事情看來是越來越複雜了,也越來越詭異了,似乎真相麵前的迷霧越來越重,但是好奇心卻是越來越強了。
  因為這屍體發生了屍變,雖然殷唯一用“散魂尺”勉強鎮住了,但是一路上說不準又會遇到什麽意外發生,這屍體由於不能招魂,雖然塗了那種特有的,令屍體柔軟的草藥,但是卻是再也不能行走,再加上如果令他的屍體接觸地麵便會接受地氣,而土地了可能到處是荒屍,一旦吸收了這地氣,這屍體說不準什麽時候又要發生屍變。
  無奈之下,左皓和殷唯一隻能抬著屍體艱難的行走著,偶然歇息,卻不得不事先在地上鋪一些樹葉並貼上符紙,才能一定程度上阻止屍體吸收地氣。原本阻止地氣的最佳方法是在地上打上1米左右的木樁,並排成梅花陣行,然後將屍體放於木樁之上才可杜絕與地氣的接觸,但是條件有限,也隻能如此這般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疲憊,一夜無話,眾人隻是埋頭趕路,不再有交流,反反複複,思前想後,卻是一點眉目也沒有。殷唯一的情況還算是樂觀點,可能因為他是“練家子”所以體力還跟的上,隻是苦了左皓,白天奔波了一天,晚上睡不到3個小時,現在又抬著具屍體滿山跑,而且看來是沒有睡覺的機會了,因為他們隻想快點將屍體送到,因此才會如此拚命。
  早晨10點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找個旅店填保肚子,略做休息,便馬不停蹄的趕路了。左皓一直沒問目的地是哪裏,那二女也一直沒提此事,隻是眾人都感覺好象這路是越來越接近繁華地帶了。他們抬著具屍體滿街跑,路人雖然詫異,也隻是匆匆一瞥,好在一路上沒遇到警察,不然又不知道要惹出些什麽事來。
  下午3點的時候,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熾煙屯,熾煙屯的外麵是不久前才修好的“XXX國道”,近兩年,國家注重道路施工建設,向許多農村和偏遠地區都通了公路和鐵路,這“熾煙屯”便是受益者之一。
  眼見終於到了目的地,緊繃的一根弦終於鬆了下來,左皓累的隨時都會倒下來,但是一想到對方的真正目的和身份,每個人又不由的緊張起來。
  按照托屍人的要求,他們要將屍體送到“熾煙屯”裏一戶叫做:“白霸”的人手裏。熾煙屯雖然不大,但是少也有600戶人家。所以進入“熾煙屯”起,他們便開始向路人打聽起來,但是奇怪的是,屯裏的人都紛紛擺手,表示不知道又這號人物的存在。
  “難道根本就沒有這個人?暗地裏操縱的黑手,隻是想利用屍體殺人於無形,並未料到我們能活著到這裏?”眾人這麽想著,卻也無從考證,如若真是這樣,難道把這屍體再弄回去?
  “你們…….是張天師吧!”突然背後傳來一陣聲音,正茫然的眾人轉過頭去。
  來人的年紀30歲左右,留著洛腮胡子,這熾煙屯雖然熱,但是畢竟是秋末,所以涼意陣陣,這人卻隻傳了一件黑色的坎肩,眼睛小,卻十分有神,不停的四處張望,左顧右盼,眉毛卻是赫然是對“八字眉”,看到他,令人很自然的想到一個詞:“賊眉鼠眼”。他好象從進村子起就一直跟著他們,隻是不敢貿然上來相認。
  “你是…….”矮個女人一陣愕然,她與來人素不相識。
  “我大哥白霸,叫我來接張天師的,隻是沒想到來了這麽多人,所以剛剛不敢上前,怕認錯了人!”
  兩女人“哦”了一聲,一行人便跟著那人向前走,行走了大概15分鍾左右,那男子將他們帶入一坐兩層樓的房子,這房子到了沒什麽特別,都是農戶自己出資蓋的磚瓦房,比較粗糙和簡陋,光線有些昏暗。
  房間裏的陳設很簡單,隻有一張木質桌子和幾張小靠椅,再別無他物。而且這些簡陋的家具看上去年代久遠,已經失去了其本來的麵目。
  桌子旁邊坐了一個男人,年紀看上去比帶路的這個男子稍長。雖然穿著一身長袖衣衫,但是不難看出他一身健壯的肌肉,皮膚是那種黝黑而又健康的顏色,五官到是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讓人有種懼怕的感覺,而且他看人的那種眼神裏似乎帶著一種驕傲和輕視的感覺。


→第一百二十四章 - 假象中的假象←

  “大哥!我把他們帶來了!”身後那男子說到,聲音很低,似乎帶著一絲敬畏和膽怯。
  那男子也沒有應他,隻是默默的打量起左皓他們,而此時,左皓和殷唯一仍然抬著那具屍體,沒有落地。那男子看到此景,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的表情,但是沒有開口詢問。
  “這屍體…….”
  “這屍體有些奇怪!”矮個女人剛剛準備解釋,卻被殷唯一攔了下來。
  男子聽到殷唯一的話語,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奇怪的表情:害怕?!疑惑?……總之十分複雜,不過這抹表情卻轉瞬即逝。“哦?奇怪?!怎麽奇怪?我有點冷,火雞!把門關上吧!“
  “哦!“身後那男子應了一聲,臉上卻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殺機。
  還來不及有任務阻撓,那木門已經被插上了,那被叫做火雞的男子便雙手交叉,抵在門上。眾人心中一訝,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些什麽,似乎要將他們一竿人殺人滅口一般。
  “這屍體,怎麽奇怪?”那男子又問了句。
  “這屍體陰氣太重。因此半路發生了屍變,險些害了我們一個同伴,所以希望您能夠盡快將這具屍體火葬,並請山水師傅一定要選個能口克製陰氣的陰穴,將他的骨灰埋葬!”殷唯一上前說到。
  那男子和站在門口的火雞,對視了一眼,看上去十分愕然,有種出乎意料的感覺。
  “嗬嗬```”那男子輕笑了一聲,“知道了!錢之前就給你們了吧!那麽就把這屍體給我吧!”
  左皓和殷唯一對視了一眼,便將屍體抬了過去,那火雞也是奇怪,並沒有上前幫忙,那男子走上前來一把接住了屍體,將屍體豎立了起來,就要往旁邊的一間偏房拖。
  矮個女人不由皺了皺眉頭,剛剛準備上前阻撓,交代兩句,殷唯一卻突然轉過臉來向他使了個眼色,那女人欲言又止,便再也沒有說話了。
  “既然已經送到了,沒有什麽事情,我們就先走了!”殷唯一清了清嗓子,對著那背向而行的男子說了句。
  那男子回頭望了火雞一眼,使了個眼色:“好吧!那你們走吧!勞煩你們走了這麽一趟。”
  火雞接到指示後,讓到了一邊,抽開了門上的插銷,一行人從打開的木門魚貫而出,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出門的那刻,所有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從棺材裏剛剛被人抬出來,好不容易呼吸上了一口新鮮空氣,剛剛在那磚瓦房裏的時候,確實讓每個人都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和危險。
  向外大概走了7,8分鍾,那棟房子已經在視線中變的模糊,殷唯一仍然機警的張望了四周,確定四周沒有危險後,壓低了嗓子說到:“大家快點離開這裏,然後迅速報警!”所有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步伐都明顯的一頓,遲疑的望了他一眼,又快速的向前行進起來。殷唯一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隻是埋頭在前麵走著,就好象被牛頭馬麵在後麵拘魂一般。
  走出熾煙屯後,殷唯一急切的拿出了手機,撥打了110。告之對方這裏有個販毒窩點,需要他們快點趕來。
  掛掉手機,在場所有的人都十分驚訝的望著他:販毒的那夥人不是去追那兩個假冒的趕屍匠去了嗎?怎麽又冒出來了一個販毒窩點了呢?
  殷唯一沒有及時說明,帶著他們去了一處離村口不遠的樹叢中,深恐有什麽危險發生。一行人來到樹叢中後,左皓已經累的不行了,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地上,起不來了。
  “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的話,剛剛那兩個人應該和那夥假趕屍匠是一夥的!“坐定後,殷唯一說到。
  “什麽?”高個女人的性格比較外露,因此驚訝的叫了一聲。
  殷唯一看了大家一眼,淡淡的說到:“那兩個假冒趕屍匠被騙了,那批追貨的毒販子也騙了,我們也都被騙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許冰諾也有些按奈不住了,殷唯一的話語超出了每個人的想象,而且有種一頭霧水的感覺。
  “你們說當初檢查過他胸口處有一個很深的傷口,確定是被人用利器戳傷而亡,我想問下,當初你們檢查他傷口的時候,有沒有把他的外衣全部都褪下來?”
  “沒有````”二女一起回答到。
  “那這黑袍子,以及裏麵的白色壽衣,就不是你們換的呢?”
  “是的!當時將這屍體送來的是兩男一女,年紀都比較年輕,那女子哭的死去活來,當我們問及死者死因的時候,那女子哽咽的說是跟人一言不和,打了起來,後被對方用刀捅穿了胸脯,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這屍體衣服上的扣子,露出胸口上的傷口給我們看,但是那扣子隻解到胸口處,就沒往下解了,衣服也都是她換的!”高個女子憑借回憶,敘述到。
  殷唯一緩緩點了點頭,仿佛明白了什麽一般“如果我推測的沒錯的話,事情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他們應該在這深山某處從事毒品的種植和研製,不久前他們研製出一批成品,想通過某些渠道從深山裏銷往各地,沒想到送貨的路上卻被另外一批人搶了去!那批人知道刀疤男他們不是什麽善類,而且國家對這方麵的監控十分嚴格,於是由於某種契機,讓他們打起了死人的主義,因此才會出現後來的假趕屍匠。”
  這些事情眾人早就知曉了,因此催促著他繼續講,講重點。
  “重點就是,那兩個假趕屍匠受到他們老大的指使,以趕屍為名,掩人耳目,攜帶毒品,想交給他們交易的上家,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老大給他們的那批貨是假的。或許他們的老大過於陰險,惟恐這批貨會出錯,因此連自己人也騙了!”
  “假的?假趕屍匠帶著假貨逃命?”左皓也驚呼了起來。
  “是的!而其實,真的貨物,他們卻委托了真的趕屍匠,幫他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躲過了對手和警方的視線!”
  “你是說……我們?”二女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殷唯一隻是淡淡看了她們一眼,點了點頭,繼續說到:“是的!那具屍體你們見過了,染著一頭十分誇張的亮黃色,一般人,除了理發店的那些美發師外,是很少有人會弄這麽誇張的發型的,尤其這個屍體的年紀在28歲左右,應該已經過了年少張狂的那個年代,而且他十分的瘦弱,可以說是骨瘦如柴,可惜我們是昨天晚上檢查的屍體,如果是白天檢查的話,應該能在他的手腕上發現一些針孔!”
  “你是說…….這屍體生前是個癮君子?”許冰諾猜測到。
  “是的!他應該生前從事毒品的販賣,並且其自身也是毒品的吸食者,因此才會身體孱弱,骨架瘦小。”
  “那毒品呢?那些毒販子並沒有把毒品交給我們啊!”高個女人打斷了殷唯一的話語,她實在太想知道真相。
  “就是那具屍體!”殷唯一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所有的人愣在了原地。
  “這個人根本不是被人用刀捅死,應該是罪孽深重,被雷霹死,因此昨晚才會招來惡靈。然後毒販的老大,想出了一招瞞天過海的好計,將那批毒品藏在了這具屍體裏,一方麵委托趕屍匠托送,另外一方麵又安排其下屬假扮趕屍匠,吸引對手的注意力,當對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那兩個手下身上的時候,真正的毒品便可以安全送到了!”
  “我還是不明白!毒品在那屍體的衣服裏?但是那衣服沒有口袋啊!而且那衣服裏若真有東西,我們應該會發現啊!”高個女人依然不解。
  “確實不在衣服裏,他們是將那屍體開膛剖肚,挖空了他的內髒,然後將毒品密封在塑料袋中,用線縫好皮肉,將那毒品封在了屍體裏麵!”
  太惡心了!許冰諾感覺胃液翻滾。差點嘔了出來,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好看不到哪裏去。
  “這就可以解釋當初那屍體發生屍變的時候,為什麽會做出那麽奇怪的舉動-----去啃冰諾的…….如果我猜的沒錯,冰諾應該還是處女吧!那屍體內髒被掏空,定當啃食活人的內髒來補己不足,鬼為陰,人為陽,女屬陰,象你這種體製,最容易招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了!”
  許冰諾聽的一陣臉紅,頭低了下去。
  “而剛剛那兩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熾煙屯裏的人,雖然他們刻意做了修飾,但是他們身上的那種氣勢卻不是換兩件衣服就可以掩蓋的!而且那個在屋子裏等我們的男人,他雖然穿了件長袍衣服,但是我仍然看到他脖子處有道白色的印記,也就是說,他曾經帶過某種首飾,在長時間的陽光照射下,被項鏈擋住的肌膚部分便會比其他部分的皮膚要白皙一些。而看那道白色印記的寬度和紋路,應該是條價值不菲的,比較粗的黃金項鏈。你們認為,一個山裏人,可能會佩帶這麽奢侈的飾物嗎?尤其他還是位男性。而且我剛剛說這屍體有問題的時候,他明顯很緊張,而且動了殺機,所以才會讓那個火雞關上門,後來一聽是屍變,他便沒放在心上,接過屍體的時候,我特意觀察了他的舉動:他的手伸進黑袍裏緊貼著屍體的腹部,應該是在檢查貨還在不在。在我們走後,那個火雞一直不停向屋子裏張望,並望著我們的行蹤,後來可能是屋裏的人已經取出了屍體內的毒品,因此那火雞才停止了盯梢。並且剛那房子裏應該不止那二人,應該還有些人,雖然他們刻意隱藏了自己的行蹤的聲響,但是我還是聽到了二樓打火機點火的聲音。”
  話說到這裏,眾人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在想起來,剛剛有入在刀尖行走,驚險萬分,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第一百二十五章 - 又見迷霧←

  警察趕來的時候,雖然已經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但是總算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將那群毒販子一網打盡,結果和殷唯一猜測的不差毫厘,在那間房子裏抓到了5個人,不過卻讓當初接過屍體的那個長袍男子跑了,他似乎還是這群人中的一個小頭目。從屋子裏還搜出了大量的成品冰毒和一具內髒揭空的屍體,警察將那批人壓上了警車,同時封鎖了現場。
  左皓他們在協助警方做完口供和指認後,便踏上了往返清華的行程,由於長時間的奔波勞累,他們在不遠處找了家旅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許冰諾就隨同左皓跟隨著二女朝著深山密林走去,殷唯一則與他們分道揚鑣,踏上了回W市的路途,因為畢竟左皓他們跟去是辦私事,而他則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和意義了。
  臨走前,殷唯一要下了許冰諾的電話號碼,簡單的告別之後,左皓一行人終於踏上了去往清華的路途,這對於他來說意味著離真相更近了一步,“去往母親的故鄉嗎?那到底是怎樣的村莊呢?”憧憬中,竟然有一絲害怕和膽怯。
  一路上,崇山俊嶺,連綿起伏,若不是有二女帶路,左皓他們早已迷失方向,說起來也奇怪,那二女並沒有指南針之類的工具輔助,卻似乎不會迷路一般,大步走在前麵。
  或許是因為共患難的原因,共同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彼此間的關係也拉近了一大步,二女也會主動與二人攀談起來,一路上邊走邊聊,卻也不覺得勞累,大約一天的行程,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片山穀的低穀處,這裏的地勢十分平坦,茂密的竹林延伸開去,十分碧綠可人。
  “我們快到了!”高個女人對著許冰諾笑了笑說到。
  許,左二人四處張望起來,卻沒有看到半點有人居住的跡象,頓時感覺十分疑惑。
  矮個女人微微笑了笑:“穿過這片竹林就是了!”
  二人恍然大悟,這清華村果然隱隱於世,不易為外人覺察,如若不是機緣巧合遇到她們,憑他們二人之力,恐怖真要無功而反,迷失在深山裏。
  這竹林卻也十分有講究,許,左二人雖然對陣法之類的東西不太了解,但是進入這竹林後,便感覺方向感全失,就好象進入了“射雕英雄傳”裏桃花島上的桃花林,所過之處的景色都幾乎一模一樣,好象在原地打轉一般,跟著二女七轉八拐,繞的是頭暈眼花,本來以為沿著一個方向,直直穿過這片竹林便可以抵達了,卻沒想到這看起來不大的竹林,七轉八轉,竟然走了大半個小時都還沒有走出去。二人不禁感歎當初那個尋夫的女子為何花了6年的時間都沒有找到村子所在。若不是得村子裏的帶路,一般人想來這裏,還真是難上加難。
  大概又走了10來分鍾左右,一行人終於穿過了竹林,清華村便展現在二人眼前:這裏的房子很奇特,不是磚瓦房,也不是木質房,而是石屋。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弄的石板,仿佛天然就是平整一般,切下來的時候一整塊一整塊的,而且十分平整。石塊的一端埋入地下,另外一端則用一種類似水泥般的黑色泥土,將石塊與石塊粘和起來,雖然十分簡陋和簡單,但是卻給人一種十分堅固的感覺。
  房屋錯落有致,如同城市裏的社區那般,一字排開,放眼望去,一排排的十分整齊。村子四周是一片桃紅色的花,看起來象桃花,卻又不象,因為它很香,而且此時是秋末,不是桃花怒放的季節,別說是桃花,一般這個級別,除了菊花外,應該沒有其他的花會迎風盛開了,而眼前的這片石屋卻掩映在這片盎然的桃紅中,四周碧山環繞,儼如世外桃源。
  二人早已看的癡了,除了驚訝,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機械的跟著二女向前走著。
  “三姑在家嗎?”二女來到一石屋前停了下來,說來也奇怪,這裏的石屋幾乎都是一模一樣,連大小也幾乎沒什麽區別,門上都沒標門牌號碼,也不知道他們平時是如何區分的。
  “今個是什麽風把你們吹來了!”屋裏響起一陣爽朗的老嫗的笑聲,看來來人和這張天師是熟識。
  話剛落音,老嫗已經來到了門口,滿頭頭發已經花白,眼睛眯成一條縫,掛著慈祥的笑容,隻是臉上的皺紋很深,還有很多老年斑,看來這位老人的年齡在80歲左右,但是身體卻看起來很硬朗,腰板挺的很直,牙齒白皙而又整齊,隻見她晃動著她那一米五左右的身軀,邁著三寸金蓮走了出來。在她看到左皓和許冰諾的時候,臉上明顯閃過一絲疑惑的表情,因為這村子是很少有外人來的,而且看許,左二人的一身打扮,似乎還是來自大城市,所以她難免會有所疑惑和顧慮。
  “三姑!您老最近身子可好哇!咱姐兩最近忙著趕屍也沒來看您!”
  “嗬嗬!今天帶兩年輕娃娃來看我?”三姑這是話中有話。
  “嗬嗬!他們是我們半路遇到的,是想來找尋母親的故土,將其骨灰安葬,以慰在天之靈!”
  “既然,你們把他們帶來找我,就是說我認識他們要找的這個人!”
  “我們也不確定您是否認識,隻是見他們孝心可表,所以帶他們來試試!您老在村裏德高望重,認識的人多,看看能不能幫到他們!”矮個女人說完,向左皓使了個眼色。
  “老人家,您一定要幫忙啊!左皓說著,就是上前一拜。
  “得```你先別慌著拜我,總要這個人我認識才行!“
  “我母親叫殷萋萋,母親生前曾說過她是清華的人!”
  老嫗麵上一訝,看來是想起些什麽“你們是…….”
  “我是他的兒子,這是我的朋友!”
  “她已經不在呢嗎?”老嫗緩緩的低吟著這句話,從喉嚨裏長長歎出了一口氣。
  “是的!不久前…….已經離開人世了!”說到這裏左皓的聲音也不禁哽咽起來。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15歲的女娃,象她這個年紀應該正是愛笑愛鬧的時候,但是她卻總是沉著個臉,被阿惠帶來的時候,渾身髒兮兮的,特別是眼裏帶著一種仇恨的目光,當時那種目光是深深的刺痛了我啊!”老嫗眼睛望向遠方,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15歲?阿惠又是誰?”
  “就是這隔壁這間房子的女主人,不過在10年前過逝了,她可以說是你的奶奶!”
  “我奶奶?”
  “恩!就是你母親的養母!”
  “養母?”左皓的心理全亂了,難道母親曾經被她的家庭遺棄過?
  “是的!阿惠把你母親帶來的時候,她才15歲,阿惠因為一直不能生育,所以一直單身住在這小屋裏,把你母親接到村子裏來的時候她已經30多歲的人了,現在住在這屋子裏的人,是她的外甥一家人!”
  “您…….您是說…….我母親原本不是清華村的人?是後來被阿惠奶奶帶到了這裏?”
  “沒錯!她來的時候,身子骨十分單薄,也沒帶什麽行李,隻是死死抱著一塊用黑布裹著的東西,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副十分古怪的畫!”
  說到這裏,許左二人驚訝的對視了一眼,老嫗口中的古怪的畫應該就是那副祖傳的畫了。
  “您是說……那副全是墳墓的畫?”
  老嫗緩緩點了點頭“是的!雖然是幾十年前發生的事情,至今我依然記得十分清楚,那畫是我無意中所見,雖然隻見過一眼,但是印象卻非常深刻,總覺得那畫裏有什麽東西抓人心肺,有種滲人的感覺!”
  “那您知道我母親來清華之前是哪裏人嗎?”
  “怎麽?連你都不知道嗎?我曾經也問過阿惠你母親的來曆,但是她一直不肯說。你母親一直是個迷一樣的人物,來到這裏沒多久,就生了一場大病,當時我看她病的不清,叫阿惠背她去城裏找個大夫,但是她也不管你母親,也沒請任何人醫治,你母親就這樣昏睡了好幾天,後來雖然醒了過來,但是精神一直都不怎麽好,一天24小時,她至少有18個小時是在睡覺的,醒著的時候,也總是呆著屋裏,除了阿惠,她不再搭理任何人!因此她在這個村子裏沒有朋友,知道她的人也很少,後來連少部分知道她存在的人,也漸漸遺忘了她!”
  “那麽,我母親後來又是為什麽離開村子的呢?”
  “這事說來也是十分離奇,村子裏一個月有兩次集市,就是去臨近的城鎮賣些山裏的特產,很城裏人交換些玩意和生活必需品。在你母親20歲那年,從來不主張她離開村子的阿惠卻做了件令人意外的事情:叫你母親跟著村裏的趕集隊伍一起出村。而誰也沒想到,她這一去卻再也沒回來,說是愛上了一個城裏人。最奇怪的是阿惠,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此事,居然一點也不驚訝和難過,而且在你母親趕集前,還讓她帶上了那副奇怪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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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 緣起緣滅←

  三姑的話每一字都象鼓錘般敲打在左皓的心上,他原本以為這趟疲倦的旅途,這場驚悚的惡夢終於可以做個完結,終於可以劃上句號,可是沒到到最後卻依然回到了原點,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眼睜睜的斷掉了。
  “殷伯母離開後,有沒有回來過呢?”左皓已經頹廢的象一團爛泥,沒有開口的力氣,許冰諾卻依然沒有放棄,希望能夠找出些蛛絲馬跡。
  “我依稀記得回來過兩次,不過都是很久以前了,她回來的時間很短,除了阿惠,沒有再回來見過別人。”
  “那麽,阿惠奶奶逝世的時候有沒有通知過殷伯母呢?她有沒有回來呢?”
  “有沒有派人通知過她,我就不知道了,總之阿惠離開的時候,她是沒有回來的!”
  說到這裏,許冰諾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麽了,根據種種跡象表明,殷萋萋在40年前離開清華後,就幾乎與這裏的一切失去了聯係,幾乎再也沒有回來過,唯一可能知情的阿惠卻在十年前將自己和這個秘密,永遠的埋藏在了地下。
  一陣無言,他們許久沒有再抬起頭來。老人看到他們一臉失望的表情,長長歎了一聲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到屋裏。看來自己是幫不上他們什麽忙。
  雖然是以失敗告終,但是畢竟二人討饒了張天師多日,不好再繼續打擾下去,因此拱手告別,便欲踏上歸途,但是轉念一想,這路途遙遠,而且二人又都不認得回去的路,所以恐怕隻能再次麻煩張天師帶他們回去,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畢竟大家都奔波了好些天,好不容易回到家裏,還來不及歇息,又怎麽好開口叫她們再送自己回去呢?
  “好了!依我看啊!你們還是先在這裏住一晚吧!讓我們好好招待下你們,明天再送你們出村。”高個女人的性格雖然直爽,但是一眼就把他們的窘迫看在眼裏。
  “這…….”
  “我看啊!就這麽說定了!今晚就住我家吧!妹妹,你那邊的地不大,孩子們又跟你住一起,我那地方閑著也是閑著,反正娃娃們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了!”許,左二人剛剛要推脫,矮個女人搶過了話茬,顯得十分好客。
  “我看就這麽定了!姐!你們兩也甭那麽別扭了!就在這玩一晚上吧!沒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
  二人看張天師如此熱情,也不好再推脫,隻是心裏暗暗感激她們一直以來的關懷和照顧。
  張天師的家也是那種清一色的石屋,雖然剛剛在外麵看了不少,但是沒有進到裏麵看過,現在走進屋一看,簡直有點歎為觀止的感覺:石屋看起來平凡無奇,與我們平常所見到的一層樓的轉瓦房的高度不在伯仲,但是走進屋裏,卻發現這屋子裏的房梁是相當高的,隻是因為這屋子的地麵低於地平線許多,所以從外麵看起來,倒也沒有什麽獨特之處,房頂是十分平整的,如同現在城裏樓房的天花板一般,就是一塊十分巨大的石板,隻是石板的寬度要超出四周的牆壁一些,因此形成了一個短淺的屋簷。
  這屋裏的擺設到也是奇怪,木質的櫃子,家具,倒是也不少,但是石質的桌椅,卻委實吸引人的眼球,因為這桌子和板凳仿佛從地上長出來的一般,末端與地麵緊密相連,看不到一點縫隙,而更讓人奇怪的是,這桌子很大,幾乎占據了大廳的一半,卻是遠遠超出了那扇石門的寬度,這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張桌子當初是怎麽被抬進來的呢?而且這麽笨重的桌子,需要多少人才能抬的動呢?
  不論是石質的家具,還是木質的家具,擺在一起,卻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和諧,而且上麵都清一色的雕刻了一種奇特的花紋,看不出來具體是些什麽東西,感覺很抽象,有點象奔流不惜的浪花。窗台和櫃子上都放了些清香而又淡雅的花兒,這些花兒隻是被插在一些瓷瓶裏,瓶子裏有少許清水,這張天師出行應該有些許時日,這些花兒卻如同剛剛摘下來一般,生機昂然。
  對於這一切,二人都備感好奇。張天師似乎一個人居住,進屋沒多久,招呼二人坐下便忙前忙後的張羅起飯菜來。兩人想幫幫忙,無奈廚房小,又生的是灶火,惟恐越幫越忙,二人也隻能愧疚的坐在大廳裏等著飯菜上桌。
  不過多時,張天師已經張羅好了一桌飯菜,有葷有素,搭配的相當好。顏色看起來也相當的悅目,讓人一看,就忍不住要一飽口服。
  “嗬嗬!這窮鄉僻壤的,也沒什麽好招待的!你們就湊合著吃吧!”端上最後一道菜,張天師在桌前坐下。
  “您可別這樣說呀!我們這一路上沒少打擾您,現在剛剛回來,都還沒來得及休息,又麻煩您張羅了這一桌子的菜,真是過意不去啊!”左皓連連擺手道。
  “嗬嗬!你們不嫌棄就好!來!快吃吧!菜涼了就不好了!”張天師一邊說著,一邊夾了口菜放進許冰諾碗裏。
  看到主人動了筷子,二人便開始“舉筷向飯菜”。
  “小夥子啊!你別怪大媽多嘴!你們這一次不光是為了尋找你母親的故鄉這麽簡單吧!”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張天師悠悠的吐出一句話來。
  許,左二人愣了愣,隨即又換了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沒……沒有啊!”
  “嗬嗬!你們不要騙我了!雖然剛剛我看出來你們有些失望和悲傷,但是卻夾雜了另外一種感情在裏麵……”張天師說到這裏,故意拖長了尾音,沒有說下去。
  “是什麽?”二人一起問到。
  “是害怕!”張天師緩緩放下筷子說到“做我們這一行的,風水,麵相什麽的,都會略微學一點,其實第一次見到你們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你們身上的‘晦氣’,也可以說是陰氣,這是跟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接觸後,才會有的。而且看麵相,你們印堂間被團黑雲所籠罩,看來這陰物還未過去,仍然纏繞著你們,我想黎大師也看出了這點,隻是我們大家都沒捅破罷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件事情跟你們母親的死因應該有關係吧!”
  二人聽到這裏,已經完全呆住了,驚歎於她的觀察入微和推斷能力。
  “我們既然能遇到就是有緣,而且畢竟一同經曆了些事情,所以想幫幫你們,可能我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但是總比你們兩個人這樣亂撞的好,再說看你們也都是好人,也不想你們枉死於非命!”
  張天師把話都說到這地步,左皓望了許冰諾一眼,抿了抿嘴唇,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了出來。張天師聽的是目瞪口呆,顯然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意料,原本以為也就是些強占肉身的厲鬼,這樣看起來,事情遠比想象中的要複雜許多,鬼似乎不止一隻,又似乎被某些東西聯係在了一起,一切的一切始於那副畫,卻又似乎找不到什麽關聯,真是讓人摸不到頭腦,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裏,沒想到卻還是回到了起點,一無所獲。雖然他們兩的尋找方向是對的,如果找不出這畫的根源,就根本無法破解,因為這根本不是一般的道家或者法家可以解決的事情,弄不好驅鬼不成,很可能招致死亡。
  二人看到張天師麵色凝重,心情跌入穀底,從一開始,二人就知道這個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小夥子!我覺得你的猜想沒錯,雖然這段時間你們經曆了不少挫折,但是根據這一切的跡象和巧合來看,一定是有什麽東西在將你們向著某個方向牽引,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就是因為種下了前因,才會有這後果,雖然眼下這線索都斷了,但是你們也不要太過灰心了,我想即使你不去找它,它也會自動找上你的,我這有一個方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試?”
  二人都將信將疑的望向了她,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就是鬧鬼的那間屋子,如果這不是一件普通的靈異事件的話,那麽我想它一定是有著起深刻的根源的,一定是因為你曾經做過的某件事情,或者你母親曾經經曆過的某些事情,然後在後來的某個特定的時間,和場合由於某種契機而發生的。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這一點有時候用在這方麵也是相當有根據的,我認為你們如果搬回去住,用不了多久,它應該會找上你的,可能它不會傷害你,而是有求於你。因為一般被鬼找上的人,都是與之結緣的人,當然這‘緣’有兩種,就看你結下的是善緣還是孽緣!”


→第一百二十七章 - 靜觀其變←

  許,左二人聽的目瞪口呆,“怎麽這招惹上鬼還分‘善緣’和‘惡緣’,總之這被找上,都不是什麽好事!”
  張天師看到他們一臉愕然的表情,也沒有再做過多的解釋:“不過看眼下的情況來看,已經死了數人,這‘善緣’到是不可能了。即使是‘惡緣’也總得找到根源尋找化解的辦法才是,否則接下來就不是死一兩個人那麽簡單的事情了!”張天師將情況擺在了二人眼前,語氣顯得十分凝重。
  左皓皺了皺眉頭,右手在左手心摩梭了一下,仿佛下定決心一般,他猛的抬起頭:“您說吧!要怎麽做!我全聽您的!”
  張天師點了點頭道:“接下來是福是禍就看天命了,回去之後你就搬回去住吧,如果吉人天相,你自然逢凶化吉。如果難逃一劫,那也隻能……”
  “張天師!您一定要幫忙啊!我想大伯他說的貴人一定就是您了,如果連您都隻能說聽天由命,那我們就真的沒有生機了!”許冰諾道。
  張天師擺了擺手:“我隻是個吆喝死人的,對於風水驅鬼之事也隻是懂點皮毛而已,不能化解此事,更不是你大伯口中的貴人。”
  “可是…….”許冰諾剛剛要說些什麽,張天師卻是一把打斷了:“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們,才做的托詞,這事非我一己之力可以化解,更多的是要看你們自己,不過有一點我不得不提醒你們:你母親的屍體是一定要火化的,並且一定不能葬在凶穴,別看火化之後隻是一堆骨灰,好象成不了什麽氣候,你母親的屍體古怪,著實讓人匪夷所思,我雖然也說不上一,二。但是卻知道這屍體是萬萬不可放上七七四十九天的。暫不談現在土葬是違法的。在中國,自古都有一些養屍之人,取自人之死屍,輔以石灰,藥材若幹,葬於凶穴,或置於凶巢。曆經七七四十九天,屍成之時,方可依其意而動,謂之‘養屍’,你母親的屍體現在已經放置了多少天?”
  “四十三天!”
  “那你們要速速趕回去了,明天我送你們幾張符紙,貼於屍額頭,胸,手,腳各一張,應該能夠阻止那屍體的異動。”
  “可是,我母親托夢於我,叫我將其屍體放置四十九天,並不可火化,我想即使她老人家現在已為鬼魂,也不至於要害我吧?!”
  “這夢很有可能不是你母親托給你的,她的本意或許也並非如此!”
  “為什麽?”
  “她的魂魄可能是被某些東西束縛住了,那天你在別墅的電話裏聽到的內容,才有可能真正是你母親的魂魄,她可能當時想要傳達給你某些思想,但是她的魂魄太弱了,受到了其他東西的幹擾和影響,到最後又整個被那東西吞噬了!”
  左皓聽的有些迷茫,雖然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多,但是畢竟對靈異方麵的事情所知道的還是太少。
  許冰諾一聽,卻是馬上明白了過來:“您是說…….他母親的魂魄受製於某隻厲鬼,這隻厲鬼對左皓製造了一個夢境,想讓事情按照他的想法發展下去?而且……”
  “繼續說下去……”張天師一邊點頭,一邊說到。
  “而且這隻厲鬼很有可能就是從畫裏跑出來的那個黑影?”
  “嗬嗬!你這女娃果然聰明伶俐。事情可能就和你猜測的沒錯,她母親被媳婦害死,含恨而終,卻是機緣巧合招來了畫裏的厲鬼,厲鬼幫她報了仇,奪了那媳婦的性命。但是代價卻是你母親把自己的魂魄出賣給了他!”
  有如一個驚雷一般,左皓愣在了原地,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女人害死了母親,而且到現在,連母親的魂魄都還在受苦。
  看到他慘白的麵色,許冰諾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無多話。張天師也沒有再說些什麽,隻是囑咐二人回家後將屍體盡快火化。
  當天晚上,他們都早早的睡了,因為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要離開這裏,誰也不知道回去之後,等待著自己的時候又是什麽。
  第二天,張天師姐妹兩親自送他們到了繁華的城鎮,簡單的道別過後,二人踏上了返回W市的火車。孫俊澤似乎很早就回家了,一直打左皓的電話,卻總是沒有信號,剛回家那陣,家裏鼠蟻橫行,一桌子發黴的食物,連地上都是,讓他很是不爽了幾天。眼下左皓終於回來了,所以他毫不客氣的教訓了左皓一頓,意料之外的是左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激動,他隻是默默聽著孫俊澤抱怨的聲音,不發一語,好象罵的人不是他一般,看起來心情極為沉重。
  孫俊澤罵到一半,發現氣憤不對,納納的停了下來:“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呢?怎麽回來都成這個樣子呢?”他在心裏暗暗想到:“難道是尋找失敗,沒找到畫的根源,那也不用如此低沉吧!搞的跟世界末日一樣!”
  左皓沒有理他,隻是低著頭暗自發著呆。
  許冰諾對孫俊澤使了個眼色,將他拉到一邊對他說了事情的大致經過,孫俊澤聽罷也是長長歎了口氣,這事情是越來越麻煩了,他母親連死了都得不到安靜,換了是自己也會這麽難受的吧!
  “不過?真的讓他搬回去住嗎?好象太冒險了吧!萬一真出來個什麽厲鬼,逃命都來不及!”
  “我想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現在的線索都斷了,也隻有這個辦法可以試一下了,我想短時間內,那厲鬼應該不會傷害左皓的,如果它想至左皓於死地,早就可以這麽做了,沒必要等到現在才下手,我們暫且搬回去,再靜觀其變吧!”許冰諾歎到。
  “等等…….你說…….?我們?不是叫我也住進那鬧鬼的房子吧!”
  “你們都別去!就我一個人去!”孫,許二人以為左皓在發呆,根本沒聽到這話,誰也沒料到他冷不丁的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那不行!我一定要去的!當初都跟你說好了,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孫俊澤也一定會去的!對吧!”許冰諾一邊說著一邊用胳膊肘拐了下孫俊澤。
  “我?!……我?!……哦!~恩恩!去!……去!”
  “這件事情跟你們都沒有關係,我決定了,明天火化母親的屍體後就一個人搬回去住了!隻是我一個人搬回去!”丟下這句話,左皓轉身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第一百二十八章 - 焚屍←

  二人望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不由長長的歎了口氣,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誰都不想,但是現實往往就是如此,不會依據人的期望而發展也不會因為人的思想而改變。既然已經發生了,無法回到過去去改變它,那便也隻能去適應,隻能去克服。
  第二天一清早,左皓起了個大早,他躡手躡腳的起了床,不想吵醒他們,為的是不想再將他們牽累進來,承受更大的危險,搬回那間別墅實在是兵行險招,不得已而為之。誰也不知道在那間房子裏到底隱藏著什麽,也不知道事情最終會發生成什麽樣子,隻能乞求那個所謂的貴人草點出現,化解這一切。
  心情十分沉重,他緩緩的打開了臥室的門,卻是愣在了原地:“你……..你們?!”
  剛一打開臥室的房門,便見到許冰諾和孫俊澤站在門口,看來來了不止一會兒了!
  “今天要火化伯母的!你快點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飯!”許冰諾道,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卻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說完話,她便轉身走進了廚房,孫俊澤也投去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左皓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心裏的某處卻似乎被些暖暖,濕濕的東西填滿了,世界上有種感覺叫做感動,有種人叫做朋友,或許真正的朋友便是如此,在你失落的時候能夠鼓舞你,寒冷的時候能夠溫暖你,無助的時候能夠幫助你,困惑的時候能夠提點你…..卻不計較任何回報,隻期盼你能夠早日度過低穀。或許有時候感動就是這麽簡單,或許隻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一滴眼淚……..便足以讓你為之動容,為之悸動。
  孫俊澤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故做用力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還愣著做什麽了!快去洗臉了!”
  左皓傻傻的嘿了一聲,鑽進洗手間開始刷牙洗臉。許冰諾的廚藝也是十分了得,不一會兒便做出了一桌子可口而又營養的早餐。
  借著吃早飯的時間,大家安排好了行程:首先是要去租一輛用來運送屍體的麵包車,雖然孫俊澤有車,但是畢竟那是轎車,不宜運送屍體;然後就是去找一間適宜的殯儀館,能在中午的時候抽出時間及時的將屍體入殯並火化,上次那家殯儀館是不宜再去了,而這屍體太過詭異,所以正午12點的時候火化比較保險,而一般中午12點的時候正是殯儀館休息或者吃飯的時候,這個時候是不會接待來人,也不會入殮屍體的,就更別提火化了!所以這一切都得安排妥當。墓地到是不用著急,因為上次就買好了,所以這次火化完後,直接抱著骨灰去安葬立碑就好了!這一切打點完後就是回別墅收拾屋子,很長時間沒住人了,灰塵很厚,被褥什麽的長時間沒曬,沒洗,可能都有些發黴了,還要去超市買些生活必須品,別墅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安排好行程後,大家便開始各自行動,約定好10點半的時候在左皓家門口匯合,然後一並進去將屍體抬出來。
  事情進行的還算順利,車子和殯儀館不一會兒就找好了,互相通過電話後,他們10點的時候在別墅門口碰了頭,比預定計劃提前了半個小時。
  許冰諾一直沒有見過那具詭異的屍體,左皓和孫俊澤是深知其中的恐怖性和危險性的,之前見那具屍體的時候,已經近似於幹屍了,卻不可思議的伴隨著生命跡象和新陳代謝,事隔多日,誰也不知道那屍體現在變成了什麽樣,說不準她已經自己會行動了,並且不在房間裏了,總之將會發生的事情是無法預料的,特別是張天師指出這是那厲鬼的伎倆後,誰也不知道一隻鬼想要用一具屍體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經過慎重的考慮後,左皓和孫俊澤決定將許冰諾和那麵包車時機留下來,他們兩個進去抬屍體,許冰諾當然不同意,但是在左,孫二人的堅持下,到最後她也隻能作罷了。
  兩個人勉強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連許冰諾看到他們的表情,也不禁緊張起來,雖然她不知道房子裏麵到底隱藏些什麽,但是令人窒息的空氣卻讓每個人把心髒提到了喉嚨眼,連那一同前來的司機也感覺到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壓抑。
  艱澀的吞了口唾沫,左皓掏出鑰匙開始顫抖的旋轉門鎖,雖然表麵上他極力保持著平靜,克製住心裏的恐懼,但是手卻不聽使喚的顫抖著,門鎖似乎十分沉重,手腕不禁發酸,也越發使不上氣力,門卻是絲毫沒有打開的跡象。
  孫俊澤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別緊張!”
  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左皓定了定神,又一次轉動了門鎖,伴隨著“咯吱”的一聲聲響,沉重的防盜門應聲開啟了,如釋重負般,他吐了口氣,又轉動了木門的門鎖可能是因為心情現在比較放鬆的原因,所以開啟木門的時候比較順利。但是在大門開啟的時候,所有人卻愣在原地沒有動彈,因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門敞開的時候,每個人都感覺從屋裏傳來了一陣寒氣,有種陰冷的感覺,誰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會有種莫名的恐慌。原本熱情的司機也向後退了兩步:“我進車裏等你們了!”
  “你在這裏等我們吧!我們進去了!一會就出來!”仿佛怕許冰諾擔心一般,左皓囑咐了一句,許冰諾點了點頭,眼裏卻是充滿了不安和擔心。
  左皓和孫俊澤沒有再說什麽,並肩向二樓的臥室走去,他們的步伐出奇的一致,越接近停放屍體的房間,步伐也愈加的緩慢和沉重,此時此刻他們都是硬在頭皮在前行,如若誰要是驚叫一聲,他們沒準會從樓梯上跌下來。
  終於踏上了最後一格台階,兩人不禁長長舒了口氣,“砰!”從臥室裏麵傳來一聲聲響,雖然隻有一聲,但是他們卻聽的十分清楚的聽到了。站在門口的許冰諾一直緊張的注視著屋裏的一切,即使在站門口,那一聲聲響卻也是十分清晰的落入了耳裏。


→第一百二十九章 - 失蹤←

  腦袋裏仿佛有根弦被扯緊了一般,二人同時呆立在原地,甚至連呼吸也嘎然停止了,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息和凝重的氣氛壓抑的二人隻覺得腦袋裏發酸,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直愣愣的注視著禁閉的房門,卻是沒有了半點前進的力氣和勇氣。
  許冰諾即使站在門口,卻也是驚悚的望著二人僵直的背影,回想著剛剛那突如其來的悶響,有種恍如夢境般的感覺,那種感覺似夢似幻,讓人分不清真偽,隻是那莫名的恐懼卻是實實在在存在著,並在心裏四處回蕩,久久不肯離去。連每一個毛孔都似乎感覺到這種恐懼而緊緊閉上了。
  坐回車裏的司機,不時眼睛瞥向屋裏的情形,剛剛奇怪的聲響他雖然沒聽到,但是這下猛然見到屋子裏的兩人和門口的一人都似乎中了邪一般,矗立在原地不動,仿佛被突然抽去靈魂,隻剩軀殼一般。他不禁感覺渾身發涼,一個哆嗦,再也不敢望向屋子裏的情形,但是脖子卻好像抽筋了一般,怎麽也轉不過來,心呼邪門的時候,卻是冷汗直淌,渾身僵直得不聽一點使喚,暗罵一聲:“媽的!早知道今天這事這麽邪。給老子再多錢,老子也不來了!”想到這裏他不禁搖了搖頭,僵直的脖子卻是沒征兆的“還原”了,嘖嘖稱奇的同時,他不敢多想,伸手便欲去擰鑰匙孔上的鑰匙,想要快點離開這裏,但是手指在碰到鑰匙的一瞬間卻又仿佛觸電般縮了回來,僥是這司機憨厚老實,他轉念又一想:“這錢都已經收了!我現在要是跑了,又算個什麽事?!把錢退給他們再走!”念及於此,他側身準備下車,卻又突然拍了下大腿坐了回去:“人家母親死了本來就很傷心了,我這一走,他們到哪裏再找車去?即使找到了,這葬禮恐怕也被延誤了,等拖到晚上的時候,這喪事我看也就黃了!”仿佛下定決心一般,他又一次狠狠的拍了拍大腿,一手扯過雜誌,不再注意屋裏的情形。
  左皓他們此時如果知道這司機如此“意氣”肯定會感動一番吧!隻是眼下的情形如履薄冰,他們當然沒有注意到司機的異常和古怪。自從那聲莫名的聲響在屋子裏響起後,原本隱晦的恐怖氣息此時卻有如打翻了的白醋一般,漸漸彌散開去,人的心誌似乎受到了影響,仿佛被什麽牢牢抓住了,往著一片漆黑的死水裏拽,想要遊上岸,卻有如掉進了沼澤一般,越掙紮,便也陷的越深。
  就在心誌快要完全沉淪的一瞬間“左皓!”許冰諾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突然頂住心頭的壓力喊了一句,有如清嘯一般,左皓和孫俊澤猛的一震,醒悟過來,全身卻是仿佛剛剛洗完桑拿一般,濕透了,而且還有種綿軟而虛脫的感覺。
  勉強壓抑住心裏的那種無力感,左皓轉過了頭,對著許冰諾輕輕笑了笑,道了聲:“沒事!”聲音虛弱如絲,仿佛剛剛久病一場,冷汗淋漓的臉上卻是沒有了一點血色,蒼白得有如白紙。
  許冰諾心往下一沉,剛剛邁出一隻腳,準備走上前去,左皓卻是皺了皺眉頭,並擺了擺手,麵容看上去十分嚴肅。孫俊澤此時也幽幽緩過氣來,右手按在劇烈跳動的心口上,大口喘著氣。
  司機猛然聽到屋子裏一聲清嘯差點抖掉了手上的報紙,看到屋子裏又“活”了過來,他不禁舒了一口氣,仿佛害怕又會出現詭異的情形一般,他隻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又將雙眼埋進了雜誌裏,不再觀望,似乎想起什麽,他打開了收音機,把波段調到了一個音樂頻道,輕快的音樂頓時讓他的感覺好了許多。
  許冰諾咬了咬牙,卻沒有說話,杏眼圓睜的瞪著左皓,似乎在暗暗較勁,執意要跟過去,孫俊澤這個時候感覺好了一些,轉過頭也勸到:“我們沒事!你不用過來!我們處理好伯母的遺體馬上出來!”
  似乎妥協一般,許冰諾抿了抿嘴,剛剛那一喊似乎廢盡了她所有力氣,這下猛的鬆了口氣,便感覺渾身的氣力似乎被抽幹一般,狼狽的斜靠在了門上。
  左皓和孫俊澤定了定神,回過頭去心有餘悸的望了望那緊閉的木門,四周一片寧靜,仿佛剛剛一切隻是一場夢。
  “走吧!”左皓低吟一聲,孫俊澤沒有答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二人同時邁出了左腳,向那扇門走去此時樓梯已經走到了盡頭。他們隻需要再行幾步,便可扣響那扇木門。
  “一,二,三......”二人一邊小心翼翼前行著,一邊暗暗在心裏數著步子,卻是不敢有半點放鬆,深恐那要命的響聲再次響起。
  “七!~~~”第七步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門口,聲音沒有再響起來,亦沒有任何異常出現,眼前的一切似乎十分“正常”。孫俊澤神經質的環顧了下四周,確定沒有異常後,使了眼神過去,暗示左皓開門。
  因為上次來的時候,門是從裏麵被鎖住了,但是在他的記憶中他並沒有鎖過這扇門,更不可能從裏麵鎖住這門,所以為了求證一般,上次離開的時候,他依然沒有鎖上這扇門,伸出右手顫悠悠的靠近把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些什麽:“這次門會再一次從裏麵反鎖嗎?母親的遺體變成什麽樣了呢?......”一連竄的問題湧了出來,一連竄的恐懼和緊張也有如潮水一般從細小的門縫中湧了出來,腦袋裏一片空白,嗡嗡作響,右手卻已經握住了把手,隻是手心不斷冒汗,手腕發酸似乎注射了麻醉劑。
  “啪!”孫俊澤被他緊張的神情弄的神經錯亂,“該死的!”他暗叫一聲:“再這麽下去,不等真的有什麽鬼怪出來,自己恐怕都已經把自己嚇死了!”狠勁的咬了下嘴唇,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淡淡的腥味,孫俊澤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陣痛楚傳來,仿佛幫他做出了一個決定,隻見他迅速的伸出手握在了左皓的右手上,手上一用勁,帶著他的手一起轉動,左皓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
  “咯吱```”木門開啟,左皓望著孫俊澤,來不及有任何的驚訝,木門的開啟有如引燃了一顆炸彈般,燒的他的神經火辣的疼痛,並迅速的望向了門內…….
  空的!床上是空的!兩人望想屋內的一瞬間,幾近驚呼起來,喉頭卻有如堵了一口濃痰,叫不出聲來,隻是驚懼的張大了嘴巴。
  此時二人的心理複雜極了:“屍體不見了,應該沒有什麽可怕的了,但是屍體去哪裏了呢?為什麽不見呢?又是什麽時候不見的?難道……?她還在這個別墅裏,隻是……現在不在這個房間?…….”一陣激靈,左皓似乎被自己的這種猜測嚇到。
  無奈身體卻是僵直在原地,不知所措。母親生前節儉,即使搬到新別墅後,也十分節儉樸素,在她的房間裏是幾件簡陋而又古老的家具,當初搬進新房的時候,左皓試圖勸說母親將這些舊家具換掉,但是母親堅決不肯,在她的堅持下,這些家具一同搬進了新房。母親生性愛幹淨,所以很多家具上都鋪了一層布,用於防塵,隻是這些桌布都是母親出嫁時添置的,幾經洗滌,顏色幾近褪去,恍如白色,連那窗簾也是一種古老而又壓抑的白色,透著一股說不清的氣息。
  肅穆的白色,和著紅褐色的陳舊的家具,在這個屍體自動消失的房間裏,本身就夠成了一種無法釋懷的恐懼詭異。房間裏的一切還和原來的一模一樣,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那白色窗簾卻不安分的飄動著,雖然幅度不大,甚至飄飄然有幾分幽雅。但是卻令左皓沒了一點血色,伴隨著窗簾的飄動,還悠悠傳來幾絲輕風。但是這個房間裏的門窗早在屍體搬進來的時候已經全部關死了,其中當然包括這窗簾背後的窗戶。但是窗簾又為什麽從外向裏飄著,這從窗口飄進來的風,又是怎麽一回事?
  孫俊澤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飄動的窗簾亦沒有讓他聯想到任何問題。在短暫的驚愕之後,他嗅到了一種味道,這種味道很惡心,特別是每當有風從飄動的窗簾那邊刮過來的時候,就變的尤為濃烈,夾雜著腥臭,腐敗和排泄物的味道,讓人不禁做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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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大家能夠諒解```同時祝福大家天天都有份好心情!!!!^_^]]]]


→第一百三十章 - 百轉千回←

  孫俊澤皺了皺眉頭,這刺激的味道令他渾身不適,正欲開口詢問,猛的轉頭,卻見到左皓麵如死灰,失神的眼眸裏沒有了半點神采,眼光渙散,聚焦在那飄動的窗簾上,一動不動。
  孫俊澤不禁大駭,順著他的眼神望了過去,但是除了那洗的泛白的窗簾,卻是一點異相也未見到。“你…..你怎麽呢?”狐疑的問出這一句,左皓猛的一震仿佛剛剛從夢中驚醒,隻是嘴裏話不成句:“風…….風……”顫悠悠的伸出指頭指向了窗簾,卻是隻結結巴巴的吐出了一個字。
  “風?”孫俊澤疑惑的望了望左貉又望了望窗簾,不明所以,隻是左皓那失魂落魄的神情令他心神不寧,偏偏左皓又半天說不清楚,弄的他是心急火燎,忐忑不安。
  “呼~~~`”的一聲,從窗外刮進一陣風,比剛剛的微風要強勁許多,這一次不僅是窗簾,連二人的發絲也一並在風中亂顫。風起的那瞬間,左皓驚懼的瞪大了眼睛,似乎預見到什麽不好的東西將會伴隨著這陣狂風出現。現在已經是初冬季節,狂風帶著陰冷還夾雜著些細小的沙石刮了進來,與窗簾摩擦出“嗚,嗚……..”的聲響有如哀怨的女聲,如泣如訴,孫俊澤沒象左皓那麽緊張不過也被這突然大做的“妖風”嚇了一跳。
  窗簾被高高的掀起,猛烈的抖動著,透明的玻璃窗隨著窗簾的揚起露出了“本來麵目”,但就是在左皓看到那露出的窗戶的時候,不禁長長舒了口氣,整個人似乎要癱軟下去,腿腳無力。原來那玻璃窗不知道什麽時候破碎了,左下腳一個碗口大小的洞,洞的四周是許多裂痕延伸開去。
  感覺壓在胸口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左皓不禁深深吸了口氣,但是與此同時,他也嗅到了那種刺激而又難聞的味道,懷疑是錯覺,他抽動了幾下鼻子,在吸入幾口腐敗的氣息後,他直感覺胃裏翻江倒海,十分難受。
  孫俊澤注視到左皓奇怪的表情,猜想他也一定發現到了這個問題“你聞到呢?”他的話很輕,仿佛屋子裏正有人熟睡,深恐會吵醒一般。左皓緩緩的點了點頭,確定這屋子裏確實是散發著一種難聞的味道。
  四處打量了一下,二人站在原地也不敢貿然行動。這個時候,風小了很多,那股味道也似乎淡了些,再次抽動了下鼻子,左皓試圖尋找這怪味的來源,就在這個時候,某樣東西闖入了他的視線:地板------床前的那塊地板。
  當初搬進來的時候,除了客廳,起居室,廚房,衛生間是鋪的大理石外,本來是打算將三間臥室都鋪上地毯的,但是母親堅持不肯,說那東西太貴,而且很不耐髒,清理起來十分麻煩。考慮到大理石冬天有點陰冷的原因,因此就在母親的房間裏鋪上了木質地板,這是一種三層雙扣的地板,耐滑,耐髒,其實遠比地毯的價格要高出許多,當然隻要母親喜歡,所以當時他什麽都沒說。木質地板的顏色有些深,鬃灰色偏點紅,在床邊的那片地板上似乎有些細小的白色粉末,和一些暗褐色的塊狀物體,因為地板顏色比較深,再加上物體的體積比較小,所以不容易覺察。
  左皓發現這一點後邊便彎腰下去查看,白色的粉末很細小,但卻不似鹽,比鹽的顆粒要大,而且是軟的,放在掌心,湊近鼻子嗅了嗅,散發出一股十分惡心的味道,那暗褐色的塊狀物體大小不一,大的有塊糖那麽大,小的卻和白色粉末不在伯仲,同樣是散發出一種難聞的味道,隻是手感有些奇特,捏上去似乎有點韌性,有點象向曬幹的肉幹,但是又時候矛盾具有粉末狀的“體製”,有如風化的石頭一般,很容易變成粉末。
  床是靠著牆放的,牆上正是那扇壞掉的玻璃窗,床單比較大,因此有四分之一耷拉在一側。正當疑惑的左皓準備起身的時候,又一陣風吹了進來,床單也隨之輕輕擺動,床下,露出白布一角,左皓心中一驚,撩起耷拉在床邊的床單一看,不禁大驚失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邊的孫俊澤好奇的俯身下去,當他看到床底下的東西的時候,也不禁一個趔趄,向後倒了兩步,感覺腿腳發麻,吸了口涼氣。
  這床底下到底是什麽呢?居然是那具屍體!誰也想不到,以為失蹤的屍體會安然的躺在床底下,而且這屍體看上去十分怪異,記得前兩次來的時候,屍體已經儼然變成了埃及木乃伊一般的幹屍,雖然這事情十分離奇,也沒有任務人經過任何處理,但是她卻實實在在的變成了幹屍沒有了一點水分,亦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而眼下這屍體卻又不知道為何跑到床下,並且已經腐爛了,屍體大致還是完整的,腐爛的程度不厲害。那白色的裹屍布一半耷拉在屍體上一半壓在屍體下。肮髒得早已失去了本來的顏色。
  二人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事情的發展百轉千回,總是在意料之外,殺的你措手不及。如果那厲鬼想要利用這屍體害人,所以才令其不腐,但是為什麽現在卻腐爛呢?難道厲鬼放棄了這屍體呢嗎?又是為什麽呢?
  不知道多久之後,二人才回過神來,樓下的許冰諾見二人進房了許久,卻遲遲不見出來,而且沒有了一點動靜,不禁捏了把冷汗,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她不安的在門口踱起步子,皓齒一咬:“如果再過5分鍾他們沒下來,我就衝上去!”
  樓上臥室裏,回過神的二人已經是冷汗淋漓,窗外的風透過窗上的洞吹了過來,一陣哆嗦,感覺涼透了。
  顫悠悠的從床底下拖出屍體,兩人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隻是這腐爛的味道太過刺鼻,無奈二人大氣也不敢喘。左皓的心情複雜極了,又是疑惑,又是恐懼,又是痛心:“母親這一輩子沒享過什麽福,最後這麽含冤走了,現在連屍首都不全,我這個做兒子的竟然讓母親的屍體就這麽放在這裏被腐蝕和啃食…..”一邊想著,一邊悲從心來,竟然坐在地板上一動不動,鼻子發酸。
  床下的光線比較暗,所以看的不很清楚,猻俊澤知道左皓的心情的很糟糕,卻是蹩腳的說不出半句合適的話來安慰,他望了望伯母的屍體,這一下才是看的清清楚楚,屍體有半邊腐爛的比較厲害另外半邊到是還比較完好。屍體上覆蓋了一層白色的粉末狀物體,說是粉末也不完全正確,因為它們並不是十分幹燥,更象是一些斑點,牢牢附著在身體上,白色的粉末分布不均勻,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也並非是一整塊一整塊的斑跡,有如雪花點一般,不過是分散密集和疏鬆的區別罷了。
  在比較完好的那半邊屍體上,肩膀上似乎缺了些肉,隻是傷口有些奇怪,不是被撕扯或者切割下來的,好象是……
  “噗通!”一聲,將二人的思緒拉了回來,朝門口一看,許冰諾正臉色慘白,捂住了嘴巴,驚恐的靠在門上,眼睛直直的瞪著地上的屍體,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怎麽上來了?!”左皓從地上站了起來,慌忙把許冰諾扶了出去。將許冰諾送進孫俊澤的車裏後,他又折回了臥室,將那肮髒的裹屍布塞進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中,然後從櫃子裏重新找了塊白布將母親的屍體包裹起來,仿佛想到什麽,他又卸掉白布,從荷包裏掏出一打符紙,按照張天師的囑咐貼在頭,手,腳各處。
  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11點了,如果再有耽擱,就無法敢在12點的時候將屍體火化。收拾了一下悲傷的情緒,左皓和孫俊澤終於抬著屍體出了別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驚嚇過度還是因為氣味逼人的原因,剛剛出別墅門,孫俊澤腳下一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抬著的屍體也隨之左右搖晃查點摔在地上。心有餘悸的許冰諾看著這一幕,又一次差點叫出聲來。
  司機以為這屍體很重,在看到孫俊澤快要摔倒的時候便從車裏跳了出來,想去幫把手,好在許冰諾看情況不對,十分迅速的衝了出來將司機攔了下來。孫,左二人這才長長舒了口一氣,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叫司機不用幫忙。
  司機被他們這“過激”的行為嚇了一跳,越發覺得這屍體有問題,狐疑的上了車,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過二人的身上,望著他們將屍體放進了車的後倉中。隱隱的,他似乎聞到了一股腐爛的氣息,不十分確定,但是弄的全身發毛。
  為了驅除這種恐懼,司機下意識的扭大了收音機的音量按扭,柔和的音樂緩緩而出,卻在屍體裝入車的那瞬間受到了波動:“•#¥……*”傳出了一陣錯亂的聲音。這聲音不似人聲,更不是因為“跳台”而發出的不穩定聲,總之十分詭異,和那天在電話裏聽到的聲音有些同樣的感覺。
  四個人都僵在原地,等待著那聲音“恢複人聲”,“嘶,嘶…..”幾聲後卻是再沒有了半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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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要在這裏跟大家誠摯的說聲對不起,由於月中的時候,姥爺病危,回去的十分倉促,因此來不及跟大家交代就走了,近兩日才剛剛回來,導致此書長期的停更,給大家帶來了極大的不便和不悅,在這裏,我表示最深切的歉意。
  即日起,在保證更新的情況下,我會試著和起點編輯商量一下,看看是否能夠適當解禁一些VIP章節,算是表示對讀者的一點點小的彌補,對於我本人的原因給大家帶來的不滿,我再次由衷地表示萬分,萬分的歉意。
  最後,祝大家元旦快樂,每天都有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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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啦啦``哦類類```
  餓又回來啦!^0^,此書現在馬上將進入印刷階段,餓終於可以回來把結局傳完啦!讓大家久等咯T_T,希望各位還米將餓忘記,希望大家多多關注此書的實體出版,我在近期將會將此書的最終結局全部上傳,並攜新書問候大家,希望給大家帶來更多更好的故事!
  在此,葉子對每一位“屍友”們深深鞠躬,感謝你們對屍畫地支持!餓會繼續加油地```偶愛大家```麽麽```^0^


→第一百三十一章 - 猜想←

  時間在一瞬間仿佛定格了,在場的四人,全部保持著收音機“變聲”前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睛裏寫滿了不安和疑惑,靜靜等待著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一切,周圍的一切也似乎突然間變的安靜起來,連奔馳而過的汽車引擎聲也仿佛消失在空氣中。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慢慢過去,收音機卻是再也沒有響起來,正當大家舒了口氣,以為虛驚一場的時候,喧鬧的聲音卻再一次從收音機裏傳了出來,短暫的愕然之後,眾人稍稍定下神來,因為這次傳出來的不是詭異的悶響聲,而是歡快的樂曲。
  回過神來夠的司機,心裏一邊犯著嘀咕,一邊關掉了收音機。他不想再聽到那麽恐怖的聲音,而且眼下情景與這歡快的樂曲也不相符,回想著剛剛令人戰栗的聲響,他百思不得其解,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剛剛那怪音為什麽會令自己有種顫栗的感覺,仿佛一把尖刀在心口上磨了一下,讓人難以釋懷。望了望左皓他們慘白的臉色,他不禁覺得掌心發涼。“這生意我不做了!”幾次話到嘴邊,卻又沒說出來。
  左皓和孫俊澤將母親的屍體安放在後倉中,確定不會因為路途的顛簸而傾倒後,兩人才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回到車上。
  許冰諾和孫俊澤一同乘坐孫俊澤的那輛小轎車,左皓則做在麵包車司機的車裏,他全然沒有注意到司機慌亂的表情,重重的靠在副駕駛坐的靠椅上,長長歎了口氣,顯得十分疲倦。
  司機望了望左皓。見他雙眼緊閉地靠在靠背上,心裏盤算著怎麽推掉這筆生意,嘴張開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個字。沒聽到車的引擎發動聲。.更新最快.左皓心覺奇怪,睜開眼。卻發現司機正望著自己,嘴巴微張,掛著一抹難以捉摸的表情。
  “怎麽呢?”左皓直起身子問到。
  “我…..”左皓望著他,“我…….”撓了撓頭,司機地話又停在了一半。
  “怎麽呢?”左皓望著他那忸怩的態度。自己都覺得難受。
  “啪!”地一聲,司機猛的拍了下腿:“我沒什麽!走吧!”一邊說著,一邊發動了車。左皓被他莫名的舉動弄的摸不著頭腦,這個時候,孫俊澤開始在前麵的轎車裏催促起來。
  轉過頭望了幾次司機,司機再也沒說話,隻是操控著方向盤緊隨在孫俊澤小車地後麵,左皓壓下心中的疑惑,再一次閉上了眼睛。靠在了柔軟的靠背上。不再有任何交談。
  約好時間的這家殯儀館,位於東郊附近,是許冰諾拖他一個朋友的朋友的關係才找到的。大概需要4分鍾的路程,所以時間滿打滿算剛剛好夠。如果中間有個拖延。就無法趕在12點的時候火化了,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各自想著自己地心事,卻都感到莫名的疲倦和無力,所以沒有任何交談。
  左皓靠著靠背上,腦海裏卻不斷浮現出剛剛的片段:突然地響聲,破碎的玻璃窗,腐爛地遺體,白色地粉末,失控的收音機…….一切地一切似乎暗藏玄機,卻又隱隱約約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就好象有時候人處於夢境中,卻保留著一絲清醒,知道自己在做夢,仿佛處於一種半昏迷狀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睡著的還是醒著的。
  左皓現在就有這種感覺:腦子裏的景象似乎慢慢清晰,而當你以為你能夠看清楚的時候,它卻落到了焦點之外,變的模糊起來。讓人在疑惑的同時有一種無法釋懷的煩躁感。
  一邊想著,他一邊在手心裏比劃著什麽:“母親的遺體突然的開始腐爛,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可能是那畫裏的東西真的放棄了母親的身體,因此沒受到邪力保護的遺體恢複自然本性,開始腐爛。
  第二就是那畫裏的厲鬼並沒有打算放棄母親的遺體,隻是因為這中間出了些意外才導致了腐爛。按照常理來看,人們通常在過年的時候會醃製一些魚和肉用於食用,醃製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將肉洗淨後,輔以精鹽,花椒等材料若幹,然後將其掛於通風,見光的地方。待到肉呈暗色,肉質幹韌的時候方可食用。
  這類醃肉有種獨特的香味,但是其最大的一個特點便是不易腐爛,因為經過鹽醃和爆曬後,肉裏的細胞壁外的濃度增大,根據細胞質從濃度低往濃度高的地方流動的原理,細胞壁內的水分將會逐漸流失。缺少了水分,細菌就失去了耐以生存的環境,而且細菌的本身就是細胞,在高鹽度的環境裏,它本身也會因為細胞質的流失而死亡。因此醃肉不易變壞,有些人甚至過年的時候醃一大盆可以從第一年初吃到第二年。
  母親的遺體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幹屍,但是原理和這醃肉卻有些類似,隻不過醃肉是借助鹽和陽光來驅除自身的水分,而母親的遺體卻是“自動排水”,上次看到她的時候,遺體已經幾乎完全沒有水分了,人自身本來就含有許多無機鹽,因此母親的身體在變成幹屍後,應該和那些醃肉一樣,在水分排幹後,即使不采取任何的措施,也不會輕易腐爛的。再加上現在已經是初冬,氣溫低下,腐爛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而我去湘西不過幾天而已,應該不會出現這種腐爛的症狀。
  唯一的可能就是玻璃窗因為意外的原因而破掉了,前幾天天氣不太好,常作大雨,雨水順著破碎的玻璃窗濺到了母親的遺體上,雨水本身夾帶著自然界的汙染和細菌,灑落在母親的屍體上,或者說是母親的遺體浸在雨水裏,因此才出現了腐爛的症狀。正因為如此,靠窗戶的那半邊身體腐爛的程度比另外半邊要厲害一些。母親的床本來就很小,還是老屋裏的那張木板床,而且她身體弱小,特別是體內的水分全部流失後,體重會變得很輕,再加上窗外風力的推動,遺體一點點向床沿移動,我們上樓的時候聽到的那聲悶響,應該正好是遺體失去重心跌落下來,滾入床底的時候。
  而那床邊的白色粉末和暗褐色的塊狀物,應該是母親摔落時留下的。至於她身上那些如雪花點般的東西,應該是鹽漬。就好比醃肉曬的時間長了,鹽漬便會從肉中析出,覆於表麵一般!
  假如這一切猜想都成立的話,那厲鬼為何“袖手旁觀”呢?它不是需要這具遺體嗎?難道這段時間它不在?或者說它掉以輕心,認為屍體變為幹屍後便不會腐爛,因此沒再留意?還有剛剛那收音機中傳出的異響又是什麽呢?為什麽這麽象我那天在別墅電話裏聽到的聲音呢?”左皓感到一陣茫然一切似乎隱藏在霧裏,想要看清楚卻更加不明白。


→第一百三十二章 - 白色喪車←

  想到這裏,左皓雙眉緊緊皺,在額前擰成一個“川”字。仿佛意識到哪裏不對,他抽回思緒,向窗外望去,麵包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這是一個十字路口,雖然他剛剛回過神來,但是卻感覺已經停留了很久。孫俊澤的車在前麵,正好停在路口,隻是氣氛有些奇怪,因為在和他們垂直的那條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麽車在行使,而和他同條街的車卻很多,無奈燈卻一直是紅的,四周的車裏傳來一些嘈雜聲,看來都有些按奈不住了。
  “燈壞呢?”司機自言自語到,卻是兀自望著交通燈,絲毫沒有和左皓搭話的意思。
  望著眼前的情景,左皓突生出一種熟悉感,感覺眼前的情景似乎在哪裏見過,仿佛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也象眼前這般,長時間的在這個十字路口滯留,而且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四處搜尋著四周的景物,試圖近一步喚醒自己的記憶。
  他目光投降馬路兩旁的綠化帶,又掃向人行道上的行人,再略過街邊林立的高樓大廈,卻沒有發現任何能夠引起他注意的東西。正當他目光準備收回的時候,卻落入了對麵車群中一輛白色車的車身上,因為還是紅燈,所以車不能前行,他和那車間隔了一條馬路,那輛白色的車前還擋了輛小車,所以看不清楚。但是看起來卻有些不協調,而且不知道為什麽,給自己一種熟悉感。.更新最快.
  正當疑惑的時候,交通燈終於有了變幻,紅色的燈開始一閃一閃,然後變成了綠色。車流開始行進起來,左皓所坐的車和那輛白色的車迎麵使來,越來越近。左皓終於看清了這輛車:應該原本是由一輛農用車改裝而成,因此車身顯得有點長。看起來不太協調。車地底盤比一般的轎車高,卻比貨車的要低。當與那白車擦身而過地時候,左皓在前端大燈中線處發現了一朵白色的紙花。
  有如驚天霹靂一般,一幕幕情景有如倒敘,回放在了他地腦海裏……一兩黑色奔馳轎車裏。坐著兩位新人,男的英俊瀟灑,氣宇非凡,女的笑冕如花,沉魚落雁。車上紮了許多嬌豔的玫瑰和芬芳的香水百合,在花叢中,一對穿著昏紗,禮服地芭比娃娃緊緊相擁,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在黑色的奔馳前後。又跟隨了許多黑色,白色的婚車,歡快的音樂從車廂裏飄出來。連路邊的行人也似乎被這份快樂感染了。
  新娘穿了一襲低胸緊身的婚紗,將她曼妙的身材拖顯無餘。烏黑的長發盤起。潔白而又飄逸地頭紗遮住了她的臉,隻是朦朦朧朧卻覺得更美了。頭上插了兩朵素雅的百合,散發出淡淡地香味。新郎不禁覺得有些飄飄然了。
  “皓!能嫁給你,我覺得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頭紗下地美眸流盼,仿佛連空氣都變地甜美無比。
  “荔荔我愛你!”左皓低喃一聲,將身邊的伊人摟入懷中。一切地一切都沉浸在喜悅中。他甚至覺得租奔馳所花的錢也算不上什麽了。
  車行至中環的時候,不知道從哪條路岔出來一輛白色的喪車,喪車看上去有些簡陋和怪異,似乎是由一輛弄用車改裝而成,車前貼了一朵很大的白色紙花,不時有紙錢從喪車的車床裏飄灑出來。而且這輛車正好衝到了整個婚車隊的前麵,卻又始終保持著和車隊一樣的速度,始終擋在他們前麵,而且路線好象都是一致。
  當時的左皓看到這一幕,不禁皺了皺眉頭,他雖然是個唯物主義者,但是婚車遇喪車,還被喪車死死壓在後麵,難免讓他覺得有些晦氣。
  喪車一直在車隊前,仿佛成了車隊的“引路人”,大概行使了5分鍾左右,快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白車慢慢減速,變的與左皓他們所在的婚車並駕齊驅。來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婚車一輛輛開了過去,左皓他們的車剛剛到路口的時候,交通燈的綠燈一閃一閃,即將變紅燈。司機想:“反正也是過不去了,結婚是喜事,講個平安就好,不爭這一秒。”於是索性緩了下來。這個時候那輛喪車從旁邊的車道插了過來,正好擋在左皓他們的車前,而就在此時,交通燈轉為紅色。
  左皓還記得當時的紅燈和這次的一樣,停了很久。而當時,他們所在的車就正好停在那輛的正後麵。張荔那個時候說有些頭暈,左皓以為她昏車,所以將車窗全部搖了下來。張荔柔柔的靠在左皓的肩膀上,沒有再說話。
  大概2,3分鍾後,綠燈亮起,車流向前行進,過了這個十字路口後,那輛白色的喪車便拐進旁邊的一條街道,不見了。
  從回憶裏抽離出思緒的時候,那輛白色的車已經不見了,左皓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想起那天的情形,僅僅是因為今天看到了那天的喪車嗎?搖了搖頭,他感覺不是,卻有一種難以抓住的感覺在心頭纏繞,腦海裏的東西似乎很遠卻又很近,當你靠近的時候,它卻消失無蹤,而當你放棄的時候,它又出現在眼前。
  苦笑一聲,感覺一切的一切似乎走進了一個圓,輪回之後又回到起點。上次是喜事遇到這輛車,而這次遇到這輛車的時候卻成了喪事。同樣的路口,同樣的車,卻是別樣的心情,別樣的自己,一時間,一絲落寞襲上心頭。


→第一百三十三章 - 墳場深處的眼睛←

  到達殯儀館的時候,已經是11點45。殯儀館的年代有些久遠,可能是顏色長時間被雨水衝刷的原因,所以呈現一種蒼白的土黃色,牆壁上有些小小的細紋,透著一種破敗和荒涼。聽許冰諾說這處殯儀館很早就存在了,以前是座墳場,後來改成了殯儀館,當時也隻是換了個名字,增加些焚化和屍體存放的設備。本來去年聽說是要重修改建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卻遲遲沒有動工。
  可能是中午休息的時間,所以大門沒看到人,左皓和孫俊澤抬出母親的遺體,付過另一半錢後,司機立刻發動引擎一溜煙的跑了。
  許冰諾抱著黑布裹著的遺像,手裏還提了了黑色的塑料袋,裏麵放了些錢紙,香燭之類的東西走在前麵。左皓和孫俊澤則是抬著屍體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後麵,心裏都綴綴不安起來,懷裏的屍體散發出一種難聞的味道,強烈的腐敗氣息直衝鼻間,讓人的胃裏掀起一次又一次的波瀾。如若過會殯儀館內的人員對屍體起疑,而檢查屍體。那麽該如何搪塞過去呢?怎麽看這都不象是一具“正常的”的屍體,而且腐爛到這種程度的時候才來火化,也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太陽已經爬到了正空中,看來快到12點了,眼下沒有退路隻有硬著頭皮上了,過會也隻能見招拆招,隨機應變了。
  二人抬著屍體進入大廳的時候,終於有人迎了上來,是位年紀在3歲左右的女性,身著一深暗藍色的職業服裝。“不好意思,現在是午休時間,如果……”“我們事先已經約定好了。您可以查一下記錄。”孫俊澤強行壓下惡心感說到,如果再多吸幾口這種味道。他一定會吐出來。
  那工作人員似乎也嗅到了一股惡心的味道,嫌惡般地皺了皺眉頭,撇了撇嘴,回到前台,在電腦鍵盤上一陣敲打。然後撥了通電話,也聽不清楚是在說些什麽。
  “您先這邊請,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對遺體進行些簡單的處理,請先在這邊等候。”工作人員走了過來,緩緩地說到。
  “不必了!我們不需要對遺體進行化妝的服務,隻希望能夠準時火化。”左皓斷然說到。.更新最快.
  工作人員斜眼瞟了左皓一眼,心裏嘀咕著:“這人看起來一表人才,這麽小氣,而且一點孝心都沒!”這個時候。從左邊地一扇門裏走出來兩個身材比較壯的男子,同樣穿著一套藍色的工作服,不過衣服的顏色略淺一些。他們從左皓和孫俊擇手裏接過屍體。二人猶豫了一下。遞過了屍體。
  “你們就是小韓介紹來的朋友吧!”這時候又走出一個人,長地肥頭大耳。圓滾的肚皮。嘴上油光直冒,看來是正在吃午飯。
  瞧他如此“富態”的體態。眾人猜想可能是個小有權利的人物。
  “張經理好!”那女工作人員說到,另外兩個也隨聲喊到。
  被叫做張經理的胖男眼眯成一條縫,笑的象個彌勒佛。“嗬嗬,早上小韓打了電話過來,我就一直在等你們了!”張經理一邊說著,一邊遞過去了一根煙。左皓和孫俊澤擺手婉拒了,冷冷的沒有一點表情,心裏卻在想著:這許冰諾找的朋友還真不賴,連經理都出來點頭哈腰。不過他們現在最關心的是時間問題。
  張經理碰了一鼻子灰,仿佛這才想起來對方是家裏死了人,馬上收去笑容,換了一臉哭喪地表情,仿佛比自己死了親媽還難看。
  那兩個抬屍的工作人員聞到了異樣的腐爛味道,但是看到經理和來人很熟,也就把疑問壓了下去,向右間地一間房走去,準備把屍體安放在事先準備好的棺木內。
  事情地發展還算順利,因為有張經理地幫忙,所以殯儀館內的人員隻是簡單地檢查了下屍體的死亡證明,並按照左皓他們的要求沒有卸下那層裹屍布,準備和屍體一同火化。棺蓋蓋上後,四個工作人員抬起棺材向焚化爐走去,按照當地習俗,本來應該是長子在前,手捧遺像,其他子女按照長幼,抬著棺材走在後麵,但是因為隻有左皓一個兒子,所以也便省去了些程序。
  孫俊澤和許冰諾則走在最後,上次焚屍的時候,許冰諾不在現場,她雖然不如孫,左二人緊張,但是殯儀館那種特有的死氣卻令她不禁的不安起來。
  深恐上次的情形會出現,左皓和孫俊澤密切的注意著棺木內的一切動靜,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他們看來卻顯得十分漫長,此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五十八分,離十二點還有整整兩分鍾的時間。
  棺木中一直沒有動靜,沒有出現上次敲打棺材蓋的敲擊聲,也沒有任何的異動,但是二人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上次的發生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那種指甲尖劃過棺木的尖銳聲,任任何人聽過一次,絕對不會有聽第二次的欲望。
  許冰諾按照之前左皓的囑托,開始抓起塑料袋中的錢紙,漫天揮灑起來,淺黃色的紙錢隨著初冬的寒風在四周飄灑起來,象極了一隻隻張牙舞爪的幽靈,隨時在等待著最佳的時機俯衝下來,撕斷活人的喉管。
  焚化爐裏的火被吹的猛然大做,呼呼做響,仿佛知道有一道可口的點心即將送到自己腹中一般,顯得十分興奮。隻是沉重的死氣伴著風從爐火中席卷而出,隨著一陣陣黑色的熱浪,撲在人的臉上,感覺異常的壓抑了不安。
  終於來到了焚化爐前,棺木內依然沒有絲毫動靜,但是他們身上卻出了一身冷汗,手腳發涼。
  已經快12點整了,工作人員打開了棺材蓋,正要從中取出被白布裹著的屍體,“呼”的一聲突然狂風大做,連原本晴朗的天空也不知道何時飄來了一片烏雲,將陽光遮的嚴嚴實實,沉悶的雷聲,象極了一聲聲低吼,翻滾的烏雲將天空變的陰晦無比。四周的光線頓時變的昏暗起來,三人的心情頓時沉了下去。
  “天氣預報還真準,說是今天會有寒流過來,氣候會劇變,我當初還不信了!”不知道是哪個工作人員說了一聲。不過,當他收回目光,俯身望向棺材中的屍體的時候,立刻沒有了聲響,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原來猛烈的狂風早已把白色的裹屍布掀起,那腐爛而又詭異的暗褐色屍體便躍然於眼前。而且上麵還分明帖了些古怪的黃色符紙,在場的四個工作人員頓時嚇的麵無血色,更有一個直接暈倒。許冰諾也是震驚不小,扶著牆壁嘔吐起來。左皓二人的反映倒是沒有那麽劇烈,但也委實吃驚不小,短暫的錯愕後,左皓將遺像夾在懷中,慌忙的拉起白布向那屍體蓋去,風卻是有靈性一般越吹越大,眼看那些符紙就要被吹掉,左皓和孫俊澤大驚,再也故不得去掩蓋屍體,直接抓住屍體就王火爐裏送。沒了鉗製的裹屍布有如斷了線的風箏,帶著點點黃色的腐爛物,緊貼著地麵向後飛去。
  屍體被拋入了火爐中,那貼在屍體上的符紙遇火便立刻燃燒灰燼。凶猛的火苗在風的推動下“呼呼”的向外“咆哮”著,似乎隨時要掙拖爐腹出來一般,盡管熱浪滾滾,左皓和孫俊澤卻站立在爐口,大氣不敢出一聲,現在符紙已成灰燼,這屍體如果因此失去了壓製而在火爐裏亂蹦,甚至跑出來,那將會是多麽“震撼”的一幕。
  伴隨著傳出來的一陣陣焦胡味,可怕的事情終於沒有發生,左皓和孫俊澤不禁長長舒了口氣,卻是沒了半點力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在焚場的某個角落裏,有一雙深邃的眼睛正注視的眼前發生的一切,但是卻沒有一絲的害怕和恐懼,別有意味的笑容在嘴角揚起,當看到左皓狼狽的坐在地上的時候,笑意更盛了,隻是這笑讓人有深入骨髓的寒冷,深邃的眼睛裏猶如蒙了一層霧,讓人看不清楚。
  不遠處,殯儀館的停車場內,光線昏暗,深邃的行車道裏懸掛著一盞暗藍色的燈,燈罩上布滿了蛛網和灰塵,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風的影響,居然開始閃爍不定,昏暗的停車場內頓時隨著燈光的閃爍忽明忽暗,在停車場的深處,安靜的停放著一輛白色車,車前貼了一朵大大的白色紙花,在燈光的照射下不時的印襯出暗藍色的光芒。
  如果左皓此時看到了這輛車,應該會十分驚訝吧!明明背道而馳的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其實,一切的一切,在剛開始的時候已經注定……
  將母親的骨灰安葬完畢後,眾人回到了別墅,有如虛脫一般,沒有了絲毫氣力,好在一切算是有驚無險,母親的遺體總算是入土為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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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 重回別墅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別墅的氣氛始終令人覺得不安和壓抑,不過既然決定回來,那便是下定了一切的決心。稍稍休息了會,因為沒有一點胃口,三人便分頭開始打掃別墅和采購生活用品。別墅裏的灰塵很厚,廚具什麽的也一直沒洗,所以很是大費了一翻周折。
  勞累了一下午,終於把一樓客廳和二樓的那間空房收拾幹淨了,隻剩下左皓的臥室和他母親的臥室。因為左皓母親的臥室還殘留著一種難聞的味道,而且在那裏有一些令人不願意回想的事情和情景,所以左皓和孫俊澤結伴去打掃,而把左皓和張荔曾經的臥室交給了許冰諾打掃。
  雖然這間房裏沒有放過屍體,亦沒有死過人,但是畢竟房間的女主人------張荔已經慘死,這裏到處都是她曾經用過的東西,她曾經的回憶和過去。許冰諾走進房間的那瞬間似乎感覺到她還在這裏。
  站在門口矗立了許久,許冰諾終於握著抹布,提著吸塵器走了進來,她先將家具上的塵土的清理下來,再用濕抹布擦拭,她從離門口最近的家具開始擦拭,直到來到左皓他們發現那些奇怪的畫的穿衣櫃時停了下來。和第一王隊長看到這衣櫃時一樣,許冰諾覺得這衣櫃有些詭異:櫃子沒有經過任何粉飾,也沒有附著各色的油漆,而是保留著最自然的木頭的原色。櫃子是向兩邊推開的縮門,門上刻了兩個若有所思的美人頭,兩人頭都是一頭長長地頭發,背靠而立,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人靠在鏡子上。鏡子那邊出現自己的影象一般。人頭很大,幾乎占據了整個櫃子,美人頭的眼珠不知道為什麽是凹陷地。因此顯得比其他地方的顏色略深,但是卻給人一種很不舒服地感覺。總覺得這美女空洞的眼珠正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不管你如何改變角度和方位,總感覺這衣櫃上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四處打量。她怎麽也想不通這麽恐怖的櫃子是怎麽被設計出來地,而且還被放在離床這麽近的地方。
  有了這種想法,許冰諾不禁覺得渾身一顫,神經質的望了望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她一邊安慰自己不要多想,一邊開始擦拭櫃門,櫃門上的灰塵不多,但是她依然擦的十分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原因,一邊的櫃門向旁邊滑去,許冰諾剛剛準備伸更新最快.奇怪的是全部是長裙和旗袍,沒有其他款式和季節的衣服。衣服被一件件撐在衣架上,然後掛在櫃子裏地一根銀白色鐵棒上。衣櫃的底板上放了各式的高根皮鞋和涼鞋,猛地看上去:懸在半空的衣服下是一雙鞋子。還真讓人覺得心裏發涼。感覺就好象是看不見地女鬼穿著裙子和高跟鞋,排著隊在衣櫃裏站了一排。
  在這堆衣服裏。最醒目地是件大紅色的旗袍,旗袍地顏色很豔麗,上麵還用金黃色的線繡了隻華麗的鳳凰,四周是用水紅色和翠綠色繡的牡丹和綠葉,整體看上去十分華麗和鮮豔。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嬌豔欲滴的紅色看得讓人心裏發慌,仿佛血一般的嫣紅有一種多看一眼就會被吞噬的錯覺和不安,而偏偏目光卻無法收回來,仿佛被牢牢抓住一般。
  旗袍很長,但是開岔開的很高,收腰收的十分好,不難想象這件旗袍的主人的身材一定凹凸有致,曲線玲瓏。領口上,細細看去,甚至還能看到殘留的幾根黑色的長發。許冰諾甚至能夠想象張荔生前穿上這身旗袍時,那嫵媚的麵容和姣好的身段。“如果我穿上這旗袍,是不是一樣的好看呢?”
  她開始幻想自己身著這身紅豔的旗袍,長發被高高盤起,她站在梳妝台的橢圓形鏡子前欣賞著自己的綽約身資,似乎對自己的這身裝束十分滿意,她露出一絲笑容,側過身去欣賞鏡中自己的背部曲線,而當她回過頭的時候,鏡子裏卻是另外一張臉,而她的臉卻不見了,被另外張所取代。
  一個激靈,她從遐想中恢複過來,大紅色的旗袍仍然散發出妖豔的紅色,卻讓她覺得害怕,匆匆的準備關上櫃門,卻瞥見紅色旗袍下正好是一雙如鮮血般豔紅的高根皮鞋,有如被刺痛一般,她飛快的關上櫃門,坐在床上喘息起來。
  因為那是一雙她也熟悉不過的高根皮鞋------周小美死的時候穿的紅色高根皮鞋和這雙幾乎一模一樣!
  另外一邊,左皓和孫俊澤已經清理完了母親的臥室,因為母親的臥室原本就比較小,而且東西也不多。他們出來的時候,看見許冰諾不在一樓大廳,心想她還在打掃臥室,但是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二人怕她出了什麽事,立刻衝了進來,卻見到許冰諾正坐在床上似乎驚魂未定。
  二人立刻警覺的注視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你怎麽呢?還好吧?”左皓關切的問到,旁邊的孫俊澤眼裏也是充滿了關切。
  “沒什麽!可能因為剛剛進來的時候沒開窗戶,而這裏的灰塵過厚,所以感覺有點不舒服。”許冰諾已經冷靜下來,不過是雙類似的高根皮鞋,雖然乍一看很象,但是高小美的那雙皮鞋上是沒有繡花的,不過是個巧合,她這麽想著,便沒把剛剛看到的說出來。而事實上她剛剛也確實什麽都沒有看到。
  左皓和孫俊澤這才放下心來,好意勸她到一樓去休息會,她卻拒絕了。有了三個人,打掃頓時快多了,不過多久,房間就便收拾停當,隻是左皓沒有動衣櫃裏的東西。許冰諾暗想:“他可能想保留那份對她的回憶吧!”
  一切都收拾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經過了一翻勞動。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左皓沉浸在悲傷中。在母親地墳前哭過後,他收拾起自己的憂傷,一直在強撐,他不想表現出來,讓他們擔心。所以即使一天沒吃飯。他到現在也不覺得餓。
  三人商議到外麵吃飯,畢竟都很累了,不能再麻煩許冰諾作飯了。孫俊澤提議把杜淇蕾叫出來一起聚聚,左皓這才想起離開多日,一直沒有和她聯係,三人出了門,來到杜淇蕾家門口,屋子裏漆黑一片,看來不在家裏。“到底跑哪裏去了?撥打她手機。被告之是空號,居然把手機號碼也換了!”孫俊澤喃喃說到,看來很是關心。
  吃飯的時候。許冰諾地眼前不斷浮現著那件紅色的旗袍,越發覺得詭異。終於忍不住問到:“張荔是不是有件大紅色地旗袍?”
  左皓對這個問題摸不著頭腦:“好象吧!”他含著飯回答到。其實心裏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張荔喜歡打扮。衣服不少,幾乎什麽款式都有。所以他想應該有吧!
  許冰諾“哦!”了一聲,心不在焉的往碗裏夾了根白菜。心想:“是我多心了吧!隻是一件普通的旗袍,就是顏色鮮豔了點!”
  “怎麽呢?”左皓感覺她有些奇怪,孫俊澤感覺她也有些恍惚。
  “沒什麽!隨便問問!”許冰諾搪塞到。
  出乎意料的,這一晚,別墅裏相當的平靜,沒有出現任何異常,雖然大家都因為害怕而熬到很晚很才睡,但總歸是平安無事。
  他們商量好今天在家裏做一桌子菜,把杜淇蕾和王隊長請來大家聚一聚,而且又正好是星期六。也算是慶祝“重居故裏”。
  雖然沒睡好,許冰諾一大早就忙活開了,儼然一副女主人地樣子。那戒指在沒作案,舊的案情也一直沒有發展。所以王隊長得知左皓回來的消息後,立刻爽快的答應了。孫俊澤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再次去找杜淇蕾,居然這一次找到了,孫俊澤大喜過望,表明來意,杜淇蕾似乎不太願意去,因此說話吞吞吐吐,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她似乎頹廢了許多,不是指外表,而是感覺情緒好象比較低落。不過她最終還是沒拗過孫俊澤,答應準時負約。
  11點半的時候,所有人在左皓家聚集一堂。王隊長早已把左皓視為己初,二人見麵就分外高興,坐在一起交談起來,都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這些天的經曆告訴對方。杜淇蕾卻是一副不溫不火的表情,感覺跟眾人似乎有了隔閡,而她也好象打不起精神,不想說話。許冰諾則還在廚房裏忙活著,杜淇蕾望著她地身影,眼裏不禁有些落寞。12點左右的時候,菜全部上桌了,左皓和王隊長卻談的正歡,杜淇蕾聽著二人地講述也不禁是驚訝無比,沒想到短短幾天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可謂是一波幾折。許冰諾示意他們別光顧說話,等吃完了再談,畢竟有些血腥的場麵是不適宜在飯桌上談起地。
  但是二人打開話匣子,卻是再也關不住了,聽完王隊長地講述,左皓說到:“戒指最後次殺人是在我們離開湘西的那天,之後變再也沒有害人,而且也沒有和蹤跡。在我走地那天,我曾經回來看過母親的遺體,沒有任何的腐爛跡象,而在我們離開的這幾天,卻開始腐爛了,那厲鬼也沒橫加幹涉。你說這一切是不是因為我們離開這座城市的同時,那厲鬼也因為某些原因而去了別的城市?比如被個道行很深的人在追殺?山石老人所說的那個貴人出現呢?因此戒指才沒繼續害人,我母親的屍體也逐漸腐爛!”
  乍一聽似乎有道理但是依然有很多依然有很多漏洞。“我認識……”王隊長剛剛開口,這時候門鈴卻突然響起,誰呢?眾人愕然。


→第一百三十五章 - 神秘來客←

  孫俊澤離門口最近,放下碗筷,他起身將門打開。“你找誰?”望著門前這個陌生而又氣宇非凡的男子,他問到。但是隱隱的,又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有幾分熟悉感。
  這個時候,左皓和王隊長也停止了交流,孫俊澤正好擋住了來人的臉,眾人都好奇的側著身子觀望著。
  “怎麽會是他?”左皓和許冰諾對視了一眼,眼睛裏充滿了驚訝和疑惑。而此時,來人也是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孫俊澤將他們的表情看在眼裏,心道:“看來是認識!”於是側身讓開一條道,放他進來。
  來人是誰呢?正是在湘西才分別不久的殷唯一。如果說那個時候在異地遇到他,是種偶然,那麽現在,他的出現則是帶了一種神秘色彩,因為當初許,左二人並沒有將居住地址告訴他,事後也一直未有聯係,所以也難怪現在看到他,會令二人如此驚訝。
  而除了他們之外,有一個人的驚訝程度卻不下於二者任何一人。此人便是正對門口坐著的王隊長,在他看清楚殷唯一相貌的那一刻,噙在嘴中的白酒差點噴了出來,又被他硬生生的逼了回去,隻感覺喉頭一陣火熱和辛辣。強忍住那種難受的感覺,他幹咳了幾聲,頓時漲紅了臉。眼前的殷唯一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而這種近乎於震驚的熟悉,卻令他顯得有些畏首畏尾,隻是靜靜的注視著殷唯一的一舉一動。“象!真的很象!”他在心裏暗呼到,眼前的殷唯一似乎在和心裏地某個影象重合…..
  琢磨了半天,左,許二人也想不出殷唯一的來意。不知道如何開口,所以幹脆緘默不語,等待殷唯一表明來意。
  “我真沒想到。你們居然住在這裏!”殷唯一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又恢複那溫文而雅地笑容。.更新最快.似乎再憂鬱的心情,在看過他地笑容之後也會一掃而空。
  “我在網上看到一則招租廣告,所以過來看看!”他停了停,又繼續說到。
  左皓感到一陣愕然:“昨天剛剛搬回來!這招租廣告又是從何說起?”孫俊澤和許冰諾也紛紛詫異的望向了他,滿臉疑惑。
  “怎麽?難道我說錯呢嗎?”望著他們那驚詫的表情。殷唯一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址。
  “我記下了廣告上的地址:清海大道126號!”一邊說著,殷唯一一邊攤開攥在手心的紙條念到。
  話剛落音,除了王隊長其他人都是驚訝地將臉轉向了杜淇蕾,而她則是驚慌而又不知所措。原來這“青海大道126號”正是杜淇蕾的住址,而128號,才是左皓家的住址。
  杜淇蕾指間的筷子無聲滑落,嘴角抽動了兩下,雙手的顫抖掩飾不住她心裏的驚慌和無措。這一下眾人更覺得蹊蹺了,猜測不出杜淇蕾為何匆匆招租。而又緘其口,沒有告訴任何人。是因為覺得一個人住孤單?害怕?還是經濟上出了問題?們還是另外再約個時間看房子吧!”杜淇蕾似乎要被眾人質問的眼神壓下去,輕輕的吐出一句話。卻是小不可聞。
  “你說什麽?”殷唯一仍然掛著陽光般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語調和著男性獨特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讓人聽了之後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杜淇蕾被殷唯一看地一陣發窘。低下頭去,然而很奇怪的是。她對眼前這個帥地有點耀眼地男人,不是因為害羞而低下頭,而是因為…….因為……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總之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對殷唯一有種莫名的排斥和厭煩。
  殷唯一早已從眾人地眼神中猜出那則廣告的發布人正是眼前這個嬌俏可愛的女孩,不由揚起嘴角,笑意更盛了,“請問:您是準備出租幾樓的房間?大概有多少平米?”見杜淇蕾沒有回答,殷唯一問到。而王隊長則是至始至終盯著殷唯一,沒有離開過。
  杜淇蕾的表情透著一種難以捉摸焦慮,似乎顯得局促不安。她低下頭,右手玩起左手的小手指,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雙眉緊簇,仿佛在做著嚴峻的思想鬥爭。“我…….”她習慣性的咬了咬櫻桃般的紅唇,左手的小手指被擺弄得充了血,全紅了。“我是想…….想把整個別墅租出去!”質的筷子掉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顯得由為悅耳。孫俊澤握著手中僅有的一隻筷子,望向杜淇蕾,似乎想要將她看穿。他依然傻傻的站在門口,門外的寒風呼嘯而入,從敞開的領口,袖口……灌了進來,讓人一從心底感到發寒。而這一切似乎與孫俊澤無關,他隻是直愣愣的望向杜淇蕾,恍如一尊雕象。
  客廳裏的氣憤頓時變的凝重而又沉悶,周圍的空氣似乎伴隨著門外肆意而入的冷風而凝結成了冰塊。生,您還是先進屋坐下來再談吧!”冰雪聰慧的許冰諾打破了僵局,她站起身,一邊將殷唯一迎了進來,同時關上門,將孫俊澤推回了座位上。而當王隊長聽到殷唯一的名字的時候,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果然不是他!雖然象,但是氣質和神態差了太多!”殷唯一顯然也發覺到了王隊長的“異常”,但他沒有放在眼裏,裝做絲毫沒有覺察。而當許冰諾邀他入坐的時候,他有那麽一小會的遲疑,眼下的情形,任何一個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些不妙,但是他偏偏就是那種“另類的男人”,這個念頭隻在他的腦海裏稍縱即逝,他便若無其視的坐在了圓桌旁,許冰諾進廚房又添了副碗筷,似乎絲毫都沒有“排外”的意思。把房子租出去?你準備搬到哪裏住?”孫俊澤抿了一口酒問到,他沒有抬頭,白酒獨有的辛辣鑽入喉頭,到最後卻有點甜。舔了舔嘴唇,他自己都不知道“閱曆無數”的自己,為什麽對這個見麵不過數次的丫頭會如此“上心”。杜淇蕾半天隻說出一個字來,而且尾音拖的很長。“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似乎思考許久後,從她的嘴裏嘟嚷出這樣一句話來。這一次,連許冰諾都失態得茶點碰翻了桌上的飲料。
  孫俊澤的臉一直低著,看不清楚,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酒,左皓見勢不對,想要阻攔,孫俊澤卻已一仰而盡,辛辣的酒精燒的喉管發燙,刺激著體內的每一個細胞,而他卻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隻是心中傷口卻被傾倒而下的酒精灼燒的痛入骨髓。
  杜淇蕾似乎要被眼前凝滯的氣息吞噬下去,一把抓過沙發上的小提包,她說到:“不好意思!我還是先回去好了!”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望向了殷唯一:“隨我一起來看看房子吧!看你中意不中意!”
  殷唯一淡淡笑了笑“嗬嗬!謝謝了!我本來是以為你是要出租單間,如果是整間出租的話,一方麵,房子太大,不太適合我;另外一方麵,價格可能也會超出我能承受的限度。總而言之,我沒有租下整個別墅這麽奢侈的打算!”他依然含著笑,仿佛在拒絕人的時候,也會讓人不忍生氣和發怒。
  杜淇蕾顯然沒料到殷唯一會拒絕,她想利用這個借口逃離眼前尷尬的處境,沒料到卻讓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尷尬之中。裏還空了間房子,不如…….你就租這裏的房子,我們大家一起住吧!”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緩和氣憤,許冰諾接過了話茬,“噗”的一聲,這一次是左皓差點噴了出來!


→第一百三十六章 - 貴人東來?←

  此時眾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左皓的表情更是陰晴不定,他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麽,從一開始接觸殷唯一的時候就有種發自內心的排斥,而許冰諾卻是正好相反,跟他似乎很談的來。這麽一想,左皓不禁疑惑起來:“難道是因為許冰諾,我才會對殷唯一產生反感的情緒嗎?”當這個想法裏閃過的時候,他覺得有一絲害怕和難以置信,因此當這個念頭剛剛產生,不等它發展,他便將它永久的扼殺在了搖籃裏。對於現在的左皓來說,母親的死,和張荔殘忍,一直讓他無法釋懷。現在的他已經無力談情,更無力說愛。痛苦和悔恨有如夢魘般纏繞著他,愛情對他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昂貴的奢侈品,可望,而不可及。
  杜淇蕾在原地矗立了片刻,此時的小臉上紅了一片,她覺得尷尬極了,手提包一甩,嘟起嘴巴就要向門口走去。孫俊擇這一次沒有阻攔,依然低頭喝著自己的酒。回過神的左皓一把拉住了她,這才意識到抓到了她的小手,慌忙縮回了手,而杜淇蕾的臉卻更紅了。
  “才剛剛來!怎麽就急著走?!先一起把飯吃完,再送你回去吧!”放開她的手,左皓輕聲說到。
  杜淇蕾站在原地沒有動,沒有再說走,卻也未走向圓桌,隻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心不在焉的望向了窗外的風景。
  殷唯一有如一個過客般,望著客廳裏的“眾身相”,英俊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難以捉摸的表情,似乎在算計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而此時。他地笑意更濃了,讓左皓突生了一種心裏發寒的感覺。
  “許小姐也是在這裏租住嗎?”
  “是的!我暫時借住在這裏!”畢竟自己雖然一直很他們住一起,但是從未交過房租。因此許冰諾如是說到。
  “哦!那這麽來說,這間別墅是左皓先生地?”
  左皓點了點頭。輕笑一聲,仿佛是在說:“這房子是我的!隻要有我在,是絕對不會讓你住進地!”
  殷唯一仿佛沒有察覺一般,依然掛著一副毫無“公害”的笑容:“這樣看來,許小姐怕是做不了主了!”
  “左皓也一直計劃對外招租。隻是你也知道我們剛剛回來,所以來沒來得及發布招租廣告,反正這房間空著的也是空著,再加上我們又彼此認識,所以租給殷先生是再合適不過了!”許冰諾一邊說著,一邊向左皓使顏色。.電腦小說站更新最快.
  左皓被弄的一頭霧水,已經喝的半醉地孫俊澤也感到十分奇怪:“出租房子?我怎麽沒聽耗子說過?而且誰不知道這房子有問題,他哪裏敢租給別人?”酒勁已經上來,他感覺頭腦裏發暈。直接將心裏想的吐了出來。
  “哦?有問題?!有什麽問題?危房?還是沒有房產證?我看都不象吧!”殷唯一笑道。
  左皓正準備闡明自己沒有出租房子的意願,許冰諾卻一把將話攔了下來:“他喝醉了!胡言亂語了!要出租的房子在二樓,要不現在帶你看看?!”
  左皓不明白許冰諾為什麽非要將這麽一個陌生人拉到同一個屋簷下。並且她一貫冷若冰霜,而此時卻如此殷情令他感到十分的不解和鬱悶。
  孫俊澤此時雖然醉了。但他心裏卻清楚的很。將許冰諾和左皓的表情看著眼裏,他不由又抽了口白酒。左皓試圖去奪下他手上的酒瓶,孫俊澤的力氣卻更大,將酒瓶緊緊抱在懷裏:“別……別……..搶。…..呃!..呃……(打了兩個酒嗝)這女人啊……真他媽…….”“呼…..呼…….”話沒說完,卻是抱著酒瓶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嚕。
  左皓是深知這家夥酒品不怎麽好地,不會喝酒還喜歡瞎攪,這會又喝的悶酒,所以才一會兒,就搞成了這副模樣。
  左皓和王隊長起身,將孫俊澤架上了的二樓地房間,杜淇蕾望著孫俊澤酩酊大醉的模樣,心裏有如打翻了地五味瓶,“我還能夠再愛嗎?我這個樣子,還能夠……如果在兩年前,能夠讓我遇到你,如果我還是那個單純地我,如果那一切都不曾發生…..”眼睛裏似乎有淚光在閃動,她不禁望了望身邊的許冰諾,又望了望左皓地背影,眼睛裏夾雜著一種複雜的情緒。低低的一聲歎息從喉嚨裏歎出來,仿佛包含了無奈和傷感。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緩緩抬起頭,握了握手提包上的鏈子,她站起身微微頷首道。不等有回應,便轉身向門口走去。深怕再晚一秒,不爭氣的眼淚便會將她的偽裝撕列的體無完膚。
  “那我也走了,如果左先生沒有問題的話,明天一早我就搬過來了!”殷唯一也起身要走。與此同時也向左皓清晰的傳達出要搬來住的意思。
  左皓愣在樓梯中間,心罵:“這人臉皮真厚,我根本沒有同意他住進來,他倒反客為主了!”正欲出口教訓一番,卻被許冰諾開口攔了下來:“殷先生不用上去看看房間後再決定嗎?”
  “嗬嗬,我信的過許小姐!左先生呢?有沒有什麽問題嗎?”殷唯一抿嘴對許冰諾笑了笑,轉頭又望向左皓。
  望了望許冰諾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殷唯一挑釁般的目光,他的心中有了一種莫名的酸楚,別過頭去,沒有再看他們,和王隊長一同將孫俊澤扶上樓去。
  如釋重負一般,許冰諾收回目光,然後轉向了殷唯一:“現在就要走嗎?不不先看看房子,吃個便飯再走吧!”
  “嗬嗬!不用客氣了!我中午還有個飯局了!”
  “哦!那我送送你吧!”
  左皓和王隊長下來的時候,殷唯已經不在了,許冰諾望著一大桌子的飯菜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本來好好的一頓飯,好好的一個聚會,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結局。
  在桌前坐下,左皓和王隊長也沒了胃口,不過王隊長似乎對殷唯一十分的好奇“左皓!剛剛那個是誰?怎麽以前沒見過?”
  “去湘西的路上碰到的!不是太熟!”
  “哦!他是W市人嗎?父母呢?”王隊長繼續問到。
  左皓十分奇怪的望著王隊長:“我不太清楚,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許冰諾也從失落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好奇的望著王隊長。
  “嗬嗬!也沒什麽!隨便問問!隻是感覺好象在哪裏見過他,有些眼熟,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有點象!”
  “你也看出來呢?”許冰諾道王隊長疑惑的望向她:“我看出什麽呢?”
  “他的相貌!和左皓有幾分相象啊!”
  經許冰諾這麽一說,王隊長這才覺得二人真有幾分相象,尤其是眉宇間流露出的那種氣質。
  “不對啊!你剛剛說的是跟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象?”重新回味了一遍王隊長的話,她意識到好象有些地方不對。“恩!我剛剛見他第一眼的時候,覺得跟……哎!算了!沒可能的!”王隊長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搖頭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令許冰諾覺得十分怪異,
  “為什麽要他住進來?我又是什麽時候說要招租?”左皓一直悶聲不語,也完全沒有在意王隊長在說些什麽,憋了許久,他終於將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
  許冰諾感覺到左皓在責怪自己,不禁把臉拉了下來:“你現在有工作嗎?房子的貸款還要還吧?”
  左皓默不作聲沒有說話。
  許冰諾頓了頓繼續說到:“你現在剛把工作辭了,沒有經濟來源,卻還要供房子,這在每個月是筆不小的開銷,既然有房子是空著的,為什麽不租出去?這樣可以緩解你的經濟壓力,況且殷唯一本身就是懂得道法的人,他搬進來不但可以提供房租,而且還能夠幫到我們。既然如此,又為什麽不讓他搬進來一起住?這樣兩全其美,我們又何樂而不”
  許冰諾分析的合情合理,左皓一時間也找不出反駁的話語,但是心裏卻老是覺得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那……那把那間空房租給他?月租怎麽算呢?”
  話說到這裏,許冰諾不由一怔:“奇怪!他剛剛怎麽沒談錢的事情呢?這個應該是求租人最注意的事情啊!”
  左皓若有所思的說到:“是啊!這一切未免也太過巧合了!暫且不談我們在湘西那麽巧合的一步步接近清華,又是那麽巧合的一次次遇到他,現在杜淇蕾那麽巧合的出租房子,而他又這麽巧合的找錯地址,找到這裏來!我總感覺我們的一切似乎被種看不見的陰謀牽引著,而對於殷唯一這個人來講,我們除了知道他懂些斬妖除魔”的法術,其他的幾乎一無所知,他到底是做什麽的?又到底是哪裏的人?……所有的一切我們都不清楚我總覺得這裏麵沒有那麽簡單!”
  許冰諾右手拖住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大伯所說的那個貴人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 朋友?敵人?←

  許冰諾的話令左皓陷入了沉思之中:“湘西之旅,是由於有了殷唯一的幫助才能夠最終順利的找到清華,而且他精通佛法和道法。如果搬進來住,也確實能夠防範許多危險的發生,對事情的發展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但是,這個人身上的迷題太多,一個又一個的巧合,讓人不得不懷疑他親近我們的動機和目的。更讓人費解的是,為什麽我們的相貌會有相似之處?自從許冰諾指出這點後,有時候越看他就越覺得象在看另外一個自己。雖然我們在相貌上還是存在很大的區別,但卻總覺得在我們之間有種莫明的聯係和相似。可是為什麽,在我心底,卻總是生出一種對他的排斥和反感呢?難道僅僅是因為許冰諾嗎?”
  王博始終沒有說話,雖然他推翻了之前心中的一個假想,但是腦海中的那個人影卻久久揮之不去,一時之間,他似乎又變的舉棋不定。
  “自大伯去世以後,可能是貴人的人,最後都被一一否決了,而現在在我們身邊,除了殷唯一,我實在想不出誰能夠比他更有能力幫助我們解決眼前的危機和難題。雖然他身上尚有許多迷題,我們對他的身世和來曆也一無所知,但是畢竟我們接觸的時間短暫,而且和我大伯一樣,象他們這種人一般都喜歡隱隱於世,不喜歡別人了解自己的隱私和生活。但是有一點我們是無法否認的,自從和他接觸以來,他一直在幫助我們,而且我也想不出他接近我們能有什麽目的,或者說接近我們能讓他獲得什麽利益。我們與他無怨無仇。所以害我們的也可能性不大!所以我覺得可能一切都是命運使然,他應該是大伯口中那個貴人。”許冰諾兀自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抬頭望向了左皓。左皓似乎在思索著許冰諾地話語,遲遲沒有開
  “左皓。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從你記事開始,你有沒有接觸過你的一些親戚?比如表兄弟?”王隊長問到。
  想了想,左皓迷茫的搖了搖頭,在他地記憶裏。無論是母親這邊還是父親那邊的親戚,他根本沒有印象,準確地說,他連父親的模樣都沒有絲毫印象。
  “那麽你母親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們為什麽沒有和他們的親人聯係?是什麽原因令他們互不往來?甚至反目?”
  “我不知道,母親過去的一切似乎都是空白。.更新最快.清華的三嬸也說了,我媽是15歲地時候才搬去的那裏,在這之前母親到底住在哪裏,又發生了什麽。除了阿惠奶奶可能知情,其他人都一無所知,似乎從她15歲離開曾經居住的地方之後。就和她以前的生活軌跡完全脫離,讓人無處可尋。在母親嫁給父親。搬到W市後。她甚至幾乎沒有怎麽回去看望阿惠奶奶。而父親的親人為什麽沒有往來,我也不得而知。可能是一開始的時候,我的母親一直無法生育,所以對母親十分冷淡,後來有了我,我父親就走了,他們可能認為母親克夫,所以便再沒有往來!在我的記憶裏,除了和我相依為命的母親,再沒有其他任何親人地印象!”
  王隊長和許冰諾都沒有再說什麽,因為誰都看的出,灰暗的回憶令左皓陷入了一種不安和痛苦地情緒之中。
  三人再無多話,草草吃完飯,王隊長便離開了左皓的別墅,在他地心裏,存在著一個想法,而現在他必須盡快地證明這個猜測的真實性。所以他不由地加快了返回警察局的步伐。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孫俊澤自從喝醉之後便一直睡到現在,絲毫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左皓和許冰諾商量後決定將母親生前居住的那間房間出租給殷唯一,因為畢竟那裏是整個別墅裏最為陰晦的地方,除了身懷“絕技”的殷唯一之外,沒有人是比他更適合的人選。而且自搬進這別墅後,每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陰影,所以一直感覺到惶惶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情會在不經意間發生。如果擔心成為現實,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化解危機的能力和把握。所以所有的希望也隻能放在殷唯一身上,誰也不知道當他知道事情真相後,是否願意幫忙,是否願意趟這灘混水,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將他卷進來,令他無法全身而退,隻有這樣,事情可能才會有轉機。
  雖然許冰諾潛意識裏覺得這招有點損,對殷唯一似乎有些“殘忍”,但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隻能“算計”他了!左皓似乎對殷唯一沒抱什麽希望,隻是當許冰諾提議將母親的臥室出租給殷唯一的時候,他的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似乎不知道從什麽開始,隻要是能讓殷唯一難堪或者不利的事情,他就會有種愉悅的快感。
  直到這個時候,二人才意識到那個時候沒有留下殷唯一的聯係方式,想到這裏,二人不禁擔心起來:“他明天真的會來嗎?”許冰諾回想起殷唯一下午離開時的表情,覺得他雖然是個偶爾愛開玩笑的人,但是遇到原則性的問題的時候,是不會拿人開涮,輕易承諾的。想到這裏,她不禁放下心來,在她心裏,幾乎可以肯定殷唯一就是他們要等的那個貴人。殷唯一如春風般的笑容再次在她腦海裏閃過,幾乎是在這同一時刻,一個想法有如潮水般襲來:“你說,依照殷唯一的道行,他沒理由進了這屋子之後,沒有一點異樣的感覺啊!”
  左皓聽完,倒吸了一口氣,開始仔細思考許冰諾的話語,自言自語到:“是啊!他精通道法和佛學應該不假,如果他是騙人打的誑語,即使能騙過我們,我想也應該瞞不過張天師她們,更何況當時屍變的時候,他製服那屍體的手段,我們也是都見過的!但是這房子的陰氣這麽重,別說是有道行的人,即使是我們這些什麽都不懂的人,也多少會有些感覺,但是他為什麽好象一點感覺都沒呢?”
  “難道真如你們所說的,他來這裏是帶著某種目的?”這麽思索著,許冰諾對自己之前堅信不移的觀點也開始動搖起來。
  左皓茫然的搖了搖頭。“雖然我不否認他的相貌和我有兩分相象,但是我可以肯定在去湘西之前,和他沒有任何往來,而且這麽些年來,我和母親相依為命,與周圍的人和睦相處,沒有與人結仇。我實在想不出如果他的出現不是偶然,那麽這其中暗藏的動機和目的又是什麽!”
  許冰諾一陣默然。
  “不管這一切和他有沒有關係,總之叫他搬進來住是勢在必行!如果他與此事無關,我們權當想辦法叫他幫我們,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和這些事情有關,我們就更應當從他那裏著手,了解這一切的始末!”
  左皓默默點了點頭,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開始認真考慮殷唯一搬來居住的重要性。兩人達成共識後,便相互道了晚安,進房睡覺去了。
  左皓和孫俊澤共住在左皓和張荔以前的那個大臥室裏,許冰諾則住進了較小的一間空房,這房間原本是左皓打算和張荔有了小孩後,改成育嬰室的,但是兩個人當時都覺得還年輕,正是奮鬥事業的時候,因為打算晚點要小孩,房間裏隻是有兩件簡單的家具,和一張床,並沒有著手裝修和改建。
  盡管如此,這對於許冰諾來說,卻無疑是個最好的選擇,因為在這個房間裏沒有任何陰影,相對而言也是3個房間裏最讓人“放心”的房間,想到“放心”二字,她不由又回想起左皓臥室裏的那件大紅色旗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顏色過為亮麗和刺眼,總是令人不經意想起,仿佛心誌被牽絆了一般。
  習慣性的喝完一大杯牛奶,她擰上台燈的開關,可能是因為白天過於操勞,前一天又沒睡好的原因,她不一會便進入了夢想。
  今天的夜色有些沉重,厚厚的雲層擋住了月光,將一切扼殺在黑暗之中,卻又寂靜的沒有一絲風聲,仿佛一切的一切陷入了一片死海,變的不再有生機和活力。
  淩晨3點左右,許冰諾感覺小腹漲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她伸手摸向了台燈的方向,在幾次的努力後,終於擰開了台燈了開關,然而開關擰開的那一刻,卻依然是一片企圖吞噬一切的黑暗。
  “停電呢?”腦海裏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她的心髒開始不安的跳動起來。在這個古怪的房子,誰也說不準沒有征兆的停電將會預兆著什麽。
  小腹的漲痛衝刺著她的恐懼感,周圍的黑暗讓她陷入了一種不安,拚命的睜大了眼睛,想要能夠看清楚周圍的事物,卻是漆黑的連事物大致的輪廓也看不清楚。她現在開始後悔起來,為什麽當初沒有問清楚手電筒或者蠟燭的擺放位置,現在想要用起來,卻是無處找起,當腹部再次傳來抗議。她腦海裏靈光一現,摸到床頭的手機按了下去,手機立刻散發出柔和的藍色光芒,隻是這個時候卻感覺有點詭異。藍色光芒雖然不是很亮卻讓她能夠辨別出眼前的事物,掀開被子,她輕手輕腳下了床,打開門,向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 午夜異象←

  門外和門內一樣,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惟恐手機的光線會黯淡下去,她緊緊按住了手機鍵盤,不知道是不是緊張,感覺指頭有些發酸。調整了一下手機光線的射向,她扶著牆向前走去。
  別墅的格局是在一樓和二樓最西邊各有一個廁所,在左皓他們房間,也就是主臥室裏麵,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而眼下毫無疑問的,她要去二樓最西邊的衛生間,這也就意味著要經過那間存放過屍體長達一個多月的房間。想到這裏,她不由對前方充滿了一種莫明的恐懼,手機的照射範圍十分有限,遠遠望去,隻能見到一片無盡的黑暗,她眼前不禁浮現出從那間房門裏突然伸出隻手,將她一把抓進去的畫麵,渾身一陣哆嗦,她立在原地停步不前,心理的恐懼似乎在一瞬間戰勝了身理上的需要。她開始變的猶豫不絕,自己卻又說不清楚到底是在畏懼些什麽。
  就在她失神的瞬間,手指上的力道弱了下來,手機的光線也隨之暗了下去,再一次來臨的黑暗,讓她意識到一種惶恐和不安,一昧的站在原地,也解決不了問題,何況,如果是要發生的事情,終究會發生。而實際上,也沒什麽好怕的!
  她自己安慰著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安慰起了作用,還是她對恐懼已經有了一種麻木,總之她按下了手機上的鍵盤,繼續向前走去,但是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依然沒有邁出那一步,一轉身。她順著樓梯向樓下走去。
  樓梯上鋪的是一層光華而又潔白的大理石,即使她腳下穿著一雙棉布拖鞋,也還是不可避免地發出了聲響。樓梯兩側,是金屬架起來的欄杆。.手機小說站更新最快.最上麵是一層木質的扶手,將手機微微舉起,扶著欄杆,她小心翼翼地望著腳下的路,緩緩地行進著。諾大的房間似乎隻剩下她一個人,樓梯也似乎變得沒有盡頭,有的隻是屏住呼吸的恐懼和在死灰般寧靜中的腳步聲。
  她地意識變的有些恍惚,仿佛漸漸的,這個走在樓梯上的人不是自己,她依稀能夠看到一個穿著長袍的女人,微舉著蠟燭,小心翼翼而又輕拿輕放的走在樓梯上,四周還是一樣的黑暗。隻是燭火有些閃爍,四周的光暈一會飄向左又一會向右,不遠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晃動…..一切的一切籠罩在一層模糊之中。但是她又覺得那個人就是自己,一時之間。她也說不上那種奇怪地感覺。總之讓人很不舒服。
  恍惚之中,她已經來到了一樓。那種奇怪的感覺猶如噶然而止的音符,突然之間被一掃而空。回想起剛剛那種似夢似幻般地情景,她不由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如果那個時候鼓起勇氣走過那間臥室,現在應該已經方便完畢,躺在柔軟地床上了吧!
  借著昏暗地燈光,她摸索著向前走去,終於摸到了洗手間門上的把手,她不禁有種如釋重負地感覺。舒了一口氣,她握住把手轉動了一下,然後向後拉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鬆懈的原因,拿著手機的手指鬆開了,周圍的光線頓時暗了下去,幾近又陷入一片絕望的黑暗之中,然而出乎意外的事情的發生了,門拉開的那瞬間,從拉開的門縫裏透出一道光芒,光芒雖然不強烈,但是在這幽黑的幾乎讓人為之淪陷的深夜裏,卻有如一道來自天際的光速,顯得十分明亮。
  許冰諾疑惑的拉開了洗手間的門,從洗手間的玻璃窗外透出一種橙色光芒,即使在不借助手機的情況下,也能將洗手間內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當初許冰諾初次進這間洗手間的時候就覺得這個房間的設計很不合理,在廁所裏開了這樣一個窗戶,雖然窗戶不大,玻璃窗是那種有磨沙效果的毛玻璃,透過玻璃窗看不到洗手間內的情形,而且也比較高,但是卻正對著對麵的那棟別墅,讓人覺得十分不方便,因為這窗戶不可能一直是關著的。好在許冰諾知道住在對麵的是杜淇蕾,不然的話她可能會感覺更加鬱悶,但是此時此刻,令她在意的並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從窗戶外麵透過來的燈光,附近的路燈是壞的,並且路燈的燈光是藍色的,所以這橙色的光唯一的解釋就是從對麵的杜淇蕾的別墅裏印照過來的。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裏:如果是停電,那麽應該是這一片,至少這整個小區都應該處於停電狀態。但是為什麽杜淇蕾家裏會有燈光呢?她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蠟燭的光芒,因為燭光不會這麽亮,穿透力也不會這麽強。
  帶著這個疑問,她走上前去,推開了磨沙的玻璃窗,一真寒風頓時迎麵撲來,心底一陣發顫,打了個哆嗦,她不禁又將窗戶拉回去,隻留下一條縫隙,透過縫隙,她看到對麵別墅的二樓的一間房間裏燈還大亮著,透過薄薄的窗簾,散發著柔和的橙色光芒。在肯定杜淇蕾所在的別墅沒有停電之後,一陣陣寒意順著脊梁骨頭從背後爬了上來:“為什麽會這樣?”她在心裏顫聲問著自己,此時詭異的情形,逼得她不得不往某些不好的事情上想。危機感襲來,她本能的想要解決完事情快點離開這裏,正準備關上窗戶抽身離去。對麵窗戶的落地窗簾前突然竄出一個人影,多年的問案工作令許冰諾的眼睛有些近視,而且那人又是背光而站,因此看不清楚,但是根據身形來看,應該是杜淇蕾沒錯,窗簾隻拉上了一半,而眼下她似乎是走到窗前準備拉上另外一半窗簾。令許冰諾感到愕然的不是突然出現的杜淇蕾而是在她出現後,她身後的那個男人,那男人在杜淇蕾走到窗前的時候從背後摟住了她,耳鬢撕磨,似乎顯得十分親昵,與此同時,杜淇蕾快速的拉上了窗簾,再也看不到屋內的任何情形。
  當那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窗前的時候,許冰諾有種砰然心跳的感覺,那種強烈的熟悉感從心底湧了出來,雖然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但是她強烈的感覺到這個人一定認識,正準備辨認清楚,窗簾卻無情的落了下來,眼前除了能看到那粉色窗簾,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的了,愣了一會,她才拉上了窗戶,這才覺得小腹張痛難忍,匆匆小解完,她快速的回到了臥室,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她卻再也難以入眠,眼神近乎空洞的望著天花板,雖然這樣什麽也看不到,但是睜開眼,她似乎覺得安心一點,回想起剛剛那個在杜淇蕾窗前一晃而過的影子,她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恐懼中夾雜著煩悶的心情,令她覺得頭皮幾乎要炸開一般。其實在她看到那個男人身影的一瞬間,她的心理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但是如果那人真是他的話,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而且又為什麽那麽親昵?他們相互認識?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似乎在自己否認自己的猜測,但是又始終說服不了自己,因此陷入了一種煩躁的情緒裏……


→第一百三十九章 - 奇怪的房客(上)←

  一陣嘈雜的聲響,她從睡夢中緩緩醒過來,睜開眼,陽光正透過窗簾,撒下一片金黃。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她不禁問自己:“現在幾點呢?我好象睡了很久。”陽光的強烈度讓她意識到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樓下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有些嘈雜,似乎來了很多人。
  扭過頭去,她一眼看到了床頭櫃上的鬧鍾:10點一刻!似乎沒想到時間已經這麽晚了,她“呼”的一聲坐了起來,記憶中,她上了7點的鬧鍾,但是,它卻為什麽沒有響呢?
  “砰!”窗外傳來了更大的聲響,跳下床,她一把拉開窗簾,隻見門口停著一輛麵包車,正有人從車上搬下一箱一箱的東西,離車不遠處是一堆散落的書籍,還有一個破爛的紙箱,殷唯一正和另外一個人蹲在地上整理書,看來是那紙箱剛剛破了,裝入其內書全部撒了出來。門口的人似乎都很忙碌,但是卻沒見到左皓和孫俊澤。
  “他們還沒起來嗎?”她暗暗想到,但是轉過來一想:“如果他們都沒起來,那這房門又是怎麽打開的呢?”這麽一想,她覺得左皓他們應該是起來了,隻是沒有出去幫忙而已。
  她雖然猜到殷唯一今天一定會來的,但是沒想到他早上就過來了,而且是連東西都一起搬了過來。放下窗簾,換了身衣服,她準備拉開門出去,突然一想,這間臥室是沒有洗手間的,這個時間跑出去洗臉,刷牙。豈不是被人笑話?而且眼下還有這麽多的陌生人在場,思量再三,她決定等人少了再出去。
  不一會兒。樓下漸漸安靜起來,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輕輕的打開門。卻隻見一樓客廳空空如野,沒看到半個人影,二樓的臥室門清一色全是緊閉地。
  “都走呢?”她慢慢走了出來,滿腹狐疑的向前移動著。但是屋裏卻始終沒看到人,連殷唯一入住的那間臥室也是關著地。.更新最快.並且沒有一點動靜和聲響。而按長常理來說,他現在應該在房間裏整理剛剛搬過來的東西啊!左皓和孫俊澤又去哪裏了呢?
  “嘶”一樓廚房裏傳來一陣油炸開地聲音。
  走下樓梯,她來到廚房門口,探頭進去,發現左皓正圍著一個淡黃色的圍裙在煎雞蛋。手法雖然不太嫻熟,但也不似初學者,頭上還煞有介事的帶了一頂白色餐帽。他似乎沒有發現許冰諾的存在,依然十分專注而又認真的注視著鍋裏地雞蛋,右手拿著鍋產。隨時準備將雞蛋翻過來煎另外一麵。
  看著他那麽專注的表情,許冰諾不禁微笑起來,那麽認真的表情。就好象一個小學生正在期末考試,有點憨憨的。可愛的感覺。
  “你……起來呢?”左皓發現了許冰諾。看見她正微笑的望著自己。不禁一陣發窘。
  “恩!昨天沒睡好,所以起晚了!孫俊澤呢?怎麽沒見到他?”
  “他一早就幫我交費去了!你怎麽沒睡好呢?床睡著不舒服嗎?”
  “交費?交什麽費?”
  “很久沒回來住了。物業管理費,水電費什麽的都沒交,手機昨天又正好停了,物業那邊沒找到我人,今天早上起來一看,居然把水和電都給我斷掉了!”
  “哦”許冰諾意味深長的歎了一句,“難怪昨天隻有我們的別墅裏停了電。”她暗暗想到,與此同時也感覺感覺輕鬆了很多。
  “你…..沒什麽事吧?”左皓望見許冰諾突然發起呆來,不禁問到。
  “嗬嗬沒事孫俊澤昨天喝了那麽多悶酒,現在還好吧?!”她立刻轉移了話題。
  “他那小子一喝酒就那樣,從昨天中午就開始睡了,到現在精神能不好嗎?要不是他一早把我吵起來,我還在睡覺了!哦!對了殷唯一早上來過了,還搬了不少東西過來,不過把東西放下他就走了,離開地很匆忙,說是有事情要處理。他交了我一季的房租,鑰匙我已經給他了!”“恩!我知道了!我就說他今天一定會來。那間臥室的窗戶還是壞地,過會得找個人修修,還有,鑰匙不夠了吧你把自己的給他呢?過會最好去配兩把……”
  “嗬嗬!我都知道了!你快點去洗漱吧!一會來吃早飯!”
  “恩……那個…….”
  “恩?你快去吧!一會油條就回了!”
  “……好象有什麽東西胡了!”
  “哦!……啊?!我地
  “哦!我地手!燙死了…..”
  廚房裏一片“硝煙戰火”
  夜晚總是來的很快,當夜幕降臨地時候,許冰諾準備了一桌子飯菜,3人端座在桌前等待著殷唯一的到來。許冰諾說這樣是為了歡迎新成員的到來,而實際上,他們也盤算著這頓飯把他灌醉了,套出一些話來。
  牆上的時鍾滴滴噠噠的行走著,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是殷唯一卻始終沒有回來。他們本以為下午的時候他就會回來,因為畢竟那麽多東西打包了放了進去,到現在都沒有進行整理。是需要花費很長時間的,但是一直到現在卻依然沒有看到他回來。
  不知不覺到了八點半,肚子發起了嚴重的抗議,望了望窗外空蕩蕩的馬路上的零落的幾個人影,他們隻好“先吃為快”了。
  晚上11點35分,殷唯一依然沒有回來,許冰諾抵抗不住陣陣困意,關上了台燈,沉沉睡去,經過昨天的教訓,這一次睡覺前她沒有再喝牛奶,並決定要改掉這個習慣。
  然而淩晨3點,許冰諾卻又被強烈的尿意憋醒了。慢慢的摸到床頭櫃上的台燈。輕輕擰了一下,房間裏麵豁然明朗起來。看來即使不喝牛奶,她也還是回在這個時間醒來,似乎已經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鍾。好在今天沒有停電,明亮的燈光讓她安心了許多。
  慢慢開門走了出去,外麵很黑,走道上的燈光在正中間,離她的房門還有些距離。為了驅除心裏的恐懼感,出門的時候,她沒有關門,而是將臥室的門全部的打開,從臥室裏透出的光芒剛剛好夠照到走道開關前的一點距離。
  走道上有兩種燈,一種是光線不太亮的小燈,另外一種則是功率比較大的,光線比較明亮的大燈,小燈和大燈交錯的安置在天花板上,按一下開關是小燈亮,兩下則是大燈一起亮,再按一下則是關部關掉。她很順利的摸到了牆下的開關,由於害怕驚醒他人,因此她隻按了一下,小燈亮了起來,雖然不十分明亮但是足夠能將2樓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回想起昨天下樓梯時的那種怪異的情景,咬了咬牙,她直奔2樓西邊的洗手間而去。經過左皓母親臥室門口的時候,她還是不禁轉頭望了一眼,心想:“殷唯一回來了沒有?好象一直沒有聽到門開啟和關上的聲音!”她對自己的習性還是比較了解的,即使是睡著了,但是周圍的響動還是可以很輕易的將她驚醒。
  在門前望了兩眼,她又快速向洗手間走去。
  小解回來,她走到開關處,正欲關燈,卻發現樓梯拐角處似乎有個東西動了一下。她心中一驚,向拐角處望了過去,燈的光線很微弱,那拐角從這個角度看又正好處於視覺上的盲點,隻能感覺那裏的陰影比較深,好象有什麽東西在那裏。


→第一百四十章 - 奇怪的房客(中)←

  望著那團深沉的黑影,她幾乎可以肯定:在那裏!在那個樓梯的拐角處!有什麽東西正潛伏在黑暗中。而且體積似乎有些龐大,因而令那片陰影看上去顯得有些壓抑和厚重……在那裏?”她很想喊出來。恐懼的氣息卻壓抑得胸口一陣窒息,雙手緊緊握住了扶手,狠不得攥出鐵水來。
  在這漆黑而又寒冷的夜半三點,她實在想不出有哪個“人”會悄無聲息的蜷縮在樓梯拐角處的陰暗裏。思緒一點點湧了上來,記憶之中那裏正是那幅“鬼畫”的“棲息之所”,雖然事到如今,那畫已經不複存在,被王隊長當做物證收藏了起來還沒有歸還。拐角處的那麵牆顯得是那麽的潔白而又空洞。但是她清楚:不止是自己,隻要是知道“鬼畫”故事的人,至今都沒有擺脫陰影,畫雖不在了,但是,每個人,卻依然清清楚楚感覺到了那份危險和詭異絲毫沒有減弱。
  黑影一直影沒在拐角處的黑暗之中久久沒有動靜,似乎要與那片黑暗融為一體。空洞的望著那片黑暗。她腦海裏的想象力飛速轉動著:“是她?!還是她?!蹲在那裏在做什麽呢?難道在這個房間裏,每天2點過後,慘劇發生的那天晚上的情景便會一次又一次的反複重演嗎?”
  幾乎是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到了,她本能的想要敲響左皓的房門。亦或是按下牆上的開關,將那幾盞大燈開啟。至少明亮可以讓鬼魂有那麽一點不適,讓自己獲得那麽一點點的安全感。
  然而那陰暗之中蜷縮地黑影卻開始動了起來,動作雖然不大。她卻清楚的感覺到那團黑影在蠕動著,黑影的範圍在不斷地變化著。
  猛然間,許冰諾隻覺得那黑影中射出兩道淩厲的眼光。.更新最快.懾得自己不由渾身一緊,腦袋裏一片發麻。沒睡啊!”從黑影處傳來一陣好聽地男聲。隻是話語有些含糊不清,似乎帶著濃濃的醉意,而且這聲音有些耳熟……唯一?”她終於辨認出來了聲音的主人,但又似乎無法相信,怯怯的念出他的名字似乎還沉陷在思索之中。
  黑影中終於有了響動。殷唯一漸漸從黑暗中探出腦袋,扶著牆向著樓梯挪了兩步,身子發飄,走路不穩,似乎隨時都有跌倒地可能。
  許冰諾早已恐懼全無,三步並做下步跑下樓去攙扶起他,踩在樓梯上“噌噌”做響。
  殷唯一滿足的打了個酒嗝,辛辣而刺激的酒氣迎麵撲來,許冰諾隻覺得胃液翻滾。一陣難受。勉強的架起殷唯一,已經讓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殷唯一似乎已經完全醉了,全部重量落到了許冰諾身上。她隻覺得身子往下一沉,兩腿打顫。差點兩人一起重重的摔下去。
  悶哼一聲。她咬緊了牙,一把扶住把扶住牆壁才勉強沒有倒下去。隻是在她伸手去扶牆壁的那瞬間。手上似乎摁到了某個堅硬的物體的一角,如閃電般收回左手,又一次險些跌倒,平整地牆上空無一物,隻是剛剛那瞬間的感覺……似乎是摁到了相筐的一角,那尖銳地筐架讓自己的手心做疼。那種疼痛現在還能感覺到,隻是平整地牆麵上隻有一片肅穆地雪白,什麽都沒有,什麽也看不到……
  身邊的殷唯一喘起了粗氣,愣了幾秒,她似乎無暇估計剛剛那種奇怪地感覺。連拖帶拽的將殷唯一向樓上拖著,本意上,她很想叫醒左皓他們,但是每次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在這麽寂靜的半夜大呼某人的姓名,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氣。
  不知道殷唯一是不是因為被拽疼的原因,似乎微微有點醒了,到後來總算是能夠勉強在許冰諾的攙扶下晃晃悠悠向樓上走去,隻是這重心太不穩,兩人的路線呈“S”形,撞完左邊的牆後又撞上右邊的欄杆。短短的一段樓梯卻似乎便的綿延不絕,許冰諾隻感覺到身體的力氣全部被抽光了,軟弱而又無力。
  終於來到殷唯一的房門口,從今天起他便要成為這間曾經是“停屍房”的房間的入住者。自從在墳場遭遇那麽離奇的經曆,又那麽清晰的看清楚左皓母親屍體的恐怖和異常症狀後,她對這個房間一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即使是在白天經過這裏的時候,她也依然能感覺到一種不安和陰冷。而眼下,正是淩晨3點,初冬的氣息有些寒冷,即使在窗戶全部緊閉的別墅裏也是如此。臥室的門緊閉著,殷唯一似乎又一次的陷入了昏迷之中,發出粗重的呼吸聲,小心翼翼將他靠在門腳,伸手去開門,卻發現房門上了鎖,許冰諾從他身上搜出了一串鑰匙。
  而事實上她從沒打開過這扇門,因此也隻能一把一把的試了,走廊昏暗的燈光沒能增加多少光亮,卻反而憑添了一份詭異。而此時的她幾乎無暇再走到走廊中間去將大燈打開,隻是祈禱著能將這該死的房門快點打開。
  熟睡的殷唯一對他將要麵臨的危險一點也沒有覺察,濃烈的酒精已經讓他步入了甜蜜的夢鄉。隻是醒著的人卻承受著所有的痛苦和不安。此時此刻,她竟然有些羨慕起殷唯一來。
  終於試準了一把鑰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輕輕插入鑰匙孔,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門鎖轉動聲,房門終於硬聲開起。她站在門外沒有進去,伸進手慢慢觸摸到牆上的開關,摁了下去…..白熾燈管獨有的百色光芒在房間裏亮起。
  明亮的燈光似乎讓她感覺好了許多,用力推了推殷唯一,久久的,他才微微轉醒過來,微微張了張醉眼朦朧的雙眼,又微眯著眼睛辨別出許冰諾,繼而又緩緩回顧了一下房間裏的情景。
  似乎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對……對不起!我…….呃!……有點醉了!麻煩你了!”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句話,他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隻是那酒氣太過衝鼻,令人感覺很不舒服。
  許冰諾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地上,桌子上,甚至床上都堆滿了東西還沒來得及整理。她皺了皺眉頭,三下五除二,將床上的位置騰了出來,然後吃力的將他扶到了床上。
  當安頓好殷唯一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她全身已經沒有一處地方是幹的了,重重的躺在床上,她卻已經睡意全無。
  今晚雖然沒有異常發生,但是自己也委實被嚇的不清,台燈看來是不打算再關上,空洞的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橘色的燈光映照在天花板上似乎想要給人帶去一絲溫暖,而此時此刻她卻正在思索著:看起來文質彬彬而又談吐不凡的殷唯一怎麽是這樣一個酒罐子?!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溫文爾雅的他?談吐不凡的他?才華洋溢的他?還是這個醉生夢醒的他……


→第一百四十一章 - 奇怪的房客(下)←

  接下來的兩天裏,她半夜沒有再醒過來,為了克服這個習慣,每天晚飯之後,無論多麽的口渴難奈,她都極力克製住了喝水的欲望。對於她來說,在這個陰森詭異的別墅裏,半夜醒來可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殷唯一自從搬進來後,和所有的人都很少打照麵,似乎在忙著什麽,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晚上睡著了他卻還沒有回來。對於這些,大家雖然好奇,卻也無人問起。而對於那天晚上他醉酒的事情,許冰諾也一直隻字未提。
  孫俊澤搬了回去,不再和左皓擠一間房,畢竟現在別墅裏住進了一個“高手”,他覺得自己也沒必要擠在這裏湊熱鬧,而且再怎麽說還是自己的家裏舒服。
  而左皓則是一連幾天都在往警察局跑,他和王隊長從戒指消失時的最後的情景開始追查起,但是依然沒有任何眉目。一連幾天的平靜生活,讓人甚至開始懷疑這場靈異災難是否即將過去,但是,正因為一切太過“正常”反而讓人覺得十分不安。
  尋找祖畫的線索就這麽在清華斷掉了,事情到這裏似乎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因為所有的一切的本末都隨著母親和阿惠奶奶的過世而被塵封在了黃土裏。母親1歲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麽?她又是來自哪裏?這畫和她,和自己,和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關係?
  左皓隻感覺,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不知道是誰設下了一個百年命局,似乎長久以來一直在醞釀著一個天大的陰謀。令百年來的子子孫孫都在這個命局裏繁衍耕作,直至到自己這一代地時候,這個命局才開始運轉。開始發揮他的“功效”,而這所有的一切則更新最快.
  一連幾天。左皓和王隊長都在商議著如何從新打開一個缺口,從另一種途徑上尋找這幅畫地始源。但是依眼下的形式來看,除非那隻鬼自己找上門,有仇報仇,有冤抱冤之外。告訴他們這所有地一切因果,似乎別無他法,但是這眼下連那隻鬼也如水蒸氣般在空氣中揮發了。事情也便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搬回來的第七天晚上,一切如往常般寧靜而又百無聊奈,突然失去了事情發展的目標,每個人都變得沒有了動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起,許冰諾和左皓都養成了一種飯後共同觀看電視節目,有一句沒一句聊著的習慣。二人如同往常般在電視機前消磨時間到晚上十一點。然後互道晚安回房睡覺。
  可能是因為一連幾天都沒有異常狀況地發生,所以許冰諾很快便進入了夢境,並睡得十分安然。冬天的夜晚雖然很寒冷,但是卻異常的寧靜。厚厚的雲層有如寬大的棉被將夜空遮掩得嚴嚴實實。仿佛想將一切的一切都包裹進來。
  但是這天夜半三點。她卻又一次醒了過來,這一次。醒來的原因卻是十分的離奇,準確地說,這一次,她並不是因為身理上的需求被迫醒過來,而是聽到了一種聲音,一種再熟悉不過地聲音----床頭鬧鈴的聲音!
  被鬧鈴驚醒的那瞬間,她幾乎是跳躍著坐了起來,因為她已經養成了早起做早餐地習慣,上鬧鍾似乎隻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心理上的保障,而實際上,每天早上鬧鍾沒響地時候,她已經自然轉醒了!因此在被突然驚醒地那瞬間,她直覺上認為時間不早了,坐起來的那片刻,她甚至有種恍惚地感覺:睡過頭了!上班要遲到了!
  然而睜開眼,四周卻是一片茫然的黑色,冬天的早上,天亮得晚,尤其是天氣不太好的時候,即使是早上七,八點卻也是昏暗的有如夜幕降臨的黃昏。她不太確定現在到底是幾點,隻是周遭的漆黑讓她感覺到了一種不適。
  朝著那個熟悉的方向摸了過去,她緩緩擰開了床頭櫃上的開關,橘色的光芒立刻讓她感覺好了許多,一把摁掉鬧鍾上的按扭,周圍立刻陷入了一片死氣沉沉的靜謐之中。然而下一秒,當她低下頭望了望鬧鍾上的表盤時卻驚愕得不禁渾身顫抖。
  淩晨三點!表麵上的時針分明清清楚楚地指向三點,但是黃色的鬧鍾指針卻赫然指向的是七點!
  她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明明設置的是七點的鬧鍾,偏偏這個時候會響起來?記憶之中,這鬧鍾一直勤勤懇懇地工作著,伴著她度過了幾度春秋,還重來沒像現在這般失靈過。那“滴滴噠噠”的轉動聲似乎在提醒著她:這隻鍾仍然是在健康運轉著的!
  一時間,她竟然有些懷疑起這鍾表上顯示的時間:“現在,是不是淩晨三點呢?”其實這個問題對於她來講,本來是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隻是這個敏感的數字讓她想起來了幾天前剛剛搬進這裏來時的情景。她不知道對於一個人來說,經常在每天的同一時刻醒來會意味著什麽?尤其是這一次,居然是在如此詭異的情況下醒來,是不是又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她不敢多想,一把拉起被子,將自己的頭蒙了起來,“趕快睡著!趕快睡著!”她幾乎是在心裏命令著自己。現在對於她來說,能夠擺脫這一切奇怪想法的辦法便是沉沉睡去,這樣什麽都不想,也什麽都不必害怕了!
  躲在被子裏數了半天的羊,也不記得翻了幾個身,除了多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她卻愈加的清醒了,到最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焦急或者不安,那種強烈的尿意又湧了出來。輕輕撩起被子的一條縫,她望了出去,臥室裏什麽都沒有,燈光柔和的照耀著,看起來似乎並不可怕,但是對於門外的漆黑她卻是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害怕,總之她不想踏進那條漆黑的走廊,也不想經過那扇死氣沉沉的大門。
  再一次煩躁的蒙上被子,她試圖強行命令自己睡著來擺脫強烈的尿意,但是越想睡,就越覺得小腹漲痛難忍,她一貫沒有憋尿的習慣,所以小忍了一下便按奈不住了,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她決定速度解決完問題然後趕快睡覺,否則被這種小腹漲痛的感覺所惱,怕是一晚上都難以入睡了!
  今天有點冷,從床上下來的那瞬間,她感覺到了一種刺骨的寒氣,從衣櫃裏胡亂拿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她緩緩走了出去,門外和她所想的一樣,是一片幾近冰冷的黑暗,她慢慢向走道中間的開關摸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了一個紅色的亮點,準確的說那應該是一點火光,火光不大,但是卻一明一暗地閃爍著,若不是四周沒有一點光亮,還真不容易覺察!
  那火光似乎對她有了反映,在空中劃了個弧,然後不動了。
  光點所在的地方很黑,但是她卻感覺到在這黑暗中有雙眼睛在打量著自己,似乎在審視著什麽。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亮點左右動了一下,繼而從亮點處傳來一陣熟悉的男聲,隻是聲音有些沙啞和疲憊。


→第一百四十二章 - 語出驚人←

  殷…..殷唯一?”黑暗中的聲音在響起的片刻,她便幾乎同時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隻不過突如其來的意外令她有些不知所措。換了任何一個人在半夜三更的夜晚,突然撞到另外一個人,估計都會驚嚇不已的,從嗓子眼裏擠出這樣一句話,她的腦海中頓時翻滾了許多莫明的念頭。起!嚇到你呢?”那點火光向上飄去,與此同時聽到了殷唯一淡淡的笑聲。他似乎感覺到了許冰諾的意外和不安。
  走道裏的燈亮了起來,許冰諾站在二樓走道中間,看見殷唯一正坐在樓梯拐角處的台階上,手裏還叼了一根香煙,正時明時暗地亮著火星。正扭過頭,仰著臉望著她。她卻背光而站,五官隱沒在了黑影裏,看不真切,但是他卻很清晰地感覺到了她流露出來的驚訝和震驚。會在這裏?”記憶之中,上次遇到醉酒的他,也是在這裏-----在這個樓梯拐角處,而拐角處的牆壁上則曾經掛著那幅令人生畏的畫!她不知道這一切有沒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不自覺地把這一切聯想到了一起。家!睡不著,坐在樓梯口抽支煙!”他的聲音始終是淡淡地,波瀾不驚,從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和心情。
  許冰諾狐疑地望了他一眼,直覺告訴她這一切沒有這麽簡單。他一定是在掩飾著什麽,隻是不想讓眾人知道。
  輕輕“哦!”了一聲,她快步走向了西側的洗更新最快.
  許冰諾緩緩地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現在地她一身輕鬆,此時此刻。她非常想弄清楚他到底在做些什麽。
  殷唯一望了眼剛剛坐下來的許冰諾,猛吸了兩口煙,舔了幹幹的嘴唇道:“吵到你了吧!我抽好了!去睡了!”
  許冰諾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放他“溜走”?!“我剛剛坐下你就要走?遇到什麽事情呢?能和我說說嗎?”
  殷唯一半蹲著身子,在聽到許冰諾話語地時候,頓了頓。繼而淡淡一笑,又重新坐了下來:“嗬嗬!也沒什麽事情!都是些小事!睡一覺就忘記了!沒想到許小姐這麽關心我!感動啊!”幾句話下來,他又變成了那個油嘴滑舌的殷唯一,那種淡淡地煩惱一會就不見了!
  許冰諾暗暗冷笑了一下,然後不露聲色地問到:“殷先生,你為什麽會同意搬進這裏住呢?當初你隻是因為找錯了房子,才偶然找到了這裏。而我當時隻是建議你住在這裏,但是整個過程中,你一沒問租金。二沒查看過房間,這不是有些奇怪嗎?”這不是對許小姐的信任麽!再怎麽樣像許小姐這般知書達理的人也不會忍心想害我吧!”他繼續“推磨”,繞開了話題。怕…….”她故意頓了頓。望向了他:“恐怕沒有這麽簡單吧!現在大家都住在一個屋簷下,我覺得有事情就應該攤到桌麵上來談!”她的“暗示”很明顯。幾乎是一針見血。什麽事情!能有什麽事情需要遮遮掩掩呢?”他打著馬虎眼。過……”他拉長了語氣停了下來“說到這裏。各位恐怕才是有失誠信,隱瞞了一些這個房子的秘密吧?”
  許冰諾抬起頭來望向了他。心道:“他果真從一進這裏,就發現了這別墅地異樣,但是卻隻字未提,等待我們和盤拖出!這麽看來,他明知這裏有問題還要住進來,一定是報有什麽目的和動機!”小姐也不用緊張!我隨口問問而已,我隻對我關心的問題感興趣,其他的如果你們不願意告訴我,我也不會刨根問底。不過我的事情,我想也不需要各位傷神,有一點你們大可放心,我沒有惡意!也沒想到傷害什麽人!”是說你承認你搬進這裏是有目的的嘍?”他笑而不答。故意找錯地址!”他沒有回過頭望她,緩緩說出這句話,隻是加重了“故意”二字!麽?”周圍很安靜,即使他們的聲音十分輕柔卻也顯得十分響亮。
  他望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從香煙盒裏抽出一根煙,慢慢點燃:“當我看到網上的那轍招租地廣告的時候,幾乎是在看到那張別墅照片的一瞬間,我便肯定了:我要找地那個別墅離這個別墅一定不遠,至少是一個小區的!因此看過這轍廣告後,我便按照地址找到了這片小區,並找到了這幢別墅!隻是沒想到你們住在這裏而已!”要尋找這間別墅?對你而言,這房子又有什麽特殊地意義?”
  狠狠將一口煙吸進肺裏,他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緩緩說到:“為了一個夢!”冰諾驚道。
  似乎已經預見到她下一個問題是什麽,他說到:“是地!一個運用我所學都無法解釋的夢境!”這還是許冰諾第一次看到在他地臉上浮現出這種疲憊而又無奈的表情。夢境?”就無可奉告啦!我隻想說得到我想要的解釋,我就會離開這裏,所以你們不必防備我什麽!而事實上,我一早就知道你們在秘密進行著一些事情,而且是一些和靈異有關的事情!恐怕這也是為什麽你們會邀我入住的原因吧!”
  許冰諾見話說到這個地步,於是很坦誠地說到:“沒錯!我們是遇到了一些麻煩!確實是想借助你的力量幫助我們度過難關!”隻能說抱歉!我還不是一個膽子大到不畏懼死亡的人!所以恕我幫不了你們!當然,如果你們覺得這買賣無法成交,如果我不幫你們,便不讓我在這裏繼續住下去,那也無妨!我想我最終總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許冰諾反複思索著他的話語“我還不是一個膽子大到不畏懼死亡的人!”難道說他已經預料到這事根本沒有勝算,隻有死亡和失敗?
  殷唯一站了起來,拍了拍西褲,望了一眼麵色凝重的許冰諾道:“如果許小姐能夠從這件事情裏抽身出去,最好及早離開,這件事情早已超出了你們所能預料的範圍。事實上從進入這個別墅起,我就發現到了不尋常:這個別墅被人設置成了墳墓的格局。每件家具的擺設均是按照古墓中祭品的擺放位置在排放!而依這個布局來看,左先生現在所住的臥室便是主墓。即是墓室中屍體存放的位置!這其中陰陽相克,命裏五行。布局之精妙,連我也隻能搖頭砸舌!”


→第一百四十三章 - 順藤摸瓜←

  “墓室?你是說……這裏被按照陰宅的擺設在布局?”許冰諾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殷唯一也是一臉凝重,他隻是默默點了點頭:“你們似乎被卷進了一場陰謀之中,而且背後的那個人心機很深,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對付你們這些普通人需要花費這麽大的力氣!隻想勸告你如果能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一定要趕快抽身!”丟下這句話,他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便轉身上樓進了臥室,隻留下許冰諾一人坐在那裏發呆。
  過了一會兒,她才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來,昏暗的樓道裏隻剩下她孤單一人,事情的發展,遠遠超過了她所能預料的範圍之外,望了一眼四周空洞而冰冷的景物,腦海裏回想起殷唯一的話語,她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此時此刻,她有好多話要對左皓說,對於所發生的一切,他毫不知情,依然安靜的熟睡著,她不知道,如果當他知道自己正睡在“主墓室”裏,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忐忑不安地回到臥室,殷唯一的一番話早已將她的睡意衝散得無影無蹤,盯著空洞的天花板發呆了一晚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隻覺得一片混沌。第二天,天還沒大亮的時候,殷唯一便已經早早的出去了。望著鍾表上顯示的:六點半。許冰諾不解:“從昨天回來到現在隻睡了三個小時!他難道都不知道疲倦嗎?每天這般早出晚歸,又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呢?”
  身邊的每個人都透著一種莫明的古怪,一切的一切,似乎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每當要靠近事實真相的時候。卻又被一陣更濃地霧氣遮掩了,令人捉摸不定。
  破天荒的,這天早上。許冰諾沒有做早飯。左皓睡眼朦朧地推開房門,一眼便看到她靠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腦小說站更新最快.眼神空洞,若有所思。
  “怎麽呢?無精打采地?”他漫步來到一樓。
  她的眼神,在碰觸到他之後,開始變得清澈起來。“起來呢?我有事要跟你談!”而事實上,她有一肚子地話已經逼了一個晚上。
  左皓望了她一眼。感覺似乎發生一些很嚴重的事情,在她那冷若冰霜的臉上,有一抹難以掩飾的焦慮和不安。不敢怠慢,他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靜靜聆聽許冰諾地話語。
  當許冰諾將殷唯一的話一字不漏地講出來的時候,左皓隻覺得自己有如掉入了寒冷的冰窖,已經無法冷靜的來思考這個問題。
  許冰諾知道左皓現在的心情和自己當初一樣的震驚,所以她沒有說話,在等待著他慢慢平靜下來。
  “他…….他真是這樣說的?”
  許冰諾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對她而言,她同樣不希望這一切是真的!可……可是……可是為什麽呢?如果我地臥室正好是停放屍體的主墓。為什麽到現在,我一點事情都沒有呢?”他似乎有些語無倫次了。
  “不知道!其他的。他什麽都沒說!左皓!你好好想想。當初這房子地裝修,家具的購買和擺設。都是誰主要負責地?”
  “張荔!”重重地說出這兩個字,他地麵色已經蒼白得看不出任何顏色。
  似乎早就料到答案是這個人的名字,所以許冰諾地臉上沒有浮現出任何詫異的表情:“那這麽說……是她將別墅布置成了古墓的格局?!”她清楚,無論左皓現在對這個女人是種怎樣的感情,他都不願意去相信她會這麽做。
  左皓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他抽動了下嘴角輕輕地說到:“我不知道!不知道!”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搖頭,似乎在自言自語。
  “張荔是做什麽工作的?認識你之前又是做什麽的?你對她的過去都了解嗎?”看到左皓的神情,許冰諾也不忍心再打擊他,隻是事情必須得麵對,尤其是發展到這個地步,就更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可疑的疑點。
  還是第一次被問到這樣的問題,左皓在腦海裏搜索起有關張荔的一切資料:“他們因為業務上的關係而認識,在這之前,張荔換過許多份工作,她因為很貪玩,所以上完中專後就出來工作了,讀的文秘專業,但是之後由於性格活潑,能言善道,因此步入社會後均從事的是銷售工作,並憑借著驕人的業績成為某知名品牌的區域銷售代表。而對她的家人和親戚,自己卻接觸的很少,隻知道她父母住在離這不遠的一個小鄉城裏,有幾畝薄田,沒有工作!”而現在想起這一切,左皓才茫然的發現,對她以及她家裏的情況所知甚少,可能有時候,愛情令人變得盲目。
  斷斷續續地說出他所能夠想到的一切關於張荔的資料,許冰諾發現他對張荔的了解似乎十分有限:“我看……是不是有必要找王隊長查查她的檔案?”
  頹然地點了點頭,他似乎已經沒有任何主張。
  “你說,假使這一切真是她主使的,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如果把我的臥室布置成陵墓中中墓室的格局,這對她來說又有什麽好處呢?畢竟那也是她的臥室啊!如果說她要對付的人是我,為什麽現在我卻活的好好的?如果她要對付的人是母親,現在,母親已經不在了!她到底還想做些什麽呢?”他突然很激動地,一連串問出了許多問題。如果這個陰謀在很久以前就開始醞釀了,他覺得實在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
  “不知道!如果這一切有答案,我們也不必像現在這樣迷茫而又無助。而且事情的發展往往沒有絕對性,或許她也隻不過是這整盤棋局中的一個棋子,而真正的幕後黑手則在暗地觀棋!”
  許冰諾的一翻話澆熄了左皓躁動的情緒,他不明所以地望向了她,等待著她的弦外之音。
  “我是說,張荔在當初布置這間別墅的時候,可能是受到過某些人的影響。女人的心境你或許無法理解。一般當一個女人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時候,她會想把所有好的,窩心的東西都搬進自己的新家,憧憬著自己成為新家女主人後的快樂生活,而往往因為這樣,到最後卻變得沒有主張,因此往往會去征詢別人的意見,然後做一個比較和選擇並最終著手實行。所以現在你好好想想,當初她跟你談裝修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麽?有沒有提到過你的一些朋友或者她的一些朋友?”
  左皓隻依稀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很忙,公司接了一筆大定單,家裏又在忙婚事,那段時間他經常到處跑,所以婚事幾乎都交給了張荔處理,她先一開始還會偶爾詢問下他:“牆紙用什麽顏色好?”“用玻璃茶幾是不是顯得更加明亮?”……..他總是隨便敷衍就過去了,所以她最後都是自己拿主義,再沒有和自己商量過。
  “無論怎樣,我們還是先查查之前幫你們裝修的那家公司的情況吧!同時也去查查張荔的檔案。我想總會有點眉目的!”聽完左皓的陳述,許冰諾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第一百四十四章 - 怎麽會是他?←

  許冰諾的一翻話有如當頭棒喝,左皓立即跑回房間裏一陣翻箱倒櫃,終於找出了一張滿是折痕的收據。
  收據上赫然寫著:“思源裝修公司”,右下腳還有一個模糊的公司印章,印章上是一串八位數的電話號碼,想必是該家公司的坐機號碼,印章雖然不太清楚,但是八位數的號碼還是勉強可以辨認得出來。
  照著收據上的號碼,他撥通了那個電話,但是聽筒裏卻傳來一陣甜美的聲音,告訴他這個號碼是空號,請查詢再撥。
  重複撥了兩次,仍然是同一個結果,再一次仔細地辨認了收據上的號碼,左皓確定自己沒有撥錯,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公司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所以收據上的電話號碼也是假的!或者說這個公司曾經存在過,隻是現在不存在了,因此連坐機也一並拆掉了。但是無論是哪種情況,結局都是一樣的:目前沒有辦法聯係上這家裝修公司。收據上還有一個公司地址,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估計是個假地址的可能性比較大。
  頹然地望著這張毫無價值的收據,左皓重重地坐在了沙發上。
  許冰諾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這就對了!”
  左皓疑惑地望向了她。
  許冰諾頓了頓繼續說到:“這就說明:這個所謂的裝修公司很有可能是並不存在的,整個陰謀的策劃者,在一開始策劃這整個陰謀的時候,就已經把所有的退路和線索都掐斷了!而事實上,裝修一間房子。也並不需要多少人,背後操縱地那個人,很有可能隻是隨便找了些從事裝修方麵的個體戶。將他們組織起來,冠以XX裝修公司的名字。找上了張荔。而張荔很有可能因為貪圖便宜或者其他地一些原因而更新最快.並且她很有可能依據他們所謂專業人士的眼光挑選了一些家具進行擺設和布置。”
  “那現在怎麽辦?如果這一切地線索,在當初鋪設這一切陰謀的時候就被掐斷了,以布局者縝密的心思來看,他不可能留下蛛絲馬跡讓我們找到缺口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按照這個地址去找一下。如果確實不存在這家公司,那麽證明我們的猜測是正確地。如果這家公司是確實存在過,隻是因為經營不善等原因而不複存在了,我想總有辦法能找到當初這間別墅裝修的負責人的!”
  “恩!那我這就出去,順便去一次警察局,委托王隊長查一下張荔的檔案。畢竟現在所有的一切隻是我們的猜測,缺乏有利的依據和說服力。隻希望柳暗花明又一村,能夠盡快找到線索!”左皓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向臥室走去。準備換掉身上的睡衣。
  “先不慌,等吃過早飯,我們把家裏的家具重新擺設一翻。然後你再出去著手查事情!”
  左皓不禁暗暗點了點頭,感歎許冰諾地心思細膩。既然殷唯一都指出了家中陳設的詭異。又豈能容它繼續下去?
  將家裏的一切都安排妥當後,左皓找到了收據上地地址。經過一翻打探和詢問,周圍確實不存在這樣一家裝修公司,好在之前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所以這個結果對於他來說,並不存在任何希望或者失望。
  辦完這件事情後,他又搭乘了開往警察局的公汽,事實上,這個公司無跡可尋已經從一定程度上證實了張荔很有可能也隻是個受害者,隻是被利用了而已。但是她仍然洗脫不了嫌疑,雖然現在來追究一個已死人地責任並沒有任何意義,然而隻要是能夠有助於尋找出事情真相地事情,他都會盡可能地徹查。
  快到警察局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去之前應該先給王博打個電話,否則如若他不在或者正忙於工作,那去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這才發現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長長歎了一聲,他在心中叫到:“算了!也罷,去了再說吧!”
  趕到警察局地時候,下午一點剛剛過,不湊巧的是:今天中午值班的又是那位女警。正盤算著如何進去找王博,卻見王博已經風急火燎地出來了,神色似乎十分慌張。
  而幾乎在同時,他一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左皓,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迎了過去:“正準備去找你了!”說著,一把將他往辦公室裏拉。
  左皓覺得奇怪,王博找自己,一定是有了新的發現和線索,但是他性格沉著,穩重。即使事情有了進展,也不應該表現得如此急躁和慌張,到底發生什麽了呢?
  尾隨著王博走進辦公室,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來這裏了,辦公室雖然不大,書籍和資料很多,但是每一次來,都是十分幹淨和整齊的,而這一次,當他走進來的時候,他簡直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辦公室,辦公室裏書籍和資料堆滿了案頭,連地上都是,桌上還放著半碗沒吃完的炒麵,垃圾簍裏裝了滿滿一筐的廢紙。
  “你這是做什麽呢?把辦公室弄成這樣?”
  王博不答,隻是從雜亂無序的案頭上拿了個褐色的袋子丟了過去。
  “檔案袋?”看清楚袋子上鮮紅的三個字左皓疑惑了:“這一次要給我看的,又是誰的檔案呢?”
  懷著疑惑的心情,他從檔案代中抽出了一本資料,隨著他的翻閱,他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到後來越翻越快,眼睛也越瞪越大,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和意外。
  “這……這怎麽可能?”過了許久,左皓才顫悠悠地吐出一句話來。
  “難以置信吧?我當初查到這些資料的時候,委實也同樣吃驚不小!”王隊長緩緩點燃了一支煙,試圖想平複自己此時此刻依然慌亂的心情。
  “怎麽可能?”左皓不禁又一次地說出了這句話。
  “殷唯一怎麽可能就是廖無雙?”許久之後,左皓終於完整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怎麽可能會這樣?但是事實就在你手中,在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種莫明的熟悉感,上次在鬼村見到他的時候,他才20歲,轉眼15年過去了,他的相貌發生了變化,尤其是氣質上改變了太多,再加上他的名字和廖無雙這三個字一點都不相似或者重音,因此當時我沒敢認。回到警局後,花了一翻心思才查到了他的檔案,卻不敢相信他真的就是十五年前的那個青年。”從王博的喉嚨裏長長吐出一口煙。
  “可是,他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殷唯一?”
  “唯一即為無雙,二者都表示天下無雙,獨一無二的意思。而這個殷字,則很有可能是他母親的姓氏,因此才改成了這樣了一個名字,至於為什麽要換名字,隻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左皓聽罷,再一次翻閱了那本資料,卻發現檔案裏隻有殷唯一父親的姓名,工作等相關資料,而母親這一欄卻是空的。
  腦海裏劃過王博的話語,猛然間,他似乎捕捉到了某些重要的事情,但是這種念頭卻是轉瞬即逝,想要抓住的時候卻消失無蹤。


→第一百四十五章 - 激將法←

  辦公室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極了,雖然眼下發生的事情表麵看來和整樁案件沒有什麽必然聯係,但是接二連三的意外和偶然,令整樁案件的神奇色彩越來越濃鬱了,誰都說不清楚當這麽多的偶然重疊在一起的時候,到底會出現一個什麽樣的結局。形勢的發展,越來越不受控製,誰都不清楚廖無雙現在以另外一個身份的出現又到底寓意著什麽。
  而此時,王博的心情卻是比左皓的更加沉重,在無憂村發生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起來,那種清晰的程度,就有如剛剛發生在昨日。他感覺自己似乎走進了一個古怪的圓圈,命運從他們踏進鬼村那刻起就已經決定了,無論是誰,都逃脫不了這種已定的命運。當初進入鬼村的一行人之中,就他和黎向東僥幸活了下來,但是就在最近,失蹤十幾年的黎向東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並且已經魂歸西天,而眼下,廖無雙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出現了,他覺得這一切就是對他的一種暗示。
  當時的一行人,該出現的,現在都已經陸續出現了,那麽是不是暗示著自己離死亡不遠了呢?許冰諾說過,他是故意找上了我們,目的是想在那間別墅裏尋找一個離奇夢境的解釋。他的行動著實怪異,每天半夜才回來,天不亮就出去了,也不清楚他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不過他倒是很清楚的表明自己沒有惡意,辦完自己的事情就會離開。我在懷疑他和那幅畫有沒有什麽聯係,他所指的那件事情是不是和這樁案件也有關係呢?”左皓說出了令他擔憂地問題王隊長的香煙上已經蓄了很長一段香煙,眼下。.手機小說站更新最快.他最擔心的也是這個問題,如果這一切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點,如果這一切都能被相同地事情連接起來。那麽事情的發展也未免太詭異了,而他就是整個事情關鍵地一環。機緣巧合讓他認識了左皓,機緣巧合讓左皓知道了十五年前鬼村的存在和所發生的一切,而他之所以活到現在,似乎就是在等左皓----這個關鍵人物的出現,從而將十五年前的往事和十五年後地今天所發生的事情聯係到一起。那個時候埋下的“因”。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結“果”。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早已設置好的的軌跡在運行著,而花了這麽多精力,跨時這麽久的鋪設的一個“迷局”到底隱藏著一個怎樣的真相?又到底想達到一個什麽樣地目的?
  王博陷入了沉思之中許久沒有再說話,煩悶之餘,左皓也點燃一支煙,猛勁地抽起來。得……”不過多久,王博已經吸完了整隻煙,他將煙頭在煙灰缸裏轉動了一下,煙頭便冒出幾縷青煙然後暗淡了下去。管怎麽樣。都有必要找殷唯一談談。找他問清楚,比我們在這裏胡亂猜測要好的多!”王博一邊說著,一邊又點燃了一支煙。王。那家夥神神秘秘地,許冰諾昨晚已經問過他了。他似乎沒有告訴別人的意思。何況他這個人地脾氣我還是多少有點了解地,我覺得越是想讓他說出他的目地和動機。他就越不會說出口!”左皓站了起來,慢慢走向牆邊的窗戶。們采取點措施?比如說:如果他不說明來這裏的真正目的,就不讓他住這別墅呢?”的!他昨半夜都說了,如果我們利用這個事趕他走,對他也造成不了任何威脅,了不起就是查事情慢點,但是依然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王博低下頭望著指尖的香煙發呆“那你說,照理他是個懂得道法的人,而且貌似道行還不低,他能遇到什麽事情這麽寢食難安?或者說還有什麽事情能讓他都覺得這麽棘手的?而且偏偏還和你那間別墅有關係?並且照他所說的話來看,他很有可能在夢境中見到過你家的那幢別墅,所以他才會憑借杜淇蕾的那張招租廣告上的房屋照片,一眼就認定能解釋他夢境答案的別墅就在你們小區裏!而問題就在於:你們所居住的那片小區據我所知是最近兩年才建成的,落成沒多久,你們就搬了進去,因此他所說的那個無法解釋的夢境至少也是近兩年才出現的,這一切似乎太巧合了吧!幾乎和那幅畫發生變異的時間不相上下。”
  左皓點了點頭:“那你是覺得:在畫發生了一些變化的同時,殷唯一卻在夢裏看到了有關畫的一些情景,而他很有可能和這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因此被那夢境召喚而來?”
  王博皺了皺眉頭,又緩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隻是他這個特殊的身份,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讓人不得不往畫上麵聯想,即使他和這畫沒什麽關係,他的動機和目的也十分讓人覺得可疑。但是誠如你所說,似乎撬開他的嘴巴太難。但是,如果他真和這畫有關係,我們反而很容易激將他說出來!”
  左皓一聽王博似乎有了應對之策,馬上來了精神:“你有什麽辦法?”從被取下來以後,便一直隨同那些複製的畫存在我這裏作為物證保留著,本來這案子草草結束的時候,那些東西就應該還給你,但是你一直沒提來取,我也深知你心裏的陰影,所以沒有再提這個事情。而殷唯一現在應該還沒看到過這幅畫,他可能意識到你的別墅有些古怪,但是卻不知道所發生的具體事件。我想,到時候把這幅畫拿給他看,並告訴他這幅畫所發生的一切,依據他的表情變化,我們就應該能夠判斷出他是否和這畫有關係。倘若他真是為這畫而來,那麽我想他也隻能選擇和我們合作!”
  左皓聽罷,眼睛裏閃過一絲神采:“太好了!我就不相信到時候他還不說!”今天找我,又是為了什麽事情?”想到解決的方法,王博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這才想起來一直都是自己在說,卻還不知道左皓急匆匆的找自己是為了什麽事情。
  左皓這餓才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他把發生的事情都大致說了一遍,王博不禁倒吸了口涼氣:“主……主墓室?那你……不是一直在挺屍?”別墅的時候,已經把家裏的家具都重新擺設了。現在手頭上沒錢,等過段時間有錢了,打算再重新裝修下,比如換下顏色什麽的,不然我怕是天天做噩夢了!”
  王博緩緩點了點頭:“對了!你說的那收據呢?給我看看!”
  左皓掏出收據遞了過去,接著兩人又是打電話,又是查資料,開始忙碌查找一切和這個公司相關的資料以及張荔的檔案。


→第一百四十六章 - 談話(上)←

  二人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張荔的全部檔案,從檔案所在地調過來,最快也要等到明天。而至於那家所謂的“思源裝修公司”,經查,在工商部門注冊過的,倒是有一家和這個名字一模一樣,隻是地址相差了十萬八千裏,顯然不可能是同一家公司。
  手上的查找工作暫告一段,二人決定今天就和殷唯一談個清楚,畢竟早點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對整件事情的發展是隻有利而無一害的。
  因此,待到王博下班後,兩人夾著那幾幅畫,便匆匆向別墅趕去,如果按照殷唯一平時的作息時間,等他回來,恐怕要等到半夜了。殷唯一交租的那天,左皓問起過他的移動電話,隻因為當時手機不在身上,所以他記在了一張小紙條上,而眼下,他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這張紙條,聯係上殷唯一,並約他晚上見麵。
  紙條當時隨手被左皓壓在了客廳的電話下,因此不廢吹灰之力,他便拿到了那張紙條,並按照上麵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嘟嘟!”響了好幾聲,那邊卻一直無人應答。
  “手機沒帶?還是調了震動沒注意到?又或者正在嘈雜的環境中,所以沒聽到?”聽筒裏傳來的枯燥的“嘟嘟”聲,讓左皓感覺有些焦急。
  “喂”就在電話快要斷掉的時候,那邊卻突然有了應答。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殷唯一所在的地方似乎出奇的安靜,連他微弱地呼吸聲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並且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仿佛怕吵醒什麽一般。
  受這種奇怪氛圍的影響,左皓地聲音也不禁小了起來:“喂!殷先生嗎?我是左皓!”
  許冰諾和王隊長發現左皓的音量突然低了八度。感覺十分地奇怪,但是卻也不好多問。
  電話那邊頓了頓,似乎顯得有些吃驚。.更新最快.“左先生?”
  “恩!”
  “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殷唯一的聲音仍然很輕,但是聽上去卻十分不自然。
  “是這樣的。有些事情想找你談談,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方不方便早點回來?”左皓開門見山的表明了來意。
  “什麽事情?”殷唯一的語調不溫不火,聽不出任何情緒上地波動。
  “我想…….是一些你比較感興趣的事情!”
  “嗬嗬!不好意思!我想我最近很忙,,沒有興趣關注別的事情。”
  “殷唯一先生!哦。不!應該說是廖無雙先生,你還不知道是什麽事情,為什麽就一口咬定你不會感興趣呢?”左皓的嘴角微微揚起,他似乎早就預料到殷唯一會拒絕,所以他一點也不慌,要想讓魚兒上鉤,就必須有誘人的魚餌。
  “你是怎麽知道的!”殷唯一在沉默了片刻後問到,看來他終於對左皓的話重視起來。
  左皓似乎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他淡淡地說道:“我是如何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地是我們有共同關注的事情,我們都在家裏等你。所以希望你能夠早點回來,另外還有個人想見見你!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不等殷唯一有任何的答複。左皓已經掛上電話。他覺得剛剛地一番話已經掉起了他的胃口。起到這個作用也就足夠了,魚兒已經上鉤了。接下來就隻等晚上“收竿”了。
  晚飯過後,三人都聚集在客廳等待著殷唯一地回來,然而,他們甚至把“審問”地台詞都“竄通”好了,卻依然不見殷唯一回來。
  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十點半,“難道剛剛掉的胃口還不夠足?他根本沒把我地話往心上去?”,無奈之餘,左皓隻好再一次撥通的殷唯一的手機,而這一次卻是“無法接通”。
  “手機關機呢?為什麽要關機呢?是因為手機沒電呢?還是……還是因為他對我的那翻話興趣缺缺,所以索性關機,不想再被騷擾?”左皓覺得這個人難猜極了,剛剛明明感覺到了他情緒的波動,對這件事情的好奇,但是他的行動卻又出奇的冷靜。從認識他的那天起,就覺得他是個異類,永遠不按常理出牌,很難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許冰諾和王博也開始焦急起來,他們和左皓一樣,都以為殷唯一今天晚上一定會赴這個約,畢竟好奇心人皆有之,他們不相信殷唯一會無動於衷,但是事實卻是:這麽晚了,殷唯一依然沒有回來,連手機也關了。眼看時鍾一點一點地指向十二點,除了失望,大家隻能另做打算。“我看,今天反正就等這麽晚了!我們就等他半夜回來的時候再談吧!”王博說到。
  “恩!也隻能這樣了!老王,今天就委屈你睡客廳了!”
  “嗬嗬!不礙事!不過我睡覺睡得死,他回來的時候,你們注意點客廳裏的動靜,無論如何今天晚上都不能放過那小子!”
  左皓淡淡笑了一聲:“嗬嗬!怎麽感覺跟抓賊似的!”
  “好了!既然都這麽說定了,大家還是早點休息吧!我覺得今天客廳的燈還是別關了,晚上的事情就交給我了,你們放心睡吧!我睡覺容易驚醒!”
  道過晚安後,大家各自洗漱回了房間。此時此刻,時鍾正好指向午夜十二點。而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開門聲,鑰匙在門上劃了半天,也沒能將門打開,短暫的寂靜之後,便又是一陣開門聲。
  “殷唯一回來呢?”王博狐疑,走到門前,從貓眼小心翼翼地窺探了出,門外卻是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而此時,門上的開門聲依然沒有停止,王博一把打開了門,門外赫然站著麵臉倦容的殷唯左皓和許冰諾聽到動靜,也來到了大廳,當他們看到殷唯一的時候,不禁都是又驚又喜。
  “不好意思!我已經很盡力地在往回趕了,但是還是弄到了這麽晚。”殷唯一歉意的說到,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殷唯一有這種謙卑而歉意的神情,左皓和許冰諾不禁一訝。
  關上門,殷唯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似乎真的是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鞋上都是黃土,臉上掩不住的疲倦。
  “有事情晚點回,打個電話就好了嘛!幹嗎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許冰諾說到。
  “手機沒電了,我急著趕回來,所以沿途也沒找公用電話,到底出什麽事情呢?你們怎麽知道我的曾用名?”殷唯一直接切正題。
  “在我們講述一些事情之前,你能告訴我們,你為什麽要改名換姓來到這裏嗎?”王博沒那麽容易讓他知道答案,反而將他一軍,倒問一句。
  “這是我個人隱私,何況…….如果你們所說的事情沒有任何價值,不能引起我的興趣,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回答這個問題!”殷唯一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他吃定了他們,一點都不著急。“好!那為了公平起見,從現在起,我們雙方都輪流提一個問題,你先提問。你問完之後,我們回答。然後換我們提問你回答,如此反複。前提是雙方所回答的答案必須是真實的!”
  “嗬嗬!你們那邊三個,而我隻有一個,這樣豈不是太不公平?”
  “好!那我們這邊派左皓做代表全全提問,這下你再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了吧!”
  “嗬嗬!有意思,那就開始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 談話(中)←

  在明白“遊戲規則”後,殷唯一首先開始了提問:“你們是如何得知我的曾用名?”
  左皓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望向了王博:“我想,有一個人比我更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
  殷唯一順著他的目光,望向了王博,而他正意味深長地望著自己,令殷唯一感到了幾分迷惑。事實上,從見到王博的第一眼起,他就感覺到了一種莫明的熟悉感,似乎在哪裏見過。這一次是他第二次見到王博,兩次王博都穿的便裝,如果王博穿著是的一身警服的話,他應該很容易回想起來。
  “還記得我嗎?十五年沒見了!”王博像老朋友一般打了個招呼。
  “你是……..”殷唯一有些遲疑,卻不敢肯定。
  “他是本市公安局的王隊長。”左皓提醒到。
  殷唯一隻是望著直愣愣地望著王博,心裏有一個答案越來越清晰,可能他也同樣認為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所以依然許久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
  “我是王博,十五年前,我們在無憂村見過!”
  有如驚天霹靂一般,殷唯一頓時呆住了,十五年前的一幕幕如流水般在眼前湧現出來……
  殷唯一驚訝的程度絲毫不訝於當初的左皓和王博。
  望著陷入極劇震驚的殷唯一,一絲疑惑悄悄爬上了王博的心頭:“十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然那個時候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就當時的情形而言:殷掛花的慘死;自己午夜發現了無憂村古怪地秘密。並被廖無雙中途強行製止繼續觀看。這一切應該給廖無雙留下了深刻的意義。況且自己十五年來雖然被心魔所擾,老了不少,但是容貌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為什麽剛剛那樣提醒,他似乎一點都沒有想起來。.更新最快.直到剛剛直接言明,他才如夢初醒?”
  “殷先生看來是完全把我忘記了!不過我覺得好生奇怪,殷先生地記憶應該不會這麽差吧!?”王博想了半天也想不通,索性問了出來。
  “這算是你們提的問題嗎?”殷唯一馬上恢複了平靜,淡淡地問到。
  左皓望了眼王博。然後點了點頭道:“算!”
  “恩!那麽回答完這個問題就該我問了?!”
  左皓和王博同時點了點頭。
  “十五年前遇到你們地時候,正是我父親病危之時,家父臨終之前最放不下的還是母親,想要見她最後一麵,因此我才會回無憂村去接母親並在那個時候遇到了你們。但是母親最後始終沒有跟我回來,不久家父就過逝了,在那之後,我一直時運不濟,黴運連連。禍事不斷,到最後大病了一場,險些丟了性命。等我在醫院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醒來之後,對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的記憶就變得十分模糊!但是這種病症十分的奇特。有些事情記得很清楚。有些隻有點淡淡地影子,而有一些卻是什麽都不記得了。比如關於無憂村的記憶。關於父親臨終前的記憶……”殷唯一陷入了回憶之中。
  “選擇性失憶?”王博的腦海裏閃過這樣一個詞語,他遇到過這種病症的人,一般隻有受到相當大刺激的人,才會如此,他們相當於是封閉了自己對一些不好經曆的回憶。
  “你們說的那件我感興趣的事情是什麽?難道是和那個村子有關係嗎?”殷唯一問到。
  “嗬嗬,你這可一下問了兩個問題哦!”左皓現在反倒一點都不著急。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先給你看一樣東西!”王博把話接了過來,左皓則起身進到臥室裏,關上了門。
  殷唯一對他們古怪地神情和舉動感到摸不著頭腦。
  “這幅畫,你有沒有見過?”左皓從臥室裏拿出了畫,展現在他麵前。
  “這…….”殷唯一的麵色有些凝重。
  左皓和王博望著他凝重的麵容,心道:“他果然見過!”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這畫好奇怪!不過我沒見過!”
  左皓和王博感覺有如從顛峰跌進穀底,被擺了道。“他沒有見過這幅畫?難道他們都猜錯呢?”
  “這和你們所說地那件事情有關嗎?到底是什麽事情?你們還沒有回答!”
  “既然殷先生沒有見過這幅畫,那麽看來我們關注的不是同一件事情,殷先生也不會感興趣地!”左皓故做黯然地說到。
  “嗬嗬!左先生是想不遵照規則呢?還是想用激將法?”殷唯一已經完全恢複了他平時那種將一切都不放在眼中地神情。
  “嗬嗬!當時不是,隻是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而且關係到我的隱私,原本以為殷先生所關注地事情和此事有聯係,現在看來卻是我們猜錯了,但是既然我們之前定過規矩,我自然不會賴帳的!隻是怕會耽誤殷先生時間!”
  “你說吧!”殷唯一露出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
  左皓望了望王博,又回頭望了望許冰諾,接著將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大致的講述一便。
  殷唯一的笑容漸漸消失了,變得越來越來沉重,到最後,還沒等左皓講完,他已經激動的喊了出來:“有你妻子生前的照片沒?”
  三人對殷唯一突如其來的激動感到十分不解,更不清楚,他為什麽會對張荔的照片如此感興趣。
  短暫的驚愕之後,左皓說道:“你的問題,我剛剛已經回答完了!至於張荔的照片,那應該是你的下一個問題,現在,該我問了!”
  殷唯一愣了一下,但是又馬上開懷地笑了幾聲:“嗬嗬!有意思!你問!”
  “你呢?你突然找到這裏,搬進來,又是為了什麽?”
  “照你剛剛的說的情形來看,我來這的原因,極有可能是因為你妻子!”殷唯一說到這裏,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左皓等在場的三人卻無一不是露出了驚訝和疑惑的神情。
  “昨天晚上,許小姐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當時回答是為了尋找一個夢境的答案。”他一邊說著,一邊望向了許冰諾。
  許冰諾點了點頭,表示卻有此事。
  “大概一個多月以前,我開始做一個奇怪的夢,這個夢之所以說它奇怪,是因為它每天晚上都會準時出現,而且每次做完,我都會驚醒過來,醒來的時間剛好是淩晨兩點。我曾試著在淩晨一點上鬧鍾,試圖阻止自己在兩點醒來,試圖阻止夢境的發展,但是一點用都沒有,後來我又試過了許多方法,但是那個夢依然準時出現,我還是會在兩點的時候醒過來。到最後,我不得不選擇兩點以後睡覺的方法來躲避這個可怕的夢境!”他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無奈和不安。
  而他的這翻話卻令許冰諾不禁想起來自己剛剛搬進別墅的那倆天,雖然她沒有做什麽奇怪的夢,但是卻是會在每天的淩晨三點準時醒過來。


→第一百四十八章 - 談話(下)←

  大家都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著殷唯一繼續講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以及與那個詭異夢境相關的內容。
  左皓想起殷唯一剛剛突然變色的臉,以及他奇怪的要求-----看張荔的照片,令他不由覺得,他說的那個古怪的夢境,極有可能和張荔有關,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一切歸咎起來,還是和那幅畫脫不了幹係。殷唯一並沒有馬上說出那個夢境到底是什麽,而是走到飲水機的旁邊,拿起一個一次性的杯子,急急飲下一杯水,然後又倒了滿滿一杯水,回到沙發,繼續坐了下來。
  “我本身對道法和佛學都有一定的研究,雖然不敢說是精通,但是至少在這個領域上還是有一定建樹的,然而這個夢的出現,卻讓我所學的一切都顯得那麽蒼白。”他頓了頓,似乎做了一個總結性的“引子”。
  “夢中的情節很簡單,就是一個長發女子,手裏捧了一束風幹的滿天星出現在我的床邊,我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是從她窈窕的身資和長發可以推斷出她是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孩,穿了一身純白的長裙。每當我醒來看到她的時候,就會看到她縱身一躍從旁邊的玻璃窗跳了出去,有如流星劃過夜空般,在空氣中留下一道弧線。窗簾搖曳,滿天星遺落在窗邊,我驚慌之下,來到窗前,將頭探了出去,發現她正躺在樓下冰冷的水泥地麵上,鮮血染紅了那條純白的裙子……..”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悲傷,殷唯一低下頭。望著手中地水杯,看不見他的臉龐,但是不難猜出他的雙眼此時一定含滿了憂鬱和哀傷。
  左皓覺得。殷唯一一定是個有故事地人,而這段夢境。.手機小說站更新最快.很有可能和他曾經發生過的一段事情重合了。否則,如果隻是一個夢境,即使看到一個年輕地生命就這麽在自己眼前隕落,也不會有這麽濃烈的悲傷和憂鬱。
  “下一秒,我回頭。她卻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後,嫣紅的血跡像一朵朵盛開在她白色裙上的桃花,紅地刺眼。我隻感到一陣令人窒息的恐懼和害怕,道法,全部不管用了,我隻想逃,我跌跌撞撞從家裏跑了出來,她一路上飄了過來,緊緊地追在我的身後。外麵。夜很黑,看不到路燈,看不到行人。看不到汽車,也看不到房屋。我仿佛來到了一片空曠的草原。而腳下卻是堅硬而冰冷的水泥地。我害怕極了,分不清天南地北。隻知道拚命地往前跑,身後沒有腳步聲,我卻清楚的感到,她就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馬上就要追上了,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感覺渾身無力,腿腳發軟,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正當絕望的時候,前方卻出現了一座房子,房前有一顆被雷電橫腰劈斷的樹。來不及細想,我跑進了房裏,她也飛快地跟了過來。但是她似乎在畏懼些什麽,不敢進屋,隻是在窗外來回徘徊著,然後我便醒了過來!”水杯被他捏得變了形,他仰起頭,一飲而進。
  “被劈斷地樹?”幾乎是同時,左皓三人想到了門前桂花樹,它的情形和殷唯一夢境中的那顆一模一樣:都是被閃電劈攔腰劈斷。而隻有左皓心裏清楚,那顆樹是母親和張荔出事地那天晚上,被雷電擊中後而斷掉的。如果這顆樹,殷唯一在夢裏見過,那麽…….
  “夢中地房子以及房前地那顆樹,和這間別墅以及那別墅前的那顆斷掉地桂花樹都一模一樣!”雖然大家都猜到了這一步,但是從殷唯一的嘴裏十分嚴肅的說出來,每個人還是不禁一怔。“那你現在懷疑…….夢裏出現的那個女人和已經死去的張荔有關係?”左皓推測道。
  “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殷唯一隻是反複低喊著不知道。
  左皓越來越覺得這個夢境沒有那麽單純“這個夢,應該沒有這麽簡單吧!正如你說的,你是個懂得道法和佛學的人,不要說隻是一個夢,就算是真鬼,我想你也見過不少吧!如果到現在還怕成這樣,就真的有點說不過去了,何況再怎麽詭異,這也不過是個夢而已。”
  殷唯一緩緩抬起頭,望向了左皓,眼裏的神情複雜極了,“倏”地一下,他突然站了起來,走到飲水機前很狠灌了兩杯水,那些水,與其說是被他喝掉了,不然說是被他潑掉了,水大部分都倒在了臉上,順著臉龐流到了地上,映出他的影子……
  眾人都沒有說話,隻是感覺到,他在壓抑著什麽。感覺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
  再次回到沙發前坐下的時候,他臉上已經沒有了那種悲哀,“嗬嗬!”他淡淡笑了笑,那一刻,左皓終於明白,他那一貫有如“招牌”般永不熄滅的笑容,其實隻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快樂和不開“我是個笨蛋,曾經傷害過一個很好的女孩,而她現在已經不在了!”他說話的語氣很輕,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壓抑,聽不出哀傷。
  沒有理會左皓他們的表情,他自顧自講了起來:“在我的記憶之中,父親的身體一直不好,每天夜裏從他房裏傳來歇斯底裏的咳嗽聲,被黑夜的寂靜擴大成無數倍,聽得我胸口泛疼,所以從很小的時候,我便立誌要當一名醫生,嗬嗬!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還是太傻,太單純了。一直都想著,做一名好醫生,在醫學領域上有所建樹,能夠減輕父親被病痛的折磨。
  後來,我如願考進了W市著名的同仁醫科大,大學生活是很美好的,不僅因為大學有優美的環境,自主的學習氛圍,更因為這裏有美好的愛情,很多人都說,如果大學沒有談過戀愛,那麽不能說你讀過大學。而那個時候的我,一心撲在醫學上,每天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圖書館裏溫書。
  大二的時候,我們開始陸續接觸一些人體解剖之類的課程,其實我是個怕血的人,但是我清楚要成為一名合格的醫生,便隻能戰勝他!所以一直都在強撐著,後來那段時間,氣候突變,再加上那時候受解剖課的影響,經常吃什麽吐什麽,身體變得很差,到最後終於倒下了,而這一病就是兩個月,我擔心家裏的父親,擔心接踵而來的期末考試。
  出院後,我很拚命的複習,但是醫學不同於別的專業,他更側重於實踐和臨床,所以當時我真感覺有力使不上來,後來善良的宋珂主動幫我補習,她是我們班的班長,家裏雖然很有錢,但是她的性格卻十分溫和,對大家都很好。
  那個時候,學校為了能讓我們更好的了解醫院知識,開了一些自習室,這些自習室隻為醫學係的學生而開,裏麵放了一些人體模型,和處理過的人體標本。她陪我一起去自習,毫不吝嗇的把她所學到的一切都教給了我。別人的愛情都是風花雪月,而我們的愛情卻是在解剖室裏悄悄滋長的。”說的這裏,他的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微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純真的年代。


→第一百四十九章 - 我解剖了我最愛的人←

  許冰諾卻是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畢竟這對著屍體談戀愛,一般人還真不敢想。
  “那一年的期末考試,由於有了她的幫助,我取得好成績,還拿到了學校的特等獎獎學金。作為答謝,我請她去了學校旁邊一家十分有情調的牛排館去吃了一頓,也就是在那天晚上,確立了我們的戀愛關係。後來和所有美好的愛情一樣,在初嚐到愛情甜美滋味的時候,便迎來了足以吞噬一切甜美的暴風雨。”他在講述這一切的時候,始終保持著一種淡淡的恬靜和平和,仿佛在說著別人的故事,隻是字裏行間裏露出了少有的溫情,讓人看到了他不羈笑容下真正的情懷。
  “你們的愛情遇到了挫折?”左皓問到。
  “恩!”他淡淡點了點頭!“我們的事情,沒過多久便被她家裏人知道了。她的家裏人十分反對,原因便是她家是達官顯貴,就這麽一個掌上明珠,所以一定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婿。而實際上,他們在很久以前就給小珂定了一門親。”
  “定親?都什麽時候了,還存在這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左皓覺得十分不能理解。殷唯一隻是淡淡笑了笑:“對方也是個經商世家,在國外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分公司,和小珂他們家一直是合作夥伴,私底下的關係也十分不錯,所以當小珂的母親懷孕的時候,兩家就說好了:如果這胎是個男孩,那麽便結為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是女孩,則結為連理,雙宿雙棲。照說小珂和那男孩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個人一起從小玩到大,但是小珂對他卻隻有妹妹對哥哥的那種感情。男孩高考完後便到德國留學了。當初小珂的家人更新最快.但是他們計劃好的這一切,卻因為我的出現而被打亂了。他們拚命反對我們,甚至後來剝奪了小珂上大學的權利,將她強行帶回了家中。”
  “後來。你們就這樣妥協呢?”許冰諾問到。
  “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們都為了這份感情在奮力抵抗著。她家人迅速給她辦好了出國留學地手續。想用這種方法拆散我們,小珂便開始絕食。折磨自己,她被關在家裏,我們見不到麵,我隻能每天在她樓下凝望,但是他們把她的窗戶也封了起來,我們被完全隔離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後來,她的母親找到了我,還帶來了那個男孩,他是從國外趕回來的,我能看得出來,他也很愛她……”
  “所以你就放棄了她?”許冰諾有些激動,雖然她是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但是正因為對愛情的不信任和謹慎,才導致了這樣的結局,她恨父親的花心,恨他地不負責任。她甚至覺得每個男人都是如此,所以當她聽到可憐的小珂就這樣被放逐到愛的國度之外地時候,難免有些難以自持。
  “聽他把話說完!”王博望了一眼許冰諾,然後示意殷唯一繼續把話說完。
  “他們找我談了許多,擺明了我和她之間的差距,說我們沒有將來,我當然什麽都聽不進去,後來她地母親居然在我麵前跪了下來,求我放過小珂,當她顫抖地拿出小珂地照片的時候,我簡直已經不認識照片裏地她了!她瘦了好多,麵容憔悴,眼光渙散,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模樣,就有如一朵枯萎、凋謝的花朵,沒有了色彩,沒有了生機。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我問自己: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麽?把一個原本快樂,開心的女孩害成了這個模樣!我到底給她帶來了什麽?和家人的爭吵、痛苦和枯萎?!掙紮了很久,我決定放開她,放她走,讓她忘掉我,重新做回那個快樂,溫和的她。但是到最後我才發現,我是個白癡!她從家裏被放出來,迫不及待的來見我,雖然刻意化了妝,卻還是掩蓋不住她的虛弱和憔悴。我狠了狠心,說我們分手吧,她很傷心,問我為什麽,我隻告訴她我很累,這樣的感情太累,太沉重,我們不適合。那天,她哭了很久,很久,我的心也疼了好久,好久,她說我會後悔的!而事實證明她是對的,為這個錯誤的決定,我後悔了,並會帶著沉重的悔意過一輩子!”殷唯一的聲音越來越小,彌漫著濃濃的憂傷,化不開。
  “那天,天空飄著小雨,她約我到自習室的樓頂見麵,我當時回絕了,她冷冷地說這是最後一次,隻是想好好談談,然後不會再來煩我。其實是我太傻,當初她約我去那裏的時候,我就應該猜到些什麽不好事情,但是因為以前我們在自習室學習累了,便總會到樓頂上看看風景,吹吹風,數數星星,所以覺得我們的感情在那裏結束也算是合情合理。在那裏,我們的感情真的結束了,因為相隔兩個世界而永遠的結束了!她說了一句:我愛你!然後縱身從樓頂上跳了下去,穿著我最喜歡的那條白色長裙,手裏還拿著束風幹的滿天星,那是她過生日的時候,我特地為她挑選的,原來她將它風幹了起來,一直珍藏著……”
  房間裏安靜極了,大家都沒有說話,沉浸在這種悲傷之中,感覺胸口似乎壓了一團東西,沉甸甸的。
  “她走後,我像個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她的家人恨我,所以匆忙地搬了家,我沒能參加她的葬禮,沒見到她最後一麵,但是我怎麽都沒想到後來我們又見麵了,但卻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見了麵……”他的語氣緩緩慢了下來仿佛陷入了更深遠的回憶之中。
  “那天又是一周一次的解剖課,老師每次上課會隨機在名冊上點出一名同學擔任下堂課的準備和最後的收尾工作,那一次,輪到我,像往常一樣,我提前來到解剖室,解剖室裏很安靜,除了我,大家都還沒有到,我按照老師的要求,準備好了解剖所需要的工具,不過多久,同學們都陸陸續續的來了,但是老師卻遲遲沒有來。同學之中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聽說今天學校又得到了一具捐贈的新鮮屍體,由於屍體十分有限,所以一直都是拿一些經過防腐處理,使用過很多次的幹癟的屍體用來教學,今天多了一具屍源,老師當然十分欣喜而謹慎,我猜想老師這麽久還沒來,一定是那屍體還沒有送到。
  不過多久,老師終於來了,還推了一張白色的停屍床,床上躺了具屍體被一張巨大的白布遮蓋了起來老師沒有多說什麽,立刻進入了我們的解剖課的講解,他將那白布從腳至頭,向上慢慢拉開,這是一具年輕女性的屍體,皮膚很白皙,身材凹凸有至,隻是許多地方都有一些擦傷和淤青的傷痕。老師把白布拉至脖頸處便沒有再拉了,白布遮蓋了她的臉,為的是減少我們的恐懼,從一定程度上也是為了對屍體的尊敬。老師賢淑的操起那把薄而鋒利的解剖刀,從她的喉嚨處切了下去,皮肉頓時像被拉開的拉鏈向兩邊攤開,鮮血肆意開來,刀片切割皮肉的時候發出嘶嘶的響聲,老師一邊解剖著一邊解說著,到後來,他把血淋淋的刀交給了我,在老師眼中,我一直是高才生,他叫我按照平時所學的要領將這具屍體的五髒脾腎全都分離出來,還要準確地做出講解,我麻木地拿起刀,按照老師的要求,在她切開的胸膛裏遊走起來,我將她的內髒一樣一樣地取了出去,可到後來,我才發現,她居然是沒有心髒的,正當我驚懼不已的時候,蓋在她臉上的白布卻不知道怎的滑落了下來,那一刻,我看清楚她的臉,我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望著她死不瞑目的雙眼,我震驚極了:怎麽會是她?我怎麽都沒想到和小珂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見麵,而且我還…….我還…….親手解剖了她!”


→第一百五十章 - 越來越複雜的聯係←

  “啊!”許冰諾驚懼地張大了嘴巴,然後快速地用手捂住了嘴,在場的每個人,無一不是驚訝無比。
  誰也料不到,這麽古老而又荒誕的情節會真正的存在於現實生活中,發生在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身上,更料不到:那麽戲劇性的,最終小珂的屍體會出現在學校的解剖室,並且由殷唯一親自解剖,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隻能說上天太捉弄人。惟有一聲長歎,感慨這世間世事難料,不能隨人願。
  震驚過後,客廳裏隻剩下難奈的寂靜,殷唯一的頭埋得更深了,大家都沒有打擾他,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因為自己所謂偉大的“成全”,而放掉了愛情,放掉了她,卻換來了香消玉隕,陰陽兩隔,相見無期,本來就已經是悲情到極點,卻還要在傷口上再灑上一把鹽----陰錯陽差解剖了自己最愛的人,這樣沉重的打擊,足以摧毀一個人的一切的一
  “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夠了許久,王博打破了寧靜,輕輕地說出一句話來。
  殷唯一依然沒有抬頭,隻是呆呆地望著自己的腳尖。
  “如果真照你所說,宋珂她們家資金雄厚,身世顯赫,而且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即使宋珂生前瞞著父母簽署了遺體捐贈自願協議,相信她的家人也絕對不會同意這麽做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們又怎麽可能會容忍自己的女兒的屍體被製成標本,供人研究。不能入土為安呢?”雖然眼前的氣氛依然十分沉重,王博還是硬著頭皮率先開了口。
  左皓和許冰諾地情緒受到了影響,一直沉浸在震驚和悲哀之中。聽王博這麽一說,頓時覺得眼前一亮。覺得他的質疑極有道理。
  殷唯一沒有說話,又過了許久,他才慢慢抬起了頭,隻是目光有些渙散,沒有看向他們任何一人“當時我的頭腦裏一片空白。當我冷靜下來地時候,也意識到了這點,卻怎麽也找不到她的家人了,後來我去了她們家名下地公司,結果卻是無功而返,我不甘心,一直守在公司門口,但是一個多月過去了,卻沒有見到任何蹤跡。.更新最快.到後來。我不得不放棄查找。”
  殷唯一的一番話,絆動了左皓的一根弦,他猛然想起:在張荔死後。他也懷著同樣的心情去過張荔的父母家,希望能夠見她最後一麵。參加她地葬禮。但是他們一家卻突然仿佛人間蒸發一般,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和殷唯一所說的情形十分雷同,這到底是雷同還是…….
  “如果照這麽說,你夢裏出現的那個女孩,極有可能就是宋珂,但是這一切跟張荔又有什麽關係?或者說和這棟房子又有什麽關係?你夢裏的她又為什麽會帶你到這裏來?如果她真是宋珂,為什麽在她死後沒有找你,事隔這麽多年後卻突然找上你?”左皓一口提了許多問題,這也是許冰諾和王博心裏的疑問,但同樣也是殷唯一的。
  “我不知道,所以……”殷唯一的聲音變得有些沙
  “所以才決定到這裏來弄個明白!”
  “你的那些道法,佛學,難道一點都沒用嗎?”許冰諾問到,畢竟她對這方麵還是有一定的接觸和認識,既然有占卜這麽神奇地,可以預知未來的東西,借助道法找出夢境和現實的聯係,也應該不是難事。
  殷唯一低低地歎息了一聲:“哎!束手無策!”
  “那麽現在,你想怎麽做?”左皓問出了實質性地問題。
  “不太清楚,首先我想弄清楚這個夢境到底和小珂有沒有必然的聯係,雖然夢中地白色長裙和風幹地滿天星,是她特有的標誌,而我在夢境中也沒能看清楚她地樣貌,但是依據她的身材來看,卻好象不是小珂,她比小珂要高一些,頭發也顯得稍長些,而且小珂要比她瘦弱,單薄一些。”殷唯一根據夢境回憶道。
  左皓默默點了點頭,起身回了臥室,從塵封的影集裏翻出了幾張張荔的全身照以及近景半身照。
  殷唯一拿到這些照片後,便全神貫注地開始查看起來,在場的三人,不由變得緊張起來,緊緊地盯住了他的臉,注意著他表情的變化,等待著他辨認的結果。
  “像……像……簡直是太像了!”說到最後一個“像”字的時候,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你是說……?”雖然已經猜到了結果,左皓仍然難以置信地問到。
  “夢裏的那個女孩和你妻子的身形實在是太像了,我懷疑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殷唯一直接擺明了自己的觀點。
  這樣的結果,雖然在預料之中,眾人還是不可避免的震驚了一番。
  “但是為什麽呢?”這一次,是左皓和殷唯一一起問到。
  是啊!為什麽呢?為什麽張荔會出現在殷唯一的夢境中,並扮演起宋珂的角色,一次又一次重複地上演她墜樓的那段情景呢?這兩個女人到底有什麽聯係?又到底是想暗示些什麽呢?按照殷唯一的說法,宋珂應該是大三的時候自殺的,算起來離現在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而那個時候張荔隻有十歲左右,她們之間又能有什麽樣的關係呢?並且張荔是因為那幅畫才和這一切的靈異事件扯上了關係,而又是什麽,令宋珂的靈魂在十幾年之後變得不安分起來呢?難道也是因為那幅畫嗎?如果是,她和那幅畫又是什麽關係呢?
  諸多的不解盤踞在每個人的胸口,眼前的問題似乎無解,讓人理不出頭緒。
  “能不能帶我去你妻子的墳前看看?”沉默許久後,殷唯一說到。
  左皓茫然地抬起頭望向了他。
  “是這樣的,自古有很多奇案都是從死者的屍體上找到了線索,才得已破解,眼下,雖然她的屍體已經被火化了,但是如果按照你們所說,她並不是因為陽壽殆盡,自然死亡,而是因為被厲鬼所害,且死不瞑目,一般這種死前怨氣極重的靈魂是沒辦法投胎的,況且她離開人世沒多久,而她的靈魂其實很本體,也就是屍體之間還存在某種微妙的聯係,當然現在屍體早已不存在,但是她的魂魄卻和骨灰依然存在製約的關係,每天晚上她的怨魂有如孤魂野鬼一般到處流浪,但是到了雞叫天明的時候,她的魂魄卻不得不回到骨灰壇中。”殷唯一解釋到。
  聽著他的話,左皓不禁想起了“倩女幽魂”,裏麵的冤魂好象正是如此。殷唯一見他許久沒有說話,還以為他在猶豫,“我不會打擾死者的亡魂,隻是想嚐試著接觸到她的魂魄,把她的魂魄請上來,麵對麵的問她,我想一切自然迎刃而解。而且隻有盡快弄清楚事實的真相,讓她消了這口怨氣,才能再次投胎為人。”
  “我當然也想盡快弄清楚事實真相,隻是……”
  “隻是什麽?”“隻是我的情況和你的一樣,沒能見上張荔最後一麵沒,沒參加她的葬禮,她全家人在一夜之間消失無蹤!”
  “什麽?”殷唯一震驚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左皓抬頭望了他一眼,長長歎了一聲,便把事情的始末大致說了出來。
  他們目前所麵臨的情況,不是用詭異就可以形容的,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存在著某種微妙的,隱藏在暗處的聯係,連成了一張巨大的網,讓人找不到盡頭,剪不斷,理還亂。
  “那麽……我看不如這樣吧!明天去一次張荔的母親的家。”殷唯一在短暫的沉默後作出了一個決定。
  左皓不解:“但是我並沒有他家的鑰匙,而且我覺得他們隻是因為想要回避我所以才躲開的,去了,又能怎樣?又能找到什麽線索呢?”
  “不管他們再怎麽恨你,排斥你,畢竟按你所說他們沒有工作,隻有幾畝薄田,在別處又沒有房產,怎麽可能為了躲避你,放著好好的房子不要,而且是一夜之間帶著屍體全部失蹤?”
  “你是說……?”
  “我也不清楚,隻是覺得這其中有些奇怪,所以想去看看,說不定會有線索。


→第一百五十一章 - 初露端倪←

  左皓原本還打算趁熱打鐵,詢問一些關於這個別墅被布置成墳墓的細節,以及其他的一些相關的問題,但是殷唯一麵露倦容,情緒低落,似乎不想再多談什麽,再加上時間也確實不早了,所以左皓隻好暫時強忍住了心中的疑惑,相互道了晚安後,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的早晨來得很快,王隊長早早就趕往了警察局,殷唯一破天荒的第一次陪左皓他們吃了一次早餐,時間已經是8點了,他卻也不慌,慢慢咀嚼著食物。
  “殷先生是做什麽工作的?今天一天不上班,不要緊嗎?”直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殷唯一從事的工作,至始至終他都彌漫著一抹神秘的色彩。
  殷唯一淡淡一笑,露出迷人的酒窩,流露出的那種儒雅的風度,令左皓在那麽一瞬間都有種迷失的感覺。
  “自由職業!”他耐人尋味地丟下這樣一句話,又露出一抹笑容,然後低下頭去十分認真地“對付”起盤中的早餐。
  左皓和許冰諾對望了一眼,都猜不出他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流浪藝人?”黎向東當時給左皓的震驚太大了,弄得他有點神經質,因此當他聽到殷唯一說自己是自由職業的時候不禁想到:“不會這麽巧吧?他也搞自由創作?”
  “嗬嗬!我可沒有那麽豐富的藝術細胞,畫畫我倒是不會,不過還是比較喜酥-賞名畫的!”殷唯一依然是淺淺一笑,不過是睡了一晚,在他臉上卻再也找不出昨晚的哀傷和憂愁。那種看上去不羈,甚至有幾分壞壞的笑容卻不可思意地帶著一種儒雅和瀟灑,明明矛盾的兩種本質。在他身上卻有種說不出地和諧,而當這一切融為一體。在他身上體現出來的時候,便成了一種吸引和氣質。
  聽到否定的答案,左皓不禁舒了一口氣,“那是……?”
  “我自己開了一個小小地工作室,維持溫飽還是夠的!”殷唯一看到左皓有點滑稽地神情。.更新最快.笑意更盛了。“工作室?”這一次是許冰諾都不禁問出聲來。
  殷唯一望著他們的表情,不禁又笑了笑,卻也不繼續回答,細細品嚐起熱乎乎的荷包蛋來。
  左皓昨天晚上對他產生的一點好感,眼下又被抽離的當然無存,“這個殷唯一怎麽說話老愛說一半,掉人胃口,這樣很好玩嗎?”
  “什麽工作室?服裝設計嗎?”許冰諾繼續問到。
  他搖了搖頭,卻也不直接回答。依然細嚼慢咽地,一口一口地吃著荷包蛋。
  左皓是徹底有點煩他了,索性懶得問了。也低下頭吃起早餐。
  過了一會兒,他吃完了荷包蛋。隨手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除鬼工作室。”他緩緩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對於左皓和許冰諾來說,卻覺得十分突然。先一直在追問他地工作,他總是閃爍其詞,話不言盡,因此以為他不想告人,二人便不再多問,免得自討沒趣,沒想到這會兒,他倒是自己突然說了出來,二人難免有些驚訝,特別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是這樣的一句話,所以二人著實震驚不小,在這之前,二人還確實沒聽過有有這麽奇怪的工作。左皓和許冰諾的反映遠遠超出了殷唯一的想象,他實在沒想到二人的反映會如此強烈,而此時二人都瞪大眼望著自己,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意的事情一般。
  放下筷子,他十指交叉,抵在了下顎“那件事情後,我對屍體有了一種恐懼,對解剖室也有了一種說不清的畏懼,再也不敢接近解剖室,不敢看一切和屍體、內髒有關地東西,怎麽都克製不了,而失去了這些勇氣,便注定我不能再成為一個合格的醫生。”
  “嗬嗬!”他苦笑一聲。
  “你們可能會覺得有些可笑和疑惑:為什麽我後來選擇了學習道法,甚至開了工作室為了除鬼,這些都不可能避免地會接觸到一些諸如屍體之類的血腥場麵。當時我很頹廢,甚至開始自暴自棄,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做了這麽多地錯事,後來我退了學,整天借酒消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過多久,父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怕是撐不下去了,他央求我去找母親,我不想母親看到我當時地樣子,為了父親最後地心願,我強打起精神去見了母親,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具體是什麽我也忘記了,我昨天也說過了,不久之後我大病了一場,醒來之後,很多事情便不記得了,我隻依稀感覺當時發生了一些重大的事情,才會對我地思想產生了影響,讓我有了拜師學習道法和佛學的想法,說來也奇怪,雖然醒來後,我忘記了許多,但是想要學習道法的信念卻是相當的堅定,隻覺得自己必須要這麽做。而我也比較幸運,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了一個四處雲遊高人,也就是我的師傅,他將他畢生所學都教給了我,而我也沒什麽一技之長,所以學成歸來後,便開了這麽一個小型的工作室,幫人驅邪,除鬼,同時也將我所學的東西付諸在了實踐當中。”
  許冰諾緩緩點了點頭:“那你的師傅呢?你開始做這些奇怪的夢的時候,有沒有找他請教呢?”
  “兩年前……他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許冰諾意識到自己勾起了他的傷心事,慌忙道歉。
  “沒什麽!換做幾年前,我可能會大悲大喜,現在可能不會了!”他淡淡一笑,雖然很陽光,但是卻讓人的心一陣刺痛。
  氣氛還是一種壓抑的寂靜,“好了!快點吃吧,我們今天趕最早的一班火車去你妻子的老家。”殷唯一不想他們兩為了自己的事情而弄的心情壓抑。
  左皓緩緩點了點頭,埋頭吃了起來。
  大概十點左右的時候,兩人出了門,經過杜淇蕾家的時候,左皓的腳步不禁慢了下來,望向了二樓禁閉的粉色窗簾,思緒不禁又飄到了初次闖入她別墅裏的那個晚上,一切的一切還是那麽的清晰,仿佛就發生在昨日,而她卻似乎越來越遠了,他本來以為,他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她真的是個可愛的女生而且曾經那麽的幫自己,可是為什麽又突然陌生的有如重不相逢。連搬家也不通知一聲,“現在,她還好嗎?房子出租了嗎?她搬走呢嗎?”無論如何,他覺得還是要和油條去看看她,如果她還沒搬走,看看等她搬家的時候,能不能幫上什麽忙,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眼下必須要趕往張荔的父母家。想到這裏,他不禁加快腳步跟上了殷唯一。
  坐了三、四個小時的火車,又搭乘四十多分鍾的的士,終於到了張荔他們家,這裏還是沒變什麽,簡陋的兩層樓的磚瓦房,坑坑窪窪的小路,不遠處是一片農田……唯一和上次不同的就是:這裏更加冷清了!“可能大家都去田裏務農了吧!”望著田間的身影,他這樣想著。
  等他收回目光望向殷唯一的時候,卻發現他正雙眉緊皺,麵色十分凝重的站在窗前,玻璃窗被裏麵的綠色窗簾完全遮住了,一點都看不到裏麵的情形,玻璃窗外安了幾根用於防盜的鐵棍,上麵結滿了蜘蛛網,看來自從他們走後,便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情況好象有些不對!”殷唯一轉過頭來,十分嚴肅地對左皓說到。


→第一百五十二章 - 老宅尋蹤(上)←

  左皓雖然事先就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沒料到這麽快,更沒料到他隻是在這房子外看了一眼,就驚呼情況不妙。
  望了望左皓迷惑的神情,似乎為了證實什麽,殷唯一從包裏拿出了一樣東西----和毛筆杆子一樣粗細,有點像過去人們探險用的火褶子,隻不過其周身貼了一圈黃色的符紙,上麵還用朱砂劃了些奇怪的符文。看到他的舉動,左皓覺得更迷惑了,猜不出他到底要做些什麽。
  殷唯一也沒有解釋什麽,隻是專心地擺弄著手上的東西,隻見他擰開了“火褶子”頭上的“帽子”,然後用打火機將它點燃了。
  “這大白天的,他點火做什麽?又不是看不見?”左皓是越看越覺得迷糊了,然而殷唯一卻悶著個腦袋,什麽都不說而就在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火褶子”剛點燃不久,便熄滅了,但是,周圍並沒有風也沒有下雨,“火褶子”卻似乎受到什麽外力的影響,沒有任何的掙紮,就突然的熄滅了。就好象有人提了桶水,朝著“火褶子”傾倒了下來。
  左皓微微張大了嘴巴,兩人都沒有任何話語。
  “你都看到了吧!”過了一會兒,殷唯一才緩緩說出一句話來。
  左皓有如搗蒜泥般點了點頭,然後問到:“這是為什麽呢?”
  “我剛點的火,有別於一般的火,這種火,是一種至陽的火,必須在有陽氣的地方才能燃燒。但是剛剛那些火苗卻一瞬間熄滅了,隻能說這裏地陰氣很重。雖然張荔他們一家都搬走了,但是畢竟在這屋子裏住了幾十年。早已凝結的陽氣是沒有那麽容易就消散的,而眼下。這屋子裏莫說是陽氣蕩然無存,我怕是這陰氣已經到了十分蠻橫、跋扈地地步了!”殷唯一終於對剛剛的一切做出了解釋。.更新最快.
  而他地這段話,卻讓左皓不禁想起了王博他們在鬼村找到殷掛花他們家住所的時候,那個時候,村長也是說屋子裏的陽氣都被吸幹了。陰氣極重,但是當時是田壯被厲鬼吸去了三魂七魄,僅存有一絲遊氣,被怨念所驅,而回家殺害了自己的老婆,導致家裏陰氣沉沉,然而,張荔的家裏又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形呢?難道在張荔地屍體運回家的那天晚上,發生過什麽事情。導致他們全家匆忙的搬走了嗎?
  而回想起上次他來時的情景,似乎也沒有發生任何靈異現象或者不好的事情,並且那一天。他在這裏一個人坐了很久很久。也並沒有覺察到什麽異常的情況。
  “那現在……我們怎麽辦?”左皓望向了殷唯一,即使現在知道這裏的情況不大對勁。但是又能怎樣呢?他們走的這麽突然。鄰居未必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即使發現了那天晚上的一些異狀。這種事情,特別這裏又是偏遠地城鄉,人的思想封建,保守,又怎麽可能告訴一個不認識的外來人呢?而除了向附近地人打聽,左皓實在想不出到底還有什麽辦法,難道這房子會說話不成?
  殷唯一神秘地望了他一眼,狡黠的一笑,別有深意。
  左皓一看他地表情,便猜到他一定有了辦法。
  殷唯一四周看了看,然後鉤了鉤手指頭,左皓見他有了應對地辦法,不禁喜上眉梢,把耳朵湊了過去,殷唯一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隻聽到他突然大叫了一聲:“撬鎖進屋……”
  殷唯一慌忙把手指頭放在唇上,做了個禁言的姿勢:“噓!你想讓附近地人都聽到嗎?”他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壞壞的笑容,左皓實在是弄懵了,這樣的事情,他居然也能笑的出來?
  左皓馬上壓低了聲音:“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真準備撬鎖強行進入別人的私宅?”
  “不然……你有什麽更好的辦法?”殷唯一微笑地望著左皓,令左皓覺得背後發涼,怎麽看怎麽覺得他那眼神怎麽跟黃鼠狼看雞沒什麽分別?
  “這樣做是犯法的!你可別把我也算計進去!”好歹這也是左皓的丈母娘家,而且這光天化日之下,名目張膽地做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瘋狂了。
  “嗬嗬!好,那也行,你不進去,在門口守著,給我放風,有人來了你就學豬叫。”
  “得!你行行好吧,我怎麽覺得這差事更損啊!”
  “哈哈,要麽陪我進去,要麽在門口放風,你自己選一個吧!”殷唯一幹笑了兩聲,然後轉身擺弄起門鎖來。
  左皓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不過下一秒,他卻被殷唯一的舉動給牢牢吸引住了,本以為他說“撬鎖”應該是一項“聲勢浩大”的“工程”:找一些“強悍”的工具,把門鎖弄斷同時發出“轟動”的聲響,但是殷唯一現在卻有模有樣地拿了一根細鐵絲,在鎖眼裏搗弄起來,看起來還真有那麽回事,像個開鎖的高手。
  “不是吧?他還有這本事?”左皓在心中歎道。
  “啪!”的一聲,鎖開了,這下的左皓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前後不過才用了一兩分鍾的時間,鎖就被打開了,這裏的門是典型的鄉間小戶型的木門,門很大,分為左右兩扇,門上的鎖不是那種城裏的三保險鎖,而是十分古老的,以前用來鎖抽屜和課桌的鎖,隻是大了幾號而已,雖然相對三保險的鎖而言要容易許多,不過如果沒有兩把刷子,是不能在短短一兩分鍾內就解開這麽大一把鎖的。
  “進來啊!還愣著做什麽?”殷唯一已經進去了,轉頭卻發現左皓正驚訝地站在門口。
  左皓這才回過神來,做賊心虛地環顧了下四周“還有沒有人看見!老天保佑!”他迅速鑽進屋裏,然後掩好了門,一邊關門還一邊小生嘀咕著:“你行啊!這玩意你都會弄。”
  但是殷唯一卻沒有任何回答,耳邊是一片令人發慌的寂靜,左皓這才進入“狀態”,想起自己正進入了一座鬼氣很重的老宅。
  轉過頭,他發現屋裏的光線十分昏暗,本來這間房子的設計就十分不科學,采光性很差,牆上雖然有兩扇窗戶,但是卻很小,而且此時此刻被綠色的窗簾遮了個“密不透光”因此跟夜晚似乎沒什麽區別,隻是能見度稍微強那麽一點點,在眼睛適應了以後,能夠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
  “殷唯一,你在哪裏?”左皓努力讓瞳孔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黑暗,但是任憑他瞪大了雙眼,也沒有在黑暗中捕捉到殷唯一的蹤跡,耳邊很靜,聽不到任何動靜和腳步聲。
  寂靜,依然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沒有任何人應答,亦沒有任何回應,仿佛這古宅裏隻剩下他一人,這個時候他才猛然想起來:自從進了這屋子之後,似乎就再也沒見到過殷唯一,一切的一切被黑暗籠罩,他們兩人似乎分別被傳送進了兩個不同的、平行的空間。
  “他到底去哪裏了呢?隻是在我剛剛關門的那瞬間就消失無蹤了嗎?”左皓小心翼翼地向前行進著,手心裏卻是冷汗直冒。


→第一百五十三章 - 老宅尋蹤(中)←

  摸索著向前邁進了幾步,他停了下來,雖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也沒有見到任何反常的現象,但是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會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席卷了過來,籠罩在心頭,覺得十分難受。
  他十分清楚,現在自己的位置就在門口,隻要轉個身,將虛掩的門拉開,便可以逃離這個漆黑的房間,但是想了想,他還是停了下來,決定再等等看,矗立了片刻,依然沒有聽到任何響動,這一次,他轉身,準備離開這裏。
  而這個時候,門外卻響起了一陣交談聲,說話的人操著很重的口音,而且似乎來人還不止一個,他們的嗓音有些粗,聲音很大,好象在談論著什麽開心的話題,不時傳來一陣陣的笑聲。
  左皓手正放在木門的把手上,剛剛如果他稍稍快了一步,可能就正好和他們撞了個正著,他心中一驚,暗叫了一聲:“好險!”心裏暗暗思量著:“他們可能是住在這附近的,剛剛務農完一起回來。”
  靜靜地站在門口,等著他們離去,聲音越來越遠,到最後幾乎小的不可聞,他這才放下心來,準備推門離去。
  “你還在樓下磨磨蹭蹭做什麽呢?還不快上來!”正當左皓推開了一條門縫時候,身後卻響起了殷唯一的聲音,他感覺頭腦裏有那麽一秒“短路”的症狀。
  還好門口無人,也沒有什麽人往這邊走來,他慌忙地拉上門,轉過身去,卻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你打開門做什麽?”
  黑暗裏。再次傳來殷唯一的聲音,聽上去好象有點遠。
  “你在哪裏?怎麽一進來就不見呢?”左皓也壓低嗓子回應道。
  “你直走,順著樓梯先上來!”殷唯一也懶得多話。畢竟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而且這樣說話也著實很累。.更新最快.萬一有人從這裏經過,保不準會聽到這房子裏有什麽動靜,到時候就糟糕了。
  左皓沒有再應聲,他在黑暗中慢慢摸索著,走了幾步。果然碰到了一級台階,手向一邊探了過去,摸到了樓梯的扶手,然而在剛剛摸到那瞬間,他突然想起這裏久無人居住,這扶手上應該落了一層很厚的灰吧!但是轉念又一想:“管他灰不灰地!反正也摸上去了,這黑燈瞎火的,還是先想想怎麽上去再說吧!”
  房間裏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殷唯一那邊也沒有了聲響。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左皓也實在想不出在這漆黑的房子裏。到底還能做些什麽。但是聽殷唯一剛剛地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正是張荔地臥室。他在那裏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而這一切。就眼前看來,也隻能是未解的疑惑。隻能等上樓去了,才會有分曉。扶住把手,他開始一步步地向上走去,可能是因為光線很暗的原因,他一邊上樓,一邊在心裏默默數起了數字:“1、2……12”一共是12個台階,畢竟是有別於別墅,這裏是直直的上12個台階就到了二樓,而別墅裏是先要上一段台階,之後是一個拐角,然後再上一段,才能到二樓。
  殷唯一聽到了左皓的腳步聲,而且估摸著他已經上來了,“這裏好象是張荔地房間左皓覺得奇怪:“這裏漆黑一片,他是怎麽判斷出來的?”正準備反問為什麽,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並且有幾分熟悉。
  “恩!”左皓輕輕回答了一聲,對殷唯一的猜測給予了肯定。
  “那就難怪了,這裏是陰氣最盛的地方,好象是陰氣的源頭,這個屋子裏的陰氣都是從這裏流出的,才會導致整個房子的陰氣都這麽重。”
  “陰氣地源頭?難道這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你剛剛有沒有查到些什麽?”可能因為有殷唯一在身邊的關係,左皓卻也沒有感到十分害怕。
  “這裏光線怎麽暗!怎麽查!”
  “所以我才在等你上來啊!我一般都不抽煙地,你那裏應該有打火機吧!”“哦!”左皓這才醒悟過來。
  但是剛剛掏出打火機,他卻想到了一個問題:“在這裏點燃打火機,不怕外麵的人發現嗎?”
  “窗簾都拉上了,沒有多少光會透到外麵,況且打火機本身地光亮就沒多少,何況現在還是白天,外麵亮堂著了!所以應該不會發現地。”
  左皓一想,覺得言之有理,接著打著了打火機,房間裏頓時亮了起來,而在能看清房間擺設的瞬間,首先映入眼簾地是一張掛在牆上的照片----張荔的照片。
  如果要問這張照片為什麽這麽刺激人的眼球和心髒,那是因為這是一張放大的黑白遺像,遺像中的女人正是那死去的張荔,她的嘴角微微揚起,正冷笑著望著二人。任何一個人,被死去人的這樣盯著,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即使那隻是一張照片,而眼下,那張照片卻不知為何顯得尤其真實,仿佛掛在牆上的已經不是一張的單存的照片而已,而是真人站在了空空的相筐後麵。正用冷冷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打火機點燃的瞬間,左皓正對上了照片裏的那雙眼睛,不由得心髒漏跳半拍,殷唯一的反映倒是沒有那麽劇烈,隻是覺得奇怪:“人都已經死了那麽久了,這遺像照理應該同屍體一起火化了,居然這麽堂而皇之的掛在這裏,著實是匪夷所思!”
  “好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吧!”
  殷唯一的話剛落,房間裏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燙!火機燒的時間長了!”沒等殷唯一質疑,左皓便解釋道。再一次,打火機微弱的光線在房間裏亮了起來,二人快速地在房間裏展開了搜索,靠牆的一張書桌無疑成了首要的搜索對象,書桌上放了幾本美容雜誌,除此之外,別無他物,抽開書桌的抽屜,裏麵放了些言情類的小說,再就是一些小玩意兒,看來好象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緊接著,他們又搜索了梳妝台和穿衣櫃,房間比較小,搜索的對象也隻是這幾個地方而已,但是一番搜索下來,卻是什麽都沒有找到,也沒有發生任何靈異的事情,左皓開始懷疑殷唯一是不是有些過慮了,一切的情況都很正常。
  “把打火機點燃了,我們去床那邊看看!”左皓剛剛準備建議到樓下搜搜看,殷唯一卻發出了“指令”。
  那張床,是這個房間裏唯一沒有被搜索過的地方,但是左皓不認為那麽薄薄的床板能夠隱藏什麽線索,而事實上,他其實一直都不明白,殷唯一到底是想找些什麽東西,他隻是根據這間房子的陰氣過重而懷疑裏麵有問題,然而進來後,他卻沒有利用道法“請”鬼出來,反而一直這麽漫無目的搜索,仿佛他事先就料定房間裏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般。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著,左皓還是打著了火機走到了床邊,這一次,他又猜錯了,殷唯一並沒有翻動床上的枕頭和被褥,而是彎下腰,撂起耷拉在床邊一側的床單,朝床底下望了過去。
  “打火機拿下點,望裏照照!”
  左皓不解:“難道床下有什麽東西?”一邊想著,他一邊彎下腰去,打火機的光芒照亮了床板下的情景,在那裏,赫然躺著一個硬紙殼箱子,箱子不算大,和我們平時裝方便麵的紙盒子一般大小,隻是箱子外麵貼了一層顏色亮麗的包裝紙,箱子裏到底會有些什麽
  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 老宅尋蹤(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感覺這箱子一定大有文章。
  打火機是塑料製成,雖然開關處包了層鐵皮,但是依然很不耐用,左皓隻覺得手上發燙,而且再這樣下去,打火機很有可能會因為承受不了高溫,而壞掉。
  他猛然想起剛剛在那張書桌最右邊的小抽屜裏搜到過一個餅幹盒子,盒子裏放的全是一些短小的,廢棄的蠟燭頭,手上再次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打火機的開關彈了起來,屋子裏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此時,殷唯一剛剛把箱子從床底下拖了出來,看來這紙箱子裏還裝了不少東西,挺沉的。
  “稍微等等,我去找下蠟燭!”左皓說完這句話,便站了起來,向書桌的方向摸索了過去,打火機還很燙,要休息會才能再次使用。終於,他摸到書桌前,點燃了打火機,果然在右邊的抽屜裏找到了那個裝滿蠟燭頭的鐵質餅幹盒子。
  從中選了略長的一截,將它點燃了,房間裏頓時亮了許多,怕燙到自己,左皓在鐵質的餅幹蓋子滴了些蠟滴,讓蠟燭平平穩穩地“站”了上去,然後端著餅幹蓋子走了過去。
  殷唯一已經有些急不可奈了,沒等左皓走過來,他已經打開了紙盒子的蓋子,裏麵似乎放了許多信件和賀卡,整整齊齊地擺放著。
  左皓把蠟燭舉到了箱子頂上,這樣可以看的更清楚,到後來,他們索性把箱子裏的東西全部傾倒在地上,一件件的查閱起來。
  箱子裏大多是張荔上學時候收到過的賀卡和情書。二人不禁覺得有些失望,不過依然還是抱著一點僥幸地心理,希望能夠找到點蛛絲馬跡。
  信件在他們的手中,一封封翻動著。蠟燭很短,不一會兒便快燃燒殆盡了,左皓起身,走到書桌前又換了一支過來。.電腦小說站更新最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這些信件和賀卡都快被翻了一遍。卻依然毫無所獲,一點線索也沒有,蠟燭再一次快熄滅了,“你把那個盒子都抱過來吧!這蠟燭太短了,不經燒,換來換去地麻煩!”殷唯一見左皓已經兩次起身換蠟燭了,他不禁建議到。
  左皓點了點頭,緩緩起身,走到書桌前。將那個裝滿蠟燭頭的餅幹盒子抱在懷裏走了過來,剛剛走了兩步,也不知道腳下踩了個什麽東西。隻覺得腳下一滑,整個人地重心向後倒去。“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接著是盒子和蠟燭滾落一地的聲音。左皓隻覺得眼前金星直冒,後腦勺傳來一陣陣疼痛。整個人都摔懵了。
  殷唯一心中一驚,想去扶左皓卻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能見他重重地摔了下去,摔得一聲悶響,殷唯一趕了過去,“你還好吧?”
  左皓隻覺得氣血上湧,話都說不上來了。殷唯一將他扶著坐了起來,這個時候,蠟燭卻熄滅了,殷唯一現在最關心的是左皓,剛剛那跤摔的可不輕,整個人像摔傻了一樣,完全不吭聲了,這萬一要是摔出個什麽腦震蕩那可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兒,左皓才緩過神來:“疼死我了!”
  “太好了!你還活著!”左皓終於出聲了,殷唯一懸著地一口氣終於放了下來。“你剛踩到什麽呢?摔得這麽慘?”
  “我也不知道啊!真TM見鬼了…….”
  “打住!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別說見鬼為好,我告訴你,很多人被鬼找上,其實都是因為在錯誤的時間和地點說了錯誤的話,比如晚上,特別是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說:我死了!、隨我上床來等等,都很容易被鬼纏上的!“你……別嚇我啊!特別是這個時候,在這種老房子裏。”
  “誰嚇你啦!我說的都是真話,以後還是注意為好,如果你現在沒事了,就起來吧,我們再繼續找找!”皓伸手慢慢在地上摸索了起來,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把散落在地上的蠟燭頭找到,畢竟有了光亮,搜索活動才能繼續展開。不一會兒,他摸到一小截蠟燭頭,掏出打火機點燃後,望見蠟燭頭灑了一地。餅幹盒子就躺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左皓爬過去揀起了盒子,正準備把散落一地的蠟燭頭重新裝回盒子裏,這個時候,卻從盒子裏掉出來一些東西----一張卡通畫和一本折在一起地東西。
  “咦?”左皓叫了一聲,殷唯一也爬了過來。
  那張卡通畫左皓是認識的,是鋪在這盒子底部的,卡通畫似乎是用硬紙殼做成地,比較厚,所以即使在卡通畫的下麵隱藏了這麽本東西,左皓也一直沒有看出來。
  “會是什麽呢?放在這麽隱蔽地地方?被故意地隱藏起來。”左皓還在疑惑的時候,殷唯一已經揀起那本東西,將它翻開了。左皓也湊了過去,“這居然是…….居然是一本病曆?”左皓有點震驚了,他實在想不明白,一本病曆有什麽好遮遮掩掩地呢?不想讓人知道,“難道……是打胎的病曆?”除了這個,他實在想不出這個病曆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需要弄得這麽神秘。但是轉念又一想:“如果張荔真背著父母打胎,做了這麽見不得光的事情,當時直接把病曆燒掉豈不是更保險嗎?為什麽要這麽費力的藏著呢?”
  殷唯一已經翻開了病曆,可能醫生寫的字都太富有“藝術感”了,左皓望著上麵龍飛鳳舞的字體,腦袋裏的問號一個接一個地冒了出來,他除了感覺這本病曆的年代有些久遠之外,再就是感覺這個醫生真應該好好練練字,寫的“平民”化一些。
  他轉過頭去望了望殷唯一,他的麵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似乎能看懂上麵的字,到最後他越翻越快,從病曆裏掉出了幾張紙,左皓眼疾手快揀了起來,這一次,上麵的字都是打印出來的,他沒有不認識的:“心髒捐贈…….”剛剛念到一半,殷唯一卻發了瘋似的搶了過去。
  左皓剛剛準備埋怨他為什麽這麽“野蠻”,卻見他臉色慘白,渾身不禁顫抖著,這是左皓第一次見到殷唯一出現這麽“過激”的舉動,他的心猛的沉了下去:“你沒事吧?”
  這是一張心髒捐贈的協議,上麵顯示張荔在十幾年前接受過一例心髒捐贈,但是卻沒有心髒的贈予方的名字。
  “張荔有這麽嚴重的心髒病嗎?我怎麽一直都不知道呢?”左皓暗暗想到,殷唯一隻是盯著那幾張紙出神,沒有回答左皓的話語。
  “你說話啊!到底怎麽呢?”左皓實在猜不出到底是什麽原因,令一向沉著冷靜的殷唯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還記得我和你們說過的宋珂嗎?”殷唯一終於開口了,隻是聲音變得低沉而又沙
  “恩!”左皓點了點頭,但是事情發展到這裏,他依然沒看出來這和宋珂又能扯上什麽關係。
  “還記得當時我解剖她屍體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白布掉了下來?”左皓回憶到。
  殷唯一緩緩搖了搖頭:“當時在她的胸腔裏,我沒有找到心髒!”


→第一百五十五章 - 多出來的一截樓梯←

  捕捉到殷唯一眼中的訊息,左皓渾身一顫:“你是說宋珂極有可能是這張心髒捐贈協議的捐贈方,而張荔是被贈予方?”
  殷唯一點了點頭,手中的病曆攥得更緊了:“當我發現她的胸腔裏沒有心髒的時候,整個人都被恐懼填滿了,尤其在發現她是宋珂以後,我的心情複雜極了:絕望、悲傷、恐懼…….但是等我能夠冷靜下來,麵對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想起當初在她胸腔裏,靠近心室和心房的動脈有被激光刀切割過的痕跡,因此我當時就在想她的屍體在被送來之前,是不是被人為的切除了,用於心髒移植方麵的手術。”
  “可是…….當時她已經自殺了,已經死去的心髒,還能用於心髒移植嗎?雖然這方麵我不懂,但是我想應該是行不通的吧!”左皓馬上產生了置疑。
  “隻要人死後馬上進行心髒摘除,在短時間內進行心髒移植手術是可以成功的,眾所周知一旦心髒血液供給停止,心髒就會停止跳動,並開始壞死。隨著細胞的大量壞死,心髒的功能就喪失。為了減緩這一過程,通常在心髒移植手術中,捐獻者的心髒從其體內摘除後,必須將心髒進行冷藏,保存在密封和流動的冷卻液中進行攜帶。即使如此,壞死也會不可避免地發生。因此,為了達到可接受的成功移植比例,必須在被移植心髒取出大約4個小時之內進行移植手術,自習室的樓層不是很高,按照現在樓層的高度,差不多在四樓半左右,當時我急忙打了120。她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還是有呼吸的,隻是很微弱,而且出了很多血。被推進急救室之後,她地家人就匆忙趕來了。當他們看到我的時候,就明白這一切和我拖不了幹係,他們對我惡言相向,礙於是在醫院這個公眾場合,隨身的保鏢沒有打我。我苦苦哀求,希望他們能讓我在這裏等到她從急救室裏出來,但是他們一點都聽不進去,兩個強壯地保鏢架著我的胳膊,把我丟了出去,怕我又進醫院,於是將我拖到醫院附近地一個角落裏痛打了一頓,後來我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即便她那個時候還活著。.更新最快.即便她很早之前就簽署了心髒自願捐贈協議,我覺得在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他的父母都在身邊。並且痛不欲生,醫生要立刻進行心髒摘除的手術。我覺得是不大可能地。應該會遭受到其父母的嚴厲阻止,而且。退一萬步來說,這心髒移植可不是什麽小手術,不是隨便能往患者身上移植的,還要看血型,看患者的一些身體條件,看會不會產生排斥,4個小時,我覺得太短了,他們能那麽效率的配對成功呢?”左皓根據平時的一些知識,發出了疑問。
  “沒錯!你說的這些都沒錯!我不清楚她的父母為什麽會允許醫生對她進行心髒摘除手術,也許是小珂經過搶救後,醒了過來,卻是彌離前的回光返照,她地父母見了她最後一麵,她央求父母滿足她這個最後的請求:把自己的心髒捐出來,讓其他地生命代替自己延續下去,而她的父母可能禁不住她地哀求答應了。而後,醫生根據患者地資料和臨床的一些症狀在最短地時間內做出了最合適的配對,並選中了張荔。也就是說…….”他拉長了語氣,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但又不是十分確定。
  “也就是說:小珂當時被送去的醫院,很有可能和張荔所在的醫院,是同一家醫院。張荔那個時候才不過八、九歲左右的樣子,從小受到先天心髒病的影響,身體虛弱,所以經常會住在醫院裏,在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即:病人有錢,並願意接受心髒移植手術的前提下,醫院肯定很早就對她的血型等做了記錄,隻差配型,也就是找到適合的心髒給她做心髒移植手術。而小珂的心髒剛好很適合她,所以當時才會這麽快地促使了這場手術的成功。”
  聽了殷唯一的分析,左皓點了點頭,覺得確實很有道理,“但是……”他說,“這一切都隻是你所做的猜想和推測罷了!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張荔的心髒就是宋珂的,即便是,那又如何?”
  殷唯一沉默了,仿佛隻要一切和宋珂有聯係的問題,他的理智和冷靜就全沒了。
  過了半晌,殷唯一似乎想起什麽,突然抬起頭來:“有人說,如果移植了別人的心髒,可能會擁有那個人的記憶,你和張荔在一起的時候,她有沒有提起過什麽?”
  “不是吧!電視劇才會那麽演,你當真啊!而且……”
  “而且你一直都不知道她做過心髒移植手術是嗎?”殷唯一似乎一眼看穿了他。
  “恩!”左皓點了點頭,他的聲音很小,不知道是試圖欺騙別人還是自己。
  “但是為什麽呢?在一起這麽久,即使她的身體恢複得很好,沒有任何排斥,並且沒有跟你提過這個事情,我想她的胸口處那麽大的傷口,你應該沒有理由看不到吧?”
  “我們房事的時候,她總是說開燈不習慣,我想女人可能這方麵會害羞,所以也沒往心裏去,而其實新婚的第一天我就發現了她的傷疤,當時她哭了,哭的很厲害,我的心痛成一團,她隻說她經曆過一場意外,在她的身理和心理上都留下了很大的創傷,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了下來,我痛極了,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裏,再也不敢提起這個藏在她心中的烙印,我在心裏暗暗起誓一定要守護好懷裏的這個女人,但是我沒想到,事情的真相……”
  “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麽要騙你?”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騙我,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在瞞著我,又什麽那麽歹毒的殺死我的母親!”左皓變得有些激動,聲音不禁高亢了起來。
  “我覺得,她可能是怕你不要她,所以才會向你隱瞞病情。”
  左皓望向他,眼裏寫滿了疑惑。
  “先天性心髒病是會遺傳的,也就是說你們的子女很有可能會患上這種遺傳性疾病,所以……”殷唯一沒把話說完,他想左皓已經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左皓沒有說話,他本來以為自己將這個女人,將這個名字徹底的塵封了,沒想到今天提起來,依然是分外的苦澀,更讓他驚訝的是:他居然依然愛著她,否則自己的心為什麽會這麽痛?
  蠟燭又一次的熄滅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左皓現在一定是極其痛苦的表情,哀莫大於心死,現在他,更是痛得無力掙紮。
  “好了!收拾一下,我們下樓去吧,估計這房子裏是再找不出什麽線索了!”殷唯一不想左皓繼續陷在過去的回憶之中,拍了拍他肩膀,打斷了他的沉思。
  二人將書信和賀卡重新放回了紙箱子裏,然後將紙箱子重新推回了床下,並將散落在地上的蠟燭頭裝回了鐵質的餅幹盒子裏,點燃了一截蠟燭頭,抱著那盒子往樓下走去。
  殷唯一拿著蠟燭走在前麵,左皓緊隨其後,雖然有了蠟燭,樓道裏顯得不是那麽陰暗,但是蠟燭飄忽的光芒,依然令他們的步伐變得小心翼翼。二……”左皓又數起了樓梯,這或許是他養成的一個習慣。
  “十三!?”下到一樓的時候,他正好數到13,“奇怪!”在心裏暗叫了一聲,他記得剛剛上樓的時候數的是12,“為什麽會好端端的會多出一截樓梯來?難道數錯呢?但是上樓和下樓的時候,步伐十分緩慢,況且台階又不多,所以數錯的可能性應該很小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 影子的秘密?←

  殷唯一走了兩步,發現左皓並沒有跟過來,覺得十分奇怪,轉過頭去,發現他正愣愣地站在樓梯口,仿佛在沉思著什麽。
  “怎麽呢?”殷唯一走了過去,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麽新線索。
  “沒,也沒什麽!”左皓雖然覺得眼前的情形匪夷所思,不過應該算不上什麽大問題,可能真的隻是自己數錯了而已。但是心細如塵的殷唯一將一切看在眼裏,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讓左皓在瞬間產生了疑惑,但是不清楚又是什麽讓他瞬間打消了這個疑惑。
  “到底發生了什麽?即使是丁點異常的情況也要告訴我,在這種環境下,你不要小看了任何細微的地方,也不要用常理去思索一些問題,如果一切都可以按照常理去思考和解釋,便不會存在這些靈異事件了,而往往一些細小的地方卻正是整個事件的轉折和核心。”殷唯一十分嚴肅地說到。
  “可能是我數錯了吧!”左皓沒頭沒腦的丟出一句話來。
  “什麽?”
  “剛剛上樓的時候,因為光線太黑,所以我數了起台階,那個時候數的是12級台階,但是剛剛下樓的時候,卻數成了13級台階…….”
  “天啊!你沒事數那玩意做什麽?”左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殷唯一的驚呼聲給打斷了,仿佛左皓做了一件十分駭人的事情,令左皓覺得有點丈二摸不著頭腦。
  “怎……怎麽啦?剛剛那不是因為黑嗎?所以我才……”他深恐殷唯一又丟出什麽“驚世駭俗”鬼文化,而他剛剛又正好不小心觸犯了其中的一條。
  “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數樓梯嗎?”殷唯一近乎訓斥的語氣說到。
  “沒……沒有啊!怎麽呢?”
  “這樓梯要是數對了。.更新最快.那倒不要緊,數錯就麻煩了!”
  “你……”
  “我可沒嚇你,通常都有這樣的說法:如果你數樓梯。結果發現比原來少了一級台階,那麽就預意著你將被用於代替這級台階。被永遠地埋在這裏……”
  “哦!那我還好,是數得多出一級台階。”左皓如釋重負地拍了拍胸口。
  “我話還沒說完了!如果你多數出一級台階,就是預意著你數到地底下去了,離死不遠了!”
  左皓不禁向後退了兩步,顫聲道:“那不是數多數少。都得玩完?”“所以叫你不要亂數啊!”
  “你不早說!”
  “你不問,我怎麽說!”
  得!徹底變了,左皓真沒想到這一次的老屋“探險”徹底拉近了他和殷唯一的距離,同時也看到了平時那個不為人知地殷唯一,甚至覺得讀他就好象在讀一本書,書裏麵有各種風景:明媚的、陰晦地、風和日麗的、烏雲密布的……每一種他都有種獨特的味道,而這陣,他們更像親兄弟般的在鬥嘴。
  殷唯一拿著蠟燭,緩緩向樓上走去。
  “你要做什麽?”
  “再重新數一次!”
  “真地假的?想陪我一起死?”左皓都說不清楚為什麽和他在一起就緊張不起來。
  “呸、呸、呸!誰說和你一起死了。我隻是想了解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殷唯一匆匆丟下一句話,然後繼續向樓上走去。
  左皓滿腹狐疑,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些什麽。“重數一次?數對如何?數錯又如何?現在又不是在做算術題!”
  亂思亂想間,殷唯一已經爬完了所有的樓梯。上到二樓。“十二!一共是十二層台階。沒等左皓有任何回應,殷唯一又轉身端著蠟燭走了下來。“一、二、三……”左皓也和著他的節拍,在心裏默默數了起來。
  “十三!”
  “十三!”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叫了出來,似乎全然忘記了現在還是在“別人的地盤。”
  但是他們馬上就意識到了這點,慌忙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剛剛數的也是十三?”這一次又是兩人說出了同樣的話語。
  答案已經溢於言表,十分明顯了。
  殷唯一叫了聲:“怪事!”然後又端著蠟燭向樓上走去,上上下下又測試了幾次,但是依然是同一個結果:上去的時候是12級台階,而下來的時候就變成了1級台階,兩個人都是在十分仔細地數,應該沒有漏掉任何一級台階,但是為什麽每次的結果都一樣,就沒數對過一次呢?這一級台階的差距,到底在哪裏呢?
  “這……這……到底怎麽回事?”左皓不連貫地語句已經足以表達了他心中的驚訝。
  殷唯一望了望左皓,又抬頭望了望向延伸地樓梯,右手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沉思地表情,既而砸了砸舌:“這個問題啊……”左皓滿懷希望地望向了他…….
  “我也不太清楚!”
  左皓覺得他簡直是被耍了,都到什麽時候了,殷唯一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好象除了提到宋珂能讓他正經起來之外,其他地事情,都一個調調。
  “老大!殷老大!謝謝你別玩了,性命悠關啊!”
  “嗬嗬!”殷唯一笑了笑,左皓怎麽覺得那笑聲有些奇怪。
  “你不會是嚇我好玩,騙我的吧?!”想到這一層,左皓不禁掄起拳頭想揍他一頓。
  “別激動,數樓梯的這個忌諱是真的,我剛剛說的那些也都是真的,就算是要開玩笑,我也不會選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跟你開玩笑。”
  “可是……”
  “好了!你別急,讓我先好好想想。”
  左皓“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殷唯一陷入了沉思之中,左皓知道事情發展到這步,也隻能全依賴殷唯一了,隻希望他能夠找出其中的端倪,並解決這個問題。他剛說的那番關於數樓梯的理論,還真讓人聽得背後發涼。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四周變得安靜極了,左皓乖乖的站在一邊不去打擾殷唯一思考,殷唯一則是一會點頭,又一會搖頭,全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有好幾次左皓都想讓殷唯一把猜測到的幾種原因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討論,看他在那一個人搖頭晃腦的,還真急死人了,不過每次話到嘴邊,看到殷唯一那麽嚴肅的表情,又逼得他硬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
  又過了會,蠟燭頭在不安分的閃爍了幾下之後,便永久的熄滅了,冰冷的黑暗陷入到死灰般的寂靜中,給人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餅幹盒在你那吧!先點燃蠟燭再想吧。”左皓終於開口說話了,再不說話,他肯定會被這沉悶的氣息壓得窒息過去。
  殷唯一沒有回答,卻向左皓靠近了過去,左皓胡亂在盒子裏摸出一支蠟燭頭點燃了,四周又恢複了光亮,兩個人的影子從腳下延伸開去,被拉得老長。在見到影子的那瞬間,殷唯一終於茅塞頓開:“我知道了!”
  突然其來的喊聲,驚的左皓差點丟掉了手中的蠟燭,“知道什麽呢?到底是這麽一回事?”
  “是因為影子!”殷唯一的臉上露出一抹激動的笑容。


→第一百五十七章 - 縮地成寸←

  “影子?”望著他一臉興奮的神情,左皓一點都猜測不到這詭異的樓梯到底和影子能扯上什麽關係。
  “對!答案就是影子,這個解釋起來有些複雜,你想想,你在上樓梯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過一種現象,由於樓梯是呈現一種特殊的90度,你居高臨下看的時候,台階正對你的那一麵,也就是和你目光垂直的那一麵,要顯得光線明亮一些,而和你目光平行的那一麵,因為視覺和上一級台階影子的原因,因此光線要顯得暗一些。”殷唯一試圖用盡可能通俗的話語來解釋這個問題。
  平時上樓梯的時候,還真沒太注意這個問題,不過仔細想想,好象是這麽回事,“即使如此,這跟眼前超乎常理的現象又有什麽關係?”
  “正是因為這個原理,所以人們在上樓梯或者下樓梯的時候,便總是朝著光線比較亮的地方踩下去,而眾所周知,樓梯的台階都是一曾不變的,每級台階之間根本沒有什麽差別,如果你去攀爬一段很長的樓梯,時間長了,就好比司機長時間開車容易疲勞一般,單調的事物,會導致視覺上的疲勞、注意力不集中,因此有時候可能會不由自主的一步跨了兩級台階。”殷唯一說完,望向了左皓似乎在求證他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講解。
  左皓似乎有點懂了,但是還是不太明白,“你是說......這台階原本就有13級台階,隻是我們上樓的時候由於視覺上的影響,所以一步跨了兩級台階,導致將13級數成了12級?”
  殷唯一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對左皓的回答十分滿意。
  “但是為什麽呢?即使你地理論是正確的,但是這種不由自主的一步跨了兩級台階地情形必須是在攀爬一段很長的樓梯地時候,由於視覺疲勞而產生的。而這段台階並不長,而且可以說是很短。為什麽會造成那種情形呢?何況那種由於視覺疲勞而不由自主一步跨越兩級台階的情形是偶然的,但是每次我們上樓的時候,都會出現一次跨兩級台階地這種情形,導致少數一級台階,是每次都會出現一次這種情形。.更新最快.不是兩次,也不是三次,仿佛在遵從一種隱藏的規則一般,而且這裏的台階和城裏的台階不一樣,這裏的台階很高,一級台階的高度差不多是城裏一級台階的1倍甚至更多,在這種情形下,如果一步跨越了兩級台階,人會感到明顯的有些吃力。我們不可能沒有感覺到的。”左皓一下子把心中地困惑全都說了出來。
  “沒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對於為什麽每次上樓都會出現這個情形,我想這可能又牽扯到了另外一個理論。”
  “另外個理論?”左皓覺得越來越懸了。居然一段不起眼的樓梯暗藏了這麽多高深地理論。“是的,這個理論隻是我地一個猜想。它和鬼打牆地理論有些相似。而又有區別。”
  左皓不明白他到底要表達什麽,這漏掉的一級樓梯。和那詭異地“鬼打牆”又有什麽必然的聯係,瞪大眼睛,等著殷唯一繼續說下去。
  “鬼打牆的這個情形,有科學家做過解釋,科學家發現:如果在一望無際的草原或者白雪皚皚的冰地行進,且不借助任何指南針或者星鬥指示的情況下,往往很容易在行進一段路程後,又回到起點,對於這這個現象,他們做了一次測試就是將人的眼睛蒙住,叫他一直往前走,結果卻發現,人在蒙住了眼睛之後,根本無法走直線,雖然彎曲的弧度很小,卻是朝著同一個圓心在彎曲,以至於在走了很長一段路程後,又回到起點。科學家的解釋是:人的很多部位並不是對稱生長的,比如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一隻腳大、一隻腳小,而事實上人的兩條腿也並不是一般長的,當然不是指象瘸子那般明顯,隻是稍微有點長短不齊,但是卻並不影響正常走路,從表麵上也看不出來,但是這種差異卻是存在的,所以人在蒙上了雙眼之後,失去了視覺的輔助,潛意識裏認為自己是在走直線,其實不然,由於一條腿長,一條腿短,所以重心會偏向腿短的那邊,就仿佛是向心力一般,而由於稍微短的腿走的路程會稍短,稍長的腿走的路程會稍長,所以雙腿在行走的過程,其實是兩隻腳在劃著同心圓,隻要走的路夠長,就一定能夠回到起點。”
  “講重點!”左皓有點煩了,聽他羅嗦了半天,聽得整個人是雲裏霧裏找不到北,講了一大串,還是不明白這樓梯跟“鬼打牆”到底什麽關係,又不是樓梯一直都不到盡頭,走了一大段後又回到起點。
  “而實際上,這個科學的理論是行不通的,它隻是在人的雙眼被蒙住了這種假想的實驗條件下,和一望無際的草原、白雪皚皚的冰地卻沒有任何工具的指引下,這個理論才行的通,而真正的鬼打牆,即使你有羅盤,指南針等等一些指示工具,或者憑借星鬥判斷方向,都是無謂的,隻能在原地打轉。它的本質其實是一個陣或者說是一個局,鬼能將人置於這個陣之中,迷惑人的方向辨別能力,人也可以,前提必須是道行很深的人,類似的還有種在空間和時間上讓人產生錯覺的陣法叫縮地成寸……”
  “縮地成寸?就是令原本很長的距離,讓人感覺被縮短了許多,就仿佛地圖上兩點之間的距離,隻是寸厘而已?”
  殷唯一搖了搖頭,然後緩緩說到:“恰恰相反,它能令你眼前看到的,感覺離自己很近的事物或者風景變得很遙遠,無論你怎麽接近,卻始終到達不了目標。更重要的是它能變相產生空間上的斷層。”
  左皓張大了嘴巴,他覺得這個東西簡直是太神了,難以想象。
  “對於今天這個事情來說,應該是某人在這段台階的某兩級台階之間使用了縮地成寸,導致這處產生了空間斷層,這個空間斷層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複雜,也就是這兩級台階中的其中一級,你是如何都無法接觸到的,因為它被人為地隔斷了,就好象這個空間產生了斷層,將它延伸進了另外個空間,正因為如此,我們上樓的時候,才會老是少數了一級台階。”殷唯一不清楚他所說的這些,左皓是否能夠明白,因為這些畢竟涉及到許多左皓以前沒有接觸過的事情。
  緩緩點了點頭,左皓似乎有點明白了。
  殷唯一見他已經“消化”了這些內容,然後又開始講了起來“而你剛剛分析的那些,確實是有道理,但是和事實卻可能有偏差,不錯,這裏的台階很高,如果一步跨了兩級台階,會感到有些吃力,但是,如果你換個角度想想,很有可能是原來的一級台階變成了兩級。”
  “什麽意思?”
  “你看!”殷唯一走到台階前比畫著:“這裏的台階不僅高出城裏的台階許多,而且也要寬許多,如果從一級台的中間再砌出一級台階……”
  “你是說這樓梯原本就隻有12級台階,隻是有人人為的多砌出了一級台階,並做了手腳,想不讓人發覺?”
  “恩!因為1是個很不吉利的素質,偏遠郊區和農村的人重迷信,當然更注重這些問題!”
  “但是為什麽下樓的時候,又變成了13級呢?”“因為這種所謂的空間斷層,其本質上就是對你視覺產生的影響,明明這裏存在這樣這個東西,你卻一點都看不到,而上樓時候的光線和視覺角度同下樓時候的光線和視覺角度是大不相同的,那個人可能是疏忽了這點,沒有布置下雙環,所以下樓的時候便看到了那級被隱藏的台階,不過不管怎麽樣,下樓的時候還是多少受到了縮地成寸的影響,所以明明矮了一截的台階,卻感覺和其他的沒有什麽分別!”
  左皓恍然大悟,“但是為什麽呢?那個人為什麽要多砌出一級台階,還要這麽大費周章的將它隱藏起來呢?”
  “這個嘛……”殷唯一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望向了樓梯,緩緩說到:“那就隻有找到那級有意思的樓梯,才能知道為什麽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 台階裏的麻布袋子←

  “可是,我們要怎麽找?上樓的時候,根本看不到那級台階,下樓的時候,即使能夠看到,但是受到縮地成寸的影響,每級樓梯的高度和寬度都近乎是一模一樣,根本判斷不出來到底在哪級台階做了手腳。”左皓實在不明白殷唯一到底準備采取什麽方式,來破解這個“樓梯密碼”。
  殷唯一不語,隻是笑了笑,左皓知道每當他笑得這麽“陰”的時候,在他的腦海裏便一定有了對策,隻是那笑容讓人的感覺有點不舒服,左皓突然發現,如果和他為敵,估計下場會死得很慘,想到這裏,他不禁一陣哆嗦,腳底抽筋。
  “怎麽?你很冷麽?”
  “沒……沒!嗬嗬,你有什麽好的解決方法嗎?”
  “嗬嗬,其實方法很簡單,隻需要一點有顏色液體就可以了!”說完,他別有用意地望了望左皓。
  “有顏色的液體?”左皓猜不出他話語中的意思。
  “嘿嘿!”殷唯一得意地笑了笑,仿佛事先就料定左皓會不明其理一般。
  似乎又想到什麽,他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眉頭微皺。
  “怎麽呢?遇到什麽問題呢?”
  “你帶墨水或者顏料呢嗎?”殷唯一突然抬起了頭。
  “什麽?”
  “要弄有顏色的液體,當然需要這些啊!”殷唯一驚訝地望著左皓,怎麽剛剛才覺得他聰明,這陣怎麽笨的像白癡。
  “算了!想你也不會帶那些東西。”不等左皓回答,殷唯一自言自語地說到,他覺得是自己傻才對。用腳指頭都能猜到他不可能將這些東西帶著身上,自己何必多此一問。
  “肉疼,我的朱砂啊!”殷唯一再一次自言自語的時候。語氣似乎變得有些“哀怨”。.更新最快.
  左皓徹底迷惑了,不知道自說自話的殷唯一到底想做些什麽。
  殷唯一從包裏取出一瓶東西。左皓好奇地湊了過去,隻見瓶子裏都是一些紅色地,粉末狀的東西。“這是什麽?”
  “這些都是我用來劃符的上好朱砂啊,居然被用來代替紅墨水,真是暴殮天物啊!回去你給我報銷。”殷唯一在開玩笑地時候。也依然笑得那麽溫柔。
  殷唯一抱怨完後,也沒管鬱悶的左皓,拿光蠟燭,在房間裏四處走動起來,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終於,他在一樓找到了廚房,並在櫥櫃裏拿出了一個比較大地陶瓷碗,簡單的清洗過後。便將紅色的粉末倒進去了一些,然後混以清水,稍稍攪動了一翻。碗中的液體頓時變得紅通通的,在蠟燭黃色火焰地照射下。有如鮮血一般鮮豔。
  左皓猜不出。下一步,他到底會做些什麽。而殷唯一也沒有做出任何解釋,調好這碗鮮紅的水,他漫步走到樓梯處,然後沿著樓梯一路灑了上去,在台階上留下了鮮紅的印記,看到這裏,左皓終於豁然開朗,明白了殷唯一的用意,而接下來,隻用等到某些“奇怪”的情景出現了。
  紅色的液體濺落在台階上,沿路都留下了十分顯眼的印記,印記隨著殷唯一的行進,向上慢慢延伸開去,一切都十分正常,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狀況,眼看著隻剩下最後三級台階了,左皓不禁暗暗捏了把冷汗。
  終於,眼前地情形有了變化:紅色液體在灑過倒數第三級台階的時候,居然有半級台階的距離沒有留下任何印記,為了求證,殷唯一再一次將紅色液體灑了過去,但是依然沒有留下絲毫印記。
  二人對視一眼,心知那級神秘地台階就在這裏沒錯了,既然“縮地成寸”的伎倆是影響人地視覺,導致明明存在地物體,無法從視覺上被覺察,那麽剛剛那些灑落的紅色液體之所以沒有在這級台階上留下印記地唯一解釋就隻能是:這裏因為受到“縮地成寸”的影響因此看到的是一個虛假的表象,真正的情形卻被掩蓋了起來,所以當紅色液體灑到這裏的時候,就自然有如消失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印記。
  “但是接下來,他會怎麽做呢?”雖然現在找到了位置,卻依然看不到樓梯本來的麵目,而這級台階裏,又到底會隱藏著什麽?弄得如此神秘呢?
  殷唯一將碗放到一邊,然後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符紙上是空的,沒有任何符文,隻見他伸出食指,在碗裏沾了點紅色的液體,然後在符紙上畫了些奇怪的符號,一邊劃著,口中還一邊念念有詞,到最後,他的手停止了動作,雙眼微閉,嘴巴裏念著一些生澀難懂的話語,含糊不清,乍的聽上去有些像嗡嗡做響的蒼蠅,這一刻,左皓才覺得他真有幾分像神棍。
  過了一會兒,殷唯一停了下來,十分迅速地將符貼在了那段沒有紅色印記的台階上,隻是一瞬間,雖然眼前沒有煙霧,也沒有憑空出現些情形,但卻是實實在在地看到了那張符紙,並看到那級寬大的台階上,憑空多出了一級小一號的台階,準確地說是在那級台階上又多出一段水泥來。
  “這是什麽?”
  左皓望向了殷唯一,他也是一臉不解的表情。
  “我們挖開來看看吧!”殷唯一說。
  “挖開?你懷疑這樓梯是空的?裏麵有東西?”左皓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看出來。
  “你沒發現,這多出來的一級樓梯顯得有些突兀嗎?為什麽那個人要從這級台階的中間又砌出一截樓梯來呢?而且還遮遮掩掩,下了這麽大的功夫!既然表麵看不出什麽,那麽問題就一定出在裏麵!”
  左皓雖然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是卻還是有些道理泥,十分堅硬,而且弄出的聲響會很大,這樣會引起周圍居民的懷疑的!”
  “他們既然當初能把一些不想讓人知道的東西埋進去,就一定會有相應的工具,而且你看這水泥鋪得十分粗糙,甚至露出了土色,看來當時一定處理得十分倉促,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裏隻是被薄薄地鋪了層水泥而已,我們隻需要找到工具,然後從這級樓梯與牆壁的接合處一點點的剝開水泥,問題應該不大!”殷唯一做出了分析。
  左皓將信將疑,對於這個方案,他覺得不怎麽保險。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再次換了隻蠟燭,殷唯一已經開始四處尋找工具起來,左皓也沒能想到什麽周全的方法,也隻能幫著殷唯一四處找起工具來,最後,二人終於在一樓靠後的一間房子裏找到些鐵鍬,錘子,鑿子之類的工具,兩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都搬到樓梯上。
  殷唯一的猜測果然沒錯,這截樓梯與牆壁的結合處果然有條比較大的縫隙,水泥層很薄,裏麵覆了一塵土,搭蓋得十分粗陋,典型的“豆腐渣”工程,他們從牆邊的接合處撬開了一小塊水泥,然後一點一點地,慢慢地,像剝洋蔥皮一般,將表麵一層薄薄的水泥剝落了下來,裏麵的土壤散落了出來,過了一會,水泥已經被他們剝去了一部分。
  殷唯一沒有再繼續剝落水泥,而是將樓梯裏麵的土壤一點點的挖了出來,出乎意料的是,土層隻是被淺淺的一挖,便露出了一塊麻布袋子,袋子似乎很大,其它的部分還被封在未挖開的水泥裏,幾乎占據了整級台階。
  “會是什麽呢?”這是二人現在共同關注的問題。


→第一百五十九章 - 誰的屍體←

  麻布袋子似乎被土石壓得很嚴實,而且它的一端還被埋進了牆壁裏,殷唯一拽住袋子,向下扯了扯,似乎想把埋進牆壁裏的那部分袋子拉出來,這樣就可以看清楚袋子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但是無論他如何用力,袋子都紋絲不動,看來,袋子被埋進牆壁的部分比較深,除了將牆壁挖開外,似乎別無他法。
  那麽,眼前的辦法就隻剩下:強行將這袋子剪開,這樣一來,便可以看到袋子裏一部分的情景,照眼前的情形來看,這裏的樓梯本來就有這麽寬,而麻布袋子不僅占據了整級台階,還有相當的一部分被埋進了牆壁裏,這些都說明,這個麻布袋子很大,足足可以裝下一個人……
  左皓和殷唯一似乎都想到了這一層,“我去拿剪刀!”輕輕地丟下這句話,左皓拿著蠟燭向剛剛找到工具的房間走去,殷唯一有那麽一瞬間的錯愕,剛剛在那間房間裏,他沒有看到剪刀,他實在很難想象,在剛剛那麽倉促而且昏暗的情況下,左皓居然能夠注意到那麽一把小小的剪刀,而更令他驚奇的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左皓漸漸遠去的身影在微弱的黃色燭光中晃動著,感覺他似乎被鉤去了魂魄,沒有了重心,走起路來輕飄飄地,且左右晃動,有如過去剛剛在床上抽過了大煙一般,渾身無力。
  但是這種念頭,卻馬上被打消了,甩了甩頭,想丟掉腦海中這種奇怪的想法,“或許隻是剛剛挖開那截樓梯的時候,他太緊張了!”給左皓現在的“無魂”狀態找了個原因。殷唯一覺得安心了許多,雖然左皓看上去有些奇怪,但是憑他多年的經驗和道法來看。他應該沒有被附身或者受到陰體地影響,可能隻是因為四周的環境和氛圍。在他的心理上造成了一種暗示,情緒上受到了影響和波動。
  “喏!剪刀。”殷唯一還在胡思亂想地時候,左皓已經折回來了,看來找剪刀進行得十分順利。.更新最快.雖然左皓現在無法看到麻布袋子裏到底裝的什麽東西,但是心頭卻湧上了一種不好地預感。所以他將剪刀遞給了殷唯一,自己卻是一點都不想揭開這麻布袋子下的秘密,雖然他是那麽的好奇,但是恐懼和哀傷卻遠遠地超過了好奇心,他甚至有種想逃的念頭,而實際上,在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答案,隻是那個答案,他不願意去接受。他猜想著殷唯一也一定預料到了什麽。但是二人都沒有說出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無論你想或者不想。除了麵對和前進,沒有退路。
  殷唯一將附著在麻布袋子上的土又清理了一次。然後朝著一處比較容易下手地地方紮了下去。之所以要說“紮”是因為這種剪刀和現在市麵上流通的剪刀不一樣,現在賣的剪刀比較大。下端手握住的地方,用不同顏色的塑料包了起來,而且剪刀的刀尖處被磨得很圓滑。而左皓找出來的那把剪刀,卻是一把老式剪刀,比現在的剪刀要小許多,剪刀通身都是用鐵打造的,刀尖很尖,呈黑色,正因為這個獨特地結構,才正好在這塊麻布袋子上,打出一個口子來。
  剪刀的刀尖紮進了袋子裏,傳來一陣奇怪的感覺,好象刀尖碰到了什麽軟軟地東西而陷了進去,殷唯一心中一驚,迅速將刀尖撥了出來,刀尖上似乎附著了一些東西,還傳來一種淡淡的惡臭,殷唯一顧不得判斷剛剛紮到地,到底是什麽東西,飛快地順著剛剛被刀尖刺破地小口,一點一點,將麻布袋子剪開了。
  左皓望著麻布袋子有如被拉開的拉鏈一般,逐漸地將袋子下地情形展現在眼前,他感覺四周的空氣都仿佛凝結成了冰塊,哽在胸口,無法吞吐,潛意識裏,他應該是想回避吧!而他的眼睛,卻不受控製地,直直地盯著被逐漸剪開的麻布袋子,終於裸露出來的麻布袋子被全部剪開了,殷唯一沿著剪開的地方,將袋子向兩邊拉開,來不及細看袋子裏的情形,隻覺得一種刺鼻的惡臭和腐敗氣息撲鼻而來,令二人的胃液翻滾,嘴裏泛酸,十分難受。稍稍屏住了呼吸,殷唯一才覺得感覺好了一點,這麽惡心的氣味,令他不敢大口的呼吸,而幾乎是在聞到這種惡臭氣味的同時,他已經幾乎可以肯定了:裏麵一定是埋了一具屍體,並且已經開始腐爛了,以前在幫一些客戶解決靈異方麵的難題的時候,經常會用開棺驗屍的方法去尋找一些線索,包括感應屍體的魂魄所在,所以,這種氣味對他來說,確實是再熟悉不過了。
  左皓可就沒這麽輕鬆了,他恨不得扶住牆壁幹嘔起來,刻意和麻布袋子保持著距離,臉上流露出一種嫌惡的表情。
  定了定神,殷唯一一手將蠟燭舉起,靠近了袋子,另外隻手則是將袋子完全拔開了,在看清楚袋子裏情形的那瞬間,左皓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吐了出來。袋子裏的情形,和他們的猜測不差毫厘----是一具屍體,但是由於他們挖開的範圍十分有限,所以隻能看到屍體的一部分,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上麵出現了一塊塊屍斑,皮膚也變成了一種暗暗的,混沌的顏色,尤其在黃色燭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地刺目,屍體埋葬的時間看來已經有些時日了,生出了一些蛆蟲在皮肉之間慢慢蠕動著,它們似乎一點都沒有因為突然的光亮而感到驚嚇,聳動著軟軟的身體,一拱一拱地悠閑地在腐肉上,享受著大餐。
  而他們現在所看到的這部分,應該是一段臂膀,這具屍體的頭,以及肩部以上的部分,應該都埋進了樓梯左側的牆壁裏,而他的腳應該埋進了樓梯右側的牆壁裏,並且被裝在一個大大的麻布帶子之中。由於他們現在無法將這具屍體完整的挖出來,一方麵是手上的工具有限,牆壁裏的構造可比台階的構造要堅固許多,再加上太大的聲響,會招來附近居民的懷疑,所以他們無法判斷這具屍體到底是誰的,況且,即便是全部挖出來,屍體的麵貌也會因為受到腐蝕的關係,很難辨認得出來了!殷唯一從這段臂膀的骨頭上,推斷出這裏埋藏的應該是具成年屍體,並且死者為女生,因為其骨架比較小。
  而事實上,在二人的心裏,早就有了一個答案,而那個答案,在沒有剪開這麻布袋子的時候,就已經十分清晰地印在腦海裏了,而眼下看到袋子裏的屍體,雖然隻有一部分,卻足以讓他們相信,躺在這裏的就是她沒錯!
  但是,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出那個猜測和答案,左皓的心情複雜極了疑惑、恐懼、心酸亦或是悲傷?他不知道,而他似乎也不想知道,他甚至不想去思考,不想去問為什麽。
  殷唯一將手緩緩地伸進了袋子裏,左皓感到困惑極了,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麽,尤其是一想到那軟軟的、濕濕的屍體,上麵還有蛆蟲在亂爬,而此時他手上什麽都沒帶,就那樣赤裸裸地與屍體進行著親密接觸,左皓不禁覺得胃液又開始翻滾起來。
  殷唯一仍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仿佛碰觸到的,並不是一具腐爛的屍體,隻是一張桌子,一隻花瓶,或者別的什麽東西,在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恐懼、嫌惡的表情,隻是給人一種十分專注的感覺。
  “沒了!都沒了!”過了一會兒,殷唯一終於說話了,並將手從袋子裏抽了出來,隻是左皓怎麽都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沒了?什麽沒了?”左皓覺得奇怪極了,但是看到殷唯一一臉嚴肅的表情,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怕打擾到他,左皓隻好硬生生地把問題


→第一百六十章 - 幕後黑手←

  “這具屍體的靈魂都空了,什麽都沒有了!”等情緒平靜下來的時候,殷唯一對剛剛那句話做出了解釋。
  左皓卻更加疑惑了,他不敢或者說不忍再看那麻布袋子一眼,靠著牆向下慢慢退了兩步道:“靈魂麽?以前聽說過這麽一個故事:科學家為了證明靈魂的存在性和客觀性,做了一些實驗,實驗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將一些瀕臨死亡的人放在精密的電子秤上,他們發現當這些人斷氣的那一瞬間,電子稱上的數字有了改變,雖然很微弱,但是確實是顯示出他們的體重變輕了,他們相信減輕的重量便是離開人體的靈魂。以前,我一直都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即使這個故事說得頗具真實性,我也依然持有懷疑的態度,但是有一點,如果人真的存在靈魂,我想在身體死亡的時候,靈魂就應該隨著生命的終結而消散了,至少是離開了肉體,而眼前的這具屍體,應該埋葬有些時日了,靈魂應該早就不存在了!”
  殷唯一搖了搖頭,否定了他的說法:“確實,人體本身就像一個存放靈魂的容器,而當人體死亡的時候,這個容器的蓋子便被打開了,失去了束縛,靈魂當然不可能繼續住在容器裏,正常死亡的人的靈魂,會受到輪回力的影響,被召到地府,等待著下一次的輪回和人生。但是,即便靈魂已經不存在了,在他的身體裏,應該依然殘留著一些記憶,就好象你在一隻瓶子裏裝滿了水,即使你將水全部倒了出來。在瓶壁依然會留下一些殘留的液體。而人在死後,距他大腦死亡前最近的記憶,便是臨死前的記憶。通過屍體是可以看到死者臨死前地記憶的,隻不過時效性很強。必須是在死者死亡後的2小時內,這具屍體雖然已經死亡了很長時間,但卻是個例外,不用我說明,我想你應該猜出來這具屍體極有可能是誰地了。她是冤死的,怨氣很重,無法投胎,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麽嗎?”
  “冤魂無法投胎,卻和其本體,也就是屍體之間存在著製約關係,晚上他們可以四處飄蕩,白天地時候卻必須回到骨灰壇,或者墳墓中。”其實在殷唯一的話沒有說完的時候。左皓已經回想起了這段話。
  “不錯,現在是白天,所以在這屍附近。應該有冤魂才對,可是……”
  左皓神經質地望向了身後。無論是誰。在聽到周圍有冤魂的時候都無法無動於衷,何況這老房子漆黑一片。陰森靜謐,樓梯裏還埋了一具古怪的屍體。
  “可是我卻沒有在這裏感覺到冤魂,如果說這裏沒有冤魂,為什麽陰氣卻這麽重?”說到最後,殷唯一更像是自言自語起來。
  “現在我們該怎麽做?”左皓已經沒了主見。
  “時間不早了,冬天天黑地快,再晚點這屋子裏的燭光便會透到屋外,引起過往行人的懷疑,我們還是先撤吧!有什麽事情,等回去了再議。”
  左皓正有離開的意思,聽殷唯一這麽一說,他趕緊點了點頭,深恐怕他會突然改變決定一般。
  兩人簡單地清理了下現場,吹滅了蠟燭,然後拉開虛掩的門魚貫而出,當初被殷唯一打開的鎖就放在門腳處,黑暗之中,他伸更新最快.
  夕陽西下,夜幕將至,兩人此時地心情正有如即將到來的沉沉夜色一般,看不到一點光明。
  回去的路上,兩人靠坐在火車軟坐地靠背上,沒有一句交談,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疲倦和煩躁湧了上來,殷唯一倒還是一臉平靜地表情,依然偶爾會露出儒雅地微笑,但是左皓的臉色卻難看地多了,他覺得每次都試圖按照線索找出真相,但是每一次,不僅沒有找出真相,反而徒生出一些“支路的線索”,將眼前原本複雜的情節弄得更加複雜。
  許冰諾至他們出門開始,就一直擔心,一方麵擔心此行查不出什麽新線索,另外一方麵擔心他們真的會遇到些什麽不好的事情和危險,她坐在窗前焦急地等待著,但是整整一下午過去了,依然沒有等到他們回來的身影,眼看牆上的時鍾慢慢指向七點,許冰諾不禁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們可能真的尋找了什麽線索;憂的是:擔心他們遇到什麽了棘手的問題。
  終於,不遠處的路燈下,出現了兩個人晃動的身影,許冰諾不禁喜上眉梢,小跑到門口打開了門,迎接著他們的回來。
  “你們都回來啦!飯菜都快涼了!今天……”許冰諾剛剛準備詢問今天的運氣如何,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卻陡然發現左皓的臉拉得老長,掩蓋不住的疲倦和頹廢。
  “看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想到這裏,許冰諾乖巧地閉上了嘴,什麽都沒有問,隻是默默地來到廚房盛好米飯,端到了桌上。
  是的,她從來沒有想過“乖巧”這個詞,會用來形容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讓她對男人有了憎惡和恐懼,她曾經懷疑愛情,懷疑婚姻,所以將自己束縛進了冰山之中,拒絕接受任何男人和感情,而上天似乎想要糾正她這個錯誤,所以將這兩個男人派到了她的身邊,有時候,她會想:“其實也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壞的!”
  飯桌上的氣憤沉悶極了,左皓一直愁眉不展,殷唯一的臉上一直掛著看似輕鬆的笑容,卻也是一句話不說,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沒滋沒味的吃完這頓飯後已經七點半了。
  晚飯過後。左皓沒有立刻回到房間,今天發生的事情,又讓他想起了過去地一些回憶。他怕回到那間充滿回憶氣息的房間裏,會令他感到窒息和壓抑。
  殷唯一走到左皓的身邊坐了下來。他認為他們很有必要談談今天發生地事情。
  “叫你那個隊長朋友幫忙查查那具屍體到底是不是她的,雖然我們幾乎肯定那具屍體就是她地,但還是缺乏有力的證據,而如果萬一那屍體不是她的,那麽事情要變得複雜得多!”
  “屍體?什麽屍體?你們今天又發現了新的屍體?”許冰諾剛剛進到廚房裏準備清洗碗筷。卻聽到客廳裏傳來了交談聲,停下手中的活兒側耳傾聽起來,這一聽卻是驚駭不已。
  殷唯一拍了拍身邊地沙發坐墊,示意她坐過來,他知道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她早已經十分好奇,卻一直忍著沒有問出口。
  許冰諾擦了擦手,然後走到沙發前,在左皓的身邊坐下。
  “今天我們在張荔父母的房子裏發現了一具屍體。”
  “屍體是誰的?”意識到又死了一個人。許冰諾覺得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嚴重了。
  “屍體被埋進了樓梯裏,我們無法窺其全貌,隻挖開了一小部分。從露出的那部分骨骼來看,應該是具成年女性屍體。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那應該是張荔地屍體!”殷唯一簡單地陳述了他們今天的發現,並將他們的猜測也一並說了出來。其實這個答案,在他們二人心中憋了許久,隻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先開口說出來,特別是當他知道張荔地身上,很可能擁有著宋珂的心髒地時候,對於這個素未謀麵地女人,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情愫和難以言表地感覺。
  殷唯一的語調雖然十分平淡,許冰諾還是被驚得不輕:“什……什麽?她的屍體不是早就被…….”她想說張荔的屍體不是早就被其家人帶回去火化了呢嗎?為什麽現在會出現在她家的樓梯裏呢?一個猜想躍然於她腦海之中……“難道說她的家人當初將她的屍體帶回家中之後,並沒有舉行葬禮,也沒有將其火化,而是埋進了自家的樓梯裏?太可怕了!”許冰諾顯然不願意相信這個猜測是真的。
  殷唯一點了點頭:“是的!恐怕事實正如你說的那樣,可能你會問為什麽呢?是啊!為什麽呢?我們和你一樣,也都想知道這是為什麽,有哪個父母不心疼的自己的子女,又有哪個父母在自己的子女走後,不將其掩埋,入土為安的?然而他們卻是將她的屍體埋進了自己家的樓梯裏,然後一家人,在一夜之間消失無蹤,而且你們知道嗎…….”他沒有言盡,而是停下來望向了他們。
  左皓一直低著頭,他好奇地抬起了頭,等待著殷唯一接下來的話語,他知道殷唯一在別有深意的停頓過後,便會道出一些驚人的話語。
  “而且你們知道嗎?張荔的屍體為什麽被埋進了樓梯裏,而不是牆壁裏或者別的什麽地方?”
  許,左而人如撥浪鼓般搖了搖頭,殷唯一顯然是個講故事的高手,他能很快地將你帶進一種氛圍之中,讓你隨著他語氣的輕重緩急而感到緊張或者壓抑。
  “你們想想,無論任何建築物,隻要其內部有樓梯,那麽毫無疑問,樓梯一定是每天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是被踩得最多的地方,這個理論很簡單,相信不用我做過多的解釋你們就能明白,古人雲人死如燈滅,沒有哪裏的黃土是沒有埋過死人的,誠然如此,然而刻意地將屍體埋葬在樓梯裏卻是寓意著詛咒死者下十八層地獄,而他的靈魂將永遠被人們踩在腳下,爬不上來,而他的家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那畢竟是他們的骨肉,他們的女兒,他們又為什麽會這麽狠得下心?”
  左皓和許冰諾依然迷茫地搖了搖頭,這種問題,如果連“專家級”的殷唯一都無從得知,又何況是他們呢?
  “我一直在想:他們既然不想別人發現他們將張荔的屍體埋進了樓梯之中,那就直接將她的屍體完全地埋進台階裏就好了啊,為什麽要刻意多出那麽一截台階來,還下了那麽大的功夫,使用縮地成寸的伎倆呢?”左皓說出了一直困惑他的問題。
  許冰諾則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什麽多出來一截樓梯?什麽縮地成寸?
  殷唯一望了望眼裏寫滿疑惑的許冰諾,他耐住性子,把今天發生的一切概括性地告訴了她,包括發現病曆和心髒捐贈協議的事情。
  緩緩點了點頭,她終於有些明白了,“是啊!他的家人既然不想別人覺察此事,又為何如此大費周章地使用縮地成寸?直接完全地埋進樓梯裏不就好了嗎?為什麽非要將屍體的一半露在外麵,然後再砌一道樓梯去掩蓋它,讓別人抓住痛腳呢?”許冰諾覺得左皓提的問題確實值得懷疑。
  “可能是因為他們走得太倉促了,那樓梯原本是應該用磚石和水泥搭建而成,牆壁的構造更為堅固,而埋進一個人,又需要那麽大的空間和位置,如果如你們當初所說:張荔的父母是當天下午去警察局認領的屍體,之後再坐車,展轉回的家,那麽當初他們回到家裏的時候,時間應該已經不早了,而那裏地處偏僻,十分安靜,房子的構造十分簡陋,隔音效果自然非常不好,並且四周都住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農民,如果他們那麽晚了還在挖鑿樓梯和牆壁,自然會產生不小的動靜和響聲,這樣勢必會影響周圍人的休息,從而引起周圍鄰居的疑惑和不滿,而第2天你去的時候中午還不到,但是卻已經見不到人了,可見這一係列的鑿樓梯,埋屍體的事情應該是在那天早晨到你去之前完成的,時間確實很緊張,而他們想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在如此堅硬的樓梯中,挖出一個足夠容納屍體的凹槽,顯然不太可能。因此他們隻挖了可以容下半具屍體的凹槽,而顯露在外的部分,便隻能用泥土和水泥覆蓋了,看上去,仿佛又多了一級小一號的台階一般。”這個問題,殷唯一一直都在思索,而這個原因,是他思索出來的,最合理的一個原因。
  “可是,第二天我去那裏的時候,從隔壁的房間裏出來個中年婦女,她說他們一家人頭一天的下午就走了啊!”
  “那她一定是在說謊,他們從警察局認領屍體回去的時候,時間就已經不早了,你別忘了,從這裏到他們家,最快也要2個多小時,而他們回家之後,要開鑿樓梯和牆壁還要收拾行李、埋屍,怎麽可能在那天下去就離開了呢?”殷唯一一語就拆穿了那女人的謊話。
  “可是為什麽呢?他為什麽要騙我呢?”左皓徹底迷惑了,他不清楚,這一切都與那個中年婦女無關,她又為什麽要欺騙自己,這樣做對她又有什麽好處呢?
  殷唯一搖了搖頭,深邃的眼光望向了窗外:“而我擔心的是:到底是誰布下了縮地成寸的局呢?除了有高深的道法還要有過人的膽識和很深的城府,而最怕的是這個人與那個把這棟別墅布置成墳墓的人是同一個人!”


  地一百六十一章 - 搜迷陣營擴大




  說到這裏,左皓這才想起來:關於把這個別墅設置成墳墓的事情,他早就想問了,隻是一直吃不準殷唯一,拿捏不準他到底願不願意站在自己這邊,一同共肩作戰解開這個畫的迷題。他當時一直怕追問這個事情的結果就是:殷唯一根本什麽都不願意說----碰了一鼻子的灰。
  今天,既然他自己提到這個事情,而且如果張荔和宋珂之間如果真的存在某種特殊的聯係,那麽殷切唯一便隻能站在左皓這邊,無論他們最終的目的是否一樣,至少就眼前來看,他們的方向是一致的,利益是一樣的。
  “我一直都想問:為什麽有人想把這間別墅布置成墳墓?在這之前我和王隊長已經展開過一些調查,裝修這棟別墅的那家裝修公司根本不存在,張荔被利用了,並將這裏按照那人的想法,改成了墓地的布局。我隻是想不明白,一直藏在暗處的那人,無論道法、心機和城府,都不是泛泛之輩,他這麽處心積慮地,弄這麽大的手筆,到底有何居
  殷唯一望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眼神裏似乎有種輕蔑的味道:“把住的地方布置成墳墓,你認為會有什麽居心?或者說,墳墓裏的人除了有死人,還會有什麽人?即使有些祭品被埋進去的時候是活的,最終也依然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你是說他想殺掉我們?”
  “這個答案顯然易見!”
  “那為什麽住在這個房子裏的三個人,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左皓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也猜到了這點,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三個人都住在這個房子裏。她們最後都不在了,而他自己卻苟活了下來。
  “不排除有這幾種可能,第一種可能:那個人更新最快.無論是否是他直接殺掉你們,還是間接地,通過畫裏的東西殺掉你們,總之是想將你們全部幹掉,而可能他算錯了時間。而你又正好因為加班或者其他的原因,錯過了這個謀殺地時間,因而正好幸免於難;第二種可能:那個人可能恨你入骨,所以不想你這麽快就死掉,他想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看到身邊的人都一個個離開,最後令你完全沒有絲毫生存鬥誌;第三種可能:他不殺你,是因為你還有別的用處。而隻有你活下來,才能幫他完成某些事情。”殷唯一還是一貫地冷靜和條理清晰,他一下分析出來三條原由。
  “依你看。這一係列的事情,到底是人為導致地。還是像我們事先猜測的那樣。是因為無意中把畫中的厲鬼召了出來,而他是隻有智慧的鬼。然後自編自導了這一
  “我不知道,如果把這一切都串起來,未免顯得有些牽強,如果那個人已經成功的將這個別墅布置成了墳墓,那麽,他根本不需要在那幅畫地上麵做什麽文章,因為住進墳墓的人,陽氣會一點點被吸幹,最終都難逃一死,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那麽,他再費力把畫裏的厲鬼召出來,不是顯得多此一舉嗎?何況這幅畫的來曆不明,連作為主人的你,都不清楚,又何況是別人?而這幅畫,一直又被掛在你的家中,也就是說看過這幅畫的人,一定是到過你家裏,或者說是認識你的人,然而這幅畫地曆史悠久,你回想一下,和你交往的人之中,有什麽舉動詭異,道行高深的人嗎?”
  左皓搖了搖頭,一般都沒有同事和朋友到家裏玩,一方麵是因為母親喜歡清淨,而另外一方麵,他也不喜歡下班後,還擠出時間搞這些應酬,見過這畫地人,應該就隻有:他自己、母親、張荔、孫俊澤、杜淇蕾、許冰諾、殷唯一和王隊長而已,當然,這些畫作為物證,警察局裏應該還有些人看過,隻不過他們看到的時候,殺人事件已經發生了。
  “所以我猜不出,那個人處心積慮把別墅布置成墳墓地布局,又為什麽要下個功夫召出畫裏地厲鬼來,況且我不認為他知道畫裏的秘密,退一萬步來講,假如這一切都是那個人人為地,而他的目標隻是你,或者你的家人,但是為什麽後來又死了那麽多人?他們之中有清潔工,有法醫,有普通公司職員…….而我猜不出這之間有什麽必然聯係。所以我更願意相信,他人可能是和你,或者你的家人有仇,所以才不擇手段,將別墅布置成墳墓,而那幅畫的複活,卻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後來那畫裏的厲鬼失去了束縛之後,便開始到處害人。”殷唯一說出了他的主觀想法。
  “不管現在到底是有人故意刁難我們,還是有鬼存心想要殺掉我們,總之現在,在暗處有,有個動機不純的人,還有一隻四處殺人的厲鬼,事情的發展看來越來越棘手。”許冰諾沉默許久後,終於開了口。左、殷二人都點了點頭,覺得眼前的情形的確如此。
  “聲明一點,我對這一切都沒有任何興趣,隻要解開發生在小珂身上的迷,我馬上就會走!”殷唯一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情緒受到了影響,慌忙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左皓道:“我們並沒有強迫你幫我們,在你自己的事情解決完之後,你隨時可以從這件事情抽身,也隨時可以離去,我們不會限製你的去留,但是真的很希望在你沒處理完自己事情的時候,能夠幫我們,畢竟這方麵的事情,你比我們更有經驗和想法,如果宋珂確實和張荔存在某種特殊的聯係,在張荔離開這個世界後,宋珂便反複出現在你的夢裏,而張荔的死又和這一係列的靈異事情有關,所以要解開這一切,恐怕你必須和我們站在一起,弄清楚一些問題。”
  聽左皓說得如此誠懇,而他們也確實有必須並肩作戰的理由,他也隻能接受這個邀請。
  “對了!你剛剛說,這棟別墅被布置成墳墓之後,住在裏麵的人都難逃一死?那我們不是…….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嗎?”許冰諾突然想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這個局的陣眼在我來之前已經被移動過了,所以其附加在這棟別墅上的作用也就不存在了!”
  “陣眼?”
  “恩,將這裏布置成一墳墓,其實質上就是按照墓室的格局,而布下的一個局或者一個陣,陣眼這個東西簡單的來說,便是一個局或者一個陣的核心部分,也就是布局者施過法的東西,相當於能源裝置一般,布局者隻是將自身的法力注入進去,然後這個東西便會貢獻出類似能源一樣的東西,用於這個陣的運轉。”殷唯一盡力用通俗的語言解釋著。
  “這麽說,很有可能是因為陣眼無意中被移動了,背後的主謀也發現了這點,所以才改變了政策,在那畫上做起了文章?”左皓從他的話裏捕捉到一些重要信息。
  殷唯一搖了搖頭道:“他如果這麽有本事隨時都知道這個家裏所發生的一切,並且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進到別墅裏在畫上做手腳,那他可是真成神了,況且,他如果能夠洞察到針眼被移動了,他隻用回來重新把陣眼移回去就好了,這個陣眼其實是個很小的東西,放回原位很簡單,而且我親眼看到有人把陣眼移動了!”
  “誰?”
  “誰?”左皓和許冰諾一起問到。


→第一百六十二章 - 他是幕後黑手?←

  “這個人,你們都很熟悉,是之前和你們住在一起的那個朋友。”
  “孫俊澤?”幾乎是同時,兩個人又一次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怎麽會是他?難道你懷疑他……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孫俊澤是有目的的移動陣眼,那麽便說明,他極有可能便是一直隱藏在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而且他和張荔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張荔一直稱讚他的眼光很獨特,有現代人時尚的氣息,所以他的意見,張荔很容易采納,而且那幅畫,他見過很多次,以他的身份,可以隨便出入這棟別墅,因此有著十分便利的作案條件,隻是左皓不相信,他不相信孫俊澤會這麽對自己。
  許冰諾也同樣不相信,孫俊澤這個人雖然平時有點油嘴滑舌,但卻是好人一個,而且他和左皓之間的那份真誠的友誼,是任何一個隻要和他們接觸過的人,都能感覺出來的。
  “我可什麽都沒說過,那個陣眼,其實就是一直擺放在這客廳裏的骨質煙灰缸。”
  說到這裏,左,許二人都驚訝極了,他們從未想過整個局的關鍵處一直在他們眼皮底下,而且是這麽個不起眼的東西。這個煙灰缸是左皓和張荔渡蜜月的時候,在H市的一個自然風景區裏買的,煙灰缸看上去似乎是用什麽東西的骨頭製成,體積不大,十分別致,在煙灰缸的四周雕刻了一些花紋,這些花紋看上去充滿著神秘感。令人不禁想到它是否是哪個民族的圖騰,而當初左皓決定買下它的一個更主要的原因是:它周身都是一種象牙白,十分純正。.更新最快.給人一種很舒服地感覺。那個時候,他已經不抽煙了。所以當初將它買下來並不是想真的當做煙灰缸,隻是拿來作為一個擺設罷了。
  回來不久後,孫俊澤來這裏玩,當時他想抽煙,但是新房裏卻沒有備這些東西。因此當時才把這個煙灰缸拿了出來,之後便一直被擺在客廳的茶幾上,沒有動過。前幾天,他無意中發現煙灰缸不見了,當時也沒太在意什麽,畢竟一直以來地事情都太多,而那個煙灰缸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可是,在孫俊澤移動煙灰缸之前,這個煙灰缸應該早就被動過了啊!因為要對煙灰缸進行清洗。而且擦茶幾地時候,也難免會移動它啊!”
  殷唯一伸出食指,搖了搖手:“我說的這個移動陣眼。是指將陣眼移到陣外,否則。隻要它還在這個陣裏。這個陣便依然會運轉,而我搬來的那天早上。進屋的時候,正好遇到他出去,而他手裏則正好拿著那個煙灰缸。”
  殷唯一這麽一說,左皓倒有了些印象,那天由於沒有交水電費和物業管理費,所以一大早就把水和電給停了,孫俊澤頭一天喝醉了,很早就睡了,所以那天他起的很早,左皓正好叫他幫忙跑一趟去交錢,殷唯一在門口遇到他地時候,一定是他趕著出去交錢的時候。但是,他又為什麽要帶上那個煙灰缸,並且一直都沒有拿回來呢?
  “我覺得不可能,無論如何,我都不相信油條會害我!”左皓已經有些慌了,種種跡象都表明孫俊澤很可能就是幕後黑手,而他很有可能一直以來都隱藏著自己的真實身份和非凡的道法。
  “我想,這個問題,還是讓我們問問他本人,會更好吧!”殷唯一了解左皓現在的心情,但是如果真相是如此,那便隻能接受。
  “所以明天,我們要早點起來,弄清楚三件事情:第一,孫俊澤是不是幕後黑手,如果不是,他又為什麽要帶走煙灰缸?第二,樓梯裏的那具屍體,到底是不是張荔的;第三,張荔移植的心髒是不是宋珂的。”殷唯一對他們現在所需要弄明白地疑題做了個歸納。
  “怎麽找?借助王隊長的力量,通過DNA鑒定那屍體是不是張荔的?我們今天是撬鎖而入,第一現場已經被破壞了,那裏到處都留下了我們地指紋和腳印,即使我們是抱著查案的目地,但法律畢竟是法律,我們沒有私自闖進別人家裏地權利,不要說我們,即使是警察懷疑這些和案情有關,隻要沒有搜查令,他們依然無權別人的家裏,而如果我們說出這一切,就意味著我們將會有牢獄之災。而且,心髒移植一直以來都是相當隱秘地一種手術,別說是我們,即使是捐贈者的直係親屬清楚都無法得知這顆心髒會被捐贈到何處,因為心髒不同於人體內的其他器官,它擁有著捐贈者的感情,當一個人被移植了另外一個人的心髒時,從情感上,便很難說清楚他到底是屬於一家人,還是兩家人的,正是因為如此,因此接受心髒捐贈的醫院,不會將這些細節和資料透露給任何人,哪怕是捐贈者和被捐贈者雙方,也依然不會知道,你認為我們能怎麽查?”左皓第一個便有了質疑。
  殷唯一的眉毛擰成一團,這確實是不能被忽略的問題,他想,如果能證明樓梯裏的那具屍體是張荔的,那麽警方必然會介入查找這具屍體為什麽會被埋進樓梯的原因,以及這具屍體的其他細節問題,隻要王隊長有心,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夠光明正大的去醫院查出這起移植手術背後的真相,而醫院那邊,這種事情雖然一直都很保密,但是隻要警方出麵,為了案情的需要,讓他們說出捐贈雙方的名字和資料是不難的。況且他覺得宋珂當時捐贈的醫院,與張荔所住的一樣是同一家醫院,而那家醫院在病曆裏已經寫得十分清楚了,因此要查找起來十分簡單。
  但是現在關鍵的問題就是:如何讓警察去驗證樓梯裏那具屍體的身份。雖然現在他們發現那具屍體,但卻如左皓說的那般,是真的說不得,否則他們兩人便全部都會栽進去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顯得有些棘手,現在的情況進不不是,退也不是,要想弄清楚這具屍體背後的迷團,在它的前麵阻隔了太過的問題和困難,而如果想清除這些擋路的困難,就眼前來說,似乎沒有一個完美的方法,難道想要掃清這一切的障礙,就隻能把兩人都拖下水嗎?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眼前尷尬的困境,逼得他們每個人飛速地運轉腦細胞,希望盡可能地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牆上的時鍾,滴滴噠噠地轉動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然而過了許多,他們沒用想出一個行之有效的問題,事情發展到這裏似乎遇到了一個死結,沒有通路。


→第一百六十二章 - 他是幕後黑手?←

  “這個人,你們都很熟悉,是之前和你們住在一起的那個朋友。”
  “孫俊澤?”幾乎是同時,兩個人又一次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怎麽會是他?難道你懷疑他……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孫俊澤是有目的的移動陣眼,那麽便說明,他極有可能便是一直隱藏在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而且他和張荔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張荔一直稱讚他的眼光很獨特,有現代人時尚的氣息,所以他的意見,張荔很容易采納,而且那幅畫,他見過很多次,以他的身份,可以隨便出入這棟別墅,因此有著十分便利的作案條件,隻是左皓不相信,他不相信孫俊澤會這麽對自己。
  許冰諾也同樣不相信,孫俊澤這個人雖然平時有點油嘴滑舌,但卻是好人一個,而且他和左皓之間的那份真誠的友誼,是任何一個隻要和他們接觸過的人,都能感覺出來的。
  “我可什麽都沒說過,那個陣眼,其實就是一直擺放在這客廳裏的骨質煙灰缸。”
  說到這裏,左,許二人都驚訝極了,他們從未想過整個局的關鍵處一直在他們眼皮底下,而且是這麽個不起眼的東西。這個煙灰缸是左皓和張荔渡蜜月的時候,在H市的一個自然風景區裏買的,煙灰缸看上去似乎是用什麽東西的骨頭製成,體積不大,十分別致,在煙灰缸的四周雕刻了一些花紋,這些花紋看上去充滿著神秘感,令人不禁想到它是否是哪個民族的圖騰。而當初左皓決定買下它的一個更主要的原因是:它周身都是一種象牙白,十分純正,給人一種很舒服地感覺。.更新最快.那個時候。他已經不抽煙了,所以當初將它買下來並不是想真的當做煙灰缸。隻是拿來作為一個擺設罷了。
  回來不久後,孫俊澤來這裏玩,當時他想抽煙,但是新房裏卻沒有備這些東西,因此當時才把這個煙灰缸拿了出來。之後便一直被擺在客廳的茶幾上,沒有動過。
  前幾天,他無意中發現煙灰缸不見了,當時也沒太在意什麽,畢竟一直以來地事情都太多,而那個煙灰缸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可是,在孫俊澤移動煙灰缸之前,這個煙灰缸應該早就被動過了啊!因為要對煙灰缸進行清洗,而且擦茶幾地時候。也難免會移動它啊!”
  殷唯一伸出食指,搖了搖手:“我說的這個移動陣眼,是指將陣眼移到陣外。否則,隻要它還在這個陣裏。這個陣便依然會運轉。而我搬來的那天早上,進屋的時候。正好遇到他出去,而他手裏則正好拿著那個煙灰缸。”
  殷唯一這麽一說,左皓倒有了些印象,那天由於沒有交水電費和物業管理費,所以一大早就把水和電給停了,孫俊澤頭一天喝醉了,很早就睡了,所以那天他起的很早,左皓正好叫他幫忙跑一趟去交錢,殷唯一在門口遇到他地時候,一定是他趕著出去交錢的時候。但是,他又為什麽要帶上那個煙灰缸,並且一直都沒有拿回來呢?
  “我覺得不可能,無論如何,我都不相信油條會害我!”左皓已經有些慌了,種種跡象都表明孫俊澤很可能就是幕後黑手,而他很有可能一直以來都隱藏著自己的真實身份和非凡的道法。
  “我想,這個問題,還是讓我們問問他本人,會更好吧!”殷唯一了解左皓現在的心情,但是如果真相是如此,那便隻能接受。
  “所以明天,我們要早點起來,弄清楚三件事情:第一,孫俊澤是不是幕後黑手,如果不是,他又為什麽要帶走煙灰缸?第二,樓梯裏的那具屍體,到底是不是張荔的;第三,張荔移植的心髒是不是宋珂的。”殷唯一對他們現在所需要弄明白地疑題做了個歸納。
  “怎麽找?借助王隊長的力量,通過DNA鑒定那屍體是不是張荔的?我們今天是撬鎖而入,第一現場已經被破壞了,那裏到處都留下了我們地指紋和腳印,即使我們是抱著查案的目地,但法律畢竟是法律,我們沒有私自闖進別人家裏地權利,不要說我們,即使是警察懷疑這些和案情有關,隻要沒有搜查令,他們依然無權別人的家裏,而如果我們說出這一切,就意味著我們將會有牢獄之災。而且,心髒移植一直以來都是相當隱秘地一種手術,別說是我們,即使是捐贈者的直係親屬清楚都無法得知這顆心髒會被捐贈到何處,因為心髒不同於人體內的其他器官,它擁有著捐贈者的感情,當一個人被移植了另外一個人的心髒時,從情感上,便很難說清楚他到底是屬於一家人,還是兩家人的,正是因為如此,因此接受心髒捐贈的醫院,不會將這些細節和資料透露給任何人,哪怕是捐贈者和被捐贈者雙方,也依然不會知道,你認為我們能怎麽查?”左皓第一個便有了質疑殷唯一的眉毛擰成一團,這確實是不能被忽略的問題,他想,如果能證明樓梯裏的那具屍體是張荔的,那麽警方必然會介入查找這具屍體為什麽會被埋進樓梯的原因,以及這具屍體的其他細節問題,隻要王隊長有心,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夠光明正大的去醫院查出這起移植手術背後的真相,而醫院那邊,這種事情雖然一直都很保密,但是隻要警方出麵,為了案情的需要,讓他們說出捐贈雙方的名字和資料是不難的。況且他覺得宋珂當時捐贈的醫院,與張荔所住的一樣是同一家醫院,而那家醫院在病曆裏已經寫得十分清楚了,因此要查找起來十分簡單。
  但是現在關鍵的問題就是:如何讓警察去驗證樓梯裏那具屍體的身份。雖然現在他們發現那具屍體,但卻如左皓說的那般,是真的說不得,否則他們兩人便全部都會栽進去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顯得有些棘手,現在的情況進不不是,退也不是,要想弄清楚這具屍體背後的迷團,在它的前麵阻隔了太過的問題和困難,而如果想清除這些擋路的困難,就眼前來說,似乎沒有一個完美的方法,難道想要掃清這一切的障礙,就隻能把兩人都拖下水嗎?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眼前尷尬的困境,逼得他們每個人飛速地運轉腦細胞,希望盡可能地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牆上的時鍾,滴滴噠噠地轉動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然而過了許多,他們沒用想出一個行之有效的問題,事情發展到這裏似乎遇到了一個死結,沒有通路。


→第一百六十三章 - 殺人滅口?←

  “會議”開到這裏,三人也隻能“不歡而散”了,如果找不到一個合理的切入口引入警方的力量來查清楚樓梯裏的屍體,那麽事情的發展便隻能一籌莫展了。
  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臥室,左皓整個腦袋裏都裝滿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事態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而事實上,事態的發展,就一直不在他的意料之中,隻是這一次……
  腦袋裏浮現中孫俊澤的影子,他用力地甩了甩頭,似乎想要將猜忌和懷疑拋諸腦後,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把所有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那具樓梯裏的屍體上,他在思索著,要如何借助警方的力量,但又能讓自己和殷唯一逃避法律責任呢?
  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時間越來越晚,但是思維卻愈加的清晰起來,然而想了幾種方案,卻又被自己一一否決了,“哎!”他在心裏長歎一聲,“看來魚和熊掌,真的不能兼得啊!難道那具屍體,就真的這麽算呢?這條路,就真的走不通?”
  再一次翻動身體,在床上滾動的那瞬間,他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樣東西,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咯噔”一下,拽住了自己的心髒。從床上“嗖”的一聲坐了起來,他開始四處尋找剛剛那個令他為之一跳的東西,而當那樣東西落入眼簾的時候,他也終於明白,隻是一件那麽小的東西,為什麽會給自己帶來那麽大的震撼,準確的說是他眼角地餘光在瞥到那件東西的時候。腦袋裏已經如同電光火石般想到了一辦法,而這個辦法嘛……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這是他今天晚上露出地第一抹微笑。也是唯一一抹微笑,或許是因為終於想到了辦法的原因。沒過多久,他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晨,早飯過後,左皓對他們講述了昨天晚上,他想到地那個辦法。兩人聽完,不禁都是喜上眉梢,在確定這個辦法確實可行後,左皓提議立即動身去警察局,還是殷唯一考慮周更新最快.王隊長不在,而且事先跟他通通氣,總是無害的。
  左皓點頭稱是。給王博掛了個電話過去,他果然不在局裏。正在外麵忙一樁案子。心知王博現在很忙,左皓隻是很十分簡短地說明了情況。王博感到震驚不已,但是很多問題又不是在電話裏,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的,所以他隻能暫時按奈住了自己地好奇和疑惑,告訴左皓中午12半點左右的時候去警局,那時候他會在局裏。
  12點半,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左皓和殷唯一12點半不到,便已經在警局附近下了車,他們都沒有吃飯,眼下沒有什麽比弄清楚那具屍體的真實身份,以及宋珂是否將心髒移植給了張荔,更能提起他們的興趣了。
  在車站下了車,還要往前麵步行一段距離,然後再穿過一條馬路,才能到達警察局。他們是打算請王博當天就派人去張荔的老家查看那具屍體,並盡快地查出屍體的身份,如果那屍體確是張荔的無疑,接著就順藤摸瓜查下去,確認張荔移植的心髒是否是宋珂地。
  而左皓想到的辦法其實很簡單,這一切要從昨天晚上他看到的那個東西說起,那隻是一枚再普通不過地別針,別針上鑲嵌了一些仿鑽的玻璃珠子,圍成一個十分別致地玫瑰地形狀。這是張荔當初最喜歡的飾物之一,原本是應該和其他首飾一樣,被左皓放進了梳妝台地抽屜裏,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枚胸針卻依然安靜地躺在梳妝台的角落裏,可能是因為它太過於精致小巧,也可能是因為它“蟄伏”在梳妝台的角落裏,總之左皓當時是漏掉了它,沒有將它放進抽屜裏。
  在昨天翻身的那瞬間,左皓餘角的目光瞥到了那枚別針反射出來的光芒,而當他辨認出這光芒的來源是枚小小的別針的時候,他記憶的齒輪便開始運轉起來,他記得重回別墅的那天,連同首飾被一起裝進抽屜裏的還有一串鑰匙,那天他的精神似乎十分不好,不知道是因為重新回到這裏,又想起了許多過去的事情,還是因為他對這房子有著莫名的恐懼的原因,總之那天他的注意力一直沒辦法集中,神誌恍惚之中,他將張荔的一些小玩意兒都收集到了一起,然後一股腦地都丟進了抽屜裏。
  而在那堆小玩意之中,便有那串鑰匙,那一串鑰匙中,有自己家裏的鑰匙,有張荔所在公司的鑰匙,還有…….張荔父母家的鑰匙。
  所以,如果是左皓拿著房子的鑰匙,正大光明地以女婿的身份進到自己丈母娘家,這樣便能將兩人的非法進入私宅變得合法化,那麽這一切的問題便不再是問題,其實他應該早就想到這點,而往往事情越是簡單,卻越不容易想到。而剩下的,就隻是給殷唯一找一個陪左皓一同隨行的合理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可以很簡單,比如:左皓懷著既沉重又愧疚的心情,回去探望自己亡妻的父母,但是卻又怕他們因為痛失女兒,白發人送黑發人,而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到左皓身上,為了避免到時候會出現一些難以收拾的場麵,所以殷唯一才會陪左皓一起回去。而他們現在,正打算堂而皇之的進到警局裏請他們幫忙查找屍體上的線索,然後晚上的時候再把孫俊澤邀到家中,就“陣眼被認為移動”一事問個清楚。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走完那段路了,隻剩下穿過那條人行橫道,就能到達對麵的警察局了。
  他們到路口的時候,交通燈上指示的是紅燈,這個時間,車流並不湍急,但是左皓依然靜靜站在路口,等待交通燈變綠。
  “走了!”但是殷唯一卻沒有這個耐性遵守交通法則,喊了一聲後,他便朝著對麵走去。
  “你……”左皓猶豫了一會兒,而殷唯一卻已經走到人行道中間。
  躊躇了一下,左皓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能跟了上去。
  “吱一陣刺耳的聲音在鼓膜劃過,“碰”然後是一聲劇烈的撞擊聲。
  等左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卻發現殷唯一被撞飛出人行道幾米遠,身下是一片鮮紅的血跡,整個人已經不省人事。
  肇事車不知道為什麽,在撞到人後,似乎停不下來,一頭撞進了馬路旁邊的花壇裏。這車,隻是看了一眼,左皓便覺得十分眼熟,而眼下他心係的是殷唯一的安慰,大步地跑了過去,來往的車輛也都停了下來,左皓的心情糟糕透了,不安和驚慌湧了上來,當他看到血泊裏的殷唯一的時候,他抱起他的手變得顫抖起來。
  “還……還好吧?”身後傳來一陣顫抖而又熟悉的聲音。
  左皓回頭一看,居然是孫俊澤,再次回頭看了看那肇事車輛,他終於有些明白了。
  “趕緊……趕緊送醫院吧!我……我也不知道怎……怎麽了,剛剛的刹車失靈了!”孫俊澤顯然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顯得語無倫次了,殷唯一身下的那灘血水,令他覺得觸目驚心,腦袋裏反複回蕩著一個聲音:“天啊!我撞人了,我撞人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隨手攔下了一的士,有時候自救,比120可能會更快,然後準備幫左皓一起將殷唯一抬上車。
  “啪!”的一聲,左皓推回了孫俊澤伸過來的手,他望向他,眼裏寫滿了冷漠:“害怕他揭穿你的身份,所以才下此毒手?我看錯你了!”
  從鼻子裏冷冷哼出這句話,左皓將殷唯一拖進了的士裏,然後徜徉而去,隻留下孫俊澤停在原地,一臉迷惑的表情。


→第一百六十四章 - 血緣關係?←

  殷唯一被送到了最近的醫院,緊接著被一群醫護人員迅速地推進了急救室,當他被推進去之後,“急救室”這三個字便亮了起來,左皓被留在了急救室門外,此時此刻,他的身上全是血,剛剛在的士裏的時候,殷唯一躺在他的懷裏,鮮血止不住地流著,他喚著殷唯一的名字,但是他卻仿佛失去了知覺一般,再也沒睜開眼睛。
  左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血,比他以前看到的任何一樁凶殺案件現場的血都要多,尤其,這是他第一次,懷裏抱著個命在旦夕的人,那種想要挽留住生命的熱切和焦急,像一塊火紅的烙鐵般,灼燒著他身心,鮮紅的血液,讓他感到了害怕,準確地說是一種無力,血液的流淌,象征著生命的流失,他很怕,很怕殷唯一還沒有撐到醫院就已經…左皓焦急地在急救室門口踱著步子,過了不久,許冰諾接到電話,也趕了過來。接到左皓電話的時候,她感到十分意外,三個人早上還在為終於想到了一個推脫法律責任的好方法而高興,沒想到去警局的路上,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左皓在電話裏似乎很慌亂,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叫她快點趕過來,準備些錢,順便給他帶包煙過來。許冰諾也有些慌神了,匆忙找出存折,拿起皮包便趕了過去。
  給許冰諾打完電話之後,左皓又給王隊長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他有意外發生,恐怕是去不了了。
  白色的身影不停在急救室裏進進出出,望著他們一臉凝重的表情,左皓真想攔下來問問裏麵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但是他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這樣做是萬萬不可的。許冰諾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發展地經過,即使是親口從左皓的嘴裏說出來。她仍然無法相信孫俊澤將殷唯一殺人滅口的事情是真地。
  她安慰左皓別多想,這一切可能隻是個偶然,而顯然,這樣的“偶然”她連她自己都說服不過去,左皓又怎麽可能沒聽出話裏地安慰意味呢?
  “病人的家屬是哪位?”從急救室急急走出一位醫生。.更新最快.他站在門口問到。
  左皓和許冰諾同時站了起來,醫生望向他們然後走了過去,“醫生,他現在情況怎麽樣?”左皓焦急地問到。
  “你是病人的親屬嗎?”醫生沒有直接回答他,看上去似乎十分著急。
  左皓和許冰諾都搖了搖頭。
  左皓上前一步,抓住了醫生的胳膊:“醫生您一定要救救他啊!我們是他最好的朋友,有什麽問題,您直管說!是因為錢嗎?無論多少錢,您一定要救醒他啊!”
  醫生鄙夷地望了他一眼道:“我要找他地家人。他流血過多,現在急需輸血,但是由於他的血型十分罕見。幾率僅為萬分之一,現在血庫告急。沒有和他相匹配的血源。像他這種罕見的血型,隻有親人之中的幾率會稍微大些。所以現在必須盡可能地將他的親人召集過來,做近一步的驗血,看能否找到相匹配的血型救回他一條命。”
  左皓和許冰諾頓時傻了眼,他們隻知道殷唯一有個母親,住在那個與世隔絕的鬼村裏,而他地父親,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其他的親人,根本沒聽他提起過。
  “他的親人都不在本地,醫生您就抽我地血吧!幸許我的血正好適合呢?”左皓一邊說著,一邊卷起了袖子。
  “是啊!抽我地試試吧!”許冰諾也站了出來。
  “還有我地!”耳邊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王博也趕了來了。
  醫生望著他們灼熱地目光,感受到了他們這種朋友間的情誼,卻無奈地長歎了一聲,擺了擺手道:“他的血型很罕見,一萬個人之中,可能隻會有一個,與他的血型相匹配,而如果是他的親人,特別是直係親屬的話,那麽幾率會大的多,我了解你們此刻的心情,但是血型不匹配是沒用的。”
  “你怎麽知道我們血不行?你沒驗過我們的血,怎麽知道不行?”左皓有些激動裏,在他的心裏,有一個結,他認為,如果殷唯一今天不陪他去警察局,便不會招來橫禍,如果過馬路的時候,他把他攔了下來,那麽現在也不會出現這種悲劇,他覺得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是啊!你怎麽能妄下結論?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幾率,我們也要試試!”許冰諾也堅決地說到,王博沒開口,卻上前邁了兩步,表示和左,許二人共同進退。
  醫生不知道是被感動了,還是拿他們的倔強沒辦法,隻有擺了擺手,同意讓他們驗血試試看,他本人對這個驗血的結果不抱任何希望,而眼下似乎隻有這個辦法才能平息眼前這三個人的執念。
  驗血結果不久就出來了,看來人間的奇跡無處不有,不知道是上天被他們的情誼感動了,還是殷唯一命不該絕,總之最後化驗的結果是左皓的血型正好與殷唯一的血型相匹配,這下殷唯一終於有救了,三個人不禁想高呼萬歲。
  連剛剛那位醫生,也驚呼道:“奇跡,真是奇跡!萬分之一的幾率,而你正好就是那萬分之一,你真的不是他的親人嗎?我覺得你們長得有些像。”
  “不,不是。”殷唯一的血源終於有了著落,左皓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些如釋重負的笑容。
  沒過多久,左皓被推進了急救室,他就睡在殷唯一旁邊的病床上,透明的針管中流淌著他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身體裏,一點點地流進殷唯一的身體裏,望向殷唯一慘白的麵色,左皓隻希望他能夠快點醒過來,無論需要他多少血,他也沒有一點怨言。
  他應該是十分著急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輸血過多的原因,左皓的頭有點暈,眼皮子上下打起架來,掙紮了兩下,便沉沉睡了過去。
  待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他躺在潔白的病床上,而身邊的殷唯一卻不知去向,他的左手脈搏上插著一支針管,透明的葡萄糖溶液正從掉瓶裏緩緩流進他的體內,而王博正坐在床邊,見他醒了過來,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殷唯一呢?殷唯一怎麽樣呢?”左皓“嗖”地一聲坐了起來,十分激動。
  王博馬上示意他不要激動,趕快躺下:“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生命暫無大礙,不過還沒醒過來,許冰諾在那邊照顧他了!”
  聽到殷唯一沒事,左皓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這個時候,他才開始注意起王博來,從醒來到現在,他一直都望著自己,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在打量著他什麽,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怎麽呢?我臉上有字麽?”得知殷唯一度過了危險,左皓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
  王博笑而不語,不過他的表情立即變得十分嚴肅:“接下來,我要說得話,希望你不要太過於驚訝!”
  左皓點了點頭,猜不出接下來到底是什麽事情,會讓王博的麵色如此凝重,感覺一定和自己有關。
  “殷唯一和你有血緣關係,也就是說,他是你的親人。”
  “什麽?”雖然事先有王博的提點,他依然還是驚呼了出來。由於主機家的路遊器壞了,導致無法上網,因此這兩天的更新可能會受到影響,恢複正常後,將會補更回來,希望大家諒解,並謝謝大家的一貫支持!


→第一百六十五章 - 萍姑←

  “為什麽?到底怎麽回事?”從小到大,左皓沒有見過任何親人,甚至覺得“親人”這個詞語與自己一點都不沾邊,現在卻突然跑出個男人,而他正好和自己有血緣關係?
  “是的!你和他有血緣關係,不過希望你不要激動,耐心地聽我把話說完。”
  左皓點了點頭,情緒稍稍冷靜了下來。
  “其實,從一開始,就一直有人說你們兩人長的有些神似,當然包括我在內,也都一直認為這不過是個巧合罷了,中國人口那麽多,有一,兩個長的相象的並不足為奇,同名同姓的都有那麽多,何況你們的相貌又隻是相似而已呢?但是,殷唯一所具有的那種特殊血型,一萬個人裏麵,隻會有一個人是相同的,除非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這個幾率才會增加,剛剛那位醫生的話提醒了我,這確實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你就正好是那個萬之一,而巧合的是你們長的有些相象,難道這都隻是個巧合?沒可能你們是親戚嗎?想到這裏,我叫醫生拿到了殷唯一的血樣,同你的血樣一起進行了化驗分析,而結果表明,你們存在的確血緣關係。”王博一邊說著,一邊遞過去了一紙驗血結果。驗血單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不給人任何懷疑的機會。在證據麵前,左皓的頭腦裏一片空白,他覺得上天簡直是給自己開了個玩笑,感覺就好象是從天上掉下了一個親戚來。
  左皓征在床上一動不動,目光直直地望著前方的牆壁沒有了焦點,“他怎麽可能是我的親戚?親兄弟?我媽媽那邊的親戚?還是我爸爸那邊的?”,他自言自語道。
  “恐怕……他地和你的真實關係。意味種一場災難的降臨。”王博地聲音陡然變得十分沉重和沙啞,甚至有些顫抖,別過臉去。他慢慢地走向靠床邊的一扇窗戶,似乎不想讓左皓看到自己此時驚恐地表情。好在這個病房裏沒有其他病人,他們的談話也就無所避諱,走到窗邊的時候,一陣風從窗外刮了進來,風不是很冷。王博的雙肩卻不禁地顫抖起來,這個時候,他已經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害怕。.更新最快.
  “你……到底想說什麽?”左皓不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什麽,看上去似乎是件可怕的事情。
  醫院裏是不讓抽煙地,而王博此時的心情,卻隻能憑借煙來平複,來麻醉自己的恐懼和害怕,好在窗外吹進來的風讓他覺得好過了許多:“從見你第一麵的時候。我就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情不自禁的將十五年前發生在無憂村的事情告訴你,雖然那個時候,你在警察局裏確實遇到了一些靈異事件。而我也的確不想讓你把你所看到的,全部作為口供說出來。然而我當時原本可以不告訴你這些事情。可以通過另外地方式。讓你對警局裏的靈異事件保持緘默,那件事情畢竟埋藏了在我心裏1年。15年來,我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包括自己的父母,但是當時卻能那麽坦然地告訴隻有一麵之緣地你,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可能你的相貌讓我隱隱想起了廖無雙,卻沒有自覺,所以才會情不自禁地將這個背負了15年地沉重地包袱,對你說了出來,後來,與你們的接觸越多,深藏在我心中地一種感覺便越來越強烈起來,那是一種熟悉感覺,和當初去無憂村時的那種莫明的恐懼和詭異十分相似,也不知道為什麽,隨著事情的一點點推進和一個個巧合的出現,我覺得,我始終還是沒能夠逃過15年前已經注定的命運,命運注定我要再一次回到那個村子裏。”
  王博終於說完了老長一段話,左皓卻能明白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熟悉感?”“注定再次回到村子?”他想不明白,王博的宿命感為什麽會變得如此強烈。
  “到底什麽意思?”
  王博扭過來望了一眼他,然後繼續把臉轉了過去,接著長長歎了口氣:“哎!該來的還是會來,怎麽都躲不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殷唯一應該是你的表哥,他的母親和你的母親是親姐妹的關係!”
  “為什麽?”血液驗證當然不可能達到這麽詳細的地步,而王博卻為什麽說得如此肯定呢?左皓已經徹底地迷惑了。
  王博似乎早就料到左皓有此一問,因此頭也沒回地說到:“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曾經說過你的母親叫殷萋萋,丟失的那枚戒指裏還刻有一個簡寫的萋字,而殷唯一原名廖無雙,才隨母姓改名為殷唯一。”
  左皓應該早就想到這點,但是直到王博說到這裏的時候,他才意識過來,不過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大,卻也無法認定他們兩就一定是這種關係。而如果,他們兩的關係,真如王博所說,是表兄弟的關係,他們的母親是親姐妹,那麽,那幅古怪的畫的出處,便極有可能是那座十幾年來一直令王博生活在陰影之中的無憂村!
  而眼前,隻有等殷唯一從昏迷中醒來,才能做出近一步的定論,緊接著,左皓簡單地向王博講述了他和殷唯一在張荔父母家的發現,以及殷唯一發生車禍的過程,兩人不知不覺談到了很晚,直到快沒有公車的時候,王博才離開了醫院,而左皓則注定要在醫院過一晚了。
  第二天下午,王博提來了一籃水果和一些補品,左皓的身體已無大礙,殷唯一也已經轉醒過來,二人一起去看望他的時候,殷唯一的精神還不錯,但是許冰諾的臉色卻很差,看來是一宿沒睡。
  殷唯一見到了左皓和王博慌忙想要坐起來,“身子還虛著了,還是別起來了,躺著吧!”王博笑道。
  殷唯一微微笑了笑,便沒再掙紮了。“謝謝你們來看我,我現在好多了,對了,看清楚肇事的司機呢嗎?”這個問題,他早已問過許冰諾,她總是推說不知,搪塞過去,這下,左皓來了,殷唯一猜想作為目擊證人,他一定看清楚是誰撞到自己了吧,一定要討回一筆醫藥費。
  王博和許冰諾頗有難色地忘向了左皓,“是孫俊澤!”這四個字仿佛從左皓的牙縫中被擠出來的一般,包含著深深的恨意,或許,被人傷了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被自己曾經所信任的人傷害。
  “怎麽是他?”殷唯一顯得十分詫異,而左皓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好了!這個問題等交通部門那邊資料出來了,我們再探討吧!殷唯一先生我想問一下,您的母親有沒有兄弟姐妹?他們都是怎樣的人?”王博趕緊把話題轉移到了“核心”問題上。
  殷唯一滿腹狐疑,猜不到他為何有此一問,許冰諾也覺得奇怪極了,為什麽突然問到這個問題。
  “我媽很少提到有關那個村子,有關她自己和親人的事情,除了父母,我一生沒見過什麽其他的親人,母親從來沒說起過她有兄弟姐妹,至於我就更不可能看到過這些親戚了,父親則一直信奉自己被那個村子離棄了,會受到詛咒,泱及到身邊的人,所以回來後和所有親戚都失去了往來,包括爺爺奶奶,雖然他十分想念他們,但是你突然問這個,又是為什麽呢?”
  “我想冒昧問下,您的母親叫什麽名字呢?我是說全名。”王博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殷萍。”王博,不禁感覺有些失望,本來按照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名字應該是其父母按照祖宗家譜取的名字,即:名字第二個字是相同的,殷唯一的母親應該叫“殷萋X”才對,但是結果卻不是這麽一回事,難道真的猜錯呢?
  “萍姑?”左皓則是很大聲地突然地喊了出來,驚得王博和許冰諾差點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左皓怎麽都無法忘記,母親火化那天,在家裏接到的那個奇怪的電話,電話裏的聲音很奇怪,傳出來的字句十分不清晰,他記得當初那句話裏,其中就有“萍姑”二字,隻是當時的字句生澀難懂,難以辨認,他無法理解電話裏的聲音想要表達的意思,隻是勉強記下了幾個音,把“萍姑”聽成了“平菇”,而如果,自己殷唯一的母親是自己母親的親姐姐,並且叫做殷萍的話,那他不是正好把她叫萍姑嗎?


→第一百六十六章 - 醫院議事←

  望著左皓震驚的表情,殷唯一和王博顯然覺得十分迷惑和茫然,在這之前,左皓雖然將事情的經過都向他們陳述過,但是那畢竟也隻是簡單地,大致地說了一下而已,但是對於許多細節性的問題,他卻隻字未提,這其中就包括焚屍那天,在別墅裏接到那個離奇電話的事情,所以難怪他剛剛突然從嘴裏冒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兩人會感到十分愕然。許冰諾對此事雖然有所耳聞,卻也不甚了解。
  當左皓的目光,掠過二人麵頰的時,他這才意識到這件事情欠缺交代,按奈激動的心情,左皓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聽完事情的整個經過,王博終於對整個事件有所了解,而且照這樣看來,他之前的猜測是十分正確的,左皓和殷唯一是表兄弟的關係,他們的母親則是親姐妹,而那幅畫便是……想到這裏,他不禁覺得一陣後怕。
  但是殷唯一卻依然沒能明白左皓到底要表達些什麽,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對自己和左皓有血緣關係的事情,還一無所知。
  左皓和王博交流了一下眼神,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眼神,殷唯一是何等精明的人?這一切又豈能逃過他的眼睛?隻是他們別有用意的眼神,讓他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他們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而且這件事情一定和我有關。”隱隱地,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麽事情,但是可能任憑他如何猜想,都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喏!你先看看這個吧。”左皓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認清了這個事實,但是卻依然無法完全接受,如果眼下讓他當著殷唯一的麵說出他們有血緣關係。甚至喊他哥哥,那麽他會覺得十分難堪,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明白過來。
  望著遞過來的一紙東西,殷唯一感到十分好奇。尤其是在看到左皓那麽嚴肅地表情之後,困惑之餘更多的是滋生出了一種擔心地情緒,而當他看完化驗單的時候,那種複雜的表情,和當初左皓地比起來不相上下。許冰諾頗有些吃味地望著殷唯一臉上的表情,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在他地臉上出現了這麽豐富的表情,在她的記憶裏,殷唯一總是帶著一副微笑,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會令他驚慌失措,仿佛那張臉上除了微笑,便不再有別的表情,是什麽東西?隻是一張紙,卻能令他的表情數度變化?她對那張紙也是好奇到了極點。把頭湊了過去……
  “怎麽會是這樣?”看完血液化驗單之後,殷唯一地情緒雖然比剛剛看到化驗單的時候好了許多,但是可能是因為昨天才剛剛從閻王那裏搶回來一條命的關係。剛剛的激動,令他的臉色現在看起來十分蒼白。
  “事實顯而易見。你和左皓和表兄弟。而你們的母親則是親姐妹。”王博頗為犀利地指了出來。
  “什麽?”連一貫沉著的許冰諾也突然叫了出來,病房裏的病人雖然很少。但是依然稀疏地住著兩個病人,他們交談的聲音一直都很小,許冰諾突然地“尖叫”,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在病房裏炸開了,一時間,安靜極了,所有人都望向她,令她感到有些難堪,“對不起,對不起。”她慌忙地道著歉,周圍的人把臉扭了過去,她繼續壓低聲音問到:“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王博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簡單地說了下,在場地所有人,無一不是唏噓不已。
  “這麽說,你們一直在追查的那個畫,和無憂村頗有淵源,並且你們懷疑那個奇怪地電話,是左皓母親地魂魄顯靈,指引你們去找我母親?”殷唯一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這個事情雖然來得十分唐突,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隻是事態地發展朝著越來越難以預計的方向發展,確實不能不令人擔憂啊!
  兩個原更新最快.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這一切真的和那個鬼村密切相關,事情要顯得棘手的多,而他們能有多大的勝算呢?這無疑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這個時候,從門外又進來了一個人,手裏提滿了補品,胳膊下還夾著一束鮮花。
  “身體恢複得還好嗎?”來人臉上堆著滿臉笑容,但是左皓看到他的時候卻不禁拉長了臉。
  “你來做什麽?”左皓的語氣很冷。
  孫俊澤將東西放下,“耗子,我也不是故意撞到殷唯一的,我當時是開著車子……”
  “夠了,你還想演戲演到什麽時候?剛剛開始懷疑你的時候,你就那麽巧的開車把殷唯一撞了,終於出現一個看到你本來麵目的人,你就開始坐不住了吧!”
  孫俊澤也有些惱了:“什麽演戲?什麽本來麵目?說的我好象有預謀一樣。”“不是好象,是本來就是……”
  “都停下來,聽小孫把話說完!”本來安靜的病房裏,再次炸開了鍋,他們那裏又一次成了整個病房的焦點,王博不得不大喊了一聲,穩定住了混亂的局勢。
  “問題都已經很明顯了,還需要聽他狡辯些什麽嗎?”左皓依然不依不饒。
  許冰諾看到昔日裏的一對兄弟如今水火不融,不由感到了一陣悲涼和傷心。
  “不管怎麽樣,即使他真如你所說是那個一直躲在背後算計你的人。至少也要給他一個申訴的機會。”王博平靜地說到,然後轉向了孫俊澤:“那天你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
  孫俊澤雖然對左皓地無理質問有些氣憤,但是畢竟他撞了殷唯一是無法爭辯的事實。現在王博問起來,他也隻有先吞下這口氣。將事實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那天我原本是打算驅車到公司附近的一個餐廳用餐,那是我每天中午必去地地方,途中會經過警察局的那條馬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在快到那條馬路地時候。車子突然失靈了,我狠狠地踩了刹車,但是一點用都沒有,這個時候,車像發了瘋般已經接近人行橫道了,我看到馬上就要撞到殷唯一了,而他似乎也發現了車的異常,但是卻已經躲不開了,我一個急打彎。想讓車撞上旁邊的花壇來緩解速度,但是車身隻是擦了兩下,然後便向殷唯一撞了過去。由於那裏是十字路口,所以當時的情形被電子眼錄了下來。而且事發之後。我被帶到了警察局,我的車經過檢查之後。確定是因為車自身出了一些問題,才導致了刹車失靈,而非人為因素,因此我才被這麽快地放了出來。”
  聽了他地話,左皓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如果他是蓄意撞人,沒必要在電子眼的監控下撞人,而且如果是蓄意撞人的話,他現在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是上天安排了這場苦肉計揭發他和殷唯一之間的秘密?“那麽左皓別墅裏的煙灰缸呢?你又為什麽要拿走他?”王博繼續問到。
  孫俊澤有那麽一絲的停頓,似乎在回憶著什麽,“哦!你說那個煙灰缸啊,當時我隻是看到耗子回到別墅之後,又回想起了過去的許多事情,心情低落,戒掉的煙癮又犯了,他每天的吸煙量,令我這個老吸煙地人都覺得害怕,那個時候經常看到他個人做在客廳的沙發裏沉默不語,一根接一根地抽著,我就十分地擔心,而我知道他是個有潔癖的人,他是不會亂彈煙灰地,別墅裏隻有那麽一個煙灰缸,還是當時他買來的紀念品,所以那天早上趁他不注意地時候,我便將它悄悄拿了出去,隻是希望他能愛惜自己,少抽點煙。”
  “拿了煙灰缸又如何?還不是可以再買嗎?”王博繼續追問到。
  “是啊!煙灰缸沒了,可以再買,但是自從那些事情發生後,他變得不愛出去,也不喜歡與人交流,處於一種自我封閉地狀態,我幾乎都沒見過他逛超市或者商店了,連煙都是叫我幫著買,我想即使這個苯辦法不能讓他少抽些煙,至少能他自己出去逛逛買一個回來,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孫俊澤緩緩講出了自己的用心良苦。
  望著左皓震驚地表情,殷唯一和王博顯然覺得十分迷惑和茫然,在這之前,左皓雖然將事情的經過都向他們陳述過,但是那畢竟也隻是簡單地,大致地說了一下而已,但是對於許多細節性的問題,他卻隻字未提,這其中就包括焚屍那天,在別墅裏接到那個離奇電話的事情,所以難怪他剛剛突然從嘴裏冒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兩人會感到十分愕然。許冰諾對此事雖然有所耳聞,卻也不甚了解。
  當左皓的目光,掠過二人麵頰的時,他這才意識到這件事情欠缺交代,按奈激動的心情,左皓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聽完事情的整個經過,王博終於對整個事件有所了解,而且照這樣看來,他之前的猜測是十分正確的,左皓和殷唯一是表兄弟的關係,他們的母親則是親姐妹,而那幅畫便是……想到這裏,他不禁覺得一陣後怕。
  但是殷唯一卻依然沒能明白左皓到底要表達些什麽,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對自己和左皓有血緣關係的事情,還一無所知。
  左皓和王博交流了一下眼神,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眼神,殷唯一是何等精明的人?這一切又豈能逃過他的眼睛?隻是他們別有用意地眼神,讓他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他們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而且這件事情一定和我有關。”隱隱地,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麽事情。但是可能任憑他如何猜想,都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喏!你先看看這個吧。”左皓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認清了這個事實。但是卻依然無法完全接受,如果眼下讓他當著殷唯一的麵說出他們有血緣關係,甚至喊他哥哥,那麽他會覺得十分難堪,所以最好地辦法。就是讓他自己明白過來。
  望著遞過來的一紙東西,殷唯一感到十分好奇,尤其是在看到左皓那麽嚴肅地表情之後,困惑之餘更多地是滋生出了一種擔心的情緒,而當他看完化驗單的時候,那種複雜的表情,和當初左皓的比起來不相上下,許冰諾頗有些吃味地望著殷唯一臉上地表情,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在他的臉上出現了這麽豐富的表情。在她的記憶裏,殷唯一總是帶著一副微笑,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會令他驚慌失措。仿佛那張臉上除了微笑,便不再有別的表情。是什麽東西?隻是一張紙。卻能令他的表情數度變化?她對那張紙也是好奇到了極點,把頭湊了過去……
  “怎麽會是這樣?”看完血液化驗單之後。殷唯一的情緒雖然比剛剛看到化驗單的時候好了許多,但是可能是因為昨天才剛剛從閻王那裏搶回來一條命的關係,剛剛地激動,令他的臉色現在看起來十分蒼白。
  “事實顯而易見,你和左皓和表兄弟,而你們的母親則是親姐妹。”王博頗為犀利地指了出來。
  “什麽?”連一貫沉著地許冰諾也突然叫了出來,病房裏的病人雖然很少,但是依然稀疏地住著兩個病人,他們交談地聲音一直都很小,許冰諾突然地“尖叫”,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在病房裏炸開了,一時間,安靜極了,所有人都望向她,令她感到有些難堪,“對不起,對不起。”她慌忙地道著歉,周圍的人把臉扭了過去,她繼續壓低聲音問到:“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王博把事情地起因經過簡單地說了下,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是唏噓不已。
  “這麽說,你們一直在追查的那個畫,和無憂村頗有淵源,並且你們懷疑那個奇怪的電話,是左皓母親的魂魄顯靈,指引你們去找我母親?”殷唯一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這個事情雖然來得十分唐突,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隻是事態的發展朝著越來越難以預計的方向發展,確實不能不令人擔憂啊!
  兩個原本素不相識的人,因為一次在火車上偶然的邂逅,而後一起在湘西的深山裏遇險,之後又因為兩個深愛的女人而被緊密聯係起來,直到現在發現二人是親戚,而且這個背後還隱藏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等著人去挖掘,這一切不能說是離奇中的離奇,巧合中的巧合,左皓幾乎可以十分肯定,山石老人所指的那個貴人,正是眼前的殷唯一,雖然他的出現有些晚了,但卻是命中注定地將陪著他解開這所有的一切迷團。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這一切真的和那個鬼村密切相關,事情要顯得棘手的多,而他們能有多大的勝算呢?這無疑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這個時候,從門外又進來了一個人,手裏提滿了補品,胳膊下還夾著一束鮮花。
  “身體恢複得還好嗎?”來人臉上堆著滿臉笑容,但是左皓看到他的時候卻不禁拉長了臉。
  “你來做什麽?”左皓的語氣很冷。
  孫俊澤將東西放下,“耗子,我也不是故意撞到殷唯一的,我當時是開著車子……”
  “夠了,你還想演戲演到什麽時候?剛剛開始懷疑你的時候,你就那麽巧的開車把殷唯一撞了,終於出現一個看到你本來麵目的人,你就開始坐不住了吧!”
  孫俊澤也有些惱了:“什麽演戲?什麽本來麵目?說的我好象有預謀一樣。”
  “不是好象,是本來就是……”
  “都停下來,聽小孫把話說完!”本來安靜的病房裏,再次炸開了鍋,他們那裏又一次成了整個病房的焦點,王博不得不大喊了一聲,穩定住了混亂的局勢。
  “問題都已經很明顯了,還需要聽他狡辯些什麽嗎?”左皓依然不依不饒。許冰諾看到昔日裏的一對兄弟如今水火不融,不由感到了一陣悲涼和傷
  “不管怎麽樣,即使他真如你所說是那個一直躲在背後算計你的人,至少也要給他一個申訴的機會。”王博平靜地說到,然後轉向了孫俊澤:“那天你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
  孫俊澤雖然對左皓的無理質問有些氣憤,但是畢竟他撞了殷唯一是無法爭辯的事實,現在王博問起來,他也隻有先吞下這口氣,將事實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那天我原本是打算驅車到公司附近的一個餐廳用餐,那是我每天中午必去的地方,途中會經過警察局的那條馬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在快到那條馬路的時候,車子突然失靈了,我狠狠地踩了刹車,但是一點用都沒有,這個時候,車像發了瘋般已經接近人行橫道了,我看到馬上就要撞到殷唯一了,而他似乎也發現了車的異常,但是卻已經躲不開了,我一個急打彎,想讓車撞上旁邊的花壇來緩解速度,但是車身隻是擦了兩下,然後便向殷唯一撞了過去,由於那裏是十字路口,所以當時的情形被電子眼錄了下來,而且事發之後,我被帶到了警察局,我的車經過檢查之後,確定是因為車自身出了一些問題,才導致了刹車失靈,而非人為因素,因此我才被這麽快地放了出來。”
  聽了他的話,左皓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如果他是蓄意撞人,沒必要在電子眼的監控下撞人,而且如果是蓄意撞人的話,他現在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是上天安排了這場苦肉計揭發他和殷唯一之間的秘密?“那麽左皓別墅裏的煙灰缸呢?你又為什麽要拿走他?”王博繼續問到。
  孫俊澤有那麽一絲的停頓,似乎在回憶著什麽,“哦!你說那個煙灰缸啊,當時我隻是看到耗子回到別墅之後,又回想起了過去的許多事情,心情低落,戒掉的煙癮又犯了,他每天的吸煙量,令我這個老吸煙的人都覺得害怕,那個時候經常看到他一個人做在客廳的沙發裏沉默不語,一根接一根地抽著,我就十分地擔心,而我知道他是個有潔癖的人,他是不會亂彈煙灰的,別墅裏隻有那麽一個煙灰缸,還是當時他買來的紀念品,所以那天早上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便將它悄悄拿了出去,隻是希望他能愛惜自己,少抽點煙。”
  “拿了煙灰缸又如何?還不是可以再買嗎?”王博繼續追問到。
  “是啊!煙灰缸沒了,可以再買,但是自從那些事情發生後,他變得不愛出去,也不喜歡與人交流,處於一種自我封閉的狀態,我幾乎都沒見過他逛超市或者商店了,連煙都是叫我幫著買,我想即使這個苯辦法不能讓他少抽些煙,至少能他自己出去逛逛買一個回來,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孫俊澤緩緩講出了自己的用心良苦。


→第一百六十七章 - 原來是你←

  真實身份以及與雖然隻是幾句簡單的話語,左皓聽起來卻有幾分煽情,他實在沒想到一直都比較“粗線條”的孫俊澤會這麽在意和了解自己,長久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小心翼翼地將悲傷掩埋,在獨自一人的夜裏去品位那分悲傷和哀愁,而這一切卻被孫俊擇看在眼裏,雖然他的這些話語和理由顯得有些牽強,在心裏,左皓對他話依然持懷疑態度,不過卻冷靜了許多,開始慢慢去願意聽他所說的話。
  “小左,我看這個事情,有可能是個誤會,你也別急著去責怪小孫了,畢竟你們都這麽多年的朋友,即使他一直潛伏在你身邊想要加害於你,人們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們在一起這麽久了,他這個人如何你應該有所了解,即使偽裝再好的人,在頻繁地接觸中也會露出破綻來,所以你對他應該有最起碼的信任。”王博不想看到他們兄弟兩反目,孫俊澤的話雖然有些牽強,但是他願意去相信他。
  “什麽潛伏於左皓身邊加害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令你們對我如此緊張,甚至懷疑我是蓄意開車撞殷唯一?”孫俊澤越聽越糊塗。
  而當左皓聽到孫俊澤喚自己的名字,而不再是親昵地叫自己“耗子”的時候,心裏湧上了種怪怪的感覺,有些失落,有些酸楚。
  除了孫俊澤,其他人都望向了左皓,他一直低著頭沒有再說什麽,王博輕輕歎息一聲,然後將這兩天在張荔老家搜尋線索的過程、結果、以及猜測。都十分詳細地告訴了孫俊澤。
  “你們懷疑我就是那個把別墅布置成墳墓的背後黑手?懷疑我就是那個一直躲藏在暗處對左皓不利的人?甚至還懷疑我布局殺了他的老婆和母親?”孫俊澤終於明白了左皓反常地舉動,和對自己那麽激烈的態度。.更新最快.
  一連串的反問,有如上了膛地子彈。一股老地發了出來,周圍的氣憤安靜極了。他們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其實問題地答案早已顯而易見,孫俊澤現在是懷疑嫌疑最大的人,說他們對他沒有丁點懷疑。那是假的。
  “好了,我們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一切都隻是猜想和推測而已,而且我看孫俊澤先生也不是懂得道法之人,一般真正懂道法的是能看地出來的,並且還能從氣勢上感覺其道行的高深,我看孫俊澤先生隻是普通之人,應該沒可能是他的,這一切可能隻是個巧合。而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隻能說是背後那人像借著這個事情,將我們慢慢分化。當我們之間產生猜忌、懷疑甚至是憎恨的時候,事情會變得負責的多。那麽也就意味著這場遊戲會更加有趣。”殷唯一也站了出來幫著孫俊澤說了兩句話。而當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難以捉摸的表情。
  “我發誓那個人不是我。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左皓地事情,不然就叫我出門被車撞死!”孫俊澤再也坐不住了,他覺得自己十分委屈,更多的是傷心,從小長到大,二十多年的友情,居然這麽不堪一擊,二十多年來地友情,居然換不回來最基本的信任,他居然會那樣地懷疑自己,不!幾乎是肯定那個背後黑手就是自己,孫俊澤覺得在那一刻,他對友誼地理解和看法被徹底地顛覆了,一邊說著,他一邊起身向門外走去。
  所有的人都是一驚,王博慌忙起身拉住了他:“你別走啊,我們不是刻意去懷疑你……”
  孫俊澤是真地傷心了,他的臉色很難看,冷冷地甩掉王博的手說道:“有點不舒服,我先走了!”然後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四周的氣氛安靜極了,而最難過的要屬左皓了,那種哽咽在胸口的疼痛,令他覺得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沒有心情再繼續談論下去,王博建議左,許二人先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而他自己則要返回警察局,並竟快查出那具屍體的宋珂的關係。
  左皓對他的話語充耳不聞,王博向許冰諾使了個顏色,許冰諾立刻出來打了個圓場,拉著左皓向別墅趕去。
  快到家的時候,許冰諾一眼瞥到了杜淇蕾家,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天沒見到她,有些想念,還是因為想拉左皓去坐坐,換換心情的原因,總之走到她家門口的時候,她停的下來,並提出想要進去看看杜淇蕾的想法,左皓雖然身心具憊,卻也沒有反駁,許冰諾提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這幾天他一直都在盤算著過去看看她,但是每次都沒有去。
  打定主義,兩人來到了門前,許冰諾按下了門鈴,沒過多久,裏麵傳來杜淇蕾的聲音:“來了!”
  許冰諾突然想給杜淇蕾一個驚醒,她應該沒想到他們會突然造訪才對,於是她伸手用食指堵住了貓眼再過了一會耳,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腳步在門背後停了下來,看來是正在從貓眼裏打量著,許冰諾不禁一陣偷笑。
  門被打開了,杜淇蕾在看清楚來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奇怪極了:驚訝,甚至還夾雜了些害怕,好象考試作弊的考生突然被老師抓到一般。
  “你……你們怎麽來呢?”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麽,臉色已經變成了蒼白,冷汗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我們來看你,不歡迎麽?蕾蕾,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怎麽麵色這麽差?”許冰諾覺得覺得她十分異常。
  “沒……沒…….我、我…….我正好要出去,等我換身衣服我們出去談吧!”杜淇蕾焦急地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令許冰諾覺得更加好奇了,好象她在這房子裏藏了什麽東西,不想讓他們看到。
  這個時候,二樓一間禁閉的房間裏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雖然聽不清楚,卻依稀可以判斷出是手機鈴聲在響。
  “砰!”門被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體形富態的男子,穿了一身淺藍色的睡衣,手裏拿著一個粉色的手機,他一邊開門一邊嚷道理:“小蕾蕾,你的電…..”話字還沒有出口,他這個時候看清了左,許二人的麵容,不禁愣在當場。
  而左皓和許冰諾對於此人的出現也感到萬分的驚訝很震撼。
  “許----國---揮,你怎麽在這裏?”許冰諾一字一頓地念出自己父親的名字,絲毫沒有一點尊重和敬意。


→第一百六十八章 - 真實的杜淇蕾?←

  到這一刻,許並諾終於明白,停電的那天晚上,在洗手間裏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確實是自己親生父親的,其實那天回到臥室的時候,她已經依稀猜到了是他,隻是,她一直不敢去相信這一點,自己的父親雖然風流了一些,自從有了錢之後,便開始四處沾花惹草,以至於最後拋棄了母親,拋棄了自己,拋棄了家庭,把那個比他小那麽多歲的狐狸精娶進了門。不過畢竟他現在都已經這個歲數了,而且好歹也是有名利有地位的人,身邊也已經有了個那麽年輕美貌的嬌妻,更重要的是杜淇蕾還這麽小,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找一個比自己女兒還要小幾歲的女孩做情人,所以她根本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
  好在她已經麻木了,對於他,她早已沒有任何的希望或者親情可言,所有的親情和感情都在他拋棄自己的時候完全被割斷了,她隻是覺得許國輝這麽糟蹋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太無良了,在她的眼裏,杜淇蕾一直都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若不是今天撞到這一幕,她絕對不會把杜淇蕾和“情婦”這個字眼牽扯到一起,那種單純和心地善良,不是惺惺作態就能假裝出來的,她是有苦衷?還是受到了威逼利誘?
  而左皓此時此刻也終於明白了那天在“天上人間”餐廳,看到那個擁著杜淇蕾出門的身影為什麽會那麽的眼熟,原來是有過一麵之緣的許國輝,隻是結果令他十分詫異,許國輝居然包養了杜淇蕾,而他又是許冰諾的父親。巧合的是,在這之前許冰諾都一直拿杜淇蕾當做知己,當作妹妹。毫無疑問,當這三個有著特殊關係地人碰到一起的時候。無疑比火星撞地球還要劇烈的許多。
  而現在,在這個屋子裏,除了他,所有地“主角”都到齊了,他“嗅”到了一種氣氛。那是一種緊張而又尷尬的氣氛,連時間都仿佛停止了,無形地壓力,令他覺得難以呼吸,而此時,他確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更新最快.
  “許國輝,我想你有必要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在長時間的與許國輝四目相對後,許冰諾終於開口質問到。
  “我……我…….你…….你為什麽會到這裏來?”許國輝吱吱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什麽你你我我的?我為什麽就不能來這裏?請你正麵回答我剛剛的問題。”許冰諾現在說話的語氣,已經完全不像是一個女兒在和父親說話,更像是一個警察在審問犯人。那種冷若冰霜地麵容,讓左皓不禁回想以前那個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一陣寒氣頓時從腳下。順著褲腿爬了上來。
  杜淇蕾則是自許國輝從房間裏出來開始,麵色就變得慘白。並且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不知道她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她隻是我救濟的一個大學生,冰冰你不要想多了!”許國輝不知道從哪裏想到了這麽一個蹩腳的借
  左皓望著身邊不停顫抖地杜淇蕾,一種憐愛之情油然而生,她穿著一襲白色的睡衣,猶如一朵哀婉的梨花在寒風中抽泣著,而當他聽到許國輝說出這麽不負責任的一句話地時候,他真的憤怒了。
  “救濟學生救濟到別人家裏來呢?還穿著睡衣?”他已經盡力的避諱了一些字眼,不想惹得在崩潰邊緣地杜淇蕾更加難堪,但是話剛剛出口,杜淇蕾顫抖得更厲害了,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輕輕地抽泣聲在耳邊響起,聽得每個人都鼻子發酸。
  許冰諾懶得跟他廢話,踏著高根皮鞋,“噔、噔、噔……”地跑上樓去。所有人都好奇地望著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些什麽。
  一會兒,她已經跑到了二樓,看那架勢,像是準備繞過許國輝直奔他身後地房間而去,許國輝顯然也看出了這點,慌忙攔住她,不讓她進去,“難道房間裏藏了什麽東西,不想讓我看到?”許冰諾本來是想進到他的臥室裏翻出一些男人地衣服,洗漱用品之類的東西作為證據,她太了解這個父親,在商場多年的摸爬滾打,造就了他現在的老奸巨滑,和比城牆還厚的臉皮,你不拿出證據來,或者說他不見到棺材,是不會落淚的,但是他現在如此驚懼的表情,讓許冰諾意識到房間裏一定藏著什麽東西,而且一定不是那麽簡單。
  人的心理往往就是如此,越是不讓做的事情,就越是好奇,越是想做,靈巧地閃過許國輝那臃腫的身體,許冰諾成功地進入了那間臥室,而在她踏入臥室的一瞬間,她的目光立刻被房間裏的某樣東西吸引了,那是一架高精度的望遠鏡,被架在窗前,並正對著左皓的別墅。
  幾乎在看到望遠鏡的那一瞬間,她已經明白了一切:“卑鄙,我還一直都在奇怪,上次跟左皓去湘西的時候,你那麽的反對,為什麽我回來後,你根本沒有來找過我,甚至連我和兩個男人住在一起,你也沒有表過任何態度,我本來以為是你想通了,不再幹涉我的生活,原來你一直都在用這麽卑鄙的手段監視著我,是不是還找了人跟蹤我?幾次我出門的時候,都一直發現好象有人在跟著我,這都是你派人做的吧?”
  在事實麵前,即使是奸猾如許國輝,也沒了任何反駁的話語:“我……我隻是關心你……”
  “住嘴!不要給你肮髒的動機找個這麽堂皇的借口!”許冰諾已經有些發怒了。
  樓下的左皓聽到爭吵,猶豫了一下,然後匆忙跑了上來,杜淇蕾已經窩在沙發裏哭作一團,形勢變得十分棘手。
  “這麽多年了,我一直都不想去想起你,想起自己還有這麽一個拋家棄子的父親,為什麽那個時候你不要我,過了這麽久,你又突然來找我,想要管我?你有沒有想過,十幾年前,我想不想你走,但是你又為什麽那麽狠心的走了?十幾年後的今天,你又有沒有想過,我想不想你管我,但是你為什麽又來管我?”即使在說出這麽一長段話的時候,她的語氣卻不是像一般人那般憤怒激昂的,而是一種冰冷,和沒有感情的,讓人感覺不寒而立,但是其所帶來的效果,卻是比起憤怒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於你們母女兩個,其實後來我也確實後悔了,但是一直沒有勇氣去找你們,特別是你母親,早已有了新歡,我也不敢來找你,你對我的憎恨太深,我怕受到拒絕和打擊,現在,人老了,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這個時候卻發現身邊可以陪我說說的話人卻一個都沒有了,我感到了一種孤獨了空虛,小蕾真的是我援助的大學生之一,她真的很優秀,也很善解人意……”
  “所以你就霸占了他?”許冰諾的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分。
  “是我自己願意的!”從背後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回過頭去,正是掛著兩行淚痕的杜淇蕾,她虛弱地靠在門上,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上來的。
  “蕾蕾,你為什麽……”許冰諾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實在不願意去相信一直被當作妹妹的杜淇蕾會是一個為了金錢而出賣肉體的人。
  “我很累了,這是我的家,我現在想請你們出去!”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哀傷,換上了一副麻木的麵具,誰也猜不出他是在什麽情況下,說出了這句話。
  “你……”連左皓都怒其不爭。
  “請你們出去!”杜淇蕾再一次加重了語氣。
  許冰諾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然後轉身下了樓,左皓也跟著出了門。


→第一百六十九章 - 確立目標←

  出了門,兩人的心情都糟糕透了,隻是一天的時間,憑空冒出了這麽多的意外:殷唯一是左皓的表哥,而杜淇蕾則是許冰諾老爸的情人,原本簡單的關係,現在卻弄的這麽複雜,老天似乎總喜歡帶來許多的“驚喜“,殺得你措手不及,而他則躲在天邊偷偷地笑著,遠遠地觀望著這場越來越“生動有趣”的遊戲。
  左皓偷偷轉過頭去望了一眼許冰諾,她現在的臉龐,和一塊千年冰塊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左皓幾乎要被這種冰冷的氣勢完全壓倒下去。
  “咕嚕左皓的肚子發起了嚴重的抗議,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從早到現在,沒有吃過任何東西,許冰諾則是充耳不聞,低著頭,冷著臉向別墅走去。“許冰諾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左皓衝著許冰諾遠去的背影喊了一聲,她埋著頭繼續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回過頭去緩緩點了點頭,隻是神情依然是十分的冰冷和木訥。
  左皓也不清楚為什麽會帶許冰諾來“天上人間”,這是自從母親和張荔走後,他第2次來這裏,以前,開心或者不開心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和張荔來坐坐,不完全是為了品嚐那道“情人的眼淚”更多的是感受這裏的氣氛,以及感受每個來這裏的情侶所帶來的甜蜜和幸福。
  果然,走進這裏的時候,許冰諾臉上的“霜凍”變開始有了融化的征兆,可能是這裏恬靜的氛圍,柔和地光線。浪漫的氣息,令她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服。
  左皓十分紳士地拉開了一把椅子“請坐!”
  許冰諾回過神來,十分優雅地坐了下去。“你經常來這裏麽?在這個城市居住了這麽久,還真不知道這裏有一處天上人間”。她地言語之中。那種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左皓覺得這裏簡直就是女人的致命之地,幾乎隻要是女人,無一不會被這裏地溫馨的氛圍和別致的裝修所傾倒,而在了解到這裏的故事之後,更新最快.即使是如許冰諾這般冷若冰山的女人也依然逃脫不了這種準則,左皓開始覺得帶她來這裏是種十分正確地選擇。
  “恩,以前經常來這裏,後來就來的少多了,我很喜歡這裏,似乎來到這裏所有的不開心都會被拋到腦後,心情也會好了許多。”
  “歡迎您來到天上人間先生小姐請點餐。”不一會兒,一名長得十分清秀地服務員已經走到桌前,為他們每人都遞上了一份菜單。
  “想吃點什麽?”左皓問到。
  許冰諾望著那麽多充滿詩意的名字。一時間還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還你來點吧!我隻管吃就行了!”她將這一難題索性推給了左皓。左皓點了幾道清淡卻十分有特色的菜,服務員取回菜單。請他們靜候,然後轉身離去。
  “情人的眼淚?那是一道什麽菜?”服務員離開後。許冰諾問到。剛剛她聽到左皓點這樣菜的時候便覺得十分新奇,一點都猜不到這道菜到底是用什麽做的。這裏的菜名都很美,美得似乎每一道菜都有一個動人地故事。“嗬嗬!”左皓淡淡的笑了一聲,心理暗自感歎女人的直覺還真是敏銳,再一次,他述說起了那個哀婉而感人地故事,也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說起這個故事的時候,說完之後,他都會有一種別樣地感覺。
  “天底下,真地有這樣的男人嗎?”聽完故事,許冰諾地臉色黯然了許多,這個時候菜已經被端了上來,還冒著絲絲熱氣和香氣。
  左皓知道她又想到了許國輝,那個令她傷心而有不負責的父親。“其實,每個人的世界觀和愛情觀都不一樣,而往往我們無法幹涉或者去改變一個人對於感情的態度,玩火者最後自焚,玩弄感情的人其實也是被感情玩弄的對象,可能薄情的男人的不少,但是專情者也依然存在,你不應該隻看到事物的一麵而看不到他的另外一麵。”
  “或許你說的都對,但是從小許國輝對我的影響太深了,以至於到後來我的想法變得有些偏激,有時候我也會想這樣不對,但是卻克製不了,剛剛你也看到了,我真想不到,連杜淇蕾那麽年輕的女孩他也下得了手,更沒想到她會是那種女孩。”許冰諾現在已經到了“談父色變”的程度,一提起剛剛的事情,她的臉色又變得分外難看。
  “來!先吃菜吧,嚐嚐這道情人的眼淚,湯要趁熱才好喝。”左皓轉移了話題,試圖緩解她惆悵的情緒。
  和每一個品嚐這道湯的人一樣,幾乎是在品嚐到第一口的時候,許冰諾已經愛上了它,入口滑爽,鹹,鮮,香,甚至還有那麽一點點甜甜的後味,充分地將愛情的甜美和眼淚鹹鹹的味道融在了一起,讓人不禁想到了那句話:“痛並快樂著!”
  “恩!真的很好喝,謝謝你帶我來一起分享這麽好的東西,對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許冰諾不想再提剛剛那個倒胃口的話題。
  “現在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王隊長所說的那個詭異的村子,照眼下的情形來看,我的母親和殷唯一的母親都是那個村子的人,而那副畫也是那村中之物,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母親帶著那副畫逃了出來,應該說是母親和那副畫被某人帶到了阿惠奶奶所在的清華村,交給阿惠奶奶照顧,之後母親遇到了父親,便離開清華,搬到這裏居住。”談到這個問題,左皓頓時沒了胃口,表情變得十分凝重。
  “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那個村子裏的人不是不能出村子嗎?否則便會遭到詛咒。”
  “是的!王隊長當初確實是這麽說的,如果我的母親和殷唯一的母親真是親姐妹的話,那麽她應該是那個村子的人沒錯,而至於為什麽她出了村子卻沒受到詛咒,這個恐怕也隻有去到那裏,才能弄個明白。”現在雖然有了方向,但是疑點確實太多,左皓沒有辦法回答上許冰諾的問題。
  “你說有沒有可能你母親和殷唯一的母親原本不是鬼村的人,後來他們姐妹失散,或者是家裏養不活,一個被送到了鬼村,另外一個被送到了清華村?”許冰諾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左皓抵住下顎,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因為王隊長當初無意中聽到殷唯一他們母子兩的對話中提到:我們無憂村的人從生下來的時候就注定不能離開這個村子。由此可見,他們把自己村子的人定義為在村子裏出生,土生土長的人,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殷唯一的父親在無憂村呆了那麽久,出了村子卻沒有死亡的原因。而如果她和我母親是當時被收養的,當時我母親已經15歲了,殷唯一的母親最起碼也已經20多歲了,20多歲應該可以自力更生了,又何來收養之說?”
  “那殷唯一呢?照理來說他生在無憂村,應該是那裏的村民才對,為什麽他到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
  “可能因為他隻能算做半個無憂村的人吧,因為畢竟他的父親是個知足的外村人。”現在的一切,也隻能猜測罷了。
  “這麽說下一步,你是要去那村子呢?”許冰諾已經喝完了一碗湯。
  “是的!非去不可,如果想要弄清楚這一切,就一定要去,我隻是擔心這幅畫和鬼村裏那個奇怪的習俗有關係,殷唯一的父親走的早,而我父親更是在我出世沒多久就過世了,我怕這一切和那個村子都拖不了幹係,現在有了方向,我反而害怕起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沒有那麽簡單,背後隱藏著一個古老的村子以及一個被掩埋了許久的曆史,我恐怕沒等弄清楚這一切,我們就都會沒命回來,事情一步步走到現在,對於現在自己依然活著,我不知道到底是種幸運,是種偶然還是一切都策劃好了,目的隻是等著我們這些和這個悠久秘密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人,自動找上門,接著被當做祭品一樣供奉給某個不知名的鬼魂。”左皓說出了一直以來,自己擔心的問題。


→第一百七十章 - 雙靈魂體←

  晚飯在嚴肅的話題中結束了,對於未卜的將來和一切,他們或許無法預測,也無法去回避些什麽。
  幾天之後,王博找到了左皓,驗屍報告出來了,樓梯裏的屍體係張荔的無疑,並且經過調查後發現:張荔在十幾年前接受的心髒移植手術,心髒源為宋珂的。
  帶著這樣的結果,左皓再一次來到了殷唯一的病房,這幾天一直都是許冰諾在悉心照料,左皓雖然也會經常來看看他,但卻不是天天都會來這裏,而至於孫俊澤,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左皓也沒有再主動聯係過他。
  似乎事先就料到左皓今天的出現,一定會帶來什麽重要的信息,待他剛剛坐定,殷唯一便問道:“王隊長那邊進行得怎麽樣呢?”
  左皓暗暗一訝,心中暗道:“難道他都知道呢?”不過轉念一想,這些情況都是王博早上才告訴自己的,掛了電話他便趕了過來,而且觀察他的神情,似乎也不像是知情的樣子。
  “驗屍報告出來了,屍體是張荔的,而她所移植的心髒是宋珂的!”左皓簡明扼要地將王博那邊的發現說了出來。
  其實殷唯一早就料到是這樣一個結果,不過從左皓的嘴裏說出來,他還是有些不忍相信,車禍對他身體的影響很大,即使在許冰諾的悉心照顧下,他的麵色依然蒼白而又虛弱,沒有一點紅潤,幹燥而微白的嘴唇,讓人對他的身體境況十分擔心,尤其在剛剛聽完左皓的話語之後。他感覺有那麽短暫的眩暈。
  “你還好吧?”
  左皓和許冰諾都瞧出來他有些不大對勁,慌忙問到。靠在厚厚地枕頭上,他一手揉了揉太陽穴。另一手擺了擺道:“沒事!”聲音卻顯得十分虛弱。
  “昨天晚上我又夢到她了,雖然到現在為止。我依然不清楚那個夢境到底要告訴我什麽,但是可以肯定一點,這個夢不是個好兆頭,她很凶,這個凶不是我們經常字麵上理解的凶。跟猛鬼的猛有類似地意思,可能是找我報仇,或者是別的什麽,總之不會是什麽善意地請求或者隻是普通的托夢。”靠在枕頭上,過了一會兒,殷唯一才緩過氣來。
  “你到底發現了什麽?”左皓感覺他似乎話更新最快.
  “還記得嗎?我曾經跟你說過,接受心髒移植的人,有可能擁有這個心髒原主人的回憶。”殷唯一總是如此,不會正麵去回答別人所提的問題。而是一步步引誘你自己去想明白。
  “真地會這樣嗎?這些不是電視上才會有的嗎?”許冰諾說出了和左皓當時同樣的話語。
  “理論上來說,人是用大腦去思考去記憶,人有別於其他低等動物便在於他們有感情。其實也就是大腦的開發程度比低等動物高出許多,從而能夠思考。能夠有各種各樣的情感。而心髒則更像一個水泵。給血液的循環提供動力和能量,從這一點來說。移植了心髒,是不可能擁有其原主人的記憶的,但是,如果將這一切放到鬼怪的世界來說,則不盡然,因為存在一種現象叫做雙靈魂體。”殷唯一盡可能詳盡地解釋著。
  “雙靈魂體?”“恩,所謂雙靈魂體,通常都會出現在雙胞胎地身上,當然,我所指的雙胞胎,並不是正常情況下的雙胞胎,而是一種畸形地雙胞胎,就是在產生雙受精卵的時候,其中一個受精卵由於精力比較旺盛,吸收了另外一個受精卵地營養,從而導致了另外一個受精卵地死亡,或者被完全納入其中,而對於後麵的這種情況,如果那個處於劣勢地受精卵並沒有死掉,並且產生自己獨立的生命,但是卻由於營養被吸收因此沒有自己的軀體,它會隨著那個強勢的生命和軀體被一同生出來,你看上去隻是一個嬰兒,而其實卻是兩個生命,另外一個生命可能隱藏在他的喉頭深處,或者別的什麽地方。”殷唯一按照自己對雙靈魂體的理解,做出了解釋,但是二人似乎還沒能夠徹底明白,或者說是不敢相信。
  如果解釋到這一步,他們還無法理解,那麽唯一最好的辦法便是舉例說明了,“我曾經就遇到過這樣一位客戶,她是一個才18,9歲的女孩,她來找我求救的那天,顧客很多,而因為除魔鎮邪是件十分消耗精力的事情,所以我一天隻會接待10個人,並且等處理完這10個人的委托,才會開始進行下一輪的生意,那一天,她來的很早,不久之後便來了許多人,之所以當時對她的第一印象很深,是因為她看上去很正常,而一般來找我們的人,都是大難臨頭,印堂發黑,她的身上卻找不出什麽不妥的地方,而且她很年輕,也沒有任何人陪她一同前往,令我感到好奇的是,她來的那麽早,卻一直在門口彷徨,沒有進來,一直等到夜晚來臨,我們要下班了,她才來向我求助,我自己定的規矩,我自己一定會遵守,所以在她之前,我重來沒有一天受理過超過10人的委托,但是那天卻是一個例外,她成了我唯一的第十一個客人。”殷唯一做了很長的故事鋪墊,將許冰諾和左皓牢牢地吸引住了,隱隱地,他們感覺殷唯一接下來要說的,可能是件駭人聽聞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當她提出請求的時候,我竟然沒有拒絕,可能是對她有太多的好奇,才讓我破例第一次受理這第十一個人的委托,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被什麽東西困擾了,我還記得當時她很謹慎,好象在畏懼些什麽,好象在隱藏著什麽事情,她隨我一同進到了辦公室,關上門,她的緊張才慢慢好了一些,我想請你幫忙,她終於開口說話了,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的嗓音十分恐怖……”
  “嗓音十分恐怖?”許冰諾感到十分奇怪。
  “是的,就像是有兩種聲音混在一起,有一個男聲和一個女聲,聽上去十分陰陽怪異。”殷唯一做了近一步的解釋。
  “為什麽會這樣?”
  “當時我也覺得十分奇怪,就在這個時候,她張大了嘴,我看到了她喉頭處的東西----那是一個頭,雖然不大,也沒有頭發,感覺好象全是肉色,卻有眼睛和嘴巴,而且還發出奇怪的聲音。”
  許冰諾似乎想象出了那種異常惡心和恐懼的畫麵,不禁捂住了嘴巴,那種張開嘴,會伸出另外一個尖牙利齒頭的東西,原本以為應該隻會在“異形”那樣的電影中出現,沒有想到,現實中卻真的存在。
  “當我看到她嘴巴裏的東西的時候,我便明白了,她是雙靈魂體,原本應該是龍鳳胎,但是最後卻發展成了這麽畸形的個體,其實也就是變相的連體嬰兒。這個寄居在她身體內的男嬰,應該原本是她的弟弟或者哥哥,但是在還是受精卵的時候,卻被她吸去營養,所以他恨她,想霸占她的身體,隨著她的成長,他的精神力也越來越強大,當她去找我的時候,他的精神力已經超出她很多了,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自從知道了他的存在,便一直覺得很愧疚,但是他卻不願意接納她,她求我救她,並懇請我不要傷害他。”
  殷唯一說到這裏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後來呢?”許冰諾很想知道結果。
  “還能怎麽樣?原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的生命,當然就不應該繼續留在這裏,雖然他也是個可悲的生命,但是當發展到想要強行奪走別人的生命和身體的時候,便也不值得可憐了。”
  許冰諾沒有說話了,他的話雖然聽上去有道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會有些難受。
  “言歸正傳,你現在是說張荔在接受心髒移植手術之後,便成了雙靈魂體?”左皓最關心的還是張荔,他總是希望張荔殺害母親是身不由己,被鬼操縱了。
  殷唯一點了點頭,“事實可能確實如此,小珂死的時候,怨氣很重,無法投胎,怨靈一直在跳動的心髒中潛伏著,並被移植到了張荔的身體中,一般這種靈魂是十分虛弱的,對本題夠不上什麽威脅,當然偶爾有的時候他們的精神力會變得比較強,比如在遇到殺害自己的凶手,或是身前很重要的人的時候,潛伏在心髒中的靈魂精神力變會影響主體的思想和記憶,讓被移植者看到心髒原主人生前的記憶。”
  “但是我並沒有發現張荔有雙重性格,或者說不太正常的情況啊?”聽著殷唯一的解釋,左皓更覺得雙靈魂體的人像性格分裂。剛剛都說過了,一般情況下心髒內的靈魂對本體是不會有什麽影響的,必須是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又可能她異常的時候,隻是一會兒的時間,你根本沒有覺察到。”說,那心髒移植豈不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許冰諾突然問到。髒移植而導致的雙靈魂體是很罕見的,不是那麽多的人都會資源捐出自己的心髒,而且他們必須是冤死的,怨氣很重,除此之外,還要求死者生前的精神力很強,否則強行住進自己的心髒是很痛苦的,一般的怨鬼根本忍受不了。”殷唯一解釋到。


→第一百七十一章 - 殷唯一的顧慮←

  “雙靈魂體,又如何?”殷唯一花了半天的工夫,二人終於對這個詞語有了一定的了解,隻是左皓不明白,即使張荔是一個雙靈魂體,又或者說在她的心髒裏居住著宋珂的靈魂,那又如何呢?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如何真的是雙靈魂體,事情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殷唯一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不安。
  左皓和許冰諾都望著他,不明所以。等待著他近一步的解釋。
  “原本,在屍體的附近,應該會找到怨靈的痕跡,它們和屍體之間存在著製約的關係,就如同怨靈的脖子上牽著一條隱形的,看不見的鏈條,而鏈條的另外一端則聯在屍體之上,怨靈不同於厲鬼,其充其量隻不過是靈體罷了,雖然怨氣重,但對人體也造成不了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一般的人看不到,除了沒過童關的小孩和八字輕的人能見到之外,其他的影響無非就是怨靈在穿過人的身體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到發冷,發麻,總是是一些不太好的感覺。但是不管怎樣,由於存在著這種製約的關係,所以那天在樓梯裏發現屍體的時候,我應該能夠感應到怨靈的存在,而且不多不少,應該是兩個----張荔和宋珂的,但是實際情況卻是我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怨靈的痕跡,知道這說明了什麽嗎?”
  許冰諾和左皓茫然地搖了搖頭。
  “說明屍體和怨靈之間的那條鎖鏈被強行切斷了,照理來說,如果被強行切斷,這些靈體就該魂飛魄散了,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夢裏就不會出現張荔和小珂的雙靈體了,到底張荔死地那天發生了什麽?或者說在她生前到底遇到了什麽?所有的一切都透著一股古怪,解釋不通。”殷唯一做沉思狀。自從開了靈異事務所以來,他覺得自己遇到的形形色色地情況和問題已經不少了。但是自從接觸到這件事情以來,不要說用科學解釋不清楚,就連用“鬼學”也解釋不清楚了。.更新最快.
  左皓已經陷入了一種無語的狀態,如果這一切他都清楚地話,也不會現在坐在這裏這麽急切地與他進行討論了。
  “我也想知道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與其坐在這裏幹想,不如采取些實際的行動。”
  “你是想去無憂村?”殷唯一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我也要一同前往。”許冰諾忙說到,之前左皓就表示過路途遙遠而危險,所以勸告她不要去。
  “你們現在都認為這一切和那個村子有著某種密切的聯係?”聽殷唯一的語氣,他似乎不太願意將這一切都和那個詭異地村子牽扯到一起。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個村子,一切的情況都表明我的母親極有可能是無憂村的人,而那幅畫。就是從那個村子裏被帶出來的,我想事情的發生都有個緣由和起因,既然現在找到了源頭。為什麽不去追查一番呢?”左皓說出了這幾天來,一直盤踞在他心裏的打算。
  殷唯一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在床上躺得太久了,身子覺得有些僵。他小心地轉動著身子,想要躺得更舒服一些,腿上打著石膏,隻是輕輕地翻動一下身體,便會覺得傷口被撕裂了一般,十分疼痛。
  “我覺得還是不去為好。”殷唯一躺好之後說到。
  “為什麽?該來的終究會來,與其這樣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你不是也想知道在張荔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嗎?一切都是那幅畫在作怪,要想揭開一切地迷題,並阻止事態更加惡劣下去,我們必須要采取些行動。”左皓表明了自己非去不可的堅決。
  “你先不要激動,我的意思是說,即使我們這麽貿然地前往了,估計也查不出什麽來。”
  “你沒去查過,你怎麽知道查不出來?”許冰諾道。
  左皓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是同樣地意思。
  “那個村子,充滿了古怪,我雖然不是在那裏長大,但是去的次數也不算少,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想解開母親為什麽不能出那個村子地迷題,他們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出那個村子,隻是時間不能超過24小時,而且最忌諱在外過夜,同時也很忌諱村外地人去打擾他們的生活,或者是在他們村子停留住宿。”
  “是因為那個古怪地習俗嗎?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習俗呢?”左皓一猜就知道問題出在那個古怪的習俗之上。
  “嗬嗬,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到現在為止,我依然不清楚那個習俗到底是什麽。”殷唯一淡淡地笑了笑。
  “什麽?你去過那麽多次,一次都沒有參加?你的母親也沒有告訴你任何事情?”許冰諾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殷唯一依然是一副淡定的表情,仿佛無論從他的嘴裏說出怎樣駭人聽聞的話,他的表情都會被定格成一種漠然而又無所謂的樣子。
  “我問過,不過我媽沒說,這好象是整個無憂村的村民都皆知的秘密,但是村外來的人卻沒法知道,他們根本不會容許外人在那裏過夜,更不提在那裏參加他們的習俗,王隊長他們當初在那裏借宿,隻是因為遇到了我,而且又剛巧遇到了儀式快要開始的時間,那個時候如果放他們出去,一方麵會暴露這個村子的秘密,而更可怕的是,他們會因此惹來血光之災。”
  左皓微微皺了皺眉頭,他聽出殷唯一根本不願意和這村子扯上關係,“你真的相信所謂的詛咒?”
  “既然你現在相信了有鬼怪之說,那麽存在詛咒的說法,又為什麽不相信呢?”殷唯一淡淡地反問到。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既然一直以來你都想弄明白這個村子到底發生過什麽,為什麽你的母親無法離開村子?就算她不願意親口告訴你,你為什麽不自己去查查呢?難道連晚上偷偷跟蹤去探探他們到底在舉行什麽儀式的勇氣都沒有嗎?”許冰諾覺得他的膽量實在有問題,何況之前他還吹噓自己的道行如何高深。
  “首先,我敬畏我的母親,我不想忤逆她的意思,她曾經告戒過我,不要試圖去查證什麽……”
  “所以你就不查?”許冰諾打斷了他的話,顯得有些氣憤。
  “無力感,這三個字你明白嗎?雖然這麽些年來,我處理過不少類型靈異案件,也自認為現在自己的道行,比那些個所謂的大師要高出許多,但是,當我進到那個村子的時候,會有一種壓力感,覺得自己很渺小,微不足道,我能感覺到:隱藏在背後的深刻的根源,恐怕沒有我們所想象的那麽簡單,可能會涉及到很久遠的一些事情,都是我們所無法觸及到的,而且我不想讓母親難堪,那個村子十分保守,有自己的一套處理為違反村規人的方法,如果被抓到我在查他們的秘密,我不知道會接受怎樣的懲罰,他們還會為難母親,而我更怕的是從此以後他們便不讓我踏進無憂村一步,那麽我將會和父親一樣,與母親再也相見無期。”
  “可是……”
  “好了!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先聊到這裏吧,我想休息了。”左皓試圖說服他,但是殷唯一卻並不想和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爭論下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一百七十二章 - 黑風村之夜(上)←

  寒冷的冬日,太陽都似乎變得懶洋洋地,曬在人的身上,感覺很舒服,有的時候,甚至感覺自己就像一塊真空棉,懸浮在空氣之中,沐浴在陽光之下,仿佛一切都化做虛無。空氣有些幹,有些冷,夾雜著凜冽的風,刮在臉上,仿佛刀片劃過,有些疼痛和幹澀。
  腳下的路已經變得越來越難走,路邊甚至有些被風吹倒的樹木無力地癱倒在枯草叢中,堅硬而冰冷地亂石,幹枯而暗黑地樹枝有如被小孩遺棄的玩偶,到處都是,一片狼籍,一些地勢低窪的土坑裏,還或多或少地躺著一些淺淺的白雪,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晶瑩的光芒,雪後天晴,雖然雪水融化會讓氣溫變得分外寒冷,但是雪後的空氣卻顯得格外清新,仿佛所有的雜質和汙濁都隨著雪水的蒸發而消失不見。
  “再走一會就到了!”許冰諾的臉色有些發紅,長途跋涉早已讓她渾身熱起來,這陣甚至有些香汗淋漓。
  殷唯一看來是還未痊愈,崎嶇的山路。已經讓他有些吃不消了,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抓住旁邊的枯樹根艱難地向上爬了一步,沒有任何氣力再應答許冰諾的話語。
  “這裏是不是發生過什麽?到處都是碎石和攔腰截段的樹木,上次的路可沒沒有這麽難走。”左皓已經停了下來,二月的溫度異常寒冷,雖然這裏是南方,冬季不會異常的難以忍受,不過眼下他們一步步接近深山,空氣也變的似乎越來越寒冷和稀薄,雖然馬不停蹄地奔走已經讓他們驅走了寒冷。但是厚重的衣服,卻讓他們這在崎嶇的山路上顯得十分笨拙,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四點。今天是雪後放晴地第一天,但是冬天的太陽卻十分吝嗇。可能要不了多久,這裏將會是暮色沉沉,一片寂靜,望著漸漸西沉的太陽,左皓開始擔心起來。
  王博可能是經常鍛煉地原因。所以幾個人之中,他的狀況相對而言是最好地,不過臉色卻是一行人之中最為沉重的,“這裏似乎最近才遭受強風的襲擊,亂石和樹枝都被刮到了路上,所以才顯得比較難行。.更新最快.”
  短暫的對話之後,一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腳下地山路上,孫俊澤一聲不吭地走在最後。他分明感覺到他們對他還有些不信任,隻是不明白那天他們又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門口,邀請自己加入這次的“鬼村之旅”。他本來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一同隨行,因為他還在生氣。還在因為左皓的不信任而耿耿於懷。雖然覺得他們的邀請動機不是那麽單純,但是到最後。他還是答應了,清早從W市出發到現在,已經快過一天了,按照行程,原本早就應該抵達黑風村,但是到現在為止,他卻連黑風村的影子的都沒看到,路途十分難走,而按照他們的說法,去鬼村的路途會比這更加險阻。
  終於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來到了黑風村,所有地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鄉村的風景顯得格外寧靜和美麗,隻是有個別房屋坍塌了,磚石撒了一地,看來強風的襲擊,連樹叢中地黑風村也未能幸免於難。
  經過簡單的探討之後,考慮到殷唯一地身體狀況,再加上路況可能受到最近強風地影響變得危險難斷,所以大家決定今天暫且就此歇息,明天再重新上路。
  許冰諾將他們帶到了山石老人居住的木屋,雖然有幾間磚瓦房在強風地侵襲下坍塌了,但是這間看似若不經風的小木屋卻依然聳立著,完好無損。
  “這是你大伯住的地方?”幾乎是在看到這間木屋的時候,王博驚歎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可思意的事情一般。
  從王博的語氣,許冰諾感覺他似乎知道些什麽,仿佛和大伯是舊相識,“恩,怎麽啦?”她一邊輕輕問到,一邊打開了那道木質的門,“咯吱一聲,門的轉軸處傳來一陣刺耳而又悠長的聲響,感覺心髒仿佛被長長的指甲劃過留下了一道劃痕。
  “他……他已經不在人世呢?”從之前的談話中,王博隱約知道他們曾經向許冰諾的大伯求助過,後來不久,她大伯便與世長辭了,現在問這個問題顯然不太適合,會令她想起一些太過悲傷的回憶,但是這一切太過巧合了,巧合得令他不得不感覺到經驗。
  周圍的人都感覺到王博有些奇怪,許冰諾黯然地點了點頭,然後踏進了屋裏。
  “真想不到……哎!他就是當初給我們帶路的那個老人。”王博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語氣裏掩不住的惋惜和憂傷,當初遇到的幾個人,現在一個個都死去了,他不敢想象什麽時候,自己也會……
  所有的人都怔了一下,十五年前,不同地點,不同時間出現的角色,現在猶如斷了線的珠子被一個個地串了起來,這樣一個龐大的“前因人群”都暗示著這個“後果”一定是非同凡響。
  短暫的驚訝之後,許冰諾走到靠牆的木桌前,熟悉地摸到了一個陳舊的油燈。“你們誰帶打火機了嗎?”
  當燈光在這個簡陋的木物裏亮起來的時候,孫俊澤便開始仔細地打量起來,屋子確實很簡陋,簡陋地讓人有些後怕,不時有風從木板之間的縫隙湧進來,嗚咽做響,四處都是蛛網和灰塵,古老而又破舊的家具有如從地底挖出來的木乃伊,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和蒼老,除了一張還能算的上是桌子的桌子外,再就是幾張用木塊簡單拚接起來的凳子,除此之外客廳裏別無他物,其他人,就算沒來過這裏,也都見識過鬼村的房子,所以也就見貫不怪了。
  “這裏很久沒有人打掃了,所以可能要廢點氣力,一會我到胖嫂他們家看看有什麽吃的。”從門腳裏拿出一把掃帚,許冰諾已經自顧自的開始打掃起來,屋子裏落了很厚一塵灰,看來要收拾停當,需要花一些氣力。
  這裏除了她,其餘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地男人們,看著身子單薄的許冰諾忙碌著,他們當然不能當作熟視無睹,各自要了些抹布之類的東西,十分自覺地開始打掃屋子起來。
  油燈不多,一共隻有三盞,並且等燈光十分微弱,從木板的縫隙處傳來的寒風經常吹得黃豆般大小的火焰亂晃,人的影子斜斜地映在低上,隨之一起晃動著,仿佛有人正拿著一個可以吸人魂魄的葫蘆對著他們,而那些影子則猶如快要被吸走的魂魄一般肆意扭動著。
  “沙、沙、沙……”掃帚枯澀的聲音敲打著鼓膜,伴隨著如訴如泣的哭泣聲,和成了一首古怪的“催命曲”,它踩著心髒的步子,寒氣順著背後向上爬,掃帚很短,許冰諾彎著腰,仔細清掃著每一處角落,不安分地影子從她的腳下延伸開去,隨著冷風四處晃動一會被拉得老長,一會又躲進了自己的腳下,望著地上自己曼妙的影子,那件大紅色的旗袍再一次十分蠻橫地闖入了自己的腦海中,半個多月前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令她感到窒息和顫抖,那個時候,如果剛搬進別墅的時候自己就能注意到這點,或許半個多月前,就不會發生那麽可怕的事情了吧?但是如果沒有那件事情,殷唯一可能就永遠不會答應來到鬼村探秘了吧。
  “你怎麽呢?”距離最近的左皓發現了許冰諾有些不大對勁,屋子裏沉悶的氣息被打破,所有人都關切地望了過來。
  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許冰諾淡淡地說到:“沒……沒什麽,屋子裏打掃的差不多了吧,我去胖嫂那看看有什麽吃的。”
  顯然她的心理活動被她的表情出賣得一幹二淨,左皓一副:“真的嗎?”的表情,許冰諾卻已經輕輕擺了擺了手出了門,而她的手上卻還拿著那把掃帚“難道她有回想起了那件事情?”望著許冰諾消失的背影,幾乎是所有人都猜到了這一步,那件事情,的確是個噩夢,任誰都不願意想起,隻希望一切隻是做了場噩夢,然而這個噩夢卻仍然繼續著,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你的眼前摧毀你的一切意誌力,乃至奪去你的生命。


→第一百七十三章 - 黑風村之夜(中)←

  許冰諾回來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打掃停當,雖然還有許多地方不盡人意,不過比起剛剛進屋時的無法落腳,已經好了許多。
  “今年的天氣很惡劣,這裏不久前才遭受過一場災難,再加上適逢現在青黃不接的時日,所以這裏也沒什麽好東西可以拿出來招待大家的,我在胖嫂那取了些幹貨,大家今天就勉強對付一餐吧!”山裏的風很大,尤其是黑風村正處於一個回旋的風口,所以風勁就更加強烈了,許冰諾出門才沒多久,回來的時候臉和鼻子已經全部凍得紅通通的,渾身還有些發抖。開門的時候,一陣風強風刮了進來,似乎要將這木質的門要掀開一般,來得十分猛烈,“呼”的一聲,客廳木桌上的油燈便熄滅了,木屋裏一片寂靜,凜冽的風聲卻顯得更加刺耳。
  左皓點燃了油燈,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了許冰諾口中所說的幹貨:幹豆角,蘿卜幹,幹香菇,木耳還有幾樣曬幹的植物,叫不上名字,可能是一些野菜之類的東西,雖然曬幹了,但是卻依然保持原有的色澤,讓人不禁覺得烹飪出來之後,應該是難得的人間美食。
  為了這一次去鬼村能夠查出畫的背後所隱藏的秘密,而又盡可能地避免和鬼村的人發生衝突,亦或者是暴露此行的目的,所以他們準備了很多東西,比如露營用的帳篷,工具鏟等等,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壓縮餅幹以及一些容易攜帶和存儲的食物,來之前他們就商量好了,在鬼村村外找個隱蔽的地方露營,找到恰當的時機。再一點點地摸清楚鬼村裏的一切。這可能是一場持續長久地戰爭,誰也不清楚到底要等待多久,耗費多少精力。才能找到謎底,這也就意味著:在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們隻能靠難吃而幹硬的壓縮餅幹解決饑餓問題,因此這頓飯,很有可能是他們“鬼村之行”吃地最後一頓有米有菜的飯。.更新最快.
  農家地飯菜,別有一番風味,大家都吃的很飽。惟獨許冰諾一直悶悶不樂,從剛剛開始,她的情緒就顯得有些低落,因此影響到了食欲,整整一頓飯吃下來,她根本沒有動多少,大家雖然都有些擔心,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有的時候。笨拙的提問和慰藉反而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山裏地冬天很冷,一天的長途跋涉之後,大家都有些累了。晚飯過後便早早地吹燈上了床,由於床位和房間有限。所以最後是這樣安排的:許冰諾還是睡在她每次來住的時候。睡的那間房,殷唯一由於還沒有完全康複所以睡在左皓上次來的的時候那間房裏。左皓、孫俊澤和王博三人則擠在了山石老人生前的臥室裏。
  被子很薄,他們幾乎是合衣而睡,從門板的縫隙間灌入地冷風,摩擦著木板,房梁,窗戶……嗚咽做響,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很快地進入了夢鄉,睡得十分安然,而這其中,卻不包括許冰諾,自從一些不好的回憶在腦海中浮現之後,她便再也平靜不下來。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在畏懼些什麽,這個屋子裏除了她,還住著4個男人,應該沒什麽好害怕的吧!她這樣安慰著自己,然而不安地心情,卻像天邊飄來的烏雲,籠罩在心頭,怎麽也擺脫不了那片陰霾。
  黃豆般大小地火光,在冷風地挑逗下四處亂竄著,光與影,在每一次風起與風落的時候,展開新一輪地較量,房子的年代已經有些久遠,木板透著一種深沉的黑色,連僅有的幾件家具也失去了本來的顏色,隻剩下歲月的洗禮和慘不忍睹的破舊,整間房子,氤氳在一種淡淡的壓抑與陰森之中,這是她第一次對這裏有了這種感覺,擺了擺頭,將挽起的發髻放下,長長的秀發順著肩頭耷拉下來,微微的冷風挑弄著發絲,顯得有些飄逸,隻是她的倩影投影在牆壁上,被拉得好長,隨著飄忽的火光不安分地在牆壁上亂舞著,顯得有些詭異。
  輕輕地躺下,拉上薄薄的被子,淡淡地黴味傳到鼻尖,皺了皺眉頭,她向下拉了拉被褥,一天的長途跋涉之後,應該會很累了吧,但是她卻沒有睡意,閉上眼,那件大紅色的、鮮豔的旗袍便會浮現在眼前,油燈一直沒有被吹滅,不知曾幾何時,黑暗對於她來說,變得十分難耐,而眼前這昏暗的燈光,映出飄忽的影子,沒能夠帶給她多少的勇氣和安全感反而令她更加感覺到不安。
  她側躺著,臉正對著那扇木門,不遠處的一張木桌上擺著一盞陳舊的油燈,燈裏的油已經沒剩多少了,她沒有加油,隻希望這微弱的燈光能給自己帶來些安慰,在燈光中入睡,然後它自己慢慢熄滅。
  盯著亂竄的火光,她的眼光逐漸渙散,沒有了焦點,隻覺得眼前有一片黃色的光芒在舞動著,“砰、砰…….”從薄弱的木門處傳來一陣響動,收回目光,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上,而當她側耳傾聽的時候,那種聲響卻不複存在了,耳邊隻有隔壁房間裏傳來的微弱的鼾聲以及屋外嗚咽的風聲。
  “是風嗎?”她暗暗想到,短暫的緊張過後,周圍的寧靜讓她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了。
  向上拉了拉被褥,她覺得有些冷,被子很久沒有曬過,所以沾染了一些黴味,但是這陣,她卻突然感覺到很冷,手腳冰涼,仿佛置身於一個冰窖之中,拉上被子,似乎好了一些,她的思想又不知道飛向了何處。
  “砰、砰、砰……”剛剛那種奇怪的聲響再一次敲打著她的鼓膜,這一次,她聽得十分清楚,幾乎在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她便猛地坐了起來,床是靠著牆放著的,和她臥室裏床的擺放位置一樣,蜷縮在牆角,她緊緊地拉上被子,眼睛卻一眨不眨地望著那扇“蠢蠢欲動”的門。
  她不知道,在門後麵到底有些什麽,聲音聽上去有些奇怪,仿佛有人正從門外推聳著,想要進來,薄弱的木門在外力的前後聳動下發出“砰、砰、砰……”的聲響,而與此同時又伴著一種十分微弱而詭異的聲音,好象女人長長的指甲在木板上劃過的聲響,十分刺耳,讓人感到不安和恐懼。
  顫抖的雙肩告訴自己現在是在害怕著,恐懼著,原本許冰諾以為自己會閉上眼睛,而事實卻證明當人在麵對未知的恐懼的時候卻會瞪大眼睛想要弄個明白,看個清楚。“砰、砰、砰!”門在最後三聲劇烈的響動後,終於“咯吱”一聲被打開了,緩緩地靠近牆壁然後又來回擺動了幾下。
  門外沒有人,什麽都沒有!
  “誰?誰在那裏?”她想喊,喉嚨卻好似被硬物哽住了,無法呼喊,甚至無法呼吸。
  “他們人呢?剛剛的聲音那麽大,為什麽都沒有聽到呢?是睡的太沉了嗎?還是…….”隱隱地,她覺得眼前的情況不太對勁,耳邊十分寧靜,除了嗚咽的風聲,再也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響,包括之前從隔壁的房間傳來的鼾聲,“他們……不在呢嗎?”


→第一百七十四章 - 黑風村之夜(下)←

  正當疑惑的時候,“噔!”的一聲在門腳處,似乎出現了某樣東西,屋子裏的火光十分微弱,而且飄忽不定,她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隻覺得那團影子顯得有些凝重,連那個地方的空氣都顯得有些壓抑。
  僵硬得有如一塊石像,她蜷縮在牆角,甚至連表情也完全定格在了開門的那瞬間,在風的推動下,火光漸漸移向門腳,然後又飄向別的地方….
  火光晃過之後,門腳又陷入一片陰暗之中,門腳處,躺著一隻大紅色的高跟鞋,鮮紅得有如剛剛從喉管處割開的血液,紅得刺眼,紅得詭異,和周小美死前穿的那雙高跟鞋有些相似,卻又有所區別,鞋跟更細一些,上麵還繡了一些鮮豔的花兒,隻是那些花兒卻好似有生命一般,顯得有些妖豔和詭異,貪婪地吞吐著空氣。
  “嗡”許冰諾隻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嗡嗡做響,“她……又來了麽?”無力地靠在牆角裏,與牆壁的“親密接觸”讓她意識到,此時已經無路可退。
  半個月前的一個夜晚,在別墅裏發生的一幕幕,清晰地在腦海裏回放起來,此時的恐懼,已經無法附加,一切的一切,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隻是換了時間和地點,現在的她,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絕望,她知道,下一秒,在這個門口將會出現……
  高跟鞋中的另外一隻也出現了,與此同時,在這雙高跟鞋上方四十厘米處,憑空出現了一件紅豔豔的旗袍,旗袍是懸浮在空中的。從門口湧進的風,明明很冷,很大。旗袍開岔開地很高,質地很好。料子很輕,但是它卻一點沒有受到風的影響,群擺沒有揚起,沒有任何的飄動,就好象。.更新最快.這裏根本沒有風!
  旗袍看上去不是單薄地一張布,不是平麵的,而是鼓鼓地,仿佛這件旗袍正套在一個看不見的女人身上,還能看到起伏的胸部,平平的小腹……
  “一定是夢,我一定是在做夢……”她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多麽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天明地時候。她還是她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曾發生,不曾改變。狠狠地攥緊手中的棉被,渾身的冰冷。令她拚命地想尋求溫暖。將被子拉到了脖子處,她恨不得將自己的頭也埋進去。然後……眼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大紅色的旗袍和高跟鞋在門口做了短暫地停留之後,緩緩地向她走去,是的,是走過去,而不是飄過去,高跟鞋一前一後地邁進著,在地上磕出清脆的聲響,隨著高跟鞋地靠近,旗袍也隨之一點點地靠近,每當其中的一隻高跟鞋向前一步的時候,旗袍地下擺就會動一下,仿佛有看不見的膝蓋正摩擦著群擺,不僅如此,還能看到腰肢地扭動,以及兩邊袖子地前後擺動。
  清脆的高根皮鞋聲,和著嗚咽地風聲逐漸與心跳聲相同,它一點點地走了過來,步伐十分優雅,也十分輕盈,隻是沒有腳,沒有手,沒有頭……
  “不要……不要過來!”她想喊,她想逃,但是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黑暗之中,仿佛有人點住了她的穴位,和周小美死後第二天的情形一樣,她隻能被動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原本軟軟的棉被,被她攥在手中,擰成一團,感覺掌心穿來澀澀地疼痛。
  旗袍不急不緩地保持著一個步調,轉眼間已經來到了床前,火光忽明忽暗,旗袍上鮮豔的牡丹花也顯得“陰晴不定”,金色的絲線在黃色光芒的照射下顯得越發耀眼,隻是奪目的金再配上鮮豔的紅,在這種陰鬱的房間裏發生碰撞之後,那種突生出來的鬼氣和恐懼,令人不敢直視。隱隱地,她覺得臉頰上有種毛毛,癢癢的感覺,仿佛那個看不見的女人,正揮動著那雙透明而冰涼的手,在她的臉上撫摩著,有如在擦拭一件藝術品。
  她將頭埋進了膝蓋之間,緊緊抱住雙肩,有如一隻縮在殼裏的蝸牛,拚命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安全防線。
  突然之間,那種怪異的感覺沒有了,細密的汗水布滿了額頭,冷滲滲的汗水汗濕了衣服,貼在身上,冷透了,微微地側過臉,透過手臂與膝蓋的縫隙,她發現那件紅豔豔的旗袍已經不知所蹤。
  猛地抬起頭,昏暗的燈光依然閃爍不定,敞開的木門無力地靠在牆上,冷冷的風灌進來,但是房間裏卻是空空的,哪裏還有什麽鮮紅的高跟鞋?哪裏還有什麽豔麗的旗袍?
  “是夢嗎?還是錯覺?”眼前的空蕩,令她產生了迷惑,額頭的汗水,心中的無力,卻讓她懷疑,這一切真的隻是幻覺嗎?為什麽會如此真切呢?
  靠在牆角,渾身沒有了一點力氣,緊張的心情卻怎麽也放下來,眼睛慢慢向下望去,在那裏----床沿,一雙熟悉的高跟鞋,靜靜地躺在地上,不過鞋尖卻是對著門口的,而自己的那雙拖鞋,卻不見了,仿佛這雙高跟鞋是自己上床前拖下的一般。
  “旗袍呢?”在突然的失蹤之後,那雙高跟鞋已經出現,但是那件旗袍呢?怎麽不見呢?還是她拖下鞋子上床來呢?躺在自己的身邊,緩緩鑽進暖暖的被子裏……
  一陣激靈,她猛地抬起頭,半米高的地方,那件紅豔豔的旗袍,在自己頭上飄著,而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卻被一種莫名強大的力量一點一點的拉下來,一時間,仿佛在這張狹小的床上,展開了一場拔河比賽,許冰諾死死地拽住被子,但是它卻還是一點點地向下滑去,暴露在被褥之外的身體,好冷,好冰…….
  睡夢之中,她冷醒過來,油燈裏的火光還微弱地閃爍著,隻不過原本黃色火光現在卻變成了微微的藍色,看來燈裏的油馬上便要消耗殆盡了,猛地坐起來,驚懼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房間裏,什麽都沒有,床沿處沒有高跟鞋,頭頂上,也沒有懸浮的紅色旗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太好了!原來隻是一場夢!”
  拉了拉貼在後背的衣服,冷冷的汗水,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不知道是否因為汗水流失過多的關係,她覺得一陣口渴,雙腿轉向床邊,雙腳懸在半空中,她低頭尋找著床下的拖鞋。
  “怎麽…….怎麽會是這樣?”在她低下頭去看清地麵的那瞬間,卻發現地麵上一有一串腳印,地麵沒有鋪過水泥,隻是十分平整的土地,在每個腳印的腳跟處,都有一個小洞,雖然很淺,卻比較明顯,應該是高根皮鞋留下的痕跡。
  “她……真的來過?還是……就根本還沒走?”
  油燈裏的油在這個時候燃燒殆盡,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嗚咽的風聲,刮得更加猛烈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 奇怪的景象←

  油燈熄滅的瞬間,四周陷入一片死灰般的黑暗之中,拚命想要維護的精神防線,這在一刻徹底瓦解,赤著腳跳下床,腳下,土地的冰冷卻遠遠不及她心中寒冷,尖叫著向外跑去,長長的發絲,在空洞的黑暗中飛舞著。
  “砰!”不知道撞翻了什麽,一個趔趄,她“勇敢”地擁抱了大地,塵土微揚,膝蓋和手肘處傳來生生地疼痛,地麵,很冷,很硬,還有一種淡淡的香味,有點像桂花的香,卻又要濃烈一些,突然其來的香味,夾雜著幾許詭異,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會有這種想法,覺得這香味很古老,令人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身著古裝的古代。
  下巴磕在了地上,不知道有沒有出血,頭腦卻覺得一陣暈厥,恍惚之中,她似乎看到一幅畫麵:一位身著古裝的女子在一條溪邊,望著水中的魚兒,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麽,畫麵很模糊,看不清楚她的臉,一切的一切都氤氳在一種淡淡的暗黃色之中,有如一張發黃的相片,透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古老和陰晦,周圍的景色籠罩在一種陰沉、壓抑的氣氛之中,遠處,似乎是連綿起伏的山岱,形成了一道特有的黑色屏障,看不見天空,卻能感覺到一種沉悶和陰冷,甚至還能感覺到細細的雨點,打在臉上,好冷,整幅畫麵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那種難受的感覺,有如一塊沉重的大石,壓在胸口喘不過氣來。
  女子的嘴裏輕輕哼唱著一段古老的戲曲,聽不出是哪個地方獨有的小曲,感覺很古老,很詭異。.更新最快.她地聲音很細,每個音符敲打在心房都會讓人有種很壓抑的感覺,周圍很靜。小溪奔騰不前,卻沒有聲響。樹枝輕輕搖曳,也沒有任何響動,而從她口中哼出的小曲,卻十分清晰,似乎被放大了很多倍。回蕩在山穀之間,聽得人莫名地驚悚。
  許冰諾快被這小曲折磨地喪失理智,狠狠地捂住耳朵,不想再受到小曲的影響,但是那歌聲卻一點都沒有減弱,仿佛這聲音不是通過聲波傳入人地耳朵裏,而是通過一種十分奇特的方式,通過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滲入每根血管。最後抵達人的心房。
  “你怎麽呢?”耳邊傳來一陣悅耳的男聲,詭異地小曲終於停止了,畫麵也在瞬間消失無蹤。睜開擒滿淚水的雙眼,一陣奪目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在瞳孔能夠適應眼前的光亮之後。她終於看到光亮之後的那個人----殷唯一。
  被許冰諾的尖叫聲驚醒的殷唯一以最快的動作趕了過來,從隨身的行囊中摸出了一支應急用地手電筒。還沒有出房門,卻聽到許冰諾的房間裏傳來“砰!”地一聲劇響,然後再沒有了任何響動,心往下一沉,擔心她出了什麽事,來不及細想,他快速地跑了過去,木門從裏麵上了鎖,他喚著她的名字,房間裏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沒有任何應答,在隨後趕來地左皓等人的幫助下,他們撞開了木門。
  許冰諾狼狽地趴在地上,在她腳邊不遠處,側倒著一把靠椅,在看到她擒滿淚水地雙眼時,殷唯一感到仿佛被什麽東西刺痛了,她地眼神裏,充滿了驚恐和無助,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攬她入懷。
  都說,男人最怕的是女人地眼淚,每個女人都是天使,天使的眼淚,是降臨在大地上的雨水,男人,不應該讓天使流淚,隻為了,守侯那片感情的晴空。
  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在別墅裏,也同樣是象今天這樣寒冷,睡夢之中被她的呼喊聲驚醒,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便見到她狼狽地坐在地上,瑟瑟發抖,有如一隻在風雨中逆行的小鳥,被無情的雷電打落了下來,跌在地上,好痛,好無助……
  當時的她,也是同樣的眼神,同樣的惹人憐惜,很久了,很久沒有這種心靈被刺痛的感受了,自從宋坷背負著對他的濃濃愛意和思念去了另一個世界,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再愛,不會再痛了吧,但是為什麽,她的眼神----無助而又倔強,會讓他想起她?可能從那一刻起,他才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隻想幫助眼前這個女人,想要解救她,帶她脫離苦海,甚至……甚至想要去保護她。
  看到門內情形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掩飾不住的擔心,殷唯一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怎麽呢?發生什麽呢?”他的聲音很溫柔,而自己卻未察覺,難有的溫柔,有如冰刀劃過左皓的心湖,望著殷唯一臂灣裏顫抖的許冰諾,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一種想要將她拉出來的衝動。
  許冰諾還沉浸在深深的恐懼之中,她什麽都沒有回答,在殷唯一拉起她的那瞬間,在他的臂灣裏,她突然好想尋求溫暖,趴在他暖暖的胸膛裏,她啜泣起來,殷唯一懸在空中的雙手便的十分僵硬,一時間,他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
  氣氛有些尷尬。
  “都回房間繼續睡覺吧!”轉過頭,左皓沒有再看他們一眼,淡淡地對著孫俊澤他們說出這句話,他快速地走出房間,他不知道,如果不快點離開這裏,下一秒,心中的城池是否就會完全塌陷,心裏,有些痛,有點酸,有點冷……
  王博和孫俊澤都聞出了空氣裏,悲傷的味道,望了望左皓轉身離去的,失落的背影,又望了望房間裏相擁的兩人,他們一聲歎息,踏著左皓的足跡,走出了房間。
  兩個人的愛情,是幸福,而三個人的愛情,確是悲哀……-------華麗地分割線
  今天出了些狀況,所以暫且更新一章,明天補上,明天的將會更加精彩,敬請期待吧!偶華麗地飄走!


→第一百七十六章 - 踩著活人的步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許冰諾才緩緩將濕濕的臉龐從他的胸膛挪開,環顧了四周,卻發現左皓他們已經不在了,“什麽時候走的呢?”她全然沒有覺察,殷唯一的胸前,濕了一片,留下一片很深的印記。
  許冰諾感到臉上有些發燙,還好屋子裏的光線很暗,不然被看到自己小女人一樣的神態,一定會被取笑的吧!
  在她離開他的懷抱之後,殷唯一感到懷裏一陣空虛,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看著她低下頭去,流露出少有的羞澀,一貫神情自若的殷唯一也不禁陣腳自亂。
  “你……剛剛怎麽呢?”他覺得應該說些什麽來打破眼前尷尬而有些曖昧的氣氛。
  回想起剛剛的異象,她覺得腳下一輕,重心不穩,又一次差點滑倒在地上,殷唯一把扶住了她,懷中的柔軟,淡淡的發香,讓他有那麽一陣地心猿意馬,意識到眼前的姿勢有些曖昧,兩人都飛快地向兩邊彈開去。
  “她……她又來了!”好不容易平靜下自己的心情,她終於顫聲地說出了自己剛剛的遭遇。
  “她?”望著許冰諾噤若寒蟬的樣子,殷唯一的腦海裏如霹靂般閃過一個人的名字,你是說:“她…許冰諾點了點頭,長長的發絲耷拉在額前,遮住了臉,看不清楚……
  回憶起半個月前,在別墅裏發生的一幕幕,殷唯一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根更新最快.許冰諾在打掃左皓臥室的時候,無意中打開了穿衣櫃地櫃門,在衣櫃裏。她發現一件鮮紅的,繡著牡丹花的老式旗袍。在旗袍地正下方,放著一雙同樣鮮豔的大紅色高跟鞋,當時她不過覺得有些詭異和奇怪,沒有太在意,之後地日子。別墅裏一直都很太平,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現象,或者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而在半個月前,許冰諾半夜驚醒,卻發現那件紅色的旗袍踩著那雙大紅色的高跟鞋,在臥室裏幽雅地漫步,而且似乎來者不善,想要取她性命,危急時刻。手上的那串佛珠起了決定地作用,給了她喘息的機會,她趁這個空擋。向門外跑去,並大聲呼喊。並驚醒了睡夢中的殷唯一等人。而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卻是什麽都沒有看見。
  聽完許冰諾的敘述之後。一行人一起到左皓的臥室裏去查看那件旗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那個衣櫃裏,沒有發現任何大紅色的旗袍或者高跟鞋,而且在左皓的記憶之中,張荔根本沒有穿過那麽紅豔而有古色古香地旗袍,她不太喜歡紅色,尤其是大紅,因為覺得大紅色有些俗氣。
  許冰諾無法解釋看到的一切,那種恐懼感和絕望感,是那樣的真實,而又那樣地刻骨銘心,在這之前,並沒有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會讓她聯想到那件旗袍,所以剛剛在臥室裏發生地一切,絕對不是幻象,絕對不是!
  事情發生之後,殷唯一對她地臥室進行了一些“處理”,當道法的修行到一定地程度之後,不用特殊的法器,也能判斷出周圍有沒有鬼氣,有沒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要說有道法的人,即使是一個普通的人,在遇鬼的時候,也會伴隨著一種感覺到寒冷和壓抑的症狀出現。
  然而,他卻感覺不到許冰諾的臥室裏有任何不幹淨的東西,即使是整個別墅,也沒感覺發現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疑惑之下,他動用了專門“勘測”厲鬼的法器,結果依然是沒有任何異常,但是看到許冰諾那麽蒼白無力的麵孔,令他覺得事出必有因,絕對不會是幻象這麽簡單的事情,平日裏的許冰諾冷冷的,難得是她清晰的邏輯思維,和處事不驚的心態,況且,因為山石老人關係,因此她從小就或多或少地接觸了這些方麵的事情,所以,這種憑空出現的幻象,出現在她身上的可能很小。
  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幻象,那麽事實的真相,要複雜的多,如果不是幻象,又為什麽在臥室裏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也感覺不到任何鬼氣呢?這中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難道…….
  在他的心裏,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想,隻是……這個假設太過離譜,令他不敢去相信。
  “我……我該怎麽辦?她好象一路追隨到了這裏。”許冰諾完全沒注意到殷唯一心事重重的表情,眼前的景象雖然不再詭異,但是恐懼感卻絲毫沒有減弱。
  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總覺得,許冰諾在說“她”的時候,有著一種莫名的熟悉,仿佛她已經知道那個“她”是誰了,“她?你知道是誰了嗎?”
  “不!”她拚命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到:“她被裹著旗袍裏,應該是個女鬼吧,但是我並不知道她是誰,又為什麽要害我,直覺告訴我,她對我有惡意,所以……我很害怕。”
  暗暗一聲歎息,殷唯一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麽多年的抓鬼經驗和道法,現在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如果,她真的踩著活人的步子,一路從別墅跟了過來,那麽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為什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呢?
  無力感----隻有站在無憂村的時候,他才會深刻地體會到,但是自從遇到左皓他們,自從摻和進這件事情中後,那種無力感便又一次的襲擊了他的全身,這次的“鬼村之旅”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空氣中,漂浮著一種不祥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飯之後,一行人便被著行囊上路了,晚上經曆過恐懼和驚嚇之後,許冰諾後半夜都沒合眼,殷唯一放心不小,陪著她一直聊天到天亮,所以現在,兩個人的臉色都很差,流露出一種掩蓋不住的倦容。然而山路艱險崎嶇,尤其在冬天這樣一個惡劣的天氣裏,除了早早地出發上路,否則他們根本沒有把握在天黑前趕到無憂村,而如果天黑的時候,還沒有趕到,就意味著他們將要披星戴月的趕路,而山裏的夜路,是十分可怕、危險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 危險的開始←

  山裏的路況,比他們想象之中的要糟糕許多,原來被人踩出來的,隱約可見的小路,這個時候卻被碎石和枯枝掩蓋了,僥是殷唯一去過無憂村多次,也要經常停下來,經過一些識別和判斷後,才繼續上路。
  山裏的風,很冷,那種寒冷,不是暖爐,或者熱水就可以趨趕的,風,似乎刮在人的心裏,冷透了,那種發自內心的寒冷,令每一次的前進都變得如此小心翼翼,誰都說不清楚,現在心理的寒冷,到底是因為凜冽的風,還是因為發自心底的害怕和恐懼。
  一路上,再無多話,想到每前進一步,就意味著離那個詭異的村子近了一步,每個人都感覺輕鬆不起來,即使是滿目蕭瑟的冬節,大山裏的風景依然還是別有一種滋味吧,鬆樹似乎永遠不會為季節的改變所打擾,依然是那麽的青翠,那麽的挺拔,遠處的山岱,連綿起伏,有如女人的眉,連皺著眉頭的時候,也會顯得那麽地無限風情,但是,他們都清楚,現在不是旅行,沿途的風景,對於他們而言,不再有色彩,隻是一種標識---標識著他們離那個村子,更近了。
  當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天際,被黑暗所取代,他們終於到達了無憂村,站在山腰,俯視著這座靜謐的村莊,依山傍水,鬱鬱蔥蔥,即使是冬季,這裏的氣溫卻異常的溫暖,不似冬季,而似春天。
  除了王博和殷唯一,所有的人,都覺得這裏好美,美的應該“隻應天上有。不似在人間,”那種難得的寧靜和秀美,讓人覺得整個心都似乎變得更加寬廣了。看到的東西,也似乎變得不一樣了。他們實在難以想象,在這個勝似世外桃源地地方,為什麽會發生那麽恐怖的事情,隱藏著那麽多的秘密和危險。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手機小說站更新最快.從他們來到這個村子地時候,就一直沒有見到任何人在其間出沒,一彎新月,悄悄地爬上夜空,微弱地月光撒在樹梢上,屋頂上,河流裏,阡陌間……美麗的有如一張聖誕賀卡上地圖畫,隻是這圖畫裏。沒有人物…….
  望了望手機,時間其實還早,才6點半。即使這裏溫暖如春,但是依然擺脫不了冬的影響。所以天黑的很早。手機在這裏,顯示的信號為0。充其量隻是一個會發光的手表,許冰諾開始變得綴綴不安起來,周圍,太寂靜了,那種剛剛到來時地驚喜和興奮,早已被一種莫明的疑惑和不安所取代。
  太靜了,路上沒有一個人,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從屋子裏走出來,甚至連貓和狗的叫聲也一並被消除了,每間房子裏的燈都亮著,透過窗子,散發著淡淡的橙色光芒,若不是這些光芒,恐怕她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座無人的村莊。
  不隻是她,所有的人,都覺察到了眼前的異常,心裏,有種不安地情緒,卻又說不上來,殷唯一對眼前的景象並不陌生,隻是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和村子裏的人一樣,在自己家地木屋裏,吃著清淡而又簡單的晚餐,就這麽默默地,靜靜地吃著,晚上地無憂村,絕對是一片死寂地沙漠,安靜得似乎沒有任何活物,而這安靜之中,卻又隱藏著一股令人壓抑的不安。
  他知道,再過三個小時,某個地儀式便要開始了,這麽多年了,他沒有鼓起一次勇氣去發掘這個儀式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今天,終於要大白天下了,而他,竟然有些害怕了。
  心情同樣沉重的,還有曾經來過這裏的王博,其他的三人,雖然從他們口裏聽到過這個儀式,難免會有些隱隱的不安,還帶著那麽一絲絲的興奮和激動,但是卻不如他們二人來得那麽緊張和惶恐。
  每個人似乎都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這種情緒的影響,在沉默中吃完晚飯,幹硬的餅幹,令他們覺得口渴難耐,由於來的時候帶了許多幹糧和一些野外工具,除了路上必要的清水,他們沒有帶其他任何的水飲用,殷唯一說這裏是不缺水的,比那些超市裏賣的所謂的“純淨水”要來得甘甜,純淨許多。村子那邊的不遠處,確實有條奔騰不息的小河,水質不錯,不過離他們現在的落腳點太遠,所以,也隻能“望河興歎”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村子裏的景象依然沒有任何改變,油燈孤獨地閃爍著,見不到半個人影,3個多小時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在他們眼裏,卻成了煎熬,在鬆樹林裏,搭起了帳篷,山裏的晚上很冷,寒氣漸漸濃重了,鑽進帳篷裏遠遠地注視著村子,默默數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點,終於到十點了,他們像是倒數著除夕的鍾聲敲起,不!應該是比這還要來得猛烈和緊張。
  果然如王博說所說,時間一到,所有的燈全都熄滅了,仿佛事先約定好的一般,整個村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淡淡的月光,灑了下來,朦朦朧朧的,仿佛鋪上了一層紗。
  燈熄滅的瞬間,幾乎所有的人,都屏息凝氣,生怕稍微粗重一點的呼吸都會打破眼前這太過於寧靜的寧靜,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山村裏將要發生的一切。
  一分鍾過去了,村子裏沒有任何東經,兩分鍾過去了,依然沒有見到半個人影,三分鍾,四分鍾……雖然隻過去了幾分鍾,但是每一秒對於他們來說,卻顯得尤其難熬。
  “奇怪,今天晚上,他們不舉行那個怪異的儀式了嗎?”王博不禁感覺到有些不解,不隻是他,所有的人都在疑惑為什麽那個儀式遲遲沒有開始,而這之中,卻不包括殷唯一,他一直沉著冷靜地注視著山坳裏村莊的一切,周圍人的焦慮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終於,一個人影如鬼魅般從西邊的一間木屋裏竄了出來,緊接著,第2個,第3個…….從村子裏的各個角落,都不斷地有黑影閃了出來,紛紛機械地朝著一條大路湧去,人越來越多,後來把那天路塞得滿滿的,遠遠看上去,真的有如一條奔流像西的黑色河流。
  隻是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在一種令人窒息的寧靜中發生的,每一個人的動作,都顯得那麽的輕,甚至連腳步,都沒有一絲聲響,但是他們走路的姿勢,真的委實奇怪,左右晃動,十分機械,彼此之間沒有交流,也沒有左顧右盼,所有的人都以一種十分奇怪的姿勢向前行走著,頭平視著望向西方,沒有任何的轉動和回頭。
  殷唯一使了個眼色,他們知道,真正的,戰鬥的號角被吹響了,每個人的心情,都很複雜,激動?興奮?可能更多的是害怕。
  借著夜色的掩護,他們踏著嶙峋的亂石,散落一地的枯枝,小心翼翼的順著山坡爬了下來,還不時有人從木屋裏湧了出來,他們已經接近那條路了,潛伏在路邊的草叢裏,靜靜等待著,不敢妄動。
  不時還有三三兩兩的黑影從木屋裏竄了出來,向著那條黑色的河流慢慢匯集,他們知道,現在出去還不是時候,終於,最後一道黑影加入了行進的隊伍之中,又繼續在草叢裏匍匐了兩分鍾,確定沒有人跟過來,他們才小心翼翼地尾隨在這條黑色的河流之後,跟了上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 消失的人潮←

  小路有兩米左右寬,經過人工的平整,要好走了許多,它貼在山腳,曲折向前,有的地方會很窄,而有的地方卻顯得略寬一些。
  為了避免驚動那條黑色的河流,他們始終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後,和他們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他們應該很緊張吧,望著那條河流向西慢慢推進,人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很難想象如果這條河流被驚嚇了,泛濫了,應該很容易就能將他們這幾隻“小蝦米”給吞掉了吧!
  綴綴不安地在後麵跟了一會兒,那條河流始終保持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安靜,沒有人交流,也沒有人回頭,有如黑暗中被人操作的木偶,沒有了思想,也沒有了任何感知的能力,發現了這一點,他們覺得安心了許多,但是依然不敢和村民們離的很近。新月的光芒,始終是那麽微弱而又那麽地朦朧,借著這微弱的月光,許冰諾開始好奇地打量著這座深山中村莊,它和黑風村有幾分相似,卻又不同,清一色的木質房屋,同樣的建築風格,木雕的窗框,紙胡的窗戶,竹條捆紮而成的簡陋柵欄……
  每一個地方都透著一種古老,感覺這個村子,不似現代的村莊,它應該原本是哪個朝代的村子吧,像一粒被大自然遺忘的種子,被風,帶到了這裏,並紮下了根,然後,它的子民便日日夜夜在這裏勞作,曆經了無數寒暑…….
  “嘩、嘩……”一陣歡騰的流水聲,將她從悠長地思緒中拉了回來,原本,在這個僻靜的村莊裏。聽到河流的奔騰聲,應該很自然,很平常吧?但是今晚的一切都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覺得讓人捂住了耳朵,再也感知不到外界地聲響。
  所以。.更新最快.當耳邊突然有了聲響,即使隻是那麽平凡的河流奔騰聲,也會令他們覺得十分突兀和好奇吧。
  這條河流,不算寬,與人潮湧動的方向是一致地。即使光線很暗,卻依然能感覺到它的清澈,月亮,在上麵投下它美麗地影子,頓時間,連水都變得光亮起來,已經分不清,月亮他到底是在天上,還是在水中。“鏡中花,水中月。”這個時候的月色顯得有些撩人吧,即使在這麽緊張的氣氛裏。也依然讓人有幾分迷醉!
  被流水聲吸引過去後,許冰諾的目光便再也沒有收回過。這條河。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感覺胸口有些發熱。好象有什麽思想要蹦出心房,卻又被什麽東西堵住了,被壓得死死地。
  隱隱地,她覺得有些難受,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的源泉到底是什麽,捂住胸口,她覺得有些呼吸困難,連腳下的步伐也放慢了許多,左皓立即發現了她的異樣,但是眼前的境況,卻沒有辦法開口。
  想要上去攙扶住她,然而伸出的雙手,卻停在了離她20CM的地方,有如一個戛然而止的休止符,永遠都無法破譯。
  猛然間,她停了下來,眼睛直直地盯住某個方向,顯得極為震驚,抓緊胸口,似乎害怕心髒會不經意間跳出來。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是一條奔騰不息地河流,和剛剛看到的沒有什麽區別,隻是從這條河流的一段,走到了另外一段,唯一不同地是,這段河岸上,有一塊大石頭,十分平整,周身是黑色的,石塊地下麵長了一圈青青地嫩草,在這片枯萎的草地中,顯得有些突兀。
  隻是不清楚,她看到這石塊地時候,為什麽會有這種震驚的表情,其他的人也都發現許冰諾的異狀,停了下來,抬頭望了望漸漸遠去的人潮,他們的心裏都有些著急,不知道這個節骨眼上,她到底為什麽停了下來。
  “怎麽呢?”殷唯一壓低嗓音問到,臉上流露出關切的神情。
  聽的他的聲音,許冰諾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伸出食指顫抖地指向那塊黑色的石頭:“她…….她當初就是坐在那塊石頭上,在河邊輕輕地哼唱著那首不知名的小曲。”
  所有的人,對她的話,都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殷唯一卻突然明白過來她所指為何,那天,在黑風村,她的臥室裏,他們談了很久,後來,她提到過在她摔倒昏倒前腦海裏浮現的一幅古怪的畫麵,和那詭異的小曲。
  “和你當時摔倒時,看到的畫麵是一樣的?”
  她渾身顫抖著,不停地點著頭,咬著嘴唇,一副十分害怕的表情,“是的,是的……”
  對於他們二人的啞謎,所有的人,都覺得十分好奇,“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孫俊澤忍不住問到,其實,左皓也很想知道吧,什麽事情,這麽神秘,隻有他們兩個知道嗎?這麽想著,在他心底,竟然有種酸酸的感覺。
  殷唯一皺著眉頭,許久沒有回答,許冰諾蒼白的臉色,讓他不敢張望,心裏會有點疼痛,“這個事情,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的,等回去了,我再解釋明白,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快點跟上去,弄明白這個儀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話剛落音,他們抬頭望去,卻發現黑色的人潮已經離的好遠,隻能借著月光依稀的看到點“尾巴”。
  許冰諾收拾了一下情緒,邁著無力的步伐,繼續向前走去,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每個人都餘心不忍,想讓她退回去,不要跟過來了,又怕她回去的路上遇到危險;如果讓她留在原地等候,還是怕萬一會遇到什麽意外;繼續讓她這麽吃力地跟蹤下去,又擔心她會承受不了,她這種可憐的模樣,令每個人都動了惻隱之心,想去扶她一把,卻又覺得不妥,況且以她那麽倔強的性格,是不會打退堂鼓的。
  輕輕歎了一口氣,左皓狠心地向前走去,還好人潮移動的速度很慢,不一會兒,他們便追了上去,現在,已經到了一處山腳的拐角處,人潮的先行部隊,已經拐了過去,沒了蹤影,緊接著,又陸陸續續有人消失在了拐角處,他們靜靜地守侯著,等待著那條黑色的河流徹底的消失在了拐角處,他們才慢慢地跟了過去。
  “咦!?”王博第一個到達了拐角處,卻不知道為何叫了一聲。
  後麵的人,帶著疑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跟了過去,而當他們到達拐角處的時候,所有的人,全部怔在了原地:那條黑色的人潮,全部不見了!
  一個人都看不到,正前麵是一座大山,擋住了去路,山很大,山勢十分險峻、陡峭,而剛剛那條黑色的河流去不見了,這個村子裏的人,全部都消失在了這個拐角處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見不到一個人影。
  “啊!正當所有人都疑惑的時候,背後卻響起了許冰諾的尖叫聲……


→第一百七十九章 - 死而複活?←

  有如炸開的驚雷,她尖銳的叫聲在這空曠的山穀裏響起,顯得尤為巨大和清晰,所有的人,全部倒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在聽到她的叫聲的同時回過頭去……
  現在,他們正處於拐角處,小路直接從山前彎到山後,所以,前麵的小路完全被山擋住了,而這個時候,他們卻看到,地上,出現了一條人的影子,影子被拉得很長,應該是在慢慢向他們走來,頭部的影子,已經延伸到了許冰諾的腳下,影子的主人似乎前行得很慢,那條影子,就有如一條從地裏鑽出的蚯蚓一般,在地上蠕動著,十分緩慢,看著他的影子,慢慢地攀上腳,腿…….感覺整個人似乎在一點點被蠶食。
  所有人,全部驚愕地張大了嘴巴,為什麽會漏掉一個呢?剛剛明明在草叢裏匍匐了許久,確定所有的人都走光之後,他們才悄悄地跟了上來,為什麽?為什麽會有一個漏網之魚呢?他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跟在後麵的呢?想到這些,所有人都覺得一股濃烈的寒氣,順著脊梁爬了上來,冰得人渾身發麻。
  影子以一種十分緩慢地姿態在地麵上爬行著,所有的人,僵在原地,直直地,望著它,完全沒了一點主張和意識,周圍比較空曠,山很陡,就連樹林,也離小路有些遠,想要躲進去,也根本來不及了,殷唯一第一個清醒過來,在路邊隨便揀起一根胳膊般粗地樹枝,等在了拐角處,準備待他到來之後,從背後將其擊暈。
  影子的主人,就快要出現在拐角處了。所有的人都暗暗地捏了一把汗,“砰!”王博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裏充滿了恐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嘴巴裏不知道含含糊糊在說些什麽。.更新最快.雙手撐在地上,一點點地,倒退著,向後爬去,仿佛見到了鬼一樣。
  突然出現的這個男人。眼睛緊緊閉著,有如夢遊一般,搖搖晃晃地向前走動著,一看上去,就覺得他是那種典型地莊稼漢子,用“五大三粗”這個詞來形容他,簡直是再貼切不過了,身材有些短小,不過卻十分壯碩。五官十分突出,大大的口鼻,甚至能感受到他那粗糙的皮膚以及粗壯地手臂。
  “手起棍落”那人還來不及哼一聲。已經倒在了殷唯一的腳下。
  王博有如突發了羊癜瘋般,癱軟在地上。渾身不自主地顫抖著。“跑!”孫俊澤低吼了一聲,驚魂未定地他們還愣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感覺到孫俊澤的恐懼來自身後,回過頭去----在那裏,在人潮剛剛消失的地方,不知道何時出現了黑壓壓地人群,而且越聚越多,有如一灘墨水,向這邊湧來。
  “跑!”殷唯一幾乎是在用一種命令的口吻喊到,但是,他們的雙腳卻仿佛剛剛一直都放在地底冰湖裏,這一陣,想跑,卻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
  許冰諾地身體似乎被抽空了,然後灌滿了沉重而冰冷的恐懼,望著鋪天蓋地而來的人潮,她害怕得直想哭。
  殷唯一心中一急,拉起她就跑,王博一直注視著倒下去的那個人,似乎完全被嚇傻了,左皓一咬牙,將他那沉重地身軀架起,隻覺得肩頭往下一沉,被壓得生疼,不過才往前邁了兩步,他就已經覺得十分吃力了。
  “老王!你到底怎麽呢?振作點,跑啊!”望著身後漸近的人潮,左皓十分焦急,他晃動著王博的身子,對他咆哮著。
  “田……壯,剛剛那個人是田壯啊!”王博似乎被左皓喚醒了,抱著他的肩頭,他用一種十分激烈的方式說出了剛剛令他恐懼的原因。
  “嗡”所有地人,腦袋裏嗡嗡做響,一片空白,“田壯不是在十五年前就死呢嗎?”在每個人的心裏,這個問題在劇烈回響著。
  “跑呀!你們還在做什麽呢?”好在殷唯一在震驚中還保持著理智,他回過頭去,發現左皓和王博已經完全立在原地,而身後那洶湧的人潮卻有如張牙舞爪地惡魔,撲了過來。
  意識到身邊危險的靠近,兩人這才如夢方醒,撥腿就跑,後麵地人潮,即使在追趕地時候,也顯得那麽機械。
  所有的人,所有地精力都放在逃跑上,隻聽得耳邊的風聲呼嘯做響,卻是頭也不敢回,生恐會因為回頭而減慢逃跑的速度,從而被那洶湧的人潮吞噬了。
  他們不清楚是怎麽跑回落腳的帳篷的,而且逃跑的時候,似乎一點都沒去想如果被跟蹤到落腳的地點,那是不是會死的很慘?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現在,他們已經跑了回來,一個個麵紅耳赤,上氣不接下氣。
  身後,已經看不見洶湧澎湃的人潮了,腦袋裏卻還處於一種充血的狀態,令人無法冷靜去思考,殷唯一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大對勁,這次的“亡命大逃亡”似乎顯得太過容易了些,一點懸念都沒有,整個逃跑的過程中,那黑壓壓的人潮,始終追不上來,就好象被什麽東西牽製了一般。
  這陣向山下望去,灑滿月光的小路上,空無一人,偶有風過,卷起一片沙石,“他們什麽時候不見呢?沒有追過來嗎?還是…….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望著那空蕩蕩的小路,殷唯一覺得自己的心裏也變得空蕩蕩的,當時隻顧逃跑了,手上還拽著許冰諾根本沒有回頭,無暇顧及身後“追兵”的情景,現在停下來,才發現“追兵”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令人費解的情景。
  “你確定剛剛看到的那個人……是田壯?”暫時拋開腦海裏的問題,不去討論剛剛在逃跑的途中發生了什麽,王博剛剛說的話,委實太讓人震驚了。按理來說,田壯一直住他們家隔壁,而且那天又是他報的警,所以田壯的麵孔,他應該比這裏的任何人都清楚,隻不過,剛剛他站的那個角度,那個人一直都是背對著他的,再接下來,他就一棍子將他敲暈了,而那個人就這麽麵朝下,直直倒了下去,因此至始至終,他根本沒有看到他的臉。
  頹然地坐在地上,王博狼狽地靠著一塊石頭上,蒼白的臉上,沒了半點血色,幹警察這行這麽多年來,他見過那麽多血腥的場麵,這一次一定是最糗,最狼狽的一次,沒有什麽,比看到一個死了十幾年又活了過來的人更加無法讓人忍受吧!
  “是……是…….是…….”停頓了半天,王博還是沒能夠平息自己的不安,費了半天的工夫,隻說出了一個“是”字。


→第一百八十章 - 鬼村夜雨←

  “田壯不是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嗎?”左皓也回過神來,簡直是出師不利啊!才剛剛來的第一天晚上,就出了這麽多問題,本來還想跟上去看看這個古怪的儀式到底是在什麽地方舉行的,王博口中所描述的那麽多死人和棺材,又是如何憑空出現的?但是,現在,什麽都還沒摸清楚,反而又冒出來這麽多令人費解的問題。
  “不…...不知道。”王博始終無法平複心中的恐懼,話也說不完整了,“呲”他顫抖地點燃了一支煙。
  “咳”猛吸了一口,嗆得滿臉通紅,煙好象有點受潮了,好不容易點燃了,這陣卻散發出嗆人的味道,有點辛辣,捂住口鼻,許冰諾輕咳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田壯的樣貌,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剛剛那個人……那個人一定是田壯。”王博“吧嗒、吧嗒”吸了兩口煙,火星在黑暗中閃爍著,忽明忽暗,長長地吐出一股青藍的煙,轉而又順著鼻息,被吸進了肺裏,短暫的麻痹和辛辣,讓他感覺好了一些。
  “難道…….這個村的人,永遠都不會死嗎?”許冰諾一邊說著,一邊抱緊了雙肩,不自主地顫抖著。“理論上,是不可能的!即使有鬼神之說,但是隻要他是人,就逃脫不了天理巡回,逃脫不了死亡,隻不過是或早或遲的問題罷了,何況,那個時候王隊長不是肯定田壯已經死了嗎?而且他的屍體,還是經過法醫檢驗的,應該在十幾年前就死了。錯不了,剛剛他是有影子的,而且我那一棍子敲下去。也確實是敲在實物上,所以也排除了見鬼的可能。那麽,唯一地可能就隻剩下……”殷唯一把尾音拖的老長,仿佛在思索著什麽,卻給人一種故弄懸虛的感覺。
  “剩下什麽可能?”許冰諾很怕,但是越怕卻越想弄個明白。這可能是世人地心態吧,尤其是女人的心態。
  “他根本就已經不是人了!”
  “不是鬼?也不是人?”左皓也不禁開口問到,更新最快.
  “呃基本上可以這麽說!”殷唯一的心理素質到底是十分“過硬”這陣已經完全擺脫了剛剛心理地陰影,望著左皓有些迷糊而又懊惱的神情,在他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抹快意的表情。
  左皓果然有些中招了。有些微怒和抓狂了。
  “是啊!非人也非鬼,和他生前的行屍狀差不多,但又有所區別。”殷唯一對左皓崩潰的邊緣拿捏的剛剛好。瞧出他馬上就要“變臉”,殷唯一馬上說出了答案。
  左皓臉上的怒氣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地疑惑和驚訝。不隻是他,所有的人。在聽到這樣一個結論的時候,都掩飾不住那分震驚。
  “行屍嚴格來說,隻是靈魂逝去後地空殼,原本應該不會再行動,也不會有知覺的,但是,行屍本身就是一種特殊地產物,它在妖術或者鬼氣地影響下,可以按照施法者的意願去行事,但是他本身卻是沒有思想,也沒有感知地能力,而人為操作的行屍,在具備行動能力之前,是需要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養屍的過程的,養屍的時候,為了防止屍體的腐爛會輔以石灰,以及一些特殊的草藥,即便如此,屍體還是不可避免的會變形,比如會變得慘白,僵硬,冰冷,而且時間久了,所以,一眼便可以與活人區別開來,特別在時間久了之後,在經曆陽光的曝曬和雨露的侵襲,還是會腐爛,腐爛程度雖然不及普通屍體那般來的劇烈,但是也還是會伴隨著腐爛的症狀,僵屍雖然也不會腐爛,但卻無法行走,雙腿僵直,隻能蹦跳著前進,所以,剛剛看到的,也不應該是僵屍。但是也似乎也不能說那是行屍,因為如果如王博所說的,他已經死了十五年,沒理由十五年了,還保存得這麽好,關鍵一點是,我根本沒有在他身上聞到屍氣,也沒有聞到石灰的氣味,那麽,剛剛你們從正麵看到他的時候,有沒有覺得他的麵色不對勁呢?”殷唯一把他所想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但是還是沒有辦法去評判剛剛看到的田壯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除了雙眼緊閉,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沒有縮水的跡象,臉色也不是石灰般的慘白!”左皓回憶到,王博是再也不願意去想起那張臉了,一個勁地抽著悶煙,沒有應答。
  殷唯一砸了砸舌,“那這就奇怪了!”殷唯一也沒了主張,眼前的一切,隻能用“詭異”兩個字來形容。
  “你們有沒有想過,田壯有可能根本就沒有死?”孫俊澤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了。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了過去。
  “你們仔細想想,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自從田壯被押解到警察局之後,他們似乎就料定在那一天,他一定會死,而且幾乎是在他死的當天就打來了電話,通知警局將屍體直接送到黑風村村口。”孫俊澤盡可能地回憶著有關田壯的一切,雖然這些隻是當時聽左皓口述而已,不過卻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接著說!”現在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到孫俊澤的身上,他說的這翻話,好象讓人產生了那麽一絲的聯想,似乎感覺到他在暗示些什麽,卻又始終隔著一層東西,讓人琢磨不定。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田壯的事情太過於詭異,他係腦部被一根木棒戳穿後,不治身亡的吧!而當時的整個過程之中,又一直有一名警員在場看到了這一切,所以可以說他的死亡排除了他殺了的可能,況且,這樁凶殺案件還是發生在警察局,就在口供室的隔壁,再加上當天無憂村村長那個詭異的電話,所以很有可能當時田壯的屍體沒有經過嚴格的屍檢,更沒有開膛破肚,第二天,這具完整的屍體便被送了回來!”
  所有的人,隻是一個勁的點頭,感覺真相似乎要浮出水麵了,但又總覺得還差點什麽。
  “你是懷疑……田壯當時根本沒有死?當時他隻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並沒有真正死去,隻是假死,然後第二天又被送回了無憂村?”聰慧的許冰諾心中一驚,她本來也不太確定孫俊澤到底要表達些什麽,但是電光火石之間,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會猜到這一層。
  所有的人全部都怔住了,王博指尖的半截香煙掉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感覺這一切完全是天方夜談,“這……這……這怎麽可能?他……他當時明明是死了,我看的清清楚楚!那麽長的木棍戳穿了他的腦袋,怎麽可能還沒死掉?”
  “恩!確實可疑,雖然理論上來說,一個人的腦袋被戳穿了一定是必死無疑的,但是,那隻是一根綁在拖把上的木棍,能有多尖銳呢?何況還有那麽粗,不管它是直接戳穿了腦門還是戳穿了太陽穴,人的頭蓋骨,可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堅固的多,因此,他就那麽徒手地用一根木棍戳穿腦袋,顯然是不太可能的!”殷唯一也發覺這個事情隱藏著太多的疑點。
  “可是…..可是……”田壯死時的慘相一直回旋在王博的腦海裏,他不願意去相信這個死了十幾年的人其實一直都還活著,但是,他們的分析也不無道理,一時間,他變得有些語塞了。
  “照你這麽說?那麽,那個檢驗我母親和張荔屍體的法醫,也沒有死嘍?因為他的死狀和田壯一樣呀!”左皓反駁道,總之現在隻要有機會,他都喜歡跟殷唯一抬杠,殷唯一說“不”,他喜歡說“是”,殷唯一0說“是”,他則非要說“不”。不過,不管左皓是怎樣的心態,但是他的反問,確實不得不引起每個人的思考。
  彎彎的月亮,不知道何時在周身長了一圈毛,這就是人民所說的“毛月亮”吧!風,也似乎變的更冷了,都說夏天的天氣像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可這冬季的天氣怎麽也“翻臉”翻的這麽快呢?
  討論陷入僵局之中,左皓突然想起剛剛在途中,許冰諾在河邊看到那塊石頭之後,說的那些莫明的話語,難免好奇,殷唯一簡單地說明了事情的經過以及許冰諾在黑風村摔暈時,見到的異象,然後,大家便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不解,還是不解!出現了一個個問題,但是卻沒有答案…….
  樹枝搖曳,風聲響起,不一會兒,天空開始飄起小雨,落在人的臉上,涼涼的,有如小雪花,“倏”地一下便鑽進皮膚裏不見了,人的心情,也愈加沉重,愈加冰冷了,鬼村夜雨,飄搖不停,今天,會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第一百八十一章 - “倩女幽魂”(上)←

  冬天的季節,很適合睡覺,雖然會很冷,但那隻是睡著前的難耐,而一旦入夢之後,便會變得十分舒適和香甜,被子很暖,床墊很厚……
  雖然,這裏的夜很冷,被子沒有那麽暖,而墊絮也沒有那麽厚,但是空氣中卻有一分難得的清新,蜷縮在睡袋裏,許冰諾一直展轉反側,來鬼村的第一個夜,便是一個難眠的夜晚,雖然有驚無險,但是未來的路,卻並不明媚,甚至十分的迷茫。
  被睡袋裹地緊緊的,她卻依然感覺很冷,帳篷很小,還好是綠色的,和周圍的一片鬆樹林混為一片,恰到好處,也不害怕被發現了,來的一行人之中,就她是女兒身,所以很多地方都會不方便,但很多地方,卻也突出了其獨有的特權,就好象現在,她是一個人睡一頂帳篷,而他們卻是兩個人擠一頂帳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時間的輾轉反側,她覺得身子暖和了許多,往睡袋裏縮了縮腦袋,耳朵露在外麵冰冰的,這陣一定凍得紅通通的吧!不過總體來說,還是覺得很舒服,身子暖和的感覺真好,似乎完全被包裹了一般,有種難得的舒適和暖意。
  “呼”一陣冷風把“門”掀開來了,其實這所謂的“門”和帳篷其他部位的材質一樣,隻是一些輕便、防寒而又擋雨的布。
  她坐了起來,帳篷很小,隻有半人多高,所以她隻能跪著,一步一步地向門口爬去,兩片“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仿佛隨時會被刮走一般。
  伸出手,她試圖抓住那片“門”,風似乎在挑逗她。就在她正好抓住的時候,呼”的一聲刮的更猛了。眼睜睜地就看著那片“門”就這麽從自己的指尖溜走。
  雨,淅淅瀝瀝還在下著,她艱難地,再一次向前傾斜著身子,這一次。.更新最快.她終於抓到了那片“門”,風卻沒有認輸,它掀起一陣沙石,正好模糊了她地雙眼,低下頭,眼裏的“堅硬”讓她感覺一陣難受,溫潤的淚水,滑落了出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麽在心裏會有種莫明地悲傷。
  眯著雙眼,強忍著淚水和難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征服”了這兩片該死的“門”,在心裏暗暗抱怨了一聲。“嘶”地一聲拉上了“門”上地拉鏈。慢慢地退回剛剛的“床鋪”,不過才一會兒的時間。被褥裏變得冰冷,沒有了一點溫度。“啊”她打了個噴嚏,看來有些著涼了,抽了下鼻子,慢慢地躺下,翻了個身,她習慣睡覺的時候麵對著門,即使這扇門,還不能完全被稱做是門。
  “咦?!”突然想到什麽,她突然坐了起來,望著那扇“門”一動不動,片刻之間,她那呆滯而渾濁的目光,變得恐懼而又不安。
  “帳篷地門,不是被拉上呢嗎?那麽剛剛…….又什麽怎麽被吹開的呢?”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被作為“門”的兩片布上按了拉鏈,她記得,睡覺之前,拉鏈是被拉上了的,否則,這布質的“門”是一定關不住的,尤其是在風這麽大的時候,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裏:拉鏈拉上之後,兩片布便連成了一塊布,根本沒有可能被吹開的,而且拉鏈沒有壞掉,那麽剛剛又是怎麽被吹開的呢?想到這裏,她隻覺得寒氣隻往上冒,帳篷似乎卸下了所有地防備,四周的寒風,似乎正肆無忌憚地往她的骨頭裏鑽著,隻覺得一種刻骨地寒冷。
  她不知道,這麽詭異的“前奏”是否預示著更為“洶湧”地事情,都說,女人地直覺很準,而她算是應該是尤其準地一種類型吧!漸漸地,她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很不好,與半個月前在別墅裏地感覺相似,與昨天晚上在黑風村的木屋裏摔倒後的感覺雷同,兩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都發生了不好事情,這一次,是第三次了,又會發生什麽呢?而且眼下還是在這麽“邪”的一片土地上,她感覺周圍的鬼氣開始凝結,似乎憑空出現了許多雙手,從不同的地方拽著她的衣服,令她感覺一陣驚悚。
  貼在帳篷薄薄的布上,她不敢往後靠,帳篷是布做的,太不結實,透過帳篷,她感覺背後一陣發涼,感受到了帳篷外麵的凜冽和寒冷。
  “呼”又是一陣強勁的風,沒給她半分喘氣的機會,又一次,將那帳篷的“門”一分為二,殘忍地吹開了。
  她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僵硬地坐在那裏,半天沒有動靜,在發現事情的詭異之後,她不可能像上次那樣若無其事地去“關門”了,她害怕,她不知道在那帳篷外麵,等待她的,到底是什麽。
  “嗚”冷風哀怨地擦著帳篷,呼嘯而入,裹緊了睡袋,她還是覺得冷,冷得覺得自己就要死掉,但是,眼睛卻沒有絲毫的倦迨,直直地,死死地盯著那三角形的門口,她總覺得,在那裏,會出現什麽她一輩子都不願意見到的情景。
  她就這麽僵硬地坐在那裏,固執地與門口的空洞對峙著,一秒……兩秒……一分鍾……兩分鍾……已經過去了七、八分鍾,她依然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小巧的鼻子凍得發紅,她卻沒有勇氣抬起雙手摩擦自己的雙肩,為自己取暖。
  風,很冷,凍疼了她的身體,可能,也凍到了她的知覺,就在思想將要渙散的時候,在帳篷那矮小的門口處,出現了兩條女人的腿,腿十分修長,雖然被罩在一條長長的裙子裏,但卻依然無法遮擋那美好的曲線。
  如果說,這個時候,在這種鬼地方,出現兩條女人的美腿,讓人覺得害怕的話,那麽這雙美腿的主人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應該更讓人害怕吧!雖然看不到她的上身,但是裙擺很飄逸,周圍很黑,連月亮都悄悄地躲進了雲層裏,而許冰諾卻能那麽清晰地看清楚那裙子的顏色,質地,和款式:淡黃色、飄逸、古色古香,而實際上,令她恐怖的不是裙子的本身,而是----這件裙子和她昨天摔暈時所見到的是一樣的,當時,坐在河岸邊的那個女人,就是穿著一身這樣的裙子。“這一切都是夢吧!”是啊,她多麽希望這是一場夢啊,但是,每次越是希望是夢,它卻變得愈加真實,她不知道,它為什麽會找上她,又到底是想做些什麽。
  那雙美腿,一直矗立在帳篷的門口,上麵的身子,始終沒有彎曲下來,而美腿也沒有向前邁進一步,就這樣僵持了許久,那雙美腿以及它的主人,並沒有作出任何“侵犯”地舉動,而是邁著輕盈地步伐離開了。
  現在,她有些恨“輕盈”這個詞吧!先是該死的紅色旗袍,後來又是該死的黃色古裝,雖然顏色不同,樣式不同,但是它們主人的步伐和走路的姿態,卻是驚人地相同,她祈禱著,但願這之間沒有什麽聯係。
  不過,看到那雙美腿,從她的視線中慢慢消失,她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頓時癱軟下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身上已經全部汗濕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倩女幽魂”(下)←

  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她依然有些驚魂未定,四周很黑,黑得讓人感覺有些無助,“那雙美腿,應該走了吧!”她在心裏想著,因為美腿出現的時候,四周會有一片淡淡的黃色光芒,那種黃色,不是亮亮的黃色,而是一種老舊的,有些泛白的土黃色,就和她當初看到河邊的那個女人一樣,所有的景色,似乎都陷入了一張陳舊的照片之中,氤氳著一種悠久和古老。
  而現在,眼前卻是一片令人茫然的黑色,什麽都看不見,冷風繼續沿著敞開的“布門”灌了進來,撩撥著她的發絲,擦在臉上,脖子上……令人渾身發毛。
  呆坐了許久,周圍的景色一直沒有改變,而那雙美腿也沒有再出現過,她已經凍的全身僵硬了,抽了下鼻子,最終,還是身理上的痛苦戰勝了心裏上的恐懼,她緩緩地朝帳篷的門口爬去,動作顯得十分機械。
  伸出手,去抓那片飄飛的“門”,“嗖”地一聲,在她抓住那片“門”的時候,自己也如獵物一般,被潛伏在背後的“獵人”抓住了,她隻覺得手腕上一緊,腦袋裏一片空白,“嗡”周圍又亮起了那種令人發悚的黃色,飄逸的群擺,在風中飄著,就出現在她的麵前,輕薄而柔軟的布料,摩梭著她的鼻間,隱隱地,她甚至聞到一股淡淡地香味,似桂花,又要清淡許多。
  她的神經似乎被麻痹了一般,口、耳、眼……都失去作用,隻覺得腦袋裏漲痛得無力思考。
  混沌之中,她感覺手腕上的那股力道加大了,這個時候。她才看清楚,一雙白皙而修長的女人手,正扼住了她的手腕。並正用力將她向帳篷外拖著,她應該很想掙拖出來吧。但是渾身卻使不上一點氣力。
  那隻女人手,很冷,很冰,而她可憐地體溫,低得幾乎和女手一樣的冰冷。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現在,許冰諾感覺自己就是一具僵硬而沒有溫度地屍體,被女人手一點點拖了出去,視力範圍一點點地大了起來,向上擴張開去,她已經能夠看到那女人的臀部、腰、小腹……
  她覺得身子有點騰空地感覺,身下,涼涼地。.更新最快.空空地,不知不覺,她的腳已經落地了。完全直立地站了起來,整個人也完全來到了帳篷外麵。
  她和她一樣高。現在。就那麽近地站在她的麵前,她的裙子很長。即使風再猛,衣襟再搖擺,也看不到她的腳,而她地臉,則顯得愈加模糊了,隻感覺一片光亮,皮膚應該很好吧!但是卻看不清楚臉,看不清楚鼻,看不清楚口……明明這麽近了,卻為什麽感覺她的臉,那麽遠……
  許冰諾被動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女人的手,始終沒有從她的手腕上挪開,但是力道卻輕了許多,她在前麵飄著,而許冰諾則在後麵跟著,她們越過左皓他們的帳篷,慢慢向山腳飄去,越飄越遠…….
  “嘩啦啦……”耳邊響起一陣流水的奔騰聲,不遠處的黑色大石頭上,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而帶她來地那個女人,卻不見了。
  四周始終氤氳在一種暗暗地黃色之中,那種感覺,和周小美死後,帶她“回顧”死前的情景很相似,卻有區別,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怎麽害怕了,她找上自己,應該是想自己明白一些事情吧,那麽也就是說自己是安全的。
  站在那裏,風已經停了下來,周圍很暖,甚至有點“和煦”地感覺,大石頭上一對的身影很模糊,但是還是可以依稀地辨認出那是一個男人地身影和一個女人地身影,如果說,剛帶她來的那個女人地臉十分模糊,看不清楚,那麽眼前的情景,應該算做更加模糊吧!
  她隻能看到一個輪廓,他們似乎十分恩愛,依偎在一起,靠坐在那塊黑色的石頭上,風很和煦,暗淡的黃色,讓天空都變成了一種深沉的黃色,令她已經分不清楚,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天空中懸掛的那個圓圓的東西到底是月亮還太陽。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吧,看著眼前的一對情侶,那麽甜蜜,耳鬢腮磨,連空氣都似乎漂浮著一種甜甜的味道,許冰諾感覺自己仿佛都淪陷了,被融化了,男人輕輕地環在女人的腰上,他們的臉貼在一起,扭向了一邊奔騰的河流上,仿佛在注視在水裏的魚兒玩耍嬉戲,一切的一切都十分恬靜,和諧。
  隻不過,女人的衣服看上去卻有些刺眼,雖然眼前的景象十分模糊,但是她的衣裳卻給自己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淡淡地黃色,十分飄逸……和剛剛那雙美腿的主人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轍。
  “撲通!”女人的一隻鞋子掉進了水裏,她似乎在說著什麽,但是周圍卻聽不到一點聲音,鞋子很輕,飄在河麵上,水流很急,男人趴了下去,一隻手伸進了水裏,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麽站了起來,順著河水流動的方向,向著下遊跑了幾步,剛剛準備再次趴下去揀那隻繡花鞋。
  這個時候,許冰諾看到了驚人的一墓:那個黃衣女子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男子的身後,
  “她要做什麽?”直覺告訴許冰諾,那個女子的反常的舉動,絕對沒有這麽簡單,隱隱地,她竟然有些不安,是為那個男人擔心嗎?甩了甩頭,她覺得這種想法十分可笑。
  實踐又一次證明了,女人的直覺是十分準確的。
  在那個男人彎曲膝蓋,剛剛準備趴下去的時候,那個黃衣女子突然在他的背後,狠狠地推了一把,男子一陣驚愕,還來不及回頭,雙手張開像滑水一樣,呼扇了兩下,向前傾倒,“撲通!”一聲掉進河裏,這一次的聲響可比上次繡花鞋掉進去的時候要響的多。
  “啊!”許冰諾驚呼了一聲,然後又馬上捂住了嘴,生怕驚擾了“照片”裏的一男一女,但是,接下來的事情,馬上就證明了她的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就如同她剛剛聽不到那黃衣女子嘴裏的話一般,他們也聽不到她的驚呼,看似在同一個場景,卻是在兩個完全被隔離的時空。
  水流十分湍急,男子落入水中之後,便順勢隨著水流,向下遊飄去,他的雙手,無力地在河麵上撲騰了兩下,逆著水流前進,試圖遊向岸邊,“撲通撲通“。
  黃衣女子不會讓他得逞,搬起岸邊的石頭,她狠狠地朝他砸去,男子一邊吃力的逆流而上,還要一邊小心翼翼地堤防著那女人砸來的石塊,情況看上去十分危急,不過不管怎麽樣,他還是一點點地在接近河岸了,女人有些著急了,發了蠻勁,那麽嬌小的身軀卻爆發出驚人的力氣,這一次,她看都沒看,舉起石頭就朝河裏扔了過去,頻繁的“石塊雨”令男子疲於應付,好幾次都險些被砸到,然後被河流吞噬,終於,他快遊到岸邊了,而這個時候,卻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黃衣女子見到這個男人的出現,似乎十分欣喜,河流裏的男子,看不清楚表情,卻能感覺到他在河水裏明顯地頓了一下,差點順勢被水流衝走,趕來的男人在岸邊找了一塊大石頭,朝著河裏的男子砸了過去,這一下可是又狠又準,男子的頭部被砸中了,鮮血淋漓,沒入了水中,沉了下去,再也沒有浮上來……
  河麵上依然是那麽洶湧,水流依然是那麽湍急,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改變,誰都不知道,在這裏,就在這條河裏,才剛剛吞掉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頓時間風雨大作,河水翻滾,洶湧澎湃,原本清亮的河水,現在卻是越變越紅,到最後,已是滿江的血水,紅的刺目,還有一股難以掩蓋的醒味,許冰諾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直想作嘔,但是卻依然隻能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少頃,天空變得更加陰暗了,黑黑的烏雲,此時已是黑的發紫,還時不時地霹下奪目的閃電,伴隨著轟隆的雷聲,連大地都動搖了,那個黃衣女子和趕來的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但是河流卻絲毫沒有平靜的跡象,到後來,許冰諾覺得在那條河流的底部,似乎有一座活的火山,現在已經快要爆發了,那滿河的紅水有如憤怒的岩漿,隨時準備噴薄而出。鮮紅的河水不斷地拍打著河岸,一浪高過一浪,“嘩啦啦啦啦”終於越過岸邊的石頭,一寸寸地向土地“虐奪”而來,頓時間,許冰諾隻覺得眼前的陸地越來越少,那紅色的血水離自己越來越近……


  地一百八十三章 - 疑無路




  鋪天蓋地的血紅的河水,有如猛獸般撲了過來,許冰諾顫抖著,嗚咽著,“嘩啦”大片河水淹沒了她的腳,她隻覺得那河水,好冰,冰得有如一塊塊細碎而尖銳的冰渣,刺得腳板生疼,疼痛並沒有在表麵停留,而是一點點地滲入到肌膚裏,不過一會兒,那種痛徹骨髓的感覺,就好象許多小蟲鑽進了血管裏,然後隨著血液的流動,布滿全身的各個地方,貪婪地啃噬著自己的身體。
  鮮紅的河水,顯得有些粘稠,更要命的是,她聞到了一種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她幾乎可以肯定,這鮮紅的河水就是血水,而且比她想象中的要濃稠許多,但是這血,卻是冰冷的。
  意識到自己的雙腳正浸泡在鮮紅的人血中,被染成了刺目的大紅色,她的心開始不由的抽搐起來,血水來勢洶湧,不停從那條小河中泛濫著,越來越多的血水向她湧來,染紅了她的腳,她的腿,她的……
  胸口填滿了恐懼,雙眼裏擒滿了淚水,她覺得自己害怕得快要死去,連呼吸都越來越困難,一陣窒息,令她感覺胸口發悶,好一陣難受。
  睜開眼,她見到了四雙眼睛正擔憂的注視著自己,而她,正以一種十分奇特的姿勢戰立在帳篷前:雙腿並攏,兩隻胳膊有如僵屍一般,僵硬地,平行地伸向前方,雙手攤開,掌心向下。
  左皓仿佛是為了見證什麽,舉起手,在她的麵前晃了晃,她的眼珠,條件反射般的隨之轉了轉。而左皓的臉上則露出一抹笑容,似乎十分開心,“太好了!你終於醒了。”話語裏滿是關心。我……我怎麽呢?”天空已經微微泛白了。雖然半夜還在下雨,而此時地天空。卻顯得十分“幹淨”,如魚肚皮般的天空,在地平線處已經隱隱能看到朝陽的光芒,眼前早已沒了那條詭異地河流,也沒了那鋪天蓋地的血水。一切地一切都說明著那剛剛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她卻無法釋懷,齜了齜牙,輕輕轉動了下手臂,她不知道自己保持著這種奇怪的姿勢在外麵站了多久,這陣感覺臂膀一陣酸痛,怎麽也抬不起來了。
  腳上沒有穿鞋,她就那樣赤著腳站在草地上,草地上出現了很多的露水。凍得兩隻腳僵硬得沒有了任何知覺,原更新最快.原本已經幹涸了。後來與露水混在了一起,感覺淡了許多。
  “凍的不輕了吧!趕快先進帳篷再說。”殷唯一關切地說到。
  “剛剛真的做夢了嗎?夢遊呢嗎?他們就這樣一直守著我嗎?”被他們簇擁進帳篷。許冰諾感到心裏一陣暖流,被人關心著,真是一種很好的感覺。
  忘記自己是怎麽進到帳篷裏了,她隻感覺渾身僵硬,再次躺進被子裏,過了好久,她卻一點都沒感覺到溫暖,翻出隨身攜帶的藥箱,簡單地對腳上的傷口做了處理,當碘酒碰觸到傷口的時候,她才感覺到那麽絲絲的疼痛,不過10分鍾過去之後,她的體溫和知覺開始慢慢恢複,隻覺得腳上傳來一種撕列地疼痛。
  “我剛剛到底怎麽呢?夢遊呢嗎?”舒服了一點之後,許冰諾再次追問到。
  四人對望了一眼,不知道在無聲交流著什麽。
  “恩恩”殷唯一清了下嗓子,正對上許冰諾的雙眼,“我半夜睡覺的時候,聽到帳篷外傳來一陣陣聲響,好象是枯樹枝被踩斷地聲音,心中一緊,我擔心晚上逃回來的路上,被跟蹤了,他們想趁我們睡著地時候來個出其不意,輕輕地拍醒他們三個人,我們隨便找了些自衛地武器爬出了帳篷,卻發現你正雙眼緊閉,雙手向前,圍著三頂帳篷不停地轉著圈子,我們幾個合計了一番,估摸著你這是夢遊的症狀,所以都沒敢喊你,別人都說夢遊地時候,如果被喊醒了,那麽便永遠回不來了,也就是死了,因此我們隻能守在你的旁邊,怕你出什麽意外,掉下山去。”
  許冰諾輕輕地點了點,心裏卻是滿腹狐疑:“莫說是夢遊,自己睡覺一貫很老實,連說夢話,磨牙的習慣都沒有,上學住校那會兒,也沒聽室友提到過自己有這麽不好的習慣呀!”
  “許冰諾,你是不是夢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這之前,你從來都沒出現過夢遊戲的情況吧!”殷唯一一語點到了她的疑惑。
  如搗蒜泥般,她猛地點了點頭:“恩,以前從來沒有過,晚上確實做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夢,我夢到那個古裝的女人了!”
  殷唯一的臉上流露出一抹詫異的神采,不過為了避免許冰諾的擔心,他馬上收拾了自己的情緒,即便如此,這稍縱即逝的詫異,還是被許冰諾看在了眼裏,“怎麽呢?你發現了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發現你的異狀後,我感覺到了一種力量正在對你的思想進行幹擾,那種力量十分蠻橫,不似道法,不似精神力量,也不似鬼在作怪,總之之前我從來沒遇到過這麽奇怪的力量,由於無法喚醒你,當我意識到那種力量在左右你的思想,讓你進入到一種特定的夢境之後,我便想強行進入你的夢境,將你拉回現實,但是那力量太詭異了,如果把厲鬼的鬼氣和怨氣比做一種力量的話,那麽,這種力量會隨著厲鬼本身的怨念的程度,而有強弱的區別,鬼會拖夢給人,也會強加給人一種力量,將你拉入一個特定的場之中,從而出現各種各樣的表現,夢遊隻是其中之一,而通常情況下,鬼氣形成的這個場,如果想打破,隻需要找到薄弱處,集中道法打下去,隻是怨氣重的鬼,想要打破他形成的場要更困難一些,但是隻要這一點被擊破了,整個場便會像玻璃一樣,全部碎掉了,而影響你思想的這種力量,卻顯得十分鬼魅,就像水一樣。”
  “水?”許冰諾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的形容。
  殷唯一的麵色有些沉重,雖然他不想給許冰諾的心理帶來壓力,故做輕鬆,卻還是掩飾不住心底的那種不安,因為,隱隱地,他猜到了一種原因,而如果這個原因是成立的,那麽……
  “你怎麽呢?”所有的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殷唯一的講述,而他卻突然走神了,等了許久都沒有再出聲音,王博忍不住問到。
  “沒什麽,可能是晚上沒睡好,所以有點困,走神了,剛剛我們說到哪?……哦!那種力量很奇怪,像水一樣,而且找不到薄弱的地方,十分均勻,我隨便選了個地方,打了過去,受到攻擊的地方,會隨著外界攻擊的力量而內陷,但是卻一點都傷不到,攻擊強度越大,它相應凹陷下去的程度就越深,有如一層會伸縮的水膜,以柔克鋼將外力都化解了。”殷唯一總算是斷斷續續說完了剛剛沒說完的話題。
  “那麽,這又說明什麽呢?”左皓犀利地問到。
  殷唯一一怔,“說說你剛剛做的那個夢吧!”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巧妙地引入了另外一個問題。
  許冰諾之前就料到他們會問及這個她再也不願意回想的夢,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到了必須要回想,必須要說的時候,她卻還是不由得渾身顫抖。
  “你,不要逼她了,沒看到她害怕成這個樣子嗎?她才剛剛受到過驚嚇,隻不過才剛剛好了一點,你就這麽殘忍地逼她去回想……”望著許冰諾蒼白的臉色,左皓第一次有些情緒失控了,對殷唯一吼到。
  “不!我要說!”許冰諾卻並沒有領他的情,她是多麽的倔強啊,也可能是害怕自己如果不趁著現在說,以後就更沒有勇氣說了。
  左皓握緊拳頭,“砰”地一聲向地麵砸去,許冰諾明明怕成這個樣子了,他不知道她到底在逞強什麽,王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許冰諾愣了一會,最終還是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那個夢境的經過,聽罷之後,每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變得很沉悶,而殷唯一的心底卻如萬馬奔騰般,久久難以平靜,這個夢境,近一步證明了他推測是有可能的,但也隻是有可能而已,來到無憂村不過才一天的時間,就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令每個人都不知不覺陷入了一種不安的情緒,所以,在這個猜想沒有弄清楚之前,他決定還是暫時將這個猜想埋藏在心裏。
  之後,連著三天晚上,他們都在暗地裏對做了跟蹤,但是每次跟到那個拐腳處,所有的村民就失蹤了,隻能看到一堵大山,他們曾經試著跟近一點觀察,但是不管怎麽近,都必須要防止“打草驚蛇”,他們也曾經懷疑過,在那座大山裏什麽不是有什麽暗道,就像“啊裏吧吧和四十大盜”裏講述的那樣,有一扇和山融為一體的門,在某種特殊“咒語”的催動下會自動打開,或者說在山壁上有一處不易覺察的開關,但是,如果情況是真的如此,那麽那扇門被打開的時候,應該發出很響的聲音,尤其是在這麽安靜的夜裏,在這麽空曠的山穀裏,會顯得尤為清晰,但是他們卻什麽都沒有聽到,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如果這扇門是沒有聲音的,人群消失在拐角處之後,他們就馬上跟了過去,應該能看到門緩緩關上的情形啊?但是為什麽卻什麽都沒有看到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 化暗為明←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陷入了僵局,一籌莫展,思量再三,既然躲在暗處,敵暗我明,但是卻依然查不到線索,殷唯一決定“反暗為明”,當然,這一“方針”也隻是針對他一人而已,因為來的一行人之中,除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入無憂村而不引起懷疑外,其他的人進入無憂村一定會引起注意,並且很有可能被狼狽地趕出來。光明正大地進入到那村子,又能怎麽做呢?他不打算從自己的母親---殷萍那裏入手,因為他了解自己的母親,她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想要撬她的嘴,無異於難比登天,而且這麽多年來,他問過她許多次了,她總是閃爍其辭,或者幹脆推說不知道,因此,走詢問母親的這條路,是肯定行不通的。
  他之所以決定現身,其實也沒抱著挖出真相的希望,隻要弄明白兩件事情就好:一,左皓和自己到底是什麽關係;二,白天的時候去人潮消失的地方查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新的線索。
  兩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其實也不盡然,其實走這一步棋,是遲早的事情,隻是當初先打算的是躲在暗處,對無憂村進行一翻深入地“考察”,想要挖掘這麽年來這個村子裏,一直埋藏的秘密,等有一定的了解之後再現身,光明正大地去問一些問題。
  因為如果一來村子就去問母親問題,其一是效果欠佳,其二是會引起懷疑,這樣會給其他人帶來危險,他們來的這幾天。雖然沒有被抓到,行蹤到目前為止,也似乎沒有暴露。但是事情卻也是一點眉目都沒有,沒有任何進展。多呆一天,危險也便多了一分,幾天跟蹤下來,一無所獲,殷唯一也隻能決定將自己的“現身”提前了。同時,他這樣做也是為了探探村裏人的反映,看看他們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這行人的行蹤,並提高了警戒,或者有了些什麽對策。
  第四天晚上,他們頭一次沒有跟蹤那些詭異地人潮,而是十分安穩地睡了個覺,說起來確實奇怪,因為來的這四天裏。.更新最快.他們隻看到每天晚上十點的時候,所有無憂村地人都會向某個特定的地方匯聚,但是一直等到半夜。也沒見到王博所說地那麽“壯麗”的抬著屍體遊行的場麵。
  殷唯一也說不清楚這裏麵的原因,事實上。每次去母親那裏。他都會睡的很沉,他和王博一樣。十五年前地那天晚上,都是第一次看到那麽詭異的情形,現在想起來,這一切應該和王博所說的,睡前聞到的那種奇特的香味有關,那天,門板上的那個洞本來是被堵上了,但是後來卻因為王博他們的到來,用來堵住洞口的抹布掉了下來,王博因為睡在門口,得益於這個洞口吹進來的風和新鮮空氣,因此才半夜醒了過來,見到了那麽驚悚地情景,殷唯一當初的是在他們的一排床位邊,縱向鋪了一床墊絮,而當時,他也是頭朝著門口處,雖然其位置不如左皓離門口來地近,不過那天,他也卻是被洞口吹進來的冷風給凍醒地,再加上他平時來這裏地時候,都有可能聞到那種古怪的香味,因此一定程度上產生了免疫地能力,所以那天,他比王博要醒的更早一些。
  打定主義,第五天下午的時候,殷唯一獨自一人向無憂村走去,離開的時候,他千叮呤,萬囑咐:等他回來,一定不要輕舉妄動。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所有的人的心裏,都湧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擔心他此行會出什麽紕漏,因為萬一,他的目的一旦暴露,這個鬼村裏的村民,還不定會用什麽恐怖的辦法去處理他。
  殷唯一來到殷萍的木屋時,她正在作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平時都是這個時候到達無憂村,因為即使早早起床,趕過來仍然需要一天的時間,為了不引起懷疑,他選擇了黃昏的時候到來。
  殷萍看到他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一抹詫異的神采,手持鍋鏟,她明顯地頓了一下,爐灶裏的火很旺,還在冒著煙。
  如果說,許冰諾是一個讓人感覺冷冷的女人,那麽殷萍就更是一個冷得化不開的女人,不!準確地說,無憂村的人,似乎都不會笑,給人一種十分麻木地感覺,就如同一具具會說話,吃飯,睡覺的行屍。
  見到母親,殷唯一毫不吝嗇地抱以微笑,頓時,兩人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是如冰霜般冷的化不開,一個和煦得有如三月的春風,不過可能是因為殷唯一一貫都笑臉迎人的緣故,殷萍見了,也沒多大的反應,隻是淡淡說了聲:“你來了!”
  殷唯一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燦爛地笑容,叫了聲“媽!”他緩緩地走了過去。
  自從殷唯一的父親過逝後,他來這裏就更加的少了,殷萍知道他是恨自己臨終的時候都沒去看他父親一眼,所以沒有責怪過他,也沒有問起過原因,事實上,自從那個男人帶著一個月大的殷唯一離開這裏的時候,她就根本沒有想過要認回他們了,不過當殷唯一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人都說孩子是娘的心頭肉,她還是屈服了,心軟了,有的時候,是真的不想他來到這裏,怕會沾染一些邪氣,給他帶來些不好的事情,膽戰心驚地過了三十多年,眼見著兒子無病無疾,她感覺到很欣慰。“你今天怎麽有空來看我?”殷萍依然低著頭,拿著鍋鏟翻動著鍋裏的菜。
  “快過年了,所以來看看您,雞、鴨、魚、肉什麽的,您這裏的比城裏的新鮮,肥嫩,所以我什麽都沒帶,直接空著手來了。”殷唯一歉意地說到,好在來之前,他就預料到母親會問這個問題,又恰巧還一個星期左右就過年了,因此,他正好找了這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殷萍心裏道:“來看看我就好!其他的,我也不圖個什麽。”嘴巴動了兩下,卻沒有說出心裏的話語,這麽多年,都是她一個人過來的,沒有丈夫和孩子在身邊,說不寂寞,不孤獨,那是假的,但是她真的不會在孩子麵前表達自己的情感。
  殷唯一一邊挽起袖子,一邊說到“媽,我來幫你吧!”
  “快好了,你還是到堂屋裏去等著吃吧!對了,來的路上,有沒有見到什麽生人進村?”
  殷唯一心中一沉,心道:“難道被發現呢?”定了定神,他馬上回答到:“沒有啊!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殷唯一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麽回答,所以也沒有感到失望,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從狹小的窗戶望了出去,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他在心裏祈禱著:“他們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簡簡單單地吃過晚飯,母子兩人各自回到房間休息,殷唯一沒有那麽早上床,他開始在屋裏細細查找起來,想弄明白到底是什麽東西會散發出那種香氣,引得人昏昏欲睡,房間的隔音效果十分不好,舉著油燈,他躡手躡腳地在房間裏四處尋找著,但是房間很小,家具都十分簡陋,而且也就那麽兩、三件而已,全部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又聞到了那陣淡淡地香味,感覺眼前一陣恍惚,他跌跌撞撞地撲向了旁邊的桌子,將油燈放了上去,就在快要昏迷的那一瞬間,他的視線裏閃過一個東西的影子,頓時,豁然開朗,終於明白了這“香味殺手”到底是誰,但是下一秒,他卻掛著微笑,趴在桌上睡著了。
  不一會兒,臥室的木門被推開,殷萍從床上拿起被子,給他蓋好,然後吹滅燈,掩門而出。
  而就在當天晚上,幾天不遇的詭異情形在隔了十五年後,再次發生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 人潮失蹤的秘密←

  殷唯一這一覺睡得很沉,一覺起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了,蓋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來,他就這麽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扭了扭脖子,他隻感覺到一陣酸痛,十分難受,頭一直壓在胳膊上,所以,胳膊這陣也是酸痛無比,低頭看了看手表,驚訝於時間已經不早了,稍稍偏轉頭過去,瞥見了桌上的那盞油燈,他冷冷一笑。緩緩將油燈舉到跟前,他開始仔細觀察起來,油燈呈一種深褐色,類似木頭的顏色,油不是十分清亮,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油,而眼下,令他感興趣的,不是這燈裏的油,而是油裏麵的某樣東西。
  是什麽東西呢?呃,應該可以稱之為油裏的雜質吧,隻不過,這種油是種混合物,如果是雜質,那麽應該是當初提煉的時候,混在油裏麵,難以被分離的某樣的東西,也就是“天然”存在的,是這種油裏自身具有的某種物質,而這種所謂的“雜質”,殷唯一幾乎可以肯定沒有那麽簡單,應該是人為摻進去的。
  “雜質”的顏色很深,和油燈的深褐色很像,所以如果不仔細查看,根本看不出來,它們沉在油底,體積很小,殷唯一覺得應該是某種植物的果實被曬幹後而形成的,而這種奇怪的果實,在受到溫度影響,或者是裸露在空氣之中的時候,便會散發出一種使人昏昏欲睡的香味。
  昨天晚上,他就是聞到了這種奇怪的味道,而當時,油燈離自己很近,來這裏許多次。這還是頭一次,睡覺的時候離油燈如此之近,其實。以前的時候,他應該就注意到了這種“雜質”隻是沒有放到心上。現在仔細想起來,他臥室裏地這盞油燈裏含有這種“雜質”,而堂屋桌上擺放的那盞油燈裏,卻好象是沒有的,而且。自己這盞油燈裏地油,似乎總是很少,因為每次回到臥室,他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根本沒有出現油不夠用的情況,所以他也一直沒有去深想這個問題,而在昨天,離油燈那麽近地時候,他也終於判定了這股若有若無地。桂花香味正是來自這盞陳舊的油燈,當時,燈裏的油快燃盡了。“雜質”從油麵一點點地露了出來,顯得有為突兀。他當時靈光一現。覺得這不起眼的“雜質”正是那背地裏的罪魁禍首,不過剛剛想到這裏。他便沉沉地睡著了。
  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彎腰揀起掉落在地上地棉被,然後輕輕地抖了抖,將它放回床上,十分利索地整理好床鋪,他掩門而出,來到了堂屋。.更新最快.
  殷萍正在門口喂雞,對於他的晚起,她似乎是意料之中,隻是淡淡地說到:“桌上有早飯!”
  殷唯一輕輕“恩!”了一聲,然後便洗漱去了。
  當他來到桌前坐下,準備吃早飯的時候,殷萍卻不知道去了哪裏,已經沒有了影蹤,那盞油燈就那麽安靜地躺在桌上,左皓隻看了一眼,便知道那裏麵沒有任何“雜質”,心裏的疑雲頓時消失無蹤,他回想起十五年前,王博他們來到這裏的那個晚上,當他進到母親屋裏抱被褥的時候,殷萍當時說過,堂屋裏的油燈點了一晚上,可能就快沒油了,叫他拿進來加油,而事實卻是:當他把油燈拿進來之後,殷萍直接遞給他一個油燈,而原本放在堂屋裏的油燈則被留在了她的臥室裏。
  這麽看來,當初地問題就出在這油燈上:堂屋的油燈被調換成了有問題的油燈,燈裏被人為放進了這種特殊地植物果實,散發出一種特有的香氣,而令他們都陷入了沉睡地狀態。
  幾乎是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起,許冰諾說過在她似真似幻地夢境中,不止一次聞到過一股淡淡地,類似桂花地香味,現在想起來,她口中所說的那種香味,和這油燈裏果實地香味似乎有幾分相似,隻不過他沒有聞到過她所說的那種香味,所以也不好做定奪,不過,兩種香味,卻都是幾乎奇跡般地與桂花的香味掛上關係,他不清楚,這到底是同一種香味,還是有著某種聯係。
  思緒胡亂遊走的時候,他猛地又想起了左皓別墅前那顆被攔腰霹斷的桂花樹,“該死的!又是桂花。”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覺得許多事情都似乎有聯係,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有些什麽聯係,每次來這個村子的時候,他的目的很單純,隻是想看看自己的母親,村裏的人,其實一直都很排斥自己,因為他不能完整地算做這個村子的人,隻是因為殷萍的關係,所以大家都默認了他的身份,沒有將他驅逐出去。
  而他也十分明顯地感受到了他們的冷漠和排斥,所以,雖然來這裏的次數不少,對這個村子裏的人,他卻一點都不熟悉,每個人都似乎刻意地與他保持著距離,而他也安於這種距離給自己帶來的輕鬆感。
  因為這個關係,他在村子裏很少走動,以免遇到一些冷眼對自己的人,會令自己一天的心情都變得不是那麽明媚,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他對這個村子一點了解都沒有,至少就目前他到達過的地方來看,他在這個村子裏根本沒發現桂花樹,或者會散發類似桂花香一類的植物,那麽,他們所用的這種植物果實,又是被埋在哪裏呢?
  胡思亂想中吃完早飯,殷萍還沒有回來,將門掩上,他本來想偷偷去看看許冰諾他們現在的情況,轉念一想,還是忍住了這個念頭,轉身朝那條順著河流延伸開去的小路走去。
  這條路,便是每天晚上,人潮聚集的小路,他們跟蹤了幾次,卻一直未果,現在是早上十點多,路上的人卻出奇地少,就像眼前的這條小路,顯得是那麽地孤獨,除了他,沒有見到一個人。
  這種情況當然是他樂到見的,如此一來,便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也可以避開村民猜忌的目光,深恐再慢行一會,這條小路上便會有人出現,他低下頭快步向前走去。
  連著幾天,都是夜裏走這條小路,他現在才發現,白天走這條小路,卻是別有一翻風景,路邊的景色很好,有山,有水,有鳥,有魚……如果不知道每天夜裏,在這條小路上會發生什麽事情,走在這樣的鄉間小路上,感受周圍如畫般的山水,確實是一翻愜意的事情。
  雖然心情有些沉重和不安,他還是不由地被路邊的風景吸引了,走路時的心情不一樣,腳下的路途的距離也變得不一樣了,他覺得沒過多久,便來到那個古怪的拐腳出,幾天下來,他們每次都是跟到這裏把人潮跟丟了,而他在這裏也沒發現什麽類似“縮地成寸”的障眼法,所以,每個人都想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從拐角處拐了過去,依然是一堵大山擋住了去路,看不出有什麽暗道或者是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他思索著要不要走近去看個明白,這幾次晚上來的時候,因為覺得人潮的失蹤太詭異了,根本沒敢上前來查個究竟,害怕消失的人潮說不準什麽時候突然冒了出來向前走了兩步,他停了下來,發現一件十分奇怪的情景:拐角過後的這片土地全部都是光禿禿地,沒有一根草,甚至連根雜草都沒有,這片光禿禿的土地一直延伸到大山的山腳,雖然麵積不怎麽大,卻也是夠奇怪了,當時他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正對麵的那堵大山和突然失蹤的人潮上去了,再加上這附近到處都是山,晚上光線不好,這裏全部影沒在了山巒的影子裏,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注意腳下的土地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下午誰過來值班?”正當殷唯一迷惑的時候,耳邊突然沒有征兆地響起一陣人聲。
  “不是小胖嗎?”
  “他今個不是不舒服嗎?…….”
  聲音似乎是從兩個男人的嘴裏發出的,他們在討論著關於值班人員的問題,“值班?”殷唯一感覺十分奇怪,能夠聽到他們的聲音,卻看不到他們的人,簡直是邪乎。
  “難道是因為說話的人其實很遠,隻是這腳下的地是空的,他們站在這段被架空了的土地的一頭說話,而他們的對話,卻因為這裏地質的關係,形成一種獨有的傳聲筒,十分清晰地傳到了這裏?”殷唯一自認為身經百戰,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嚇到自己了,但是眼前的情景,卻還是令他捏了一把汗。
  聲音似乎很近,他越聽越覺得這兩個人就在附近,在原地矗立了片刻,他躡手躡腳地,向前走去,就在快要碰到那麵大山的時候,他卻突然在左手邊發現了一條岔道,而當他看到這條岔道的時候,終於豁然開朗。
  原來,因為這邊土地寸草不生,所以被人踩出來的小路,到這裏之後,便“斷”掉了,沒有任何跡象,而在靠近那麵大山的地方,有一條完全垂直的岔路,所以,從拐角處拐過來,就根本不可能看到那條路,而且岔路似乎十分狹窄,隻能容兩人並肩通過,拐角離那麵大山不過4、5米左右的距離,所以等他們從拐角的地方趕過來的時候,人潮已經進入了垂直9度的岔道裏,他們就當然什麽都看不到,隻能看見一座被擋住去路的大山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 他們去了哪裏←

  發現了人潮憑空“失蹤”的原因,殷唯一不由得會心一笑,不過,他並沒有被高興衝昏了頭腦,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確定那兩個人確實沒有發現自己的行蹤,他小心而快速地離開了那裏。
  回到家的時候,殷萍已經在家裏了,她似乎一直都站在門口等殷唯一,他在老遠的時候,就發現她站在門口,一直向遠處張望著,直到他漸近,殷萍才安靜了下來,停止了四處張望,而是一直望著他走來的方向,殷唯一心往下一沉,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殷萍焦急地守在門口,一定是找自己有事,而在這個多事之秋,她會這麽急地找自己,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即使預料到了這一層,殷唯一卻依然是“麵不改色”,臉上掛著一抹如春風般地微笑,雙手插進口袋裏,他知道她在等他,但是他腳下的步伐不快反慢,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似乎是一個欣賞著鄉村風光的遊客。
  “你剛剛去哪裏呢?”殷唯一剛剛走到跟前,殷萍便丟出了一磅“冷凍彈”。
  “我看今天天氣不錯,所以四處走走。”殷唯一打著“太極拳”,也不問她找自己到底要做什麽,等著她自己說出來。“剛剛有人說你沿著河邊的那條小路,往西邊去呢?”殷萍也不想拐彎抹角,直接質問他道。
  “是啊!是去過了,那邊風景不錯,我也就是隨便逛逛,沒逛多遠就折了回來。”既然被人“指證”了,他也不能推說沒有去過哪裏。幹脆“半推半就”來個半分真話,半分假話,當然。這也是一種賭注,雖然一路上。在那條小路上,他自己認為沒有遇到任何人,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但是最終還是有人發現了,而且至始至終。.更新最快.自己竟然一直都沒覺察到這個人的存在,所以他也隻能賭,賭這個人隻是半路發現了自己的行蹤,但是沒有一路跟蹤自己。
  “我不是囑咐過你,不要去那邊嗎?而且你每次來這裏,都一直呆在屋子裏,幾乎足不出戶,今天的行為……就真的是因為一時興起?就真地是因為天氣的關係?”殷萍一臉狐疑,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不相信。
  “您地話。我當然記得,所以,沒走多遠。我就折了回來,至於四處走動的原因。確實就是這麽簡單。我沒有什麽可解釋地。”殷唯一總是這個“調調”,總是笑臉迎人。卻又總是給人一種一切都無所謂的感覺,就像他現在的回答:這就是我的答案,相不相信都請自便。
  殷萍也沒有動怒,冷冷地望了他兩眼,然後淡淡地說到:“吃過午飯,下午就回去吧!但願最近發生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什麽事情?”他地臉上依然掛著一副微笑,內心裏卻擔心許冰諾他們是不是昨天晚上按耐不住,又去挖掘那個神秘儀式背後的真相,結果被抓住了。
  “沒什麽事情,你不知道,那就最好。”殷萍頭也不回,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走進了屋子裏。
  望向了搭帳篷的地方,隻看到一片鬱鬱蔥蔥地鬆樹林,“他們還好嗎?”殷唯一真想知道他們的現狀,但是卻沒有辦法去直接詢問,現在也不可能去與他們匯合,所以,他也隻能祈禱著他們沒事。
  現在,兩件需要弄明白的事情,已經弄清楚了一件,那麽就隻剩下弄清楚自己和左皓關係的事情了,原本這件事情,他打算從長記憶,因為他了解自己的母親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突然問起這麽敏銳的問題,而且聽她地語氣,村裏好象最近出了什麽事情,極有可能和左皓他們有關係,所以在這種情形下,如果沒有“任何”過度和原因,就這麽唐突地提出一些問題,很明顯就會將目標擴大化,令她近一步懷疑自己。
  不過早上回來的時候,與母親幾句簡短的對話,卻令他地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了,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他隻能盡快地弄清楚一些事情,然後速速與他們匯合,離開這裏。
  所以,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十分開始了“蓄謀已久”地發問:“媽,您有兄弟姐妹嗎?為什麽這麽久以來,我一個都沒有見過呢?”
  殷萍端著碗地手,明顯地顫抖了一下,臉上慌張的神色,想要掩飾,卻顯得十分蹩腳,怎麽都掩飾不了。
  從她地表情,殷唯一斷定這裏麵一定有文章,而且很有可能和他們推斷的一樣。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下午閑逛的時候,看到一大家子人在田裏忙碌的情景,而突然想到的這個問題,按理來說,您那個年代,沒有實行計劃剩餘,而您又是女性,那時候的人都重難輕女,難道姥姥生了你一個,就沒生呢?你是獨生女?”殷唯一也不管她信不信,胡亂撚來一個“理由”。
  放下碗筷,殷萍的臉色又有了改變,這個時候看起來,覺得有些嚴肅,還有些……悲哀,是的,殷唯一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讀聲確實感到了一種痛痛感覺。
  “是的,我有兄弟姐妹。”
  “兄弟姐妹幾個?”其實這個答案,殷唯一早就猜到了,而他想知道的,比這些更多。
  “5個。”殷萍已經完全沒有再動筷子。
  “哦,那他們現在…….”殷唯一試探性地問到。
  “都死了!”
  殷唯一終於明白她的那種悲傷感從何而來,不過,很明顯,她在說謊,至少左皓的母親和她分開的時候,就活的好好的。
  “都死呢?為什麽……”
  “好了!你問的太多了,吃飯的時候就要好好吃飯。”殷萍直接拒絕再談論這個問題,她甚至有些激動了“拍案而起”,然後出了門。
  殷唯一覺得更加好奇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會令她有這種反映呢?應該是一些讓人十分不願意去回想的事情,望著母親的背影,殷唯一覺得自己有些殘忍,逼她想起了過去,逼她鉤起了不好的回憶。
  午飯沒多久,殷唯一向殷萍告別,然後踏上了歸途,並在確定沒有人跟蹤的情況下,折回了當初他們露宿的地方,而當他焦急地趕到那片鬆樹林,趕到當初他們當初搭帳篷的地方的時候,卻驚奇地發現:帳篷裏是空的,他們全部都不見了!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一百八十六章 - 夜晚驚見←

  “他們去了哪裏?被抓呢嗎?”望著空蕩蕩地帳篷,一陣強烈地不安席卷了上來。
  帳篷裏的東西很雜亂,似乎被人翻動過,經曆過一場浩劫,帳篷外壘了個小灶,上麵原本應該是架了口鍋,但是現在卻側倒在一旁,一些半熟的蘑菇撒了一地,灶裏的火早已經熄滅了,沒有了任何溫度,看來他們被抓走,已經有段時間了,從現場留下的腳印,痕跡,以及散落的物品來看,他們應該是今天才出事的,因為山裏麵經常會刮風,卷起沙石,而且還會有很多落葉,然而他們的腳印還能清晰,或者說很“新鮮”,沒有任何被自然環境破壞的跡象,散落出來的物品上,灰塵和落葉很少,再加上那口側倒的鍋,因此,殷唯一可以粗略地判斷出他們應該是今天中午的時候被抓走的,依據平時他們的作息時間來看,極有可能是在11點半左右出的事。
  而那個時候,正好差不多是他從山穀裏打探回來的時間,難怪母親會那麽焦急地等在門口,看來那個時候,這件事情才剛剛發生不久。
  他們被抓住了,會接受怎樣的處置呢?殷唯一大膽推斷,至少短時間之內,他們還不會有什麽危險,無憂村的人雖然古怪,但也不至於是那種蠻荒時代的食人族,見人就殺,至少他們會先清楚左皓他們的目的,而至於最終的處理辦法,他心裏一點譜都沒有。
  眼下,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見機行事。首先是要摸清楚他們被關押的位置,然後再看能不能伺機將他們營救出來,現在對他們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而且村子裏又有那麽多人,憑借著他一己之力。即使發現了他們被關押的地方,恐怕也是沒有回天之力,但是,現在就讓他這麽獨活,一個人離開這裏。卻是萬萬做不到地,既然大家當初是一起到這裏的,那麽現在就要一起回去,就算是死,不!殷唯一搖了搖頭,他拒絕這樣的字眼,他寧願相信,到最後他們都會平安地從這裏出去。深吸了一口氣,他強打起精神來。現在,自己地“戰友”們都身陷“牢籠”了,自己便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不能就這麽輕易地倒下了,“最危險地地方。就是最安更新最快.
  人潮消失的秘密,他已經發現了,他當然不會在儀式進行的時候去“劫囚”,他隻需要偷偷地跟在後麵,確定他們關押的地點,然後再從長記憶。
  他不知道是如何熬到晚上的,總之現在已經快到1點了,今晚雖然不是滿月,但是月亮卻十分明亮,銀白地月光照亮了整個村莊,有如鋪了一層銀紗,這麽明媚的月色,對他來說是有利的,但同時卻也是危險地,明亮的月光,可以讓他清楚地看到那個儀式的整個過程,但是同時也會令自己變得容易暴露和發現,是福是禍就要看天命了,自己隻能盡可能地做到小心謹慎。
  不一會兒,村裏所有地燈全部熄滅了,有如鬼魅般的人影,一個個地從木屋裏閃了出來,在那條小路上匯聚,然後向遠出緩緩“流”去,自從第一天晚上,半路殺出個活死人:田壯之後,他們變得異常地小心,然而那個神秘地人物卻沒有再出現過,所以到目前為止,他們依然無法判斷那天看到地田壯到底是死著的,活著地,又或者是半死半活的,私下裏,他們總是開玩笑說是殷唯一那天晚上的一棍子把他給打傻了,不過這都是過去式了,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孤軍作戰,沒有依托,所以他隻能小心再小心。在草叢裏匍匐了許久,直到那黑色的人潮快從視線中消失了,他才爬了起來,偷偷地跟了上去,算起來,黑夜裏走這條小路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伴都不在的原因,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抑和窒息,月光很明亮,亮得似乎連地上的小石子也能看到十分分明,前麵的人潮依然是那麽地寂靜,沒有人回頭,而他望著自己的影子,那麽清晰的投影在地上,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在不安些什麽,似乎對這明亮的月光有些不適應。
  “嘩啦啦河流的聲音越來越大,看來已經快要接近那條河了,自從許冰諾講述了那個奇怪的夢境,每次都到這裏,他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她的話語,精神力也會變的高度集中,生恐從河裏竄出一個黃衣女水鬼,然後將他拖了進去,其實,對於這條河流,他多留了一個心眼,但是不管怎麽努力,都沒有辦法發現到這條河流有什麽詭異的地方,它的流向自東向西,環繞於兩坐大山之間,無論從地形還是走勢來看,都是難得風水寶地,源源不斷,生生不息,飲用這裏水源的人也會受到恩澤,身體健康,少病少疾,所以,他真的很難將這條河與她夢境裏那麽血腥的畫麵聯係在一起。
  一路的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抵達了那個拐角處,這一次是有備而來,他一點都不擔心人潮會離奇失蹤了,但是有一點,卻不得不令他有些擔心:早上發現這裏的時候,垂直90度的那條岔口處有兩個壯年男子在把守著,他不清楚,現在這個時候,是不是依然有人把守呢?如果有的話,那麽問題要變得棘手的多,這裏十分寂靜,四麵環山,又處於低凹的山穀處,所以一旦有任何的動作和聲響,都十分容易驚動那黑色的人潮,他默默祈禱著這個時候,村子裏所有的人都去參加那個儀式了,包括輪流站崗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天聽到了他的禱告,還是因為他的運氣特別地好,總之,當他躡手躡腳來到岔口處的時候,確實沒有見到半個人影,謹慎起見,他往裏麵投了塊石頭,等了半天沒有回應,他這才小心翼翼地探了進去。
  岔路很窄,但是越到後麵卻越寬敞,兩邊都是山岩,讓人不禁懷疑這裏是不是曾經觸怒了神靈,遭受了天譴,一道天雷P了下來,將這坐山霹出了一條縫隙,於是形成了這條岔路,如果不是一路跟蹤到這裏,再加上機緣巧合,一般有誰能想到這裏會有這麽一條隱秘的“隧道”呢?
  前麵的路途越來越寬敞,光線也越來越亮,看來快到出口了,從他這個方位看過去,前麵沒有人,但是他卻看不到出口兩側的情景,不知道那裏是不是有人守著,如果有的話,那他就正好被抓了個正著。
  躊躇了半天,卻一直沒有想出什麽好的辦法,在離出口不遠的地方站了半天,他有點焦急了,不自主地抬頭望了望天,月亮還是那麽明亮,但是月光卻照不到他這裏,兩邊的山岩將月光擋了個嚴嚴實實,隻有到了出口,才會有真正的明亮。
  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受到了啟發:根據現在月亮的高度和方位來看,如果出口處有人守著,那麽其中一個人的影子必然會投射到出口處的地麵上,而且這個時候的月光,由於角度的關係,會將人的影子拉的很長,所以如果那裏有人的話,那麽他的影子就一定會投射到出口的地麵處,也就是說站在“隧道”裏能看到影子,但是,現在他卻分明看到出口處的地麵上,什麽都沒有,那麽隻能說明兩種問題:一、門口沒有站著人;二、門口有人,但是卻站得很遠,而他卻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不大,因為根據一般的經驗來看,守門的人,一般都會緊貼著門壁站著,這樣會對隨時出現的情況采取最快的措施。
  咬了咬牙,他想出口處走了過去,果然很他想象的一樣,出口處沒有人,遠處,有些火光在閃動著,看來就是那些無憂村的村民門,這裏的景色十分奇特,感覺像一個小型的盆地,就好象是一坐山從中間被挖空了,隻留下周圍的一圈山壁,而他們現在正出於被挖空的凹陷部位。
  不過現在可沒有時間去琢磨這樣的地形到底是怎樣形成的,裏麵的地勢對他很不利,幾乎沒有什麽可以用來藏身的地方,而月亮又是那麽地明亮,稍微的遲疑便會讓他暴露自己的行蹤,貓著身子,貼著山壁,他向火光處移去,一路的躲躲閃閃,他終於來到一塊石頭的後麵,石頭雖然不太大,但如果坐在地上把腿蜷起來,還是能夠把身軀擋住的。
  好在他們來的時候,準備夜間用的望遠鏡,因此省去了他一些麻煩,也不用那麽危險地離他們太近就可以看清楚他們到底在坐些什麽。
  在石頭後坐下,他掏出望遠鏡向火光處望了過去……
  “天啊!”他在心中暗呼一聲,望遠鏡裏的情形極大地震撼了他---在火把燃燒的地方,也就是人潮匯集的地方,是一塊墓地,墓地裏的慌墳密布,雜草叢生,然而其間的一坐墳墓卻顯得比較華麗和氣派----居然和左皓那幅祖傳畫裏的墓地是一模一樣的!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一百八十七章 - 再次失蹤←

  差點抖掉了手上的望遠鏡,擦了擦眼睛,他真有點懷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之前隻是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猜想那副畫不過是因為年代久遠,被黴氣所擾,然後因其主人的慘死,因此成為一件容易被靈體寄附的凶物而已。
  不過,眼下看來,似乎遠遠沒有這麽簡單,畫並不是虛構的,畫裏的情形是真實存在的,並且,畫裏呈現的墓地,不過隻是一角而已,眼前的這片墓地要大的多,不用近距離觀察,殷唯一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片凶地:墓地緊貼著山岩,又處於這個方位,因此一年四季都無法接受到陽光的照射,墓地四周有一片茂密的槐樹,與他現在所在的這塊草地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一邊是繁茂的夏季,而另外一邊是蕭瑟的秋季,“槐”:“木”+“鬼”字而成,最容易吸引靈體的寄附,尤其在形成一定規模之後,容易聚集陰氣,河流行至這裏形成了一個回流,再加上這山岩後地勢低窪,河裏的水流流淌進去,形成了一片“水地”雖然沒有湖泊那麽寬廣,也可以稱的上是一個池塘了,問題就出在這裏:本來就是凶險之地,偏偏旁邊又生長了一片茂密的槐樹,令陰氣凝結,無法驅散,山岩背後的一塊凹陷的水池,正好形成一個“陰風”的核心,在聚集水流的同時,也形成了一個會聚陰氣的集中點,將這裏變成了一塊絕陰之地,葬在這裏的魂魄不成妖,也成精了,特別是如果有人失足跌入這片凹陷的“水地”,成為冤死地水鬼。其屍體隨著水流,在中間的凹地沉下來,那麽。滿池的陰氣便會變得“空前絕後”。如若誰把陰宅建在這裏,其子孫後代一定黴運不斷。壞事連連,惡劣者甚至斷子絕孫,香火全斷。
  這麽古老地村子,一定不乏通曉風水之人,為什麽會選這麽一塊地方作為墳地?周圍這麽不利的環境。.更新最快.也沒有人為地采取些措施去處理和緩解,將死人埋葬到這麽凶險的地方,殷唯一始終猜不到他們地目的到底是什麽。難道是刻意而為之,和養屍一樣地道理,想“製造”出一些邪物來?但是轉念一想:到過這個村子這麽多次,這裏雖然人跡罕至,十分偏僻,但是荒墳卻沒見到,可以說這是他由始以來第一次在這個村莊裏見到墳墓。數量很多,而且十分密集,但是說它們雜亂。卻又有一定的規律可循,似乎按照某種規律。有一定的走向。和排列,根據數量和其所顯示的年代來看。這個村子世代的墳墓都埋藏在這裏,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歲月。
  如果真是這樣地話,那麽他們的祖墳被埋葬這裏,就可以解釋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他們一直都選擇在這裏埋葬死者,這是因為被祖墳所限製,其後世的墳墓便隻能按找宗室埋葬在各自祖墳的附近,這裏應該原本是塊難得風水寶地,適於建陰宅,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變成了一塊凶險之地,往往這種又由風水旺地而轉變來的凶險之地比普通的凶地還要凶上幾分。
  火把一共隻有7個,雖然月光很明亮,但是那塊墓地卻完完全全地隱沒在了山岩的影子中,從這個角度看去,感覺好象7團火懸在空中,隨著風的呼嘯而過,忽明忽暗地閃爍著,仔細看去,應該是在半空的山岩出鑿了幾個放置火把地洞。
  所有的人都虔誠地跪在地上,整個身子完全地匍匐在地上,卻是依然和剛剛一樣,沒有任何聲響,彼此間沒有任何交流,說不出是哪裏不對,眼前沉悶的氣息令他感到十分壓抑,即使在一路跟蹤他們到這裏地時候,也沒有過這種感覺,現在在這群人的身上完全感覺不到活氣,他們一致地動作和一樣地姿勢,就好象是一個人的動做,經過許多鏡子反射出來地景象,顯得是那麽的整齊,仿佛所有的人都被同一根線牽在了一起,隻要拉一拉繩子,所有的人都會同時做出同樣的行動。
  殷唯一屏息凝氣躲在石塊後麵,小心翼翼地觀察這群人的一舉一動,他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麽,似乎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也可能是某件很重要的東西,總之,他知道在那樣東西或那個人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所有的人將會一直這麽跪著。
  又過了兩分鍾,從深色的山岩裏閃出一個人影來,穿著一身寬大的長袍,手上還拿了一把奇怪的,竹子做成的杖子,當他出現以後,所有的人都虔誠地膜拜起來,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同時舉手直起身子,然後又同時撲倒下去,十分整齊和一致,場麵還真有些壯觀,不過在殷唯一看來卻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到一陣發悚。
  人群還是一上一下地膜拜著,不過漸漸地,卻有了聲響,聲音雖然比較大,卻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隻是從嘴裏傳出一些類似經文之類的東西,沒有平仄的語調,十分單一,刹那間,他的耳朵裏充斥著這種如訟經般的聲響,到後來,他們吟頌得越來越快,殷唯一隻感覺自己的心跳也隨之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整個人似乎進入了一中狂躁的狀態,在心裏暗呼了聲:“不好!”閉上眼,雙手合十,他立即集中精力,默默念起一段定神的經文,來抵禦耳邊這擾亂人心誌的聲音,再也不去看石頭後麵的情景。
  不知道過了多久,“砰、砰、砰…..”背後傳來撞擊的聲響,將他從入定狀態,“彈”了出來,那群人也停止了吟唱。
  靠在石頭上,微微側過頭去,隻見人群前的那個人,正揮舞著竹杖,十分用力地戳著地麵,人群頓時便的很安靜。
  殷唯一心道:“儀式應該正式開始了!”他不敢有絲毫鬆懈,馬上舉起望遠鏡看了過去,儀式一旦開始,左皓他們很有可能就會被五花大綁地抬出來,然而,卻令他失望了,過了許久,都沒有見到左皓他們的出現,那個拿著竹杖的人似乎是個“引領人”,他停止了揮舞鋤頭,而是有如一個“領導”般,站在那片墓地前,開始了他的“演說”。
  但是由於殷唯一離他們的距離較遠,再加上那人不知道說的是哪裏的話語,殷唯一費了好大的氣力,卻沒能弄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麽,到最後隻能放棄,期望著在他的這段“長篇大論”結束後,左皓他們會被抬出來。
  然而現實卻再一次地讓他失望了,那個神秘男子“演說”完畢後,對著天空長歎一聲,然後轉過身對著那片墓地拜了三拜,然後向旁邊走了幾步,最後,離奇地消失在了山岩裏,如同他出現的時候一樣神秘。
  人群也開始有了動作,他們紛紛朝著剛剛那神秘男子失蹤的地方走去,然後消失在了山岩中,殷唯一將望遠鏡的焦距調到了最大,但是那裏的光線很暗,從他那裏看來,就仿佛這些人會穿牆術一樣,紛紛穿過山岩不見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 意外(上)←

  有了上一次的經曆,殷唯一這次也不焦急,事出必有因,總能找到一個人群消失的合理解釋,整件事情雖然蹊蹺,這村子裏的人也著實古怪,但是總不至於有了上天入地的能耐,殷唯一覺得他們的神秘消失,一定是由於光線的原因,或者是視線上的盲點而造成的,從而讓人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本來就是一個行事謹慎之人,再加上人潮上次在拐角處失蹤的經曆,他沒有貿然地跟上前去,因為他根本看不清楚那片山岩附近的情況,換句話說,他根本不知道在那片陰影處有什麽潛在的危險,或許……或許正有兩個凶神惡煞地人守在那裏,而後來證明,他的小心謹慎確實是十分必要的。
  躲在石頭後麵等了半天,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心裏卻是充滿了疑惑,並且有些焦急了,“左皓他們到底被抓去了哪裏?在剛剛的儀式上又為什麽沒有出現呢?難道剛剛看到的隻是這儀式的其中一部分,而現在,他們正去往另外一個地方,進行儀式的下半部分?”雖然有些焦急,他還是按奈了下去,又等了許久,剛剛消失的那片山岩處卻始終沒有人潮湧出來,時間越來越晚,月亮也升到了正空中,他的影子,就在腳下,周圍很冷,也很安靜,他就這麽僵持著,與這片清冷和孤寂僵持著。
  不知不覺已是午夜十二點了,那片山岩依然安靜得有如一片沉睡的湖水,周圍的寧靜和一層不變,讓他漸漸產生了不安的情緒,因為一切都太安靜了。連那片影沒在山岩陰影中的槐樹,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槐樹十分茂密。十分挺拔,在這夜晚看過去黑壓壓地一片。似乎密不透風,他估計如果站在那片槐樹林裏仰望天空,一定什麽都看不到吧!繁茂地槐樹枝葉遮擋了所有的陽光,因此即使在白天,槐樹林裏的鬼魂也不會受到陽光地侵擾。難得能見到這麽茁壯的槐樹,可想而知,這裏地陰氣十分之重,將它們“滋養”得異常地高大,獨特的“盆地”地勢,中空外高,中凹外凸,再加上槐樹林的“隔絕”和“保溫”作用,使這個凹地變成了一個鑲滿玻璃的溫室。.更新最快.隻不過,溫室裏是陽光的溫度很好地被保存了,而這裏卻是陰氣和怨氣被很好地保存了。再加上背後那潭深水地“推波助瀾”,殷唯一還重來沒有見過這麽凶險的陰地。而如果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為之。那麽也太不可思議了,而令他覺更不可思議的是:這整個村子裏的人。為什麽要在每天晚上的凶時、凶刻來到這個絕陰之地?他們剛剛又在膜拜什麽?難道是拜這裏的厲鬼?還有,他們為什麽沒有受到這裏鬼怪的附身和攻擊呢?還是說他們---整個村子的人已經全部被控製了呢?
  望著自己空洞的影子,時間似乎過得十分緩慢,腦海裏充塞著各種各樣地疑問,不僅無人解答,反而令他覺得更加不安。抬起頭,朝著那片山岩望了過去,眼前的平靜,終於令他有些按奈不住了,雖然對於那片未知的區域,他還心有餘悸,但他確實擔心他們地安危,深恐過了今晚,會發生什麽難以預料的事情,雙腿有些發麻了,思量再三,他決定鋌而走險,去那片神秘地山岩去一探究竟。
  不過,現在正是皓月當空,周圍都是一些矮灌木叢,他又無法判斷那片山岩處是否潛在著什麽危險,如果這麽貿然地,光明正大地走過去,即使自己是個“練家子”,懂得些皮毛功夫,身手還算可以,但是恐怕也沒有什麽勝算,甚至連逃跑地機會都沒有。
  “怎麽辦呢?”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片槐樹林,午夜十二點,正是白天地陽氣完全消散,鬼怪開始活動,陰氣開始凝結的時候,在這個時候,正是這片陰地異常凶險的時分,但是那片槐樹林正好一路延伸到人群剛剛消失的那片山岩處,隻有先接近那片槐樹林,然後借著其繁密枝葉的掩護,才能夠悄無聲息接近那片山岩,才能盡可能地減少被發現的危險,但是這麽一來,就不可避免地非要經過那片槐樹林,而那裏麵的鬼怪是十分凶險的,即使仗著自己有些道法,在這個時刻闖入那片“鬼林”,他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再一次陷入躊躇,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望了望那片山岩,然後又望了望槐樹林,他最後還是決定繞進槐樹林,然後一步步地接近那片山岩,當然,他不會深入進那邊樹林,萬一遇到什麽特別難纏的靈體,也不必要迎頭而上,退回來就是。
  心意已決,他貓著身子,借著四周灌木叢的掩護,慢慢地朝著那片槐樹林“爬”去,越接近槐樹林,那種壓抑感和陰冷感就越來越強烈,身上佩帶的玉配也感應到了這種十分蠻橫而又異常的陰氣,發出一種害怕的嗚咽聲,是的,有靈性的玉都是有感情的,當其遇見到周圍的環境會對自己的主人不利的時候,會產生一種清脆的“共鳴聲”隻是一般的人聽不到而已。
  殷唯一隻能警覺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十分防備的小心著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終於,他接近了那片槐樹林,和他當初想象的一樣,槐樹十分茂密,遮擋了所有的月光,裏麵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雖然他隨身的背包裏有照明用的手電筒,但是現在卻沒有辦法派上用場,因為在這麽漆黑的槐樹林裏,一丁點的亮光,便會顯得十分刺眼,十分明亮,那樣做無疑是暴露了自己。
  “呼”“呼”周圍不停地有靈體在飄動著,它們似乎在打量著他,也似乎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威脅,所以都沒有妄動,而他,也在“打量”著它們,事實上,他現在什麽都看不到,視覺完全失去了功效,現在,他隻能憑借自己對靈體的感應能力,來大致估計它們的“實力”和方位。
  兩方就這麽僵持著,殷唯一這次來的任務可不是降妖除魔,所以他一點都不希望與它們發生什麽衝突,同時也希望它們能夠一直都這麽“老實”不去招惹他。
  從隨身的背包裏掏出一把桃木劍和符紙,他一邊小心翼翼地向山岩潛去,一邊十分警戒地防備著周圍這些不安的靈體,它們的“實力”不算弱,他總覺得還有“個頭”更大的東西潛伏在這槐樹林裏,那種威脅感和不安感,不是這種普通的靈體就能產生出來的,原來隻是覺得這個絕陰之地十分地凶險,走近了才發現其凶險之勢,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和推測,他現在隻是處於槐樹林的邊緣處,那種壓抑感就已經讓他覺得難以克製,他隻希望不要驚動一些難纏的東西,否則到時候不要說接近那片山岩,自己也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運氣比較好,還是因為那些駭人的“大東西”還沒有醒過來,他最終順利地接近了那片山岩,不過謹慎起見,他離那片山岩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雖然現在的光線依然很暗,不過卻近了許多,望遠鏡不是專業的夜用望遠鏡,但是卻比肉眼看到的情景要清晰的多。
  從望遠鏡裏,他看到在剛剛人群消失的那片山岩處,有一個山洞,洞不大,成拱形,洞口站了兩個人在守護,雖然看不清楚他們的樣貌,但是感覺十分機械和呆滯,殷唯一猜想人群剛剛便是進入了這個山洞,隻不過因為剛剛隔的遠,再加上光線很暗的原因,所以遠遠地看上去就好象突然從山岩穿了過去,消失了一般。
  “洞裏麵到底有什麽呢?他們為什麽進去半天都沒有出來呢?”殷唯一覺得十分疑惑,“嗚”從洞裏刮出一陣風,風似乎很大,嗚嗚做響,而現在,四周卻分外的安靜,沒有一絲風,那麽,洞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風呢?
  “完了!”殷唯一暗呼一聲,然後急急地沿著原路返回,想要快點離開這裏。


→第一百八十九章 - 意外(下)←

  周圍分明沒有風,而那山洞裏刮出來的風卻如此地強烈,甚至於與石壁摩擦,而發出如同嗚咽般的聲響,這一切隻能說明那山洞是空的,確切地說應該是一條被鑿穿了的隧道,而山洞的另外一頭則連著山岩後麵的那潭深水,水麵上的空氣很“活躍”,吹過來的風會顯得很大很冷,剛剛消失的人群,已經通過這個山洞,不知道到達了什麽地方難怪好幾次跟蹤到拐角處,人群莫名地失蹤了,他們在附近的樹林裏等候了許久,卻一直沒有見到有人沿路返回,當時他們就覺得十分奇怪:全村子的人都去往某個地方參加某種儀式,但是為什麽隻見往,不見返?但是第二天卻又好生生地回到了各自的屋子?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十五年前,王博見到人潮是在向西的小路上消失的,而最後卻是在相反的方向出現,原來,這整個儀式的路程形成了一條閉合的回路,村子裏的人進入這個“盆地”後,便從山岩處的這個隱蔽的山洞到達了外麵,最後又回到村子裏,那麽這有就意味著,在他的身後,就是來時的那條路上,隨時會有人返回去把守,那條拐角處的隧道口,會和今天中午他看到的情形一樣:會有兩個人守在那裏。
  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他不清楚值班把守的人會在什麽時候參加完儀式然後回到那裏,如此一來,他便有如甕中之鱉,想要出去就很難了。
  想到這裏,他心往下一沉,一心隻想要快點離開這裏。迅速轉身向山口的隧道走去,“哢嚓”一聲,他似乎踩斷了一根幹枯的樹枝。腳上傳來隱隱的疼痛,看來是剛剛轉身過猛了。下腳的氣力很大,被踩斷地那根樹枝似乎比較粗壯,而更新最快.
  “還好!”長長地出了口氣,他拍打著胸口,轉頭發現山洞口地兩個人似乎並沒有被剛剛的聲響驚動,他這才放下心來。
  出去地時候,比進來的時候要簡單的多,因為畢竟現在對地形環境有了一定的熟悉,而且也不再像來的時候那般充滿了未知地東西。以至於步步為營,不過,值班換崗的人隨時都會回來。他也不敢怠慢,借著夜色和周圍灌木叢的掩護。他出了“盆地”。還好,拐角處沒有人守著。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完全脫離了危險,回去的路隻有一條,而且還靠著河,如果想選擇其他的路途回去,恐怕就隻能夠從河裏遊回去了!
  當然,這隻是說笑而已,遊回去是肯定不可能的,隻是怕回去的路上會遇到前來站崗的人,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被碰到,不管怎麽樣都會惹人懷疑,到時候又是一係列難以避免的麻煩。
  想到這裏,他不由加快了腳步,雖然依然是山路,路麵也不寬敞,但是卻好走了許多,也不用像之前那樣畏首畏尾,隻需要加速離開這裏。
  一路上都很順利,他已經來到了他們露營地山腳處,完全從那條沿河的小路走了出來,但是他卻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不遠處地前方,正有一隊喪隊從樹影中緩緩地晃了出來,走路的步伐十分怪異,像是被抽去了三魂七魄,喪隊地人數不太多,差不多十人左右,頂前麵有一人抱著遺相帶頭走在最前麵,緊隨其後地是一口沒有蓋的棺材……
  一切地一切,和王博描述的一模一樣,令人覺得恐懼的,並不隻是因為看到了這一隊喪隊,另外一支喪隊才剛剛過去,較遠的地方還有一支喪隊在緩緩前進,到處都有飄飛的冥紙,隨風飄動的白色喪服,有如一隻隻折翼的蝴蝶,顯得那麽淒慘和悲哀。
  短暫的驚訝之後,他迅速地匍匐進了草地裏,晚上有露水,很冰很涼,似乎還有些蟲子在其間爬動著,不過也顧及不了那麽多了,因為那隊喪隊馬上就要過來了,草叢不是很深,不遠處就是上山的小路,山坡上有許多樹,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他隻能采取最快的行動來隱藏自己的行蹤。
  枯草在他鼻間輕輕晃動,感覺有些發癢,有些想打噴嚏的衝動,但是漸近的腳步聲卻和著他的心跳聲越來越令人驚悚,他們的步伐出奇地一致,即使貼在地上聽,也聽不出有任何的差異,“啪、啪、啪”十分有節奏。
  感覺頭頂上飄來一片東西,然後慢慢地順著臉龐滑了下來,最後落在了鼻前的草地上,那是一張圓圓的紙,中間還有一個圓圓的洞,帶著一種淡淡地,香燭的味道,顏色是那種冷冷的慘白,緊接著,又有幾張這樣的紙飄了過來,那整齊而有節奏的腳步聲也戛然而止,在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
  “被發現呢嗎?”腳步聲一直沒有響起來,不安的情緒像漲大的氣球,一點點地在身體裏膨脹起來,草叢雖然不高,但是卻比較茂密,趴在裏麵,他看不到前方的情景,更不可能看到頭頂上方的情形,但是,他卻十分明顯地感覺到有人正注視著他,那種一動不動的凝視,讓他覺得渾身僵硬。
  有人曾經做過這樣一個實驗:一個人盯著另外一個人的後腦勺看,時間長了,被盯的人會覺得有些不自在,能夠感覺到被注視的目光,殷唯一現在就是這樣感覺,迎麵而來的喪隊好象發現了自己,並在用一種十分專注的目光打量著自己,那種目光,很冷,也很淩厲。
  “他們要做什麽?”喪隊裏的人就這麽注視著他,卻沒有采取下一步的舉動,現在,連他都有點吃不準了:到底被發現了,還是沒有被發現?如果沒有被發現,他們又為什麽不采取下一步的行動呢?
  “砰、砰、砰……”耳邊再次響起腳步聲,並且有漸漸遠離的趨勢,哽在喉頭的那口氣,這才緩緩地喘了出來,腳步聲越來越遠,又在地上趴了會兒,他才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和雜草,望著喪隊遠去的背影,對於剛剛的目光,他始終難以釋懷,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應該不會是因為自己的運氣好,所以沒被發現而已。
  事情雖然有些蹊蹺,但是卻沒有時間給他思考,下一支喪隊,隨時都可能迎麵而來,他必須趁這個空擋,快速上山,回到他們當初駐紮的“營地”。
  無暇再顧及身後的情形,他十分迅速地回到了那片鬆林,帳篷安靜地豎立在那裏,迎接著他的回來。
  看到帳篷的時候,他的心情才真正地放鬆下來,回頭俯視山下的情形,整個村子裏,有好多支同樣的喪隊,在月色下徘徊著,白色的喪服,白色的冥紙,黑色的棺材……整個村子仿佛變成了一座鬼城,而這個村子裏村民的靈魂,則全部出賣給了陰魂厲鬼們。
  正當殷唯一被眼前的景色震驚的時候,背後卻響起了腳步聲,“誰?”他心中一驚,轉過頭去。
  “是你們?怎麽會……?”望著從帳篷裏鑽出來的許冰諾等人,他張大的嘴巴,幾乎可以吞掉整個蘋果,簡直是太令人覺得意外了。


→第一百九十章 - 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我們一直在等你!”王博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
  “等我?你們一直在這裏?不可能啊,我……”殷唯一剛剛準備說自己是晚上十點的時候才離開這裏的,但是轉念一想,覺得他們的突然出現太令人費解了,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大對勁。
  “你們什麽時候回到這裏的?等了我多久?”想到這裏,他馬上換了一種問話方式。
  “我們晚上十點半左右回來的,然後一直在這裏等裏。”許冰諾也走了過來。
  時間正好吻合,差不多是在殷唯一離開半個多小時後,他們回到的這裏,但是,他們去了哪裏呢?
  “白天的時候,你們去了什麽地方?”雖然他們的回答沒有一絲紕漏,殷唯一老是覺得什麽地方不妥,因此沒有放下防備。
  “許冰諾連著吃了幾天的幹糧,十分不適應,你走後的第二天,她已經完全沒有了食欲,早上的時候,我無意在林子裏發現了一些蘑菇,看上去很美味的樣子,便采了些回來,準備改善下夥食……”左皓道。
  “然後你們就在帳篷前架起了鍋?燃起了火?並且最終因為炊煙而引起山下人的注意?”未等左皓說完,殷唯一已經推斷出了結果。
  四個人默然,看來事實就是如此。
  “然後呢?”殷唯一繼續問到。
  “然後幸好當時孫俊澤一直在站崗密切注視著山下的情形,他當時就發現有隊人從山腳在往上爬,我們立即熄了火,來不及收拾,拿起隨身的背包就往林子深處逃了。”許冰諾一邊說著望向了孫俊澤。話語裏流露著感激,孫俊澤則是一直注視著此時此刻村莊裏詭異的情景,一直沒有說話。.更新最快.自從那起車禍之後,他的性格似乎變了很多。一路上從來沒有主動和左皓搭過訕,左皓也一直冷著臉,兩人幾乎一句話沒說,許冰諾看在眼裏,覺得有些著急。
  殷唯一這才注意到當初抵達帳篷地時候。確實沒有見到他們隨身攜帶的背包,不過由於帳篷裏遺落了許多生活用品和一些其他的東西,而且又十分雜亂,所以他根本沒注意到。
  “你們逃走呢?那隊人沒有追上?”殷唯一覺得那群熟悉山勢、地形,而且身手矯健地村民,即使隔了一段距離,追上他們也還是極有可能的。
  “是啊!我們當時發現地早,就往林子深處跑了,他們上到山腰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我們了,我們怕他們一直呆在哪裏沒有走,又怕你會回來找我們。雖然我們當初約好的是今天下午你會從村子裏回來匯合,但是我們根本不確定你幾點會回來。我們擔心你的安危。卻又不清楚這邊的情況,但是覺得以你隨機應變地能力。在山腳的時候如果發現了這邊的異狀應該是不會貿然上山的,當然我們也隻能祈禱你沒有被他們抓住,然後等到晚上他們都去參加儀式的時候,再慢慢潛回這裏。”王博平鋪直敘地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殷唯一的心裏也大概有了數:中午不過是虛驚一場,他們並沒有被抓住,但是害怕村子裏的人守在這裏沒有走,所以想等到夜色降臨,所有的人都去參加儀式地時候,再抱著僥幸的心理回到這裏,等待自己的出現,現在想起來,自己下午出現地時候,還算是十分幸運的,村民們可能以為左皓他們驚慌而逃,所以沒有守在帳篷附近,否則自己很有可能會被抓個正著,而晚上地時候,他有些心急了,10點不到就下了山,隱藏在山腳處等待著,以至於和他們錯過了。
  “那你呢?不是說下午就回呢嗎?為什麽剛剛才那麽狼狽地跑回來?”左皓顯然對殷唯一也產生了懷疑,不管怎麽樣,這個時間,從鬼村裏回來,都會令人覺得費解,光是他母親,都不可能準許他在這個時間出村子地。
  “我下午的時候就回了,沒有見到你們,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麽意外,被抓了起來,所以一直等著儀式開始了之後,我偷偷跟了過去,看看能不能在儀式上發現你們地行蹤。”
  “你發現人群在拐角處消失的秘密呢?”一直沒有開口的孫俊澤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殷唯一不禁又回想起剛剛在“盆地”裏所發生的一切,他感歎了一聲,然後緩緩地點頭道:“是啊!不僅如此,我還目睹了那個儀式整個的過程……”
  “什麽?”王博有些激動了,畢竟這件事情如同大石頭一般,在他心裏壓了好久,好久。
  “是的,我目睹了整個過程,而且還看到了……”他的尾音拖得很長,所有人的心都懸了上來。
  “而且還看到了和那副畫裏一模一樣的墳地。”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是還是在他們的心裏掀起了千層浪。
  “什麽?”這一次叫出聲的是左皓。殷唯一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和畫裏的一模一樣,我還見到了那口比較氣派的墳墓,他們就是在那裏舉行的儀式。”
  “到底是什麽樣的儀式?為什麽會在墓地裏舉行呢?”許冰諾覺得十分好奇。
  “這話說來話長了,我們路上再說吧!”殷唯一總覺得整個事情有點太“順利”了,他們確實太僥幸了,運氣太好了,一直都有驚無險,現在全部平安無事,但是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總覺得什麽地方怪怪的,那種不安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妙。
  “我們不查呢?”許冰諾覺得殷唯一好不容易查出點眉目,現在“搬師回營”似乎有點遺憾,畢竟現在想要的答案都還沒有查出來。
  “是的,我們現在已經不安全了,村子裏的人已經注意到了我們,如果繼續呆在這裏,我怕到時候不僅查不出真相,反而還會被他們抓住,等過段時間了,我們再來吧!”殷唯一簡單地說明了他們現在的情況。
  一陣默然,大家都覺得殷唯一說的很客觀,也很有道理,迅速地收拾完行囊,披著月色,他們踏上歸途,雖然夜行對於他們來說,十分不利,但是那種要快速離開這裏的心情卻十分迫切,殷唯一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其他的人,也受到他這種情緒的影響,紛紛跟在他的後麵,低頭趕路,殷唯一帶他們從來時的那條小路返回,那是他經常走的一條路,也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偶爾去鄰村時,走的路,當他們順著小路,爬上山頂的時候,從旁邊的小樹林裏卻突然躥出了一隊人影。
  借著月光,他們見到來人都是一副呆滯的表情,根據裝扮和穿戴來看,應該是無憂村的村民,村民們將他們圍了起來,看來是想生擒,突如其來的出現,令他們覺得十分驚愕,尤其是在看到出現的這群人個個目光呆滯,麵無血色之後,每個人都不禁倒吸了口涼氣。看來,他們一直都在這條必經之路上潛伏著,等待著他們“羊入虎k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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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畫 / 夜月幽藍 著 -寂寞一城- 給 寂寞一城 發送悄悄話 寂寞一城 的博客首頁 (393788 bytes) () 03/23/2009 postreply 16:3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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