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畫 / 夜月幽藍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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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 被抓←

  殷唯一擺好了架勢,隨時準備招架突如而來的攻擊,其他人也都進入了防備狀態,雖然他們誰都沒有料到會在這裏遇到他們的埋伏,更沒有想到他們的“線”會放得這麽長,以至於最後收竿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滴水不漏。
  來的人有八個之多,身高都不算高,最高的也不過1米72但是卻非常壯實,一看就知道是村裏的精壯勞動力,那混雄的身體有許冰諾的身軀的兩個之多,寬闊的肩膀,粗壯的手臂……無一不是力量的顯示。
  五個人不由背靠背,靠在一起,將許冰諾圍在中間,擋在身後,殷唯一算了下:除掉許冰諾,他們這邊有四個男人,左皓和孫俊澤的身手如何,他不清楚,不過自己以一敵三是沒有什麽問題的,王博身為刑警隊長,自然身手也十分了得,對方都是一些在田地裏務農的村民,沒有經過正式的格鬥培訓,所以隻是空有蠻力,這樣算來,他們從這裏殺出生天還是極有勝算的。
  想到這裏,他定了定神,壓低嗓子說到:“大家不要慌,我們不要分散了,往前麵直衝,殺出去。”
  左皓他們都點了點頭,麵色十分凝重,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攻擊姿勢。
  然而這個時候,那八個人卻做出了十分古怪的舉動:他們站成等邊八邊形,每個人分別位於八邊形的八個頂點,接著雙腳微顛,然後沉沉地壓下去,有如打太極拳的第一個動作,重心往下壓。蹲成馬步,兩手攤開,緩緩放在腰部。接著,就開始圍繞著左皓他們轉了起來。.電腦小說站更新最快.轉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卻依然令左皓他們吃驚不小,捉摸不透他們到底想要幹些什麽。
  疑惑歸疑惑,俗語雲:“敵不動,我不動”誰先動手。那麽誰就會先露出破綻,這句話似乎是武俠小說裏經常會出現的一句話,而其實也是一句四海之內放之皆準地準則,在不清楚他們目的的時候,最好不好妄動。
  八個粗壯地漢子沒有改變轉向,也沒有改變步調,而是一直那樣轉著,甚至連每個人之間的距離都沒有改變,左皓他們一直小心提防著。等待著他們下一步地舉動,明亮的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投影在雜草上發生了歪曲,而那個八個人的影子則不時掠過他們的身子。有如夏天地時候。掉扇的影子不停地,枯燥地轉動著。
  “噗”突然有個人停了下來。向前一步,手掌攤開,然後對著手掌吹了口氣,這一切的動作太快了,和他們之前極其緩慢而又令人昏昏欲睡的動作極不協調,左皓他們根本沒有預料到他們會突然來這一手,等到想要有所反映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種十分細膩的粉末被吹散開來,頓時間,一種香味彌漫開來淡淡的,有種桂花的香味,而且有幾分熟悉“不好!”殷唯一暗呼一聲,想要開口告戒他們不要吸進這香氣,卻隻覺得頭腦一沉,眼皮子很重,怎麽都睜不開了,接著就是眼前一片漆黑,沒有了任何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而且異常寒冷,頭腦像是被灌入了水銀,很沉,很重,而且很疼痛,尤其是在每次搖頭地時候,那種疼痛就愈加的強烈,左皓扭了扭脖子,然後馬上就齜牙咧嘴,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難受極了,尤其還伴隨著這種難耐地疼痛。
  他現在已經放棄了任何扭動,在勉強能夠適應這種難受的感覺之後,他開始觀察自己現在所處地位置,準確地說他現在什麽都看不到,手、腳都被捆綁了起來,無法動彈,而且應該是被綁在一根很粗的木樁上,不知道被綁了多久,似乎綁地很緊,現在隻覺得手腕和腳踝處酸痛難忍,甚至連肩胛處都十分疼痛,嘴巴裏還不知道被塞了塊什麽布,有種不好聞的味道,隻覺得嘴巴裏又幹又苦。
  回憶起失去知覺前的情景,那個時候他們好象剛剛踏上歸途不久,後來半路殺出八個奇怪的人,圍著他們繞圈子,並吹出奇怪的粉末,令他們昏睡……頭腦慢慢清醒起來,想到這裏,他慌忙地四處張望,十分擔心其他四人的安危,他們是不是也被綁在了附近?結果一切隻是徒勞,周圍的光線太暗了,他甚至無法發出聲音,唯一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們被無憂村裏的人抓住了,然後被關押到了這裏,雖然無法看見,但是感覺似乎是一個山洞,因為不時有冷冷的空氣從前方傳來,空氣流動很快,風與石壁摩擦發出聲響,聽起來似乎有些空曠,四周很冷,隱隱還能聽到滴水的聲音,而無憂村裏都是木質的房子,如果被關在一間封閉的房子裏,頂多是黑而已,但是卻是聽不到這種泉水的丁冬聲,空氣流通也不會這麽快的,眼前的黑暗隻能說明現在是晚上,而且今晚沒有月亮,沒有了月光的照耀,再加上現在置身於山洞之中,因此光線便變得微弱得看不見任何東西。
  村子裏的人似乎沒有派人把守他們,因為周圍除了風聲,聽不到其他任何人聲,而且如果有人看守,那麽至少會有個火把,看來對他們關押的地方還比較放心,或者十分自信他們根本沒有可能會逃出去,他不清楚無憂村的人會怎麽“處理”他們,聽聞越古老越偏僻的村子,其規定和懲罰外來者的方法就越殘忍和古怪,不過,他眼下還沒有時間去擔心這些,人是一種喜歡群居的動物,特別是陷入一種孤立無援,而又危險的境地的時候,十分想尋覓同類的幫助,哪怕那個人也和自己一樣被綁著,什麽都做不了,但是卻會覺得安心許多,當然作為患難與共的朋友,他會第一時間關心到他們的安危,這也是很正常的。按照一般的情況來推斷,他們應該一同被關進了這個山洞裏,隻是無法看到,也不清楚他們有沒有轉醒,念及於此,他拚命地想弄出些聲響,如果周圍有人,而他們聽到了,那麽就一定會有所回應。
  嘴巴被堵死了,隻能很吃力地,從喉頭發出“嗚嗚”的聲響,而且很微弱,被風聲完全地掩蓋了下去,手腳被捆得太死,無論他使出吃奶的力氣,還是沒能夠發出任何聲響,到最後,他已經沒有了一點氣力,望著眼前空洞的黑色,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不知道今天已經是什麽日子,也不清楚他們在不在身邊,又在哪裏?漸漸地,一種無力感爬上了心頭,揮之不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 審問(上)←

  左皓不知道是因為掙紮累了,還是因為藥性又發作了,總之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一次沉沉睡了過去,待到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這個時候,已經能夠依稀見到周圍的情景,和他所想象的一樣,他現在正置身於一個山洞裏,山洞不算深,卻很高,許冰諾他們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同樣被捆綁著,看到其他的人都在,並且平安無事,他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除了許冰諾,幾位“男性同胞”都清醒了過來,和他一樣,嘴巴裏都塞著一塊黑漆漆的布,他不清楚他們的感覺如何,反正自己的嘴裏是又苦又澀,十分難受,布上麵還不知道有著一種什麽難聞的味道,令他隻想做嘔,無奈米粒位進,現在是饑腸轆轆,想吐也吐不出來。
  山洞裏很潮濕,除了用來綁他們的五根柱子,其他再無人工的跡象,不過地麵卻比較平整,應該是被人為的平整過,微弱的光芒從洞口裏透了進來,他推斷今天應該是個陰天,所以光線才會昏暗,因為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離洞口不是太遠,換句話說,這個山洞並不深,大概二十米不到的樣子,洞的隧道有點曲折,不過在他所站的位置,還是隱約能夠看到洞口的光亮,隻是透進來的光線真的很微弱。
  洞頂很很高,洞壁上有幾個人工雕鑿的小洞,似乎是用來安放火把之用,不時能聽到滴滴噠噠的泉水聲,但是尋了半天,卻也未發現這水源來自哪裏。
  許冰諾還沒醒過來,不過應該不礙什麽大事。.更新最快.再過段時間便會清醒過來,四人交換了眼色,卻都是一臉的迷茫。殷唯一也從來都不知道這個村子裏存在這樣的山洞,準確的說。他們現在已經分不清楚現在到底是在村內還是村外,像這樣地山洞到底還有幾個?還是隻有一個?
  不過,眼下他們最關心的是怎麽逃離這裏,以及這個村子裏的人到底會如何處置他們?為什麽到現在了,卻沒有見到半個人影?而這一切。就現在來說隻能成為心底地疑惑了,他們無法交流,也無法動彈,有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隻能等待著宰割他們地人的出現。
  放棄了一切無力的掙紮,到最後,他們幹脆積蓄體力,瞪著頭頂上的洞頂發呆,約莫過了兩、三個小時。許冰諾慢慢轉醒過來,其他人都投過去了關切的目光,睜開眼。她地眼皮上下眨動了幾下,好象睡眼朦朧。還沒睡醒的感覺。緊接著就是皺緊了眉頭,似乎十分難受。不過,不管換了是誰,被這麽跟著粽子似的被捆綁了十幾個小時都會覺得十分難受,不過在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之後,她的睡意便一瞬間被衝散到九霄雲外,那種意外和不安溢於言表,不過在看到左皓他們都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便馬上平靜了下來,瞪著一雙大眼睛,他望向了殷唯一,忽閃忽閃地,似乎在詢問“這裏是哪裏?”
  這個時候,從洞口的方向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及近,到最後似乎已經進到山洞裏麵,腳步聲顯得十分清晰,在整個山洞裏回響起來,這個時候,會是誰呢?所有的人都十分緊張地望向了洞口處,如果猜的沒錯地話,“處置”他們的人,馬上就要出現了。腳步聲越來越近,到後來,他們看到四個人影,晃了進來,走到跟前的時候,他們終於看清楚了來人地麵孔:為首的人,殷唯一和王博都不陌生,正是那無憂村地村長,十五年沒見了,他地容顏幾乎沒有改變,即使再如何的駐顏有方,也不至於能保持得如此之好,仿佛這十五年地光陰不過是彈指一揮間,歲月沒有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的臉色還是和十五年前的一樣慘白,尤其是在這種光線昏暗的情況下,他那張臉白得十分陰森恐怖,而他的眉毛卻是淡的幾乎看不見,隻能隱約見到眉頭的兩點,人十分地幹瘦,兩邊的顴骨高高地突兀著,眼睛卻凹陷得很深,這個時候看上去,真有如沒了眼睛的骷髏頭,眼輪處一片漆黑,隻是偶爾能看靠閃爍的一絲寒光,薄薄的嘴唇卻是異常地猩紅,與這種觸目驚心的白形成強烈的對比,說他是一具死人,相信沒有人會有異議,孱弱、瘦小地身軀籠在一件深色長褂子裏麵,褂子的衣襟和寬大的袖口都在隨風擺動著,似乎衣服裏麵,隻是一具沒有了血肉的骨架。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看上去年紀在五十多歲的女人,王博覺得有些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裏見過,女人穿著一身素淨的淺色褂子,頭上挽了一個發髻,她的那雙腳卻是出奇的大,按理十五年前,他到這個村子的時候,見過的人無非就是:田壯,村長,殷唯一以及殷唯一的母親幾人而已,為什麽這個人會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呢?殷唯一每次到村子裏的時候,也是極少的走動,除了村長他能對的上號,其他的人,即使見過,卻也不知道是什麽來曆和身份,隻是眼熟而已。
  女人的旁邊,是一個留著花白的、山羊胡子的老者,雙眼眯在一起,看不到眼珠和眼白,魚尾紋和抬頭紋很深,頂上的頭發完全沒了,隻是後腦勺還殘留著幾絲希希拉拉的銀絲,牙齒似乎掉光了,嘴唇往裏麵塌陷,抿在了一起,整個人看上去幹癟而瘦小,不過1米左右的樣子,手上還拄了根拐杖,不過步伐卻一點都不蹣跚,反而顯得有些矯健,以至於令人懷疑他那根拐杖是不是多餘的。
  最後進來的一個人,則是殷唯一的母親----殷萍,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進來之後也沒有正眼看過殷唯一,仿佛一點都不關心,仿佛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兒子一般。
  四人來到左皓他們一行人的麵前站定,那女人點燃了四周洞上的火把,山洞裏頓時亮了許多,不過那村長的“尊容”確實駭人,許冰諾索性低下頭去不再看他,山洞裏的風有點大,被涼在這裏吹了一晚上,他們每個人都冷透了,這陣,每個人的影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四處晃動,仿佛要被吹跑一般,而就在她轉移注意力去看地上的影子的時候,有一個影子卻令她覺得驚恐萬分,比看到那村長的嘴臉還要讓人覺得恐怖。


→第一百九十三章 - 審問(中)←

  令她覺得驚悚的,正是那村長的影子,虛無縹緲,特別是頭部的影子,已經近乎不能稱做為影子,有如水蒸氣蒸發般,在一點點地被蒸發,一點點地消亡,以至於脛部以上的部位看不到任何輪廓,隻是有股淡淡地黑煙在若有若無地向上冒著。
  幾乎是同時,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景象,驚訝和恐懼當然不在話下,配著他那近似死人一般的麵孔和蒼白,令人不禁覺得他是不是一具空有軀殼的怪物,王博顯得尤其地驚慌,按理來說這麽多年刑偵生活已經讓他養成了處事不驚的鎮定和從容,能讓他在短時間內為之驚慌和動容的,一定不是簡單的事情,他現在的麵色,比那村長的麵孔好看不到哪裏去。
  而他之所以會一反常態完全是因為這村長影子的特征,與十五年前,在案發現場見到的田壯的影子有些相似,隻不不過當時,田壯的影子是周邊一圈都顯得十分飄渺,像在一點點被蒸發、融化,而這個村長的影子,卻是隻有頭部出現這樣的現象而已,不過二者卻有驚人的相似,十五年前在這個村子裏發生的事情,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一切有如噩夢一般,折磨了他十五年,十五年來,他一直都是在恐懼和不安之中度過,他總覺得當時去過鬼村的人,都一一離奇地死亡了,惟有自己還活著,這可能不是純粹的僥幸,他總覺得是沒有這麽簡單,冥冥之中的厄運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不難想象,當與十五年前十分雷同的景象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那被刻意壓抑地,塵封已久的恐懼和害怕如海草般瘋狂滋長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也越來越快,心房每攝一次血液都有如被注射一劑毒藥。都會疼痛地抽搐起來,到最後隻覺得呼吸困難,近乎窒息。
  左皓他們立刻覺察到了王博的異常,隻見他瞪大了雙眼,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呼吸顯得十分困難,蒼白地臉上,豆大的汗水順流而下,估計如果不是被捆綁著,他現在一定會順著柱子滑下來,癱軟在地上。.更新最快.
  好在這個時候,那個大腳地女人拿掉了他們嘴裏的布,新鮮的空氣頓時湧入喉頭,覺得好受了很多。而王博也有如被打了一針強心劑,那口氣緩了上來,頓時轉危為安。
  “你們是什麽人?來到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村長直接開門見山地發問了,他那陰森的目光掃了一圈。然後停在了殷唯一的身上。
  然而隻是被一瞥。卻感覺自己跟被暴露在X光下沒有什麽分別,整個人。赤裸裸地,仿佛被扒光了衣服,被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連體內的骨骼,內髒……都無所遁行。
  僥是殷唯一有相當的道行,硬對上他這一眼也有些吃力,每次他來村子的時候,都很少走動,不過應該眼前這個人是村長的緣故,所以他便格外留意幾分,而事實上,在第一次見到這個村長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人確實有些怪異,三魂七魄十分不穩定,覺得似乎少了兩魂三魄,但是仔細看去卻又具在,那個時候他的影子還是正常的,現在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而且他身上那種鬼氣更重了,以前隻是淡淡的,淡到幾乎覺察不出來。
  “你們還是不要頑抗了,說出你們地來意,隻要是不威脅到整個村莊的利益,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們,但是如果你們嘴硬著不說,恐怕……”大腳女人見左皓他們都沒有吭聲,開始“威逼利誘”起來。
  “恐怕什麽?”孫俊澤最厭惡的就是別人威脅自己,他打斷了那女人地話語,然後繼續說到:“我們隻是結伴出來旅遊踏青,迷路了誤闖進來而已,我不知道到底是犯了什麽規矩,讓你們把我們這樣五花大綁,還請到這裏來。”他故意加重了“請”字。
  “哼!”那女人還想再說些什麽,村長冷哼了一句,把話接了過去:“你是個很狡猾的人,不過可惜……”他頓了頓,然後望向了孫俊澤,孫俊澤隻覺得心頭一震,仿佛被一隻手握住了心髒,“不過這點伎倆,在我們麵前是沒有用地,你們還是坦白從寬,可以少受些罪。”
  從一開始,殷唯一就覺得這個村長望他們地眼神裏灌注了某種精神力量,有點類似催眠,但卻又不是,能對人的精神造成影響,甚至是種潛在地心理暗示,現在看孫俊澤的表情,他更加確定了這點,而且自村長的目光離開起,那重附加在他身上的無形的壓力感就消失了。
  “那你呢?你又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們憑什麽去相信你的話?”殷唯一開口了,他的話很重,為的就是吸引那村長的注意力,因為他看的出來,孫俊澤的精神防線就快要瓦解了。
  身後的三人一聽,不禁大驚失色,慌忙大叫:“放肆!”看來這村長的威望很高,連那一直眯著眼的老者也張大了雙眼,胡子微顫,看到他的眼睛,才知道什麽叫“目光如炬”,真的十分明亮,和武打小說裏描寫的那種內力修為精深的高手的目光很像。
  這個村長到底是個人物,他不怒反笑,隻不過這一笑,寒冷得有如列開的冰隙,令人驚悚,他明明知道殷唯一這一招是激將法與障眼法的結合,他還是一副很受用的樣子,“嗬嗬,看的出來,你是有些道行的人吧,你看看,我到底是什麽?”
  從進洞口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打量這個奇怪的人,但是暗暗觀察了許久,卻無法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不似行屍,不似喪屍,不似鬼上身,卻也不似人,似乎是一種介於幾種之間的一種奇怪的東西。
  “嗬嗬,我想,即使你看不出我的真身,但是應該能夠看出來,如果我願意隻要對你們那脆弱的精神和思想做點手腳,便可不廢吹灰之力地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麽,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隻是我不喜歡采取這麽粗魯的手段,好歹你也算是半個村子裏的人,一旦逼我用手段去侵入你們的思想,到時候對你們的神經和回憶是會造成相當大地影響的,你們還是想清楚了!”村長說話的語氣一直都不溫不火,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其他的人或許覺得這個村長詭異了點,但是這通話有些嚇唬的成分在裏麵,不敢相信他有這個能耐,但是殷唯一的心裏卻十分清楚,他的這些話,絕對不是在騙人,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我們這次來,沒有什麽惡意,隻是想幫助一個朋友找到他母親的故土,想了卻老人生前的一樁心願,將她的骸骨葬在這裏。”殷唯一半真半假地說到,其他人不知道他的態度為什麽轉變得這麽快,難道是被那村長的話語給嚇到呢?
  村長不語,望了他半天,似乎想通過他的眼神,來評判這句話的真實性。
  過了許久,他問到:“幫什麽人?他的母親又是誰?”其實在殷唯一這麽回答的時候,他的心裏便有了疑問,因為如果他所說的那個朋友的母親真是無憂村的人,那麽一旦她出了村子,2小時內不回來,是一定會爆斃的,而最近沒聽說過有什麽人出過村子沒有出來,除了殷萍,也沒有人是和外村人結合的,就更不談有這麽大個兒子一直住在城裏了,所以,要麽就是殷唯一在撒謊,要麽就是他們找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村子裏的人。
  殷唯一望向左皓,然後說到:“就是他的母親----殷萋萋。”
  來的四個人,無一不是流露出了驚訝而惶恐的表情,而其中,要屬殷萍的表情最為吃驚,而且還夾雜其他的一些的情愫在裏麵,連一貫深情淡定的村長,這個時候也不是那麽平靜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 審問(下)←

  殷唯一不動聲色,其他人也都覺出了這其中的古怪,如果說他們不認識左皓的母親,或者說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便不會有這麽震驚的神情,而且根據情形可以大致地推斷出這四人都是村子裏“重量級”的任務,在無憂村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如果村長是這個村裏權利最大的人,那麽另外個兩個可能便是這村子裏的第一把交椅,可能殷唯一的母親是個例外,因為這裏有他的兒子,所以村長他們可能試圖通過這一層關係來查明左皓他們一行人來此的目的。
  而當他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無一不是流露出了驚懼的神情,倘若殷萋萋真是殷萍的妹妹,幾十年沒見,現在突然有了訊息,因此有些難以自持,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其他的三個人,又為什麽會有這麽複雜的神情呢?尤其匪夷所思的是他們三個還都是這個村裏說話有分量的人,居然都這麽在意“殷萋萋”這個名字,看來左皓的母親在這個村子裏是個十分重要的人物,這麽來說,那副畫的背後所隱藏的秘密,很可能關係到整個村子的曆史和命運。
  “殷……殷萋萋是……是你母親?她……她不在人世呢?”殷萍終於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她顯得有些激動,上前抓住了左皓的肩膀,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這還是殷唯一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親的臉上有這麽“深動”的表情。
  被問及自己的母親,左皓不禁黯然神傷起來,緩緩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一句話。
  “她……她到底怎麽死的?怎麽死的?”她搖著左皓地肩膀,情緒有些失控。
  左皓望了望王博他們。頓時沒了主張,不知道關於那副畫的事情,到底當不當講。
  殷唯一到是覺得應該講出來。反正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殷萋萋”的名字也已經報了出來。還可以測試一下他們對這幅畫地反應,如若其中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那麽他們地手中便多了一個籌碼,也不會擔心這個村子裏的人會把他們怎麽樣。.更新最快.“死因是一幅祖傳的畫。”殷唯一當即說了出來。
  “什麽?”
  村長在內的四個人,在聽到殷唯一的話語之後。幾乎全部叫出了聲來,很顯然,殷唯一對他們地這種反應相當的滿意。
  左皓有點惱殷唯一還未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講出這樣的事情,王博覺察出了其中的劍拔弩張,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激動,看看殷唯一下一步怎麽做,再做打算。畢竟現在隻有他對這個村子裏的人最了解,對於靈異鬼怪之事,也隻有他最為了解。所以,現在也隻有百分之一百地去信任他。
  “那是一幅十分詭異的畫。畫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荒墳,其間有一口墳墓顯得有些華麗和氣派。與周圍的的荒墳形成對比。”殷唯一對那幅畫做了描述,企圖近一步地刺激他們。
  “那幅畫現在在哪裏?”村長向前邁進了一步,強裝地鎮定之下,殷唯一看到了他一顆激動而又緊張的
  “村長問你話,快點說!”那個大腳的女人是這四人之中最似狗腿子地那種人,連連附和村長說到。
  殷萍一直保持著一副極度震撼而又複雜的表情,那個長者則一直沒有說話,不過相比他之前微眯著眼睛,悠然自得地樣子要覺得嚴肅了許多。
  “作為物證之一被留在警察局裏了。”這個問題,殷唯一說了假話,他沒有把握能夠騙過村長犀利地目光,但也隻能搏一搏,這樣一來,如果他們想要取畫,就沒有那麽容易,那麽便隻能通過左皓他們去把畫取回來,如此一來,雙方便有了“談判”的基礎。
  “我妹妹是怎麽死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比起那幅畫,殷萍似乎更關心左皓的母親。
  其他三人一聽,麵色一沉,望向了她,頗有些瞠怪的味道,殷萍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心切了,居然不小心說漏了嘴,抖出了她和殷萋萋間的這層關係。不過左皓他們卻沒有流露出什麽驚詫的表情,因為對於這一點,他們早就猜到了,隻是缺乏證據去肯定這點。
  “你們查出些什麽?”那老者開口了,通過他們的神情,他也隱約看出些端倪來。
  “沒有任何頭緒,隻是剛剛查到這事情可能和無憂村有關係。”殷唯一道。
  “事情經過是怎樣的?不要想耍花招,一點一滴地說出來。”大腳女人再一次發問了,不過這個問題恐怕是四人都想知道。
  這一次,殷唯一沒有兀自地講起來,而是征詢意見般地望了左皓一眼,得到左皓的默許之後,才簡略地把事情經過講了出來。
  四位聽者的表情也隨著他的講述,麵色越來越凝重,待到他講完之後,四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猜不透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麽,一時間,山洞裏變得十分安靜,隻能聽到泉水的叮咚聲,氣氛便得壓抑而又沉悶。
  看來這確是件棘手的事情,他們的表情已經足以說清楚這點,而且很有可能,他們清楚這一切事情發生的原由,以及其背後所隱藏的根源。
  “那麽,現在已經死了很多人呢?你們來這裏之前,還有人被牽扯進來,莫明地死亡嗎?”過了許久,村長才又開始發問,而且他這個問題似乎問得十分慎重。
  “說來也奇怪,來這裏之前,那戒指莫明的失蹤了,離奇的命案也隨之一起再沒有發生過。”
  村長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摸著下巴周邊的胡子,雖然在那裏,一根胡茬子都沒有,他一整個人,除了聲音是男人的聲音,其他的地方都給人一種很陰陽的感覺,慘白的臉上幹淨得沒有一根胡子。
  他沒有說話,轉頭望了望他們,似乎在征詢些什麽,看來這件事情,他們內部還需要開個會議,好好商量。
  “我們不想傷害你們,而且你們與我們又頗有淵源,不過你們現在所接觸的事情,不是憑你們的力量就可以去化解和查證的,這樣吧,你們派個人去把畫取來,然後離開這個村子,再也別回來了,我答應你們一定給殷萋萋和其他死者一個交代。”老者說出了他的打算。
  “哼殷唯一冷笑一聲,然後繼續說到:“我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萬一把畫取來,你們反悔了,到最後人也不放了,那我們不是人、畫兩空?而且你又憑什麽讓我們相信你能給死者一個公道?又怎麽替者討回公道?我們所知道,都已經告訴了你們,我想你們是不是有失公道,是不是也應該把你們所知道告訴我們?至少左皓有權利知道有關於他母親的一
  “哼!還討價還價?你們根本沒有這個餘地!”大腳女人冷冷地“噴”了一句。
  “那你們想怎麽樣?”村長問到。派個人跟我們一起回去,這樣,畫可以取回來,我們也可以安全離開這裏。”殷唯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已經猜到他們不會答應,而他想要的,並不隻是安全離開這裏,他還想要弄清楚他們所知道的一切。
  果然,如殷唯一預料的一樣,村長搖了搖頭,表示他們沒有辦法答應,然後冷冷地丟下一句:“你們考慮清楚,我們明天再來。”就領著其他三人出了山洞。


→第一百九十五章 - 逃脫←

  不知道他們是忘記了還是故意的,總之撂下那樣一句後,他們就直接調頭走了,卻沒有從新堵上他們的嘴巴,他們應該暫時還沒有什麽危險,不過卻也逃不出去,手腳被捆綁得太緊了,根本沒有掙拖的可能,特別是吹了這麽久的涼風,又一直沒有吃東西的情況下,現在隻覺得手腳僵硬而冰涼,提出了許多逃跑的方法卻都不可行,村子裏的人似乎想跟他們慢慢地耗下去,不給水也不給吃的,除了剛剛那四個人明天會繼續來審問他們,再也沒有別人進出這裏,村子裏的人也不擔心他們會逃跑,連個看守的人也沒有,完全任他們自生自滅。
  討論了許久卻都沒有個結果,肚子卻是越來越餓,身子也越來越冷,體內積蓄的一點點能量似乎都沒消耗迨盡,嘴上已經起了一層幹幹皮子,恐怕再這樣下去,即使想出逃脫的辦法,他們也沒有氣力逃跑了。
  “砰……砰”洞口又想起一陣腳步聲,“他們又回來呢?不是明天才來的嗎?”所有人都覺得十分疑惑,剛剛的那四個人應該走了沒多遠,怎麽又回來了呢?仔細聽上去,覺得不太對勁,這次來人似乎沒有那麽多。
  來人已經進入山洞,並朝他們緩緩地走來,由於光線昏暗,再加上來者是背光而行,所以一時之間,他們沒有辦法看清楚來人的麵孔,隻能從體形上判斷出是兩個男性,身材比較魁梧,和剛剛來的那四個人不是一夥的,手上似乎還拿了什麽東西。壯!”在看清楚來人之一的麵孔後,王博的心髒一陣抽搐。因為他看到了這輩子,他再也不願意看到,再也不願意回想起地那張臉。
  幾乎是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涼氣,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出現在麵前地男人:身材比較短小。肌肉卻比較發達,一副典型莊稼漢字的形象,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地原因,覺得他臉上的橫肉直飛,“麵目可憎”。相貌看上去有些凶。
  王博已經有些難以自持了,畢竟這張臉,有如夢魘般這麽了他這麽多年,他一直以為天壯已經死了,即使那天晚上跟蹤人潮的時候,他撞到了田壯,他也一直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可能是看錯了,隻是有點像而已。又或者田壯的靈魂早已不在了,他遇到的隻是一個任人擺布地“傀儡娃娃”不足為懼,可是現在。當這個死了十幾年的人正生龍活虎地,一步步地向他走來。更新最快.
  田壯的死,殷唯一到是沒有親見。不過他那張布鮮血的臉,那張猙獰萬分的臉,他卻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那個時候,他對鬼怪之事,除鬼之道不了解,現在想起來,田壯那個時候的魂魄已經被吞噬了,隻剩下一絲殘念,即使有還魂之術,恐怕也是無力回天了,但是麵前出現的這個田壯,又該做何解釋?何況現在還是青天白日之下,更令人生畏地是在他的身上覺察不出一絲鬼氣和死氣,並且陽氣還十分地旺盛,應該是一個比正常人還要正常的男人。
  左皓等三人,都不是當事人,但是對事情地原委卻比較了解,人們常說,有的時候最恐怖地事情,不是你看到了什麽,而是源於你自己地思想,源於你自己所假想的東西,因為人地思想很複雜,就好比鬼這個東西,在不同人的腦海裏,便有著不同的形象,因此,對於“田壯”這個人,一直都生活在他們的假想之中,一直以來,這個人不過是十五年前的那個故事的一個角色,而“田壯“這個人的名字,也不過是已死者的代名詞,但是現在,假想之中的,令人覺得驚懼的人卻活生生地出現了,除了覺得害怕和恐懼,更多的,是一種精神上和視覺上的衝擊,讓人覺得無法接受。
  “吃飯了!”隨同田壯一起來的那個男人,年紀在四十五歲左右,一樣是一身結實的肌肉,皮膚粗糙而又黝黑,這個季節的溫度是很低的,尤其是在終年不見日曬的山洞裏,但是他卻穿的十分單薄,裸露出來的脖頸和手腕處,青筋直冒,看來是個血氣旺盛之人。
  “吃飯了!”見左皓他們沒有反映,他又低嚎了一聲,聲音很粗,有些沙啞,從進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他們的表情和目光有些奇怪,一動不動地盯著一起前來的同伴,似乎像遇到鬼一樣,奇怪歸奇怪,他也沒興趣知道這群外來者到底和他的同伴有著什麽樣的關係,他隻想早點辦完事情回家吃飯,在地了勞累了一天,自己飯都沒吃,還要來伺候這些不知來曆的外來者,但這是村長的命令,有再多的委屈,也隻能悶著在心裏埋怨兩句了。
  田壯似乎也沒聽到他的話語,同樣目不轉睛地望著王博,那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拉了拉田壯的衣袖,然後比劃了一番,田壯似乎明白了他表達的意思,咧嘴笑了笑,然後將裝著飯菜的竹籃放在了地上,繞到許冰諾的身後,幫她解開了手上的繩子。
  “奇怪!”殷唯一暗叫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剛剛田壯的那一笑,有點傻傻的感覺,而且看剛剛那個中年男子對田壯的一翻比劃,似乎田壯是個嚨啞人,聽不到,也無法開口交流,因此隻能憑借別人的手語來領悟其中的意思。
  雖然有疑惑,但是眼前的這個人與田壯太像了,雖然已經過去了十五年,雖然他與這個男人並未怎麽接觸,但是無論從身高,樣貌上看都太像了。
  田壯已經解開了三個人手上的繩索,一同來的中年男子給解開繩索的人每人一碗飯,碗很大,可以稱的上是缽子,不過卻是瓷地。飯上覆蓋了許多菜,雖然以青菜為主,但是看上去依然十分可口。尤其對於現在饑餓難耐的他們來說。
  “田牛,別傻頭傻腦的。動作麻利點。”中年男子地脾氣不太好,開始抱怨起來,喊完這句,才想起什麽,走上前去敲了下“田牛”的腦袋。然後又是一翻比劃。
  這個被叫做田牛地男人,與田壯的相貌有著驚人的相似,他的腦袋被重重地敲了下,他不怒反笑,憨憨地咧嘴笑了,還不住地點頭哈腰。
  所有人,心裏都疑惑極了:“田牛?不是田壯嗎?難道眼前這個人田壯的弟弟?難怪這麽像。”
  想到這一層,所有地人都放下心來,這就可以解釋“田壯死而複生的奇跡”了。原來隻是虛驚一場,到這個時候,王博的臉上才終於有了點人色。
  殷唯一一邊拔著飯菜。腦海裏卻在飛快地運轉著,根據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叫田牛的人。很可能不僅隻是聾啞人,而且很可能有點智障。現在他們手的繩索已經被解開了,但是腳上卻還被綁著,兩個人手上拿著根木棒,一動不動地監視著他們,恐怕稍微有點異動,就少不了一頓抽打,不過吃完飯後,他們的雙手便會再次被捆綁起來,也就是說現在是逃脫的最好時機,但是,到底要怎麽做呢?
  “啪心不在焉地扒著碗裏飯菜,他手中的一隻筷子掉了下來,傻乎乎地田牛沒有任何反應,那中年男子大大咧咧地罵了一句,然後走上前去,彎腰給他揀筷子,“就是現在了!”殷唯一心生一計,在那男子彎腰的瞬間,胳膊抬起,用他地胳膊肘狠狠地向那人背心砸去,那中年男子悶哼一聲,然後倒地沒了聲響。
  那田牛也不是太傻,見到自己的同伴遭到了偷襲,“咿呀呀”地怪叫兩聲,揮舞著棒子砸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殷唯一稍稍側了下身子,棒子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這一棒子地力道可真大,疼得他是兩眼冒金星,幾乎快要昏厥過去,其他人的心懸了起來,許冰諾更是尖叫一聲,然後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趕快解繩子!”還是王博率先清醒過來,他知道殷唯一現在是在爭取時間,他們必須盡快地解開腳上地繩索。
  那田牛果然力大如牛,使地卻都是蠻力,見殷唯一躲過了他當頭一棒,頓時嘴裏發出一些含糊的聲響,有如一頭憤怒地公牛,再次揮起棒子砸了過去,殷唯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棒子,不過這次的硬碰硬,他也沒占到什麽便宜,隻覺得虎口發麻,心裏暗訝這傻牛的力氣真大,田牛發了倔脾氣,死命地將棒子往下壓去,棒子一點點地靠近殷唯一,然後又被一點點地移開,兩人完全展開了力量的較量。
  身心具備的殷唯一哪是這頭蠻牛的對手,不一會兒,劣勢便顯現出來,偏偏他的左手遭剛剛那一重擊,似乎骨頭碎掉了,而且還脫了臼,這陣是一點氣力都使不出來,斜眼偷偷瞥了一眼左皓他們,好在王博的繩索已經快解開了,咬了咬牙,他大嗬一聲,死死擒住那木棒愣是沒鬆手,田牛急了,揮舞著另一隻手打了過來,正砸在了他的鼻子上,殷唯一隻覺得鼻間一熱,眼前一黑,幾近暈死過去。
  心裏越是著急,腳上的繩索就越是難以解開,望著身邊的殷唯一如此慘烈,每個人都急的有如熱鍋上的螞蟻,許冰諾到底是女性,已經停止了一切行動,不知所措。
  “你們快啊!”殷唯一呐喊了一聲,暗暗蓄了一股勁,又頂了上去,那田牛可能是沒遇到過這麽難纏的對手,發瘋了一般,揮舞著鐵一般的拳頭對著殷唯一又錘又打,可憐那殷唯一幾個月前才剛剛經曆過一場車禍,這一下子算是完全被打回了“原形”,但是他卻一直都沒有鬆手,他自己都不清楚到最後是自己的大腦在支配自己這麽做還是已經麻木了。
  王博看在眼裏,心裏又慌又急,忍不住暗暗流淚,歎他是條漢子,終於他解開了繩子,那田牛已經打紅了眼,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王博揀起一塊大石頭重重地砸了過去,那田重才沉沉地倒了下去,不過殷唯一卻也一同癱軟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 絕路←

  當王博從田牛的手裏救出殷唯一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過去,有些車禍留下的,比較大的傷口已經裂開了,鮮紅的熱血流了出來,麵色蒼白得沒有了一點顏色,連嘴角處也全是血,完全沒有平時“意氣風發”的樣子。
  左皓他們也已經解開繩索走了過來,圍在殷唯一的身邊,望著他一副沒了活氣的樣子,在每個人的心底都湧上了一種悲痛的感覺,連一貫看不慣殷唯一的左皓,現在對他的看法也完全地改變了,甚至覺得眼前這個傷痕累累的男人有些偉大,同時為自己以前對他的一些看法和不滿,感覺到慚愧。
  許冰諾的眼睛裏,淚水在打轉,她已經忘記了有多少年沒有哭過,父母離異的那段時間,她天天浸泡在眼淚裏,幾近流勁了這一生所有的淚水,而痛哭過後,卻是冰冷和麻木,她原本以為,她不會再流淚了,不會再讓淚水融化她麵上的那層偽裝,即使在周小美找上自己的時候,即使害怕,她依然倔強地沒有流下淚水,但是父親包養杜淇蕾,大伯的死……似乎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在“誘惑”她的眼淚,就像現在一樣,連她自己都說不出為什麽會有眼淚,或許是因為沒有見過這麽暴力的景象,或許是因為殷唯一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太令人擔憂,或許……
  “好了,大家都別愣在這裏了,趁還沒有被發現,趕快離開這裏。”王博從悲痛之中振作起來,這是殷唯一好不容易爭取的,逃脫的機會。村裏的人如果發現送飯的人遲遲沒有回去,一定會派人過來查看,發現他們逃跑了。這是遲早地事情,痛定思痛。.更新最快.現在尚在虎口,危險萬分,如果不在被發現之前離開這裏,恐怕是凶多吉少。
  左皓和孫俊澤也意識到現在的情況緊急,不是悲傷的時候。強打起精神,他們上前一步,幫著王博把殷唯一抬了起來,幾乎是同時出手,同時起身,他們地動作出奇的一致,出奇地默契,其實這分默契,很早就存在著。隻是因為那件事情以後,這種熟悉的默契便仿佛從空氣中蒸發了,現在頗覺得有些尷尬。
  “我們三個換著抬吧。體力不支的時候,另外一個頂上。”王博開始“發號施令”了。左皓和孫俊澤點了點頭。然後商議由王博和左皓先抬著殷唯一走一段,孫俊澤隨時“接應”。適不宜遲,他們立即行動起來。殷唯一很沉,對於現在這種身體狀況的他們來說,顯得尤其吃力,但是現在殷唯一沒有了任何知覺,隻能抬著他的身體“逃亡”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也沒有任何地工具可以憑借,他們被抓到這裏的時候,隨身攜帶的包都被搜走了,醫藥箱也不知道被放到了哪裏,現在,他傷成這個樣子,沒有任何醫藥可以醫治,咬著牙,好不容易一點點地將他從山洞裏抬了出來,二人已經覺得有些吃力了。
  雖然是陰天,但是由於長久置身於黑暗之中,突然見到光明,瞳孔還無法適應,覺得眼前的景色發花,抬頭望天,竟然有種昏厥的感覺。
  他們的正前方,是一潭水,水麵波瀾不驚,不遠處,與之“接口”的一條河流正如萬馬奔騰,而這條河流,他們再也熟悉不過,正是近幾日,每天夜裏出現在人潮聚集的小路附近的那條河流。
  印象之中,逃跑地那天晚上,在路上,殷唯一簡單地提到過這潭水,當時他隻是簡單地介紹了這邊的地形和地貌,講到那群人消失在了山岩裏,然後話沒講完,就被抓到了,那麽,照眼前的情形來看,他們應該正是位於殷唯一所說地那個“盆地”的山岩之後,他所說地那個極陰,極凶地那潭水,便是他們眼前的這潭水無疑。
  回頭望望他們剛剛走出地山洞,發現這個山洞“鑲嵌”在一座大山之中,山上的樹木和草十分茂盛,一點也沒有冬季的感覺,洞口原本是覆蓋了許多雜草和藤條,但是他們出來的那個山洞似乎被人為清理過,其他的,類似這樣的山洞還很多,隻不過有的是被雜草、樹枝完全地遮蓋了起來,不容易發覺,而有的則是被遮遮掩掩了一半。
  山體呈弧形,沿著那潭水蜿蜒向西,連綿起伏,而潭水周圍的岸邊上,許多山洞則一字排開去,稱之為蜂巢,或許有些誇張,不過大大小小山洞確實很多,有的還開在半山腰上,令人嘖嘖稱奇的是山壁十分陡峭,有的地方近乎成90度,而那些洞便開在山壁上,雖然滋長了許多雜草和藤條,但是仔細辨別,還是有很多都不難發現的,看到這些大小不一的山洞,左皓的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了兩個字:“懸棺”,他自己也不清楚懸棺是什麽時代的安葬方式,隻是依稀記得在電視上到過許多十分陡峭的山壁上,被鑿了許多洞,而棺木則“鑲嵌”其中,山壁幾乎和地麵垂直,幾乎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即使讓現在最出色的登山運動員也無法攀爬上去,何況是要在那麽高,那麽陡峭的山壁上鑿出那麽深的洞,然後將非常沉重的棺木“鑲嵌”進去,要作到這些,除了現代化的一些機器,比如起重機等等才能辦到,在那個時候,人們又是怎樣辦到的呢?科學家一直在探索,卻沒有找到答案,短短的幾分鍾裏,他幾乎把電視裏有關懸棺的報道“回映”了一遍,不過這種想法,產生的十分突然,也沒有任何依據,因此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現在怎麽辦?往哪裏走?”孫俊澤望著大大小小的山洞,已經覺得有些頭暈了。
  王博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孫俊澤發問,他才回過神來,然後指了指東邊的一個山洞說到:“那裏,可能是出口。”“為什麽?”
  王博似乎早料到孫俊澤有此一問,示意將殷唯一輕輕放下後,他說到:“你看看這排山洞,洞口處都長了許多雜草、藤條和樹木,但是越往東,人為清理的痕跡就比較明顯,而越往西,那些山洞就好象荒廢了一樣,有的甚至已經被完全地遮蓋住了,而按照習慣,或者常理來說,人們喜歡遵循就近原則,那麽,也就是說最東邊的那個山洞,是出口,同時,更確切的說,也是個進口。”
  “那不是有人守著嗎?”許冰諾記得殷唯一當時提到過這個事情,他也是因為晚上儀式開始後,把守路口的人都去參加了,才最終深入“虎穴”,而現在是白天,看守的人一定在,那麽,不就意味著,這出口也是絕路了嗎?


→第一百九十七章誤打誤撞(上)←

  經過一番商議之後,王博和左皓決定先行一步,去打探一下虛實,將殷唯一抬到旁邊,他們兩便朝著東邊的那山洞走去,孫俊澤和許冰諾則守在殷唯一的身旁,注視著他們兩漸漸遠去的背影,然後慢慢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現在的情形十分危急,隨時都有被抓住的危險,而他們對現在所處的環境,一點也不熟悉,特別是還要抬著殷唯一離開這裏,便近一步增加了風險性,按照眼前的緊迫性,沒有過多的時間給他們去打探虛實,步步為營,因為很有可能在他們還沒有弄清楚目前的處境的時候,村子裏的人已經來了,但是,莽打莽撞卻也是行不通的。
  現在,隻能希望那最東邊的山洞是通向外麵的出口,並祈禱沒有人守在那裏,即使上帝聽到了禱告,滿足這一切,出了這個山洞,便直接進入了無憂村裏,而要想回到市區,也便隻能沿著那條靠河的小路,走到村口,那麽也就是說,即使能夠平安地出這山洞,也沒有把握能夠出的了這村子。
  但是現在是被逼上梁山,也隻能走一步算了一步了,當王,左二人懷著十分沉重和緊張心情來到最靠東的山洞口時,才發現這個山洞確實和剛剛見到的其他山洞有所區別,這個山洞要大的多,高的多,山洞四周還刻了許多古怪的花紋,花紋沒有一點裝飾的作用,似乎其存在的原因,並不是為了點綴這個山洞,而是有其更加深遠的意義,感覺像一些符文。正頂上,還刻了三個蒼勁有力的字:“淨魂洞”,從字麵上理解。似乎是淨化靈魂的山洞地意思,但是。區區一個山洞,又怎麽能淨化人的靈魂呢?難道是和山洞四周的那些符文圖象關係嗎?
  心裏充滿了疑問,卻無人解惑,不管這個洞到底是什麽來曆,現在他們關心地隻是如何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而這個山洞的特殊性,隻能預示著要麽這個山洞是個出入口,要麽就是這個山洞有什麽古怪,藏著無憂村地秘密,充滿著危險和更新最快.
  在洞口稍做停頓,二人暫時將腦海裏的疑惑沉了下去,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向裏麵小心翼翼地探了進去。為了防止另一端的山洞口有人把守,為了避免暴露目標,所以他們沒有並排向裏行進。王博在前,左皓緊隨其後。兩人緊緊地貼著山洞壁。
  山洞裏很黑。看不到光亮,也沒有任何聲響。越往裏麵走,光線就越弱,溫度也越低,但是卻依然是一種死一般的寧靜,寧靜得有點讓人想抓狂的感覺,連自己地呼吸聲,也能夠聽得十分清楚,而更令人覺得奇怪的是,剛剛用來“囚禁”他們的那個山洞雖然比這個小,但是地麵卻被人為修整的十分平整,這個山洞要大的多,而且也“華麗”的多,但是路麵確是出奇地坎坷,十分難走,有許多大小不一的石塊,還有一些幹而硬的樹枝,如果現在是夏天,穿著短褲,那麽隨時都有被劃傷的可能。
  左皓總覺得,在這麽黑地山洞裏,應該蟄伏著許多倒掛的蝙蝠,他甚至覺得應該和電視裏的一樣,當踏入山洞地那片漆黑之後,便會有成群的蝙蝠從裏麵盤旋而出,數量龐大……
  然而這個山洞裏,卻什麽都沒有,現在,他們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二人已經開始動搖起來,因為這麽凝重地黑暗,要麽意味著這個山洞沒有出口,要麽意味著這個山洞很長,所以直到現在都還見不到光亮。
  不管怎麽樣,二人都不敢有任何地鬆懈,即使什麽都看不到,他們依然提防著周圍可能發生的一切,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至少他們現在走過地這段路,雖然難走一點,但是至少沒有遇到陷阱也沒有遇到什麽機關,可以說,除了過分的安靜,他們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但是,誰也沒有開口提問,因為,對於這個山洞,他們了解的太少,而在這個山洞裏,任何的聲響都會被擴大,然後產生回聲,所以,此時開口交談,無異於是把他們自己暴露於危險之中。兩人就這麽靜默著,一前一後地走著,又約莫走了一、兩分鍾,除了空洞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寧靜,周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兩個人越來越不安,額頭上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左皓已經有些難以把持了,他有一種越來越不安的感覺,兩人似乎陷入了某個陷阱之中,他覺得再這樣走下去,恐怕是永遠都回不了頭了,王博比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要強一些,卻也開始綴綴不安起來,但是腳下卻沒有停下來,依然十分執拗地向前走著,隻是兩人的步伐卻更加地緩慢了。
  又過了一兩分鍾,眼前的景色終於有了變化,終於看到了一絲光亮,“出口,出口在那裏。”左皓幾乎興奮地喊了出來,不難想象,在長久的壓抑和沉悶之中,突然抑鬱的心情得已排解,會有種難以自持的興奮,不過理智卻讓他沒有這麽做。
  看到了光亮,他的步伐也不由得輕快了許多,但是走在前麵的王博不快反慢,甚至居然停了下來,左皓一個不留神,險些撞了上去,王博沒有解釋,也沒有回頭,步伐變得十分緩慢和輕盈,躡手躡腳地,一點點地向那亮光接近,左皓也不是愚鈍之人,立即反應了過來:現在無法判斷洞口是否有人把守著,如果就這麽大大咧咧地走過去,很可能在他們發現別人之前,就已經被發現了。
  貓著身子,他們一點點向那光亮處接近,到最後,已經能夠看到洞口了,二十米、十米……他們在一點點地接近,洞口似乎沒有人,但是由於無法看到洞外的情形,所以無法判斷洞外的門口處是否有人,十米,已經是接近的底線,如果等到走到洞口才發現有人,為時已晚。
  怎麽辦?二人你望我,我望你,一時間也想不到一個萬全之策,都好不容易走到這裏了,難道退回去?有如魚骨頭卡住了喉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偏偏這個時候的日曬方向,令洞口隱沒在一片陰影中,所以也無法憑借地上有無人影來評判,而且周圍也沒有任何聲響,就更不談人聲和交流聲了。
  “借個火!”正當兩人這麽想的時候,卻突然冒出來一句人聲,幾乎是在聽到這聲音的同時,從洞口的左邊閃出一個人影,手上還拿了根旱煙杆子,向洞口的右邊走去。
  冷不丁地躥出這樣一個人,左皓的心髒差點蹦到了嗓子眼,王博也嚇出了一聲冷汗,好在那人走過去的時候,根本沒有望向洞裏,眼角的餘光也沒有掃到他們,但是左皓卻不爭氣地腳下一軟,“哧溜一打滑,腳下的石塊“撲通”向前滾了兩下,還好他迅速地扶穩了牆壁,這才沒有倒下去。
  那人的旱煙才剛剛點燃,猛吸了一口就聽到洞裏有動靜,看守的兩個人都十分詫異地望了過來,兩個人可能是根本沒有料到會在洞的這頭出現陌生人,那抽煙的煙的人在看到左皓他們的一瞬間,愣是剛剛吸進去的一口煙嗆的半死,咳喘連連,甚至留出了眼淚。
  雙方都看傻了眼,愣在原地,“站……站住……”過了半天,看守之中的另外一個人才叫出聲來,另外一個還咳得發不出聲來。
  見大勢不妙,王、左二人迅速轉身,反方向逃逸,雖然,以他們兩人的實力,“扳倒”這兩個人還是極有可能的,但是由於不清楚離山洞不遠的地方還有多少人在看守,再加上本能,所以兩人頭也不回地向來時的方向逃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 誤打誤撞(中)←

  他們無暇顧及身後的“追兵”的情形,掉頭就跑,“沿著原路返回,還是貼著牆壁跑!”雖然在這異常緊急的關頭,王博的腦海裏依然保持著一定的冷靜,來的時候,沒有在這山洞裏遭遇危險,並不意味著這山洞之中一定沒有機關,一定沒有埋伏,有可能隻是他們運氣好,沒有觸動而已,所以,不管怎麽樣,按照來時候的路線,貼著洞壁返回無疑要保險的多,因此他大喊一聲,提醒左皓。
  左皓來不及回應,也來不及思索,在他失足差點跌倒的時候,就已經驚慌得不知所措,所以當看守者喊出那句話的時候,他頭也不回地就往回跑,這說起來雖然有些窩囊,不過也怪不得他,本來就對這個村子裏的人,這個村子裏的一切都充滿了恐懼和好奇,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村子裏住的,根本不是人,即使是,也是一些不正常的人,因此,在這種心理暗示之下,即使見到一個身材比自己瘦小的村民,心理上卻已經輸了很多,著就好比:當一個人遇到另外一個瘦弱無力的人的時候,可能覺得不足為懼,而當遇到一個看起來十分“孱弱”的鬼,即使那還是一個鬼子的時候,卻會嚇的屁滾尿流,搶天呼地,因為畢竟人和鬼不可同日而語,若不是王博在身後一聲大嚇,他真的會慌不擇路,管他是貼著洞壁還是怎樣,先跑了再說。
  兩人一鼓作氣地跑出了山洞,已經沒有了任何氣力,心道:“這下完了!”但是身後,卻並沒有響起“追兵”的腳步聲,一陣疑惑。兩人回頭望去,卻發現山洞裏空無一人,還是和他們進入這山洞前的情形樣。剛剛看守的那二人並沒有跟來,逃跑的時候。根本無暇回頭,隻有快速逃離地想法異常清晰,但是,他們為什麽沒有追來呢?又是在什麽時候停止追蹤了呢?
  整件事情發生的突然,結束的蹊蹺。兩個人都想不明白,那兩個看守者為什麽會放過他們,難道因為出去地路隻有一條,所以無需慌張地捉拿,隻需要守在門口,來個甕中作鱉?又或者是因為這裏是禁地,必須是在村裏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能進到這裏?但是不管怎樣,這超乎尋常地現象,可能並不樂觀。.更新最快.兩人沒有感到放鬆和安心,反而更加不安了。
  許冰諾和孫俊澤見到王、左二人狼狽地跑出來的時候,心裏一沉。以為他們的行蹤被發現,村裏的人追了過來。剛剛準備抬上殷唯一向西逃去。卻發現王、左二人停在了門口,並像洞內張望。又不似被追趕的樣子,這殷唯一一直沒有轉醒地跡象,若不是之前殷唯一提醒過這潭水是極陰,極凶之水,許冰諾還真的會弄些水來,令殷唯一清醒過來。
  王博和左皓匆匆地趕了過來,表情異常地嚴肅,“走!”王博隻簡短而有力地說了一個字,然後便欲抬殷唯抬,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王博此時的體力也近乎透支了,不過比起沒有鍛煉的左皓,自己還尚有殘存的力氣。
  “到底發生什麽呢?”他們兩人的表情,令許冰諾覺得剛剛一定在那山洞裏發生過什麽,否則不會做出怎麽倉促的決定。
  “我們被發現了。”王博一邊喘氣說著,一邊示意孫俊澤去抬殷唯一。
  許、孫二人的臉上同時劃過驚訝的表情,“被發現呢?他們向這邊追過來呢?”許冰諾在短暫地驚慌之後,卻意識到從左皓他們逃出山洞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見到有人追過來。
  “他們應該不久就會來了,沒時間解釋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或者找個地方先躲一躲!”王博喘著粗氣道。
  “現在,我們能去哪裏?往西逃?好象是條死路。”孫俊澤根本沒有按照王博的“指示”去做,因為,如果東邊的那個山洞是出口,而又追兵地話,就沒有地方可以逃脫了,整個山岩呈弧行,弧的兩端分別與那條河流相切,中間“凹陷”進去地弧度處則是那潭死水,照這麽來看,一直向西,便無路可逃,除非能趟過那條湍急地河流。
  “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東邊的那個山洞裏馬上就要來人了,我們先向西跑,即使找不到出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地方躲起來,畢竟這裏有這麽多山洞,他們找起來,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找到我們地。”是啊,孫俊澤分析的都對,現在也隻能急病亂投醫,能逃多遠是多遠吧,可能最終還是逃脫不了不抓的命運,但是不管怎麽樣都不能束手就擒,王博故做輕快地說出這句話,心裏卻是一點譜都沒有。
  再無多話,他們七手八腳地抬起殷唯一快速向西走去,一邊前行,左皓還不忘回頭看看身後的情形,然而奇怪的是,過了這麽就,那山洞口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根本沒有任何人追趕上來,眼前的形勢似乎對他們十分有利,但是,正因為太有利了,反而更加令人覺得不安,他們為什麽放棄了追蹤?難道是在剛剛那個山洞裏遭遇了不測?這個可能性似乎不大,難道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他們?
  胡思亂想間,他們已經行至最西邊,也就是與河流相切的地方,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這個最西邊的端口處,也有一個山洞,比剛剛那個山洞要更大一些,不過卻矮了一些,因此乍看上去,感覺比例十分奇怪,有些失調,但是在它的四周也刻了許多怪異的符文,和那邊的山洞十分類似,正上方的山岩被打磨得十分平整,刻著“葬魂洞”三個字,字體以及所流露的氣勢,都和剛剛的“淨魂洞”十分雷同,因此,不難想象,這兩個洞之間一定有著某種必然的聯係。然而來到洞口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左皓和王博因為剛剛見過“淨魂洞”現在看到這個山洞,應該不會十分驚愕才是,但是他們也說不上為什麽,總覺得這個山洞所散發出來的一種“氣勢”和剛剛那個洞完全不同。
  如果說剛剛到那個山洞口,隻會令人有些不安,那麽,站在這個山洞的入口處,則完全超越了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地恐懼,山洞似乎在說話,用一種極其低沉而又壓抑的嗓音在低吼著:“不要靠近……不要靠近……”那種無形的害怕,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舒緩,直接是來自心靈深處的。
  “我們還是不要進這個山洞。”王博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眾人點頭,都表示同意,但是剛剛轉身沒,卻發現遠遠的,東邊已經有人追了過來,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並且來勢洶洶,他們似乎也已經看到了左皓他們,手裏揮舞著鋤頭等“武器”張牙舞爪地湧了過來。
  “怎麽辦?”許冰諾看了一眼王博,其實在不知不覺中,所有人已經習慣把他看做是“隊長”,聽他號令。
  “我----們---進----洞。”王博一字一頓地說到,麵色十分凝重,眉頭深鎖。
  望了望身後的“追兵”,又望了望漆黑未知的山洞,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做打算,一咬牙,所有人向山洞內急奔而去,然而剛剛進洞沒多久,他們便發現了一輩子想也不敢想的情形:整個山洞裏,靠著洞壁擺滿了棺材,每邊都是兩口棺材緊挨在一起,順著洞壁向前蜿蜒而去。棺材都沒有蓋蓋子,蓋子斜靠在棺材的旁邊,山洞裏沒有光亮,向前望過去到處都有藍色的火焰在閃爍著,鋪成了一條兩邊都是“路燈”的漆黑之路,他們都知道,這藍色的火焰,便是人們常常說的“鬼火”,其實也就是“磷火”,這連綿不絕的藍色火焰一直伸向前方,那麽也就意味著,這整個山洞裏全是棺材和死屍,到這一步,他們才明白這個山洞為什麽叫做“葬魂洞”。


→第一百九十九章 - 誤打誤撞(下)←

  怎麽辦?進還是不進?現在是前有腐屍,後有追兵,進退都兩難,無論是後退與他們做困獸之鬥,還是前進步入這個可能再也不可能回頭的鬼地,等待他們的都將是無法預料的危險和絕境。
  迫在眉睫,所有人都沒有了主張,這一次的危機感是重未有過的,王博沒有擅自做出決定,而是希望他們都能夠做出自己的選擇,因為,在這道隻有兩個選項的選擇題裏,無論選擇哪一項,都是一場賭注,而賭注的籌碼,則很可能是自己的生命,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權利去決定別人的生死,因此也便隻有他們自己能夠做出這至關重要的決定。
  結果,表決的結果是他們的意見第一次有了分歧:王博和左皓選擇進,理由是如果再被抓住便沒有逃跑的可能,而且他們還剛剛傷了村子裏的兩個人,現在又進到了這個村子的秘地,不管哪一項,都足以掉了他們的小命,而如果前進,則還有生還的可能,不過是凶險而已,許冰諾和孫俊澤則選擇後退,他們認為這是一種保守的做法,雖然被抓住之後,會處於被動狀態,也不清楚這個村子裏的怪人會怎麽處置他們,但是隻要那幅畫沒有落入到他們手中,那便還有回旋地餘地,他們可能還有時間想出一個逃脫的方法。
  兩票對兩票,現在形成了僵局,他們依然沒有移動,雖然看不到洞外的情形,但是不難猜想,那群人,已經越來越接近了。但是這個時候,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人作出妥協。難道好不容易逃出那山洞,就這麽輕易地放棄呢?難道殷唯一就這麽白白“犧牲”呢?
  所有的人。望著殷唯一蒼白的臉色,又望了望前方鬼火閃爍的山洞,變得舉棋不定。
  “進……進洞……”所有地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都沒有發現殷唯一這個時候轉醒了,並積蓄了僅剩的一口氣。.更新最快.為他們做出了指示。
  為什麽?每個人都想這麽問,但是殷唯一現在地身體狀況再加上現在的情形,根本不可能也沒有時間做出解釋,殷唯一對鬼怪之事比他們都要了解地多,對這個村子也比他們熟悉的多,再加上幾天下來彼此間建立起的一種信任感,他們不再有猶豫,抬著殷唯一向山洞深處走去。
  其實,對於選擇前進。殷唯一這也是迫不得已,兵行險招,自從他昏厥過後。沒過多久,便有了知覺。他能聽到周圍的人說話。能感覺到周圍的光線和溫度,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地眼睛卻一直都睜不開,十分沉重,上下眼瞼似乎被縫合了起來,然而思想卻異常的清晰,但是就是睜不開眼,也沒有氣力說話。
  知道左皓他們四人的意見發生了分歧,有了爭議的時候,他才拚了全力,逼迫自己“醒”了過來,雖然他的眼睛一直閉著,但是大腦一直是清醒的,因此他十分清楚村子裏的人即刻便會追到這裏,睜開眼,倉促地望了望四周的情景,雖然大凶,但是正因為如此,才正是找到了村民他們的軟肋,因為他隻看了一眼,便認出這是一條停屍洞,以前有關這種山洞,他在古書上見過,古時地人,對安葬的日期和時辰,十分有講究,何日宜娶嫁,何日宜喪葬,何日宜搬遷……這都是必須依照黃曆來仔細掐算,甚至連時辰,都必須嚴格遵守。
  如此一來,在有的人死後,因為接連幾天都不適安葬,再加上一些煩瑣地喪葬習俗,死者地屍體往往要被安放幾天,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下葬,那個時候地科技十分落後,當然不可能像停屍房那般有冷凍地專門設備,怎麽辦呢?為了在下葬前,更好地保存死者的屍體,他們在一些地形和風水適合地地方,穿鑿了一些山洞,由於這些山洞貫穿於整座大山,再加上其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山洞裏麵冬暖夏涼,幹濕合適,用來存放屍體。
  但是,不管怎麽樣,隻要一到下葬的日子,則會從山洞裏被抬出去,當然這種山洞隻適應於普通的老百姓,王公貴族的屍體存放則不是如此,他們的屍體旁會放十分巨大的冰塊幫他們“降溫”。
  然而這個山洞的死氣卻十分地“沉重”,就好象地窖裏的酒,人們都說:“酒是陳年的香!”酒越陳,放置的時間越長,便會越純,越香,懂酒之人,聞聞酒香,便知道酒之優劣甚至其釀造的時間長短。
  這洞裏的死氣和屍氣便給人一種十分沉重的感覺,仿佛這洞裏的屍體,從它們沒有生命的那刻起,便一直被停放在這裏,再也沒有見過天日,它們所散發出來的死氣和屍氣則一直在這個山洞裏囤積和沉澱起來,直到他們來到這裏,這山洞裏的屍氣差不多有一百多年了,甚至更久。
  那麽,這個死人長期“聚居”,活人不願意涉足的鬼地方,殷唯一又為什麽叫他們進洞呢?這不是死路一條嗎?因為在他剛剛處於半昏迷的狀態時,左皓和王伯去“淨魂洞”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隻不過他當時還不敢確定他們前去打探的“淨魂洞”到底是屬於哪個路口。
  根據當天晚上,他跟蹤的情形來推斷,從那盆地進入後,村民們便穿過靠潭水處的山岩附近的山洞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然後又通過另外的出口回到了村子,昏迷不久之後,他清醒過來,雖然仍然睜不開眼睛,但是聽他們的交談之中隱隱地知道他正位於那山岩的潭水邊,難怪這周圍的陰氣會如此強盛,溫度也會便得如此低。
  那麽也就是說,這潭水的附近會有兩個出口,一個是通往那片和畫上同樣的墳地的地方,另外則是通往村子裏,由於他上次隻跟蹤到山洞之外,沒敢更加深入地打探,所以不清楚那山岩裏的洞穴到底是怎樣一副情形,因此他也就沒有辦法判斷王、左二人剛剛打探的山洞,到底是哪一個。
  直到抵達“葬魂洞”的時候,他才推斷出剛剛那個“淨魂洞”應該是那天晚上,他跟蹤到墳地附近,人潮消失時進入的那個山洞,而現在這個“葬魂洞”則是通往村子裏麵的出口,因此當人潮消失在山岩之後,並沒有沿原路返回,而是通過這個村子,重新回到村子裏麵。
  那麽也就意味這個山洞是通的,山洞的另一頭則是無憂村,隻是不清楚具體通往村子的何處,這大片的鬼火,是死人的骨頭發出來的,這也就不難解釋,他們晚上抬的那些無蓋的棺材是來自何處,看來都是來自這個奇怪的山洞。
  而且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裏的棺材裏躺的屍體,應該全是這個村子裏的人,死者,最忌,臉麵見天,不入黃土,不斂其蓋,在這麽封建而閉塞的村子裏,這些他們不可能不清楚的,但是,這裏這麽多的棺材和死人,又做何解釋呢?
  但是,不管怎麽樣,這個洞都相當於他們的魂塚和祠堂,人說不可驚擾死者的靈魂,想必進到這裏之後,他們也不敢亂來,不敢明目張膽地燃火把,或者在裏麵撕打抓人,這樣做的話,難免會碰翻棺木,而即使他們擁有中了福利彩票的幸運,從這個山洞裏逃了出去,山洞之外,等待他們的,又是什麽呢?


→第兩百章 - 葬魂塚←

  當然,殷唯一所有的這些思想活動現在都無法傳達給他們,而他之所以如此肯定這個山洞是通向村子內部,是因為按照山洞的名字,以及先後順序來看:應該是死者的屍體先通過“淨魂洞”三淨其魂,七淨其魄,遠塵世,去浮土,而後再被抬進這“葬魂洞”之中,葬其身,而埋其骨,束其魂,而滅其怨,因此,無憂村的人必先入“淨魂洞”,再過“葬魂洞”,根據他的推斷:整個儀式所行之路程為一條閉合的通路來看,他那天晚上應該是跟蹤人潮到了“淨魂洞”門口,然後村民們便經過此洞,抵達“葬魂洞”,同時抬出了“葬魂洞”中的無蓋棺木,然後通過這個山洞,進到村子裏,舉行遊魂夜葬。
  而通常人們把這種無土安葬稱之為“穴葬”,帝王諸侯之陵墓之中,其棺木也沒有埋入黃土之中,而是置於主墓之中,伴之陪葬珠寶,瓷燒雕像,有的甚至用活人或者牲畜一同殉葬,“穴葬”與之略同卻大異,“穴葬”之屍,亦無需黃土掩埋,也無須陵墓或陪葬之物,聞其名便之是於山體間穿鑿一洞穴,這洞穴的朝向和位置,當然十分有講究,然後將屍體合於棺木之中,入洞而置之。
  除非夫妻和葬,被置於一穴,否者都是一屍一穴,還重來沒有見過這麽聲勢浩大的“穴葬”數百人同寢,而且還不殮其蓋,殷唯一是一百個也想不明白,琢磨不透其中的玄機。
  左皓等四人可無暇思索這成洞的原因,也無心拿這個鬼洞與帝王陵墓做比較,由於兩邊都是棺木。山洞的寬度又有限,為了盡可能地避免與這些棺木和屍體發生“摩擦”,他們隻能縱向抬著殷唯一。.更新最快.小心翼翼地向裏探去,左皓行在最前探路。王博抬著殷唯一的上身緊隨其後,孫俊澤則抬著殷唯一地雙腿走在第三,許冰諾最後,走在第四。
  周圍的鬼火,忽明忽暗地閃爍著。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的照明工具,這獨特地火光便成了一種獨特的照明工具,隻是這火焰地顏色太為陰鬱和壓抑,整個山洞氤氳在一片片淡淡地藍光之中,光線十分微弱,看到身邊的人在行走,有如隻看到了一條條黑色的人影在晃動,相貌乃至衣服的顏色卻看不清楚,連裸露在外的臉和手都被這陰森地光芒映照得發藍。沒了一點活氣。
  左皓走在最前,無疑起了一個帶領者的作用,如果遇到什麽危險。他當然是第一個遇險的人,他雖然不知道什麽叫死氣。也區分不出什麽叫屍氣。隻是空氣中確實彌漫著一種怪怪的味道,稱不上腐爛的味道。也稱不上黴味,但是卻是十分地令人憎惡和討厭,尤其是一想到這些奇怪的味道是從老屍身上散發出來的時候,他幾乎都不敢去呼吸這裏的空氣。
  再向裏緩緩邁進了一段距離,說來奇怪,這藍色的火焰本來是由屍體發出地,閃爍不定,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但是藍色地暗光卻顯得十分均勻,腳下的路,還算平整,藍色地火焰也隻是安靜地閃爍著,並沒有見到什麽可怖麵孔,也沒有見到青麵地厲鬼。
  但是這個時候,四周的景色卻開始發生變化了,兩邊地洞壁上,仿佛變成了放映廳裏雪白的牆壁,上麵開始有了畫麵,仿佛正有許多台放映機正對著兩邊的牆壁,放映著不同的電影片段,而這些影象,應該是躺在這裏的棺中之人瀕死時的景象,頓時之間,兩邊的牆壁便成了一幅綿延不絕的“眾生圖”,上麵千奇百態,什麽樣的嘴臉和人物都有,每部“影片”都有著絕妙的“配音”,隻不過每部“片子”的“背景音樂”和對白都不一樣,因此,各種各樣的聲音疊加在一起,仿佛進了熱鬧的菜市場,反而一句都聽不明白,不過他們放映的卻都是死者死前的那段情景,有的十分哀怨是被至親或者至愛害死,而有的是遇到挫折想不開,自殺而死,有的是壞事做絕雨天遭雷霹而死,有的是年少無知,逆水而亡……總之就像一部“死亡大全”,什麽樣的死法都有,裏麵的“主角”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所穿的衣服,有古代的,也有現代點的,不過因為死者都是無憂村裏的人,這個村子十分閉塞,因此衣服的樣式和顏色單一,也無法判斷這些死者到底是哪朝哪代之人。
  依然十分虛弱地殷唯一一直閉著眼睛,腦海裏回想著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同時也警覺地提防著周圍可能發生的一切,這眾多的棺木之中,有的是徒剩殘骸,魂魄已經轉世投胎不在這裏了,而有的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魂魄依然在這裏遊蕩,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似乎受到了束縛,被壓製在了棺木附近,無法自由遊蕩,當然也就無法接近他們,構不上什麽威脅。
  這洞雖然囤屍之多,但是明顯地被人為“處理”過,所以一路走過來,也算是平安無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殷唯一感覺他們停了下來,先開始的時候,他以為他們隻是累了,或者其他的的什麽原因,因此才稍稍做停頓,大約一分多鍾過去了,他們卻仍然沒有前進,殷唯一也被他們抬著,矗立在原地。
  心覺奇怪,殷唯一猜想一定是遇到了什麽狀況,他吃力地睜開雙眼,發現左皓等四人都立在原地,目光十分呆滯地望著兩邊的牆壁,仿佛中了邪一般,由於光線昏暗,他看不清楚他們的表情,不過不難猜測,那一定是一副痛苦而又驚訝的表情。
  心道不好,他們肯定是因為吸入了過量的死氣和屍氣,在加上這四周那些無法投胎的怨靈的影響,因此才產生了幻覺,這些怨靈雖然被人為地束縛住了,其本身的怨氣也消散了許多,卻依然改不了他們攻擊和憎惡人類的本性,現在即便他們無法自由活動,靠近不了他們,卻依然可以對他們的思想造成影響。
  而殷唯一則是由於有一定的道行和定力,再加上他一直都閉著眼睛,因此才沒受到這些幻像的蠱惑。
  “怎麽辦?”他在心裏問著自己,現在,他正被王博和孫俊澤抬著,使出吃奶的力氣動了動腳,想要從孫俊澤的雙手裏掙拖出去,但是他們雖然現在的思想都被幻覺控製了,雙手卻有如水泥幹涸了一般,保持著一個姿勢,殷唯一嚐試了幾下,雙腳根本無法抽出來。
  又過了一會,左皓他們終於有了動靜,殷唯一一陣竊喜,“難道他們在幻象之中重新找回了自我?”結果卻發現,他們並不是抬著自己向前行進,而是向左邊緩緩移去,在那裏,殷唯一看到了一隻七竅流血的的鬼子,正一副天真爛漫地表情,鉤動著他那隻如蓮藕般肥嫩的小手,嘴角掛著一絲邪笑……


→第兩百零一章 - 鬥鬼←

  那鬼子似乎發現殷唯一尚未被攝去心智,並且能夠看到他,他調皮地吐了吐他那小小地舌頭,“嗬嗬”地輕笑一聲,笑聲聽上去清脆動聽,有如天籟之音,十分地天真無邪,隻不過那伸出來的小舌頭,卻是黑色的。
  “叔叔,抱抱……”鬼子依然用十分稚嫩的聲音說到,奶聲奶氣,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一隻鬼子,隻是一個缺少關心和疼愛的三歲小孩。
  殷唯一閉眼凝神,暗暗蓄力,他知道這鬼子的聲音了附入了魅惑之術,稍微的心誌不穩便會被他迷惑了去,陷入幻覺之中。
  “叔叔,我要抱抱,要糖糖……”鬼子的話語裏已經有了哭腔,有如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撇著嘴巴,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地,長長而卷翹的眼睫毛隨著眼睛的閉合,一上一下地眨動著,眼裏溢滿了淚水,不停地滾動著,不過流淌出來的卻是血淚,整個眼眶裏,也全部被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你罪孽已經十分深重,還想繼續害人無法回頭嗎?”殷唯一終於頂住他的魅惑,睜開雙眼,十分震懾性地問到。
  “嗬嗬隻是想要找人陪我玩哦,叔叔,來陪我玩石頭、剪刀、布好嗎?輸了就要永遠留下來陪我哦永遠永遠,要拉鉤鉤的,大人不準賴皮喔!”那鬼子依然是副十分“可愛”的表情。
  “你們哪個要先來呢?這位伯伯,從你開始好嗎?嗬嗬嗬嗬我們一起出哦!剪刀、石頭、布,跟我一起數,一、二、三、四、五,數完就就開始……”
  王博等人已經被懾去心神。他已不由自主地走向小鬼。.更新最快.殷唯一此時心急如焚,又十分擔心,想拚命地喊叫一聲。拉回他的心智,但是無論怎麽努力。喉嚨裏發出的隻是陣陣呻吟,聲音好象被凝固了一般,不能傳播出去。四肢重如泰山,連動動指頭都十分吃力。眼看已經十分接近了,殷唯一焦急萬分。他們四人畢竟不是修道中人,如被此惡鬼附身或者沾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那麽一行五人處境將變得更為危險。
  “怎麽辦?到底要怎麽做?”電光火石之間,殷唯一也顧不得許多,都說人在危急地關頭,會激發自身所有的潛能,有一位母親為了救她的孩子,居然抬起了轎車,殷唯一現在也不知道是哪來地氣力。向小鬼投去凜冽的目光並默念六字大明咒,與此同時小鬼地虛體晃動了一下,小鬼的氣勢減弱了許多。而徐行四人也都停下了腳步,定在原地。此舉隻能緩解當前的情形。對那鬼子卻造不成什麽致命的傷害。且遇見此惡鬼,若以惡念相向。則徒增怨恨,對方不能出離惡道,再這樣拖延下去,到時候體力不支終究是要步入黃泉了。殷唯一一邊使出全身氣力與那小鬼對峙著。一邊緩慢的抬起右手,放在胸口,然後低下頭去將自己中指咬破,左手則一把拉下掛在胸前一塊薄薄地長方形,如卡片一樣的東西,口中念念有詞,右如行雲流水般用鮮血在上麵劃出了一些古怪的符文,“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隻見他將那片奇怪的“卡片”擒於食指和中指之間,口中念著超度咒,然後大嗬一聲,隻聽“嗖”的一聲,兩指間的片狀物體朝那鬼子飛去,緊接著隻聞鬼子淒厲的一聲尖叫,一陣青煙過後,那小鬼消失無蹤。
  那如卡片狀的東西,是殷唯一的師傅去世前留給他地唯一的遺物,是與“血麒麟”齊名的至陽之物,人稱“庇邪青玉”,其實也不過是一塊玉片而已,上麵經過近千年地加特,可以遠百鬼而正其身,師傅臨終前反複囑咐他一定要隨身攜帶,危難時刻,可以以血為咒化解危機。
  他最敬重的人,便是他地師傅,這麽些年來,他一直將這青玉貼身攜帶,小心保管,即使遇到危難地時候,也沒舍得拿出來消災,因為他更多的沒有把這塊青玉當做一件法器,而隻是把它當作師傅地遺物,睹物思人,不忘師傅當年對自己的教誨,如果剛剛他還尚有三分氣力,對付那鬼子便還有幾分把握,也不會亮出這最後的“王牌”,而且對付這鬼子,用“庇邪青玉”確實有些殺雞用牛刀的意味,因此,當指尖的青玉飛出的時候,他真的有種肉痛的感覺。
  而在那鬼子化做虛無的瞬間,左皓他們清醒了過來,手上的力道頓撤了去,完全忘記了還抬著受了重傷的殷唯一,仿佛剛剛做完了一場夢,還不清楚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啊”當殷唯一一聲淒慘的叫聲在耳邊響起,他們也完全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同時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殷唯一這一交摔的不輕,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摔暈過去,眾人一驚,紛紛圍了過來:“你怎麽樣呢?”王博關切地問到,畢竟是他“親手”將殷唯一摔下來的,所以除了關心之外還有著一份歉意和不安。
  殷唯一當然明白這是他們的無心之過,況且眼下情況緊急,也沒有時間和他們去計較這些,山洞裏十分空曠已經隱約能聽到村民的腳步聲了,看來馬上就要進洞了,他現在關心的隻是那塊“庇邪青玉”,那可是師傅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們馬上就要追過來了,你們剛剛由於吸入太多的死氣和濕氣,再加上周圍厲鬼的勾魂之術,導致心智被迷惑,產生了幻象,而我又因為身子太虛弱,不得已擲出了師傅留給我的庇邪青玉而化解了危難,那塊玉也因此落入那邊的棺木之中,麻煩你們誰幫我揀出來,然後速速離開這裏。”殷唯一忍著疼痛,盡可能清晰而快速地說到。
  眾人這才回想起剛剛兩麵牆壁上出現的“眾生圖”,以及腦海裏所放映的奇怪畫麵,原來都是幻覺在作祟,難怪現在覺得頭腦會有一片混沌的感覺。
  由於光線十分昏暗,棺材裏的情形看不清楚,不過不難想象要麽是腐屍,要麽是森森白骨,不管誰徒手伸進去拾取那塊青玉,都難免會與死人做“親密接觸”,去感覺白骨的溫度,又或者是摸到那濕濕而又粘稠的腐肉,柔軟的蛆蟲在指尖爬來爬去。
  許冰諾想到這些就覺得一陣抽搐,渾身發抖,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也不願意將自己的手伸入那麽恐怖的棺材之中。“好!也罷!”殷唯一看出他們都不願意,長歎了一聲,然後扭動著身子,十分吃力地向那棺木靠近。
  “還是我來吧!”左皓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把這個“任務”攬到了自己身上。
  腳步聲已經越來越清晰了,他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接近那口棺材,然後俯身,伸手探了進去……


→第兩百零二章 - 拾玉←

  其實,連左皓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又或者說是什麽事情給了自己這麽大的勇氣,去徒手探入那沾染腐臭氣息的棺材之中,光是想想裏麵躺著一具不知道停放了多久的屍體,就令人不寒而栗,更何況這裏剛剛不久前還出現過一隻厲鬼差點要了他們的性命,這附近還有其他鬼魂嗎?如果剛剛伸手探入進棺材,就有一隻白骨森森的骷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幾乎是在答應的瞬間,就開始後悔了,腦海裏充塞著各種恐怖的畫麵,仿佛他的手伸進棺材之後,就真的會發生那麽恐怖的情景,所有的人,都屏息寧氣氣地注視著左皓的舉動,而他卻是在彎下身子之後,突然停在半空之中,伸出的右手,也在棺材15厘米左右的上方有如突然停頓的音符,戛然而止“這個時候放棄嗎?這個時候後退嗎?這個時候才說自己後悔了不去取那欲片呢嗎?”左皓開始後悔和害怕了,但是他們正望著自己,正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當初沒有人逼迫自己非要這麽做,是自己一時血湧腦熱,拍著胸脯說自己來揀取玉片,難道這麽快就退縮呢?他覺得十分矛盾,明明害怕了,後悔了,卻又不甘心就這麽失了自己的“麵子”。
  “他們剛剛就是進到這洞裏來了,我絕對沒有看錯!”洞口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響,其中一個聲音洪亮的人喊到。
  “大家熄了火把,操上家夥,一口氣這把仔子們揪出來,一定不能讓他們驚擾了祖宗們的靈魂!”這個說話之人。似乎是個“引領”者,話剛畢,群情激起。他們不知道山洞外麵到底來了多少人,似乎人還不少。看來是想迅速解決完“戰鬥”,更令人擔憂的是,從他們地情緒之中可以明顯的看出來他們是真的動怒了,這“葬魂洞”是一個被他們視為十分神聖而又神秘地地方,安歇著這裏世世代代村民的屍骸。怎麽能夠容忍一幫外人在祖宗地墳頭山個亂踩亂竄?
  尤其在這種封閉的農村,村民們把祖墳和祖宗的靈位之類的東西看的十分重要,後代能否過上好日子,能否風調雨順無災無害,他們相信這都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祖墳地理位置地風水好壞,如果其祖墳葬在衰地,或者更新最快.一般都是各家各戶自己開出些小渠道,將自己家的汙水排放到河流裏或者水溝之中。如果這排放汙水的渠道在流入水溝的途中正好流經哪家的墳。也就是直接衝了他的棺木,那麽這家人往後的日子。一定過的不安生,禍事不斷,厄運連連,或者因為有地祖墳荒棄已久,墓碑,墳塚等都以不在,而後被人在上麵建了廁所,焚場等建築,那麽這家人的生生世世將會黴運當頭,衰到及至。
  總之不管怎麽來說,他們可是把這祖墳看到比自己生命都還重要,當然這祖墳除了指祖宗的墳地,還指自己父親或者母親地,爺爺、奶奶的,總之是自己地至親,而且是已經過世了地,每一個人走的時候,對於他們墓地地選址都十分有講究,也十分謹慎,如果選址不當,對其後世的影響將會十分巨大,因此他們還會密切注視祖墳周圍風水的情況,如果有了變化,比如被“黃泉水”衝了等現象,不僅會大動幹戈,而且要盡快想到解決的辦法,有的時候因為自然的因素,令祖墳附近的風水改變的時候,迫不得已還要將祖墳遷葬到其他的地方,不過這鬼和人一樣,到了一個新地方總要有個適應的過程,可能老地方住習慣了,就不太想走了,如果你沒有征求的“他”的意思,胡亂把祖墳遷走了,那麽你會受到祖宗的責怪,禍及後代的,除此之外,比如像遷的日期,時辰,死者的生辰八字和你所要遷去的地方是否相衝等等,都是不得不考慮的因素。
  這麽多人的屍體被安放在一起,同居一穴,雖然想不明白這出的是哪招棋,殷唯一也想不出什麽風水可言,即使這個位置的風水還不錯,不過也確實沒有這麽處理屍體的,洞外的人已經陸陸續續進來了,由於他進近來之前紛紛熄了火把,再加上洞裏的光線十分昏暗,即使有鬼火閃爍,他們現在也依然看不見左皓他們一行人的蹤影,無法判斷他們的具體位置啊。
  “你快點啊!他們追過來了。”許冰諾焦急地低聲催促到,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十分緊張,但也看的出那塊玉對殷唯一來說十分重要,他是“誌在必得”不過過多的話語隻會令他們更早地暴露自己的行蹤,所以雖然著急,他們卻沒有出聲,隻是希望左皓能快點揀出那玉片,然後離開這裏。
  左皓本來就是又急又怕,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這陣聽到洞口的追兵蜂擁而至,群情激動,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禁冷汗直冒,汗水濕了貼身的衣服,一陣風過,冷透了。
  “死就死吧,豁出去了!”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已經沒有時間再給他猶豫和害怕,多拖延一秒便是離危險更近了一分,在心裏喊了一句,閉上眼,他的右手伸進了那口棺木之中,棺材比他想象的要深,他原本以為這個深度應該能夠摸的到屍體、玉片或者是其他什麽東西了,但是摸了半天,卻一直都沒有摸到,離棺材裏的東西似乎還有些距離。
  又向下沉了沉身子,手繼續向下探去,每向下一點,更深入一點,他的心也會隨之往下沉一點,他自己不願意去承認自己在害怕。但是他的身體卻十分誠實地傳遞著恐懼的信息,不住地顫抖的,特別是那隻伸進去地右手。抖動的尤為厲害。
  追進的洞地村民,雖然盡力沒有交談。沒有發出聲響,但是錯落有致的腳步聲在這山洞裏回響著,仿佛這腳步聲碰觸到心房壁後,又被彈開來,然後又一次地“折射”到心房……反複如此。折騰得人心底難受,到後來,那腳步聲竟然和著人地心跳,伴隨著每一次心髒的跳動而抬起放下,催得整個人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般。
  一厘米,兩厘米……他的指尖在向棺底慢慢接近,距離似乎變得相當漫長,他的每根神經都有如在烈火上灼燒,他祈禱可以快點找到那清玉。而且最好不要碰到任何其他地東西。
  猛然間,他碰觸到了一件東西,“嗡”腦袋裏像炸開鍋了般一聲劇響。然後是一片空白,而這樣東西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有些熟悉的感覺。但是那種熟悉感,卻是他再也不願意去回想。再也不願意去感受的,幾乎是在摸到那樣東西的同時,他感到胸口一陣沉悶,難以呼吸,差點叫出聲來。
  他不太確定自己摸到的是什麽,因為隻是在剛剛觸的那刻,他的手便如觸電一般縮了回來,但是那種又幹又有彈性,上麵還有細膩小顆粒的感覺,與母親的屍體火化前地情形是一樣的,不是幹硬的白骨,也不是濕膩地腐屍,而是隻有幹屍,才會有這樣的觸覺。
  “大家稍微再快點,那群仔子們應該不遠了。”洞裏傳來一個男人說話地聲音,雖然他地聲音不是很大,卻依然十分清晰地被左皓聽在耳裏,有如耳朵裏掉進了一根尖銳的銀針,穿透了鼓膜。
  聲音似乎很近了,左皓這下是徹底豁出去了,腦袋裏血液衝擊著每根神經,他甚至能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地感覺,十分焦急,顧不了那麽多了,他在棺材裏胡亂摸索起來,這似乎是具小孩的屍體,當然,由於事態緊急,殷唯一對於他們剛剛被攝去心智的事情沒有詳細說明,因此左皓並不知道剛剛作祟的一直是個鬼子,隻是現在才發覺是個小孩子的屍體,而且小孩的年紀似乎很少,再加上成為了幹屍,縮水的原因,所以顯得隻有嬰兒般大小,他摸到了那孩子幹瘦的頭、胸、手……但是就是沒有摸到那塊青玉,“難道不在這附近嗎?”殷唯一覺得自己簡直要崩潰了,要知道,在屍體間,尤其是幹屍的身體上遊走,真的是一件十分“鍛煉心髒”的事情。
  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有離奇的事情發生了,“撲”的一聲,耳邊一聲輕輕的響聲,與此同時,他手間那具幹瘦的小孩屍體有如突然間風化了一般,化做一掊細膩的沙塵,來不及反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由於手上突然失去了承載物體,他的手直接沒入了那掊細膩的沙塵狀物體之中,並觸到了棺底,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他心理一陣發慌,腳下一軟,差點跌倒,左手這個時候迅速地伸進了棺材,撐在了棺底,這才沒有與大地親密接觸,而與此同時,左手掌心碰到了一個十分冰冷而又溫潤光滑的東西,“我找到了!”終於找到了青玉,他不禁喜形於色,低喊了一聲。
  “我聽到他們聲音了,就在這附近了,大家加油找啊!”“完了!”所有人都暗呼一聲,左皓這一低喊,算是徹底地暴露了他們的行蹤,“走走啊!”王博也顧不得許多了,喊了一聲,“指揮”著大家快逃。
  左皓現在是又氣又惱,又急又羞,他的兩隻手還撐在棺材裏,身體傾斜著,十分狼狽地趴著,他想抽身起來,慌亂之中,不知道誰十分用力地撞了他一下,他隻覺得腳下一空,整個身子都似乎被撞飛開去,然後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眼前一花,暈死過去。


  第兩百領三章 - 絕處逢生?




  當左皓撞向牆壁,發出劇響的同時,與之伴隨的,還有另外一聲響聲,響聲十分沉悶,似乎是石板發出的,而那聲劇響過後,他就再也沒了動靜和聲息。
  與此同時,令他們覺得意料之外的是:他們本以為這下徹底完蛋了,那群人被這聲劇響驚動過來,且離他們隻有幾步之遙,但是聽到那群人不斷加快的腳步聲,卻一直沒見到他們靠近,可能是因為這山洞構造的原因,所以將聲音擴大了幾倍,明明聽上去很近了,其實卻還有段相當的距離。
  所以眼下的情形,相對於他們來說,還算有利,但是左皓剛剛到底怎麽了呢?借著微弱的藍色鬼火,他們俯身搜尋著左皓的蹤跡,但是卻就是有這麽邪門的事情,仿佛黑暗之中有位魔術大師施展了“大變活人”的絕技,那麽大個活人,便在這瞬間於人們的眼前消失了,但是他們剛剛並沒有看到他跑開,況且即使他真的趁著剛剛的慌亂跑了,也會有腳步聲,短時間內,也不可能跑那麽遠,為什麽就一點蹤跡都尋不到呢?耳邊漸進的腳步聲如鼓點般敲打著他們的心髒,麵對左皓離奇失蹤的現實,他們完全摸不到一點頭緒,且危急萬分,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去想明白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剛剛那樣的情形之下,所有的人都慌做一團,想要快點離開這裏,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身後漸近的腳步聲之上,之後便是幾乎疊加在一起的,但是聽上去卻大為不同的兩聲劇響,之後……
  殷唯一臨危不亂。盡可能仔細地回想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雖然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們去耽擱了。僥是這山洞不是一條筆直地隧道,而是曲折蜿蜒的。這樣的地形,也為他們地逃離製造了機會,拖延了時間。.手機小說站更新最快.
  而且即使那些人離他們隻有一步之遙,他們也不會丟下左皓獨自偷生,畢竟這麽久以來。患難與共,不管少了誰,離開這裏都將變得沒有意義。
  “不對!”殷唯一在幾乎把剛剛的經過都快要回憶一遍地時候,突然發現了十分重要的一點,“剛剛不是兩聲聲響,而是三聲!”隻不過因為三聲聲響,響起的時間都差不多,而由於前兩聲的聲響十分劇烈,這最後一聲聲響卻比較小。幾乎完全被壓了下去,因此,如果不是有相當驚人的洞察力。和記憶力,是根本不可能覺察到這一點地。
  現在。在附近都找不到左皓。而那最後一聲聲響,有些奇怪。似乎有點“啞”,而在剛剛的慌亂發生之前,左皓都還趴在棺材裏找青玉,如此來說……
  “快!左皓在棺材裏,快把他抬出來。”殷唯一當機立斷,馬上找出了問題所在。
  所有的人都是一愣,頓了頓然後走了過去,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山洞裏原本,一邊兩口棺材並列在一起的“陣行”,現在變成了每邊都隻有一口棺材首尾相連,向遠處延伸,而這些棺材與牆壁之間又保持著20厘米左右的距離。
  殷唯一的話剛剛呼出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十分驚訝,帶著半信半疑的心情接近了那口棺材,每個人地心裏卻都是這樣的疑問:“左皓真的在那口棺材裏麵嗎?他又為什麽躺進了棺材裏麵呢?”
  待到走到那棺材跟前地時候,俯身,借著微弱的藍光望了下去,棺材裏麵確實有團黑色地影子,隻是看不清麵孔,不知道那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更下一點,更近一點,看到地,卻是一個人麵朝下,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沒有了生命和活氣,根據體形來看,似乎是左皓,“難道剛剛那聲劇響的時候,他出了什麽狀況?”王博心中一驚,壯著膽子扳過了那張臉,終於判斷出那就是左皓,試了試鼻息,“還好,雖然有些微弱,但是卻十分均勻,看來應該隻是昏厥過去,沒有大礙。”王博心道,這才放下心來。
  來不及細想左皓為什麽會臉朝下躺進著死氣沉沉地棺材裏,也無暇去驚訝、疑惑,和孫俊澤一起將他七手八腳將他抬了出來。而在他們剛剛將左皓抬出不久的時候,“咦!”孫俊澤好象突然見到了什麽奇怪的景象,驚呼了一聲,“那裏怎麽會有道暗門?”他望向了殷唯一。
  “什麽?”殷唯一對他所說的這個“暗道”十分感興趣,無奈身體十分虛弱不能動彈。
  王博被孫俊澤這麽一提醒,定睛看過去,發現抬出左皓的那口棺材正貼著的牆壁處,確實出現了一道“暗門”,似乎是這個山洞裏另外開鑿的小山洞,通往另外一個地方。
  “他們就要追來呢?我們要不要進去躲一躲。”許冰諾覺得這洞出現的十分蹊蹺,但是卻十分隱蔽,不失為一個絕妙的藏身之處。
  “你們誰有打火機?”殷唯一行事向來小心,這洞似乎是被左皓剛剛撞開的,結合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難推斷出這樣的經過:左皓在剛剛摸到青玉之後,剛剛準備把手抽回來,卻因為突然引起的慌亂,不小心撞到了棺材附近的牆壁上,而這牆壁後正好是一道石,遭受到撞擊之後,便自動打開,因此會有兩聲劇響,一聲是來自左皓撞洞牆壁的聲音,另外一聲則是石門應聲開啟的聲音,而至於那第三聲聲響,則是在他撞到洞壁之後,然後跌落進棺材中的聲音,這扇門的出現,確實偶然,特別是在它之前還橫了一口棺材,十分的隱蔽,可能是當時挖掘這個山洞的時候開鑿的一條副道,而且說不定那些村民根本不知道一直存在著這樣一條暗道,而如果這條暗道是通的,那麽他的猜測便極有可能,如果是死洞,那麽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山洞,便隻可能是挖掘這山洞的時候,多餘出來的廢棄坑洞,而判斷一個山洞是封閉的還是通的,則可以通過很簡單的方法,尤其對於眼前的這個小洞,這扇門在被左皓撞開之前一直都是禁閉的,如果裏麵是封閉的,那麽經曆了這麽久的歲月,在沒有通風的情況下,裏麵的空氣質量會十分糟糕,甚至還會有一些有害的氣體,而如果火焰能在其中燃燒,則代表其裏麵的空氣含氧量充足,是通的,而且非封閉的山洞,是會有空氣流動的,如果山洞很長,有的時候可能根本感覺不出來,而微弱的打火機的火苗,則可以很好的感應這點----如果有空氣流動,它的火焰一定會晃動的。
  王博摸了摸口袋,還好,煙不在了,但是打火機還在,好歹他也有這許多年的偵察經驗,所以在剛剛殷唯一問到打火機的時候,他的心裏便有了數,點打火機後,他舉著打火機向裏慢慢探入,空氣很新鮮,沒有感覺到不適,火苗微微搖擺,看來是有空氣流動。
  “走,我們進洞。”殷唯一這下徹底放心了,而那群村民離他們也隻有幾步之遙,拐過這個小彎就能看到他們,幾乎是在村民們拐過這個彎的同時,他們總算是全部進入了這個小洞之中。


→第兩百零四章 - 奇洞(上)←

  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仿佛事先彩排過一般,他們一行人剛剛進入那道暗門不久,石板便自動關上了,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那群村民的“先行部隊”剛剛轉過這個拐角處,正要與他們發生”正麵碰撞”的時候,那扇門正好閉合,將兩群人阻擋在門的兩邊,沒有人觸動機關,也無人搬動石板,它就這麽十分“默契”地,在沒有任何人為幹擾的情況下,十分“自覺”的關上了。
  而這突然閉合,令殷唯一他們也委實吃驚不小,王博再次點燃了打火機,這個時候,這個狹小山洞裏才有了點光亮,這個時候,他們大致能夠看清楚山洞裏的情形了,這個山洞有十分明顯的人為痕跡,不光地麵十分平整,連牆壁都經過打磨,十分平整,每隔十幾米,牆壁裏便會有一個凹槽,凹槽裏放著一盞油燈,山洞裏布滿了許多灰塵,到處都是白色的蛛網,看來已經“塵封”了許久,而令人費解的是這裏的油燈裏的燈芯卻還是濕的,並且還充滿了十分清亮的油。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王博將打火機湊了上去,沒有想到,油燈很容易就被點燃了,火光還比較旺盛,借著火光望了過去,這條隧道似乎並不長,約莫隻有二十來米的樣子,在隧道的盡頭,是一間石室,而且好像還比較寬敞,從這邊看過去,根本無法將石室的全貌盡收眼底。
  這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一間石室呢?懷著十分疑惑而又不安的心情,他們緩緩向前探進,將沿途的油燈一一點燃,來到石室門口的時候,來回兩次將左皓和殷唯一從隧道出口抬進了地石室裏。.更新最快.這個石室很大。儼然一座地下大廳,“天花板”很高,還刻鏤了些類似浮雕一樣的古怪花紋。正中間,有一個直徑在一米左右的發光體。看不出是什麽材質,光芒十分奪目,而且生生不息,而他們並沒有在附近發現電力裝置或者其他地能源裝置,因此猜不出這個半球體到底是依據什麽能源而轉化的光能。球體地切麵有如鑽石一般,有很多的切麵,因此十分的般璀璨,給人一種珠光寶氣的感覺,但是如果要說它是一件寶貝,又未免太不可思議,因為即使是價值連城的珠寶鑽石,要發出光芒,也必須要依據其他地光源。也就是像月球一般,本身不會發光,隻能反射其他物體的光芒。而頭頂上的這個半球體,不僅在閃爍著。光芒還十分耀眼。將整個大廳照耀得如同白晝。
  除了這個半球體十分顯然外,大廳其他地方的格局都十分簡單和單調。大廳的正前方有三扇禁閉的石門,牆壁四周聳立著一些高大的,石雕的燭台,除此之外便全部都是一層層的書架,書很多,而且落了很厚地一層灰,有些紙紙的書籍已經腐爛的,輕輕一翻,便會化做灰塵,有地書籍即使還未腐爛,卻也呈現出一種暗啞的黃色,透著一種說不出地陳舊和古老,儼然一座古老地圖書館,還有些書籍的紙質很奇怪,也很粗糙,看來不似近代地紙張,而除了這些散發著黴味的書籍,這個石室裏便再沒有其他的物品。
  但是,為什麽這裏會有間圖書館呢?而且還修建的如此隱蔽,然而根據種種跡象表明,這裏似乎很久都無人來過,也無人清掃,而書籍,不管對於一個國家,一個部落,或者說一個村落來說都是一種十分寶貴的文化遺產,尤其像這種地方,這些書籍裏一定記載了祖傳的某些特殊的技藝,而作為先者,一定十分希望這些東西能夠一代代傳承下去,發揚光大,但是村民卻為何好像不知道這裏一般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他們開始翻動這些落滿灰塵的書籍,因為根據這些書籍距現在的年代來看,很可能從這個村落存在起,這裏的許多書就存在了,那麽也就是說,這些書裏很有可能記載著這個村落的起源和發展史,而如果,他們能找到這方麵的書籍,無疑對解開這個村子的謎團有十分重大的意義。
  書籍確實很多,雖然看似雜亂無章,但其實是做過分門別類的,其中有命理學,星相學等等許多奇門盾甲之類的書,還有許多關於植物,醫學等方麵的書,不僅種類繁多,而且許多都保存的比較好,殷唯一不禁的興奮起來,這裏的好多書,在市麵上根本找不到,許多都已經失傳已久,也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書,沒想到在這裏卻都找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十分愉悅的原因,還是由於已經休息了這麽久的原因,他已經能夠緩緩移動了,其他人對這些高深的書雖然不是太懂,但是卻十分清楚這些書的價值和曆史,因此,多多少少,都為這個古老藏書室而感到驚訝,左皓也微微轉醒過來,覺得頭腦一陣眩暈,眼前的情景,令他覺得十分陌生,不清楚自己所在何處。
  “你們過來看看這些是什麽!”孫俊澤似乎有了什麽驚人的發現。所有人都靠攏過去,這個書架是所有書架裏最小,最矮的,應該稱之為書櫃才為合適,它隻有床頭櫃般大小,又是放在正東方的一個角落裏,因此容易覺察。
  這個書櫃卻打造的十分別致,其他的書架都是用普通木頭打造而成,有的已經腐了,書籍甚至從上麵坍塌了下來,書架打造得十分樸素,沒有任何花紋,也沒有刷上任何油漆,沒有任何的處理和修飾,而這個書櫃所透出來的氣勢卻非同一般,光是從木頭的質地上來看就非同一般,似乎是用上等楠木製成,櫃身還刷了一層十分有光澤的樹脂漆,即使過了這許多年,也沒有脫落的跡象,上麵還雕刻了許多精致的花紋,令人覺得眼前的這個東西,與其說是個櫃子,不如說是個工藝品。
  裝在其中的書,也是“特別憂待”,全部用上好的桑皮紙裱過,看來是些十分重要的書籍。
  殷唯一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表麵的一本書,翻開來,開頭的幾頁似乎被蟲子,老鼠一類的東西啃咬過了,不複存在,剩餘的書頁雖然勉強能看,卻也是千瘡百孔,不過裏麵的內容,他卻是越看越驚。
  原來這本書的作者是一個叫司馬青雲的人,由於書頁缺損的原因,其所生存的具體年代無證可考,到他那一代的時候,由於感覺到
  祖上的許多曆史和絕學因為時間的洗禮,而變得漸漸令人淡忘,因此,他開始編輯和有關這個村子的“史書”……


→第兩百零五章 - 奇洞(中)←

  這些“史書”並不是十分規範,也不是按照那種編年體或者傳記的形式來寫的,整個內容有些亂,再加上書頁缺損和蟲鼠啃噬等原因,因此看起來有些困難,特別在是這個村落遠離人世,與世隔絕之後,這裏就完全“自為一國”,再沒有采取外麵的紀年方法,采用“公元”來紀年,而是用一種十分奇特的方式,例如:“陰月年陽亥日……”因此,他們根本無法推斷書裏所記載的這些事情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生的,隻知道離現在很久了,好在這書裏的字並不是什麽奇怪的文字和符號,雖然字體有些奇怪,有些潦草和複雜,似繁體字,又不盡然,而且好象不是用毛筆寫出來的,卻也不似鋼筆,有點類似那種歐洲中世紀早期,用鵝毛寫出來的字體,不似毛筆的柔軟和飄逸,也沒有鋼筆那般有勁和纖細。
  自司馬青雲“開創”了這種類型的書籍之後,他的後代便一直擔任著這個工作,如實地記載著村子裏所發生的事情,以及曆代村長的“駕蹦”,任免,等等,越到後來,這種書籍也愈近完善,無論從事實記載的完整性和流暢性等方麵,都可圈可點,形成了一定的“風格”和規則,這種書也漸漸被重視起來。而司馬青雲所著的這本書,是他們所能夠找到的,這個書櫃裏最古老的一本書了,書中記載著這個村子的起源史,但是語氣卻非常不確定,因為實際上,這個司馬青雲也不清楚這個村子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存在了,村裏老一輩的長者似乎都很忌諱談論這個話題。最早的,創建這個村子的人建立了一條不成文地規定,便是不準向後代提及到這裏隱居的原因。據說這樣做是為了大家共同的生命安全和利益。
  不過還是有一些相關方麵地傳聞流傳了下來,其中。.更新最快.說法之一是這個村子原本是某個朝代一個小鎮附近的農莊,後來因為當時地政局不穩定,十分動蕩不安,兵災連連,戰事不斷。再加上瘟疫橫行,他們不得不背景離鄉向南遷進,在搬遷流亡的過程中,他們相繼有人死亡,沒有食物,也沒有衣履,但是也不斷有難民加入到他們這個隊伍之中來,到後來,他們逃進了深山之中。並且迷失了方向,那個時候,這裏還沒有現在的W市。全是一片綿延不絕的深山和大樹,到最後體質比較好。而且比較幸運的人。活著逃到了這裏,並發覺這是一個土地肥沃。山清水秀地好地方,於是便在這裏定居下來,不問世事,也不去管外麵更換了多少朝代。
  另外一種說法便是:他們這個村子裏人,原本是一支特殊的部落,是一個特殊的族群,很久以前便一直居住在西北的深山之中,他們天賦異丙,不乏能人異士,對於星象,命學,道法等等都十分精通,甚至在醫學、鑄造等領域,均有建樹,雖然不與外世往來,但是其文明程度已經超出當時的水平了,後來因為一名縣令在上任的途中遇到惡劣天氣,人仰馬翻,墜落進山穀之中,不僅大難未死,而且還發現了這支隱隱於世的神奇部落,並驚為天人,在說服了兩名略有本事部落子民之後,將他們引見進入皇宮,後被當權者重用,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之後又有更多的人,受不了金錢和外界的誘惑紛紛從深山裏走入皇宮,再後來,天下四分五裂,諸侯割據,各諸侯知道這裏有支神奇地部落之後,紛紛派人來遊說,勸說,並誘以利益,當時這支部落的族長是位星象學十分了得之人,早在這些變動發生的時候,他夜觀星象,得知該族將會有場十分深重地災難,因此極力阻止部落裏的人流向外界,但是在當時,走向外界地這種趨勢已成大局,他根本無力阻止,到最後,他地預言成為現實,這些部落的族人由於泄露了天機,並且為了邀功,無所不用其極,弄得戰事不斷、生靈塗炭,後來一夜之間,他們地“異能”全部出現問題,再不像過去那般能掐會算,他們關星,占卜……算出來的“預言”全部與現實相反,連關於兵器、鎧甲的打造都出了問題,造成了極為慘重的傷亡和失敗,之後便一個個被斬殺,或者流放,而大難不死,被流放到民間者,後來被指認出來,民眾早已對這些人恨之入骨,紛紛拳腳相向,不與他們進行商品買賣,以至於他們根本無法生存下去,於是,這樣一批特殊的人群又重新聚集到一起,隱入深山,為了避免這種災難再度發生,這個重新組建的部落族長規定所有人永生將不得離開這個村落,否則將會受到詛咒,逃脫不了死亡的劫難,其子孫後代也將厄運連連,黴運不斷。
  而第三種說法則是:這裏原本是曆史上一個小國家的陵園,有些類似現在“八寶山”的感覺,曆代君主的臣子都將埋葬在這裏,臣子的墓穴則在君主墓穴之下,且繞其墓而葬之,寓意便是其生前的時候坐擁天下,群雄稱臣,在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後,依然高高在上,俯視著整片江山,這群同他打江山的臣子也隨同一起在另外一個世界追隨著他,而這個村子裏的人則是當時修建陵園的一些能工巧匠們,其中還有風水師、監督他們的士卒、郎中等等,後來,這個小國被滅,這個地方因為人跡罕至而被保留下來,而這裏的人們便留了下來,子孫後代不斷地在這片土地上勞作、生息。
  三種說法,似乎第二種的可信度比較高,因為如果是普通逃難的難民,不可能擁有這麽多的藏書和學識,用現在的話來說,這裏的書籍都記載的是已經失傳或者幾近失傳的“邊緣知識、技能”,而普通難民因為一直生活在社會地層,身份低微,食不裹腹,衣不覆體,又怎麽可能去正規的學習這些知識?何況這裏的許多知識根本是在學堂裏學習不到的,而第二種說法,不僅解釋了這個村子裏的人,為何性情如此古怪,為什麽從生下來起,就隻能呆在這裏,不能出村,同時也為這些書的存在性給出了合理的解釋,而至於第三種說法,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因為這裏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山洞,其所在的角度和高度都十分“刁鑽”,似懸棺,需要許多能工巧匠高超的技藝和無間的合作,光是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山洞,在他們那個時代,已經算是鬼斧神工,而且他們頭上的這盞不知道什麽原理的“吊燈”,以他們這些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都無法看的明白,那麽在那個時代,就更不是普通人能夠做的出來了。
  三個“傳說”似乎都有問題和漏洞,又似乎都有一定的真實性,而除了第二種說法能夠解釋為什麽這個村子的創始者禁止向後代講述這個村子的成因史之外,其他的都說不過去,因為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這樣做則是為了躲避“追殺”:在那個時代確實因為他們本身的異能造成了許多災難和戰爭,再加上官場複雜,突然的“失寵”,必定上至朝野,下至民間,敵視他們的人不少,為了子孫後代的福利和利益,他們便隻能這麽做。
  不管怎麽說,即使把三個傳說歸到一個故事之中,也總覺得有什麽缺漏和不對的地方,不過對這個村子的曆史有了這樣程度的了解,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欣喜萬分了。


→第兩百零六章 - 奇洞(下)←

  之後的書裏麵記載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比如當年村子的氣候如何,是風調雨順還是天災人禍、青黃不接,再就是關於這個村子之中某些比較有身份和地位之人的“升遷”,死亡等等事情。
  原來這個村子和過去的國家一樣,保持著世襲製,並有其自身的一套“管理方法”,他們的“官僚機構”十分簡單,從上到下,最高的當然是村長,不過他們稱之為:“月主”,在這兩個字的旁邊有一段文字較小的批注,原來這些人來到這裏之初,遇到了一種昆蟲的“騷擾”,這種昆蟲的生命力十分頑強,且體積很小,數量眾多,食草,他們把它稱之為“枝足”,根據書中的描寫,與現在的黃蟲有點類似,它們“行動”的時候全是成群結隊,黑壓壓的一片,所過之處,無一植物能夠幸免。
  當地村民在這裏種下糧食和野菜之後,到了成熟的季節,這些枝足便鋪天蓋地而來將這些糧食作物“洗劫一空”,當時的村民十分苦惱,想了許多辦法,但是卻都沒有辦法能夠消滅這些枝足們,因為它們生命力和繁殖能力都太旺盛了,不管殺死多少,它們的數量都根本不會有減少,到後來這裏的來了一種奇怪的鳥,它們一身銀白的羽毛,喜歡在夜間活動,每當月亮升起的時候,它們便舒展著銀翼在銀色月光下穿梭、飛翔,像一隻隻身披銀紗的精靈們,在這月色中覓食、嬉戲,而它們的主食則正是這些枝足們,是枝足天生的客星,在它們的幫助下。枝足地數量得到了控製,後來變得越來越少,村民們才得以在這裏安居樂業。衣食無憂,他們把這種鳥稱之為“銀月鳥”。
  之後這種枝足絕跡了。鳥兒們也不知道飛遷到了什麽地方,村民們相信這些鳥兒是上天的神仙派到地上來幫助他們的,因此便把這種鳥兒作為他們地吉祥物,而“村長”則是上天派下來管理他們,引領他們的人。取“銀月鳥”之中地“月”字,因此叫做“月主”。
  在“月主”之下便是:“月女”,與西方傳說中的“聖女”很象,是從這個部落裏選出的靈性和資質最高,身體聖潔的女孩,由三大“月使”從很小的時候便開始進行教育和培養,而這些“月使”和我們通常所說地“長老”,“護法”什麽的有些相象,是這個村子裏年紀最長。資力最老的一群元老們,再下來則是普通的村民們。書裏還記載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每當村子裏有陌生人來的時候,便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和災難。.手機小說站更新最快.關於這個問題,不僅在司馬青雲的這本書裏有提到過。有詳細的事情作為引證。在其子孫後代司馬傑,司馬亞桑等編著地書裏都提及過此事。並且均詳細記載著這麽多年來,每當有外來者誤闖入村子之後所帶來的災難和事情的具體經過。
  在這近幾百年地曆史之中,不斷有陌生人闖入,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一個人隻身闖入這裏的,也有過一批人誤入這村莊地,但是不管數量地多少,也不管他們來到這裏是有目的還是沒有目地,總之都會給這個村莊帶來災難。
  比如其中就講述了這樣一件事情:“陽月年陰辛,入而劫,洞山……”故事沒有交代是怎樣一批人,總之他們進村之後便四處虐奪,這裏的“洞”作動詞,他們俘虜了這裏的的青壯年勞動力,幫他們開山挖洞,挖墳掘地,將死者棺材裏的陪葬品全部洗劫一空,隻有一些無法“開采”的棺木才幸免於難,而死者的屍體,則被他們隨意丟棄,滿地都是,後來這群人招來了惡靈的報複,一夜之間全部爆斃了,根據這些人的特征來看,應該是最早的盜墓者,整篇文章寫的酣暢淋漓,痛罵了這些盜墓者的殘忍和冷血,這些盜目者的屍首後來被丟進了深山之中,被才狼虎豹當做食物吃掉了,屍骨無存,但是從這之後,經常有村民能夠從棄屍的那片山林之中聽到有人挖鑿墳墓的聲音,還能聽到許多人痛苦慘叫的聲音,後來村子裏開始流行一場疾病,死了許多人。
  像這種類似的故事還有許多,每個故事都充滿著離奇和鬼神色彩,無論是整件事情的經過還是結果都無法用科學的理論去解釋和看待,仿佛這裏的一切秩序自有神明鬼怪維護,觸犯他們的人,一定逃拖不了厄運,而敬重他們的人則會受到恩澤和照顧。
  眾多的故事之中,著重記載了一個小男孩的故事,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孩的來曆,隻知道是有天早上村民們在河流的岸邊發現的,發現他的時候,已經奄奄一熄了,而且似乎在河水裏泡了很久,皮膚都已經發白,鼓脹了,年紀大概在十歲左右,本來大家都認為他一定救不過來了,但是他卻以驚人的毅力對抗死亡,活了過來,在這之前,村民們雖然都對外人進村子感到十分忌諱,深怕又會惹惱了鬼怪或者神明,但是這個小孩長的很漂亮,年紀尚小,十分招人疼愛,所以便留下了他。
  但是留下這個小孩不久之後便發現了他的古怪之處,他重不開口講話,也不喜歡與人親近,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河流邊望著某個方向,有種十分悲哀的感覺,村子裏的人都以為他應該是在途中遇到了什麽災難和不好事情,以至於家人都死了,他幼小的心靈因此受到了刺激,整個人變得鬱鬱寡歡,心事重重。
  直到有一天,村子裏的人突然發現他不見了,開始四處尋找,後來在“月主”的書櫃裏找到了他,沒人知道他是怎麽進去的,也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會去那裏,隻知道他被發現的時候,眼睛裏凶光外露。並恨恨地說出了四個字:“爾等必死!”眾人一訝,在這之前,他們根本不知道他會說話。而且他當時的眼神和語氣裏透著一種陰冷和古怪,聽到地人就仿佛受到了詛咒一般渾身不舒服。
  不過因為他畢竟是個孩子。所以當時也沒有什麽人將此事放在心上,後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許多人都一個接一個,離奇的死亡,沒有傷痕也不是因為疾病。全部都是驚嚇而死,且死不瞑目,七竅流血,後來村子裏有個長老瘋了,他到處呼喊著這是報複,是鬼來討債了,而在葬禮上,那小孩地臉上充滿了喜悅和殘酷的表情,並且每死一個人。他必定是第一個發現地人,所有的人都覺得越來越不對勁,開始注意這個小孩。並開始懷疑他的身份和來曆,但是這個小孩自從那天說了那四個字之後便再也沒有開口。村子變成了一塊邪地。到處都是怨靈和惡鬼。月女和月使們也都覺得束手無策,無論他們怎麽努力。都無法平息這些怨靈們的怨氣和憤怒,他們甚至根本不知道這些鬼魂是從哪裏來的,根本找不到一點事情地源頭,眼睜睜看著村裏的人一個個死去,死狀恐怖,村民們十分慌張和不安,後來他們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奇怪的小孩引起的,於是便把他抓了起來,用十分殘酷的方法逼他說出事情的真相,但是不管怎樣的酷刑,這小孩都隻是冷冷的笑著,而那些折磨過他的人也一夜間都死了。
  後來,村民們像發了瘋一般,把小孩極其殘忍地殺害了,他地皮膚被一寸寸地剝了下來,而他的屍體則同那些盜目賊一樣,被丟棄在了荒山之中,但是小孩的死並沒有換來村子地安寧,也沒有阻止村民的繼續死亡。
  第二天,人們在當初發現他地那條河流岸邊發現了他地屍體,兩次發現他都是同樣的時間和地點,隻不過第一次還是個活人,第二次卻變成了死屍,而棄屍地那座山離這條河流很遠,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被野獸撕咬過的痕跡,隻不過因為沒有了人皮之後便得異常得恐怖和惡心,當天晚上,河流泛濫了,按照當時枯水期的時節,是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的,而那天的河流卻真的泛濫了,雖然對村莊的影響不大,但是卻在那片“懸棺”的前麵衝出了好大一個窩,許多河水湧了進去,形成了一潭潭水,也就是左皓他們之前到過的那潭陰氣十分旺盛的潭水。
  後來沒有人敢動這個小孩的屍體了,而他的屍體就這樣放在河邊不見了,有人說看見他的屍體被衝進了那潭潭水裏,然後永遠地沉了下去。
  又過了兩天,“月主”召集村裏的“骨幹”們開了一次會議,會議的內容不得而知,總之開完會的人都沒有了血色,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
  事情似乎總算有了眉目,他們對這個小孩的態度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組織人四處打撈這個小孩的屍體,但是卻一直無果,到最後便隻能拿當初從小孩身上剝下的人皮權當屍骸,予以厚葬,將他的人皮埋葬進了祖宗的那塊墓地裏,葬禮進行得十分隆重,棺木和墓碑也是用的最好的,但是在下葬當天,他的皮卻少了一塊,找了許久卻都沒有找到,為了避免錯過吉日,也隻好草草下葬了。
  從那之後,村裏人的離奇死亡便停止了,但是那塊墓地卻成了邪地,據說祖宗的靈魂便再也沒有辦法安息,而他們的後代也一並會受到影響和詛咒。
  事情到這裏還沒完,之後來了一個穿著紅棉襖的女人,她神智恍惚,說是兒子不見了,見人抓住就問有沒有看到她的兒子,村裏的人害怕極了生怕她是那小孩子的母親,擺手說不知道,並將她趕出了村子,但是第二天,這個女人卻又一次來了,手裏還捧著一張人皮,人皮的大小,和那塊突然失蹤的皮膚一樣大小,那女人的眼睛已經哭瞎了,流出來的全是血淚。
  人們都驚呆了,而更讓人驚訝的是那血淚滴落之處,那人皮上便會有圖案出現,後來赫然出現了一幅完整的畫,畫中的情景正是那小孩埋葬的墓地……


→第兩百零七章 - 鬼村習俗的曆史淵源←

  所有的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全部倒吸了一口涼氣,腦袋後麵仿佛有根血管被扯住了,一陣酸疼和漲痛,十分難奈,因為看到這裏,他們都不自主地想到了左皓家裏的那幅畫,而根據眼前的種種跡象表明,這書裏所說的人皮製造而又經血染的畫正是左皓家裏的那幅祖傳老畫無疑,而那口比較氣派的墳墓裏埋藏的則是那小男孩的另外大半張人皮,但是那幅畫又為什麽會出現在左皓家裏,難道那個小男孩的母親和左皓他們有什麽關係嗎?
  帶著疑問,他們繼續往下看去:那個女人後來瘋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那裏,但是那幅人皮畫卻留在了村裏,從此之後,這個村子便再也沒有安定過,特別是遇到有人死亡的時候,這個村子裏蟄伏的鬼怪們便會開始狂歡起來,而這裏的人們為了換取安定,為了這些鬼魂們能夠平息,除了陰時陰曆這種極其危險的日子之外,他們都要不停地抬著這些已死者的棺材四處遊蕩。
  因為聽說人死之後,如果其鬼魂進不了地府,便會在世間遊蕩,十分孤獨,也會越來越憎恨生前的世界,而最好的辦法則是陪他“玩耍”,且不能讓屍體一直埋藏在一個地方,令其怨氣集結而得不到消散,而對於剛剛死去的人來說,通常會在他們死後的那天晚上,由於對陽間的依賴和對過去回憶的不舍,他們的魂魄會一路哭著,一路走遍這一生裏所到過的所有的地方,見見這一生裏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親人、朋友、愛人也包括仇人。同時回憶一遍這一生所發生地所有事情,之後便會被黑白無常壓去地府,等到灌入孟婆湯後。便會洗去這一世的記憶和情緣,重新輪入人道、畜生道……
  而這種魂有個特殊的名字叫做:“葬魂”。顧名思義便是屍體下葬前反複在世間留戀,不肯離去地魂魄,野狗不僅喜歡撕咬趕屍匠所驅趕的屍體還喜歡撕咬這些“葬魂”,你不要以為這些“葬魂”隻是靈魂體,咬不到。也不會有損傷,其實是能被野狗咬到地,自古便有黑狗血驅邪的說法,這當然不是空穴來風,狗能夠見到這些東西,也的確有一定的鎮邪作用,而貓同樣也能看到這些東西,其本身卻很容易被靈體寄宿,所以黑貓總被人認為是不祥之物。因此,在有人死去的晚上,如果你與死者住地比較近。晚上睡覺的時候你不妨靜靜聽,可以聽到許多犬吠聲。那便是狗在咬“葬魂”了。
  “葬魂”在人間遊蕩一晚後便會被招至地府“報道”。而對於那些怨氣太重,或者無主的冤魂來說。卻不在管轄的範圍內,無憂村的風水和土地,經曆了這一場劫難之後,被怨氣和戾氣籠罩,就好象氣壓一樣,氣壓總是從高壓區向低壓區流動,而現在的無憂村就像一個十分龐大的“低壓區”,“氣壓”非常低,靈魂和鬼怪隻能進入,卻出不去,而且死者的靈魂受到了深重怨氣的影響,不管此人是自然老死或是正常死亡,不管死者生前是一個多麽善良地人其死後的靈魂都會被這股強大的怨氣和戾氣“汙染”,因此無法超生,無憂村地村民們隻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抬著他們的屍體在這村子裏遊蕩,一遍一遍地帶它們走過它們生前所去過地地方,然後依靠純潔地月光來“淨化”他們,待到適宜的時候,便將它們“渡化”去另一個世界。.更新最快.
  而由於這裏地怨氣太重,怨靈太多,因此往往被“渡化”的靈魂隻是少數,邪靈卻是大多數,並且不斷有孤魂野鬼被吸引到這裏,從這以後,這裏的村民們便過著“人鬼共處”的日子,也因為這樣,所以這裏的人晚上沒有辦法睡覺,土地也因此變成了邪地,無法安葬死者的屍體,如果在這樣的土地裏埋葬了死人,隻會導致屍變或者更可怕的事情,日子久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控製的原因,除了極陰之日,每天晚上他們都會重複地抬著死人到處遊蕩,而這些鬼魂似乎習慣了這種被人“服伺”的感覺,沒有太過為難他們,隻是這些村民到後來,每到晚上的某個特定時間便會被控製,沒有思想,第二天卻好生生地躺在床上,一點都記不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而每天晚上,在舉行這種特殊遊行的時候,抬屍體的人,跟在棺材後的人……都是不準出聲的,理由是如果一旦出聲,便會把這些鬼怪們驚醒,並被它們鑽了空子,因此找到了“寄宿體”然後強行占有你的身體,那麽你的靈魂就永遠的消失了,而你這個人,也永遠的不存在了。
  所以,不管是因為“祖訓”,告戒後人不要讓外來者在這裏過夜,不然會發生災難,還是因為晚上抬著屍體“遊行”的時候,如果出聲會招來厲鬼附身,無憂村的人都十分排斥外人,也十分懼怕外來者在村子裏過夜,生恐他們壞了祖宗的規矩,惹來什麽萬劫不複的大麻煩。
  至此,他們終於弄明白了這個村子裏的奇怪的“習俗”的來源和原因,而看到這裏的時候,每個人的身上全都涼透了,如果照書裏說的這種情形,這個村子簡直就是厲鬼和惡靈的樂土,到處都彌漫著怨氣和戾氣,而每到晚上的“遊行”開始的時候,村子裏所有的人便成了半人半鬼的狀態,他們自己無法左右自己的思想,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與王博當初感覺到的一樣,這裏一到晚上就變成了鬼城,隻有鬼怪的狂歡和這群半人半鬼的木然。
  隻是他們不明白的是:這裏的人們為什麽一點都不反抗,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命運抗爭?那個謎一般的小男孩又到底是什麽來曆?他和這個村子又到底有著怎樣的淵源?為什麽會詛咒這個村子裏的人全部死亡?難道僅僅是因為被厲鬼附身呢嗎?還有那幅人皮屍畫又去了哪裏?書裏麵隻說那幅畫後來還是留在了這個村子裏,但是後來是怎麽處置地卻欠缺交代,按說這幅畫如此詭異,應該被燒掉或毀掉。至少也應該和那小男孩的另外大半張皮葬在一起,但是卻為什麽會出現在左皓的家裏?還有那天村子裏地“月主”召集“骨幹”們又到底開了一場怎樣的會議?為什麽他們前後地態度轉變會這麽巨大,四處尋找小男孩的屍首。並予以後葬,難道僅僅隻是為了平息死者的怒火。平息他的靈魂嗎?小男孩的屍體沉入那潭底之後又怎麽樣了呢?書裏後來都沒有提到那潭水帶來過什麽災難,或者在那潭水附近發生過什麽慘劇,難道那小男孩就這麽輕易地原諒了他們?就這麽快地忘卻了切膚之痛?一個個地問題被解開,卻又伴隨著更多的問題,上天總是沒有這麽仁慈。將所有的真相一起告訴你,而是若隱若現,當你以為快要看到真相的時候,才發現還有更深層次的真相,而這背後的真相如果被埋藏的越深,那麽也就意味著這真相將會愈加地難以預料和殘酷。
  每個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心情都十分沉重,而如果,這幅畫的背後。是一群鬼的故事,即使他們現在查到了真相,又能如何呢?可能隻是等死罷了。很可能那幅充滿邪氣地畫在很久前被“封印”了,許多年之後。不知道為什麽被左皓的母親帶了出來。曆經了長久的歲月洗禮,畫地“封印”本來就已經慢慢變弱。母親死的那天,怨氣衝天,令本來就慢慢變弱地“封印”被徹底解除了,而被放出來地那隻厲鬼,說不定……便是那小男孩的冤鬼。
  每個人地心情都沉重萬分的時候,卻從書裏掉出來了一張紙,紙很厚,被對折著夾在書中,可能是太久沒被人“理睬”過,現在便舞動著輕盈的步伐在半空中轉了個圈,然後落在了地麵上。
  許冰諾一把撿起了它,攤開來看,裏麵畫著許多粗細不一的線條和圖形,有的地方還標明了注解,似乎是一張簡易的地圖,而且正是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山洞的地圖,地圖畫的很簡單,也很容易讓人明白,隻是不清楚這張地圖用的是多少的比例尺,所以也不確定這個山洞到底有多大,依據他們現在所在這個大廳在地圖上比例來看,之後還要通過一條很長很大的山洞才能通向外麵。而大廳正對著有三扇禁閉的門,每扇門都是一模一樣,分不出彼此,按照這地圖上的標識和注解來看,這三扇門雖然外型和構造一樣,而其實門後的路卻是大不一樣的,左邊的是“生門”,中間為“殤門”,右邊則為“死門”。
  三扇門所代表的含義當然從字麵上便可以一目了然,“生門”當然是唯一一條能夠通向外麵,而又比較安全的路,“死門”則全是致命的陷阱,有進無出,“殤門”則是九死一生,幾乎沒有活著出去的可能,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有了這張地圖,他們就方便多了,也不必要麵臨生與死的抉擇。
  而且這十分巨大而又沉重的石門可不是用蠻力就可以打開的,必須要觸動相應的機關才能開啟,萬幸的是地圖上都標明了出來,機關便是每扇門正中間那行“地板磚”中挨著門向外數的第三塊“地板磚”,開啟的辦法十分簡單,便是對著那塊磚頭磕三個響頭,看來這石門後麵一定藏著什麽貴重的東西,是早就為到達這裏的後人準備的,而這個“後人”很有可能指的便是曆代村長。
  因為隻有這無憂村的後代才會關注這個村子的曆史和過去,才會耐著性子去翻閱這些厚厚的“史書”,而隻有細讀這些“史書”才能夠發現這張山洞的結構圖,也隻有這個村子裏的後人,才會敬重先祖,跪在地上對著祖宗故地磕頭緬懷,所以他們能夠走到這裏,並發現這些書,這張圖以及這些機關的玄機,真可謂是福星高照,如果誤打誤撞來到這裏的村外人,可能進到這裏就根本出不去了,因為如果沒猜錯的話,剛剛他們進來的那扇石門之所以會自動關上,原因便是進入到這裏的人沒辦法從裏麵找到開關出去,所以如果找不到大廳處三扇石門的開啟方法,那便隻能等死,即使找到開啟的方法,也無法準確地找到“生門”所在,而且如果估計的沒錯的話,這“生門”也不見得就是那麽地暢通無阻,沒有危險的。
  簡略地掃了一眼這地圖,在驚歎這建洞者的心思縝密之餘,更多的是感歎此行運氣之好,不得不令人感到驚訝。
  從地圖上重新收回目光和注意力,他們又開始閱讀後繼的古書,大概在距今100多年左右的時期,有一兩個外來者引入了外麵的文化,這兩個人很友好、和善,也沒有給這個村子帶來災難,並且利用當時的文明和科技幫他們解決了許多問題,創造了許多福利,他們的文化也因此受到了影響,紀年開始采用“公元”紀年,文筆也更加通俗易懂,之後的那段時間村子裏相對平靜,沒有出什麽大的事情。
  直到後來似乎出了一件大事,書中用了很長的篇幅和筆墨來記載這件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有關這個故事的書頁都被人為的撕掉了,是的,不是蟲鼠的原因,而是全部被人為地,十分整齊地撕掉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和記載,而是隻剩下最後薄薄的一張紙,紙上什麽都沒有,隻記載著七個人的生辰八字。
  而左皓隻是掃了一眼,便發現了兩個十分熟悉的生辰八字,一個和母親的一模一樣,一個和張荔的一模一樣,當然,年份是不可能一樣的,但是掐指一算,卻是同樣的生肖年,也就是其中的兩個生辰八字與母親和張荔的是完全一樣的,隻是前後相差了九個十二年而已,其他的則不僅連“時”一樣,連“分”都是一樣的。
  母親和張荔的生辰八字都是十分準確,而且是準確到“分”的那種,左皓曾經對這個很好奇,張荔說在他們那個鄉鎮,所有的人出生的那一時刻,父母都會十分準確地記下來,然後找人刻一塊“命牌”,將生辰八字刻在上麵,伴隨一生,保平安,而母親也曾經說過一個人的命從你出生的時候便已經決定了,所以生辰八字十分重要,它是你最大的依托,那些“八字不和”等說法也確實有著深刻的根源,與八字相衝的人、地點和工作千萬不要接觸也不要選擇,所以左皓的出生日期也十分精確,但卻不在這書中。
  但是,光這兩個與母親、張荔一模一樣的生辰八字已經讓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如果這一切都隻是巧合,沒有理由連“分”都是一樣的,而且還是出現了兩個熟悉人的生辰八字,其精確程度,完全超出了人的想象,何況這裏隻有七個生辰八字,這樣的“巧合率”未免太高了。
  到底書寫到這裏的時候,講述了一件怎樣的事情,為什麽會被人為的“銷毀”呢?是誰這麽做的呢?那個人又為什麽要這樣做呢?而如果他不想後人看到這個故事,又為什麽沒有完全的將這個故事“銷毀“?獨獨留下這一頁令人費解的生辰八字又有什麽意義呢?一百年前,這個故事裏死去的七個人,與一百年後的今天的人生辰八字一一吻合,這又寓意著什麽呢?


→第兩百零八章 - “生門”?“死路”?←

  “你怎麽呢?”王博第一個發現左皓不大對勁,而這個時候左皓的內心被疑惑和恐懼衝撞著,腦袋裏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組織語言來講述這一切,他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對於眼前這些令人震撼的發現,久久不敢接受和承認。
  “這些生辰八字……”正當大家關切地注視著左皓,等待著他說出恐懼的原因的時候,“轟”的一聲,他們進來時的那扇石門卻突然開啟了,所有的人事先根本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突然狀況,脖子像被水泥凝固住了一般,全都愣在原地,然後十分機械地扭過頭去,那個如死人一般沒有血色的村長已經進來了,一臉陰鬱的神情遠遠都能感覺的到,有如寒冷的冬天下雨時的那種幹冷而又壓抑的感覺。
  足足過了幾秒鍾的時間,他們才回過神來,左皓覺得這七個生辰八字一定大有來頭,有著深刻的意義,倉促之間,來不及細想,他慌忙地扯下那張紙,然後塞進口袋裏,一行人十分慌張地朝著左邊的那扇“生門”逃去,殷唯一也隨手拿走了那張圖紙。
  而由於殷唯一的身子依然虛弱,王博和孫俊澤隻能在兩側架著他的兩隻胳膊逃跑,因此減緩了逃跑的速度,左皓趁著等他們的空擋回頭張望了一下,卻發現隻是村長追了進來,那些村民們卻在門口簇擁成一團並沒有進來,臉上流露出十分憤怒而又急迫的神色,似乎十分想要衝進來,但是又似乎受到了某種鉗製,隻是在門口恨恨地盯著他們。卻也不上前一步。
  即使疑竇重生,他們根本無暇考慮這些,一行人來到最左邊的那扇門。十分迅速地找到了那塊地麵上的磚頭,他們當然不會那麽虔誠地跪下來磕頭膜拜。這不過是個機關而已與現在的感應燈應該是一個原理,是靠震動來感應地。
  左皓上前蹦了三下,但是那門卻文絲未動,眾人詫異,心道:“難道那圖有詐?還是年久失修。這裏的機關已經廢棄?”那村長遠遠地見到左皓的舉動也吃了一驚,他似乎根本沒有想到他們會在短時間之內“參透”其中地玄機,不禁加快了腳步,向他們所在的地方奔去。
  左皓連蹦三下,結果是“無功而返”,不甘心之下,他又蹦了三下,但是這一次卻比上次地氣力要加重了許多,他們都焦急地等待著結果。但是門卻依然更新最快.雖然那群村民沒有跟進來,那村長也不過是一人而已。難成氣候。但是他的厲害他們卻是都見過的,手法確實刁鑽、詭異。即使是以五敵一,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況且即使因為運氣擊了敗他,一邊的機關失靈,另外一邊有眾多的村民把守著,他們也便隻能困在這裏進退兩難而已。
  灰心之間,地動山搖,隻覺得眼前地景物劇烈晃動著,他們也隨之搖擺起來,幾乎站不穩,全部扶住了旁邊的洞壁才勉強沒有跌倒,接著是許多灰塵和土石紛紛落了下來,頓時間塵土飛揚,整個山洞都仿佛要坍塌一般,而那村長也是晃動著身子,向後倒退了兩步,十分艱難地扶住了牆壁,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然而這陣“地震”來的突然,去的也十分迅速,伴隨著一聲劇響,石門應聲開啟,一切也都恢複了正常,大地恢複了平靜,一切也不過是在短短幾秒內發生的,來不及驚訝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們迅速地走了進去,剛剛跨進石門之後,那扇門便自動地落下了,然後便陷入一片如死灰般的黑暗之中。
  王博點燃了打火機,雖然那村長必定知道這暗道和機關無疑,也一定會立刻追過來,但是也不能急病亂投醫,他們隻有弄清楚自己現在所處地理位置的情況,才能夠更加迅速地從這裏逃脫出去。
  借著微弱地火光,他們發現這個隧道的結構和剛剛進來時的那個二十多米地隧道十分相似,比較狹窄,而且洞壁上卻有許多凹槽,放置了許多油燈用於照明,但是這一次,王博並沒有將它們逐一點燃而是隻點燃了一盞,然後叫左皓舉著油燈走在最前麵,自己則走到殷唯一的身邊,準備繼續去攙扶他。
  “老王,你休息會吧,我看地出來你已經快透支了,換我來吧!”左皓望著王博臉上留下地豆大的汗水,和他緊咬地皓齒說到。
  “沒事,別看我年紀比你大,但是身子骨比你硬多了,而且你剛剛還摔暈過一次,我還挺的住,過會在換你吧,要不你看看小孫那邊需不需要幫忙?”王博的體力雖然已經近乎透支了,但是依然沒有“退居二線”的意思。
  “可是你……”
  “別婆婆媽媽的了,什麽可是不可是的……”王博有些惱火了,還不時回頭注意著身後的情形,因為那扇石門隨時會被打開,村長隨時會追進來。殷唯一此時十分堅決地抓住了王博的手,王博覺得一陣愕然,轉了過來,卻發現殷唯一十分嚴肅地望著自己道:“如果過會那村長追了過來,你們不要管我,我現在身體不便隻會拖累你們,到時候我會盡可能地拖住他,你們一定要按照地圖的指示,快速離開這裏。”殷唯一說著,一邊往王博的褲兜裏塞了那張地圖,眼睛裏是不容反駁和拒絕的堅決。
  “什麽叫不要管你?什麽叫你拖住他我們離開這裏?既然是一起來的,就要一起離開這裏,誰都不準輕易放棄,誰也不準輕易地犧牲了自己,如果誰要是留在這裏,那我們出去了也沒什麽意義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一個都不能少!”孫俊澤十分動情地大聲說到。
  許冰諾有些感動了,為了這群男人間深刻的友情而感動了,“對!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一個都不能少。”高喊出這句話後。她伸出了右手,每個人的眼裏,都閃爍著光芒,胸膛之間被一種暖暖的東西填滿了,被某種莫名的感動而牽動著。每個人都伸出右手疊放在了一起,然後高喊出那句話,一起放手,“士氣”被極大地鼓動了,他們抬著殷唯一繼續向裏走去,隻不過王博卻被換了下來走在最前方。
  這條狹長地隧道比他們之前走過的那條隧道要深的多,而且十分曲折、迂回,好在一直都隻有這一條隧道直通到底,否則無法想象如若是多出些支路來。那便與進了迷宮沒什麽兩樣。
  隧道十分狹窄,大概隻有一米左右,剛剛容得下兩人並肩通過。而在這麽狹窄空間裏如果遭遇埋伏和陷阱,躲避地幾率幾乎為零。幾乎是必死無疑。身後那聲久違的石門開啟聲也久久沒有響起,那村長也不知道在“藏書室”裏遭遇了什麽。居然遲遲沒有跟過來,他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們,但是沒有跟過來卻也是事實,難道他料定他們進入這石門之後便絕對出不去,隻有死路一條?但是這地圖上不是標明這是“生路”嗎?
  走了半天沒見到任何出口,景色也沒有任何變化,他們心裏越來越焦急也越來越“虛”,而這隧道卻似無休無止般,綿延不絕,沒有盡頭,挑戰著每個人地勇氣和耐心。
  “我看他們短時間是不會追到這裏了,不如我們先稍做休息吧!”許冰諾感到十分吃力,終於開口說到。眾人停了下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在征求著彼此的意見,那扇石門的開啟聲卻是久久沒有響起,按道理說那村長還未進入這隧道,“那我們就先休息會吧,順便研究下這個圖,再重新做打算。”王博猜想那村長應該還沒追來,馬不停蹄的逃跑已經令他們筋疲力盡了,更糟糕的是眼前地狀況好象有些不太對勁,按照這地圖上所標識的線條來看,這條隧道應該沒有那麽長,為什麽都將近走了半個多小時了,卻始終走不出去呢?
  王博一邊拖著腮幫子,一邊望著地圖思考著,但是卻怎麽都琢磨不出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其他人也都覺察出這隧道的古怪,但是也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都沒有開口發表自己的看法。
  “我們恐怕是迷路了。”殷唯一十分不甘願地道出這一點,其實關於這一點,每個人都發覺了,隻是都還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不願意承認而已,希望這條隧道不過是比較長,情況還沒有糟糕到迷失了方向,而事實上,從那村長一直沒有跟進隧道起,每個人的心裏便像提著桶水,七上八下的,總覺得這中間有什麽陰謀和問題,否則那村長為什麽放過了他們,沒有跟進來呢?結果一路走下來,卻怎麽也出不了這隧道,並且是越走越不對勁,總覺得似乎在同一個地方打轉,然而這些隧道的構造和外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根本沒有標識,或者不一樣地建築來提醒他們走到了哪裏。
  眾人默然,殷唯一講出了每個人的心裏最擔心的問題,而如果他們真地迷路了,無法從這裏出去,等待他們的,便隻有活活在這裏餓死,這麽一個慘淡地結局,而令人費解地是,這條隧道根本沒有任何岔路和分支,一條路通到底,他們又怎麽可能在這裏迷路呢?殷唯一也仔細觀察過,並沒有“鬼打牆”之類的把戲,況且這裏地空間狹窄,也是不足以施展“鬼打牆”的,所以他們才那麽放心的一直走下去,沒有做任何標記。
  各自懷著沉重的心情坐在原地休息了片刻,他們再次動身了,這一次,為了驗證是否迷路的這個問題,他們在原地休息的地方做了個標記:不遠處凹槽裏的油燈拿了出來,並點燃擺在地上。
  十多分鍾過去後,他們赫然見到擺放在地上的那盞油燈,還閃爍著橙黃色的火光……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許冰諾無法掩飾內心的疑惑問到。


→第兩百零九章 - 字母遊戲←

  望著放在地上的油燈,正安靜地燃燒著,在每個人的心裏都升起了一種無力感,雖然說事先就猜到會有這樣的結局,但是一時間,卻還是無法接受他們確實迷路了的這個事實。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有如泄了氣的氣球,十分頹然地順勢靠著牆壁滑了下去,坐在了地上“怎麽可能會迷路呢?一直隻有一條隧道,根本沒有岔路,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許冰諾已經是又累又餓,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起來。
  “從開始進來的時候,這裏就一定有問題,否則我實在是想不通那村長為什麽沒有跟進來,他既然能夠找到那個藏書室便一定知道這個隧道的機關,即使不知道,剛剛他是親眼見我們進來的,沒有理由放過我們。”王博也覺得這整件事情都透著股詭異,而這不尋常的詭異,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存在了,他們發現了,卻一直無法去細想而已,習慣性地伸進口袋裏,在摸到那空空的煙盒子的時候,才懊惱地回想起煙早就抽完了,而事實上他已經不記得這是今天他第幾次摸這個空煙盒子了,心中的煩惱和焦急由於得不到發泄,令他這陣的煙癮發作,十分難受。
  “的確,村長沒跟進來確實匪夷所思,而這一切,隻能說明這個隧道有古怪,他確定我們會死在這裏麵,所以才那麽放心地沒有跟進來,難道這條路真的是條死路?但是這地圖上標明的生路又怎麽解釋呢?”左皓覺得不管做怎麽樣的假設,似乎總有某個地方解釋不通“更糟糕的是。我們好象連回去地路都找不到了,進來時候的那扇門似乎消失了一般,剛剛走了那麽久。.手機小說站更新最快.我一直沒有再見過。”她征詢性地望向了他們。
  孫俊澤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一路上,他也十分留意那扇進來時候的石門,卻是無跡可尋了。
  “我估計,即使找到了,那扇門也無法從裏麵打開。而且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那門能從裏麵打開,我們也沒辦法沿原路返回,那裏到處有人把守。”王博當即推翻了她這一想法。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如果找不到這條隧道地出口,等待我們的將隻會是死亡。”許冰諾當然也明白沿原路返回地這一條路走不通,她隻是覺得這個現象十分奇怪而已,即使是迷路,在一個地方打轉。至少進來時候的那扇門還是能夠見到的。
  眾人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要不……我們再走一遍?這次再仔細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孫俊澤說出了一個權宜之計,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小殷在想什麽呢?怎麽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孫俊澤的話說完後,王博陷入了沉思之中。這確實是眼前剩下地唯一的一個方法,但是卻又是一個看似希望渺茫的方法。因為他們走這段路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根本沒有任何發現,而如果那個機關很隱秘的話。除非中福利彩票的運氣,否則他們根本沒可能找到,然而這個時候,他卻發現殷唯一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仿佛在思索著什麽,他一貫是個充滿著“神奇”色彩的人物,總能出其不意的想出破解的怪招來,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也能創造出奇跡來。
  “沒想什麽,我們還是再走一次吧,依然以這盞放在地放的油燈為標誌,這一次,我們把沿途地油燈全部點亮,大家注意觀察牆壁以及靠牆地麵的磚塊有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然後我們開始計算時間,現在是晚上六點四十八,我們看看回到這裏需要多長時間,再根據我們大致的步行速度,來算算這個來回大概有多長。”殷唯一覺得孫俊澤地提議可行,隻不過他提出了一近一步的計劃和要求。
  眾人聽後,了然於心,在做好觀察地分工和點油燈地分工之後,他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重新上路了,這一次由於要點燃所有地燈,而且要密切地觀察周圍的事物,所以他們行進得十分緩慢,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每個人也都十分投入,除非有了發現或者是一些必須的交流,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每一寸他們走過的土地,然而,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又重新回到了起點處----放在地上的那盞油燈處。
  但是即使細致入微的觀察,他們依然沒有任何突破性的發現,雖然在路上,有幾處的牆壁和磚頭的顏色顯得略深,但是都被一一排除了,沒有發現任何機關也沒有發現任何暗道,是他們的觀察還不夠細致,沒有發現問題的所在?還是這裏本身就是個死局,隻有進沒有出?
  殷唯一坐在地上,雙眉緊皺,手上拿了一塊小石塊,不知道在比劃著什麽,在地上畫出了許多奇怪的圖形和曲折的線條,所有人都十分迷惑,但是都知道他在思考問題,因為都沒有去打擾他,也沒有發出聲響來交流。
  就這樣大概又過去了半個多小時,殷唯一依然保持著相同的姿勢和表情,仿佛這條隧道隻剩下他一人而已,其他人有些按耐不住了,但是見到他如此凝重的表情,也隻有將焦急壓下去,等待他思索結束。
  “有趣的字母遊戲!”終於,他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腳揚起一抹微笑,看來是有了眉目。
  “什麽字母遊戲?”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來說,英文字母P,大家應該都不陌生,而如果我們把它看做是一條隧道的話,我們原本應該是從P的那一的起點開始行走的,原本應該是一條直通外麵的直路,但是這中間卻多了一個半圓,將這條直路的一部分變成了一個P字,那麽當然的,我們繞了這半個圈,便又回來了,雖然不是起點,但卻是我們曾經走過路,這隻是個最簡單的例子,而這條隧道遠遠不是一個餓P字形那麽簡單的,但是原理和這個卻是一樣的,我剛剛盡力回想著我們所走過的路線,但總一小部分的記憶被幹擾了,似乎那段路有些奇怪,讓人變得沒有了方向感,不過隻要我們發現了這點,那麽這個隧道的關鍵所在,便在於直隧道與拐彎隧道的結合處。”殷唯一一語點破了這條隧道的原理。不好意思咯大家久等,這兩天比較忙去了外地,才剛剛回來,而且最近這個星期會依然持續忙碌狀態,所以每天的更新時間會比較晚,但是我一定會抽出時間更新,並將前兩天漏更的及時補上,望見諒!


→第兩百一十章 - 鬼夜(上)←

  大家聽過之後,頗有些“不知所雲”的意味,一會兒字母“P”,一會兒是“直道”,一會兒又是“半圓”,不過在手掌心將這個“P”比劃了一番,似乎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含義,說的直白點就是真正的出口被隱藏了,他們所走的隻不過是一條閉合,封閉的曲線,因此不管怎麽走,便隻能在這段路程遊蕩著,走不出去。
  即使這條隧道的關鍵之處便在於直道與彎道的接口處,然而這條路雖然不過兩、三公裏左右,但是大大小小的彎道卻不知道有多少個,並且,其中有圓滑的弧度轉角和彎道,也有九十度的垂直彎道,這隧道的寬度也不是唯一的,隨著路段的不同,便會有不同的寬度和尺度。
  因此,殷唯一所指出的,不過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和範圍,他們無法斷定出出口到底會隱藏在哪個拐角處的牆壁後麵,而且,即使知道具體是在哪個轉角處,他們也不清楚到底應該如何找到被隱藏的出口,如若是憑借某種機關的話,這機關又是什麽?暗號又是什麽呢?
  所以,短暫的欣喜之後,所有的人再一次陷入了苦悶和沉默之中。
  “我們……再退回去,重新仔細檢查每一處的拐角?”孫俊澤十分不確定地說到,因為他自己心理明白,這個笨辦法的成功率有多麽渺茫,不過眼下似乎也沒有辦法給他們做選擇,從這張簡易的地圖上來看,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條比直的隧道,但是卻無端生出這諸多的彎道與轉角。讓不禁覺得匪夷所思,按道理來說,這圖應該不會有假。即使那村長再神通廣大,也算不到他們會進入密室。找到這張圖,更新最快.去上當呢?直接把他們抓到不是更好嗎?這樣做又有什麽目的呢?但是,如若這張圖是真的,為什麽實際地路況與圖上所繪的路線會有這麽大地差距呢?
  “隻能試試看了吧!”王博歎聲道,他雖然也明白這個方法的收效甚微,但是眼下也確實沒有其他的方法,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嚐試所有能夠想到的辦法,不管結果如何,隻要有一絲希望。都有去嚐試和爭取的必要性。
  “可是……我們這樣做,有用嗎?那麽多彎道和拐角,我們怎麽找?找到了又怎樣?同樣不知道該如何打開隱藏地暗門。”許冰諾並不是有意要潑他們的冷水。自從這趟“鬼村之旅”開始後,他們曆進了千辛萬苦。遭遇了許多危險。克服了許多困難,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天沒有洗澡。沒有刷牙了,現在身上沒有鏡子,猜都不用猜,自己現在一定是十分的狼狽,早就放下了“淑女”的架子,連頭發都是十分隨意的批了下來,發卡早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剛剛開始的一點點刺激,一點點興奮,現在完全被饑餓和幹渴消耗殆盡了,她現在甚至覺得真相什麽的,都不再重要了,隻想快快地回到家裏,往浴缸裏放上滿滿一池的熱水,好好地泡個澡,然後再美美地吃上一餐,但是,現在這一切隻能是幻想,而當她知道要再次踏上這條走不出的隧道地時候,真的有點絕望了,她隻覺得又累又餓,根本沒有氣力再做這些無謂的掙紮。
  殷唯一總是在所有地人發言完畢後,再做總結性的發言,這也正是因為他地性格所影響地,“不如這樣吧,我們並不知道還要被困在這裏多久,也無法弄清楚村長沒有進入隧道追拿我們的用意和企圖,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一直不會進來了,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地----我們都非常累了,並且沒有食物和清水來補充,再這裏多呆一分鍾,也就多一分危險,村長和村民那邊的威脅是一直都存在的,我們現在必須盡可能地保持體力,在沒有找到出口之前,誰都不能夠因為體力透支而倒下,所以我想過了,現在,我們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反複走這條隧道,並仔細觀察每一個轉角,但是考慮到大家體力的問題,因此,我們現在采取輪班製,許冰諾是女性,體力可能會有些跟不上,所以,先暫時將她排除在外,我們兩個、兩個一搭配,換著巡視這隧道裏拐角的情況,我因為剛剛那場搏鬥,所以身體無法恢複過來,等我巡視完這次,再讓許冰諾頂替我,沒有輪到的人,就地休息,蓄養精力。”
  的確,在山洞裏的時候,他們似乎一直在昏睡,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就那麽被綁在木樁上睡幾天,任誰都會覺得十分難受的,況且他們現在饑餓難奈,而在饑餓的狀態下奔波,逃亡了這麽久,就更容易疲倦了,他們卻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休息,因為情勢和時間不允許,現在他們被困在了這裏,束手就擒,或者活活等死,都是不可能的,一味盲目地尋求出口,也隻會麵臨體力透支結果,殷唯一提出的這個“勞逸結合”的辦法,不失為眼下最好的辦法,所以沒有任何爭議,大家都一直同意了。
  考慮到體力和各自情況的問題,王博和左皓被排在第一班,其他三人則在原地休息,由於沿途的燈都被點燃了,他們無須舉著油燈行進,王、左二人在排班確定後,便又一次重新踏上了這條隧道,按照殷唯一的提點,每一處的拐角他們都做了仔細的觀察,連周圍的地麵也沒有放過,但是,每個拐角處的牆壁都是一樣的,不管是顏色還是質地,都是相同的,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之處,即使他們不時的停停走走,這裏敲敲,那裏打打,但是卻依然沒有發現這些拐角處隱藏著什麽機關或者暗門。
  就這樣,大概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再次遇到了殷唯一他們,看來是走了一圈回到原點,殷唯一等三人已經沉沉睡去了,看來都很累了,雖然不忍心叫醒他們,但是王、左二人確實沒有什麽發現,也沒有體力再進行一次探索了,而每個人的洞察力,以及觀察的角度是不一樣的,往往某個人很難發現的問題另外一個人卻能很容易地一眼看出來,從眼前的形勢來看,他們也不能有任何的停頓和放鬆。孫俊澤和殷唯一被排在第二班,他們被喚醒後,便開始做著和左皓他們剛剛同樣的“工作”,介於殷唯一依然比較虛弱的原因,他們二人的行進速度很慢,不過這也給了他們一個很好的機會,將沿途的牆壁和地麵全都打探了一翻,不管是直道和是彎道,二人這次可謂是地毯式的搜索,沒有放過任何一處細小的地方,但是一個半小時後,他們回到了原點,卻仍然是一無所獲。
  而這個時候,已經快到深夜十二點了,隧道裏越來越冷,但是卻沒有一點風,油燈裏明明還有許多油,火焰卻不知道為什麽,越來越暗淡,似乎要被冰住一般,殷唯一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和恐懼感,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向這裏聚集了,而且數量十分龐大……


→第兩百一十一章 - 鬼夜(中)←

  幾乎是在同時,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壓力感和緊迫感,陷入沉睡的許冰諾等人,這陣也沒有任何征兆地醒了過來,這種突然滋生的危機感有如一道衝擊波,直接擊中了心房,產生了巨大的劇烈的撞擊和震撼,順著神經閃電般到達了大腦中樞,令人一陣顫栗和驚恐。
  但是卻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周圍緊張的空氣,似乎都要凝固一般,每個人,隻是驚懼地瞪大了雙眼,而至於他們具體是在注視著什麽,卻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眼前,什麽都看不到,也什麽都沒有發生,隻能見到冰冷的牆壁,深邃的走廊,以及火光跳躍的油燈,但是確實有種陰冷而又恐懼的死亡氣息,從四周向他們所在的位置湧了過來,一時之間,他們有如處在了一團颶風的核心地帶,四周全是漫無邊際而又令人窒息的“高壓空氣”向他們壓了過來。
  “每個人拿上兩盞油燈,跑!”殷唯一十分沉著地喊了一聲,簡單地交代了之後,隻是短短說了個“跑”字,然而所有的人還沒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情,還深深沉浸在那種難以自拔的驚恐之中。
  “跑!”殷唯一拿起身邊最近的兩盞油燈,然後又叫喊了一次,他現在根更新最快.也不是和一般厲鬼可以相提並論的“鬼卒”們。
  回過神來地四人,慌忙調頭想往回跑。卻完全沒有聽到殷唯一之前在說些什麽。
  “油燈,把油燈拿上,一人兩盞,別讓它熄滅了!”鬼群越來越近了,殷唯一已經顯得有些焦急了。因為到現在為止,他的心裏還沒有一個具體的對策,暫且不談他現在精疲力竭,身體虛弱,即使沒有受傷,精力充沛,以他現在地道行,恐怕對付這鬼群裏的“領導者”都尚且不足,何況一並還來了這幾十隻鬼?而且。他還要分出去精力去照顧許冰諾等四人,幾乎可以說他們根本沒有從這裏活著逃出去地可能,更糟糕的是。他們所麵臨的是一條根本走不出的路,至少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根本沒有找到出口。難道就等著它們撲過來,然後……
  不敢多想。人在遇到危險地時候,出於本能都會向著與危險相反的方向逃亡,即使他們明明知道最後還是會回到原點,卻依然會朝著相反的方向逃去,準確地說,他們是跟上了殷唯一的步伐,慌不擇路地向身後的隧道逃去,他們都以為在殷唯一的心裏已經有應對之策,所以驚慌之餘,又多了一分莫名的安心和信賴
  “嗚身後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嗚咽聲,聲音似乎很遠,卻有如一聲清嘯,從雲霄之間,破空而來,然後從每個人的頭頂上,壓了下來,傳入每個人個鼓膜之中,繼而在每個人地心上撕裂了一道口子,湧出綿綿不斷的恐懼和不安。
  每個人的腳上似乎徒然伸出來一條枯樹枝,在聽到這一聲嗚咽地時候,被絆住了雙腳,全都不由而然地停了下來,四處尋找這嗚咽聲的來源。
  然而,他們還沒能弄地清這嗚咽聲來自何處,接下來,便發生了一件更恐怖地事情,而有什麽,是比聽到聽到鬼哭要更恐怖的事情呢?這個時候,他們聽到了許多淒厲地笑聲,笑聲有如從地府的裂縫中傳上來的一般,而且這些笑聲都各不相同,但是無一不是淒厲而又刺耳,有的人,經常在半夜的時候,能聽到貓叫聲,那種聲音似小孩的哭聲,會聽得人渾身發毛,而現在,他們聽到的卻是“百鬼笑”,沒有什麽聲音,比這似笑非哭的聲音更讓人抓狂和止不住的顫栗。
  鬼笑聲越來越近了,每一聲淒笑都有如一把冰刀,刺進了他們的胸膛之中,那種寒冷和無法忍受的痛苦,把他們的神經都推向了崩潰的邊緣,每一聲淒笑,都似乎在宣泄著這些鬼魂們在冤死前的憤怒和悲哀,遠遠比哀怨的哭聲要來的淒慘和恐怖。
  “不要去聽這些笑聲,跟著我一起念經文,然後跑!”殷唯一咬破了自己的舌頭,一股腥味頓時在嘴裏擴散開來,同時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順著舌尖被傳遞到腦海之中,他這才勉強從這“百鬼笑”中收回神誌,借著這口鮮血,凝聚念力,清嘯一聲。
  一個激靈,所有人從這“百鬼笑”中醒了過來,即便如此,卻依然擺脫不了這難以自持的恐懼和害怕,這個時候,殷唯一已經穩住心神開始念“遠鬼咒”了,聲音沒有抑揚頓措,仿佛永遠隻有平聲調,但這聲音卻能夠給人帶來平靜和安定。“跟著我念,往裏走!”見所有人還在驚慌失措之中,殷唯一不得不停了下來,分出神來提醒他們,就是在這分神的瞬間,又險些被這淒厲的笑聲勾了過去,暗叫了聲:“好險”他又開始集中精神吟頌“遠鬼咒”,盡力不去想這些笑聲,不被笑聲所蠱惑。
  其他人根本聽不清楚他的嘴巴裏到底在叨念著什麽,隻是慌張地模仿著他的音調和吐詞,胡亂地亂念一通,即便如此,卻還是起到一定的效果。
  殷唯一引著他們向身後逃去,這個時候,他們之前所走過的地方的燈已經一盞盞地熄滅了,毫無疑問的,這鬼群的陰氣太重,過於陰寒,所到之處的火光全部盡數熄滅,而等到油燈熄到他們跟前的時候,便是他們與鬼群正麵交鋒的時候,便很可能是他們末日到來的時候。
  油燈的熄滅,已經引起了他們的重視和注意,越多的油燈熄滅,他們便更加的不安,到後來,他們已經沒有心思再隨著殷唯一念什麽咒了,而殷唯一現在也無暇分心提醒他們不要被這些事情分散注意力,因為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連他都陣腳大亂,他們很有可能在下一秒便全軍覆沒。“別往後看!”但是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因為頻頻回頭,已經讓他們四人雙肩上的兩盞燈都熄滅了,他們現在的心神完全被恐懼和慌張填滿了,而越是這種精神狀態,便容易被鬼怪趁虛而
  結果,他的話剛剛出口,“遠鬼咒”剛剛停下來,便見許冰諾麵上一青,目露凶光,冷冷地笑了一聲……


→第兩百一十二章 - 鬼夜(下)←

  “糟了!”殷唯一暗叫一聲,心知許冰諾這陣很有可能已經被厲鬼控製了神魂,可見鬼群離他們已經相當近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如果有稍微的偏差和閃失,那麽,他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便很有可能成為他們的葬身之地。
  鬼魂不過是些靈體,本質上來說,它們無法對人類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卻容易對人的精神和意誌造成影響,令人產生幻覺,或者令其意誌渙散,從而趁虛而入,占據主導地位,完全地控製他的身體和舉動。
  所以,一般來講,膽大之人,不容易被這些東西找上,越是膽小且意誌力薄弱的人,則越容易成為靈體的目標和下手對象,因此在進入到鬼地或者“鬼場”的時候,人不可慌張,切忌自亂陣腳,令恐懼心理占了上風。殷唯一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吟頌“遠鬼咒”上,還根本來不及提醒他們,被恐懼心裏填塞滿的許冰諾便成了第一個犧牲品,殷唯一嘴上不敢停止吟頌,心裏又掛念著許冰諾那邊的狀況,腦袋裏飛速運轉著,卻想不到一個萬全之策。
  許冰諾的臉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綠色,所有人,第一次發覺這個冰山美人的麵容是如此的令人膽寒,整個人籠罩在一種陰森的氛圍之中,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哞,現在也變成了淺淺的綠色,還散發這令人顫栗的血光,似乎想將人一片片地撕裂,周圍的人都發現了她的異狀,還來不及有所懷疑,“啪”地一聲。她雙手的油燈應聲掉在了地上,油都潑灑了出來,不過微弱地火光掙紮了兩下卻熄滅了。許冰諾的雙手已經掐住了離他最近的孫俊澤地脖子,她的動作非常迅速。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並且力氣大地驚人,孫俊澤隻感到呼吸困難,喉頭一緊張,整個人都快要窒息過去。
  許冰諾掐住他的脖子。一點都沒有鬆手的意思,然後緩緩地將他舉起,不一會兒,孫俊澤的身體已經騰空了,雙腳慢慢離開地麵,痛苦地撲騰著。
  左皓等人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想要上前扳開許冰諾的手掌,而這個時候,孫俊澤地臉已經由原先的通紅變成了慘白。許冰諾的雙手卻如鐵鉗一般,即使左皓和王博同時去扳她的手,卻根本奈何不了她。
  殷唯一現在已經無暇吟頌遠鬼咒了。雖然他一旦停止吟頌便很有可能將他們一起送入危險之中,但是許冰諾的現狀。.手機小說站更新最快.他沒有辦法不管。況且現在的她已經不是本人了,她很容易傷害到“自己人”。但是他們卻不可能對她動手,所以這樣的結果便隻能是等待著她這個“叛變者”將他們一個個地消滅。
  “油燈舉過她的的頭頂,不要踩到她地影子!”殷唯一當機立斷地喊到,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先解決許冰諾的異狀要緊,其他的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期望在鬼群沒有對他們展開攻擊地時候,能夠處理好眼前的危險,也隻能鋌而走險,打打擦邊球了。
  左、王二人愣了一下,剛剛為了拉開許冰諾地雙手,油燈被放到了地上,這陣卻不知道為什麽都熄滅了,從旁邊地凹槽裏又各取了一盞,這才慌慌張張地跑到許冰諾的麵前,將油燈高高舉起,孫俊澤原本在半空中死勁撲騰地腳這下也已經“安靜”下來,幾乎一動不動了。
  殷唯一心道時間不多,放下手裏的油燈,不知道在她額前畫了個什麽圖案,然後用種奇怪而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喊到:“許冰諾!”
  許冰諾冷笑的神情僵硬了一下,整個人也似乎猛地頓了一下,但是短短不到一秒之後,她又恢複了之前的凶狀。
  這一次,殷唯一聚集所有的氣力,小腹凹陷,深深吸了一口氣喊到:“許冰諾!”聲音非常響亮,而且還隱隱地似乎伴隨著某種力量,王、左二人隻覺得鼓膜發痛,若不是雙手高舉著油燈,他們真的會條件反射般地捂住耳朵,而且在聽到這一聲喊聲之後,便覺得心靈一顫,之前那種迷茫而有慌亂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被嚇止了一般,感覺輕鬆了許多許冰諾的身子晃了晃,似乎站立不穩,手上的力道也似乎輕了許多,孫俊澤雙腳落地,但是她的手卻依然沒有挪開,看她痛苦的表情,似乎正在做著激烈的鬥爭。
  王、左二人不禁暗暗捏了把冷漢,這孫俊澤現在是命懸一線,成敗與否,就在此一舉,兩個高舉著油燈,不敢去打擾殷唯一“招魂”,關切、緊張的神情卻溢於言表。
  這也難怪二人看到殷唯一的舉動會聯想到“招魂”二字,而事實上,人們一直所說的“招魂”也不是隻是一個杜撰的詞語,一個人姓名,也往往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東西,它們往往與人的生辰八子,運道等聯係在一起,有的時候,名字與生辰八子相衝,也確實會影響到人一生的運道,老人說,走夜路的時候,如果聽到有人喊你的名字,千萬莫回頭,也是這個道理,如果是鬼在叫你,你回了頭,應了聲,你的“命門”便被打開了,它們便十分容易“入侵”你的身體和大腦,這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附身。
  殷唯一現在正是在“召喚”許冰諾本身的魂魄,她的魂魄現在還是在身軀內的,隻不過由於處於弱勢,所以完全被支控了,見她身體晃動,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殷唯一知道有了效果,她的魂魄聽到他的喊聲了,也開始有了反映,開始掙紮起來,隻不過依然處於弱勢,所以掙拖不出來。
  “許冰諾,聽到我拍手,你就立刻醒過來。”殷唯一叫了第三聲,這次聲響雖然不及上次,卻也是十分響亮。頗有聲勢,話出口,約莫過了兩、三秒鍾。“啪”的一聲,他在許冰諾的耳邊鼓了一個響掌。
  原本流露出痛苦表情。雙眼微閉的許冰諾卻突然像從夢中驚醒了一般,杏眼圓睜,不過之前臉上的那種暗綠、隱晦地顏色卻褪去了,慢慢有了人色。
  “我……我剛剛怎麽呢?”許冰諾覺得一陣鑽心的頭痛襲來,剛剛似乎發生過什麽事情。這陣腦海裏卻是一片空白,感覺自己剛剛似乎處於一種半昏迷狀態,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隻有短短幾秒種,她自己都分不清哪個是真實的感覺,心髒猛烈地跳動著,似乎在剛剛一直都停止了跳動,故而現在加速跳動,似乎要將剛剛停跳地節拍又補回來一般。
  見她終於從鬼門關掙紮了過來。眾人不禁長長地舒了口氣,脖子上失去了鉗製,孫俊澤立即感覺輕鬆許多。他剛剛真的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了,來不及謝過所有地神明。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還發出一聲聲幹咳。
  “你……你剛剛怎麽呢?”許冰諾見到孫俊則一副死裏逃生的表情,感到奇怪。隱隱地感到似乎和自己有關係,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好了,每個人拿上兩盞油燈,快點離開這裏,一定不要讓油燈熄滅了,也不要回頭,心裏盡力哼唱著一些輕快、高興的歌曲,不要去想那裏鬼怪,要讓自己盡量的保持放鬆的心情,不要被恐懼地心理所左右。”殷唯一並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因為他知道那些鬼群們也根本不可能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他們必須抓緊每分每秒。
  “許冰諾,之前山石老人贈與你的那竄佛珠,你沒有戴在身上嗎?”左皓也是忽然之間想到這個問題,畢竟這佛珠是聖物,有經過了一百多年的加特,所以一般來說應該沒有那麽容易被鬼怪得手才是,她剛剛為什麽就那麽容易地被上身了呢?
  “在啊……”許冰諾一邊說著,一邊挽起袖子,想要給他看那串珠子,但是光潔白皙的手腕上卻什麽都沒有,她是屬於那種十分苗條,但是該有肉的地方卻絕對不會少“料”的女人,原本那串珠子對於她纖細的胳膊來說就顯得有些大了,她也一直思索著是不是要下兩個珠子下來,重新竄成一比較小地,適合她戴的“手鏈”卻怕因此會減弱或者破壞佛珠的加特力和靈性,所以一直沒有“修改”,這幾天地長途跋涉和奔波,她瘦了一圈,估計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佛珠從手腕上脫落了。
  殷唯一這才想起來,左皓他們提過,從山石老人那裏帶回來過幾串佛珠,雖然不過是幾串佛珠而已,這下說不定可以幫到大忙,不過,男陽女陰,許冰諾為女性,最容易招惹些不幹淨的東西,而她地佛珠卻掉了,雖然是處子之身,沒有了“防護”,自然回一直處於危險狀態。
  “你把這個戴上。”殷唯一拿出了那塊薄薄地青玉遞了過去。
  “這……這怎麽可以?這個東西太珍貴了,我……”許冰諾望著這塊溫潤而又發出好看的翠綠色地玉,便知道殷唯一的意思,但是這是他最貴重的東西,何況如果給了自己,那麽他怎麽辦呢?
  “現在沒有時間廢話了,我有道法在身,自然比你有保障的多,你剛剛被鬼怪附身了,難道你還想有下一次嗎?”殷唯一不容分說地將她地掌心攤開,將青玉塞到了她手裏。
  “可是……”
  許冰諾還想說些什麽,殷唯一卻擺了擺手,拿起兩盞油燈,調頭走了。明天過後,手上的工作暫告一段落,我會將漏更的章節全部補上,再次抱歉!


→第兩百一十三章 - 攔路鬼←

  情況越來越危急了,每個人的心理一點譜都沒有,殷唯一也沒有解釋他到底要如何化解這場劫難,除了囑咐他們手持兩盞油燈,盡力不要讓油燈熄滅之外,並沒有給他們“近一步的指示”,而他們每個人都清楚,照這樣走下去,他們根本不可能找到出口,依然會回到原點,那不是離鬼群越來越近呢嗎?
  而此時的殷唯一雙眉緊皺,不敢有絲毫鬆懈,在他的心裏隱隱有了一個計策,不過要成功率卻低得可憐,身後的陰冷感越來越強烈,威脅感也直逼而來,握著油燈的更新最快.他們一定會控製不住心理的恐懼回頭張望鬼魂離自己有多遠,是不是鬼腦袋已經伸到肩膀上了……
  正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身後的情形地時候,殷唯一卻突然沒有任何征兆地停了下來。他這陡然一停,後麵的人“刹車”不急。像倒掉的塔羅牌一般,一個撞一個,將殷唯一向前撞了一段距離。
  而當所有人都停下來,分出精力看清楚前麵是什麽狀況地時候,卻發現正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攔在路中間。隻是這個人顯得有些奇怪,頭發理的很短,很平,穿了一身黑色長褂子,褂子地樣子看上去十分老土,而且很長,掩住了腳,因此根本看不到他的雙腳,褂子上的扣子也全都是用布做的。臉色十分蒼白,嘴唇卻是一種刺人的淺綠色,整個人瘦地像縮水了一般。顴骨高高凸起,眼眶內陷且陷得很就如同是在一個骷髏頭上貼了張人皮。瘦得駭人,他就站在那裏。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打量著他們,那種目光和神情,很自然地讓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和東西,不禁想往後退縮。
  “餓啊……我好餓啊……”那“人”開始叫喚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每個字都拖得好長。
  而拜他們所賜,殷唯一被他們撞向前,現在的距離已經和那“人”十分接近了,幾乎已經是鼻尖對鼻尖了,看清楚這一幕,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口涼氣,不敢想象如果剛剛力道大了點,那麽……
  “我好餓啊……”那男人,“嘶”地一聲扯開了那件老土的長褂子,扣子也都“撲、撲”地盡數掉落下來,他赤裸的上半身便呈現在他們每個人的麵前,那是一副任何人看到都會做嘔的身軀,幹瘦地身體,一根根胸骨十分突兀地“聳立”著,不用細看,就能感覺到那皮膚分外的幹燥,一塊塊地,似乎要脫落一般,完全有如在一副骨架上刷了一層石灰,十分令人“倒胃”。
  那“人”突然伸出出雙手,張開嘴,低頭就去咬殷唯一的脖子,眾人一驚,心道:“他不會是想吃人吧?”
  電光火石時間,殷唯一右手上揚,隻用大拇指,無名指和小拇指握住油燈,並將油燈正對那“人”地眉心,中指則與食指和在一起,眉毛皺成一團,口中念念有詞道:“老君借力,急急如律令,破!”兩手指點向那“人”眉心,那個“人”便保持著剛剛那種姿勢一動不動,而他的雙手已經到殷唯一地跟前了,指尖已經碰到他地肌膚了。“好險!”所有人都長長舒了口氣,還沒緩過神來,隻聽到“嗖”的一聲,殷唯一照著那“人”衝了過去,所有人驚愕地張大了嘴巴,不知道他才脫離“虎口”,這陣又為什麽要衝過去送死呢?
  “跟上,舉著油燈速度跟過來。”殷唯一並沒有給他們驚訝和思考地時間,所有的人原本張大的嘴巴,這下子是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完全不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望著被“定格”的餓死鬼,望著他那敞開的,蒼白滲人的胸膛,每個人都躊躇起來,因為,與鬼來次親密接觸,畢竟是件很要勇氣的事情,一般人見到鬼惟恐避之不及,又怎麽會像他們這般迎頭而上自找苦吃呢?光是想想從鬼的身子穿過去,就會令人驚恐萬狀,何況現在要這麽做呢?
  “快呀!”殷唯一見他們立在原地動也動,十分著急,不禁催促到。
  一咬牙,心一橫,王博第一個衝了過去,反正橫豎都是死,進也是鬼,退也是鬼,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閉著眼睛衝了過去,睜開眼,他已經在那餓死鬼的背後了,身上好好的,什麽事情也沒有,也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
  “快!沒時間了。”殷唯一一貫沉著,這陣也要急的跳腳了。
  其餘三人見王博闖了過去,相互望了望,也紛紛從那餓死鬼的身體穿了過來,前麵就是一個九十度的轉角,雖然這山洞裏的轉角很多,但是這一個卻是令他們印象十分深刻的一個轉角,它拐的十分突然,有點“陡”,仿佛這裏根本就不應該有這樣一處拐角,有種突生出來的感覺,更值得一提的是這個轉角過去之後,有條五米左右的隧道,隧道很窄,一米左右的樣子,隻容一人橫著通過,五米狹窄的隧道過去之後,再拐個彎便又恢複了如初的寬度。


→第兩百零四章 - 險象環生←

  一行人擠進了那條狹窄的,不過五米的隧道,殷唯一卻再也沒往前行進了,“又有惡鬼擋路?”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他們“學乖”了,在殷唯一停步的同時,也都立刻停了下來,十分疑惑地打量著前方的路況,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每個人手持一盞燈,另外一盞燈橫放在這條隧道的兩端盡頭,將它們攔在外麵。”眾人疑惑間,殷唯一已經做出了下一步指示。
  “油燈能攔住鬼?”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何況這次來的是一群鬼,不是一隻,區區幾盞油燈,真能抵擋的住嗎?心裏雖然是這麽想,但是所有人在接到“命令”的同時,都十分“順從”地照辦了,因為他們都明白,現在不是停下來問問題的時候,即使有疑惑,也等先“部署”好了再說。
  侵刻間,他們已經將油燈安放就緒了,隧道的兩端盡頭,一端橫放了兩盞,一斷則橫放了三盞,王博和孫俊澤,分別各守一端,站在最外麵,兩邊牆壁裏本來就有油燈,因此這些油燈圍成了一個長方形,而他們五人則正在這長方形之中,除此之外,每個人的手裏還各執了一盞油燈。
  “呆會,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或者看到什麽情景,都不要走出這個圈子,並且一定要守護好自己的燈,俗語雲油盡燈枯,現在你們手上的燈,便是你們各自的本命燈,如果它們熄滅了,那麽我也回天無力,如若有鬼魂闖進來,摘下你們手上的佛珠。選其中一顆打出去,同時口中默念佛家的驅鬼咒:南摩耶,普到此百禁忌。摩般若波蜜,打!。同時,我們為你們附上普庵咒此咒的功效是防止鬼怪地侵害。”不等左皓他們反映根本沒有記住那段咒,殷唯一已經雙眼緊閉,念起了“普庵咒”:“
  拜請普庵祖師公。佛法無邊顯神通。
  救度眾生行神法。修橋鋪路結善緣。
  積手禮拜神加護。凶神惡煞織如風。
  千處祈求千處現。萬家拜請萬家靈。
  弟子一心三拜請。普庵祖師降來臨。
  神兵火急如律令。”
  這段咒比“驅鬼咒”雖然長,但是卻能夠聽的明白。也聽的清楚,他們正欲再次詢問地時候,殷唯一陡然沉聲道:“小心,他們來了,老王,我們各守一端,站在最外麵的人,是最危險地,我分身乏術。.更新最快.這裏你八字最硬,也隻能自求多福了,站的近的人。見情形不對,趕快上去幫襯一把。切記呆會一定不要走出這個圈子。要守好自己的本命燈,可能等會你們會看到一些情景或者人。而那個人和可能是你們一直十分渴望見到的,但是不管見到什麽,心神一定要穩住,切記!”殷唯一囑咐完這句話,再也不出聲了,背過臉去麵對著隧道地出口,那麽嚴肅的表情,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各自收拾好情緒,許冰諾被夾在中間,左皓和孫俊澤一人麵向王博,一人麵向殷唯一,左手緊緊握住右手手腕上的佛珠,麵色凝重,蓄勢待發,隨時準備以不變應萬變。來了!”殷唯一短短的二字剛剛說出,各人手中的燈火飄忽了一下,似有一陣陰風吹來,頓時間一股無形而有強勁的壓迫感頭頂直壓下來,有如人在電梯裏乘坐電梯的時候,電梯猛的下沉,突然失重的感覺一般,一時間,所有人都嚴陣以待,拚命地想要控製心理恐懼情緒地滋長,卻被這股無形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
  “呼”一股強勁的冷風如刀割般摩擦著牆壁呼嘯而來,火光閃爍不定,幾近要熄滅過去,隻剩下微弱地淡藍色內焰還在掙紮著,與此同時,他們的心髒也伴隨著一陣絞痛,似乎要被剜去一般,“穩住了。”殷唯一皓齒緊咬,一麵分神護住油燈,左手擋在前麵,一麵抵抗這股詭異地陰風,還要一麵提醒著他們。
  風呼嘯而過,僥是手裏地油燈雖然曾經幾度近乎熄滅,卻還是挺了過來,望望了各自懷中的油燈,每個人地背後都出了一身的冷汗,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明白這“本命燈”為何物,果然是:燈在,人在,燈熄,人亡,火焰的強弱直接與人的性命相關,當火焰受到攻擊變弱的時候,人本身也會出現些不好的身理狀況,火焰越弱,人的身體也就越加難受,等到火焰完全熄滅的時候,人本身也會因為無法承受身理上的痛苦爆斃而亡。
  經過這一役,各自的心裏都有了數,更加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懷中的油燈,這才是與鬼群的第一次“短兵相接”,可能現在抵達的隻是“先頭卒”,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而已,而這個下馬威的確起到了作用,原本害怕的情緒,這陣更如海草般瘋長了。許冰諾畢竟是位女性,從小和山石老人在一起,應該說鬼怪之事,她應該並不陌生,但是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次為什麽如此恐懼,她有一種很強烈的,不好的預感:他們都會死在這裏,一個人都無法活著走出去。剛剛就在她的本命燈快要熄滅的時候,那一瞬間,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和的冰涼和悲哀,渾身顫抖著,她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抖動著,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俗語說:“關心則亂。”何況她現在的這種精神狀態,可謂是汲汲可危,很容易給鬼魂鑽了空子,而那不斷滑落的淚水,更讓殷唯一看了一陣慌亂,不禁又焦又急,擋在油燈前的左手抽了回來,搭在了許冰諾的肩膀上。本來準備安慰她兩句,並吟頌下“安神咒”,而在他左手剛剛抽回來的空擋。隻聽到耳邊“嗖”地一聲,有什麽東西飛了過來。而此時殷唯一的頭剛剛轉到背後,孫俊澤驚訝地看到有種透明地東西在撞到油燈邊緣的那個垂直麵的時候,慢慢顯現了形狀,就好象這些油燈形成一些看不見地牆壁,如同如塑料薄膜搭起了一麵牆。而在看不見的靈體發動攻擊地時候,便會撞到這麵“牆”上,“牆壁”似乎很薄,而且有張力,透明的靈體在撞到“牆壁”並想要往裏鑽的時候,這麵“牆壁”被撞擊的部分會往裏麵慢慢擠壓,而同時,這個靈體接觸“牆壁”的部位則會顯現出來。
  那靈體顯然是衝著殷唯一而來地,它似乎瞅好了這個機會。並且知道殷唯一是這群人裏最強,也是最棘手的一個,因此隻等到他露出破綻。再來個“致命一擊”,而從本質上來講。這麵透明的牆壁本身就是殷唯一布置的一個以守為主的陣法。陣法的強弱與他本人的道行深淺以及精神力量強弱密切相關,而他之所以會選擇這裏做為布陣的地點。道理很簡單,越是這樣狹窄的地方,便越容易守,鬼隻能一隻隻進來,卻不能蜂擁而入,如此一來,他們便可以集中精力去一隻隻地對付,而不是在一群鬼地攻擊下,潰不成軍,一擊即敗,可能有人會問:靈體鬼怪,本來就是一些沒有實體的東西,穿牆而過,它們再擅長不過,所以即便這隧道狹窄,它們大可以穿牆直接到達他們身邊,又何來鬼怪隻能一隻隻通過之說呢?
  這也便是殷唯一精明的地方,鬼群雖然來地突然,但是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些鬼魂的來源便是那“葬魂洞”中地無蓋棺木,即使他們現在離“葬魂洞”已經有些遠了,但是鬼魂對人地感知力和感知範圍是非常強的,尤其是在午夜十二點,進入陰時以後,這些鬼魂會變地異常興奮,對人和鮮血的感知強度也達到顛峰時刻,而在葬魂洞的外麵便是那潭死水,眾人皆知,低窪處,才得以集水,得以成塘成湖,那潭死水中沒有任何活物,是陰地中的陰地,凶惡之極,無論晝夜,它都能夠最大地聚集陰氣,再加上附近那片槐樹林的作用,那潭死水完全成為了一座“陰氣銀行”,“葬魂洞”裏的鬼魂便是因為吸收了這“陰氣銀行”中至陰、至純之氣,因此才難以轉世投胎,繼續輪回。
  而拜這坐“陰氣銀行”所賜,這些鬼魂都呈水性,大家都知道陰陽五行,五行即:金、木、水、火、土,鬼也是由這五行構成,比如變化無形的鬼是水類,它們的能量便是水,但是並非失足跌進水中溺死的落水鬼,才稱為水類鬼,決定鬼所屬五行的因素很多,“葬魂洞”中的鬼則屬於這類鬼。
  土能克水,水多土流;水弱逢土,必為淤塞。這山洞的牆壁全是由土石構成,正好克鬼,再加上油燈為“陣點”,陣法相護,這些鬼魂是不敢從兩邊的牆壁穿過,抵達他們身邊的。
  而剛剛那靈體之所以不可見,便是這個原因,由於無法從左皓他們所在的隧道兩邊的牆壁突襲,因此它才會冒險趁殷唯一不備,對他展開攻擊,在它撞到無形牆壁的那瞬間,殷唯一便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危機感襲來,他還來不及回頭,懷裏的火光閃爍不定,似要熄滅的樣子,孫俊澤站在他身後,離他最近,見到危情突生,腦袋裏一片空白,剛剛殷唯一所教的“驅鬼咒”被忘的一幹二淨,何況那些生澀的經文,他根本沒聽明白,慌亂之間,他拽掉一顆佛珠,朝那靈體狠狠砸去:“我打!”
  “啪”手上的佛珠應聲斷掉,散落一地,雖然此舉,十分慌張,也沒有念咒,但是佛珠畢竟經過百年加特,不是凡物,而那靈體以為自己將要得手,十分心切,便根本沒有注意孫俊澤這類“三流角色”,因此才會吃了個大虧,它吃疼了,大叫一聲“啊”然後消失不見。


→第兩百一十五章 - 山窮水盡疑無路←

  殷唯一額頭滲出一頭冷汗,心裏叫了聲:“好險,怎麽自己反複提醒他們不可輕敵,不可鬆懈,自己卻中了這麽蹩腳的伎倆?”望了望自己懷中“危在旦夕”的油燈,他不禁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還好孫俊澤眼疾手快,及時打出了那顆佛珠,否則自己此刻恐怕已經是“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許冰諾卻因為這突然其來的事情,硬生生地止住了淚水,或許她自己剛剛被嚇住了,所有人看到剛剛那麽驚險地一暮,著實為殷唯一捏了把冷汗,還好孫俊澤力挽狂瀾,才算是有驚無險,化險為夷,許冰諾自知這事是因為自己而起,才讓殷唯一落如了險境之中,猶如當頭棒喝,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境地,什麽時候變的不像自己了呢?居然在眾人麵前哭鼻子,居然因為自己的懦弱將同伴牽扯到危險之中,抹了抹淚水,她歉意地向殷唯一笑了笑,似乎在說:“我沒事了。”
  眾人見她的情緒平靜了許多,都不禁長長舒了口氣,左皓見到她紅紅的眼圈,這陣卻對殷唯一微笑著,眼神裏充滿了溫柔和歉意,心裏升起一種難以平複的感覺,但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怪怪的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麽,涼涼的風從領口裏灌了進去,一個激靈,他回過神來,甩了甩頭將這種奇怪的感覺拋灑到腦際之後。
  “南摩耶,普到此百禁忌,摩般若波蜜,打!”意識到大家對驅鬼咒都沒有聽清楚,殷唯一又慢慢地念了一遍。雖然這次念得很慢,短短十幾個字,卻還是念起來有些饒口。而且生澀難懂,眾人跟著他又反複念了三、四遍。雖然不明其理,但是也能“照葫蘆畫瓢”大致地念出來。
  “嗚又是一聲風響,幾乎所有人都一同停止了吟頌驅鬼咒,這一次,不止是殷唯一。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感襲了過來,心靈受到這種恐懼的襲擊,開始不禁地顫抖起來,不知道這麽強烈的恐懼氣息到底是由何物散發出來地,沒有發動攻擊,隻是單單從氣勢上,就讓人無法直視。
  殷唯一對於這一切卻了然於心,他知道,那個“大家夥”來了。顯然“先頭部隊”已經全部抵達,見他們現在的地勢是易守不易攻,之前已經有個“同伴”為了偷襲殷唯一。這陣已經灰飛煙滅了,極大地打擊了他們的士氣。現在“鬼頭”已經來了。它那難以掩蓋地鬼氣和強大的怨氣,一時間令這些“鬼卒”們士氣大震動。刹那間,整個山洞裏充滿了震耳欲聾地鬼笑聲,這笑聲有別於他們剛剛聽到地“百鬼笑”,如果剛剛的鬼笑是一種十分淒厲,故意想惹人害怕的笑聲,那麽現在的“百鬼笑”卻是發自“鬼心”的,笑聲十分刺耳,而且十分高亢,唯一不變地,還是那種令人恐懼的感覺。
  “大家小心了。”殷唯一叮囑了一聲,然後小心戒備起來,他自己這邊,到是不擔心什麽,隻是這些鬼也都是有自己的意識,有思維的靈體,甚至可以說他們被人的智商還要高,要陰險、狡詐的多,它們當然能看的出這狹窄的隧道兩端,一端自己把守,另外端是王博把守,很明顯地,王博不諳道法,雖然八字相對較硬,幾人之中,他也沒有佛珠護體,即使有左皓在一同協助,又怎是那百年“鬼頭”的對更新最快.
  短短的時間內,殷唯一已經想到了許多問題,他隻希望事態的發展,不會變得那麽糟糕,而事實上,他們現在也隻是做困獸之鬥,找不到出口,即使找到了出口,這些鬼群也不會善罷甘休,就算仗著現在地地勢易攻不易守,畢竟是敵眾我寡,力量相差懸殊,即便是占盡了地勢上的優勢,卻最終逃避不了精力耗盡,活活被餓死,或者累死地可能,而這些鬼群即使不用力氣,拖也能拖死他們,但是不管怎麽樣,也一定要撐到明早雞叫佛曉時,那個時候,即使鬼群不回去“休息”他們地力量也會弱了很多,或許那個時候,他們有機會離開這個狹窄的隧道,能夠騰出精力休息一番,然後好好地尋找出口……
  殷唯一在心裏盤算著,但是想著,想著,卻隱隱地覺得哪裏不對:“為什麽過了這麽久,它都沒有發動攻擊呢?”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從剛剛感覺到那“鬼頭”臨近到現在,已經約莫過去了五分鍾,鬼群曾一度亢奮過,喧嘩過,這陣也都沉默了下去,沒有了任何響聲,本來以殷唯一地道行,他是能夠看到這些鬼,並且能夠很清楚地感知它們的數量和分布的,但是由於之前和那田牛的一搏大傷元氣,又馬不停蹄的逃跑、布陣,從某種程度來說,他現在幾乎與常人無異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能夠感覺到鬼群並沒有走遠,就在這長方形的陣法之外,不光是他,這麽種的陰氣和煞氣,所有的人都能感覺的到。
  但是它們到底在等待些什麽呢?等待某個最合適的契機嗎?還是準備和他們就這樣耗下去,等待著他們自己精力耗盡然後直接坐享其成?但是仔細一想,卻又似乎沒有這麽簡單。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下掩藏的不平靜,這個時候,越是平靜,越是沒有事情發生,他們就越發難以平靜,越發的不安。
  “冰諾恍惚不安之間,許冰諾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聲音裏充滿了難以掩飾的童音,卻又十分的熟悉,準確地說當她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心中就再也無法平靜了,似乎冷凍千年的傷痕,在這一刻開始解凍。開始融化,讓她覺得好痛、好痛……
  她開始四處張望起來,尋找這聲音的來源。“冰諾……冰諾……嗬嗬……我在這裏……”聲音越來越清晰,卻一直看不到人。而這一聲聲熟悉地喊聲,一聲比一聲重地敲打在她的心上,令她覺得激動得快要無法承受。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她的異樣,輕輕喚了一聲,她卻似乎還是處於一種很奇怪地狀態。不一會兒,她在前方不遠處看到了一個分外熟悉的麵孔:那是一張稚氣未拖地麵孔,小女孩十歲左右,一雙大大地眼睛,忽閃忽閃地,小巧而又別致的鼻子讓她看上去精致得有如櫥窗裏的芭比娃娃。
  “姐姐?”許冰諾的聲音顫抖起來,剛剛擦幹的淚水,這陣又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心裏滿是激動和思念。
  所有人都意識到事情嚴重。殷唯一料想她一定是中了什麽幻覺,正欲喚醒她,這個時候。鬼群卻發動了猛烈地攻擊,就感覺是夏天的天空。電閃雷鳴。悶響之後,突然風雨大做。突然得讓人來不及反映和想象。
  王、左、孫、殷都慌張地,狼狽地應戰,鬼群雖然發動了集體攻勢,但是受到陣法和地勢的限製,也隻能一隻隻地撲過來,但是他們的數量太多了,而且速度很快,因此令他們感到力不從心,疲於應付,根本沒有精力再去注意許冰諾現在的情形,但是卻又偏偏心係於她,害怕她被鬼怪幻想所迷惑,出現什麽危險,每個人都是又急又惱,好幾次都差點分神,讓鬼魂攻進來。
  而在許冰諾的眼裏,這些危急的形勢卻都是不存在的,現在,她在那個十歲左右小女孩的引領下,來到了一片小樹林裏,而自己,也回到了自己七歲時候地那個模樣,穿著一條碎花連衣裙,紮著兩個小辮子,頭上還戴了一頂小紅帽。
  “姐姐,你慢點。”小冰諾噘著個小嘴,天氣很熱,樹上的知了拚命的叫個不停,撕扯著喉嚨喊著,讓人覺得一陣躁熱。
  “冰諾,你快點呀,還有哥哥姐姐在等著了,記得回去了不準跟爸爸媽媽講哦,不然姐姐下次再不帶你出來遊泳了。”另外一個長地和小冰諾十分相似的小姑娘,煞有架勢地,雙手叉腰,如同一個小大人般教訓道。
  “恩、恩冰諾乖,姐姐下次還要帶冰諾出來,冰諾最喜歡和姐姐一起了。”小冰諾如搗蒜泥般點了點頭,還不忘記拍了一個馬屁。被叫做姐姐地小女孩很受用地樣子,摸了摸小冰諾頭的道:“那走吧要快點哦,馬上就到了。”
  “嘩啦啦……”河水歡快地流淌著,十分清澈、冰涼,水裏還有許多魚兒在自由地遊來遊去,躲在石頭裏地螃蟹經常被嚇到,揮舞著兩隻蟹螯張牙無爪地四處亂逃,河水經常濺起晶瑩的水花,那是小冰諾的姐姐和她的同學在愉快地玩耍著。
  小冰諾很乖,她不會遊泳,隻是乖乖地呆著河岸上,身邊偶爾飛過來的蜻蜓會引的她童心大發,嘴裏“咿呀呀”地到處隨著蜻蜓的飛舞亂抓亂撲。
  但是這一次,誰都沒有注意她走的有些遠了,已經離她們有十米多的距離了,蜻蜓和調皮,不過卻很美麗,而且這次是兩隻連在一起,小冰諾伸著兩隻小手,歡騰地追趕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離姐越來越遠了。
  “撲通她感到眼前突然一片昏暗,耳朵裏,鼻子裏,嘴巴……嗆滿了水,一陣難受,她幾乎快要窒息過去,她想喊姐姐,卻是“咕嚕咕嚕”被猛灌進去了幾口水。
  “冰伊你妹妹……”小冰諾的姐姐的同學望到了這一情景,慌張得說不出話來。
  聰慧的許冰伊立即發現了自己的妹妹跌落進了水中,而且性命堪憂,那裏是深水區,平時他們都不會去那裏遊泳的,她怎麽會跌落進深水區……
  但是這個時候,她沒有精力去責怪什麽,她隻知道妹妹一定要沒事,也不知道她那瘦小的身軀哪裏來的那麽驚人的力量,她見到自己的妹妹的小手在河麵上撲騰著,許冰諾在河流上一會浮出來,一會陷進去,看上去異常痛苦。
  其餘的同學,完全都被嚇傻了,呆立在那裏不敢過去,女生都哭了起來,慌張得不知所措。
  許冰伊幾經努力,終於抓到了許冰諾,而小冰諾這個時候,已經幾乎完全失去知覺了,水流比較湍急,許冰伊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衝下去,但是望了望小冰諾慘白的小臉,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她咬住牙齒,狠狠地向岸邊遊著,一邊遊,一邊一隻手還要拽住冰諾的屍體,好幾次,她都沉了下去,但是最後卻又頑強地浮了出來,幾經沉浮,她的嘴裏已經咬出血來,終於將小冰諾推到了岸上,長長地舒了口氣,而自己的腳這個時候卻突然抽筋了,一陣劇烈地疼痛襲來,她幾乎是沒有任何掙紮,便被這河流無情得吞沒了……
  “不姐……姐姐……”許冰諾歇斯底裏的叫著,是的,她曾經有一個親姐姐,她們的關係十分要好,從小的時候就經常粘在一起,但是後來有一次暑假,她們去山石老人那裏玩,趁著大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出來玩水,她隻記得當時為了抓蜻蜓,不慎落入水中,她不會遊泳,感覺喉嚨嗆了一大口水,無法呼吸,周圍很黑,什麽都看不見……
  而當她醒來的時候,卻再也見不到姐姐了,那個時候她經常看到媽媽背地裏流淚,爸爸有時候也會用種憤怒的眼光注視著她,她問:“姐姐呢?”媽媽總是說她走了,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先開始的時候,她還會經常哭著,吵著喊要姐姐,後來漸漸長大了,她似乎慢慢發覺姐姐的失蹤和自己有著密切的關係,難道那天……
  而今天,終於讓她見到那天她昏迷後的情形,令她麵對了過去她一直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妹妹,我救了你,但是這麽些年來,你卻幾乎把我忘記了,初中的時候,你還會到我墳頭上看看我,給我講講心裏事,但是到後來,你瞧也不來瞧我了。”麵前的景色換了,許冰諾和那十歲的小女孩處在一種特別的氛圍裏,四周是一片無盡的黑暗,而那女孩也已經不是那副天真爛漫的表情,七竅裏都流出了血水,麵色慘白,十分滲人。
  “不……不是的……”隻有許冰諾自己才知道她有多少地愛自己的姐姐。
  “你知道我當初為了救你,死的多慘嗎?我的屍體被河水衝到了下遊的河底,爸爸媽媽沒能打撈出我的屍體,最後隻用我以前穿過的衣服入殮下葬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一個人呆在冰冷而又孤寂的河流深處,而你卻在陽間享受著這一切,不公平啊不公平……”小女孩的聲音已經變得十分淒厲了。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許冰諾不敢看她,失聲痛哭起來。
  殷唯一那邊的狀況雖然十分危急,但是他卻能夠感覺到許冰諾現在處於十分關鍵的時刻,如果再不出手幫她,她可能就真的沒命了,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之前還能夠感受到她的痛苦和掙紮,到後來,就完全感覺不到了,完全感覺不到她對生的渴望,仿佛是自願被帶入陰間,交出自己的靈魂。
  “交給你了,小心了!”殷唯一對孫俊擇大喊一聲,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操起牆壁裏的一盞油燈,便想向著前方虛空的地方打過去,但是油燈卻沒有如想象中的被拿起來,似乎被固定住了一般,殷唯一心生奇,再去拔那油燈,卻發現它能夠被轉動……
  “砰”地一聲,所有人還來不及反映,眼前一片漆黑……


→第兩百一十六章 - 因禍得福?←

  突如其來的漆黑,令每個人都不知所措,同時一顆心也如巨石般沉入大海,陷入了絕望之中,萬念具灰。
  因為在這之前,殷唯一反複說過,他們每個手中的油燈,便是各自的“本命燈”,而眼前近乎絕望的,冰冷的深黑都隻能說明:他們的“本命燈”伴隨著剛剛那一聲怪響和地麵的震動,已經熄滅了,換句話說,他們現在已經油盡燈枯,肉身不在,被黑白無常將魂魄拘到了這個漆黑一片的地府之中。
  “不……不對……沒死啊……都還沒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之中傳來一陣顫抖的男聲,聽上去十分耳熟,而且似乎離得很近。
  “沒……沒死嗎?”緊接著又斷斷續續傳來一陣男聲,聲音裏夾雜著難以置信的味道。“太……太好了,真太好了,大家……大家都沒事吧?”這個聲音比較穩重、沉著,隻是充滿了擔心的語氣。
  “我?我還活著!哈哈我還活著。”又有一個聲音響起,而這陣聲音卻歡快許多,甚至有種劫後重生的“奸笑”。
  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每個人的心猶如承載了降落傘般,慢慢地落了下來,“許冰諾呢?”而就在整顆心快要完全降落的時候,卻突然提了上來,梗在嗓子眼,無法吞吐,跳躍的厲害,不安的心情席卷而來,麻痹了每根血管和神經,幾乎是所有人同時喊出了這一句話,空氣裏頓時彌漫著不安和焦急。
  “恩?我在!”一陣悅耳的女生響起,許冰諾似乎被他們這集體的“吼聲”嚇到了。回答的時候有些唯唯諾諾的。.更新最快.
  “呼”所有人都長長地舒了口氣,有地時候,人嚇人。真的能嚇死人,還好。她平安無事,雖然一切都發生得有些突然,雖然到現在為止,他們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不管怎麽樣。總算是有驚無險,每個人都安然無恙。
  短暫的慶幸,以及短暫地鬆懈之後,他們又馬上警覺起來,“如果,我們都沒有死,那麽,現在我們是在哪裏呢?這又是什麽地方?還是那個山洞嗎?那些鬼呢?都不在了嗎?”幾乎是所有人都想到了這點,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發問。因為他們都知道,即使問了,也是徒勞。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狀況,也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那些鬼魂不在了,周圍那種陰冷的。被人偷視地感覺沒有了,沉沉壓在肩膀上的壓力也沒有了,連那種無法言語的恐懼感,也一同消失了,雖然現在他們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什麽都見不到,雖然現在他們對自己現在的處境一點都不清楚,即使對未知的地方會有點害怕,但是之前那種令人窒息地壓抑和恐懼,卻是實實在在的不複存在了。
  而要搞清楚這一切,首先必須明確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念及於此,所有人都催促著王博點燃油燈,因為現在就隻有他的身上有打火機,而每個人手裏的油燈都還在,不過是熄滅了而已。
  “哧”打火機點燃了,豆大的火苗雖然很微弱,也很小,然而在它燃起的瞬間,周圍卻散發出一陣刺眼的金色光芒,刺的人眼睛發疼,看到地到處是雪花點,這也就是所謂的極度的光明等同與極度地黑暗,根本什麽都看不到,王博也被這光芒震懾住了,居然忘記點燃手裏的油燈,直到拇指上傳來一陣灼熱地痛楚,他地拇指才迅速地從按扭上撤了去,四周又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所有地人都好奇極了,誰都說不清楚剛剛那麽奪目的光芒,到底是什麽,誰都沒看清楚他們現在所處的,到底是怎樣一個地方,而除了好奇和疑惑之外,眼前的氣息也空前緊張起來,因為人往往離真相越近的時候,就會感到愈加的緊張和害怕,而眼前的這種緊張氣息,似乎在要周圍的空氣中凝集起來,變得厚重,最終空氣因為無法承載它們,轉而化做雨水紛紛落下。
  王博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雖然什麽都不看到,但是他卻十分明顯地感覺到了周圍灼熱的目光,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等他點燃手中的油燈,等待著他揭開這黑暗背後的真相……
  “哧”幾乎是打火機點燃的同時,周圍又散發出奪目的光芒,王博這一次根本沒有抬頭去看,因為他怕看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勇氣點燃手裏的油燈,而在他點燃油燈的時候,周圍的氣氛,也發生了十分微妙的變化,雖然他沒有抬頭看他們,卻明顯地感覺到空氣十分沉重,他們似乎被什麽東西震懾住了,呆立在原地,仿佛連時間都靜止了一般,而又是什麽,能夠令他們驚訝地說不出一句話來呢?
  懷著疑惑的心情,他迎著奪目的金色光芒望了過去……
  而在他的瞳孔慢慢收縮,漸漸適應了這片光亮之後,眼前所看到的情景,已經完全超過了語言所能夠表達的範圍,“驚訝”,“震驚”……所有的詞語,都無法形容他們現在的心情,而他自己也隻能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一切。
  “哈哈發財了我發財了!!!”過了許久,終於有人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手舞足蹈地叫著。
  眼前的金銀珠寶到處都是,幾乎目光所及,全部都是閃爍著耀眼光芒,價值連城的真金白銀,如拳頭般大小的各色寶石,散發著華麗而又動人的色彩;形態各異,而又小巧別致的各種裝飾物件件巧奪天工,流光溢彩……估計“阿裏巴巴和四十大盜”裏的寶山中的財富都不及這裏的一半,他們儼然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寶庫,又如同來到了自選超市,裏麵的“商品”可以自行選擇。
  “天……我不是在做夢吧。”左皓狠狠捏了自己一把,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這麽多珠寶,人本來就是一種有欲望的動物,任由誰見了這麽多的珠寶,都會眼睛發直,頭腦裏一片空白。
  “這些都是屬於國家的,不能犯罪……不能犯罪。”王博似乎在自言自語,他的語氣似乎十分不中肯,好象自己都在懷疑著什麽。
  許冰諾是女人,對珠寶首飾當然更是情有獨衷,因此從剛剛到現在,她隻是瞪著那雙大眼睛,一眨不眨,仿佛連多年的近視,這陣也得到了徹底根治。
  “不要動這些東西!”孫俊澤快要碰到這些珠寶的時候,背後卻傳來一聲當頭棒


→第一百一十七章 - 不祥的珠寶←

  殷唯一的一聲怒喊,果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震撼效果,孫俊澤的指尖已經快要觸碰到那些閃爍著“動人光芒”的珠寶了,殷唯一的喊聲,著實令他吃了一驚,伸出的雙手停在空中,卻沒有收回來,他舔了舔嘴唇,不甘心地望了望一座座一人多高的“寶山”,“為什麽?為什麽不能碰?見者有份,難道你想獨吞麽?”嘴裏雖然是這麽說著,但是殷唯一的話卻依然十分有震懾力的,他不感妄動。
  “哼”殷唯一冷冷地笑了一聲,然後踱起步子再也不去看他,“如果,你覺得你有這個命去消費這些珠寶的話,你大可以想拿多少拿多少。”沒有任何感情地丟下這句話,所有人眼裏狂熱的目光,在聽到這句話後,迅速降溫,跌至零點,再也不敢望這些誘人的珠寶一眼,深恐多看了一眼,就會丟掉性命一般。
  “你……你嚇唬誰呢?”孫俊澤也被他幾乎恫嚇的話語嚇到了,但是他的嘴上卻依然不依不饒。
  這一次,殷唯一不僅是不屑看他,連話也不回了,四周陷入一片靜謐之後,他似乎在無聲地嘲笑著孫俊澤:“不相信那你就拿吧,想拿多少拿多少,不害怕,你就搗弄這些珠寶吧,等你沒命的時候,看你有沒有眼淚去哭。”
  “難道……這些珠寶和書裏所記載的那些事情有關係?”腦海裏一陣電光閃過,王博的腦海裏浮現出一頁泛黃的書頁,似乎捕捉到了什麽重要的訊息。
  殷唯一卻一不答,在牆壁邊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怎麽都捉摸不透。
  “你是說……剛剛那些史書上所記載地盜墓賊的事情?”許冰諾冰雪聰慧,她立刻想到了這一點,左皓和孫俊澤也頓有所悟。.更新最快.覺得這兩者之間乍想起來似乎確有某些聯係,但是即便如此。當日的那些盜墓賊也得到了應有地報應,應該早不在人世了,這些珠寶又什麽動不得?難道有鬼怪看守吧?想到這裏,他們都不禁搖了搖頭,覺得這種想法太荒謬了。年輕的時候,有關魔法奇幻地書到是看過一些,也知道在那些神奇的魔法大陸裏,豐厚的寶藏洞穴之中,往往會有一些神獸或者巨龍在守護,不過那畢竟都是些西方的神話罷了,現實中應該不存在才對,否則,從古至今不知道挖掘了多少古人的陵寢和寶藏。怎麽都不見有什麽鬼怪神魔在守護呢?
  “雖然,我們剛剛十分幸運地找到了這個村子地相關曆史,但是畢竟那些書中的內容。並不是從這個村子存在之日起,便開始記載了。這其中有很多東西。都是書籍的編撰者從當時村中長者的口中聽來,或者是源於一些傳說。並沒有證據可考證,因此對於這個村子的起源,我們還得不到一個確切的定論,雖然找到了那片和畫中同樣的墓地,也無法考證這之間到底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這背後到底又隱藏著怎樣的故事,暫且拋開這一切不做談論,至少書中後來地有些事情,是書籍編撰者後來親見的,我們可以相信在這裏確實存在著這樣的一件事情,但是對於整個事情地經過,還是不得不抱著懷疑的態度,就拿這些珠寶來說,其實我也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應該和書中提到地那些盜墓者有關係,但是不管怎樣樣,總之這些珠寶給我一種很不好地感覺,覺得這些珠寶都是些不祥之物,還是不碰為好。”殷唯一終於開口了,他一開口便是一長段的推理和分析。
  “講了半天,原來隻是你地感覺啊!”孫俊澤嗤之以鼻,覺得殷唯一有些過分敏感和緊張了,他到是看這些珠寶怎麽看,怎麽順眼,沒覺得是什麽“不祥之物”。
  “聽他把話講完。”王博冷冷地說了一句,孫俊澤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沒有開口反駁,冷眼望著殷唯一,看他能編出什麽故事來。
  “不管剛剛那些史書之中,哪個有關村子起源的故事是真的,但是不管怎樣,至少我們能夠了解到一點:這個村子最一開始並不是在這裏的,而是因為發生了某些變故之後,全村人才搬遷到了這個地方,那麽,這些珠寶便有了爭議,如果這些珠寶是這個村子從古代就遺留下來的寶藏,這麽多的寶藏,他們是怎麽可能跋山涉水地運送到這裏?不用說大家也知道古時候的交通工具是十分落後的,況且這裏山勢陡峭,十分崎嶇,即使是現在的科學力量,除非空運,否則根本不可能將這麽多金銀珠寶運送到這深山空穀之中,而如果,這些珠寶不是一開始便存在的,是這個村子建立有段時間之後,才有的,又是哪裏來的?畢竟它們的數量確實是龐大的驚人,這個村子一直與世隔絕,生產力低下,生活樸素,毫無奢靡之風,他們處心積慮弄這些珠寶又有什麽意義?即使真像那書中所說,是因為村子裏曾經來過一批盜墓賊,將剛剛葬魂洞旁邊山壁裏的棺材都盜竊一空,那些棺木的數量也著實不少,不過能不能生產出這些寶藏,也確實是個值得懷疑的問題,而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葬魂洞附近山壁中的棺材,都是懸棺,那些山壁幾乎完全與地麵垂直,成90度,完全被鑲嵌在山壁之中,運用現在的科學技術,都難以勘察和挖掘,又何況是幾百年前呢?”殷唯一接二連三提出了許多問題,問的眾人都是一時語塞。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些珠寶是憑空產生的?”許冰諾的話剛出口,便覺得這種猜測簡直是天方夜譚,現在僥是科技發達,印鈔機可以印製鈔票,那也必須是建立在譬如一些印鈔紙等物品上,才產生的,也不是憑空而來,何況這金銀乃是埋藏在地底多年的礦物,要成為珠寶首飾,更要經過能工巧匠的精心雕琢和反複琢磨,這“憑空造金”未免太誇張了點吧。
  殷唯一沒有說話,卻沒有對她的說法給予否定回答,所有人心中一驚:“不會這種猜測是真的吧?”
  “我不知道,我曾經在一本古書上見一段有關邪金之術的書,我的師傅,除了精通道法和佛學之外,在其他的許多地方都有十分了得造詣,這其中包括失傳已久的工匠技藝,草藥學等等,但是我當時卻對這些沒有什麽興趣,後來無意中在師傅的箱子裏見到了一本古書,還沒翻上兩頁,就被師傅發現了,他的表情十分的嚴肅,甚至夾雜著一些害怕的神情,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師傅那麽生氣,他嗬斥我以後再也不準翻閱這本書,雖然好奇,但是為了他老人家不再生氣,我便再也沒有找過這本書,後來在師傅駕鶴西去之後,我整理他遺物的時候想起這本書,卻再也找不到了。”殷唯一的語氣便的十分沉重,眾人都知道是因為懷念起他恩師的緣故,因此都未說話,等待他繼續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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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八章 - 邪金之術←

  “書中的文字倒也不難懂,而當時一心鑽研道法的我會被吸引過去,完全是因為其中的內容,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殷唯一的思緒仿佛又飄到了很遠的過去,而所有的人的注意力也被深深吸引了。
  “當時,由於事發突然,時間倉促,我隻粗略地看了那本書前兩章的內容,講的是中國古代很久的時候便存在著一個十分古老的民族,他們外貌倒是於傳統的東方人無異,無非是相貌異常的英俊和美麗,而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們的智慧和文明,而說到這些,似乎和西方的傳說:水下城市亞特蘭蒂斯有些類似,不過卻沒有他們來的久遠和神秘,他們的文明沒有發展到超前的程度,隻是相對於當時的生產力和科技來講已經是十分領先了,誰也不知道這個種族部落的來源,他們的名字叫做克洛帝奧據說是神的語言,翻譯過來便是被神恩澤的種族,他們當時最專注的兩個方麵一個是靈魂學,一個則是破石術,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冶金,他們十分喜歡光彩華麗的金銀珠寶,因此生活之中也極盡奢靡和華麗,幾乎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用金、銀、珠寶、鑽石製造而成,而由於當時的技術比較有限,他們始終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起調配金銀中金屬的含量和比重,總覺得金銀的質地和軟硬度差強人意,這個時候,有人提出了一個金銀靈魂說,而這個觀點則是由當時的靈魂學和破石術衍伸結合而來。”殷唯一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環顧眾人,似乎在“考察”他們對這段故事所持的態度。
  “靈魂學?那後來呢?”許冰諾迫不及待地問到。所有人都覺得殷唯一的話已經不能用“不可思議”這個詞語來形容了,而如果真的存在這樣一個種族,為什麽曆史上就沒有任何書上記載下來。也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呢?
  “書,我沒有看完。後來師傅知道我年輕氣勝,好奇心強,於是便把書中大致地內容口述於我,克洛帝奧人認為:靈魂即鬼怪也是一種物質,它們看似神秘和虛無。其實也是由一種特殊的物質組成,也是有質量和體積的,隻是人們現在地知識還無法去到達這樣一個層麵,因此也無法去認知它們,而克洛帝奧人認為萬物都是有靈魂的,隻要它是有生命地,比如花、草、樹、木、蟲、魚、鳥、獸都是有靈魂的,隻不過它們的靈魂十分低等,所以便沒有自主意識。而人類的靈魂卻依然是有意識和感覺的,它們會憤怒也會傷心,同時克洛帝奧人認為這些靈魂都是可以被駕馭地。.電腦小說站更新最快.因此很久的時候,他們便開始尋找一些和靈魂溝通以及駕馭它們的方法。據手到後來也有了一定的成效。直到有人將靈魂學這一理論應用於冶金方麵的時候,他們覺得金屬石塊。包括流水都是有靈魂的,而金銀珠寶的光澤如果越奪目,越亮麗,其中所包含的靈魂也就越純粹,他們一致認為人的靈魂在這個世界層麵是最高,也是最純粹地,因此他們開始試想,如果將人的靈魂與金銀珠寶結合,又會如何呢?於是便產生了邪金之術,不過師傅說,這些隻是些傳說罷了,不過確實存在著養屍者,也存在在馭魂師隻不過這種職業已經失傳了,傳說這些被駕馭的靈魂最初隻是用來看守一些重要地物品,因為鬼魂不會饑餓也不會疲倦,所以最適合幹這些活兒,它們也沒有什麽十分了得的能耐,鬼怪靈體不過是靠擾亂人地意誌力作祟罷了,遇到這些守金魂地人們往往會產生幻覺,而這些幻覺卻是建立在它們所看守的金銀珠寶之上,令人會看到許多珠寶,而迷失本性,喪失理智,和可能,你所看到地是一大堆珠寶,而等你走過去的時候,便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陷阱,陷阱裏布滿了尖銳的石柱,掉下去便一命嗚呼化做亡魂了。”殷唯一在長久的,充滿神奇色彩的講述之後,終於給了一個比較客觀的結論。
  “原來還是幻覺作祟!”許冰諾聽到這裏,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原來說了那麽多,不過是個傳說罷了,歸根結底隻是被鬼怪靈體所製造的幻想迷惑罷了。
  孫俊澤撇了撇嘴,雖然有些不甘心,甚至有些懷疑他話語中的可信度,不過,誰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何況,他認為自己還不是一個那麽貪婪的人。
  “這也能夠解釋那些鬼魂為什麽沒有跟進來,因為它們一旦進入這裏,便會被這裏不成文的規定束縛了,成為這裏的看守者等同於失去了自由。”殷唯一接著不緩不急地說到。
  “那我們現在……不是依然很危險。”王博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安分地看看了四周,深恐會竄出隻青麵獠牙的厲鬼來。
  “這裏的鬼不會主動攻擊,大多數時候它們都處於睡眠狀態,除非有人自不量力地去碰這些珠寶。”殷唯一一邊說著,一邊別有用意地望了望孫俊澤,孫俊澤別過頭去,裝做毫不知情,心裏卻問候了殷唯一無數次。
  “那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左皓一聽說這裏依然沒有擺脫“鬼域”,之前的興奮和好奇全部蕩然無存,隻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殷唯一淡淡地笑了笑,依然安穩地端坐在石塊上沒有起身,隻是這一笑,似乎頗有些無奈。
  眾人這才覺察在這個寶藏洞裏停留的時間不算短,殷唯一似乎並沒有要出去的打算,隻是坐在那裏從自己的師傅,扯到那本失蹤的古書,最後又談到“邪金之術”卻一直沒提出去的事情,剛剛都被寶藏奪目的光彩吸引去了全部地注意力,這下仔細打量起來。卻發現滿眼望過去盡是珠光寶氣,金光閃閃,不要說門。連半點像門的東西都沒有見到,“難道這次的出口又是被隱藏呢?”眾人不解。
  殷唯一待到所有人都發現問題地時候。才緩緩說道:“我剛剛說過了,進入到這裏便會陷入看守珠寶的鬼魂地幻像之中,我現在元氣大傷,無法找到出口,而真正的出口確是被幻像掩蓋了起來。這裏應該確實有珠寶,就是當初那批盜墓者的傑作,不過其數量遠遠沒有這麽龐大。”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左皓一直都是在默默地聽著,聽到這裏,卻也按奈不住了,焦急地問到。
  “辦法,也不是沒有,現在等我恢複。可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情,而且眼下缺水斷糧,情況不樂觀。所以這個方法顯然是行不通,還有種方法。可行。卻缺少必要的東西。”殷唯一故作高深地說到,卻也不點破那關鍵之物所指為何。
  “什麽東西。”眾人齊聲問道。
  “正所謂: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弱遇火,必見銷熔.這個多金之地。依據五行相生相克地原理……”
  “我們有火啊,手裏不都還有燈嗎?”許冰諾不等殷唯一把話說完,便接了過去。
  殷唯一望了望許冰諾那憔悴的麵容露出一抹興奮的笑容,不忍拂了她的意,卻隻能滿臉無賴地搖了搖頭道:“不行啊,這些火還不足以銷金。”
  眾人望了望四周的牆壁,失望地發現這裏的布局和剛剛的大為不同,牆壁之中沒有穿鑿任何小孔用於安放照明之物,當然油燈就更不可見了,所有人的心,頓時跌至穀底,都沒了主見,不知道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山窮水盡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了,結果走到這一步,卻依然是死路,瞬間燃起的希望,有如波浪滔天中地孤帆裏的漁火,就這麽,一下子……被熄滅了。
  “不過……”殷唯一拖長了尾音,所有的人齊唰唰地望向了他,看來事情有轉機!他總是這樣,愛賣關子,說話喜歡留一層。
  “火賴木生,木多火熾;木能生火,火多木焚.所以,增加火地威力除了更多的火種,用木可能更是一個行之有效地辦法。”
  眾人喜,心中暗呼有了生路。
  “不過……”殷唯一又是長長一聲,眾人這次是心皆涼,除此之外便是怒目圓睜,恨他說話不說完整,忽悠地整顆心七上八下,簡直是氣的人牙直癢癢,想要挽起袖子,上去痛扁一頓,才能泄心頭之恨。
  殷唯一避開他們殺人一般地目光,立刻說除了眼下困繞他的原因:“你們看看,這目光所及,哪裏有木的跡象?”
  經過這一提點,所有人四處張望,確實沒見到任何的樹木,甚至連青苔和樹根都沒見到一絲半毫,自己身上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幾件散發著臭味的衣服,別無它物。
  “上帝保佑!”氣氛分外壓抑的時候,許冰諾卻突然十分興奮地大呼一聲,所有人此時都眉頭深鎖,不知道她如此興奮所為何事,眼下性命悠關,也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情,能夠激起她這麽大的興趣和如此高昂的情緒。
  “喏”許冰諾不知道從褲子口袋裏掏出個什麽東西,在眾人麵前得意地晃動起來,一改她平日“冰山女王”的冰冷氣息,不過,待到他們看清楚她手中的“神秘物品”時,也掀起了那麽一陣“激動的漣漪”,不過也隻是那麽一小陣,波瀾不驚,她手中所持的,是一把精致的小木梳,雖然是“木”,不過也太微不足道了,因此所有的人,幾乎根本還沒有經曆興奮的過程,就已經冷卻上來。
  “秒哉!”殷唯一短短地兩個字,卻在眾人幾經燃燒,又幾經熄滅的脆弱心靈上澆了壺油,這下子,大家的信心徹底被點燃了。
  “木雖小,但是或許可行,畢竟,從我們道法的角度上來大,更多的時候是重質不重量,不外乎五行相生相克,能有克製的一行的物品便有了勝算。”殷唯一解釋到。


→第兩百一十九章 - 死亡邀請帖←

  不知不覺已經臨近元旦,空蕩蕩地別墅裏,卻沒有一點節日應有的熱鬧氣息,許冰諾接到一個電話,也匆匆地關上門出去了,隻是,那關門聲似乎有些刺耳,很狠地將喧鬧關在了門的一邊,而將孤獨,關在門的另外一邊。
  左皓一個人靠坐在玻璃窗邊的沙發裏,將自己完完整整地丟了進去,陽光,斜斜地照了進來,冬天的陽光,永遠是這樣,溫暖,而不失風情,尤其是午後的陽光,庸懶得想讓人忘卻所有的煩惱和瑣碎的事情,就隻是這麽隨意地,盡情地享受著這份獨有的陽光和溫馨,打發一些寂寥和落寞,沉澱一些心情和感傷,這種獨酌的感覺,很好,也很愜意,而在他的手裏,一杯人騰騰地咖啡正冒著熱氣,濃鬱的香氣,盤旋著向上,攀上咖啡杯裏的銀色調羹,縈繞於指間,最後幽雅地落在鼻尖,不濃,不淡,不溫,不熱,香味剛剛好,有種說不出的愉悅,或許人就是這樣,即使是冬日裏一杯再平凡不過的熱咖啡,也能激起一種被叫做溫情的東西。
  他呆呆地望向窗外,目光卻沒有焦點,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是那麽模糊,沒有投影到視網膜上,亦沒有在他的腦海或者心中留下任何跡象,從鬼村逃離出來已經一周有餘,現在每每想起來,都覺得能從那處終日見到不到陽光的深山鬼地之中全身而退,簡直是一個神話,事情發展到後來,可以說是十分順利,順利得讓人有些疑惑和不安。借助許冰諾的木梳,他們成功地從那“寶藏洞穴”中逃了出來,這一次。終於沒讓他們失望,見到了久違的青山。久違的蒼穹,徹底擺脫了山洞的陰霾,而且洞口沒有任何埋伏,也沒有任何追兵,一切順利得有如事先彩排過一般。但正因為這不尋常地順利,才令每個人都惶惶不安,總覺得冥冥之中,那些窮凶極惡而又行事怪異的村民不會放過他們,但是回來的路上卻都很順利,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冰冷地別墅,雖然寬敞,卻冷漠地不食“人間煙火”,他總是會想起在鬼村裏發生的一幕幕。每每在噩夢中醒來,身體上沒有一處是幹地,在夢裏。他被鬼洞裏的厲鬼撕成碎片,一片鮮紅。他不知道。這個噩夢還要做多久,也不知道這幅畫背後的故事。何時才能結束,他知道多想無益,曾幾何時,居然不會控製自己的思想,許多片段,會像薄而鋒利的刀片一樣,在他思緒裏挖開一個口子,然後強行地穿插進來……
  “你是說……你在那間山洞裏藏書室所找到地紙片上,發現了和你母親、張荔十分類似的生辰八字?”他的思緒不禁回到了大約三天前的一個下午,那天,也是在別墅裏,他同樣是坐在靠窗的這張沙發中,不過,天空卻很低,沒有陽光,也沒有溫度,麵對殷唯一的提問,他隻覺得----冷。
  說起那張生辰八字,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件十分重要的物品,回來三日有餘,他卻沒有勇氣細細提起,因為,他覺得灰色的記憶,需要點時間去平複,然而很多事情卻不得不去麵對,所以那天下午,正好是周末,趁著大家都在,他正好就這個問題說了一下,想求得大家的看法。
  而當他語畢地時候,所有的人不過是覺得奇怪,而殷唯一的表情卻十分激動,應該說是十分驚訝,他額頭地青筋跳了幾下,因為,事實上他最怕殷唯一會出現這樣的表情,那隻會說明,事情很複雜而且很糟糕。.更新最快.
  殷唯一急切地問著他,他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靜謐,整個別墅陷入一片可怕地靜謐之中,“哧”殷唯一在短暫地激動之後,忽然變的不發一語,隻是從玻璃茶幾上,左皓放置地一盒香煙中幽雅地抽出一支來,然後慢慢地點燃了,火星忽明忽暗地閃爍起來,冒起一縷縷青煙,夾雜著煙草獨有的香味,至此,別墅的客廳裏,已經燃起了四支香煙----除了許冰諾之外的所有男性都燃起了煙,她覺得喉嚨有那麽些不適,壓抑的空氣卻仿佛隨時會凝結成雨水降落一般,讓她把抱怨的話都壓回了肺裏,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殷唯一抽煙,而他突然地沉默,更令她感到一陣不安,不止是她,所有的人都抽著悶煙,他們將煙狠狠地吸進肺裏,然後大口大口地吐出“黑色”的眼圈,試圖排解心中的壓力和不安,卻仿佛變得愈加地難以承受。
  “這是一個陰謀。”殷唯一的煙隻抽到一半,他便將它摁熄在了煙灰缸裏,香煙從煙嘴處斷裂,依然“死不瞑目”地冒著煙,仿佛在疑惑著為什麽它還有價值,在生命還有一半的時候,便被草草地結束了,殷唯一的話很輕,也很疲憊,卻如同在每個人的心裏引爆了一顆炸彈,引起不小的凡響。
  他沒有抬頭,也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又燃起了一支煙,猛地吸了一口,險些被嗆到,他狼狽地幹咳了幾聲,皺起了眉頭。
  “許冰諾,你還記得,在去無憂村之前,你在別墅裏遇到的那件回走動的紅色旗袍嗎?”殷唯一再次開口,卻是話鋒一轉,提到了那件許冰諾一直想努力忘記的,如夢魘般折磨她的紅色旗袍,不由得渾身一顫,不能自已。
  所有的人對這個突然被挑起的敏感話題,也覺得分外驚訝,任他們想破了腦袋,也無法將那件詭異的大紅色旗袍與神秘洞穴裏的古怪殘頁聯係到一起。
  “你們相信宿命論和輪回說嗎?”短暫的停頓後,殷唯一也意識到自己的話題似乎開始的有些唐突,他想了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個比較合適的突破點。
  而對於這些,眾人也並不是完全陌生。隻是沒有深究過,也沒有認真地考慮它們存在的真實性,隻是殷唯一地話說到這裏。令他們更加迷惑了。
  “人死後,其魂魄離開軀體。離開人間和凡塵,當然,由於他們生前的所作所為,因此也會被劃分為三六九等,有的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有地等待著喝夢婆湯,過奈何橋,重新為人,再續前緣,或者償還上輩子欠下的債,有地則輪入畜生道……極少數有佛緣,前生廣積善緣之人才能去往極樂世界,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有的時候會說。一個人的命從很大程度上來講,從他一出生的時候便注定了,上輩子欠下的孽債。這輩子需要用一生去嚐還,上輩子受地苦和累。這輩子也會一起討回來。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地,當然。也不排除存在著某些特殊的情況,導致某些人無法投胎,無回,比如那些無主的冤魂,但是許多人還是遵守著這一準則,那件會自己行走的紅色旗袍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我以為隻是張荔的鬼魂因為許冰諾是女性的原因,因此作祟。”說到這裏,他望了望許冰諾,然後又望了望左皓,其中的含義,自然不必再做過多的熬述,個人心中都亮如明鏡,隻是許、左二人地目光此刻正好碰撞到一起,頓時在空氣中燃起一種尷尬的氣憤,兩人都不自然地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但是,我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鬼魂和人一樣,人在做案之後,往往在現場會留下許多證據,鬼魂一樣,它停留地地方也依然會有其特有的痕跡,當時我也十分迷惑,後來,直到那件紅色旗袍第二次出現,我才意識到整件事情,遠遠沒有想象中地那麽簡單,因為,左皓說過,沒有見過張荔身前穿過那麽妖豔,惹眼地旗袍,所以大致可以排除是張荔的鬼魂之說,但是不管怎麽樣,那鬼魂居然一路上跟著許冰諾去了黑風村,這點就確實匪夷所思了,而且兩次出現,雖然都十分突然,但是卻絲毫沒有對許冰諾造成任何實質性地傷害,除了僥幸之外,我想更多的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所以當時,我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那紅色旗袍中看不見的鬼魅,很有可能是許冰諾的前世。”殷唯一十分平淡地講述了這些,而所有人的驚訝程度卻絲毫沒有因為他語氣的平淡而有絲毫的減緩。
  “怎麽……怎麽會是這樣?那麽,後來我見到的那個黃衣女子又是誰呢?”許冰諾覺得這個結論,太荒謬了,她根本無法接受。
  “還是你的前世。”殷唯一淡淡道出一句話,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怎麽可能?怎麽會有怎麽多的前世?”
  “當然有可能,紅色旗袍的那個女人可能是你的前一世,而黃衣女子,則是你前世的前世,換句話說,黃衣女子死後轉世便成了紅色旗袍的那個女人,紅色旗袍的女人死後轉世,便成了你。”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其實始終都是一個靈魂,如果說前世會找上我還不足為怪,前前世又怎麽會找上我,畢竟都是一個靈魂在不同時期的轉世,應該是沒可能共存的,因為彼此間都是此消彼長的關係,也就是隻有前前世重新輪回了,才會有前世,前世重新輪回,才會有我,這……這一切都太詭異了,為什麽會這樣?”
  “從本質上來說,其實,應該不是你前世或者前前世的本身來找你,隻是你看到了你前世或者你前前世的一些經曆,而至於你為什麽會看到這些經曆,這個我也很難理解,因為按照道理來說,喝過孟婆湯,走過奈何橋,了卻前世情,你不可能再記得上輩子的事情,就更不用提上上輩子的情仇恩怨了,當然,可能會有極少數的時事情在腦海裏留下一點點零星的,可以忽略不計的印象,這就是為什麽有時候人到達一個從沒去過的地方,會覺得自己好象曾經什麽時候來過,但是卻不記得,有時候做一些從未做過的事情,會覺得似乎曾經在什麽地方做過同樣的事情,這些其實都是前世情節的糾結,但是,你是根本沒有辦法想起來,因為前世的東西已經從你記憶中被抹去了,能見到前世記憶的人,往往可能是受到了命運的召使,因為前世有結未解,今生讓你了解前世的恩仇繼續去化解,但是怎麽樣,我都想不通,你為什麽會看到前兩世的記憶,而如果她們真是你的前世,那麽,你與這無憂村看來是頗有淵源,若是我猜的沒有錯的話,最後那本史書上缺了許多頁,按照史書上所記載的事情發展時間來推斷,被撕掉的那幾頁紙上所記載的時間,算算恰好是你前兩世那個時期所發生的事情,而如果你是受到了前世局而被招引,我現在懷疑,我們這一群人被聚集到一起,與其說是偶然,不如說是必然的成分多一點,也就是說:我們這行之中很有可能有人和許冰諾一樣,前世是那無憂村之人,今生聚到一起,隻是因為兩世的宿命和上兩世的情結,我早說過觸鬼之人,要麽是與之結下了善緣,要麽便是惡緣,我沒有辦法參悟前兩世的恩怨,當然也就無法今生這整件事情背後的根源,但是一切其實從一開始,便是有目的的,我們不過是按照既定好的情節在發展。”
  所有人在聽完這長篇的宿命論之後,都覺得頭腦發漲,頭皮發麻,真的是落入了陷阱,居然還是兩世前就設置好的陷阱之中,而漫漫的兩世時間不過是為今生這個必定時間的到來做準備,所有的人都十分茫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宿命又到底是什麽。
  “而至於你拿回來的那七個生辰八字的主人,可能與許冰諾的前兩世認識,而且十分殘忍地害死過一個人,以至輪回報應,現在被索命,左皓所說的那兩個與你母親以及張荔除了年份不同,其他均相同的生辰八字,應該就是她們上兩世的生辰八字,是她們欠下債,這輩子被追討了回來,因為可謂是命中注定,難逃此劫。”殷唯一的話語雖然十分客觀,但是當左皓聽到他說是“命中注定”,有幾分“活該”意味的時候,頗有幾分不悅。
  “你……怎麽呢?還好吧?”左皓剛剛投過去不悅的眼光,轉過頭來,卻發現許冰諾麵無血色,嘴唇蒼白,渾身顫抖,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這……這個是我的生辰八字……”她不知道她是如何說出這句話的,手指著倒數的第三個生辰八字,她不住地顫抖著,隻覺得渾身冰冷,陣陣寒意襲來,無處可逃。
  從冗長而壓抑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左皓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雖然在那殘頁上沒找到自己的生辰八字,他卻有種很強烈的感覺,自己很有可能與這件事情頗有淵源,正如殷唯一雖說,或許,這便是宿命。
  杯中的咖啡已經冷卻,他也似乎已經忘卻,輕輕抿了口咖啡,雖然已經涼透,卻依然香醇濃厚,他還記得那天的交談之後,殷唯一便開始翻尋黃曆,想要把那些生辰八字都“翻譯”成陽曆的日期,他不明白,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同年同月出生的人,何其多,天大,地大,誰又知道這張“死亡邀請帖”上具體邀請的是哪些對象?


→第兩百二十章 - 挑戰書?←

  “丁-丁-丁-冬丁-丁-丁-冬……”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他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瞠怪這個時候是誰發來的騷擾短信,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
  一把從茶幾上拿過手機,摁掉了提示音,匆匆掃了一眼,是一串被隱藏的號碼,全是一串“****”,無法識別任何數字,以前由於工作的關係,手機號裏全部存的是客戶的聯絡方式,辭去工作,被徹底卷入這件事情之後,還經常有客戶找他詢問有關業務方麵的事情,而且也經常會有些以前結實的酒肉朋友們喊自己出去HAPPY,不堪其擾的左皓最後換掉了手機號,而他現在的這個手機號,除了許冰諾等幾人知道外,別人都無從得知,而他也沒有與以前的任何同事或者朋友有過往來。
  但是手機也經常會接到一些莫名的的短信,無非是:“還記得我是誰嗎?……我現在的手機是XXX我在XXX為了點了歌曲,有空去聽聽吧……”之類的雲雲,再就是接到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但是卻隻響了一聲或者兩聲就斷了,這些都不過是些騙取電話費用的伎倆,他十分反感,卻一直沒有辦法杜絕。
  所以,摁掉短信提示音後,他幾乎是看都沒看一眼,又將手機重新丟到了茶幾上。
  “丁-丁-丁-冬-丁-丁-冬……”手剛剛離開手機,短信提示音再次響起,左皓有些惱火了,一把抓了過來,按下了“關機鍵”想要徹底擺脫這種呱燥的。.電腦小說站更新最快.令人討厭的騷擾和聲音。
  而他怎麽都沒想到,在他按下“關機鍵”的時候,短信的信息卻蹦了出來。還不等他有所反映,信箱裏地短信內容便自動地被打開了……
  “你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我們的遊戲開始了,兩周的時間,我給你們兩周地時間,這段時間內,我會討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公平起見,每當有一條命償還給我之前,我會提示你們,如果你們能夠在我之前趕到,我便饒過那人地姓名。”
  幾乎是在看完短信的同時,左皓“倏”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銀色的調羹撞擊杯壁,發出悅耳的聲響,冰冷的咖啡飛濺出來。濺了滿身,鑽進藍色毛衣裏,然後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片片咖啡色地印記,左皓全然沒有顧及這些。他隻覺得手上的手機冰冷得刺骨。幾乎拿捏不住,而那藍色的手機屏幕更是散發出幽幽的詭異藍光。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遞而來的死亡之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盯著手機屏幕,一動不動,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那些文字赫然出現在屏幕上,沒有消失,也沒有變淡,似乎在對他獰笑著,令他驚悚不安。
  過了許久,他才終於從這突如其來的鎮靜中稍稍平複過來,“這算是什麽?挑戰書嗎?發短信的這個人又是誰呢?難道是殷唯一所說的那個幕後黑手嗎?難道就是那個將別墅布置成墓地的人嗎?”
  “叮……”剛剛暗淡下去地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並伴隨著十分刺耳的鈴聲,那聲音如同長了厲齒一般,咬的他地手生疼,他幾乎是將手機丟了出去,“啪”手機掉摔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手機外殼似乎有些拖裂了,連聲音也受到了影響,從原本響亮地鈴聲變得嘶啞難聽,感覺似乎是一個男人在低吼,聲聲磨梭在心髒上分外難受,仿佛有一把鏽跡斑斑地鋼鋸正一點點地在心髒上割著。
  這是他第二次對手機有如此的恐懼,第一次也是在這裏,在這棟冷清清地別墅裏,他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發現母親和妻子都倒在了血泊中,手機卻詭異得無法撥通報警電話,想不到,第二次,卻依然是在這裏----在這棟令人生畏的別墅裏,他幾乎快要抓狂了,不明白上天這樣對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真是自己前世作孽,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這輩子才會被鬼魂追趕著討要債務?
  手機終於不響了,他卻依然緊張著,防備著,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直愣愣地盯著那手機,和它對峙著,仿佛那是個活物一般。
  別墅裏頓時又恢複了寧靜,是的,寧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音,任何響動,惟獨隻有他粗重的呼吸,合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跟近恐怖的步伐,他現在真的很後悔,很後悔在這偏遠的郊區買下這棟別墅,如果當初沒有搬家,或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吧,那樣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外麵的路上空蕩蕩的,沒有人,也沒有車,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任何活氣。
  “叮叮叮……”手機又一次從令人窒息的安靜中“蹦”出了鈴聲,左皓快要被這一驚一乍的聲音弄的崩潰了,諷刺的是,他杯中的咖啡已經全部空了,不過是全部孝敬給了自己身上的那件毛衣。
  “是那個人打來的嗎?他到底要做什麽?既然發了短信了,又為什麽要這麽做?”直覺告訴自己,剛剛接到那麽詭異的短信,手機鈴聲就突然響起,一定不是什麽好事,他不知道那個人這麽折磨自己到底有什麽意義。
  手機似乎和他杠上了,對著左皓不停地“咆哮”地,看來不接是不會罷休了,牙齒一咬,左皓將杯子放在了茶幾上,“接就接了,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是誰,想要說些什麽。”下定決心,他向那地上的手機走去,“叮”剛剛彎腰下去,那手機卻短促地響了一聲,然後永遠地“沉默”了。
  “叮…”還未反映過來到底是怎樣一回事,身後電話卻砰然響了起來,在他的心髒再次漏跳半拍後,他現在的心情,已經由剛開始的害怕變成盛怒了,三步並做兩步,他走到電話跟前,一把將聽筒抓起,
  “喂,你是誰?你到底想做些什麽?覺得戲弄我很好玩嗎?”左皓憤怒地對著聽筒就是一陣低吼。


→第兩百二十一章 - 和鬼比賽←

  “喂,小左,你怎麽呢?沒事吧!”電話那邊短暫的停頓之後,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聽上去相當的錯愕。
  “老王,怎麽會是你?”左皓的驚訝程度也絲毫不亞於王博,這個時候,王博應該在上班才對,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上班的時候,絕不會打任何與工作沒有關係的電話,這個時候突然打來,又是為了什麽?難道是出什麽事呢嗎?
  “我晚上下完班,八點左右會過去,你現在打個電話跟小殷,小孫他們聯係上,務必都要來。”王博簡單地交代了他來電的來意,不過卻沒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呢?出什麽事情呢?”想到剛剛接到那條短信,左皓感到更加地不安。
  “昨天殷唯一把那剩下的四個生辰八字翻譯成陽曆的生日告訴了我,我今天過來查了一下,在以前的那幾樁離奇命案裏,有兩名死者的生辰八字正好與其中的吻合,一個是你們公司的那個周小美,還有一個就是我們去鬼村前,那個死在家裏,被自己老婆吃完腦漿的警察。”周小美左皓當然熟悉,怕他想不起來,王博故意把那個警察說的詳細了一些。
  “什麽?”左皓隻是短短地說了兩個字,驚訝之情已經溢於言表,一共七個生辰八字,除掉他母親、張荔和許冰諾的,便隻剩四個,現在查出來有兩個已經死了,那麽活著的,他所要殺害的對象,便隻剩下……兩個!!!
  “喂?喂?”感覺到左皓那邊沒有了聲音,似乎處於出神狀態。王博不禁喊了兩聲。
  “你怎麽呢?怎麽從接電話起就怪怪的?我剛剛一直打你手機,也沒人接,不是發生是狀況了吧!”王博擔心地問到。
  “我剛剛……算了。還是等你們晚上都回來再說吧,現在在電話裏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好。那你記得通知到,我這還有事情,就先掛了。”
  “嘟嘟電話裏響起斷線的聲音,左皓還抱著聽筒失神,看來果然是來討債地。“追魂帖”上的七個人,已經有四個人被討去性命,自己雖然不在帖上,卻又似乎是整個“討債”事件的關鍵人物,他真地很想知道,若幹年以前,在那個村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七個人和自己的前世又是什麽關係,到底做了什麽事情。以至於這輩子會被討命。後來地時間過的相當漫長,幾乎是煎熬,左皓的腦袋裏充塞著各種奇怪的問題。不停地回想著所發生的所有地一切,而他越是不想想。腦海中的情形卻越發清醒。到最後,他隻是麻木地盯著牆上的鍾表。一分一秒地數著時間慢慢過,希望晚上可以快點到來,這樣就不會隻有他一個人留著這個空蕩蕩的別墅裏,被自己的想象力折磨著。
  晚上八點,除了殷唯一其他的人都到了,孫、許二人已經從王博和左皓那裏地了解了情況,卻也隻能報以沉默,許冰諾現在的心態較之當初,已經平靜了許多,雖然從那之後,她的心裏被罩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總覺得好象有什麽東西跟在自己背後,注視著自己地一舉一動,不過從某些方麵來看,她卻是釋懷了,如果,這一切都無法抗拒和改變,那便隻能接受了吧,不過也就是個“死”字,她並不覺得這一世是幸福的,如若前幾世犯下什麽不可饒恕的過錯,那麽現在用這條薄命來償還,也算死地其所吧!
  “對不起,由於去無憂村,所以更新最快.”大概八點半左右地時候,殷唯一終於回來了,他看上去似乎十分疲倦,看來白天地工作相當勞累,不過在這之前,他都是一個高傲甚至有點不可一視的人,或許是和他們接觸久了,現在變地有人情味了,這在以前,從他嘴巴裏說出對不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僅是他,現在連許冰諾也變的“溫和”多了,不再如當初般冷的化不開。
  眾人隻是微微地對他笑了笑,示意他坐過來,而其實,即使他不道歉,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隻不過這笑容確實僵硬,殷唯一心道:“看來是出了什麽麻煩,否則不會人人皆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這麽急著找我回來,出什麽事了嗎?老王,是不是我叫你查的事情,有眉目呢?”
  王博點了點頭,從進門開始,他的臉色便是凝重至極,而他本來就是長的極為陽剛的那種,現在一臉的嚴肅,還真有些“凶神惡煞”的感覺,“查過了,周小美和那名離奇死在家中的警察的生辰八字,與那四個中的兩個正好相吻合,其他的幾名死者的生辰八字卻不在其中。”
  殷唯一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他總覺得事情還不止如此,如果隻是單單這一件事情,氣氛還不至於壓抑至此,況且對於這一點,事先大家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事態比想象中的要理想的多,至少在死了的那麽的人裏,隻有兩個人是對手“追魂帖”上的目標,至少還有三個“目標”還活著,那便意味著他們還有時間,而令他疑惑的是:除此之外,到底還發生了什麽事情,會令他們如此惶惶不安,他卻也不提問,隻是等待著有人和盤托出。“哧左皓又點燃了一支香煙,他已經不記得這是今天的第幾支了,最近,他的煙癮似乎很大,大的連自己都覺得驚訝,火機點燃的聲音打破了這片“醞釀”許久的沉默,煙燃起的片刻,他開始敘述那條詭異的神秘短信,他極力想保持著平靜的心態去敘述,手卻依然還是會有些發抖。“下午,我接到了一條神秘短信,是那個人發過來地。”將事先就翻出來的短信遞了過去。他沒有仔細敘述短信的內容,讓殷唯一自己看。比他拙劣地敘述要好的多。
  殷唯一十分迷惑,不知道他說地“那個人”,到底是誰,滿頭霧水地接過手機,短信的內容他是越看越驚。最後臉上的表情都似乎要凍住一般,凝固了。
  “嗬有意思。”到後來,殷唯一居然輕笑一聲,吐出一句話來,所有的人都十分驚詫地望著他,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哪裏來的“興致”去微笑。
  “嗬嗬,不是嗎?難道你們不覺得有意思嗎?從來沒見過這麽有趣地鬼,居然公然玩起貓抓老鼠的遊戲。哦,不對,或許他是個人吧。是那討命厲鬼的後人。”後人?”許冰諾輕喃一聲。
  “恩,是後人。不是後世。那鬼怨氣如此重,居然跨兩世來索命。終究是無法超生和輪回的,所以可能是他這代的後人,資質卓越,才被找上代它討回公道,這後人嘛,可能就是它的孫子,或者別的什麽至親。”殷唯一一邊暗歎許冰諾的心細如塵,一邊解釋到。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孫俊澤和左皓的關係一直沒有“升溫”,雖然對他地關心依舊,但是孫俊澤現在是越來越不想牽累進來,畢竟這件事情本與他無關,他是因為兄弟意氣,才以身犯險,而現在,那個讓他可以兩肋插刀的兄弟,已經行同陌路,他不知道這樣下去還有什麽意義可言。
  “它/他是貓,我們是老鼠,老鼠從來不知道貓什麽時候會出現,也不知道貓什麽時候有了吃自己的興趣,所以……我們完全被動,隻能按照它/他所設定地遊戲規則,等待它/他的近一步行動。”殷唯一現在地語氣,幾乎可以用“輕快”來形容了,他總是如此,再大地事情,他都處事不驚,在他眼裏似乎都變成了芝麻綠豆般大小的事情,即使他知道下一秒自己會死去,估計還是一副淡然地表情。
  這樣的結果,其實從一開始,他們便預料到了,隻是人都會有僥幸的心理,眼巴巴地望著殷唯一,似乎在詢問著:“是否還有別的出路?”
  攤開雙手,殷唯一抿了抿嘴道:“你們這樣看著我,也沒有辦法!”
  “不公平,除非是我們所熟悉的人,否則,即使他怎麽提示,我們又怎麽可能知道哪個陌生人的性命會斷送在他的手上?”左皓憤然道,畢竟這天大、地大,世界上那麽多人,他們又怎麽可能憑他的隻言片語猜到誰是下一個獵物,但是他忽略了一點,這一切從一開始,本來就是一場不公證的遊戲。
  “嗬你要跟它將公證?”殷唯一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不過有一點,或許你真的說中了,說不定另外的兩個獵物,便是我們幾人之中的親人,可能是遠親,也可能是近親。”
  “什麽?”無論是遠親還是近親,總之聽到自己的親人有可能被索命,任誰都會又驚又急。
  “是啊,人本來就生活在一個怪圈之中,有很多親人和朋友,前世認識,說不定這世也認識,隻不過可能關係發生了微妙的關係,比如前兩世是父女,這輩子卻是兄妹,不過除非是前世的情節太過糾結,否則轉世之後是很難又會被如此緊密的被聯係到一起,畢竟十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人和的相遇、相識……都是講究緣分的,如果前世聚首,耗盡了緣分,這世怕是隻能陌路,但是不管怎麽樣,在短短的一世或兩世間卻還是跳不出一定的範疇,因此這些被索命的人都住在這一個城市,便不足為怪了,尤其前世還是在那樣的一個村子裏,所以就更被這樣的範疇所限製了,不過可能是同在一個城市卻不相識罷了。”
  “那你的意思是……剩下兩個被索命的人,都生在這個城市之中,並且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親人?”王博將他前後的話聯係到一起,得出了一個結論。
  “或許吧!”畢竟一切都是猜測,殷唯一也不能給個肯定的回答。
  “那當務之急。我們現在必須盡快找出居住在這個城市之中的,各個親人地生辰八字?”孫俊澤十分擔心,因為他的許多至親都生活在這個城市之中。無論誰被索命而去,都是他不樂意見到的。
  殷唯一緩緩點了點頭:“除此之外。還有件事情,也是必須得弄明白地。”話說到此,他望向了許冰諾,意識到和自己有關,許冰諾有感到惶惶不安起來。
  “我想知道。在你遇到那紅色旗袍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或者說你見過了什麽特別的人或者奇怪地東西。”殷唯一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這讓許冰諾更加不安了。
  她仔細回想著過去所發生的一第一次看到那件大紅色旗袍的時候,應該是在重回別墅的第一天,那天,她在清理左皓臥室地時候,在那個雕刻著人頭花紋的穿衣櫃裏看到了那件旗袍。當時她隻不過覺得那旗袍豔了些,詭異了些,卻是不會動的。因此她也就沒放在心上,而從這件事情往前推。在這之前便是左皓母親的屍體被焚化了。似乎也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再更早的。便是大伯去世,她回去參加了葬禮……
  “等等!”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十分重要的事情,在心中暗叫一聲,然後俏眉緊皺,仔細在記憶中搜尋起來,“珠子,靜神珠。”約莫過了一、兩分鍾,從她的嘴巴裏道出一句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話來。
  眾人愕然,“珠子?什麽珠子?”“在我第一次見到那紅色旗袍前,我曾回去參加了大伯地葬禮,後來在祭師傅的幫助下,得知是蘭嫂子害死了大伯,而整件事情的真凶卻是一顆被稱做靜魂珠地小珠子。”
  “靜魂珠?我曾經聽過有這樣一件驅鬼避邪的器物,與之配套地是靜魂環,應該是古時專門為陰質女子所設置地貼身防護之物,又怎麽會和你大伯的死扯上關係?”殷唯一覺得十分好奇。
  在這之前,左皓隻是大概地知道山石老人在他們回來沒久後便逝世了,其中具體的情節,她到是沒有具體說過,他從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一段故事,所有人都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正是,祭師傅是黑風村裏除了我大伯之外的第二先生,他也說過這珠子本是避邪之物,後來因為主人的沉淪從吉物變成了凶物,蘭嫂的母親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這凶物被控製了神魂,後被大伯所製,蘭嫂後又重得此物,為母報仇因此殺害了大伯。”
  “遇到那珠子後,你回來不久,便見到了那件大紅色的旗袍?”殷唯一問到。
  許冰諾點了點頭:“應該是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發生,或者其他的什麽詭異的物品。”
  “恩,那我大致明白了,這個珠子的技藝已經失傳了,少說怕是也有了兩百年的曆史,它應該是你前兩世的遺物,和玉一樣,佩帶時間長了,會十分溫潤,具有靈性,不過卻比玉要更勝一籌,它應該存儲著它的主人,也就是你前前世的部分記憶,從某種程度來說,它就好比是一把鑰匙,而你則是一把鎖,在你接觸到它的時候,你的前世情節便被打開了,而你的前世記憶也便一點點的被打開而來,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那些奇怪的,似夢似幻般的情景,應該還會找上你,畢竟,它才剛剛開始敘述故事,對於你前兩世的故事,也你才剛剛有所了解,不過,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看,明天就回黑風村一躺吧,我想盡快讓你恢複有關前世的記憶,這樣,我們便不會再如現在這般胡亂猜測,亂打亂撞了,凡事,也隻有了解原委,才能找出症結所在,或許還能夠想到解決的辦法,當然,尋找各自親人的生辰八字的事情,也要同時展開……”
  “丁-丁-丁-冬丁-丁-丁-冬……”左皓的手機鈴聲,再次沒有任何征兆地突然響起,打斷了殷唯一的話語,這鈴聲雖然清脆悅耳,這陣在他們聽來卻如炸開的驚雷一般,牽扯了全身的每根神經。
  左皓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拿起了手機,臉上一片慘白,隻是一字一頓地說出幾個字來:“來不及了!”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兩百二十二章 - 正麵交鋒第一回合?←

  眾人皆是心往下一沉,不知道又有什麽噩耗傳來,難道那“人”又發短信了嗎?難道……它/他在今晚便開始行動了嗎?
  “冬日晚來寒,有女生辰正言歡,欲問女意何所盼?難得最是有情郎。”不等他們湊過來,左皓已經一字一句地讀出了短信的內容,是首簡短的小詩,從文字上看,似乎並沒有什麽可怕之處,甚至從某些方麵來說,還有些詩意,不過發信人的號碼卻是一連竄的“*****”看來和下午那條神秘短信均是出自一“人”之手。
  想都不用想,這短信不管看上去再怎麽無害,再怎麽的惟美,都是催命書,不過這提示也太少了,除了知道今天晚上的這個即將遇難者是位女性,而且今天正好是她生日,並有些思春的跡象外,好象無法得到其他更多的消息。
  “糟了!!!”所有人都似乎踩在雲端,還在“神遊太空”,不知所雲,孫俊澤卻是大呼一聲,臉色驟變,如弦上之箭,“嗖”地一聲向門外跑去。
  “怎麽呢?”
  “杜淇蕾!”孫俊澤匆匆地丟下這句話,已經衝到門外了。
  眾人愕然,相互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這樣的疑問:“難道杜淇蕾便是這短信所指之人?”
  帶著這樣的疑惑,所有的人都追了出去,“話說清楚點,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呢?”殷唯一喊到。
  “今天是杜淇蕾的生日,下午她打電話約過我,我答應她晚點到。”說話之間,孫俊澤已經衝到車旁了。
  所有人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雖然在孫俊澤作出如此劇烈的反映的時候,便猜到了這種可能性,但是一旦被親口證實。卻依然吃驚不小,不過現在卻沒有時間去驚訝。頃刻之間,他們都擠進了孫俊澤的轎車裏。
  “她現在在什麽地方?”殷唯一想到知道她現在所在地位置,好判斷他們趕過去需要多久,會不會在時間上來不及。
  “京珠酒店。”孫俊澤一邊回答著,一邊係好安全帶。腳踩油門向西疾馳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京珠酒店”是W市唯一的一所五星級飯店,坐落於市中心,周圍遍布各大娛樂休閑場所,是W市最繁華的地段,來這裏消費地人,無一不是身價過千萬之人,更多的時候,“京珠酒店”已經成為身份地代名詞。能夠隨意出入這裏,並經常光顧,好無疑問地顯示著身份的尊貴和富有。
  此時此刻。在一家豪華套房裏,三名絕色女子正或坐。或臥在客廳的純白色真皮沙發裏。不愧是五星級賓館,質量和服務都是一流的。套房很大,有客廳,主臥和副臥室,每一處都極盡奢華之能,裝潢的十分考究,布置得也分外華貴和雍容,客廳裏擺放一套豪華地音響設施,一名麵目清秀的女子正在輕聲哼唱著一首歌曲,聲音十分哀婉,聲聲入扣,很是動聽。
  另一名麵容俏麗,甚至有幾分頑皮可愛的女子正滿臉愁容,俏眉緊皺,不知道被什麽困繞著,正借酒消愁,一口接一口地喝著高腳杯中的無色“飲料”,她看來不勝酒力,每喝進一口都會痛苦地砸砸口,皺皺眉,俏麗的臉上也盡是紅潮,看來是有幾分醉了。
  “今天過生日,高興點,幹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緊挨著她坐著的,是一名容貌十分“妖嬈”的女子,之所以會這麽說她,因為她確實有著令所有女人妒忌的一切,無論是身材還是容貌,無論是身高還是氣質,都恰倒好處,難得地尤物,男人的殺手,任何男人看過之後,都會徒生邪念,此時此刻,她的手裏正握著一個水晶質地地高腳杯,她的皮膚十分白皙,手指分外修長,十分好看,高腳杯正安穩地被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透出璀璨地光芒,與她唇間唇彩散發地光芒遙相呼應,更顯女人的成熟和嫵媚。
  杜淇蕾笑了笑,“沒什麽,隻是因為又老了一歲,所以有些傷感。”她地唇間,有一絲苦澀,看了令人心痛。
  “算了吧,誰不知道你是我們之中的小妖精,長著一副娃娃臉,永遠不會老,你都叫老了,那我們怎麽辦?”妖嬈的女子瞠怪道。
  “嗬”杜淇蕾又淡淡笑了一聲,卻沒有說話,隻是往那女子的酒杯裏又倒了些酒,然後緩慢地搖晃著杯子,注視著杯中透明的液體在其中晃動著,透過燈光,折射出好看的光芒,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到最後,眼前隻剩下一片光景,卻是什麽都看不清了。.更新最快.
  女人到她這個年紀,已經不算年輕了,正是結婚的大好時候,結婚嗎?想到這裏,她不禁冷笑一聲,對於她來說,這似乎是一個太過奢侈的東西,像她這種人----有錢人家包養的二奶,還能夠奢望有正常的愛情和幸福的歸宿嗎?遇到許國輝是個意外,成為他的情人,也是個意外,隻怪自己那個時候太單純,不諳世事,虛榮心又太重,才釀下了今天的苦果,曾經,她也想過回到原點,重新找回自己,但是每一次,她都沒有勇氣,習慣了生活在溫室裏,習慣了穿名牌,住豪宅,現在的自己,還能適應以前的生活嗎?笑,笑自己是多麽的可恥和軟弱,但是又能如何呢?隻能是一聲歎息。
  在搬到現在的別墅之前,她一直都住在“錦繡豪園”裏,隻要是W市的人都知道,那裏是有錢人包養情人的群居地,幾乎住在那裏的人都是有錢有權之人包養的二奶,這在W市,早就是眾人皆之的秘密,在那裏,她認識了一群姐妹。或許命運相同,她們有著共同的話題,相互憐惜。有錢人的二奶生活,並不像常人眼中看來地那麽瀟灑和幸福。是的,或許她們是富足的吧,天天紙醉金迷,不必要為生計而四處奔波,但是她們地苦楚又有誰能清楚。“二奶”----多麽見不得光的“職業”,她也是後來因為被許國輝地老婆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才不得不搬到了那麽偏僻的地方,雖然那個女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這就是二奶的悲哀,永遠像耗子,人人喊打。永遠沒有愛情,有的隻是赤裸裸地肉體與金錢地交換,可能有人心甘情願地成為二奶是因為愛情。而愛上自己地“雇主”從一開始,便注定了是悲劇。她們隻是有錢人的玩偶。無聊時消遣的對象,遇到特別嗜好的人。可能經常傷痕累累,飽受折磨。
  眾多的姐妹之中,和自己走的最近的,一個叫林柔,她是一個麵目清秀的女子,感覺單純得不染一絲塵埃,小家碧玉的那種感覺,很親切,同時也很難讓人將她和“二奶”這兩個字聯係到一起,感覺她應該是那種很保守,很羞澀地女孩,但是命運往往是如此,總是喜歡對你所希冀的事情說:“NO”。每個姐妹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每個故事都是一道傷疤,因為她們都十分了解這一點,所以,她們從來不會刻意去詢問對方地過去和隱私,林柔一直都很安靜,也很恬美,她喜歡唱歌,歌聲也是柔柔的,令人很是享受。
  詹美娜可能是眾多二奶中地異類,她被一個有家室地三十多歲的男人包養著,天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麽會這麽愛她,為她願意和自己後台極硬地老婆離婚,不惜以自己一半的財產作為換取自由來和她結婚,但是她卻不要,而她的理由很簡單:男人都是用下身思考的動物,女人總有年老色衰的時候,男人的金錢卻總能令自己精神煥發,身邊美女如雲,既然這個男人現在會為自己丟棄他老婆,保不準什麽時候會遇到另外個比自己年輕,比自己更尤物的尤物,然後像現在這樣甩掉自己,況且她重來對婚姻都沒有概念,她覺得那不過是一張紙而已,沒有任何保障,還束縛了自己的自由,用她經常安慰杜淇蕾的一句來說就是:“人生苦短需及時行樂,拿女人最寶貴的幾年青春換取男人金錢揮霍,這叫各取所需。”
  她也是一直在這麽麻痹著自己吧,但是遇到左皓之後,她的某種情感卻似乎被觸動了,那是一種重未有過的微妙感覺,她都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眉宇間少有的哀傷,還是因為所有的男人見到自己第一麵的時候,都麵露狼像,他卻不理不睬,又或是從他第一次闖入自己的房子,由於無意碰到自己,而露出的那種麵紅耳赤的可愛表情……
  她不知道,或許這種感覺入侵的太突然,怪隻怪她以前沒有談過戀愛,而當她見到許冰諾和左皓住在了一個屋簷下,出雙入對的時候,那種落寞的感覺,才逼迫她麵對自己的感受,直到後來她和許國輝的關係徹底曝光了,她被徹底判了“死刑”,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才讓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喜歡上左皓了,隻是想要的幸福,不會屬於自己。
  最近,她也不知道怎麽了,情緒一直很低落,是真的想要擺脫這種生活了,家裏人卻正好知道了自己在這個城市當二奶的事情,她想:這下,更有決心和勇氣離開這一切了吧,沒想到家裏人知道後,卻嗬斥了她一翻,叫她不要放棄了大好的錢途,說是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他們都是這個年紀的人,不能再到外麵奔波勞累了,想過個衣食無憂的幸福晚年,那個時候,她應該是很痛吧,到最後卻是漸次麻木。“你的那個閨中密友什麽時候到?時間不早了。”詹美娜不知不覺又灌進了許多白酒,不過卻麵不改色,仿佛沒事人一樣。
  “應該快到了吧!”杜淇蕾心不在焉地望了望手表,詹美娜所指的這個人叫張若可,是自己四年的大學同學,她們的感情非常要好,不過命運卻大不相同,她現在是一家知名企業的市場部經理。大學地時候,她就出類拔萃,十分精明能幹。而且有著出眾的外表和氣質,許多男人都趨之若騖。
  “丁冬冬”話剛說完。門鈴便響起,看來是她來了。
  杜淇蕾站了起來,卻是有些戰立不穩,看來是醉了,“行了。你就坐著吧,我去開門,你就等著切蛋糕吧!”詹美娜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開門。birthy蕾蕾!”張若可的興致看來很高,一進門就喊了起來,杜淇蕾望見她也是十分高興,對她笑了笑,而那笑容在看清楚張若可身後地那張臉後,卻凝固住了。
  跟著張若可身後進來的那個人。在看到杜淇蕾地時候也是吃驚不小,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感到十分意外。
  “你……你們認識?”張若可從他們的眼神之中猜到了什麽。
  “何止是認識。而且很熟,可兒。你為什麽會跟他在一起。這就是你下午跟我說的,要帶給我看的男朋友?你不是說過你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自己地雙手掙來的嗎?你不是答應過。你不會踏上我這條路的嗎?為什麽?為什麽?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杜淇蕾借著酒勁重心不穩地站了起來,一個趔趄撲到了張若可身上,眼睛裏滿是淚花。
  張若可的表情複雜極了,她什麽都沒說,隻是轉身摔門而去,許國輝愣了一會兒,然後望了望杜淇蕾朝門外追了出去。
  杜淇蕾已經泣不成聲了,到最後,她居然大笑起來,笑的分外淒慘,淚水卻依然肆意洶湧著,笑著哭----這是一種最痛的方式,一旁的林柔和美娜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一時間亂了手腳,根據眼前的情形看來,似乎是兩個十分要好地朋友這麽多年來,居然是同一個男人的情人,而不自知,這樣的真相應該是很傷人地吧!
  杜淇蕾不是為許國輝而哭,對那個老頭子,她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她隻是哭自己和張若可,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命嗎?再加上這許多天來地壓抑,她徹底地爆發了,哭得十分深沉。
  剛剛趕到的左皓等人,正好撞見杜淇蕾趴在沙發上哭地死去活來,搞不清楚狀況的他們
  十分愕然,不過看到她還安然地活著,心中的一顆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杜淇蕾顯然是沒想到他們都會來,尤其是在看到左皓的時候,她居然怔住了,停止了哭泣,多少個夜裏,她想念的麵龐,居然這麽真切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她心中不斷湧出的情感卻是怎麽都控製不住了。
  管不了那麽多了,她撲進了左皓的懷裏,淚水灑了滿懷,左皓顯然是被她過於“熱情”的舉動弄懵了,想要推她,但是她哭的那麽深沉,他餘心不忍,任由她橫灑淚水,自己又坐臥不安,提起的雙手停在空中,卻不知道如何是好,氣氛尷尬極了,他不時小心翼翼地斜著眼睛張望著身邊許冰諾的表情,她沒有任何反應,似乎眼前的一切與己無關。
  “我們都出去吧,讓他們好好待在一起。”林柔一晚上幾乎都沒有說話,這陣她卻是第一個說話打破眼前尷尬氣氛的人,現在的情形,誰都看的出,杜淇蕾對左皓是有意的,今天的事情,對她確實是個打擊,或許現在也隻有這個男人能安慰她,女人雖然都是脆弱,卻不都是喜歡別人看到自己懦弱的,如果這麽多人在場,她無法撕掉自己的偽裝,無法毫無顧忌的述說自己的傷痛和委屈,現在這個時候,讓她冷靜一下,把空間交給他們兩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我……”左皓欲言又止,不過現在拒絕似乎太傷人,他求助性地望向了王博等人,他們什麽都沒說,隻是望了他一眼,然後和林柔她們一起,關上門出去了。
  美女當前,懷中在抱,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感動不已”,不過這個理論現在卻並不適合左皓,他現在是有如熱鍋上的螞蟻,站立難安,杜淇蕾撲進他的懷中之後,淚水便如打開的水龍頭一般,淅瀝嘩啦流個不停,一種女人特有的好聞味道直衝他的鼻間,竟然令他有那麽一陣的心猿意馬,杜淇蕾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在他懷中抽泣著,他不敢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保持剛剛進門的那個姿勢,如此僵硬的戰立著而已,約莫過去了二十多分鍾,杜淇蕾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他卻已經有些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杜……杜淇蕾,別哭了,到底怎麽呢?”左皓終於按奈不住了,輕聲問到,杜淇蕾卻是理也不理他,自顧自地哭著。
  “好了,別哭了,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呢?到底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坐下來慢慢說給我聽。”雖然左皓已經是個結過婚的男人,但是從某些方麵上來說,他確實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也不懂得如何去哄女孩子開心,尤其他最怕看到女孩子在自己麵前哭,隻要一看到那些淚水,他便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麽辦,眼下卻也隻能趕鴨子上架,慢慢來了。
  或許是因為他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分外溫柔,杜淇蕾感覺到一陣異樣,反而停止了哭泣,她緩緩地將臉從左皓的懷裏挪了出來,雖然心裏有些不願意,他的懷抱真的好溫暖,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種咖啡的味道。杜淇蕾的妝已經完全哭花了,黑黑的睫毛膏弄的眼眶到處都是,活脫脫的一個大熊貓,左皓見到她這副模樣的時候,居然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
  “討厭可能是左皓從未對自己這樣笑過,剛剛的姿勢又過於曖昧,杜淇蕾隻覺得一陣發窘,小嘴嘟起,原本因為酒精而紅起的小臉,這陣更是紅到了耳根,不過她這副可愛嬌羞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像原來的杜淇蕾,左皓不由的安心了一些,不過對這種事情一貫遲鈍的他,卻沒有發現杜淇蕾神色的微妙變化,隻當她是“醜態”被人看到,所以才會不好意思,因為酒精作祟才會小臉通紅。
  杜淇蕾沒有哭泣了,她進到了洗手間,看來是去整理妝容,左皓現在走也不是,隻能坐在沙發上等她出來,茶幾上擺放了兩瓶高檔洋酒和一些精美的食物,不遠處還放了一個包裝十分精美的蛋糕,看來他們來的之前,她們正在慶祝生日,可是後來到底發生什麽呢?
  與此同時,殷唯一等人也踏上了回家的路途,“我們就這樣回去呢?不管他們呢?那鬼會不會晚上去找杜淇蕾呢?”杜淇蕾撲進左皓懷中的時候,孫俊澤很是吃味,畢竟杜淇蕾是他真正意義上喜歡的第一個女孩,可惜,她的眼裏卻沒有他,路上的氣氛一直都很沉悶,他默默地開著車,雖然傷心,卻依然還是忍不住關心,畢竟留在那裏的一男一女,無論與哪一方,都是他十分關心的對象。
  “欲問女意何所盼?難得最是有情郎。那條短信裏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就預料到今天晚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相信不用我說明,這有情郎所指為誰,大家心中都十分清楚了,左皓看來注定逃不過此劫,而且是桃花劫,何況剛剛那種情形,又怎麽能夠強硬地將他拉扯出來,況且我們在它/他之前趕到了,按照遊戲規則,我想,杜淇蕾應該不會有事情了。”殷唯一悠悠地說到。
  “可是……鬼會遵守諾言嗎?”孫俊澤反問到,殷唯一卻也不解釋,默不吭聲了,仿佛在說:這答案任由他自己想去,許冰諾一直寒著臉沒有說話,王博則是靠在車裏睡著了,車廂裏又恢複到先前靜謐的氛圍之中,不管怎麽樣,今天都算是和它/他正麵交鋒的第一個回合吧。


→第兩百二十三章 - 閻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你到五更←

  杜淇蕾終於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雖然妝都卸了,不過左皓卻覺得她不化妝的模樣更加好看,她那種天生的氣質,用胭脂水粉去修飾,反而顯得俗氣了。
  “對不起,我今天的情緒有些失控了,剛剛還哭髒了你的衣服。”她十分歉意地笑了笑,精神看上去卻是好多了,看來酒醒了一些。
  “嗬嗬,沒什麽,本來下午的時候就潑了一杯咖啡弄髒了,我還沒來得及換下清洗。”左皓果然是不解風情,說話不看場合的高手,他實實在在的一句話,頓時如冷水般澆熄了有點飄飄然的杜淇蕾,她現在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剛剛在他懷裏時候,會有種咖啡的味道,“哦嗬嗬嗬”氣氛頓時變的十分尷尬,杜淇蕾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接上左皓這極具“破壞力”的話語,隻能皮笑肉不笑地嘿了兩聲。
  “你剛剛到底怎麽呢?不是過生日嗎?為什麽會在Party上哭呢?”話剛出口,左皓便後悔了,他這也是為了打破尷尬的境地,口不擇言,隨便找來的話題,但是剛剛問完,他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好不容易把她哄的不哭了,居然自己找死,又撞到槍口上,問什麽問題不好,居然問這個問題,這不是讓她又想起不開心的事情,再來一次洪水泛濫麽?”
  杜淇蕾撇了撇嘴,大有“狂風大作,大雨傾盆”之勢,左皓暗呼一聲:“完了!自作孽不可活!”杜淇蕾眼睛有點發紅了,向他走來。左皓甚至已經擺好了讓她舒服哭泣的姿勢,再次把沾滿咖啡的胸膛借她一用,她卻隻是安靜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從茶幾的第二層拿出了兩個倒扣著的,幹淨地高腳杯。緩緩地向裏麵注入洋酒,然後將其中一杯端到左皓麵前:“都過去了,今天我生日,我不想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可以陪我慶祝嗎?”左皓一愣。隨即接過了高腳杯:“生日快樂,
  三、兩杯下肚,兩人都有些頭腦發熱,視線模糊了,這還是左皓第一次喝這麽貴的洋酒,果然後勁十足,再加上他不勝酒力,這陣更是頭暈地厲害,杜淇蕾的酒力似乎比他好不到哪裏去。卻沒命似地不停往自己和左皓高腳杯中倒酒,不過一半倒進了杯裏,一半卻灑在了外麵。
  “別……別喝了。借酒澆愁傷……傷身體,尤其……尤其你是女孩子。”左皓覺得自己已經有些醉了。不過還是保持些一分清醒。他知道杜淇蕾現在心情不好,玩了命的在喝酒。很顯然,她已經醉的不成樣子了。
  “喝……你讓我喝……喝醉了,就什麽都忘記了,什麽都不用想了,嗬嗬……呃!杜淇蕾微微打了個酒嗝,然後繼續說到:“你……你知道嗎?我喜歡你,我……我真的喜歡你,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是……但是我……”她啜泣起來,大口灌了一口酒,然後邊哭邊繼續講述起來。
  左皓先開始隻是默默聽著,到後來,他被她地話語徹底震撼了,甚至可以說是被牽動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他重來都不知道這個看似嬌弱的女孩,竟然一直都是那麽的不開心,但是她有著自己的堅強和天真,聽到後來,他也情不自禁地喝起酒來,酒,確實就是這麽個好東西,可以挖掘出你心底埋藏的,最隱蔽的秘密,可以讓你腦袋裏一團糨糊,情感上卻分外清醒,可以讓你大聲說出平時不願意說,或者不敢說的話語,更新最快.
  話談到後來,兩人不禁談到了當初從相遇到相識地情景,最後的時候,誰也不清楚杜淇蕾是如何將身子湊了過去,總之當兩片溫熱地嘴唇湊到一起地時候,兩個人就真的是感覺天旋地轉了,所有地一切都被拋到了腦後,左皓的眼中,杜淇蕾的一下子是張荔的模樣,一下子是許冰諾的模樣,又一會是她自己的模樣,不過,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他已經忘記自己有多少天沒有碰過女人了,而當幹柴烈火一相逢,便燃起熊熊大火。
  從“京珠酒店”離開後,王博等人便回到了各自的家中休息,雖然晚上的那條短信,確實讓他們每個人都捏了把汗,不過總算是有驚無險,杜淇蕾暫時沒有危險,心中的石頭也總算落了地,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淩晨兩點半,W市這座繁華的城市,也盡去了它白日中的熱鬧與喧囂,伴隨著夜色,一同安然睡去。
  王博雖然從鬼村回來已一周有餘,但是囤積了那麽久的工作,卻依然始終沒有整理出頭緒來,這幾天,他裏裏外外忙的是找不著北,今天晚上下完班,還沒落屋就往左皓那邊趕,確實累的不輕,所以各自道別後,他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家,隨便吃了點東西,洗了個澡,倒頭便睡著了,此時此刻,他睡意正酣,呼嚕聲此起彼伏,在這寧靜的夜晚倒了形成一首另類的夜曲。
  “丁-丁-丁-冬丁-丁-丁-冬……”而在如此寧靜的夜裏,左皓的手機卻再次響起,湊出了死亡之音,寬大柔軟的床上,左、杜二人在行過魚水之歡後,在相互的衝撞中盡情釋放著彼此的激情和汗水後,都沉沉睡去,對於這鈴聲根本沒有引起半點注意……
  “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在這午夜夢回時響起,王博的妻子從夢中驚醒,冬日的夜晚很冷,她顧不得披上衣服,直覺告訴她。這午夜突然響起的敲門聲,一定不是什麽好兆頭。
  “磊子,你怎麽呢?”她開了門。看到愛子正虛弱地靠在門側地牆壁上,麵色慘白。手捂著肚子,眉毛擰成一團,嘴裏還不禁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疼……疼……”他疼痛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斷斷續續地喊出一個“疼”字。
  “天啊!這到底是怎麽呢?王博你快醒醒啊,磊子好象病了。你別睡了,快醒醒。”女人已經焦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帶著哭腔呼喚著王博,希望他快點醒過來。
  聽到呼聲地王博,揉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來,當他看到門口地兒子以及六神無主的妻子的時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磊子,怎麽呢?哪裏不舒服?”他一把掀開了被褥,跳下了床。
  磊子已經疼痛得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好象肚子疼,不會是急性闌尾炎吧?”妻子焦急地說到,眼睛裏擒滿了淚水。
  “走!”王博簡短地吐出一個字。隨手拿了件衣服批在身上,背上磊子起身就往外走。
  “去哪?”妻子淚眼婆娑的問到。
  “你急糊塗了吧?上醫院啊!”
  “哦哦……”女人慌張地穿上一條單薄地褲子。披上一件外套跟了出來。
  冬日的夜晚冰冷得讓人從心底感覺寒冷。剛剛從熱呼呼的被子裏爬出來的王博夫婦二人正走在通往大馬路的小路上,雖然他們的房子靠近市中心。但是由於這一片的房子都是很老的房子,巷子四處遍布,隻有從巷子裏走到大馬路上,那才是真正的熱鬧,巷子裏一到晚上便冷冷清清,很少有人出沒,巷子很深,一邊種了一排梧桐樹,誰都不知道這些樹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存在了,隻知道它們長地十分高大,遮了巷子上方的天空,陰晦得讓人有種進入鬼地的錯覺,僥是現在是冬天,樹葉紛紛落去,隻剩光禿禿地樹枝,月光透過樹枝投下班駁的樹影,這才有了些許光亮,路上偶爾遇到一兩盞昏暗地路燈,那燈光卻是冷地,將路燈周圍的景物拉入了一片暗藍,陰鬱地氛圍中,不僅不能給夜歸的人帶來溫暖和指引,反而徒增了幾分不安的氣息。
  王博夫婦二人一腳深一腳淺地在這不平的小路上行走著,背上愛子的聲聲呻吟聲比這冬日的風更加刺骨,每聲都如刀子般割在心上,流淌出汩汩鮮血,怎一個痛字了得!
  “磊子,你撐著點,快到大馬路了,馬上攔車送你去醫院。”王博這一生最疼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他十分聰明,學習成績在學校一直都名列前茅,難得是他十分有孝心,雖然還在上初中,但是卻十分懂事,從來沒讓他們操過心,每逢在人前談論起自己的兒子,王博無一不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對於他來說,磊子就是一切。
  磊子十分懂事地“恩!”了一聲,他知道父母心急如焚,為了盡力地減輕他們的擔心,他一直都強忍著疼痛,盡力不發出聲來,但是這穿腸破肚的疼痛,無論他怎麽極力地去壓抑和克製,依然還是會不禁地發出一些呻吟聲。
  他們終於到達了大馬路上,王博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水,咬緊牙,攢了一口勁,他將磊子往上背了背,雖然是這個時間,但是由於接近市中心,所以路上的的士不少,有的就停在不遠處的路邊,看見他們都紛紛緩緩開了過來,詢問他們是否要車。
  選了一輛的士,王博打開車門,將磊子抱了進去。
  “糟了!”身後的妻子卻大喊一聲,神色慌張。
  “怎麽呢?”
  “出門的時候走慌了,錢包沒拿,我衣服口袋裏隻有幾十塊錢。”妻子悔恨地說到。
  拍了拍口袋,王博此時也是身無分文,“你趕快上車,先把磊子帶到最近的二醫院,我比你走的快,回去拿錢,馬上趕過去。”
  匆匆地將妻子送上車,王博轉身。大步向家裏趕去,這深邃的巷子,一到晚上便分外滲人。陰風四起,平時如果工作晚了。他就幹脆睡到警察局裏,妻子在事業單位上班,做著朝九晚五的工作,每天回來的很早,所以他不擔心。兒子周末地時候會回來小住兩天,平時都住在學校,到也是省了這些擔心,這些天是因為學校放寒假因此才搬回家中住。
  而現在,他卻不得不獨自一人走在這陰森的小路上,並且還是淩晨三點,不過,他現在的心裏全是兒子地安危,陰風也罷。黑暗也罷,完全被焦急很擔心衝散了,他現在隻想快點回去取錢。然後趕到兒子的身邊。
  “嗚一陣風刮起,很冷。還卷起了一陣沙塵。迷了眼睛,他感覺到左眼中有了異物。有那麽一陣不適,痛苦地眨了眨眼,眼角流出了些許淚水,不過沒過一會兒,便好了,擦了擦眼睛,他繼續向回趕去。
  “嗚又是一陣風起,“奇怪!”王博暗叫一聲,他記得來地時候,風好象沒有這麽大,也沒有冷,是錯覺嗎?還是因為剛剛背著一個人趕路,大汗淋漓,不覺著冷,這陣背上少了一人,再加上衣服單薄,所以突覺寒冷?
  他盡力不往一些不好的方麵去想,希望這一切都是正常的現象罷了,不足為懼,但是卻越走越冷,聽見風聲,卻聽不到樹枝搖曳的聲音,他低著頭,不去看周圍的情形,腳下地步子,快一點,再快一點,希望這條路,短一點,再短一點。
  “呼”頭頂上不知道掉下來個什麽東西,落在自己的前方,而如果他再快一點,便正好被那東西砸中了,他心中一驚,狂跳不止,腳下的步伐也驟然停頓,仿佛被什麽東西拉住了一般,而待他看清楚的時候,卻發現剛剛從頭頂墜落的不明物體,不過是一段幹枯的樹枝罷了,長長地舒了口氣,原來是自己嚇唬自己。
  收拾好情緒,他繼續大步向前趕去,剩下的路程似乎不多,就快要到家了,他不禁鬆了口氣,心道:“磊子一定不要出什麽事才好,我一定要快點趕過去。”
  又一個東西從頭頂上落下,這次的東西有些奇怪,似乎比較輕,幾乎可以說是飄下來的,但是王博地餘光卻什麽都沒看到,正覺疑惑的時候,那東西落地了,而且正好被自己踩在了腳下,“這是什麽?”王博覺得腳下有點滑滑,軟軟的感覺,十分地異樣和古怪,但是往下望去,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到,即便如此,他依然神經質般的抽回了腳,條件反射地朝上望去,想要弄明白到底剛剛是什麽掉了下來。
  今天,是一個滿月,梧桐樹地枝條盡管十分茂密,但是沒了枝葉簇擁,卻也變地“千窗百孔”,月光在這些枝條的間隙中得以“喘息”,紛紛爭相著灑落下來,毫不吝嗇地奉獻出自己地光芒。
  抬頭望去,朗月高照的夜空透過紛繁的樹枝看過去,似乎有些淒迷,王博當然無心留戀,不過此時此刻,他的目光卻如同被釘子釘在了頭頂不遠處的一根樹枝上,怎麽都收不回來了。
  那是一片相對稀疏的樹枝,月光穿透進來,因此顯得比較光亮,而就在那片樹枝稀疏的光亮處,正有一個物體懸在那裏,定睛一看,卻是一顆微微發亮的人的後腦勺,他/她的頭發卻不翼而飛。
  回響起剛剛腳下那陣絲滑、柔軟、怪異的感覺,王博的腳掌有如刺進了一根鋼針一般,感覺陣陣刺痛,而他渾身的氣力就仿佛從腳掌上紮破的洞中湧了出去,頃刻間便如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起氣力也沒有了。
  在他的腳邊不遠處,正躺著一團女人的頭發,頭發很長,巷子裏很黑,剛剛恰有一絲浮雲,這刻被吹散了,便十分清楚地看到剛剛那被踩在腳下的異物,頭發很長,而且很黑,乍的看去,如同在地上潑了一灘濃黑的墨水,漆黑一團。
  “嗖就在王博盯著地麵這灘深不見底的“墨水”的時候,頭頂上卻傳來兩道犀利而淩列的目光,幾乎是同時,他抬起頭,剛剛那張背對著他的臉已經轉了過來,在月光的照射發慘白切恐怖,那是一張他所熟悉的臉,他就那麽京懼地睜著眼睛,四目相對,王博居然叫不出一句話來……
  “呼淒冷的風吹過,卷起一陣塵土,風中,彌漫鮮血的味道,風兒追著沙子,拂過冰冷的屍體,徜徉而去……


→第兩百二十四章 - 重創←

  左皓這一覺睡的很沉,應該說是睡的十分安然和舒服,他做了一個美夢,夢裏,他和一名女子溫存,纏綿,她的身子香軟無比。
  一陣刺眼的光芒,他從睡夢醒來,周圍華麗的擺設,令他有那麽一兩秒的“癡呆”,和大腦暫時性缺氧失憶,而當他看到身邊不遠處正有一雙忽閃忽閃地大眼睛羞澀地望著自己的時候,他徹底的感覺到腦充血,快要暈死過去,腦海裏回放著夢境中那個曼妙的身體,那個與自己極盡纏綿之能的,柔弱無骨的身體,再回想起昨天晚上,他似乎喝了許多酒,酒後還胡亂地說了很多話,肆意地抱怨了一通,而那個時候,杜淇蕾一直都在,當時她已經喝的爛醉如泥……
  腦海裏還有些痛,有些混沌,而將所有一切的支離破碎的記憶如珍珠般串到一起,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昨天晚上,做出了多麽荒唐的事情。
  “啪!左皓一巴掌重重地甩到了自己臉上,“對不起,我……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居然對你做出那種事情。”
  那一巴掌甩左皓臉上的時候,杜淇蕾整顆心都顫抖了,險些從心血管上掉落下來,對這個世界永遠的說了再見,而當他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她更是痛的難以呼吸,無法自持,整個世界都坍塌了,天,突然變的好黑,空氣,突然變的好冷。
  昨天喝酒的時候,他們一起談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她竟那麽天真地以為:他對她,應該有那麽一點點的愛和喜歡吧,今天早上一覺起來。發現他正躺在她的身邊,他側麵地輪廓是那麽地好看,令她第一次感覺到幸福原來可以離自己這麽近。她更加堅信他是對自己有些感覺的吧,因為她知道。他不是一個隨便的男人,他是那麽深愛著張荔,即使知道她是殺害自己母親地凶手後,他對張荔的愛卻依然沒有停止過,那一刻。她終於明白,眼前地這個男人之所以會喚起自己以為永遠不會擁有的感覺,便是因為他對張荔那種毫無保留的愛,而這種愛,正是她潛意識裏一直在追逐和尋覓的,隻是她一直懷疑這種真愛,這種男人的存在性,而當現實與理想重疊在一起地時候,她幾乎是以自己都沒想象到的速度。喜歡上了這個男人,但是,她是多麽的可悲與可笑啊。居然會天真的以為他對自己是有超乎朋友之外的感情的,事實卻有如一把利刃。將她傷害的體無完膚。俗話說“酒後亂性。”看來昨晚的一切,不過是酒精作怪。性趣使然,至少,在昨天的纏綿裏,他對她應該是沒有夾雜任何感情在裏麵地,如果有,那也隻是把她當作了別人影子,她不過是“借用”了他對別人的溫柔和愛情,想到這裏,她在心裏苦笑一聲,哀莫過於心死,她卻不想在這個男人麵前流露自己現在的真實感受,因為,她不想隻是換來他地同情和憐憫。
  “沒什麽,我想你誤會了,真的沒什麽地,昨天我們都有些醉了,不過我地酒量比你的好多了,後來你趴在沙發上睡著了,我好不容易才把豬一樣地你連拖帶拽地丟到了床上,自己窩在沙發上睡了一晚,喏你看,我現在不是穿戴整齊,好好的站在這裏麽?”她別過頭去,假裝毫不在意,盡力用輕快的語言說到。
  左皓隻是愣頭愣腦地注視著她,腦袋裏嗡嗡做響,一片空白,判斷不出她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不……不對,那我的衣服……怎麽……”當左皓的目光遊離到自己一絲不掛的身上的時候,他猛的清醒過來。.更新最快.
  “你還好意思說了,酒品這麽不好,就別學別人喝什麽酒嘛!喝醉了之後就亂拖衣服,我往你身上蓋被子遮羞,你卻老是蠻橫地一把推開,最後我實在是沒力氣去管你,就自己一個人去睡了。”杜淇蕾說的每一個字,都幾乎是在自己心上劃了一道傷口,不能拿出藥酒去止住傷口,隻能這麽一刀刀地桶著自己漸次破碎的心,還要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擠出笑容,她不禁暗暗佩服起自己,曾幾何時居然有了這麽卓越的演技,估計如果自己走進演藝圈,說不定會問鼎奧司卡金項獎吧!
  左皓再一次疑惑起來,連目光都有些渾濁了,不過他還是覺得昨天晚上跟她一定發生了什麽,夢境中的情景太過真實,真實得不似夢。
  “叮叮打破了眼前凝滯的氛圍,左皓慌張用被子將自己包住,到處尋找自己的手機,終於在床邊不遠的地麵上找到了自己淩亂的衣服,和受到“重創”的手機,屏幕上顯示是殷唯一打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又發生什麽突然事件,他急急地按下了接聽鍵。
  杜淇蕾懸著的一口氣,終於呼了出來,轉過頭去,她終於可以暫時卸強裝的堅強,可以大口地呼吸空氣,可以狼狽的喘氣,以此發泄她心中難以忍受的劇痛和悲哀。
  “今天清晨,王博的屍體在西臣路的一條巷子被路人發現了,我們現在在警局。”殷唯一簡短地說完這句話,便掛斷了電話,他昨天徹夜未歸,著原本是他的私生活,他無權責怪,也沒有權利去幹涉什麽,但是從今天早上一直打他手機卻無人接聽,王博的死亡令每個人都感到分外沉痛和意外,法醫初步判斷他是死於昨天半夜三點左右,死亡原因是心肌梗塞,幾乎不用法醫的檢查,他一眼就能看出王博是被厲鬼索命嚇死的,毫無疑問,他們心裏都清楚這厲鬼是誰,隻是不明白,王博並不在“死亡邀請帖”上,卻為什麽會被“追殺”,而按照它/他所規定的遊戲規則,在王博遇害前,它/他應該和左皓聯係才對。但是昨天晚上,他們卻沒有接到左皓任何的告警電話,要麽。是它/他這次的行動事先根本沒有透露任何消息,要麽……是左皓昨天晚上與杜淇蕾纏綿悱惻。才會弄砸了這麽重要的事情,一想到這一點,他對左皓地態度,就好不到哪裏去。
  電話掛斷後,左皓一屁股坐在地上。杜淇蕾被他重重的落地上怔住了,轉過身去,發現他一副無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擔心地問到:“你……你……你怎麽呢?發生什麽事情呢?”
  左皓隻是呆滯地轉過頭望了她一眼,恰巧此時,手機“滴”地響了一聲,提示他有未接電話,僵硬地查看了通話記錄。他居然漏接了殷唯一這麽多的電話,懊惱不已地時候,屏幕上顯示他有一條未閱短信。發信人是:五雷哄頂般,在左皓的心理突然萌生出一種極不好的預感。顫抖地按下閱讀鍵。短信的內容赫然展開在眼前:“光陰如梭十五載,碧落圓盤夜空懸。閻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你到五更。”
  手機從之間墜落,撞擊在鋪滿地毯的地麵上,沒有發出什麽聲響,卻在他心裏砸下了一個永遠都無法修補地大坑,悔恨,懊惱……一股腦間湧入了坑中,將它填的滿滿地,似乎快要溢出一般,“我……我都做了什麽呀?!”左皓雙手抱住頭,指尖深深地埋進了頭發裏,狠狠地拽住了頭發,他感覺到一陣劇痛,卻不願意放手,這樣的痛楚,或許能讓他好過一點,清醒一點。
  “到底怎麽呢?你說話啊!”杜淇蕾被嚇到了,從剛接完電話,他便麵如死灰,到最後似乎陷入了一種極度悲哀的境地之中,無法自拔,她慌張地跑了過去,兩隻手拚命地拽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他的自殘行為。
  左皓的力道很大,杜淇蕾用盡了所有氣力,他還是死死抱住頭,狠勁地拽著自己的頭發,最後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額頭頂在了地上,發出一陣痛苦的低吼。杜淇蕾拽住他地衣服,死勁搖晃著,“你別嚇我啊!到底出什麽事情呢?你說話啊!”說到最後,她竟然哭了起來,聲音漸漸小的不可聞。
  “王博死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他啊!”左皓終於歇斯底裏地叫了出來。
  “什……什麽?你說什麽?”昨天晚上,就在這間套房中,她還見過王博,那個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雖然和他接觸地不多,不過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身邊有人離去,自然難免傷心和歎息,不過她畢竟不如左皓他們和王博間的感情深厚,所以聽到這個噩耗,她沒有過度地悲傷,隻是讓她感覺奇怪地是:左皓昨天一晚上都和自己在一起,又哪裏來的害他地說法?為什麽左皓要說王博的死是因為自己呢?你說清楚,王博的死和你有關係,你昨天一晚上都在這裏,哪裏都沒去啊,何必這麽自責呢?”
  幾人之中,就屬左皓和王博的接觸最多,感情也最深,他從未想過王博竟然會被自己間接害死,居然是出於自己的疏忽和大意,無盡的悔恨洶湧而來,他根本沒有精力去和杜淇蕾解釋這些,突然,他抬起了頭,臉上掛滿了淚痕,他似乎整個人被電擊中了一般,挺的很直,杜淇蕾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眼中盡是擔憂和關心,他開始爬在地上,四處找自己的衣服,褲子,看來是準備穿戴好後出去。
  “你要去哪裏?”望著他近乎發瘋般的舉動,杜淇蕾的心痛得糾結在一起,難以呼吸。
  “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怎麽找不到呢?去哪裏呢?我的衣服……”左皓便的十分狂躁,竟然咆哮起來。
  “不急,不慌,你要去哪裏?是要出去嗎?我幫你找,我幫你找!”杜淇蕾聲音哽咽,卻在極力平複著他的情緒。
  左皓的智力似乎突然間降低得隻有三歲,聽到杜淇蕾的話語,他頓時安靜了許多,如搗蒜泥般點著頭,“我要出去。要去警局見他最後一麵。”
  杜淇蕾不放心左皓,陪他一同前往警察局,而當左、杜二人趕到警察局的時候。許冰諾等人都已經早早的在了,他們地情緒都十分冷漠。看見他去了,也沒有人搭腔,王博的屍體安靜地停放在停屍房裏,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裏,自從母親和張荔的屍體曾經停放在這裏後。他對這裏便有著一種莫名地恐懼,他企求上天,再也不要給自己機會和理由來這裏,因為他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人離開,也不能夠再承受任何一個親人或者朋友的逝去,而往往事情就是這麽不如人意,越是希望地事情,最後越是失望,越是想避免的事情。卻總是找上自己。
  王博的死狀很慘,嘴巴張得很大,嘴角處都已經撕裂了。流下鮮紅的血水,眼睛瞪的很大。眼白似乎要撐破眼眶跳出一般。眼珠子則直直地盯著頭頂地斜上方,仿佛那裏有什麽東西令他死後。都感到害怕和不安,無法安息。
  停屍房的氣氛異常凝重,局裏的所有警察都來了,他們默默圍在這位曾經生龍活虎的隊長身邊,警帽夾在腋下,麵朝王博的屍體,頭壓的很低,都很自發地在袖挽處別了一朵白色的紙花,來悼念已經英魂不在的王博。
  左皓本以為見到王博,他會很激動,他有好多話要說,但是眼下,他卻出奇的安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或許是被停屍房裏這種無形地壓力和追思的氣氛所感染了,也和他們一般,隻是默默悼念著這位好朋友,好兄長,任悔恨的淚水靜靜地流淌。
  他不知道是怎樣從警察局裏走出來地,隻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沒有了重心,連腦袋似乎都變成了空心木頭,一片空白,沒有了任何感覺,若不是一旁有杜淇蕾攙扶著,他可能已經摔倒幾次。
  “昨天晚上,它/他有沒有給你發過短信,向你預警王博有殺身之禍?”殷唯一冷冷地問到。
  左皓呆若木雞,直視著前方,一動不動,目光渙散沒有了焦點。“你說話啊!你是不是接到短信呢?”孫俊澤也是打心裏喜歡這位如兄長般地朋友,特別是鬼村之行,奠定了他們之間牢固地友情,而如果他的死是因為左皓地疏忽,他決不饒恕,特別是早上知道左皓晚上呆在套房裏徹夜未歸,後來左、杜二人又出雙入對地出現在警察局的時候,他簡直是妒火中燒加上王博死訊帶來的無勁悲哀,心情糟糕透了,他拽著左皓的衣領,狠狠地晃著他的身子。
  左皓卻如同被攝去魂魄的木偶,任他又搖又喊,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回答。
  “你說話啊!”孫俊澤有些憤怒了,衝著左皓大喊了一聲。
  “夠了!”杜淇蕾叫道,“你沒到他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嗎?我不知道王隊長的死和他有什麽關係,不管怎麽樣,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難道會比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好受嗎?他比任何一人都還要傷心,還要自責,就算王隊長的死真的與他有關,死者長已已,難道你們還要再逼死一個活著的人嗎?”
  “我沒有問你!”這是孫俊澤第一次對杜淇蕾如此大聲的說話,在這之前,她一直都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捧在手心裏好好嗬護著,深怕輕輕一碰,就碎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離警察局的正大門不遠,越來越多的警察被他們的吵聲吸引了過來。
  “夠了!吵什麽?回家!”嘴角總是掛著微笑,說話和聲細語的殷唯一終於也“爆走”了,不過效果卻十分不錯,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巴,變的很安靜,然後踏上了歸途,但是每個人臉上卻有如蒙上了一塵厚厚的,黑黑的灰,仿佛被烏雲籠罩了一般,陰鬱的化不開。
  這還是他們有始以來,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重創,王博不在了----曾經和他們一起並肩做戰的“戰友”就這麽走了,而他們這些苟且活著的人,卻似乎有了間隙,心漸遠了……


→第兩百二十五章 - 前世記憶(上)←

  風雨過後,雖然傷痛依然,卻不得不繼續朝著前方邁進,因為畢竟活著的人還要繼續走下去,不能後退,也不能退縮,這是從一個人出生起,便被賦予的使命和責任。
  左皓一直都呆呆地望著某個地方,一聲不吭,許冰諾等人不去招惹他,卻也不會去親近他,經過這一役他們之間好象疏遠了許多。
  早上的時候,孫俊澤陪著許冰諾回了黑風村,去取那顆塵封著許冰諾前世記憶的“靜魂珠”,原本應該是殷唯一陪她前去,臨行前,他接到一個緊急電話,風急火撩地趕回了事務所,考慮她一個女人路上可能不太安全,最後便隻能委托孫俊澤隨他前往。
  晚上九點左右,許、孫二人趕了回來,殷唯一也正好查到了某些資料,並且知道今天晚上,要幫助許冰諾了解前世的有關記憶,因此處理完事務所的事情後,他便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因此他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客廳等候了。
  難得的是,他還叫了外賣,許、孫二人風塵仆仆地趕回來,卻是都還米粒未進,將外賣食品放入微波爐中加熱一番,兩個人簡單而快速的“對付”了一頓晚餐,其實回來的時候,他們便無心吃飯了,隻是想快點讓殷唯一做法,令許冰諾知道有關過去的一切,這樣或許所有的真相將不會再是迷題,殷唯一卻說身體要緊,硬逼著他們先行吃飯,再做安排。
  晚飯過來,殷唯一卻也不急著尋要珠子,看來暫時是沒有“做法”的打算。隻是邀他們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左皓則坐在靠邊的沙發上,望著窗外的夜空。一陣出神。
  “我今天查到了一些事情。”話說到這裏,殷唯一停了下來。似乎有些猶豫。
  “什麽事情?”女人地直覺,令許冰諾感到一定是件不好的事情。
  “王博其實就是那追魂帖中的一個。.更新最快.”殷唯一盡可能平靜地道出這一事實。
  “什麽?”
  “怎麽會這樣?”
  孫,許二人感到十分詫異,如果他是這“追魂帖”上地一員,為什麽沒有他的生辰八字?又或者說他看到這張“追魂帖”地時候為什麽沒有認出自己的生辰?難道他連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嗎?這不太可能啊!
  “昨天王博出事之後。我就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今天忙完手裏工作,展轉反側,找到了王博的父母,二老還沉浸在深深的悲哀之中,我知道,這個時候去問一些問題,會有些不合適宜,但是。我們地時間不多,事情又總要有人去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們才答應給我幾分鍾時間,回答我的問題。”
  “結果呢?你發現什麽呢?”許冰諾很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讓王博連自己“榜上有名”都不自察。“你先不要激動,聽我把話說完。原來,王博並不是他們親生的,他是一個棄嬰,三歲的時候被其親生父母丟在了陽光孤兒院門口,繈褓中夾一張字條,上麵隻有一個簡單的生辰八字,半年後,王博被他現在的父母收養,並改姓為王,而當時沒有人能判斷出字條上的生期是陽曆還是陰曆,因為他的生日是七月十五,為了好記,也為了吉利,他的養父母便把這七月十五定為他地陽曆生日。”
  “天些,他都知道嗎?”許冰諾追問到。
  “他是被領養的,這點他好象知道,但是關於自己生辰八字的事情,卻似乎好象並不清楚,他地養父母都沒提過,他也一直把七月十五就當做是自己的陽曆生日,而那追魂帖上地生辰八字,卻是依據陰曆來記載地,他便是他沒往心裏去的原因,又或者他也曾經懷疑到了這點,但是因為他本身是個做事嚴謹之人,做警察地又講究證據,因此,在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七月十五的生日到底是陽曆還是陰曆的時候,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煩,他選擇了沉默。”殷唯一如是道。
  再了解了如此“沉重”的事實後,眾人又陷入了深思和沉默中,畢竟王博才剛死,屍骨未寒,他們依然沉寂在這種濃濃的悲傷之中,他的離開,對他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而他就是這麽一個,如同兄長般體貼而又和藹的人,即使在自己的生命有可能受到威脅的時候,為了不增加大家的心理負擔,到最後他還是選擇了獨自承受這一切,這是一種怎樣的胸襟和情感,每個人的眼眶都不禁紅了起來。
  殷唯一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他的話卻一字不納地傳到了坐在窗邊的左皓耳裏,從昨天開始,他似乎被排除在外,成了罪人,忍受著這種無聲的責怪和緘默,對於王博的死,他充滿了無盡的愧疚,尤其是這陣聽到殷唯一的話語,感受到王博的偉大之後,他渾身不停地顫抖著,感覺罪惡感愈加深重了。
  “好了,大家也別太難過了,我想如果王博在天有靈,也不希望我們像現在這樣為他傷心難過,一蹶不振,他總是為大家著想,希望每個人都快樂,他活著的時候就一直這樣,難道不是嗎?時間不早了,跟我來吧,讓我們看看,大約兩百多年前在那個村子裏到底發生過什麽。”殷唯一的一番話令他們很快很悲傷中抽離了情緒,的確,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還有好多事情等待他們去做,還有好多的真相等待著他們去挖掘。
  殷唯一說完話,便帶他們上到了二樓,然後進入左皓的臥室裏,走到那個刻有人頭花紋衣櫃的時候便停了下來,輕輕推開櫃門,說到:“就把這珠子放進櫃子裏吧!”
  自從張荔死後,衣櫃裏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掛滿了衣服,衣櫃底部還放滿了各式高根皮鞋,這珠子的體積本來就小,又是球體,站力不穩,在物品如此雜亂的衣櫃裏想要找到個合適的“立足之地”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許冰諾征詢性地望了望殷唯一,似乎在問“你確定要怎麽做嗎?”
  殷唯一將她的憂鬱看在眼中,輕聲道:“沒關係的,你就隨便在衣櫃裏找個比較顯眼、突出的地方,放過去吧,幫你憑借靜魂珠找回前前世的記憶,說起來其性質和通靈有些類似,不過卻要複雜的多,也要危險的多……”
  “危險?之前怎麽沒聽你說過?”許冰諾和孫俊澤同是一驚。
  “哎你總是這樣,聽我把話說完,沒事的,過會,我會把你放進你前兩世的記憶之中,在這之前我會在你的腰上係上一根紅絲帶,不過你別擔心,雖然你的身體依然在這裏,魂魄卻從我打開的這個缺口,回到了你前兩世的記憶之中,這根紅絲帶卻會依然綁在你魂魄的腰上,到時候,你會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不過你隻是個看客罷了:站在旁邊看完你前兩世的一切故事,如果有危險發生,我便會拉動你腰上的紅色絲帶,你隻用順著絲帶回來便是,切記,絲帶一定不能斷了,一會,我會在你腰上綁個活結,千萬別把它弄成了死結,另外,這絲帶隻有你自己能弄斷,或者是你自己解開結,想要留在那裏,不再回來,否則是沒有其他力量可以使之斷列的,所以進去之後,凡是小心。介於這是你第一次看到紅色旗袍的位置,因此我推測,這裏的靈力外泄比較強,可以更有利於幫助你看到前兩世的記憶,因此才選擇了這個位置。”殷唯一大致交代了進入“回憶”之後所必須注意的問題和要領,並簡單解釋了選擇這個衣櫃做為“接入點”的原因。


→第兩百二十六章 - 前世記憶(中)←

  許冰諾頷首,表示了然於心。
  殷唯一接著轉頭對孫俊澤說到:“一會兒,我送她去追尋前兩世記憶的時候,麻煩你在一旁幫我看守,不要讓任何人闖起來,也不要讓事情或者事物幹擾我,因為將她送入前兩世的這個過程之中,我會處於一種毫無防備的狀態之下,神魂也會隨她一起進入未知的記憶之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便是連接前兩世記與現世的紐帶,一旦我的本體受到攻擊,我的神魂將難以避免的受到重創,稍有差池,可能我和她就在也回不來了。”
  殷唯一鄭重的語氣令孫俊澤感到心中一緊,這萬一因為自己的過失,守護不力,導致兩人命喪黃泉,這可是他一輩子都背負不起的罪孽。
  “你也不用太過緊張了,應該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危險。”殷唯一將孫俊澤的緊張看在眼裏,他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隻不過,她所要追述的是兩世的記憶,在以前,我最多的也隻是幫人找尋前世的記憶,還從更新最快.我會用牛眼淚開你的陰陽眼,但是這還是不夠,並不是說所有的鬼魂在看了陰陽眼後便會現行。”
  “叮叮叮”殷唯一從手裏包裹的黃布之中掏出了一個十分別致小巧的鈴鐺。“喏,這個是道家的追魂鈴。當有不幹淨的東西靠近的時候它便會發出聲響。搖動起來,搖動的頻率越高則表示接近地鬼魂越厲害。在它的尾部有一根特質的羽毛。”殷唯一一邊說著,一邊挑起了那羽毛,展示給他看。
  “羽毛地指向則代表厲鬼所在的方位。”
  “這隻有一根羽毛,如果來了兩隻或者以上呢?”許冰諾打斷他地話問到。
  殷唯一十分“鬱悶”地望了她眼,似乎有點怪她烏鴉嘴,“我們隻能期望這麽糟糕地情形不要出現,如果來的是兩隻或者以上,並且從不同地方向向這裏聚攏,羽毛便會轉動起來,並不指示某一方向,那個時候,就不是孫俊澤這個不懂道行之人憑一己之力可以應付的了的。”
  “我們……不如……”孫俊澤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吞吞吐吐話不言盡。不過,許冰諾和殷唯一又是何等聰慧之人,兩人卻已經明白孫俊澤的意思,殷唯一微微一笑:“你去喊他上來吧,我想,王博的死,他已經很自責了,現在也不是去埋怨他的時候,多一個人幫忙,一會的風險也會降低許多。”
  所有“參與人員”到齊之後,殷唯一等幾人合力,把臥室裏的床般到了一邊靠牆放置,然後在穿衣櫃前用很粗且刻有符文的蠟燭和銅鈴擺成了一個八卦的陣行,中間用紅色絲帶連接在一起,接著繞過自己的中指,最後綁在了許冰諾的纖腰上,八卦的中間則用大紅色的朱砂劃了一道“S”將八卦分為黑白兩邊,殷唯一所處的位置正好被衣櫃的陰影遮擋形成了半邊黑八卦,許冰諾那邊,頭上正頂著日光燈,形成了半天白八卦,二人則分別站在“S”兩邊的圓點上,形成卦點,左皓和孫俊澤腰間各掛一隻追魂鈴,手持拂塵,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情形。
  一切就緒,殷唯一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催動陣法,到後來,許冰諾也緩緩閉上眼睛,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仿佛是出於一種本能。
  漸漸地,她的眼前有了一個亮點,亮點仿佛一滴水,濺落在了宣紙上,慢慢散開,逐漸擴大,到後來,亮點已經便成了一團光暈,占據了全部視線,她感覺很奇怪,明明眼睛是閉上的,為什麽眼前卻是光明一片,想要睜開眼睛看個究竟,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眼皮卻異常沉重,再也睜不開了。
  莫名地,她開始有了一陣慌亂,身體也開始變得輕盈起來,似乎一片飄蕩在空中的羽毛,沒有了半點重量,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她不知道要飄多久,也不知道要飄向何處。
  再到後來,耳邊依稀有了聲響,卻是十分模糊聽不清楚,似乎十分嘈雜,好象有許多人,但是那些聲音卻好象始終隔著許多道牆傳過來,朦朦朧朧,似真似幻,難以分辨,漸漸地聲音越來越清晰,眼前也不再是光暈一團。
  到最後,她終於看清楚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這裏應該是1世紀初的一家大型豪華歌舞廳,舞廳裏人生鼎沸,喧囂無比,舞台上,一排濃妝豔抹穿著很大群擺的女人們,正伴隨著狂熱的音樂,拚命地揮舞著群擺,不時露出群擺下的一片春光,台下一群神情猥褻的男人不時的吹哨喝彩。然有個人向著她直直地撞了過來,出自本能,她想要躲到一邊,但是卻已經躲避不開了,她幾乎已經做好了跌倒的心理準備,但是……
  但是那個人卻“嗖”的一聲,從她的身子裏穿了過去,仿佛她就如同空氣一般,沒有任何阻隔,穿過去的人,一身服務生的打扮,穿著白襯衣黑馬甲,領口還打了個黑色領結,手上的托盤裏全空了,看來是急著去取酒,他似乎根本沒有看到許冰諾,也全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因此才會那麽“強橫”地衝了過去,許冰諾一陣錯愕,現在的她,跟鬼魂似乎沒有什麽分別,周圍的人看不到她,而她本身也飄忽的有如空氣,可以任意穿透,不過短暫的驚訝之後,她便釋然了:她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何況如果這裏有她的前世即另一個自己,那麽自己就不可能會存在,她不過是借助陣法看到了前世的記憶,對於這個時代來講,她本身就是一個不可能存在的個體,這樣也好,可以省去了許多麻煩,否則她難以想象當她這個現代裝扮的人突然憑空出現在人群裏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轟動和騷亂。紅玫瑰,紅玫瑰……”
  正當她失神的時候,台上的那些舞女已經退場了,周圍的人都大聲喊著“紅玫瑰”,似乎十分激動的樣子。靜無言……”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許冰諾聽到一陣悅耳的女聲響起,有如天籟,曲子十分舒緩,歌詞的意境很美,幾乎是在聽到這聲音的同時,便會讓人愛上,台下也突然變得十分安靜,仿佛整個喏大的舞廳空無一人。
  一群穿著極短裙子的舞女揮舞著十分巨大的羽毛扇子,踏著輕盈的舞步邁了出來,中間的兩個舞女的扇子架在了一起,似乎扇子背後藏著什麽人,當走到舞台中間的時候,兩名舞女緩緩將扇子挪開,然後兩個扇子便如蚌蛙般被打開,扇子的後麵,是一個美得不敢讓人直視的女人,身著一件大紅色旗袍,將凹凸有至的身材詮釋得十分淋漓,她邁著幽雅的步子走上前來,那天籟般的聲音便出自她那火紅的櫻唇。
  隻是她的容貌,讓許冰諾感到一種“刺骨”的熟悉----分明是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
  的臉,隻是她從不化妝,也從未想過自己穿上旗袍,會是如此美麗,當然,更多的則是那鮮豔的旗袍帶給自己的震撼和驚訝。乎一點一點浮出水麵,氤氳著,遊絲樣……
  由於結尾做了較大的變動和改寫,所以近幾天都沒有上傳,以後的幾天會陸續上傳變更後的最終情節,希望大家和我一起迎接屍畫尾聲的到來


→第兩百二十七章 - 前世記憶(下)←

  她的前世,是一家有名舞廳裏的歌女,以前,都被稱之為戲子,她們這種職業便是在1世界初期那個動蕩的年代所產生的特殊的產物,在那個年代,戲子一直都被看做是一個極不光彩的職業,遠遠不如現在的歌星,舞星來的那麽風光,受到人們的追捧和喜歡,在那個年代的人們看來,這種歌廳的舞女和歌女不過是賣唱,賣笑,賣皮肉的,供那些富家子弟玩樂和消遣罷了。
  和電視劇裏老套的情節一樣,墮入舞廳,淪為歌女之前,她有著十分淒慘的身世,並經過了十分困難的掙紮和抉擇,最後因為環境所迫,不得不放下那一文不值清高和矜持,踏入這個燈火絢爛的是非之地。
  這裏永遠是歌舞升平,紙醉金迷,鶯鶯燕燕們似乎永遠掛著一副諂媚的笑臉,不知道悲傷和痛苦為何物,隻有她才知道這笑容背後所隱藏的是何等的悲哀和隱忍,先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唏噓,還會感慨,然後便是漸次麻木----這便是每個人的命,窮苦的人等同於生活在這個社會的裂隙,苟延殘喘,自己的生命,完全不由自己掌握,饑餓、疾病、戰亂……生命脆弱得隨時都有可能走向完結,到最後甚至連一處葬身之穴都沒有,落得個橫屍荒野的境地。
  人,不過就是身臭皮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最終都逃脫不了化做一掊黃土的命運,自己賣唱,賣笑,賣皮肉,卻至少終日有可口美食。光鮮的衣物,有一個相對安定的棲身之所,這便就足夠了吧。
  三首歌唱完後。台下的人仿佛還沉醉其中,忘記了鼓掌和叫好。
  “嘩啦啦……”當熱烈地掌聲在整個舞廳回響的時候。她卻是微微一笑,退下台去,那些神情猥褻的男人們,因為一時芳蹤難覓,頓時有了些騷動。
  “安可。安可,安可……”熱烈地掌聲“落幕”後,台下叫安可的聲音此起彼伏。
  那紅衣女子完全充耳不聞,徑直走到了後台地化裝間,在一麵鏡子前坐下,從隨身的小包中掏出一支煙,然後將它幽雅地點燃,女人有著天鵝般的長頸,肌膚如雪。纖長的手指夾著一支青煙縈繞的香煙,旗袍地岔開的很上,她那緊致而又勻稱的右腿正敲在左腿之上。顯得很風情,很撂人。
  周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籃。她卻是看都不看一眼。對著鏡中的自己吐了一口煙,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許冰諾知道,她在想一個人,一個不可能屬於自己的男人,踏入這個煙花之地的時候,她便不再對幸福和愛情抱有任何幻想,卻最終還是陷入了這個男人的網裏,被蛛絲纏繞住了翅膀,難以掙拖。
  男人早就有了家世,靠著自己妻子家的雄厚經濟事實,才回過著衣食無憂地日子,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說,他是一個吃軟飯的男人,靠女人養活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愛上這個軟弱地男人,想了很久也想不通,卻也隻能歸結到這是自己的命這樣一個結論上。.更新最快.
  “雪,你今天好漂亮。”一個西裝筆挺地男人沒有敲門,直接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還捧了一大把鮮花。
  女人應該是非常欣喜和雀躍地,不過卻因為什麽原因,讓她馬上就遏止住了這種喜悅,換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龍大少爺,今個怎麽有時間過來?”
  男人咧嘴一笑,將鮮花放在了旁邊地梳妝台上,雙手張開,做勢就有去摟她,她身行一閃,倩影已經在另外一張椅子上落下,幽雅地吐了口煙圈,她斜視了一眼男人說道:“龍大少爺還是注意點好,龍大少奶奶的手腕那可是人盡皆知,我秦雪可是惹不起。”
  “雪,你別生氣了,我知道是我不對,這幾天太忙了,我今天不是一抽出時間就來看你了嗎?”男人又一張笑臉迎了上去。
  秦雪冷哼一聲,誰不知道他龍毅是個入贅女婿,整天無所事事,不過是給了他個職位當作擺設罷了,“龍大少爺既然這麽忙,秦雪又哪裏敢打擾?我馬上就要更衣上台了,請您出去吧,恕不奉陪。”
  秦雪摁熄了還剩下半支的香煙,下了逐客令,龍毅始終掛著笑臉,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也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她冰冷的表情。
  “雪,你不要這個樣子好嗎?你知道這幾天我沒見到你,是怎麽過來的嗎?”男人一把摟住了秦雪,這一次她沒有躲閃成功,掙紮了幾下,後來隻能任由他摟在懷中,天知道這幾天她是多麽地想念著這個懷抱,多麽思念著這份溫暖和這個男人的出現。
  許冰諾將一切看在眼裏,這個男人,是她曾經也就是上輩子愛過的人,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在一點點地升溫,隻不過在她現在看來,卻覺得這個男人的嘴臉十分的醜惡和令人煩感。
  “我看你過的挺好啊!”秦雪的心裏雖然軟了下來,嘴巴上卻依然不依不饒。
  “雪,你別這樣對我行嗎?我這幾天沒有見到你,茶不思,飯不想,今天好不容易抽出機會來看你,你卻這樣對待我,難道我不想早點來看你嗎?”男人的笑容退去,換上了一副十分凝重的表情,做勢就要起身。
  “毅,我……”秦雪一把拉住了他,欲言又止,眼睛裏閃動著少有的柔情。
  許冰諾不知道前世的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的愚笨,連這麽拙劣的演技和假話都沒有識別出來,她隻覺得這個男人的話很虛偽,很令人做嘔,為什麽當時的自己會如此的感動和動容,看來女人在戀愛的時候,IQ真地是降到零點。
  “那個婆娘好象知道我們的事情了。”龍毅沉重地說道。
  秦雪美目圓睜。眼睛裏閃過一抹詫異和高興的神采,因為龍毅在家裏根本沒有任何地位,那個女人很凶。在她麵前他根本不敢大聲說話,生恐被削弱了“零花錢”。秦雪成為這家大舞廳地台柱之後,也賺了不少錢,曾經多次想要和這個男人私奔,但是這個男人卻總是閃爍其詞,難以放棄現在舒適的生活。秦雪一直怒其不爭,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敢把那個女人叫“婆娘”,短暫地高興之後,她又馬上被擔憂和害怕的情緒所籠罩。
  “那你還來看我?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麽樣?”龍毅的妻子家在S市有著強大的實力,他們這種關係一旦被暴光,無疑是給他們家族蒙羞,他們又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種事情發生呢?
  “我想過了,陸家人根本一直沒有把我當人看,在他們眼裏。我連一條吃閑飯的狗都不如,這件事情他們知道了也好,我和那個婆娘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她不過把我當作寵物而已,她在外麵做地那些醜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忍她很久了,要不是看在錢的麵子上。我早就把她休了,我現在攢的錢應該足夠我們應付一陣時間了,聽說S市馬上就要不太平,戰火就要燒過來了,雪,跟我一起走吧,做我的女人,或許我不能讓你過上富足的生活,但是……”龍毅說的很動情,秦雪的美眸裏,眼淚在打轉,她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伸出食指堵住了他的嘴巴,她的淚水滑落下來,“別說了,什麽都別說了,我願意!我願意!”
  時間,已經快到12點,夜晚地風很冷,碼頭的風尤其刺骨,秦雪依偎在龍毅的懷中卻感到十分溫暖,她地臉上掛著笑容,那是幸福的微笑,她從沒想過自己也能夠擁有屬於自己地幸福,和自己所愛地男人攜手一生,直到終老,她在心裏默默感謝著上天對自己如此鍾愛。
  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船隻,她有點心急地問到:“毅,你確定和船家說好了麽?都這麽晚了。”
  “恩,說好了,我們去那邊吧,船家應該到了。”
  他們逃走的時候很匆忙,她甚至來不及換下那身鮮紅地旗袍,龍毅的大手摟在她的細腰上,兩人快速向岸邊走去。
  光線雖然很暗,卻能夠看的出這附近根本沒有任何船隻。
  “嗖正當秦雪疑惑的時候,從旁邊一處木屋的陰影中閃出兩個人,她還來不及驚呼一聲,急急地靠在龍毅地懷裏想要尋求安全,卻覺得身後陡然一空,整個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她疑惑地向身後望去,龍毅卻已經和她拉開了距離。
  兩個黑影已經將她鉗製住了,動彈不得,龍毅的臉上沒有任何詫異的神情,仿佛這一切他都事先知道。
  “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龍毅隻是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哈哈,他把你賣了,這都看不出來?還叫的這麽親熱?”其中一個男人嘲弄般地說到。
  “毅,這是真的嗎?真的嗎?到底為什麽?你說話啊!”秦雪咆哮著,心如冬日的溪水,被完全的凍結了,她還那麽天真地以為這個男人是真的愛自己,要帶自己遠走高飛“你個*****和這個軟蛋鬧出這麽些個醜事,你認為陸老爺和小姐會放過你們嗎?”兩人看來是陸家派來的狗腿子,對龍毅這個名義上的“少主人”也沒有絲毫的畏懼和尊重。
  “你們想怎麽樣?”
  “哼哼,惹上陸家,你隻能完了,不過……嘿嘿,在死前讓我們兄弟兩好好舒服舒服,我們哥兩個會讓你死的痛快一點。”右邊的男人發出一陣淫笑。
  “不要!”龍毅終於在長久的沉默後喊了一聲,也算是稍微有了點人性。
  左邊的男人瞪了他一眼,龍毅便如烏龜般把頭縮了回去,不敢言語,“你他媽少在這裏打擾我們兄弟的興致,現在還和這個*****牽扯不清,你也不怕小姐回去廢了你!”
  “放開我,要殺我就快點,不要用你們那髒手碰我!”秦雪的聲音很冷,她現在萬念具灰,人雲:“哀莫大於心死”,即使這二人不是來取她性命,她也會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
  “喲你個*****還在爺麵前裝清高啊,一會我們兄弟兩買力點,保證讓你爽到極點,保證比那個軟蛋和你上床的時候還激情萬分。”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嘴裏皆是發出淫笑,將秦雪向旁邊的小木屋裏拖了過去。
  秦雪咆哮著,掙紮著,又怎麽是這兩個禽獸的對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木屋越來越近,她求助性地望向了龍毅希望他還有一絲沒有泯滅的人性,希望他念著他們之前的感情上能夠幫助自己,龍毅卻仿佛一尊雕相般立在原地,沒有上前。
  此時此刻的秦雪,已經心痛得難以呼吸,任何詞語都無法描述她現在的絕望和悲傷,到最後,她幹脆放棄了掙紮,兩個人將她拖進了木屋裏,一把將她推到了那張又髒又硬的木床上,“噝”地撕開她鮮豔的旗袍,眼中綻放出野獸一般的目光,然後低吼一聲,撲了上去……
  木屋的門,沒有關,龍毅就站在門口……


→第兩百二十八章 - 另一世的記憶(上)←

  事隔一百年後,看到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許冰諾那難以磨滅的憤怒和痛楚被喚醒了,她站那裏,看著兩個無賴在秦雪身上肆意發泄著獸欲,望著軟弱的龍毅站在門口,那麽漠然而又彷徨地看著這一切,卻不采取任何行動,她全身抖動著,若不是現在自己隻不過是一個虛無的存在,她真想上去抽龍毅幾個耳光。
  天下間,沒有什麽比在自己最愛的男人麵前被奸汙,但是男人卻無動於衷更讓人覺得悲哀和心痛,許冰諾此時此刻的心情已經完全與秦雪糾結在了一起,準確的說,躺著那張肮髒的木板上被蹂躪的就是許冰諾自己,痛嗎?或許當初會痛吧!現在隻有一種幾乎麻木的絕望和心死。
  秦雪躺在那裏沒有了反映,無論那兩個畜生再怎麽在自己身上粗暴的發泄她都沒有了任何反應和表情,雙眼也早早閉上,沒有了任何神采,就仿佛躺在那裏的,不過是一具冰冷的,沒有知覺的女屍。
  兩個赤裸的男人也似乎發現到情況有哪裏不大對勁,疑竇重生,不禁放慢動作,繼而停了下來,相互對視了一眼,滿腹狐疑。
  “呃”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秦雪突然側身趴在床邊吐了一大口血,然後右手耷拉在床沿,一動不動,好象昏死過去。
  龍毅見狀,上前走了兩步,卻是被高個的那個男人一眼瞪了回去,站在門口卻步了。
  高個男人膽子相對較大,將秦雪的身體翻了過來,此時的秦雪,臉上沒有了半分血色和活氣。慘白得滲人,高個男人壯著膽子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如針紮般迅速地縮回了手。臉上不禁是一副驚恐地表情。
  “靠!真不經操,兩下就死了。”高個男人看來也是經曆過一些血腥的場麵。所以短暫的驚恐後,便馬上恢複過來。
  “死……死呢?”矮個男人驚懼得說不出話來,他當時還沒有從秦雪地身體中抽離出來,一時間得知自己身下的是個死人,自己在奸屍。驚恐之餘不禁覺得有些惡心。
  “雪,我對不起你啊,我不是人。”站在門口地龍毅在聽聞秦雪的死訊後,一屁股坐在門口號啕大哭起來。.更新最快.
  許冰諾的臉色劃過一抹冷漠而又鄙夷的神情,心道:“這個男人還會對自己死掉兩滴眼淚?簡直是可笑。”
  “雪,你一定要原諒我,我也不想的啊,我是愛你地,都是他們害死你的。你若死不瞑目,冤魂可一定別來找我啊,這輩子我們做不了夫妻。下輩子,我一定好好愛你一輩子。”
  “嗬”許冰諾一陣冷笑。原來這個虛偽而又膽小的男人。擠出的一點淚水並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害怕會遭到報應和索命。
  “你他媽的給老子住嘴。像個娘們一樣,哭哭啼啼難聽死了!”高個大嗬一聲,龍毅立刻閉了嘴。
  兩人已經穿好衣服,七手八腳地把秦雪抬了出來,然後丟進了無盡翻滾的水流之中……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老天憐憫,秦雪身體並沒有被大魚吃掉,不知道隨著水流飄了多遠,也不知道飄了多久,在一處比較狹窄的河道,她被岸邊的石頭攔了下來,“咳”從嘴裏嗆出一口水,她醒了過來。
  身子又冰又冷,被泡得又白又腫,她渾身脫力,沒有了丁點力氣,“我……我死呢嗎?地獄果然又冰又冷。”她幾乎是斷定自己死定了,周圍很冷,除了“嘩嘩”流水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響。
  “這裏是奈何橋嗎?”她在心裏問著自己,眼睛卻如同灌入了鉛水,十分沉重,怎麽都睜不開,隻是耳邊依稀傳來地流水聲,令自己有了這樣的想法。
  她上半身趴在岸上,下半身浸在冰冷的河水裏,撕破地大紅色旗袍仍然一塊塊地掛在她那凹凸有至的胴體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冰徹骨髓地河水令她地神智一點點地清醒過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費力地睜開了雙眼。
  頭頂的天空十分陰沉,周圍地群山連綿起伏,望不到邊際,不遠的地方隱約可以見到木質的小屋聳立在竹林間,顯得格外寧靜、雅致。
  “這是哪裏?”眼前的景色令她感到一陣茫然,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裏絕對不是地獄,因為那裏不可能有著如此的山清水秀,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這裏又到底是什麽地方?
  諸多的迷惑盤旋在胸口,但是她依然十分虛弱,虛弱得連手指動一動都要花費所有的氣力,掙紮了半天,她終於放棄了,以她現在的身體,根本沒可能爬上岸,雙腿浸泡在冰冷的河水裏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使不出任何力氣。
  她幹脆趴在那裏,不在動了,“就這麽死去也好。”現在的秦雪,根本沒有絲毫求生的欲望或者說生存下去的意義,當初因為生父吸食大煙,債台高築,將她賣進了舞廳,後來終因自食惡果,死在了煙炕上,母親身體孱弱,很早的時候便撒手人寰,本來還有個姐姐,也因為戰亂之苦,離開了人世,她現在沒有一個親人,也沒有一個朋友,原本賴以依靠和信任的男人到最後卻是將自己出賣得最慘,這個世界,她已經生無可戀。
  正當她雙眼緊閉,靜靜等待死亡的時候,耳邊卻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來人的腳步雖然很輕,踩在雜草上也不免發出“噝噝”的聲響。
  朝著聲響的源頭,她望了過去,隻見一個衣著十分樸素的,莊稼漢子扛著鋤頭走了過來,那漢子顯然也看到了她,明顯地一怔,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似乎有些驚恐和驚訝,立在原地,他沒有再往前走,遠遠地打探著秦雪的情形,秦雪上半身沒入了草堆裏,被遮住了臉,那漢子最後依稀辨認出岸邊有個半裸的女人,然後便轉頭走了。
  秦雪不禁覺得悲從心來,雖然她現在根本沒有求生的意識,不想再活下去,但是她萬萬也沒想到看上去如此老實,憨厚的莊稼漢子,遇到落難的人卻也是這般冷漠和默然,何況自己還是個女子,他居然見死不救,轉頭就走,這個世界的人,簡直就像一具具活著的行屍走肉,心早就被惡魔吃掉了,沒有了半分情感。
  兀自悲哀一陣後,她隻覺得頭腦十分沉重,繼而又昏死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有了嘈雜的聲響,掙紮地睜開雙眼,她發現周圍站了許多人,大概有十多個的樣子,全部穿著十分樸素的褂子,和剛剛見到的那個莊稼漢的打扮如出一轍,而且那個漢子也正站在人群之中。
  “他們要做什麽?”人群始終和他保持著十米左右的距離,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全部都像看怪物一樣打量著她,令她覺得十分的錯愕和不舒服,雖然自己現在衣不覆體,但是因為自己是趴著的,背上尚有大塊的布遮掩著,應該也不會露出太多的春光,而且從那些人的眼神看來,他們好象並不是因為自己衣衫不整,才會如此奇怪地打量著自己。
  秦雪當然不知道自己大難不死,隨著水流飄到了無憂村,許冰諾見到這一情景的時候,卻是吃驚不小,雖然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趟“前世之旅”一定會來到無憂村,但是這個村子給自己帶來的恐懼和刺激太大了,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她難免還是會緊張不已。
  無憂村的村民圍著秦雪觀看、討論了一番,然後便轉頭走了,和那莊稼漢子當初的反應一模一樣。
  這一下,秦雪更加覺得不解了,不僅是她,連許冰諾也滿是疑惑,不知道這個鬼村的人到底要做些什麽,不過這鬼村的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會有這麽奇怪的舉動,也不足為奇,這麽想著,她也就釋然了。
  鬼村的人後來陸續有人來過,不過都隻是經過這裏去田裏幹活,但是卻不再用奇怪的目光去打量秦雪,經過的時候都目視前方,仿佛根本看不到她一樣。
  可憐的秦雪之前經曆了非人的折磨,漂流了一天,卻漂到這麽個鬼地方,身子本來就虛的如風中殘燭,所以到鬼村之後,由於得不到幫助和救濟,沒挨到一天的時間,便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斷氣的那一瞬間,許冰諾看到一個半透明的自己從秦雪的身體裏飄了出來,然後“倏”地不見了,與此同時,她的位置也發生了改變,本來是站在河對岸觀看的許冰諾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站在了秦雪的屍體之上。
  還來不及細想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身體卻受到一種莫明力量地牽引,向著某個地方飄了過去……


→第兩百二十九章 - 另一世的記憶(中)←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許冰諾在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她不明白剛剛那個從秦雪的身子裏飄離而出的幽靈為什麽會突然不見了,也不明白明明是站在河對岸的自己為什麽像是被來了個“乾坤大挪移”,隻是眨眼的工夫便從對麵來到了秦雪的屍體之上,更令她摸不著頭腦的是:這莫名的力量到底要將自己牽引到什麽地方?整個身子完全不由自己支配,有如一隻被操縱的玩偶,無法自已。
  一種危急感襲了過來,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不禁地握緊了腰間的紅色絲帶,它還安然地係在那裏,一動不動,殷唯一曾經說過,如果遇到危險,拉動絲帶,她將被拉回現實,遠離危險,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安心了許多,而在這之前,殷唯一也說過,窺探前世的記憶是具有一定的風險的,所以從來到這裏之前,她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即便現在心中的恐懼瘋狂滋長,她依然頑強地壓抑著。
  靈魂是沒有重量的,她整個人有如一根羽毛,輕盈地落在河麵上,朝著河流的下遊飄去,身後響起一陣嘈雜的人聲,她回頭凝望:秦雪的身邊圍了一些人,並且不遠處還有人在靠攏,看來鬼村的人發現了秦雪了死亡,但是發現又如何?按照他們之前的冷漠,隻怕是會將她的屍體草草丟入水裏,不給一棺半穴,況且自己也是自身難保,不知道將會被牽引到某個未知而凶險的地方,再次轉頭,她不再注意身後的情形。
  隻是在剛剛回眸,再次看到秦雪屍體的瞬間,剛剛的不解卻突然釋懷了:靈魂更新最快.那麽即便是說:現在許冰諾是秦雪的靈魂,同時,她也是以一種秦雪的靈魂的角色被召喚著。
  她越飄越遠,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雖然此時,她的手腕上仍然象征性地戴著一塊手表,但是時間這個東西,在這樣一個時空中卻好象失去了其本來地作用,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手腕的手表像一匹拖韁的野馬,時針,分針和秒針都在同時飛快運轉著。毫無規律可尋,失望地抬起頭。她繼續向前飄去。不再追究現在到底是幾點,這樣一個無解的問題。
  周圍的光線很昏暗。頭頂上沒有月亮,甚至連稀稀疏疏的星星也沒有,天空被一層厚厚的烏雲籠罩著,頗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架勢,她不禁俏眉緊皺,平時她是十分討厭這種陰晦的天氣地,總覺得心情也仿佛這天氣一般,變得壓抑無比,無處宣泄,特別是現在的危機感一陣強過一陣,這種天氣無疑是給她籠罩了一層陰影,冰霜更勝,但是漸漸地,她的內心卻生出了一股莫名地熟悉感,這種感覺很微妙,似乎馬上要見到一個熟悉地人或者事物,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但是卻有難以抓住,與此同時,她地周身被一陣寒冷襲來,這陣寒冷,令她感覺十分不適,按理來說,她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時空,眼前發生地一切,她不應該有任何的感覺,就好象是一個站在局外看電影地人一樣,即使屏幕裏天氣再寒冷或者再悶熱,都應該沒有任何感覺,但是這一陣她卻分明地感覺到了寒冷,並且她十分肯定:這種突如其來的寒冷不會是心理作祟,而是實實在在的冷,冷的有點讓人渾身發悚,偏偏周圍的景色完全沒入了夜色之中,看不清楚,隻能感覺到一個個巨大的陰影壓了過來,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停止了飄動,“目的地到了嗎?”她在心裏輕聲問到,朦朧間她依稀辨別出周圍是片群山,仿佛置身盆地,腳下的水不像之前那麽湍急,甚至是感覺不到任何流動,宛如一灘死水,“這裏難道是……”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劃腦海,雖然眼前的光線很昏暗,但是根據種種的跡象表明,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葬魂洞”前的那一潭死水,隻不過之前是在死水的岸邊,現在卻是飄在死水的中央,一想到那白骨森森的洞穴,一想到那個若幹年前死亡的神秘小孩的屍體被衝到這死水之中,刹那間,她似乎明白了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麽!
  而就在她被自己所預見的事情嚇到的時候,那股憑空消失的莫名的力量又出現了,這一次,她沒有被牽引著飄向下遊,而是點點地向死水深處沉去,雖然有些刺骨,卻一點都沒有溺水後的呼吸困難,“他要帶我去哪裏?”倉皇間,她握住了腰間的絲帶,而就在她快要拉動的瞬間,咬咬牙,她又放棄了這個念頭“就這麽退縮了嗎?就這樣回去嗎?”她反問著自己,安撫著自己的情緒,事情才剛剛要一點點浮出水麵,自己怎麽可以如此懦弱?怎麽可以因初現的危機就想要回避?
  精神一百二十度提集中,她極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杏眼圓睜,警惕地注視著周圍可能發生的一切,水裏的光線莫名地亮了起來,漸漸地,她能夠看清周圍的情形了,死水裏果然沒有任何生物,甚至連一兩片水草也尋覓不到蹤跡,好在這裏沒有受到汙染,所以看不到懸浮的雜誌或者髒物,眼前雖然空無一物,不過視線也相對還算開闊。
  死水似乎不太深,約莫一分多鍾過去,她終於停止了下去,周圍的水都氤氳在一層淡淡的綠光之中,雖然不是十分明亮、耀眼,甚至顯得有些溫和,剛剛能把周身六米左右的情景看清楚。
  她開始四處張望起來,冥冥之中被引到這裏,不管那背後黑手是誰,總之是帶有一定的目的和動機,想讓她看到或者了解某些事情才會將她“召喚”到這裏,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四處搜尋著,終於,在離腳下三米遠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些東西----一具殘骸和一個閉著眼睛的男人。
  她幾乎是被自己看到的東西刺痛了,那殘骸和那男人靠在一起,都沒有任何行動,那男人更像是睡著了一般,不過臉色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駭然。
  許冰諾矗立在那裏,約莫過了半分多鍾,強打起勇氣,停停走走地向那邊“遊”了過去,殘骸比較小,看來似乎是一具小孩的骨架,男人的眉頭糾結在了一起,看來經受過難以忍受的痛苦。
  “如果這副骨架是若幹前年被剝皮死去的那個小男孩,那麽這個男人又是誰呢?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呢?我為什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許冰諾覺得胸口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腦袋卻似乎要炸開一般,仿佛蠶繭抽絲一般,想要抽出一些思緒和回憶的時候,卻被什麽東西牢牢地禁錮住了。
  “你來了嗎?嗬我等你很久了!”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兩道淒厲而又寒冷的目光射入了許冰諾的眼眸,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間,她的心髒幾乎是停止了跳動,劇烈的恐懼從胸口跳了出來。


→第兩百三十章 - 另一世的記憶(下)←

  隻是這匆匆的一眼,那男人目光中所傳達而來的感情卻非常複雜,其間夾雜著憤怒,敵意……甚至有點莫名地思念和酸楚,許冰諾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有了這種奇怪的感覺,但是,那種淡淡的思念她卻能真切地感受到。
  而且無形之中,她的心底一陣陣愧意湧上來,令她不禁低下了腦袋,仿佛曾幾何時,自己虧欠過這個男人什麽,而這個虧欠的東西卻是十分沉重地,哪怕用一生一世去償還,也還不清楚。
  “他到底是誰?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又發生過什麽?”男人強烈的敵意令她覺得越來越不安,他那怨恨的目光幾乎要刺穿她的心髒,奪取她鮮活的生命,許冰諾現在甚至連他到底是個死人還是活人都拿捏不住,如果是個死人,為什麽給人一種十分真實的感覺,剛剛秦雪死去的瞬間,那飄飛而出的靈魂她也是見過,與真人看上去確實不大一樣,最明顯的表現是靈魂是半透明的,雙腳離地,完全是在飄著行進,不似活人那般需要一腳前一腳後地行走,而眼前這個男人沒有絲毫透明的症狀,他正一步步地接近許冰諾,卻不是用飄的,而是仿佛在陸地上行走一般,許冰諾本能地想要躲避,拉開距離,但是身體卻完全不受控製,那男人如果是活的,又為什麽能夠呆在這死水之中這麽長時間,而且絲毫沒有受到深水地影響?她越想越怕,男人離她隻有一米的距離了,強行壓抑的防線終於崩潰了,此時此刻,她隻知道如果不盡快離開這裏。恐怕會有性命之憂,慌忙地伸手想要拉動腰間的絲帶……
  “天啊!我……我為什麽動不了?!”想要拉動絲帶的許冰諾絕望地發現:現在地自己連動一動更新最快.
  男人獰笑著,從牙縫裏擠出地冷哼聲令許冰諾感到一陣窒息的陰冷和恐懼。她感覺現在地自己如魚肉這個男人則如刀俎,完全淪入了一種任人宰割的境地,她幾乎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死亡,隻能任由這個男人收割自己的生命,而在如此危急的時刻,她卻絲毫都感覺不到殷唯一地存在和援助,按道理,自己在這邊所發生的一切,作為施法者的殷唯一不可能一無所知。又何況眼前的情形如此凶險,即便自己現在無法拉動絲帶,殷唯一也應該能夠覺察到什麽。助她拖險才對,但是為什麽他卻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一陣涼意從心底襲來。莫名地。她有了一種十分強烈地感覺:這一切都是一個局,從一開始就是陷阱。自己卻是主動地鑽進地了這個陷阱之中,斷送了生機,其實,從意識到自己在“死亡追魂貼”中的那天起,凡事就應該萬分小心,為什麽會中了這麽蹩腳的伎倆?王博的死應該給自己敲響了警鍾,為什麽自己偏偏就忽略了這麽多問題和現象?為什麽一直都懷疑冥冥之中,背後有一個人在主宰、操作,卻一直都沒有懷疑到殷唯一的頭上?
  就在她雙眼緊閉一心等死的時候,身子卻突然一陣乏力,被一股巨大地力量吸附著,盤旋向上,突然地變故,令許冰諾十分茫然,她費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睜開也是徒勞,周圍是一片無盡的深黑,她仿佛置身於一個奇怪的空間之中,身上那種強大地吸力還在,感覺自己就好象在抽水馬桶地管道裏,被一種強大地力量抽離著,而那個麵目猙獰的男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危機感頓時消失無蹤,身子也恢複了知覺和行動,隻是眼前地漆黑並沒有令她狂跳地心平靜下來。
  漆黑並沒有持續多久,然後便被一陣昏厥打斷了,她隻覺得天旋地轉,胸口發悶,一陣做嘔,不過腳下卻有了一種實在的感覺,看來好象是“行程結束,到達終點”,她已經平安“降落”了,強忍住了心中地不適,她睜開雙眼,眼前的一片亮黃令她短暫“失明”。“我這是在哪裏?”當眼睛適應了明亮的光線之後,她頓時被眼前的景色迷惑了,她現在置身於一間十分雅致而又古典的房間之中,房間內的擺設和家具都十分具有古典韻味,找不到絲毫現代的氣息,甚至連門,窗都是木刻的,在其上糊了一層窗紙,房梁很高,房子裏麵樹立著幾根朱紅的柱子支撐著整個房子,門口還放了兩個很大地陶瓷瓶子,整間房子以黃色為主,不管是桌布,蚊帳還是被褥,皆是明媚的亮黃,與剛剛死水中的陰暗形成了強烈地對比。
  看來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而根據眼前的擺設來看,她的靈魂似乎又穿越到了更遠的時代,好象是來到了古代,正對麵擺放了一張床,一個麵目十分慈祥的婦人正坐在床邊,手裏還端著一碗粥,床上躺著一名女子,由於是背對自己,所以相貌看不真切。
  “莫非……我來到了前兩世的世界?”意識到自己現在可能處於古代,許冰諾的腦海裏冒出這樣一個想法,同時為剛剛突生出來的,對殷唯一的懷疑和猜忌感到內疚,原來殷唯一一直都在默默守護著自己,方才雖然險象環生,但是殷唯一卻預料到了事情的發展趨勢所以才沒有將她拉回現實,她這才明白:剛剛自己的靈魂與秦雪的靈魂融為一體,現在出現在這裏的這個靈魂,與其說是許冰諾的,不如說是秦雪的,雖然二者本質是一樣的,但卻是跨越了一個時代,看來自己的靈魂隻能穿越上一世的時代,卻無法“橫跨”上一世窺探上兩世的記憶,因為秦雪死了,自己變成了她的靈魂這才回到了兩世之前的時代。“妍兒,你已經兩天兩夜米粒位進了,娘知道這門親事你心裏不願意,但是現在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方家的聘禮已經下了,你方伯伯又和你父親是同僚,同在朝野為官,你如此這般,不是博了你方伯伯的麵子?何況那方德是大內帶刀侍衛,深得皇上信任,與你也算是門當戶對……”婦人開口說話了,許冰諾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與這婦人是第一次見麵,卻覺得十分親切,十分想要親近。
  “娘那趟在床上女子突然翻身坐了起來,打斷了那婦人的話語。
  許冰諾不禁一愕,那女子的相貌與自己頗為相似,但是令自己最為驚訝卻是那女子身上的一身黃色絲質衣服,飄逸的水袖,精細的刺繡……
  她記憶深處的某個地方似乎被喚醒了,這件衣服,令她覺得十分地眼熟,而且有種莫明地害怕……
  “是了!就是它!”她抱頭苦想,終於“撥開雲霧見青天”,記憶之中那被覆蓋的東西突然明朗起來,她回想起在鬼村的時候,在那條河流邊見到的那個黃衣的女子,雖然當時看到的情景很模糊,甚至看不到那黃衣女子的相貌,但是那衣服的質地和款式自己卻是忘不了的。
  “難道……”又一個想法如晴天霹靂閃過腦海,想起那黃衣女子,她又回想起當初在鬼村的時候,她被引到河邊,看到那黃衣女子的同時,還看到了一名依偎在那女子身邊的男子,後被那女子趁其不備推入水中,溺水而亡,腦海中陡然浮現出剛剛在死水中見到的那名目光哀怨的男子,一種可怕的想法和聯係在腦海中轟炸著:“難道眼前這個叫做妍兒的女子正是那黃衣女子即為自己的前兩世,而那個死水中的男子,則是被自己前兩世推入水中害死的冤魂?”


→第兩百三十一章 - 風雨欲來(上)←

  “可是……我聽說那方德不過是個頭腦簡單的粗人一個,空有一身蠻力和功夫卻胸無點墨,這樣的人又哪裏懂的疼人呢?等到時候迎娶了二房,我怕是沒有立足之地,娘,你忍心將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托付給這樣的人嗎?”黃衣女子的眼中布滿了水霧,她略帶顫抖地聲音將許冰諾從思緒動拉了回來。
  “男兒當然已國家為重,三妻四妾是常事,你隻需遵守三從四德便好,婚期就在兩天後,由不得你不同意。”突然從房們外閃入一名男子,年紀在四,五十歲左右,眉宇間英氣勃勃,聲音聽上去十分嚴肅冰冷,硬生生地打斷了這母女二人的對話。
  “老爺……”婦人見到那男子,慌忙起身,男子雙眉緊皺,滿臉怒容,“呼地一擺手,那婦人便沒在說話了。
  “你看看,都是你給慣的,這都成什麽樣子了,不尊父命,還想抗婚!”男子進門就是對那婦人一陣嗬斥。
  那黃衣女子本來震懾於父親的威嚴不敢說話,現在看到母親驚若寒蟬,不禁與父親頂撞起來:“我怎麽呢?況且子不教父之過,我不過是正當地爭取自己地幸福,又何罪之有?你又為什麽遷怒於母親?”
  “你……”男子氣得兩撇胡子吹動著,伸出食指指了她半天,渾身顫抖著,卻是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爺息怒,研兒不懂事,隻是一時想不開,老爺別往心理去,免得氣壞了身子……”婦人見這婦女二人劍撥弩張。慌忙站起來打圓場,拉著那男人出去了。
  黃衣女子悶哼一聲,雙眼裏已經擒滿淚水。然後一把拉上被褥,又賭氣蒙頭睡了下去。
  看到這裏。許冰諾對事情大致也了解了一、二,看來是這黃衣女子的父母私自定下一門親事,這女子不性格桀驁,不同意婚事,於是便絕食抗婚。
  她也不清楚在黃衣女子的那個年代又過去了幾天時間。.更新最快.總之自己眼前的情景是陡然一變,頃刻之間已經從那女子的閨房轉換到了人聲鼎沸地大街上,迎親地隊伍浩浩蕩蕩,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黃衣女子麵容枯槁,淚痕滿麵,極不情願地被“扶”上花轎,她最終還是沒扭過自己的父母。
  夜晚,人散盡後。便是洞房花燭,黃衣女子終於見到了方德,麵貌不算可憎。甚至有幾分英氣凜然,但是他卻一身酒氣。跌跌撞撞地撲向自己。難以博得她半分好感。
  與此同時,在見到這方德的瞬間。許冰諾幾乎可以肯定眼前地這個方德正是剛才在死水深處遇到的那名神秘男子,因為二者和麵貌和身形都驚人地相似,人雲:“酒後亂性”,何況現在還是洞房花燭,這方德正值血氣方剛地時期,之前怕是還未與任何女子有過“肌膚之親”,當他攙倒進床內,一把將妍兒壓在身下的時候,頓時覺得懷裏的佳人柔弱無骨,暗香浮動,激起了男人最原始地欲望和野性,也未注意到懷中的人兒此時淚痕滿麵,愁容不展,低吼一聲,他幾乎是三兩五除下撕下了那身鮮紅的嫁衣,不經人事地妍兒又羞又惱,大喊了一聲:“不要!”卻是難以阻止這個男人的瘋狂“進攻”。“哎”許冰諾不禁長歎一聲,這與其說是洞房花燭,不如說是變相強奸,不過是給“強奸”安上了一個合法的理由,這名叫做妍兒的女子哭喊了一晚上,那方德卻是亢奮無比,絲毫沒有丁點憐香惜玉的意思,全然沒有因為她是初經人事而小心嗬護,完全是蠻橫衝撞,索取無度,好在古代的床一年四季都掛著蚊帳,裏麵的情形看不清楚,否則這還是處子的許冰諾怕是要羞得鑽到床底下去。
  好在這種“春意盎然”的情形沒有持續多久,眼前地景色便又發生了變化,妍兒幾次尋死均被及時發現和勸阻,這方德雖然生來是個粗線條的漢子,不懂的風花雪月,不解風情,對妍兒雖然算不上十分體貼,卻也非常好,同時他也為自己洞房花燭那天自己地粗魯行為極力收斂自己的性子,甚至有時候會想點心思博美人一笑,隻不過效果卻是十分微小,誰叫他天生性格如此,不善於揣摩他人心思,身為大內帶刀侍衛,若不是自己地父親在朝野中幫襯著,他怕是要得罪不少人,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傻人有傻服地原因,皇上居然對他的這種性格頗為讚賞,因此他也算地上是春風得意,隻可惜好景似乎總是不常在,閹黨肆意,鼠備橫行,這些閹人天天想著如何諂媚皇上,又是獻美女又是獻珠寶,使皇上終日沉迷酒色,疏遠朝政,幾次晉言,都差點落的個人頭落地的下場,使得他對朝野之中的情形十分擔憂。
  窗外的樹吐新芽,展枝條。綠油油生機一片,許冰諾記得這妍兒嫁入方家時窗外正是:葉落,秋風起,雖然她感覺隻不過幾分鍾的時間而已,眼前的景色卻好似已經是從秋季跨越冬季,來到了春季,眼前的小雨淅瀝不停,天空雖然陰鬱卻也不十分壓抑,柳樹垂髫,枝條尚且翠綠柔軟,看來似乎正值清明前後。
  妍兒依舊是一身亮黃色的衣服,此時正坐在窗前若有所思,在剛剛看到的一些情形中,許冰諾得知她全名叫:賀姝妍,平日裏喜歡擺文弄墨,心儀的對象則是文人雅士,因此當初她才會對這門婚事如此抗拒,看來她和自己一樣,都不喜歡如此陰沉的天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知道在紙上寫了些什麽,好象是信筆塗鴉。
  “快點收拾細軟,隨我出府!”思緒飄飛地賀姝妍完全沒注意到屋子裏突然走進來一個人,而且來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她驚叫一聲,手中的毛筆應聲落地,看清楚是那個粗魯地方德,她嬌瞠到:“把你的手放開,你就不會輕點?”
  方德一聽弄疼了她,慌忙鬆手,賀姝妍的手腕上赫然紅色的指印。
  “夫人,速速收拾東西,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方德不知道因何事如此驚慌。
  “現在外麵雨這麽大,去哪裏?我不去!”
  “這……夫人,再不走恐有性命之危。”
  賀姝妍這才正經地望了他兩眼,看他神色慌張,不像是在說笑,她頓時緊張起來:“發生什麽事情呢?”
  “情況緊急,現在必須要快速逃離這裏,具體事宜我在路上再細細道來。”方德匆匆說完這句話,然後將賀姝妍從書房中拉出回臥房收拾東西去了。
  在賀姝妍的再要求下,他們帶上了賀姝妍的貼身丫鬟小玉,隨行的還有方府的馬夫老白,其他的人則散了些錢財讓他們各自自尋生路去了,一行四人駕著一輛小馬車趁著夜色倉皇逃出。
  逃出城門的時候,方德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將事情的原委娓娓到來:原來閹黨伐異,要將他們這群“不識時務者”清理幹淨,幸得到周大人的密信通報,他這才得以在殺身之禍降臨前逃離府第。
  賀姝妍聞言,十分擔心父母安危,立即命令馬夫趨車回去,方德告訴他二老接到秘信也都紛紛逃離,為了模糊被追殺的視線和方向,顧沒有一同逃亡,自己的父母也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向西北逃亡。
  賀姝妍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由於到處都有閹狗的耳目,他們專走僻靜的小路,不敢入住旅館,也不敢在繁華處逗留,可憐這賀姝妍從小錦衣玉食,什麽時候受過這種苦?逃亡的第二天晚上,眼前的路已經不適合趨車行進,他們隻能棄車徒步,賀姝妍再也走不動了,嬌喘連連,也顧不得幹淨與否,一屁股坐在石塊上,再也不走了。
  方德見她體力不支,心生不忍,也隻好被迫同意在此稍做休息。


→第兩百三十二章 - 風雨欲來(下)←

  人們都說風雨欲來時總是異常地寧靜,一行四人,除了方德是習武之人,其他皆是老弱婦儒,臉色蒼白,喘著粗氣,雨不再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反而顯得分外地安靜,四個人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抓住這個喘息的機會大口地呼吸著空氣,方德身為大內侍衛,保持著一種職業性的警惕,雖然此時看上去並沒有任何風吹草動,逃亡兩日有餘也未見追兵阻截,而按照常理來說,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耽擱了不少時辰,追殺之人即便是沒有追來恐怕也是不遠了。
  約莫過了五分鍾左右,方德催促整裝上路,賀姝妍看了他一眼卻是動也未動,待到方德再次催促,賀姝妍不耐煩地冷哼了聲道:“夫君如此怕事,眼前未見人蹤,不過歇息片刻,何需如此緊張?”方德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此時此刻心中地不安和憂慮,雖然他不是個心思縝密之人,然而在朝任職多年,幾乎是讓他產生了一種對危險預見地本能,而眼前,他便有種強烈的危機感,隻是壓低聲音道出一句話來:“此地不宜久留!”
  賀姝妍剛剛準備爭執什麽,頃刻間,對麵地草叢裏突然一陣響動,所有人幾乎是從石頭上跳了起來,屏住呼吸,心髒漏跳半拍,齊刷刷地朝那響動聲處望了過去,隻見雜草顫動著,草間似乎有什麽東西,向西慌忙逃竄,所及之處的草木皆發出細碎地聲響。
  看來不過是隻偶爾路過,受到驚嚇的小動物罷了,不過虛驚一場。所有人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不過這一嚇卻是將賀姝妍等人的疲態嚇去了幾分,隱隱地。他們似乎也嗅到了空氣中不安地氣氛,這次。她未再反駁,輕拍了拍群擺,示意繼續趕路。
  約莫行進了半個時辰,賀姝妍又開始疲態百出,連呼疲累。方德此時的不安感愈加強烈,忍住對賀姝妍的憐惜之情,不敢停留,命令大家繼續趕路,賀姝妍地脾氣正欲發作,方德前進地腳步突然戛然而止,食指放在唇間,做了個靜聲姿勢,其他人雖然不明其理。但是卻也十分配合地閉嘴止步。
  雨已停,然而卻偶有風過,空氣中有著微微地風聲。拂麵而過,這個時日裏的風。不是那麽刺骨。而晚上地微風卻也不和煦,所過之處。令人感覺到分外清醒,豎耳聽了片刻似乎未聽到其他的異響,賀姝妍剛準備開口,方德急急地阻止了她,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細碎地腳步聲由遠及近,來人似乎比較多,聽腳步聲似乎都是習武之人,腳步很輕,卻十分迅速,明顯是架著輕功在行進。
  方德暗呼一聲:“不妙!”慌忙向四周張望,卻發現此時的地勢與己不利,周圍沒有天然屏障供自己躲藏行蹤,他打著手勢,示意大家往山上爬,無賴雨天路滑,又是毫無武工功底的兩名弱女子和一名老馬夫,不僅弄出了很大地聲響而且收效甚微,待那些人追到的時候他們也不過向上爬了五米左右。.更新最快.
  追兵迫近,一共四個人,看來這次那邦閹狗真地下了工夫,想要置方德於死地,雖然隻爬了五米,但卻與那山間小路拉開了段距離,方德示意眾人蹲下,屏息凝氣,期望借著夜色地掩護可以躲避追殺。
  追來的四人,皆是一身夜行服,清一色地黑色,並用黑布遮去大半張臉,身手看來都不凡,賀姝妍等人躲在山腰上,大氣不敢出,全身不住地顫抖著,若不是一邊的方德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幾乎要叫出聲來,雖然隻是五米地距離,那群人卻似乎融入了夜色之中,天空很陰鬱,沒有星光也沒有月光,即使瞪大眼睛也隻能依稀地看到一群“影子”從遠處閃了過來。
  追殺者越來越接近他們麵前的那條小路了,所有人都在祈禱著,顫抖著,連方德的掌心也出了一手冷汗,眼見他們就要走過去了,為首地那個黑衣人卻突然一頓,身後三人也急急停了下來,藏匿於草叢間的人都以為那黑衣人發現了他們的行蹤,皆是一驚,若不是嘴巴被捂住,身體被驚嚇和恐懼填滿而變的渾身無力,賀姝妍怕是早呼叫著逃跑了。
  為首地黑衣人警覺地打量著四周,其餘三人也將目光投入了四周的陰影裏,雖然很黑,他們的目光卻如探照燈一般,每當掃過賀姝妍等人地時候,無一不是驚駭萬分,本來輕如羽毛的目光這陣掃過身子,卻變得重如泰山,強大地恐懼感和壓抑感幾乎要將人壓成渣一般,連呼吸都變地莫名地凝滯起來。
  不知道是上天保佑還是他們所處的地方不易被察覺,追殺者停留了片刻,似乎沒有發現到異常情況,這也算是眼前漸大地風聲幫了他們一把,人們都說:高手過招,哪怕是一呼一吸也可能成為成敗地關鍵,若不是此時風聲漸起,四處亂竄,他們驚亂而粗重地呼吸聲怕是早已暴露了行藏。
  黑衣四人終於拋掉疑慮再次向前行進,所有人這才稍稍定了定神,“呼耳邊突生異響,車夫老白可能是因為受驚過度,渾身脫力,竟然腳下一滑,卷起幾塊碎石向山下滾去,這事情發生地突然,本來驚若寒蟬地賀姝妍二女頓時有了騷動,已經向前邁進的四人立即轉頭,為首的那名黑衣人在轉頭瞬間懷裏的暗器朝著他們藏匿的地方飛了過去,周圍很黑,而暗器是深色且體積小,說時遲那時快,方德腰間寶劍“嗆地一聲應聲出殼,散發出濃濃戰意,他幾乎是憑著直覺和耳邊暗器的呼嘯聲擋過了這一次地攻擊,揮手出劍直接砍飛了迎麵而來地暗器,劍尖頓時發出“嗡地囂叫聲,顫抖著,方德地虎口也被震得發麻。
  “好大的氣力!”方德暗呼一聲。看來這次是多吉少,對方對自己的性命誌在必得,全都是工夫了得地高手。觀己這邊還帶了兩名柔弱女眷,以一敵四。如果隻是自己一人,尚且能夠僥幸逃脫,現在怕是……
  不再顧及許多,大嗬一聲,他撲了上去。進攻便是最好地防守,現在二女正是他的軟腳,如果讓敵人得了先機,將她們生擒了去,自己恐怕隻能被反製住了,片刻之間,他身影一閃,已經到達四名黑人眼前,對著依然躲在草叢中發抖地二女喊了聲:“跑!保護好夫人!”然後便與四名黑人糾纏起來。
  其中兩名黑衣人見狀。正欲抽身去追,方德身手敏捷,一個轉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二女驚慌失措。頓了半天。這才邁著碎步向南逃去,方德提起全身地鬥誌。不再觀望二女的情形,現在他惟有背水一戰,全力拖住這四人,希望她們能跑的遠一點,況且現在是高手過招,以寡敵眾,即使拿出全力對付,恐怕也是步步為營,險象環聲,刀劍幾乎是擦著他地脖子過去,短短數秒,他的衣杉已經快濕透了。
  四人沒料到方德如此難纏,眼見那兩名女子愈漸遠去,不由得加快了攻勢,他們這次地任務是將他們全部殺掉,因此一個活口都不能留,以絕後患。
  “噗方德終究是難敵四手,衣服和皮肉被挑開了好幾處,流出溫熱地血液,幾個回合下來,優劣已經很明顯,自己也是狼狽地防守,再無還手之力,好幾次都將死穴暴露在外,背對敵人,險些一招喪命。
  回頭發現二女的蹤跡難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不宜戀戰,他氣沉丹田,架起輕功轉頭逃逸,那四名黑衣人又豈是等閑之輩?看清楚他的打算,趕忙攔在了他逃亡的路上,方德卻是更勝一籌,他早料到這幾人十分難纏,定不會讓他輕易逃脫,因此才做了個向北逃逸地假動作,四人果然上當,瞅準四人抽身攔截的空擋,他身行一閃,再次轉頭,向南倉皇逃去。四人在後追得很緊,沿路沒發現賀姝妍主仆二人地身影,方德卻也漸漸放下心去,這四人雖然輕功與自己不在伯仲,但是由於他們一路上都在用輕功趕路,這陣恐怕是氣力將盡,強弩之末,自己隻要小心防範不中暗算,盡力拖延時間,打一場持久戰,脫險是很有可能地。
  方德正在心中打著如意算盤,眼前的情形卻令他突然身形一頓,“噗地一聲被背後地劍尖傷到,痛如骨髓。
  原來正前方不遠處,二女不知道為何停了下來,而身後追兵正盛,他不由得急火攻心,不知道如何是好,待到迫近二女跟前,他才發現原來前方是萬丈深淵,心中悲呼一聲:“天亡我也!”
  “哼!看你們這次往哪裏跑。”四名黑人一直拿這機靈得如耗子般地方德沒有辦法,正追得惱羞成怒,卻不料將他們逼入死角,而且逃離的兩名女子也失而複反,正好一次解決,他們的心情可謂是好到了極點,帶頭的那名黑衣人不禁冷聲地說到。
  “孔放?”早在這帶頭地黑衣男子丟出那一記暗器的時候,方德就覺得眼熟,幾個回合後,方德越覺得此人像自己認識的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卻是周大人府上地一名高手,是周大人的心腹,自己與周大人又是莫逆之交,此次也多得周大人事前地通風報信,這才得以逃離府第,所以他一直都在否決自己的這種猜測,直到這黑衣男子說話,竟然連聲音都分外耳熟,他這才直呼出姓名。
  “哈哈!好眼力!”為首地那名男子見身份已經暴露,也無意再做隱瞞,一把扯掉了臉上的黑布。
  方德的心一下子跌入穀底,陡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麽,沉聲到:“為什麽會是你?難道你出賣了周大人?”
  “哈哈,想不到你方德工夫了得,頭腦卻如此愚頓!”
  為首地黑衣人雖為言盡,這邊方德的臉色卻是分外難看,手一拖力,劍尖重重地砸在了石板上,“難道……不……不可能,周大人不是貪圖富貴、貪生怕死之人,他定不會與閹黨合汙!是你……是你……一定是你賣那閹狗賣命,想要挑撥我和周大人之間地關係!”
  “哈哈,你都是將死之人,我挑撥你和大人之間地關係又有什麽意義?我們周大人早就歸順天命,勢必輔助X公公完成大業,是你自己頑固不化,才落得現在地下場!”
  “周家世代滿門忠良,怎麽可能會……”方德喃喃自語,對黑衣人的話還是沒有盡信。
  “其他三人都是也都是周府之人,想必你也不會陌生吧!”為首地黑衣人剛剛語畢,其他三人拉下黑布露出真麵貌來,方德一看,果然都是周府之人。
  為首地黑衣人很是戲謔地望著方德的表情,仿佛方德越是傷心和震撼,自己就越加地高興,“你們那車夫老白,也早已被我們收買,幸得他沿途做下記號,我們才能夠順利追到你們。”
  仿佛覺得方德被折磨得不夠,那黑衣男子繼續說到:“要怪就怪你自己愚笨,要充當什麽忠良,乖乖呆在那皇帝老兒身邊就罷了,一紙信箋就能把你騙得團團轉,離開了皇宮地庇護,殺死你也不會有人追究,而且你還搭上祝大人和方大人地性命,這份禮真是太重了!”
  “你們把我父母怎麽樣呢?”方德和賀姝妍幾乎是同時問到。
  “哈哈好一個孝子,不過,你們馬上就可以下去團聚了!”
  “就是死,也不會讓爾等玷汙我們地血!”還未等沉浸在悲傷中地賀姝妍回過神來,方德一手抓住她,一手抓住那丫鬟喊到:“夫人,對不起了!”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第兩百三十三章 - 方德之死←

  幸得老天庇佑,懸崖間突生出一些樹木正好接住了從上墜下的三人,不過三人也因為巨大地衝擊力暈了過去,翌日清晨,天微微亮,一名背著藥簍的采藥之人經過,正好發現了三人的身影,不禁倒吸了口涼氣,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搬來的救兵,七手八腳將三人吊了上來。
  許冰諾一路跟著他們,卻是越走越驚,因為沿途的風景給她一種熟悉感,隱隱地,她有了一種預感:無憂村馬上就要到了。
  果不其然,她的腦海中才剛剛發現出這樣的預感,眼前的場景便馬上發生的變化,方德三人被剛剛那群人所救,並被抬進了無憂村,置於村長家修養,看來這無憂村的人最初也不是那般地冷漠和排外,否則也不會救起他們。
  隻不過當許冰諾見到村長的時候,莫名地感覺到一種熟悉感,她自己也暗暗覺得奇怪:按照道理來說,現在應該還沒有恢複兩世的記憶,那也就是說,曾幾何時,她見過這個村長,不是以賀姝妍的身份見過,而是以許冰諾的身份見過,這村長麵目清秀,盤著一個發暨,透著幾分儒雅的味道,是一個典型地俊朗書生地形象,兀自盯著他看了好久,許冰諾地腦海裏一一浮過左皓、孫俊澤、殷唯一等人的形象,後又被她一一否決,她實在是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什麽時候見到過,自己未交過男友,若不是淌上這攤子靈異事件,她幾乎就是一個絕緣體,一個異性普通朋友都沒有,但是算了算去。與自己熟識的男性也就左皓幾人而已,他們的麵貌與這個村長卻是一點不像,那麽。又到底是什麽時候見過呢?隱隱地她覺得這是一個十分重要地問題和線索,因此回憶無果。令她產生了幾分焦急。
  她不知道眼前的情形是用什麽時間在換算著,賀姝妍已經醒了過來,經過調養已經沒有什麽大礙,她的貼身丫頭也隻是擦傷,所以主仆二人均平安無事。方德地情況就不那麽樂觀了,跳崖之前,他被追殺者所傷,雖然仗著敏捷的身手,沒有被傷到要害,但是對方也不是等閑之輩,傷口比較深,而且較多,後又全力架著輕功逃跑。導致傷口近一步裂開,流了不少血,跳崖的時候。他兩手抓著二女,盡力地施展輕功試圖減緩墜地地衝擊力。落到崖間的樹枝地時候。他更是將二女拖在上麵,自己背部朝下。擋住了強大的地衝撞力,若不是如此,女怕不隻是擦傷而已。
  方德也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日子,一直沒見轉醒,由於這一男二女都暫住在年輕村長家,同在一個屋簷下,而且這村長似乎也頗有幾分才氣,可以說無論從氣質,到學問,還是相貌都是賀姝妍中意的類型,正巧這村長也位婚娶,第一次見到賀姝妍便驚為天人,二十多年來,他還更新最快.
  方德如果這個時候醒過來,便可能十分徹底地斷絕兩人間地這種年頭,隻可惜,天不隨人願,故事地情節也總是曲折而悲情地方向發展。
  眼前地景色的季節已經從春天轉變為夏天,這個村長叫楊善,由於無憂村實行的是世襲製,上一代村長,也就是他的父親走的早,因此村長這個擔子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他與村中的田黑子和田三是非常好的朋友,這田黑子、田三倒也沒有什麽親戚關係,同姓罷了,三人從穿開襠褲子玩到大,感情不是一般地好,而且至今都未婚娶。
  田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跟賀姝妍的丫鬟看對了眼,非要討回去當老婆,於是委托楊善從中遊說,這小玉從小陪著賀姝妍一起長大,賀姝妍從沒拿她當丫鬟看待過,而是以妹妹相,小玉很早地時候便被賣進賀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她隻知道賀姝妍就是自己的主子,自己地好姐姐,所以當賀姝妍跟她提起此事的時候,她隻是說:“全由小姐做主。”賀姝妍見田三是個老實人,而且小玉好象也對他有那麽點意思,再加上楊善地關係,因此很快便促成了這樁婚事。
  小玉嫁出去後,賀姝妍和楊善就可謂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雖然還住著個方德,但是他不知道怎地,喂水喂飯地時候,他會張口吃喝,但是昏迷了幾個月就是沒有醒過來,賀姝妍被迫嫁於方德,對他本人並無好感,再加上自己父母也是被這個人的愚蠢給害死地,如果當時他多動個腦子,也不會被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算計,更不會牽連自己的父母也受到滅頂之災,每當想起這些的時候,她就對床上躺著的方德生不出半分的憐惜之情,而且兩個人至今都沒有孩子,因此也不會受到這層關係的束縛和拖累,她有時候會有這樣的想法:“應該是不會醒過來了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伺候他到死,也算是仁至意盡了,然後就和……”雖然她馬上會打消自己這樣的念頭,覺得有些不恥,但是這樣的念頭卻還是經常會從腦海裏浮出來。
  然而想歸想,受傳統思想的影響,二人始終沒能跨越這樣一層界線,兩人壓抑著,但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卻令兩人的努力付之東流。
  事情的起因,其實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賀姝妍偶感風寒,這本身不是什麽大病,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但是因為賀姝妍從小錦衣玉食,生活十分安逸,甚至穿戴洗漱都有人服侍。因此嬌弱的如同溫室裏的花朵,而在這裏什麽事情都要自己做,飯菜也十分清淡。再加上這山裏晝夜溫差極大,所以她一病就臥床幾天不起。整個人像是脫了層皮,十分虛弱,她生病的幾天裏,楊善一直細心照料,在此之前。受封建禮數地束縛,晚上他們從來沒去過彼此的房間,卻因為此事逾越了這樣一道界限,賀姝妍將楊善的細心照料和嗬護看在眼裏,心裏地防線也在日漸融化,終於有天晚上,賀姝妍從夢中驚醒,楊善聽到呼聲急忙衝入她房中,賀姝妍卻是淚痕滿麵。一頭撲進了他懷裏,二人有了肌膚之親,再加上愛慕已經。於是那晚變發生不該發生的關係。
  男女之愛,如魚水之歡。有了第一次。便很難再回到原點,去壓抑自己地欲望。關著門的時候,二人儼然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了,兩人盤算著等方德死後便操辦喜事,熟料到秋季的時候方德居然奇跡般地蘇醒了,他的蘇醒打亂了兩人地步伐,他們誰都沒想到一個昏迷長達半年之久的人,居然能夠蘇醒,能夠生還,畢竟賀姝妍還是他人之妻,二人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傳了出去怕是會一輩子受到村子裏人的唾棄和不恥,但是每天見麵卻要裝做生疏,沒過幾天二人就被思念和肉體上的欲望壓得喘不過氣來。
  而方德卻是剛剛蘇醒,再加上生來不是什麽心思細膩之人,因此對於二人之間的曖昧沒有看出半分,也沒有對二人的關係有任何猜忌,甚至對楊善的救命和收留感恩帶德,隻是對賀姝妍的冷漠感到有些愕然,不過想想因為自己的愚鈍害死了賀姝妍地父母,他也就釋然了。
  然,人心都是險惡的,尤其是在有了貪戀之後,賀姝妍和楊善二人日日被相思折磨,越來越無法滿足眼前的狀況,而且方德地傷勢痊愈,夫妻兩跟這麽一個單身村長擠在同一個屋簷下,顯然不是太好,他一直都想帶著賀姝妍離開這個村子,畢竟已經討擾多時,況且父仇未報,如此一來,便促進二人做了一個決定:將他們愛情之間的障礙鏟除,然後雙宿雙棲。
  方德是個武工了得地人,楊善是個頭腦聰明地人,顯然他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要強殺他,很難,而且還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畢竟他是一村之長,不能在村裏產生不好地影響,思量再三,他想到了田黑子和田三這兩個好友,把計劃說出後,兩人都是老實人,雖然覺得不妥,但是本著“為兄弟兩勒插刀”地精神,最後二人還是同意了。
  於是在一個月朗星稀地晚上,田三借著小玉有了身孕要慶賀一番為由,約賀姝妍,方德,楊善和田黑子去自己屋裏吃酒,由於他們這個村子裏本身就沒有研製毒藥,再加上內功高深之人,隻需一口便知有毒與否,因此他們商議由小玉作飯,然後在飯菜裏添加一種無憂村特有的一種草藥,這種草藥聞起來很芳鬱,加在飯菜中也十分可口,但是卻是一種慢性安眠藥,會讓人渾身乏力,隻想睡覺,挨著這種草藥生長的淡黃色植物雖然口感不好,卻正是這種草藥的解藥,他們先服下了解藥,然後待藥性在方德身上發作後,再下殺手。
  一切和他們的計劃都一樣,方德沒有任何地懷疑便隨同賀姝妍欣然前往,席間對飯菜一直讚不決口,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妥,雖然有些昏昏的感覺,他隻當是身體剛剛痊愈,不勝酒力而已,其他人則感到十分驚訝,這藥量下的很重,夠一頭牛昏睡一天一夜了,方德雖然有些身形不穩,卻依然毅力不倒,頓時著急起來。
  不過這楊善又是另有一計心生,耳語於小玉,然後由小玉趁機轉述於賀姝妍,賀姝妍借口天色已晚先行回家,然後欲攙扶著方德離去,方德雖然位喝盡幸,但是賀姝妍一直與自己冷戰,難得今天肯主動挽上自己的手臂,於是便十分順從地跟她回去了,楊善則推說還要與田三他們多喝幾杯,叫賀姝妍二人先行回去。
  離開田三的住所後,賀姝妍並沒有攙扶著方德回家,而是按照計劃來到了無憂村邊的小河旁,方德心生奇怪,賀姝妍便說:“今晚月色撩人,自從跌落這深山後,你我夫妻二人便再也沒有好好交談過,你也莫怪我故意冷落你,隻是……”
  方德隻當是賀姝妍終於願意原諒自己,願意給自己一個徹夜長談的機會,不由的心生喜悅,他哪裏料到,賀姝妍卻是想至他於死地,好與那俊郎地楊善比翼雙飛,之後的情形,便與許冰諾那日到鬼村時,夢裏所見到的情形一模一樣,賀姝妍假意不小心將鞋子落入水中,趁方德俯身之際將其推落水中,後見他欲遊上岸來,便以石塊砸之,隨後趕來的楊善則上前幫忙,田三等三人則在不遠處向這邊走來。
  而就在此時,左皓和孫俊澤腰間地銅鈴同時響起,並且十分激烈,銅鈴尾部的羽毛飛速轉動著,二人皆是身形一顫,麵色蒼白,看來最壞的情況被他們遇到了----來了好幾隻鬼……


→第兩百三十四章 - 人鬼之戰←

  孫俊澤開始懊惱不已,殷唯一和許冰諾仿佛站著睡著了一般,一動不動,他本來以為所需時間不長,不料這一站就是三個多小時,他們全然不知殷唯一那邊還需要多久?現在進展如何?一直都是坐辦公室的他,在站立了三個多小時後,便有些吃不消了,感覺比陪女人逛街還累,無奈殷唯一囑咐過他們:一定要站在給二人安排的位置上,小心堤防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即使他非常想搬張椅子過來坐著,卻也隻能壓抑下去,希望殷唯一他們可以快一點,整個過程又累又無聊,他跟左皓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癡呆地望著空洞地牆壁,並沒有出現殷唯一所擔憂的靈異事件,以至於到最後,百無聊賴之下,他幸災樂禍地想:“太無聊了,還不如出來隻鬼玩點新鮮和刺激。”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庸懶地打了個哈欠,熟料這個念頭剛剛閃過,腰間鈴聲大作,瘋狂示警。
  “靠!不會這麽烏鴉吧,說來就來?”孫俊澤頓時倦意全無,他怎麽都想不到,隻是隨便說說的一句話,居然會這麽快就應驗了。
  望著飛速轉動的羽毛,一時間,他慌了神,不禁暗罵了一聲:“我不過是說來一隻鬼玩玩,怎麽一下就來一群?玩大了吧?”
  左皓也是驚慌失措,雖然殷唯一之前就說過會有鬼怪作祟,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遇到的是最壞的情況,來的鬼不止一、兩隻,他曾記得殷唯一說過,如果來了兩隻或者以上,就不是他們這些外行人能夠借助法器去解決的問題了。五分鍾之內,如果殷唯一和許冰諾還沒有“出來”給予幫助,左皓和孫俊澤怕是凶多吉少。死路一條。
  竭力穩住心神,二人現在絲毫不敢鬆懈。四處張望起來,因為他們不知道這些來無影去無蹤地鬼魂們到底會從什麽地方“華麗登場”,穿牆遁地,飛簷走壁,那可是鬼魂地絕活。貌似電影中的鬼魂都沒有從門裏進來地“優良傳統”,更不會懂的進門前敲門地禮貌,門對於它們來說不過是個擺設罷了,他們無孔不入,從什麽地方進來,完全是看心情和雅興。
  所以二人現在所在地周身位置都不安更新最快.兩顆腦袋不停地轉動著,最擔心的還是身後地殷、許二人,因為畢竟兩人現在都似乎處於一種毫無防備的深睡眠狀態。最危險,也最容易被下手。而現在左皓和孫俊澤連來了幾隻鬼都不知道。很有可能自保都是難事,又何況還要保護殷、許二人?
  左皓和孫俊澤都不清楚腦袋轉了幾圈了。卻是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腰間的銅靈卻一直在“忘我”地響動著,而此時的二人,頭都已經轉的有點暈了,在催動陣法之前,殷唯一用牛眼淚幫他們開了陰陽眼,在1小時內可以看到無形地鬼怪,這時效當然是沒過,但是為什麽就是看不到鬼呢?難道二人人品差到這個地步,碰到了百年難得一遇地,最壞情況中地最壞情況----來的鬼不僅不止一隻,而且均是“鬼中高手”,他們這種臨時開啟的陰陽眼根本就看不到?
  幾乎是同時意識到這一點,兩人不禁一陣哆嗦,冷汗順著脊梁骨流了下來,濕了貼身的衣服,冷透了。
  “砰砰二人此刻的神經崩地緊緊地,突然沒由來的一陣敲門聲,令二人那繃緊的神經突然斷掉,感覺心髒都被敲了出來,二人臉上無一不是慘白得滲人。
  “砰砰見門內無人應答,敲門聲再次響起,又是三聲後,戛然而止。“誰?”殷唯一壯著膽子問了一聲。
  左皓投過去一個“多此一問”地表情,今天的別墅裏,就隻有左、殷、,孫、許四人,而現在的四人都在別墅二樓地主臥室裏,那麽也就是說:主臥室外的房間裏麵應該是沒有人的,如果是有陌生人來叫門,顯然也應該是敲響一樓客廳地防盜門,或者是按響防盜門上的門鈴,而不可能是直接敲主臥室地門,一樓地防盜門當然不可能沒有關好,或者忘記關上,何況現在已經是午夜是十二點多了,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敲門呢?顯然是鬼無疑。
  人都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左皓和孫俊澤自認為雖然不是什麽樂於助人地好人,但是也沒陷害他人於不利,更沒有欠下什麽人命,然而這陣聽到鬼叫門,無一不是嚇得麵如死灰。
  門外那鬼聽到了門內地詢問聲,“嗚哀號了兩聲,似乎在做回應。
  孫俊澤不禁暗罵到:“靠,這是什麽鬼?這麽另類?居然大搖大擺從門外進來,而且還敲門征詢讓不讓進來?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鬼都有。”
  “砰孫俊澤剛剛還在胡思亂想,門卻突然開了,兩人手持佛塵,做好攻擊地姿勢,進來的鬼除了雙腳不沾地,且顯得有些虛無飄渺外,其他幾乎與常人無異,是一名穿著白色汗衫地男子,頭發很短,嘴邊地胡茬子卻很多,整個鬼給人一種十分頹廢的感覺,像是一名被抓進監獄裏的囚犯。
  這鬼說來也奇怪,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隻是咧嘴衝著二人一陣傻笑,笑得兩人渾身發怵,總覺得這鬼笑的太過詭異,它應該不是半夜閑來無事,跑來看看他們,給個笑臉,問個好,這麽簡單地事情,它越是顯得“友善”,左、孫二人就越是不安,俗話說:敵不動我不動,哪方先出手,便會提前露出破綻,這鬼卻似乎吃了定身丸一般,站在門口就是不動,二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它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小心!你頭上!”左皓突然大嗬一聲,孫俊澤迅速朝頭頂上方看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他嚇的差點哭爹喊娘,十分大地叫了一聲:“我地媽呀!”隻見頭頂上方地天花板上,倒掛著一顆人腦袋,人腦袋上的頭發大概有一米之長,全部耷拉了下來,而且似乎是腦勺麵對著他們,看不到臉,它的肩膀正一點點地出天花板上露了出來,似乎還大半個身子在房頂下沒有下來。
  當人在遇到突然地危險的時候會怎麽樣?當然是一個字:躲!孫俊澤也不例外,當他看到頭頂上那顆腦袋的頭發都快要碰到自己腦袋的時候,他幾乎是一邊喊著,一邊跳著躲向了一邊,完全忘記了殷唯一的囑咐:不要離開那個位置。
  門口的那隻鬼見孫俊澤跳向一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呼”地撲了過去,好在孫俊澤反應較快,感覺到身後陰風起,便看都沒看一眼,揮起佛塵就朝著背後掃了過去,那男鬼顯然沒算到偷襲會失敗,見到孫俊澤揮來的佛塵,猛吃一驚,慌忙向後躲閃,卻還是難以幸免地被掃到了。
  左皓和孫俊澤此時地心情,那真是撥涼、撥涼地啊,現在的鬼也忒賊了,居然打起來配合戰,顯然那男鬼是故意敲門,故做聲勢,去吸引二人注意,然後女鬼再從上麵偷襲,玩起了聲東擊西地策略,而本來人的後麵和頭頂就是死角,如果不扭動腦袋就根本不可能看到身後或者頭頂上方的情形,而且一般按照人地認知,鬼怪一般都喜歡從背後出現,所以可以說對於頭頂上方的警惕和防備是最為鬆懈的,若不是左皓剛剛僥幸餘光感覺到斜上方有些異狀,及時發出警告,孫俊澤這陣怕是早已被那女鬼的頭發給掉了上去。
  人鬼交鋒的→第一回合,左、孫二人就吃了個悶虧,身上不禁冷汗淋漓,那女鬼狡詐得狠,見偷襲不成,馬上從天花板上縮回了腦袋,消失無蹤跡。←
  女鬼地消失,令二人地精神一百二十度提高,堤防著女鬼再次突然出現,然而誰都沒有算到,就在那女鬼消失的同時,左皓腳邊地蠟燭一閃,“不好!”他暗叫一聲,幾乎是在預見到危機來臨的瞬間,他感覺腳上陡然一沉,似乎被拖拽著向地底而去,但是他卻在腳邊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根本沒有時間給他去思考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條件反射地向著腳下就是一記佛塵。
  “嬰嗡一陣小孩哭聲,他腳邊突然出現一個蹲著的鬼子,看上去似乎年齡在三歲左右,它仿佛吃痛一般,向著左邊的牆角跑出,刹那間,左邊的牆角處,女鬼穿牆而過,將那鬼子摟入懷中按撫著,似乎十分心疼地樣子,那男鬼也突然出現在那二鬼身旁,蹲下身子擦著那鬼子的眼淚。
  “這究竟是什麽時代哦?!一家鬼出來打劫?”左皓也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會憑空出現這樣的想法,但是這三鬼,怎麽看怎麽像恩愛地一家子。
  鬼夫妻兩看來是愛子心切,對著左、孫二人“嗚嗚地一陣咆哮,看來是真地憤怒了,然後三鬼,從不同地方向撲了過來……


→第兩百三十五章 - 前途為卜←

  武俠小說中,經常會提到一個詞語,那便是:“氣勢”二字,習武之人講究的便是這二字,常常是在雙方對壘而未出招之前,如果一方的氣勢能壓過另外一方,那麽比武的結果多半是氣勢盛的這方勝出。
  生活在現代的左,孫二人,當然無緣看過高手過招,而如果真的存在殺傷力這麽強的“氣勢”的話,那麽現在這三鬼的氣勢絕對是牛X,望著他們衝過來急速身影,尤其那鬼子麵上還掛著兩行血淚,兩人隻覺得釜底抽薪,如果不是雙腿不聽使喚,怕早就奪路而逃了,隻是一瞬間,它們所散發出來的鬼氣之陰曆,根本令人無法直視,空氣裏彌漫著濃濃地殺意,那種殺意不是醞釀其中,而是呼之欲出,連手上那無生命地拂塵此刻仿佛也不安地抖動起來,兩人的心裏無一不是絕望到了極點,三隻鬼還沒衝到跟前,那種冷的令人窒息的不安已經讓他們知道了結果:他們完了!徹底的完了。
  依然保持著揚起拂塵的姿勢,隻有他們二人才知道,這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是因為身體僵硬,因此才會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而事實上他們已經無力回擊了,即便是回擊恐怕也是臨死前的掙紮,根本無法改變被殺的命運。
  三鬼幾乎是閃更新最快.”懷著疑惑地心情,他睜開雙眼,發現殷唯一三人正用一種十分怪異地眼神注視著自己。令他感覺到一陣發窘,同時也明白了那些鬼怪突然消失的原因:殷唯一在千鈞一發之際趕了回來。
  “咳你們回來了!”孫俊澤清了清嗓子。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他覺得糗大了,居然讓眾人見到了自己的醜態,失策失策!許冰諾看起來似乎有些虛弱,麵色慘白。徑直走到客廳,重重地坐在了沙發了,至於左皓的那間臥室,她是一分鍾也不願意多呆下去,不管是因為那件紅色旗袍,還是因為剛剛在那個房間裏所看到一切。
  殷唯一地臉色還算平靜,看不出任何起伏,但是臉上一直洋溢著的微笑卻消失無蹤,也隨著許冰諾走了出去。左,孫二人覺得奇怪一並追了出去。
  再三地追問下,殷唯一簡短地描述了許冰諾前兩世的記憶。二人方才明白她會何從剛剛開始,表情看上去如此沉重。
  “哎!天理巡回。這就是報應啊!”殷唯一末了長歎一聲道。
  “因為賀姝妍負了方德。並最終用計將他殘忍地殺死於無憂村的那條河流之中,因此。她地轉世----秦雪才會被龍毅負心,並且也最終死於那條河流之中,而許冰諾今世也繼續受到這種宿命的影響,由於家庭地原因對男性在潛意識裏有種仇恨,因此至今都未能擁有一段好因緣。”殷唯一繼續說到。
  許冰諾聽著殷唯一大談這些因果報應之說,卻是一點反映都沒有,剛剛在那個奇異的空間之中,有關賀姝妍的記憶是依然在延續的,在回來的最後時刻,她看見方德地屍體順流而下,最後沉到了那片死水之中,在那裏,她隱約見到了一個小孩的影子,之所以說是個影子,是因為她當時看到的,就是一個小孩形狀的黑影,十分規則,沒有被拉長,也沒有被縮短,仿佛就是一個小孩站在一片昏暗的光線之中,隻能看到一個輪廓,但是即便如此,她卻感覺到那黑影散發出來的強烈的怨恨和孤獨,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被強行拉回了現實世界,而且當時的情形非常奇異,左皓他們腰間的鈴聲,她在那個空間裏聽得非常清楚,甚至仿佛被擴大了許多倍,是頭頂地天空發出的,包括孫俊澤的那聲叫喊,她也聽地十分清楚,心知左皓他們遇到了危險,所以被突然拉回,她也沒有覺得詫異,隻是隱隱地覺得,在見到那黑影之後,應該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發生,連她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麽會有如此奇怪地感覺。
  “照我前兩世地回憶來看,應該是方德的靈魂在這兩世之中無回,伺機報複,但是算來算去,殺害他地人算我在乃,還有那天晚上同在現場的:揚善、小玉、田三和田黑子,這也不過是五人而已,但是為什麽那張紙條上卻是七個人的生辰八字呢?”突然之間,她想到了一更重要地問題。
  “恩,不錯,直接殺死他的應該是五個人,但是還有兩個人,你漏算了!”殷唯一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賣了個關子。
  “直接?還有接見?還有誰會被忽略呢?”許冰諾想了一圈,也沒想到這漏算之人是誰。難道……是那個什麽周大人和那個車夫老白?”孫俊澤推測到。
  殷唯一讚許地點了點頭,“應該是他們兩個沒錯,對於他們兩的出賣和背叛,方德一直銘記於心,而且如果不是他們兩個,他最後也不會誤入無憂村。”
  “我總覺得,雖然方德死了,但是後麵應該還有事情發生,在他死後,我看到他的屍體飄到了死水裏,並且還看到一個小孩的影子,在此之前,秦雪的記憶裏,我在那潭水裏,見到過一具小孩的骸骨,我有種感覺,應該是同一個人的!”許冰諾憂心重重的說到。
  “恩。”殷唯一右手拖起下巴,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但是窺探前世的記憶,很傷元氣的,至少七日之內,無法再使用,我想這個在兩世記憶裏都出現的小孩,可能跟那個山洞裏的古書記載的那個小孩有關。”
  許冰諾杏眼圓睜,他的猜測居然與自己的不謀而合。
  “而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可能就麻煩了,那個小孩的存在,依據那古書上的記載,應該是距今十分久遠的事情,我們根本無法去查證什麽,而更主要的是:那個小孩與你又是什麽關係?在整個事情的起因裏又扮演的是什麽角色?”殷唯一兀自說著,仿佛在自言自語。
  屋子裏頓時沉默起來,尤其在這午夜十分,顯得格外安靜,隻聽到牆上“滴答、滴答”的時鍾聲。


→第兩百三十六章 - 記憶的重疊←

  各自懷著沉重地心情入睡,無聲地迷題卻有如懸浮在空氣中的水霧一般,令人看不真切,看不明白……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晴天,春節將至,每年的這個時候,家裏早就彌漫著喜慶的氣息,母親忙碌地辦理著年貨,張荔也瘋狂地掃蕩著各大商場,為自己和家人添置新年禮物……家裏的每個地方,都讓他覺得溫暖,每一處的色彩,都令他覺得鮮豔和生動,而如今一切都逝去了,曾經的那份美好,帶著花兒的香味,被埋藏在記憶最深處,曾經的回憶,伴隨著心死逐漸冷卻,冷得讓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溫度。
  “叮鈴鈴”清脆地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他的手條件反射地從口袋裏抽了出來,自從手機成了“死亡代言人”之後,每當有短信進來,他都會莫明驚悚。
  許冰諾在收拾著桌子,午飯剛剛吃過,殷唯一和孫俊澤一大早就出去上班了,喏大的一棟房子裏便隻剩下他們兩人,左皓手機的異響也同時引起了她的注意,和他一樣,聽到的同時,心裏一陣忐忑,放下手中的碗筷,她朝著左皓望了過去,見他正僵硬地握著手機,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雙眼盯著手機屏幕沒有了焦點。
  “是它嗎?”許冰諾心口一緊。
  左皓沒有回答,隻是望了她一眼,眼裏充滿了驚懼,足以說明一
  “難道……下一個是我嗎?”左皓的表情令她感到緊張和窒息,她覺得他驚悚的目光對她是種沉重的暗示。
  麵對左皓的沉默。許冰諾覺得簡直就是煎熬,吸了口氣,她朝著左皓走了過去。這次她要親自看個清楚,要看看這隻鬼這次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揚善?”待她走過去地時候。卻發現更新最快.
  乍看到這兩個字,許冰諾也感到分外驚詫,尤其對於她昨天才“往事重溫”後。對這兩個字相當敏感。
  “到底什麽意思?它要殺揚善的轉世?”兩個人麵麵相覷,猜不透這次過於簡短的短信到底預示著什麽,如果是殺揚善地轉世,那麽,他的轉世又是誰?現在在哪裏?他們認識嗎?
  匆匆地聯係了殷唯一和孫俊澤,兩人幾乎是在接到電話之後就第一時間趕了回來,四個人在客廳裏坐了下來,圍繞著短信討論了半天,也沒能理出一個頭緒。這完全是違反了“遊戲規則”,他們現在根本無法把“揚善”和現時社會地某個人對應起來,而且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他們根本不認識的,如此一來。他們又怎麽能趕到鬼之前找到這個人?那麽這個“遊戲規則”也便無從遵循。
  問題眼見進入了死結。難道真的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看到揚善的轉世就這麽死了,然後看著厲鬼把魔爪伸向許冰諾?
  許冰諾的腦海裏浮現出昨天晚上在前世記憶中看到地一幕幕情形。有些情景被逐漸擴大,而後又被逐漸縮小,有些嘈雜的人聲,在腦海中盤旋著,而後又消散,某些光芒在眼前閃動著,而後又暗淡下去,如此不停反複著,周而複始,令她覺得一陣暈厥,甚至有種莫名的惡心,但是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冥冥之中,仿佛是想暗示她什麽,但是卻始終模糊著,快要碰觸的時候,又變的可望而不及。
  其他人此時都在苦苦思索之中,再加上她的表情並無異樣,雖然有些沉重,但是卻與眼前的景色十分融合,因為沒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腦袋裏一片混沌的情形似乎有所好轉,她看見了一雙手,這是一雙女人手,十分修長,皮膚白皙,吹彈可破,看來她地主人相當的愛惜它,將它嗬護的相當好,女人手推開了一扇簡陋地木門,門裏的插銷沒有鎖,門地表層似乎被什麽液體吐沫過,透著一種粗糙地黑色,給一種陰晦的感覺,同時也有種熟悉感,她確定這扇門,自己不止見過一次。門被推開後,光線有些微弱地廳堂裏,擺放著一張看不出年代的桌子,桌子的一腳瘸了,墊了塊石頭,整張桌子才能平穩地站立不倒,離桌子不遠的地方是一個有些奇怪的木質家具,跟我們現在所見到的床頭櫃的體積差不多,卻是像書櫃一,被隔成了三層,每層的間距都是一樣的,裏麵擺放著一些茶杯,水壺類的器具,除此之外,廳堂裏便隻剩下兩把破舊的竹椅,整個過程之中,感覺眼前的情景都是在慢慢向前推動著,仿佛就是自己推開門進入了那間房間,而那雙手也正是自己的。
  廳堂過後,推門走入另一間更狹窄的木屋之中,木屋裏的擺設十分簡陋,幾乎一張床,便將整個房間塞得滿滿的,顯得十分狹促,而在那張單薄的木板床上,正端坐著一名男子,那男子仿佛感應到了許冰諾的存在,從推門那刻起,便一直盯著她的臉,一眨不眨,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令她感覺十分的慌亂和不適,那個男人的臉卻始終氤氳著,似乎在他的戀龐前,貼著一層四處竄動的霧氣,隨著霧氣的轉動,他的武官也似乎變得扭曲起來,雖然看不清楚那霧氣後麵的眼、鼻、口……卻是莫明讓人感覺到恐懼和膽寒,即便如此,鏡頭依然保持著一種緩慢的速度,在慢慢向前推進著,仿佛身邊站著一個看不見的導演,想對那男子的麵容做個特寫。
  “是他!”正當所有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許冰諾驚呼了一聲。
  由於這聲驚叫太突然了,所有的人幾乎都被嚇了一跳,紛紛錯愕地望向了這個聲音的“始作俑者”,許冰諾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激動,似乎有些興奮,卻又夾雜著一些恐懼,總之十分複雜,不過三人見到之後,疑惑之餘,更多的是不安。
  “你覺不覺得,無憂村的那個村長跟揚善長的很像?”許冰諾此時此刻已經無法平靜地講出自己的猜測,她幾近是對著殷唯一“咆哮”起來。
  所有的人,在一瞬間有短暫的愕然:“揚善不就是無憂村的村長麽?什麽很像?”
  而幾乎是同時,所有人的明白了許冰諾的意思:揚善跟這一代的無憂村村長長的十分相似。
  左皓和孫俊澤倒是無法給予任何意見,雖然那村長他們見過,不過這揚善的模樣,他們確實無從知曉。
  “恩,你這麽一說,我確實有點印象,鑒於我當時全力催動陣法需要消耗大量的體力和精神力量,因為對於整個時間的發展,我雖然也能夠看到,卻沒你看到的仔細和真切,如果不是你剛剛提點,我真的不會將這兩個人聯係到一起去,畢竟那揚善是個俊朗的書生,那村長卻是陰陽怪氣,兩個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氣質,如果不仔細比較,確實很難發現他們兩人相貌的相似處。”殷唯一一邊回憶一邊說到。而自從許冰諾見到揚善的第一眼起,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覺得自己應該在現實社會中的某個地方見到過他,但是記憶卻一直被禁錮在某個範圍內,她一直想不起來,回憶無果,直到剛剛腦海裏不停閃過許多畫片,隻到那個麵容氤氳著,看不真切的男子的麵容清晰之後,那一瞬間,她才將揚善的身影和那村長的身影重合起來。


→第兩百三十七章 - 許冰諾的直覺←

  “你是懷疑……無憂村現任村長是揚善的轉世?”殷唯一順著許冰諾的話做出了推論,否則,他實在很難想象許冰諾為什麽會突然將兩者聯係起來,二者的麵容細想起來,確實有些相似,又都是那個村的村長,不過,這也不足以說明什麽,更不能證明二者就有著什麽必然的聯係。
  許冰諾俏眉緊皺,殷唯一的話語裏,明顯帶著幾分疑惑,不止是他,左皓和孫俊澤的表情也顯示出他們對她毫無根據的猜測的懷疑。
  “我不知道!”許冰諾咬了咬下唇,仿佛一個做著激烈心理鬥爭的小孩,在猶豫著該不該把所做的錯事向大人坦白,而事實上,她的這種念頭,幾乎是突然之間就在腦海中閃現出來的,連她自己都覺得突兀,所以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突如其來的“女人的直覺”。
  “昨天晚上,看到賀姝妍的回憶時候,我一直都覺得十分奇怪,因為之前窺探秦雪生前記憶的時候,事情一點點的發展,而我的記憶也在一點點蘇醒,甚至到最後,我已經回憶起了那一世的所有記憶,包括秦雪小時候的貧苦,墜入紅塵的無奈等等,簡單的說,到最後,我已經覺得秦雪就是自己,不過是百年前的自己,她的痛苦,她的悲傷,就好象發生在昨日一樣,那麽的清晰,那麽的強烈,然而在窺探賀姝妍的記憶的時候,更新最快.而有的卻逐漸模糊,後來,我見到一個麵目氤氳在薄霧下的男子,他麵容清晰地那一刻,我認出正是那個令賀姝妍犯下致命錯誤的揚善,隻是當時的揚善,目光有些呆滯,麵色十分蒼白,感覺不到一點活氣。跟之前完全不同,也就是在那一刻,我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猛烈的襲擊了自己的心房。腦海裏便突然浮現出無憂村村長的麵龐,驚人的發現他們的麵容居然是那麽地相似。”
  “很像嗎?”殷唯一反問了一句。看來對她的觀點不太認同許冰諾將目光收了回來。轉向了殷唯一,然後緩緩點了點頭。“賀姝妍地記憶裏,揚善還十分年輕,不過是二十剛剛出頭的樣子,而且又是一身古裝打扮,身上流露出的,是一種儒雅地氣質,而現在無憂村的村長年紀大概是在三十五歲左右,衣著和打扮與揚善地完全不同,他散發著一種陰冷,近似於死亡地氣息,拋開年齡和氣質,如果揚善的麵色再白一點,老一點……”許冰諾試圖引導殷唯一去做這樣地假想。
  幾秒過後,殷唯一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彩,他按照許冰諾的話語對揚善的麵貌做了一番“處理”,發覺二人果然有著驚人的相似,
  “恩像,真的太像了。”殷唯一不禁砸舌道,左皓和孫俊澤沒有見過揚善因此至始至終保持著沉默,無法給出任何意見和看法。
  “這麽看來,現任的無憂村村長極有可能與揚善存在某些關係,不過,按照無憂村實行的是世襲製這點看來,是揚善轉世的可能性不大。”殷唯一馬上又對這種推論做了改正。
  “為什麽?”三個人幾乎同時問到。
  “按照宿命論的觀點來看,一個人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後人,打個恰當的比喻就是:一個人不可能成為自己曾孫子或者其他後代,這樣的存在本身就是極為矛盾的,而他與自己親人的關係也會便的十分雜亂,如果存在這種現象的話,那麽很有可能自己的母親也同時是自己的孫女,這種顛覆的關係,是為天理不容的。”
  仔細思考殷唯一的話,雖然有些饒口,但是如果真的自己既是孫子又是爺爺,那未免也太荒謬了。
  “但是不管怎麽樣,兩個麵貌有著驚人的相似,而且都是那無憂村村中之人,我們應該可以從那裏下手找到揚善的現世。”殷唯一指出了希望。
  “現在去無憂村?上次逃出來已經是九死一生,現在這麽光明正大地去,不就等同於送死嗎?我們私闖他們的禁地,又窺探到了他們如此多的秘密,你認為他們這次會放我們活著回來嗎?何況這一次還是要與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村長正麵交涉,詢問他和揚善的關係,即使這之前我們沒與他結下梁子,你認為按照他那麽古怪的性格,他會對我們的問題進行解答嗎?”左皓第一個否決這種做法的可行性。
  眾人陷入沉默之中,畢竟這個問題,是實際存在的,也是他們無法去回避的問題。
  “它規定的遊戲結束時間是什麽時候?”許冰諾突然問到。
  殷唯一望著她美麗的麵龐,一時間不知道她所指為何。
  “遊戲規則是:我們必須在它趕到前找到要殺的人,但是它從未給過我們一個確定的時間,畢竟它是個厲鬼,想殺哪個人,隻用動動意念便可以瞬間移動到要殺對象的身邊,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這個問題,許冰諾老早就意識到了,其他人也一樣,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想問,節骨眼上卻又總是忘記了。
  “我想,遊戲結束時間應該是晚上十二點。”殷唯一在明白許冰諾的意思後,給予了直接回答。
  “午夜十二點,也就是子時,是一切鬼怪活動的開始,它既然這麽自負地想要跟我們玩一場遊戲,而且中午就發來遊戲死亡對象,如果真的如你所說,它可以現在就去把人殺了,那麽便失去了這個遊戲的意義,所以,如果猜的沒錯的話,我們時間的底限是午夜十二點,我們必須在十二點前找到揚善的轉世。”殷唯一繼續解釋到。
  “現在是中午2點一刻,孫俊澤,你的車最快能幾點趕到黑風村?”許冰諾立即問到。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黑風村的遙遠是眾所皆知的,無憂村就更遠了,而且還要徒步走那麽大一段山路,即便是12點前趕到了無憂村又能做些什麽呢?按照眼前的情形,作為與不作為,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你想現在就去無憂村嗎?即使在12點前趕到了,即使那村長願意配合我們,難道你忘記了嗎?那個村子裏的人一到晚上就變成了活死人,抬著棺材四處遊蕩,我們去了,隻會麵對一群被鬼魂操縱的傀儡,危險重重,而且無法得到任何想要的信息。”早在左皓剛剛指出當前形勢的時候,殷唯一也徹底放棄了這樣的打算。
  “不,如果我們十二點前趕的話,說不定一切還來得及。”許冰諾的語言堅決起來。
  無視所有人詫異的目光,她隻十分鎮定的說到:“我覺得,它要找的人就是無憂村現任的村長。”
  “但是為什麽呢?”
  “憑我自己的直覺,憑著賀姝妍的直覺!”她望向他們,眼睛裏露出少有的堅毅


→第兩百三十八章 - 再回無憂←

  “我明白了。”殷唯一望向許冰諾,然後緩緩點了點頭,她那麽堅決的表情,似乎無需再做任何解釋,他已經徹底的相信了。
  “孫俊澤的車排量不大,而且隻是普通的轎車,不利於在山路上行進,為了盡可能地爭取時間,我們最好是租一輛小型越野車,大家分頭行動,在車租好前,我們還必須準備好手電筒等必要的工具,然後速度在這裏集合,立即上路。”殷唯一當機立斷,做出了即刻起程的決定,並指出了眼前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左皓和孫俊澤對於二人的倉促決定覺得有些愕然,雖然二者有些相象,但是單單憑感覺就妄下結論,似乎太過貿然了,而輕易嚐試的結果便是搭上所有人的性命,這樣的代價也未免太過沉重了。“嗬”許冰諾輕輕笑了笑,別過臉去望向了窗外的風景,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幾秒鍾後,又轉過頭來,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定格在了殷唯一的身上:“謝謝你們,但是此一去凶多吉少,我不能單憑一己的感覺葬送了大家的性命,反正我也是個將死之人,到最後還是會被方德的厲鬼索命,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之前被卷入這場靈異事件的時候,我可能還會感到害怕迷惑,還會埋怨老天為什麽會讓我撞到這些事情,而在昨天晚上,當我對整件事情的始末有所了解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麽叫做報應,曾經聽過一句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不管是上輩子又或是上上輩子,總之是我負了他。虧欠他的情債,哪怕隔了幾生幾世,也都是要還的。所以在了解了和方德的恩恩怨怨地那一刻,我釋然了。如果我的死能換取他靈魂的安息,能夠讓他地怨恨消散,我覺得,那也就夠了,這件事情。算來算去,是因我而起,如若不是當初我心生歹念,將他殺死於河流之中,也不會有這今日的種種,由我而起,那麽就由我而終吧!”許冰諾說著這些話語地時候,表情十分平靜,波瀾不驚。仿佛已經看透生死。
  “不行!”三人幾乎是同時說出
  “什麽叫:由你而起由你而終?算到底,如果不是我家裏的那幅畫,根更新最快.”左皓搶先說到。
  “如果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即使我們苟活了下來,又有什麽意義?”孫俊澤對她的這種想法也顯得十分憤怒。
  “既然大家都攙扶著走到現在。我們的命運之線也早就被綁到了一起。何況,你認為。你一己的犧牲和死亡就能換來他地安息嗎?”殷唯一的語氣始終是淡淡的。
  許冰諾的一雙美眸睜得大大地望著他,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從左皓的母親和妻子死在家中的那天算起,到現在,死的人遠遠不止五人。”
  “那你的意思是……”
  “殺死當時害他地七人的轉世,當然是他最根本的目地,不過,鬼是不會跟你講什麽道理和王法的,尤其是這種經曆了幾百年都生生不息地厲鬼,他更不可能去跟你講什麽人該殺,什麽人不該殺,撞上地人隻能自認倒黴,如果當時你和他要殺的目標人物在一起,基本上,你也要一同陪葬,如若我猜地沒錯的話,他現在對世人都有一種怨恨,即便報了仇,也隻會增加他的戾氣和罪惡,無法投胎轉世為人。”殷唯一客觀地分析到。
  孫俊澤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顫聲道:“那就是說……我們都會死?”
  殷唯一緩緩點了點頭,轉頭望向窗外,目光變得深邃起來,然後長長歎了口氣道:“現在,大家隻能迎頭向前,無路可退,即便是能脫的了身,怕是也不能割舍下任何一方,不聞不問,如果大家都是這種貪生怕死之人,早在當初的時候就大可全身而退,又何必堅持到現在呢?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是我們三個中的其中任何一個人在追魂帖之中,你即便可以全身而退,你會丟下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不管,自己逃命嗎?”左皓投過去一個肯定的目光,他覺得認識殷唯一這麽久,就這句話說的最中聽。
  “恩!讓我們共同進退吧,即便最後的結局是死亡,我們也要一同麵對,永不分離。”孫俊澤站裏起來,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怯懦,伸出一隻手,手掌攤開向下。
  “共同進退,永不分離。”
  其他人都紛紛站了起來,伸出手掌疊放到一起,四個人擰成一股繩,心係在一起,為彼此的生而生,為彼此的死而亡,不再有任何彷徨和膽怯,許冰諾的心裏暖暖的,她的眼眶裏,擒滿了淚水……
  車緩緩地開在小路上,不知不覺已經快接近玉門精神病院了,每次行到這裏的時候,總是遇到滯留,看著路邊的一草一木,曾經發生在這裏的一幕幕似乎就發生在昨天,是那麽地清晰,那個時候,黎向東還活著,王博也還活著……
  一想到王博,所有的人都不禁黯然神傷起來,悲傷是一種強力病毒,它總是不經意間,從人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滋生出來,鑽入血管之中,伴隨著每一次脈搏的跳動,迅速傳遞到身體的每個細胞和神經,令人陷入回憶之中,無法自拔,令陽光不在溫暖,萬物不再有色彩孫俊澤駕著方向盤,不敢有絲毫的鬆懈,越接近那個鬼氣濃重的村子,他心裏的不安便越來越強烈,此一去凶吉難料,抬頭望了望窗外微弱的陽光,他頭一次覺得陽光是如此溫暖如此的絢爛,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太陽了,他多麽希望太陽下降的步伐能夠慢一點,再慢一點,多麽希望黃昏可以來的晚一點,再晚一點……“對了,靜魂珠是被你收了起來嗎?”許冰諾突然想起從祭師傅那裏取珠子之前,祭師傅反複叮囑過,用完後一定要歸還回去,邪物一旦流落世間一定會引起不小的騷亂,但是那天窺探完前世記憶之後,她便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悲哀之中,等想起的時候,卻發現櫃子裏的珠子已經不見了,幾次想要問起,話到嘴邊卻總是因為其他的事情而忘卻。
  “已經不在了!”
  “不在呢?”
  “恩,它存在的意義就是在等待它主人的出現,既然你已經出現,並了解了所有的過去的一切,它也便失去了存在了本身的意義,再加上年代久遠,因此在催動完陣法之後,便化為粉末,不複存在了。”殷唯一如是解釋到。
  “那珠子,是方家世代流傳的寶物,本是賀姝妍嫁過去之後贈於她的定情之物,不想後來卻伴隨著主人靈魂的墮落輪為邪物,更不曾想,它居然會毀在我手裏。”許冰諾又想到了前兩世的回憶,不禁引發了許多感觸。
  眾人都沒有說話,越來越壓抑和沉悶的氣息,令他們都不想再有過多的言語。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終於趕到了黑風村,車行此處,便無法再驅車前往,到無憂村的大段路途隻能徒步前進,即使有殷唯一這個“向導”帶路,誰也說不準路上會遇到什麽危險,暫且不談莫測的怨魂鬼怪,光著山裏潛伏的飛禽走獸都會給生命帶來巨大地威脅,何況眼下正是冬季,深山裏分外寒冷,山路難辨,漆黑一片,他們還剩下六個小時,即使白日裏過去,也很難抵達,又何況現在還處於天時、地利的劣勢。
  “來不及了,我們博一把,走近路吧!”夜幕籠罩的黑風村異常寧靜,刺骨的風從四處湧過來,從人的領口,袖口……鑽了進去,每個人都是發自內心的寒冷和戰栗,望向遠處的目光有如石子般沉入海裏,百米外的景色影沒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殷唯一決定兵行險照。
  每個人都聽出殷唯一語氣之中暗藏的危險,紛紛望向他,等待他的解釋。
  “其實,去無憂村,有條近路可走,我們有可能在6小時內趕到,但是那走那條路則必須經過那片充滿瘴氣的樹林。”
  幾乎是同時,所有人都回想起那片王博曾經提起的詭異的死亡之林,臉上都沒有了一絲活氣。


→第兩百三十九章 - 瘴氣之林←

  了,大家的意思如何?是決意一搏還是現在就放棄回去?”殷唯一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似乎一點都沒意識到眼前形勢的緊迫性,然而,問題的答案顯然易見,既然都已經不遠萬裏的來了,並且誓要生死與共,現在又豈有回去的道理?吧!”左皓諾道,許冰諾和孫俊澤也投過去一個肯定地眼神。殷唯一微微點了點頭,抿了抿嘴,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這次去無憂村,他們沒有攜帶過多的行囊,由於形勢緊迫,時間倉促,他們也隻是準備了一些必要的照明工具等,而像帳篷,睡袋什麽的,卻是一件沒帶,因為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他們沒做好長期駐留此地的打算,多停留一分,便多一分的危險,待事情完成後,無論成功與否,他們也必須竭力速度離開。
  山路崎嶇不平,到最後,連人踩出來的山徑也不得而見,夜幕濃鬱得有如一團漆黑的墨水,沒有星光也沒有月光,宛如一片天邊深沉的墓地,令人感到一陣壓抑,即使已是寒意隆重的二月,這山間的雜草卻也是出奇地茂密,手電筒發出來的微弱地光芒並不能給他們帶來多少明亮,那些厚厚地草叢總能將光線擋在外麵,看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祟,總覺得在草叢深處似乎潛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東西,隻等到人的雙腳邁進去後,死死抱住,一把拉入深深的地底。
  他們之間,始終保持著恰當的距離。不會太近,但是有危險出現卻又能夠馬上接應,一腳深一腳淺地踏在草叢之中。一邊要注意腳下地路況,一邊還要注意周圍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每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惟恐稍有差池,一路人便會葬身於這荒山野嶺之中,山穀中的冷風,擦著人地心尖呼嘯而過。發出嗚咽的聲響,所過之處,樹、草搖動,每個人都沒有說話,或者是盡量少說話,六個小時地山路,尤其是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行進,著實是件十分耗體力的事情,而他們必須蓄積體力。.更新最快.留到最後一搏。
  時間似乎過的相當的慢,路卻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而且所過之處皆是一片清冷和漆黑。景色似乎都沒有什麽改變,令人有些懷疑是否在這深山迷了路。又或者是空間扭曲。他們隻能原地打轉,殷唯一毅然走在前麵。沒有叫停,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看來一切都安好,如果沒有迷路地話,那麽隻能感歎他的方向感之好,如此風高夜黑的晚上,不憑借任何工具也不憑借任何星象,也能準確找到方向,欽佩之餘更多的是感歎幸虧有這麽一位向導,否則恐怕真是問路無門。
  “注意,我們要到那片樹林了。”走在最前麵的殷唯一突然慢了下來,他的話語也顯得有些凝重,而到此刻,他們已經在黑暗中行進了將近四個多小時,為了盡可能地趕時間,他們中途隻做了兩次短暫的休息,到現在都有些體力不支了。
  “大家原地休息十五分鍾,準備好之後,一會我會用這根繩子,綁在每個人的腰上,大家進入樹林的時候,不要並排走,縱向一列,我們魚貫而入,進去之後,不要打開手電筒,也盡力不要試圖看清楚眼前地景色。”
  “為什麽?”殷唯一的話剛一出口,所有人幾乎是同時叫出聲來,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空曠地山穀中卻顯得十分響亮,在四處回響著,激起陣陣回音。
  三人似乎都沒發現聲音會如此之大,不禁愣了下,砸了砸舌,四處看了看,深恐驚醒了黑暗中某些蟄伏已久的野獸或者鬼怪。
  “瘴氣本身不會對人體產生太大地傷害,但是過多的吸入卻會令人產生幻覺,很可能最後會墜崖而亡,這即便是說,隻有精神力強大,意誌力堅定者才有可能不受瘴氣影響,而我們四人之中,也隻有我具備這個條件,但是我卻無法保護你們不受到瘴氣地侵害和影響,也就是說你們會在毫無防備地情況下進入幻像,這個時候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地,因此見到不如不見,我們被一根繩子連在一起,由於意誌力強弱的區別,所以進入幻像的時間分先後,進入幻象的人,雖然已經迷失了方向,然而觸覺和感覺卻依然是存在且真實的,這個時候,我在第一帶路,通過繩子拉動第2個人,給第2個人一個方向性的提示,依次類推,由於被綁在一起,如果其中任何一個人方向出現錯誤,整體就無法行動,可以有效地避免走散,而且方向性通過繩子傳導,可以避免受到幻象影響而誤入歧途,所以一定切記,不管你們一會看到了什麽,一定要沿著繩子拉動的方向行走,哪怕在你看來,在你麵前的是一條大河或是一處懸崖。”殷唯一的表情陡然嚴肅起來,每個人都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雖然殷唯一的話乍一聽上去似乎可行,但是仔細推敲起來,卻還是有很多破綻,誰都不知道這密林的深處,到底潛伏著什麽,如果凶猛的野獸或者其他人力無法抗拒的因素,隻要其中一個人受到攻擊,其他人由於被綁在一起,所以無法逃逸,整體將會陷入最大的危險之中,而且如果萬一殷唯一不慎腳滑跌入深溝或者穀地,那不是所有人都會一並跟著下去麽?
  然而思量再三,似乎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無論怎麽做,都沒有完全之策,無論做好再充分的打算,計劃總是不如變化快,尤其是在麵對未知的時候,你根本不可能預計會發生些什麽事情和狀況,總之這一路都危機四伏,除非現在原路退回去,否者不管怎麽樣都是會與危險發生碰撞。
  商定之後,各人按照殷唯一的方法將事先帶來的繩子綁在了自己的腰上,並關掉了手電筒,按照次序,依次跟在殷切唯一的方法踏進那片霧氣蒙蒙的樹林。
  樹林裏的溫度似乎要比山穀中的低的多,剛踏入不久,便感到周身一股寒氣襲來,濕濕的,冰冰的,仿佛有人在黑暗中噴著冷凝劑,被噴到的肌膚上覆蓋了一層薄薄水霧,寒風擦過,冷透了,他們也不由得靠攏了一些,似乎靠近一些會覺得更加溫暖和安全。
  殷唯一端照著手電筒,挺直著脊梁走在最前麵,雖然他什麽都不說,但是能看得出,此時此刻,他也是相當緊張地,待到其他人都進入幻象之後,便隻有他有一個人清醒著,萬一遇到什麽裝備,也隻有他能夠想出應對之策,為之一搏,運氣差的話,可能他一己之力,無力回天,隻能都葬身在這裏了。
  “大家小心了,前麵有個坑。”殷唯一一邊行進著,一邊提醒著後邊人注意路況,同時也是為了讓他們提起精神,盡可能晚地進入幻象,畢竟人在沉默不語的時候,是最容易疲倦,也最容易被控製心神的,然而長時間的說話,又會過多的消耗體力。
  “小心……”不知道走了多久,時間似乎過了很久,樹林卻一直沒有盡頭的趨勢,明明覺得很累,周圍的情景卻偏偏似乎越來越清楚,而耳邊,殷唯一的叫嚷聲,卻是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第兩百四十章 - 直麵危險←

  “這是哪裏?現在幾點呢?”一陣冷意,許冰諾醒了過來,天還沒亮,頭頂上的夜幕依然如濃墨般渲染著,似乎比剛剛的天色顯得更為凝重和壓抑了,全身乏力,渾身酸軟,她感覺到整個人近乎虛脫,腦海裏閃過一些模糊地畫麵,她陡然想起,自己應該還在那片瘴氣之林,但是眼前的情形看起來卻不像。
  “三點了。”殷唯一淡淡地回應了一句,其他的人,都在她之前醒過來的,許冰諾是最後一個。
  “三點?”許冰諾隻覺得一根冰刺從腦門洞入,一片空白,這個時間,隻能意味著他們失敗了。
  其他人看來似乎早已平靜下來,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詫異地表情。
  殷唯一點了點頭,然後望向許冰諾道:“恩,我已經盡力了,雖然提出的方法可行,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卻還是相當的困難,行進得相當緩慢,到最後,我已經是近乎在拖著你們走,出樹林的時候,12點就已經過了,我也沒想到這瘴氣回如此厲害,即使出了瘴氣林,你們還是受到瘴氣的影響,在幻象中沒有解脫出來,就好比煤氣中毒,必須要一定的時間,才能通過呼吸,將體內的有害氣體排出,慢慢恢複清醒,我不得已,繞著一顆大樹走了一圈,將你們纏在一起,防止你們四處亂走亂拽。”
  許冰諾這才了解自己為何會覺得如此疲倦,原來是在幻象中,不停地走,三個人的方向又都不一樣,相互牽扯。算下來,他們已經走了8個多小時了,而中間隻休息了3次。
  時間十分的緊促。在沒來前,他們都已經預料到了這樣一個結果。並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一旦擔心的事情成為事實,每個人還是覺得十分頹廢,難以接受。
  “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左皓燃起了一根煙。將帶著尼古丁的青煙壓入肺裏,可能是由於短時間被麻痹地關係,他覺得舒服了一些。
  “雖然我們出了瘴氣林,但畢竟依然處於瘴氣林的邊緣地帶,這附近人跡罕至,而我們也不可能現在原路往回趕,我看,我們還是先到無憂村吧,在村外休息一晚。.更新最快.至少比這裏要安全許多,而同時在沒有斷定那村長是否死亡前,我們也無法下任何定論。”殷唯一簡單地分析了下眼前的情況。決定還是抵達無憂村為好。
  眾人沒有說話,表示默許。隻是他們心裏都明白。這無憂村地村長恐怕是必死無疑了,不過卻依然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然而,退一萬步來講,就即使這個村長真地活的過今天晚上,想從他嘴裏知道事情,恐怕是難如登天,望了望漆黑陰冷的天空,每個人的心裏都升起了一股絕望感。
  雖然十分勞累,但是他們卻幾乎一晚上都未能入眠,山裏的氣溫很低,風異常刺骨、寒冷,即使有樹林地遮擋,他們依然覺得如身陷冰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他們甚至是不敢燃火取暖,再加上被絕望等負麵情緒籠罩,煩躁不安,他們幾乎是根本沒睡。
  冬日的早晨,來的很晚,明明已經接近7點,太陽卻遲遲不肯爬出地平線,所有的景色都籠罩在一層朦朦朧朧的光暈中,談不上明亮,卻也談不上黑暗。
  而這個時候的無憂村卻早在一個多小時前便“醒”了,木屋的煙囪裏,升起嫋嫋炊煙,喚雞喚豬聲,不絕於耳,不過多時,勤勞的莊稼漢子便扛著鋤頭,頂著朝陽,到田地裏勞作了,如若不是見過晚上地無憂村,眼前的這種恬然自得的田園風光,真地會讓人的心中豁然開朗,有種回歸大自然地欣喜和雀躍,但是,鬼氣彌漫地無憂村,給他們的印象和震撼太深刻了,任由眼前地風景如何明媚,如何富有生機,也提不起他們半分的向往和愉悅。
  “村長,還沒有死。”站在半山腰上,殷唯一遠遠地眺望著無憂村中的情景,朝陽已經羞答答地露出半邊臉,金色的陽光,投射在他的半邊臉上,勾勒出俊朗的武官,堅毅地神情裏流露出滿滿自信。
  “農村的人,若有紅白喜事,一定會大力操辦,何況他還是一村之長,如果真的駕鶴西去,整個村子裏的人恐怕皆是批麻戴孝,現在已經快七點了,但是村子裏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村民們如往常一樣去忙農活,這絕對不是村長死亡的表現。”不等其他人問為什麽,殷唯一已經道出了他推斷的依據。
  眾人聽他這麽一說,頓時覺得十分有理,不禁喜上眉梢,卻又馬上被疑雲和不安所籠罩,“村長為什麽沒有死呢?難道?我的直覺和判斷是錯誤的?”許冰諾的聲音有些顫抖,吹了一夜的冷風,到現在她還米粒未進,乍一聽到這個“喜訊”的時候,她還有絲毫欣喜,但是轉眼間,她卻想到了更為糟糕的情況。
  左皓和孫俊澤也猜到了這一層,隻是沒有說出來,這個時候,許冰諾是最為危險和脆弱的,因此他們不忍心用任何不利的猜測再給她打擊了。
  殷唯一的雙唇抖動了一會兒,沒有說話,他似乎想表達些什麽,然而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因為什麽顧及,生生地咽了回去。
  “那現在,我們怎麽辦?”許冰諾已經做好的最壞的打算,雖然她強裝堅強,身子卻不受控製地倚著背後地一顆大樹滑了下去,如果,從一開始,他們的方向就是錯的,那厲鬼並不是想取現任無憂村村長的性命,那麽也就說,真正的楊善的轉世,昨天晚上的時候已經遇害了,“追魂帖”上唯一剩下的,便隻有許冰諾的名字。
  “你也別想的太糟糕了,可能它要殺的就是村長,隻不過現在還未取他性命罷了。”殷唯一走到許冰諾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殷唯一不過是在安慰許冰諾罷了,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他們想不通既然如果方德的厲鬼已經都指明點姓要殺現任無憂村村長,又為什麽會饒他多活幾日。
  “我不是在安慰你們。”殷唯一一眼看清了他們的擔心和顧慮,頓了頓後他繼續說到:“事情發展到後來,已經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那麽簡單了,它如果想殺誰,根本不用通知我們,即使這裏麵含有遊戲的意味在裏麵,它提出的遊戲的規則,我們也幾乎沒有辦法勝利,畢竟它是鬼魂,而我們是血肉之軀,會受到很多客觀因素的束縛和限製,他應該是在等什麽,而且好象是想讓我們知道什麽,又或者是想讓我們幫他達成什麽。”
  說到這裏,殷唯一停了下來,挨著許冰諾坐在了旁邊的一處草地上,“整個事情之中,我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可能這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雖然事情的起源是幾百年前,但是現世激發這一切因果循回的關鍵人物,卻是左皓,從在那幢別墅發生命案起,左皓已經好幾次與死亡擦肩而過,但是,它卻都沒有取他的性命,而按照道理,鬼怪是不會跟任何人講人情的,更何況,左皓又與它素無瓜葛和恩情,它又為什麽會放過左皓呢?”
  電光火石間,許冰諾突然想起,自己當初也是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才會賴上左皓,甚至搬進了那幢別墅,怎麽自己不經意間就慢慢忘記了這點?現在被殷唯一提點,她又種猛然醒悟的感覺,舔了舔幹幹的舌頭,她小聲問到:“那你的意思是方德的厲鬼對左皓有所圖謀?如果真是對他有圖謀,那它為什麽不在一開始殺我呢?早在公司電梯門口遇到周小美的時候,它就可以取我性命,但是為什麽我現在卻還活著?”
  殷唯一長長歎息一聲,別過臉去,望向朝陽,“我不是它,我也不知道它是如何打算,我們現在隻能肯定的一點是:至少它在達到某個目的前不會取你和左皓的性命。”
  “即使確定了這點,那又怎樣?”孫俊澤問到,雖然朦朦朧朧有點明白,但是卻還是不清楚這樣一層關係與他們下一步該如何走有什麽樣的關係。
  “既然,它想留著我們的性命去達成某種目的,那麽,就讓我們看看它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殷唯一的嘴角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它現在不是指引我們來找現任無憂村村長嗎?那我們就去問個清楚吧!”殷唯一的笑容更盛了。


→第兩百四十一章 - 神秘地村長(上)←

  村長?”所有的人,都為這個近似瘋狂的想法驚訝不已,這與去送死,幾乎沒有什麽分別,上次能夠逃出無憂村,都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潛入他們的禁地這是犯了他們的大忌,現在進去簡直等於羊入虎口,即使不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殷唯一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矗立在山腰,望著朝陽,淺淺地笑著,似乎不像是在說笑,而且自信滿滿。
  “嗬嗬,如果不去的話,我們現在大可以回頭。”殷唯一轉過頭來,笑著望向他們,他每次都是如此,看似把抉擇和問題推到大家麵前,讓每個人各自進行選擇,但是語氣之中卻暗藏著一種讓人不容去推卻的答案。
  “油條,我的兄弟,很抱歉把你連累進來,如果剛開始的時候,知道今天的情況會是如此,當初我說什麽都不會把你拖進這趟混水,我跟許冰諾看來是幾世前的宿命,這輩子是躲不掉了,我們隻有去麵對,福兮禍兮,隻能看造化了,但是你和殷唯一不同,你們原本就與整件事情無關,如果我們兩個死去,希望它能夠饒過你們,現在知道它短時間內不會取我們二人的性命,但是你們兩人的性命,卻是沒有任何保障,我們不能拉你們一同冒險,你們現在就回去吧!”左皓說完,走上前去,拍了拍孫俊澤的肩膀:“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還要跟你做兄弟。”
  生死關頭,左皓拉下臉來,結束兩人之間的冷戰,男人之間的情誼就是如此。無論之前有過怎樣的誤會和不愉快,那份兄弟間地情誼是怎麽都不會改變地,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也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耗子,從小你地膽兒都比我小。現在你都沒退縮,讓我一個人走,還把我當兄弟嗎?”孫俊澤一拳打在左皓的胸口,臉上卻笑開了,兩人間濃濃地兄弟情誼彌漫看來。看到他們又回複往日的情誼,許冰諾也打心眼裏為他們高
  “咳你們也不用看我了,提出這個主義的人是我,我定然是不會現在打道回府的,現在的遊戲越來越好玩了,當初,是你們找我來幫忙,現在不需要我了,就想甩掉我?那怎麽成呢?”殷唯一也笑著開起玩笑。.更新最快.一副小怨婦地模樣。
  眾人皆無語相對,隻是“嗬嗬”地笑著,而在他們地內心深處。正有某種暖暖地東西在擴散著,洋溢著。很多感情。隻有經曆過共患難地洗滌才會顯得更加真摯和寶貴,所以人們往往說。真正的友情、愛情亦或是親情,要看能否共患難而非共富貴。
  四人簡單地吃了隨身攜帶的方便食品,稍做整理,然後便齊步向無憂村走去,越接近村口,心裏愈加忐忑和不安,許冰諾死死攥著衣角,弄出了許多褶子,她一邊前進,一邊給自己暗暗打氣,左皓和孫俊澤強裝出一副大義凜然地模樣,心中卻是提著一口氣,遲遲不敢放下來,四人之中,當屬殷唯一最為鎮定和自如,嘴角間不經意揚起的微笑,更是給其他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站住!別動!”剛剛接近村口,便被路上來往的一兩個村名發現了,他們雙手持著鋤頭和草叉走了過來,對著他們大嗬一聲。附近田間幹活的村民,被喊聲驚動了,也都紛紛圍了過來,不遠處的木屋裏,一些村姑和小孩也都從屋子裏探出腦袋,連野狗也嗅出了空氣中生人的氣息,開始狂吠起來。
  自從上次來無憂村攪的個雞犬不寧後,這些本來就排外地村民們更是視他們為眼中釘肉中刺,隻可惜上次讓他們逃了,居然讓他們打擾了祖宗們的清休,隻恨沒抓住他們,好好帶到祖宗墳前謝罪一翻,這下可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起來,”還對上次事情耿耿於懷的村民們,在認清來人地一瞬間,無一不如被惹惱的公雞,恨不得頭發都一根根豎立起來。
  望著村民們煞有介事地模樣,許冰諾不禁後退了兩步,躲在殷唯一地身後,不再觀望。
  村民們不一會便將他們圍了個水瀉不通,更有人直接把草叉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殷唯一淡淡笑了笑,雙手攤開向上,做了個投降地姿勢,表明他們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也沒有任何惡意。
  村民們可能是上次吃虧不小,依然保持著戒心,後來確定他們沒有更多的同夥,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這才慢慢放下鋤頭和草叉。
  “我們想見你們的村長。”左皓等了半天,殷唯一卻一直未表明來意,因此他按耐不住地說出了口。
  村民們一愣,也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語,隻是粗魯地推搡著他們。
  殷唯一轉頭對左皓笑了笑道:“你放心,即使我們不說,他們也會帶我們去的。”
  左皓正欲問為什麽,嘴唇動了動,這才回過神來:村裏抓到了他們這批不速之客,當然是交由村長處理,想到這裏,左皓不禁搖頭笑了笑,這麽淺顯的道理,怎麽慌亂之間就被忽視呢?
  果然不出殷唯一所料,他們一行人被壓到了村長所在的木屋,陸陸續續又來了三、四個花白胡子的老人,看來是村中管事的,擁有一定的權利,而其他押解他們來的村民們則留在了屋外,他們四個則是被五花大綁地丟在了廳堂,就差沒跪下,大型伺候了。
  那村長見到他們,也委實吃了一驚,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死裏逃生的人現在又會自透羅網,不過拜太駭人的麵容所賜,他吃驚的表情並沒能引起人的注意。
  村長與四位老人在正前方的一排木凳上坐定,看來審問馬上就要開始了。
  “你們到底是何許人也?三番五次來此滋擾生事,又到底是何居心?”村長率先開始問話了。
  按照四人之前的商議,由殷唯一與他們交涉,因為所有人之中,他條理是最清晰的,對無憂村也是最為了解的。
  “我們來這裏,隻是為了尋找解救自己性命的方法,實在是出於無奈,逼不得以,如果之前有討饒的地方,還請各位多多見諒。”殷唯一的語氣相當客氣。
  “你是……”村長似乎對他有點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身邊一長者湊了過去輕輕耳語,村長“哦”了一聲,似乎這才想起。
  “你是小萍他們家的兒子?”
  殷唯一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直呼他母親的小名,頓時有些不悅,卻也沒有發作。
  “是。”“平日裏,念你是小萍的兒子,村裏人均未為難你,你現在帶這些外人來私闖無憂禁地,是何居心?”村長說話始終是文縐縐地,他似乎想竭力裝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和威嚴,但他那張沒有了絲毫血色,慘白得滲人的臉,讓人覺得他無論有什麽表情,都不過是一個鬼魂在用沒有聲調和頓挫的語氣在說話。
  “我已經說過了,來這裏,實屬無奈,一切的起因,還要從這個人家裏的一幅畫說起。”
  “畫?”
  村長與四位長者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不知道殷唯一所指為何。
  “這幅畫……”殷唯一拖長了尾音,沒有說下去,掉足了胃
  “這幅畫倒也沒什麽奇怪的,就是畫了許多坐荒墳,其中一座開起來比較華麗,而且……而且正巧與這村裏的一處墓地的情形十分相似。”
  村長等人,已經驚愕得無法言語,眼睛都幾乎瞠目而出。
  “那幅畫現在在哪裏?為什麽會出現在你家裏?”其中一位長者炮語如珠,對著左皓就是一竄發問。
  “那幅畫,從我生下來的時候就存在了,我母親說是祖傳的。”
  “你母親是……?”
  “殷萋萋。”
  有如又一個炸彈在耳邊轟炸,村長和四位長者幾近從坐椅上一躍而起,臉上驚訝地表情,似乎都在問:“怎麽會是她?”
  殷唯一頗為玩味地看著他們的表情,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地機會:“自從這幅畫出現後,就不斷有人死亡,左皓的母親也因此而不在人世了,我們也仿佛冥冥之中被陰魂追殺著,順著線索一路找到這裏,才發現原來這古怪的畫是出自無憂村,誤達誤撞闖入禁地,卻讓我們發現整個事件居然起源於幾百年前,始於一樁因感情糾葛而發生的命案。”
  村長的神色十分異常,到後來竟然慢慢地抖了起來。


→第兩百四十二章 - 神秘地村長(下)←

  所有人都覺得十分愕然,因為這個麵無血色,跟冤鬼般毫無表情和感情的男人,這陣卻是在發抖?他在害怕嗎?然而事情畢竟過去了幾百年,他們從出生起就開始跟鬼達交道,又是什麽,令他如此害怕呢?問題似乎沒有他們想象地那麽簡單。
  “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殷唯一的這句話看似是詢問,其實是一句包含戲謔成分的反問,將眼前緊張的氣氛推向了及至,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話說到這個地步,根本不由得他選擇說或是不說。
  沉默,一陣異常沉重地沉默。
  “嗬”殷唯一淡淡笑了笑,凝望著村長等人驚恐而又複雜的神情,流露出一種發自內心的快慰,似乎在說:“越來越好玩了。”
  “既然……沒人反對,那麽,我就繼續講這個故事了,村長大人。”殷唯一故意“鄭重”提醒眾人,他要開始返回重點了,“村長大人”四字加重了語氣,似乎暗有所指。
  “這個故事,與小說中的情節有些類似和雷同,是一個悲劇,故事的女主角叫:賀姝妍,她的容貌也確實與她地名字一樣,避月羞花,沉魚落雁,不過,還是古話說的好自古紅顏多薄命,她最後也落得一個慘淡的結局,甚至今生今世還在受到這個故事的影響和懲罰,而這所有的悲劇,卻是她一手造成的。”殷唯一的聲音變的緩慢而有冗長,似乎陷入了對往事漫長的回憶之中,說完還不禁望了望許冰諾,繼而又望向窗外,目光變得渙散而深邃。左皓等人也不禁暗歎他說故事地功夫,把書中原本枯燥的情節敘述得如此有生有色,令周圍的人陷入了一種淡淡地傷感之中。
  那村長本來毫無血色地臉色。這陣因為害怕,更加沒有了一絲人色。.更新最快.是的,所有人都發覺他在害怕,而且是相當地害怕,與此同時,他抖的更厲害了。雙手拽緊了頭發,手指似乎都要陷入頭皮,伴隨著雙手的拉扯,頭皮有了一陣奇異地拉伸,附著臉皮上的武官也因此而發生了“轉移”和“變形”,除了害怕之外,他那張令人望而生畏地臉上似乎還夾雜著更多的神情,而那種神情便是痛苦----無盡地痛苦,他地思想似乎受到了刺激。變得極度不安和焦躁,腦袋裏仿佛突然湧進去了許多看不到的繡花針,他們鑽入腦袋裏每根血管。混在血液之中,每當血液流入神經中樞的時候。那些鋒利地針尖便會紮得他疼痛難忍。身邊的四位老人的神情亦是相當地複雜,他們似乎也重未見過村長出現過如此的神情和表現。吃驚之外,更多地是疑惑,隻是不知道這份疑惑是針對村長還是這個故事的本身。
  “故事的男主角叫做方德,他是大內戴刀侍衛,原本應該有著似錦地仕途,後來卻迫於政局地變化,為奸人所害,不得不戴自己的妻子----賀姝妍等家眷一同逃亡,雖然二人是遵父母之命成婚,婚前未見過,更不談有任何感情,不過古代地婚姻自古也便是如此,然而賀姝妍卻一直十分抗拒自己地丈夫,即便方德對她疼愛有佳,雖然未有一子半女,卻也一直不曾納妾,兩人的生活雖然一直沒有什麽高潮和甜蜜卻也過的十分平淡和清淨,本來這對普通夫妻與這個避世地村莊應該沒有任何交集的,而,命運使然,二人被奸人追殺,墜入懸崖,後被無憂村村民所救,劫後逢生,這原本應該是不幸中地萬幸,是值得高興和慶幸地事情,但是誰也不曾料到,這一切卻是悲劇地開始,製造這個悲劇地便是這個村當時的村長----揚善!”。殷唯一當說到“揚善”二字地時候,抑揚頓挫,似乎十分用力,幾乎是喊出來的這二次,然後直直對上了對麵村長的雙眼。
  事情的敘述,本來一直都沉溺在一種淡淡地憂傷和寂靜之中,突兀地一聲大喊,所有的人都為之一震,胸口一緊。
  “汝等休要再說了,休要再說了!”那村長捂著自己的心口,斜靠著,癱軟在了靠椅上,一邊顫聲阻止他繼續講下去,一邊拚命地擺著手,看來是終於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懼開始有些崩潰了。
  這村長到底與那揚善有什麽關係?僅僅隻是相貌相似,又都是這個村的村長而已嗎?看著他城隍不安地表情,左皓等人覺得更加疑惑了,不止是他們,那四位年事已高地老者們的臉上也都掛著一種疑惑地表情,覺得事有蹊蹺,而且看他們複雜的神情,似乎對此事的曆史不甚了解。
  “揚善,揚善,此名的寓意本是:懲惡揚善,誰也想不到,在這個看似與世無爭,看似淳樸的村莊裏,卻隱藏著如此邪惡地人心。”殷唯一似乎並未將村長的勸阻放在心上,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講了下去。
  “休要胡言!”這一次,是四位長者動容了,他們花白地胡子在顫動著,看來是對外人如此“誹謗”自己的先人感到十分憤怒。
  “揚善覬覦賀姝妍的美色,兩人更是田三等人合謀將那方德殘害於無憂村前的那條河流之中。”
  四位老者的表情看上去更加複雜和震驚了,他們有些懷疑殷唯一所講述的這些事情的真實性,然而當頭回頭觀望到村長的臉色的時候,他們便明了,這件事情大概是所言非假了。
  “休要再說了!休要再說了!如若不然……”那村長看來是徹底的崩潰了,十分忌憚殷唯一說的每句話,甚至已經出言威脅。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其中一個藍色長袍的長者終於忍不住開口提問了,不過,他不是詢問殷唯一,卻是問那舉足無措地村長。
  “嗬嗬,如若不然,又如何?想殺掉我們嗎?好啊,如果,你不怕死的話,我大可以什麽都不說,我們也大可不必要來找你。”殷唯一似乎一點都沒被他的話語恫嚇到,他之所以敢下這個賭注,把許冰諾等人帶到這裏與這個村長當麵對質,就是因為人們共同的弱點----怕死,進入這裏的時候,村長的表情便讓他知道:這村長定然與這樁靈異事情拖不了幹係!試問:又有誰在知道自己將要大難臨頭,生命有危險的時候去拒絕唯一能夠幫助自己的人?
  “死?嗬如若真能死去,對吾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村長的色情終於平靜了一些,露出一個淒慘地笑容。
  “爾等先行出去,吾欲與其獨語。”村長似乎想刻意隱瞞什麽,不便讓四位老者知道。
  “可是……”
  老者正欲反駁什麽,村長使了一個十分冷漠地眼神,四位老者雖然心中不平,卻似乎在忌憚什麽,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反對的字語都沒說出口,怏怏地退了出去。
  “吾非有心殘害那方德,隻是,吾對汝地情意……”村長的情緒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他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臉上掛滿了憂傷和濃濃地思念,一邊幽幽地說著,一邊深情款款地望向了許冰諾……
  難道?他……他是揚善?幾乎是同時,所有人都猜到這樣一個答案。


→第兩百四十三章 - 解答疑惑(上)←

  這個自稱是“揚善”的男子,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吐了出來,不知道是否受到心情地影響,感覺這吐納而出的濁氣都似乎被凝練過、壓縮過,連周圍地空氣都似乎受到了幹擾,被壓迫開來,彌漫著一股濃濃地哀傷,看來心情是相當地沉重,他慢慢地點了點頭,似乎是對眾人無聲地猜測給予了一個回答。“嘶、嘶、呲許冰諾的腦海之中與此同時不斷“閃爍”著一種十分奇怪的聲音,好似燈絲將要斷掉的電燈泡在做最後地垂死掙紮,發出“嘶、嘶”而又虛弱地聲響,又好似原本清晰的電視機這真卻突然沒有了信號,整個屏幕全是無盡的雪花點,還伴隨著“呲、呲”作響的聲音,這種感覺十分奇特,似乎不是由耳朵聽到的,準確地說,是由腦袋“感覺”到的,卻又格外地清晰,每一聲響起,都好似有一台無形地印刷機的碳棒滾過,墨盒裏似乎沒有油墨了,印刷出來的影象十分模糊,若有若無,而伴隨著每聲聲響,又似乎有人往原本幹涸的墨盒裏灌如了墨,原本模糊、飄渺地影響就好似遊絲一樣,氤氳著,聚攏又飄散開來……
  揚善望向許冰諾,眼睛裏充滿了複雜地眼神,兩人的眼神一時間都迷離了,仿佛都在試圖從對方的臉上、眼中……搜尋著什麽,那種經曆了幾百年的滄桑宛如一條條藤慢般,慢慢爬上麵龐烙下深深地印記。
  “啊揚善突然喊叫了一聲,雙更新最快.也沒辦法去接受的,即便左皓等人經曆了這許多光怪陸離的事情,一時間地心情還是非常複雜。
  “吾為此事悔恨已百年有餘。一切事端,皆因當初為利欲所擾。意不堅。而心不淨,動了殺念。而釀成吾此終其一生地悔恨啊!”揚善悵然。
  許冰諾也垂下眼瞼,不再看他,看來二人對於方德的死,均是悔恨不已。
  “奇怪,如果許冰諾是賀姝妍地轉世,而且相貌又沒有什麽太大地變化,為什麽當初你沒有認出她呢?”孫俊澤兀自提出了自己地疑惑。那方德地冤魂為怨氣所擾,無法投胎,其屍首更是沉入至陰至寒之地,無法為之斂其骨,亦無法為之超度,而吾也受到此衝天怨氣地侵擾,無法死去,亦無法安睡進食,如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這許多年,終日飽受良心地譴責,當日地情形如噩夢般糾纏著吾,揮之不去,吾終不堪忍受,亂心誌而行不能自已,後幸得曆代長老日日為吾吟頌靜神咒、忘塵決,吾方有今日,往昔種種,吾已忘卻,未料百年過後……”揚善沒有說下去,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看來是感慨命運弄人,天理巡回,該來的還是要來。
  “你口口聲聲說對當時的事情懊惱不已,現在卻有說已經忘卻?我看你是沒有絲毫悔意!現在終被厲鬼索命!”殷唯一慢慢踱著步子走想窗口,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字字都十分犀利。
  “非也,非也!此事已逾兩百年有餘,吾歲不能死,卻亦無法安歇、進食,終日為饑餓、疲倦所擾,故而日漸衰竭,記憶亦日趨模糊,眾長老日日為吾吟頌忘塵決,吾愈加無法再記起往昔
  看這揚善說的十分懇切,不似在騙人,看來應該是所言非虛,這樣也就可以解釋,他剛剛為什麽二度會出現失常地舉動,雙手抱頭,似乎十分痛苦,看來是他們今天的話語,激起了他對往日事情的記憶,其實,他的記憶一天不如一天,而且再加上“忘塵決”地作用,因此才導致了他忘卻了過去的一切,這個原因雖然說地過去,但本質上,其實是他自己無法麵對這樣一段無法被抹殺的記憶和罪孽,終日活在悔恨和恐懼之中,並將永遠受到詛咒和懲罰,他沒辦法去接受、麵對這一切,因此,他選擇了回避----那就是忘卻,忘卻所有關於這件事情的一切,而其實,這件事情,他一直都沒有忘卻,隻是將他埋得很深、很深,深得連自己地回憶都搜尋不到,而左皓他們的出現,無疑是將他幾百年來想要掩飾地一切挖了出來,曝露在陽光之下,讓他不得不直視,而突然出現地許冰諾,也給了他重新麵對這段冤孽的勇氣,畢竟,這個女人,是他曾經最愛地,現在也是,這一點,不論經曆了多少朝代,經曆了多少歲月,都是不會改變的。
  “方夫人。”揚善澀澀地喊了一聲,嗓子裏哽咽了一下,他沒想到兩個人還能相見,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他對她的情意尤在,甚至更加濃烈,隻是過去了這兩百年,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而與她之間更不可能再繼前緣,何況他清楚,現在眼前這個容貌和賀姝妍驚人相似的女子,並非賀姝妍本人,即便有可能回憶起過去的一切,但是,他們之間卻怎麽都不可能了,所有的一切,早在兩邊年前,都已經結束了,他不知道她現在的名字,卻也不能再稱呼她“姝妍”,因此隻能尊稱了聲“方夫人”,而話剛一出口,幾多苦澀紛紛湧上心口,沿著舌根蔓延在嘴巴裏,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許冰諾怔了一下,隻是低垂著眼瞼,沒有看他,也沒有回應,左皓等人也沒有開口,這樣的情形下,每個人的嘴邊似乎都掛著一個易碎的花瓶,惟恐一開口,花瓶便會碎掉,屋子裏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那山洞之中的史書有一部分缺漏了,這麽說,就是記錄的這麽一段事情,你人為地將它撕毀呢?書上夾的那張紙上所寫的7個生辰八字正是你們幾個害死他的人的八字?”殷惟一把之前的推斷都說了出來,雖然這些幾乎都是已經可以肯定的事情了,但是他覺得還是需要求證一翻。
  揚善不語,隻是點了點頭。
  “那山洞不是你們的禁地嗎?為什麽你當初沒有追進去而是放過了我們?”左皓也有許多的疑惑。
  “誠然,此洞為本村禁地非假,其一,吾未料到而等能從其中全身而退;其二,本村祖規如若有人能入輪回洞,便是與吾村有緣之人,吾等不能再加幹涉。”
  “輪回洞?”左皓碎碎念到。
  “那洞是肯定沒有輪回的功效,他應該說的時候我們後來進入的那個九死一生,怎麽都走不出去的山洞,裏麵的路途曲折回旋,正如人的輪回一樣,有的人重新為人,有的人輪為牲畜……而即便是重新為人,也有貧賤貴富之分,這也正如那山洞裏的路一樣,有許多岔路口和彎道,十分曲折和難料,而往往進入那山洞之人根本無法破譯出口的密碼,不管選擇哪條路都會回到起點,這也正如輪回一般----不管是輪為牲畜還是重新為人,不管是怎樣的輪回,最終都還是逃不了死亡,都要重新回到地府,等待下一次地輪回。”殷唯一果然是悟性頗高,一語便點出了輪回洞的命名地意義,也一語解釋了其他的人地疑惑。
  揚善猛地抬起頭望向殷唯一,心知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第兩百四十四章 - 解答疑惑(中)←

  “我還是不明白,如果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兩百多年前,揚善與賀姝妍、方德之間的感情糾葛而生,那與那幅畫又有什麽關係呢?”孫俊澤做了近一步地提問,而事實上,這也是每個人所迷惑的地方。
  “的確,根據我們現在手上掌握的所有資料來看,最近在W市發生的所有靈異事件都是由那幅畫受到某種莫名因素地影響,釋放出了一個厲鬼,到處做惡,而這個厲鬼極有可能就是兩百年前冤死在無憂村的方德,他應該是在這兩百年內一直被封在畫裏,而左皓母親和妻子的死亡,卻正好給了他一個從畫裏走出的機會,雖然現在還不清楚兩人的死亡與方德的厲鬼重回世間有什麽直接的關係,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方德已經不再受到任何限製和束縛,並且伺機殺害了當年加害於他的其中五人的轉世,而現在,在那張奪命追魂帖上,僅僅隻剩下許冰諾和揚善!”殷唯一說到這裏,望向了他們二人,沒有繼續說下去。
  頓了頓後,他繼續說到:“而你們二人,是他最恨的人,也是最想要討債的對象,而事實上,方德跟我們玩了一場有趣的遊戲,他已經發出了預警,下一個他所要追討的人,就是你!所以,不管是為了你自己的性命,還是為了許冰諾的性命,當然,如果你對她還有舊情的話,都請你務必要將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們,雖然到現在為止,我們還不清楚為什麽他昨天說要殺你。。。但是卻放過了你,我們必須抓緊所有的時間,在他還沒來得及向下一個目標動手之前,盡可能地解開這所有地迷霧,希望能夠找到方法阻止他繼續害人。”殷唯一的表情十分嚴肅。言辭也十分懇切,他的目光牢牢“鎖”住了揚善,不給他回避和膽怯的任何餘地。
  揚善直起腰板,坐了起來,看來殷唯一的話,確實撼動了他,死對於他來說,或許真地是種解脫。人們往往追逐青春永駐,長命百歲,隻有他才明白這樣的“長命”意味著什麽,眼看著身邊的親人、朋友一個個生老病死,離自己遠去,而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異類,這個世界的怪物,夜不能寢而飯不能食,日日夜夜飽受疲倦和饑餓的侵襲,卻沒有辦法得到宣泄。雖然事過境遷,過去了這麽多年,再加上“忘塵決”的幫助,他似乎真的忘記了曾經地一切。然而那種莫明地罪惡感和痛苦卻一刻也沒有停止,這種生不如死,生比死還痛苦的“長命”讓他覺得好累、好累,而如果真的能擺脫這一切,並且是方德取了他的性命,可能對於他來說是個最好的結局了,至少,他還了他一條命。雖然晚了整整兩百多年,但是如果自己的死,能讓自己和他的冤魂都解脫,這何嚐不是最圓滿的結局呢?然而殷唯一說的對,即便不是為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不顧及許冰諾地性命和安危。自己可以死。可以安然接受命運的懲罰,但是自己所愛的女人。卻絕容不得有半點的閃失和危險!
  “遊戲?”揚善地腦海中突然間閃過許多的感觸,最後喃喃地念出兩字。
  殷唯一點了點頭,既而盡可能簡潔地將發生在W市的所有事情都概述了一翻,畢竟,無論雙方之前發生過什麽,現在大家都是站在同一戰線,如果想從揚善口中知道最真實的答案,那麽首先就應該做到坦誠相待,不對他有任何隱瞞,而且作為當事人,揚善有權利知道發生的一切和他所將要麵對的情況。
  聽完殷唯一地講述,楊善若有所思,一直沒有開口,麵色十分凝重。
  “而今那玉器在何處?”
  眾人一陣沉默,紛紛緩緩搖頭。
  “而等不覺得此玉器猝然無蹤跡可尋,實乃古怪嗎?”
  “我們和王博曾經試圖找回那戒指,但是它後來卻一直沒有再露麵,沒有人知道它現在在哪裏,回去之後,我們依然會繼續追查它的下落,但是,在此之前,請你能不能把那幅畫的來曆告訴我們?還有,它到底與你們兩百年前地感情恩怨又有什麽關係?難道真的如那書中所說,是與一個奇怪的小孩有關係?”殷唯一單刀直入,直接避開了揚善的提問,現在他們最關心的就是這畫的來源和所有地一切,這也是他們一直想要追尋地真相。
  楊善長長歎息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道:“誠然如那書中所載,曾經在村子的祭河救起過一個小男孩,此事,雖然吾於吾父輩聽過些許傳聞,再加上書中所述事情,吾大概有所了解,卻亦不盡然,且此事地具體年代無法追溯,隻知道距今十分久遠,無人知曉那孩童地身世,更無人知曉他最後為何會變得如斯古怪,然,書中所載具是事實,那孩童慘死於祭河,並於下遊一淺灘處積滿一潭死水,自那以後,陰盈陽缺,百無生氣,而其屍骸搜尋未果,其母追尋自此,抱其皮隕淚,方成此畫,那孩童地怨念極大,不得已,葬其皮於祖地,望祖輩靈氣能抑其怨氣,其雖被壓住,祖地卻受其侵擾,葬其中者,莫一安歇。”
  雖然從楊善的嘴裏得到了證實,但是對於這種殘害兒童,甚至剝人皮的事情,他們依然覺得無法接受,尤其令人感到神奇的事情是那小孩的母親抱著那孩子的皮哭泣,落下來的血淚落在人皮上,居然成了一幅畫----正指向小孩另外半張皮的埋葬所在,難道是那小孩怨氣太重,知道自己母親來找尋自己,因此顯靈,在自己的半張人皮上“做畫”對自己母親所做的指引嗎?
  “如果,這幅畫是源自於更早的一樁的慘案,這與方德等人又有什麽關係呢?”孫俊澤聽了半天,雖然感到十分驚訝,卻沒發現兩樁慘案間到底有什麽聯係,而且聽這楊善所言,這奇怪孩童慘死的事情似乎早於方德等人事件百於年,那麽這兩件完全不相幹的事情,又到底是因為什麽被聯係到一起呢?
  “方德亦死於祭河,且其屍骸順流而下,沉入淩冤潭,至今搜尋未果。”
  “淩冤潭?那潭河流下遊的死水?”左皓問到。
  楊善點了點頭。
  “這麽說,他們兩個人都冤死於祭河?而且兩個人的屍骸都沉在淩冤潭潭底?充滿了對這個村子的憎恨?”殷唯一大致已經知道了那幅畫與兩百年前方德慘死的關係了。


→第兩百四十五章 - 解答疑惑(下)←

  楊善點了點頭,表示事情的原委可能正如殷唯一所推斷的那般,他雖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已兩百餘年,然而那孩童慘死在祭河的事情他也隻是有所耳聞,而未曾親見。如果要給這兩樁命案找出一聯係的紐帶,他覺得兩樁命案的沉屍現場相同可能就是事情的關鍵。
  “即便方德和那小孩都慘死於祭河,且屍沉淩冤潭,那又如何?雖然二者都對這個村子的人充滿憎惡和怨恨,但畢竟也是逾越了幾百年,且毫不相幹的兩件事情。”許冰諾在緘默了半天後終於開口了。
  楊善望向她,正欲開口,卻在對上那雙星月般的眸子的時候低下頭去。“砰、砰……”心髒居然有陣莫名的悸動,兩百年了!整整兩百年了!他幾乎認為自己已經麻木得沒有了任何情感和感覺,而今天他居然迎來來久違的悸動和羞赧,她還是那麽美麗,溫柔……
  許冰諾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裏,一時間也慌了陣腳,卻隻能裝做什麽都沒看到,轉過頭望向窗外的風景,此時此刻,在她心中有種難以名狀的感覺,而她對楊善的感覺又豈隻是有限的詞語所能描述的呢?
  “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殷唯一知道二人在不經意間碰觸了於兩百年前埋葬的情絲,不禁有些尷尬,但是形式緊迫,現在絕不是交由他們二人再續前緣的時候,這個房間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在下一秒變為一具冰冷屍體的可能。
  楊善端直身子,收斂心神。繼續說道:“二者為怨氣糾纏,無法投胎,此地陰氣甚重而陽氣衰竭,得此地利輔之,其冤魂雖逾百年不殆而鬼魂亦如此,若不出吾所料,莫大地冤屈令二厲鬼糾結於一起且妄伺機而動。”
  楊善畢竟是生於兩百年前,因此說話文縐縐的,雖然不如文言文般生澀難懂,卻也不似白話文般清晰明了,而且他說話的時候跟殷唯一有一個相同的“特點”:說話都不喜歡說盡,總喜歡說得不清不楚。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交易?你是說方德地鬼魂在淩冤潭遇到了那小孩的怨魂,而後兩厲鬼之間達成了一筆交易?”殷唯一馬上從楊善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一個最關鍵的詞語。
  “鬼魂之間的交易?他們之間交易的籌碼又是什麽呢?”跟著山石老人多年,許冰諾對於鬼怪之事不算陌生,然而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麽新鮮的理論:鬼魂之間的交易。
  “那孩童怨氣甚重且怨力頗為強悍,料他生前定是靈力旺盛之人。吾曾聽吾父輩雲:當年吾村人意識到犯下如斯彌天大罪,莫一不是悔恨不已,雖行諸多法事欲安其魂魄,然其怨憤太深而無法超度,最終不得已而葬其皮於列祖之地,望先祖靈氣能融其怒而消其怨。奈何這孩童之怨靈破為頑劣,雖抑其魂魄卻終不得斂其怨念,先祖安息之地亦受其影響。然,其魂魄也日趨衰竭。孰料百年後其魂魄突然強盛而其蹤影不得捕捉。”楊善將他所知道地盡可能的說了出來。
  “你是說……”殷唯一通過他的話語似乎想到了些什麽,卻又停頓了下來,“你是說那孩童怨念太深,因此你們將他的皮埋葬在了祖先的墳地也就是那幅鬼畫上所畫之地,希望借用祖先的靈氣鎮壓他的怨氣。但是到最後,依然沒有能夠超度他,隻是勉強地鎮住了他,然而所付出的代價是祖墳受到了汙染。漸漸變成邪地,而那孩童在壓製下,靈魂亦日趨衰竭,正好在百年餘後遇到了同樣冤死,葬身葬河的方德的怨靈。二鬼一拍即合,達成了某種交易:那孩童助他報仇。方德準許他吸收自己地魂魄來抵抗衰弱?”
  “吸收?”左皓等三人幾乎是同時叫出聲來。
  殷唯一未給出任何答案。倒是楊善不停地點頭,表示事情可能正如殷唯一猜測的那般。
  “鬼魂間竟然真的存在這種吸收、吞噬其他鬼魂而提高自身怨氣和能力的事情。”殷唯一喃喃自語說道。看來他似乎以前便有所耳聞隻是不相信罷了。
  而其他人聽到殷唯一地話語時也十分震驚,他們從來都認為鬼魂不過是喜歡害人,吞噬人的陽氣,又或者趁虛而入霸占人的身體。但是這鬼“吃”鬼說法卻是聞所未聞。
  殷唯一望了他們一眼,然後繼續說道:“修真小說裏有一種通過修煉提高自身修行,以達到最終超脫這個世界的人,他們的這種修煉,我們稱之為修真。而與之相對的,有一種提高自身力量的邪惡修煉方法,我們稱之為修魔。相信關於這點,大家都有些了解。這個比喻雖然不太恰當,而剛楊善提到的靈魂間地吞噬,與修魔卻有著相同的本質,隻不過修魔是吞噬,吸收活人的靈魂或者力量,而鬼魂吞噬的卻是死人的靈魂。而其實說吞噬也不完全準確。”
  說到這裏,殷唯一頓了頓,似乎在思索著應該用個什麽詞語來形容比較貼切。“嗯,應該是類似於契約之類的關係。當然這麽說也不盡然,總之就是如果同為鬼魂地一方想吞噬另外一方,必須是在另外一方同意地前提下,自願被吸納。然而就算是鬼魂,哪怕是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當然也不甘心落得灰飛煙滅地下場。所以,這種自願被吞噬成立的唯一條件便是:被吞噬的一方,由於怨念和力量很弱,又急於報複生前憎惡之人,才會以自己的靈魂為條件,要求吞噬方替自己報仇。而這個所謂的吞噬也不是說被吞噬的靈魂就完全不存在了,就如同一個細胞吞噬另外一個細胞一般,兩個細胞在完成吞噬後,其細胞質和細胞核漸漸融合。被吞噬的靈魂則是融進吞噬者的靈魂中,二者漸漸融合,隻不過以吞噬者的意誌和力量為主導,隻有在達成被吞噬靈魂的願望後,被吞噬的靈魂意誌才會完全消失,吞噬者的靈魂才能從真正意義上占有被吞噬靈魂的所有靈魂力。”
  聽上去雖然有些費力,但是左皓等人已經大概明白了殷唯一所要表達的意思,而如果事情確是如此,那麽背後所隱藏的真相和危機要深刻的多。
  “那麽,現在從那幅鬼畫裏釋放出來的厲鬼,到底是方德還是那小孩?”許冰諾提出一個十分尖銳的問題。
  “可以說是方德也可以說是那小孩,那小孩的早在兩百年前吞噬了方德的鬼魂,從那時起,他們二者便融為一體。而相信不用我說,大家都能猜到方德甘願被吞噬的時候所提的條件是什麽。”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們都猜測到方德甘願被吞噬的前提隻能是:那小孩的怨魂答應幫他報仇,殺掉所有曾經害過他的人的轉世。而一旦那小孩的鬼魂失去了某種束縛從鬼畫裏釋放出來,便開始了這一係列的報複:曾經加害於方德的人的轉世相繼死去,現在隻剩下許冰諾和楊善。
  “眼下當務之急,我們必須得弄清楚那小孩的來曆,他與這村子到底有怎樣的瓜葛。”孫俊澤說道。
  楊善擺了擺手,然後長長歎了口氣,隻說出一個字:“難!”
  畢竟小孩慘死的事情,無法追述,洞穴中所有可供查閱的資料,他們也早已看過,除了知道這個小孩是被村民在祭河邊救起,以及後來他死亡的經過外,其他的事情,書中並未做任何解釋和記載。誰也不知道這小孩被救起前是哪裏人?他為什麽從來不說話?在村長的書櫃裏又到底看到了什麽?他又為什麽要報複曾救過自己的,無憂村人?
  “他們都是可憐的人啊!”許冰諾悠悠歎了口氣,流露出少有的傷感,“我是不知道那小孩與這村子有什麽仇恨,不過當時他還隻是個十歲的孩子,最後被折磨致死,而且還死無全屍,人皮被活生生地剝落。光是這種行為便是多麽的令人發指啊!而他最後對整個村子的進行的報複和詛咒更是令人膽戰心驚,一個接一個地應驗。”
  屋子裏的空氣頓時間變得分外凝重,仿佛幾近凍結一般,大家都沒有開口,因為誰都能看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其中隱藏的深刻的根基恐怕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人力可為,可以去查證的。


→第兩百四十六章 - 午夜幻象(上)←

  夜晚總是來的很快,左皓等人早已不是無憂村的“階下囚”,反而堂而皇之地住進了村長的家中。村民對這前後態度的差異感覺到摸不著頭腦,不過受到村莊封建製度的製約和影響,他們是無權過問和質疑的。
  而對於借宿於楊善家裏這點,左皓等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尤其是在知道這整個村莊的人受到命運的詛咒,晚上會進入半人半屍狀態,自發抬著屍體到處遊走後,他們的心情更是不安。誰也不知道這些“鬼眯心竅”的人會做出些什麽事來,光是想一想睡在一座無人的村莊中,就會覺得毛骨悚然。何況一到深夜,這裏不僅僅隻是無人那麽簡單,而是整個村莊的亡魂,怨靈和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在這樣的村莊裏過夜,無疑是拿生命冒險,無疑是拿性命當做賭注。
  但是在這深山裏,村外不見得就安全到哪裏去。何況按照手機上的“死亡信息”提示,楊善原本應於昨日夜晚死去,卻不知為何擺脫了這一厄運。雖然所有人都寧願相信楊善是僥幸躲過這一劫難,但是誰也都清楚事情絕對不會僅僅隻是幸運這麽簡單。幾乎每個人都有種不好的預感----今天晚上在這個村莊裏,一定會發生些什麽。
  楊善看出了他們的不安和焦慮,於是安慰他們不必太過擔心,隻要村子裏的人抬著屍體祭奠葬魂的時候,他們不出聲,不去驚擾那些葬魂。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發生的。眾人聽他這麽說,頓時覺得安心了一些,再加上有殷唯一在,眾人也隻能壯著膽子在無憂村住一晚,看看到底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由於居住條件簡陋。再加上木屋空間地狹小,左皓幾人隻能在地上鋪了幾張薄薄的被褥,席地,和衣而睡。出於安全因素的考慮,眾人也就沒有避諱男女之嫌,許冰諾隨他們一同睡在大廳。晚上9點半的時候,木屋裏的油燈準時熄滅,這對於晚睡地城裏人來說。顯得太早了。大概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村裏的燈相繼熄滅,一片漆黑,甚至連半點犬吠都尋覓不到。安靜----令人戰栗的安靜,誰也說不上這種和著心跳的安靜到底預示著什麽,隻是感到難以平靜和壓抑的不安和恐懼。一切的一切,都和王博所說的十五年前發生的情形一模一樣,害怕之中還帶著些許好奇,窗台很高,看不到屋外地情形。但是每個人都有點想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是不是會如王博說的那般,所有人都從屋子裏魚貫而出,慢慢朝河流邊的小路匯聚。然而楊善的警告卻隻能讓他們放棄了這種打算和念頭。
  今夜無眠,本來人人都認為今晚這般彌漫著恐怖氣息的夜晚,他們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的,但是很奇怪,眼前似乎漸漸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淡淡地,然後越漸越濃,氤氳在濃墨般的黑色裏。時而聚攏,時而飄散,遊絲一樣。那種感覺,很奇特,感覺身體很輕,仿佛隨著這飄蕩不定的白霧慢慢融化。漸漸融合……變得沒有重量。眼前突生地異相。令每個人都隱約感到要發生什麽事情,想要開口出聲發出警告。卻是半分氣力也沒有,更為奇怪的是心裏不僅沒有半分慌亂和不安,反而分外平和、寧靜,感覺似乎回到了嬰兒時睡在搖籃裏,母親在一旁輕搖搖籃,輕輕哼唱的感覺,讓人無法掙拖和抗拒。
  到後來,眼前一片混沌,耳邊響起一陣奇異的聲響,十分清脆、悅耳。像是從某種特別材質雕刻而成地號角裏吹出來的,十分悠揚,引起心裏上的共鳴。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洪亮,亦越來越倉促,人的心情,也由剛開始的恬靜慢慢變得急促不安起來,仿佛這聲音有魔力能夠左右人的心率。
  四周下起了雪,白皚皚的一片,滿眼的荒涼和殘敗。一路看文學網滿目地荒山,還有一些沒了屋頂,破爛不堪的茅草屋,隻是從建築風格來看,似乎很古老,很久遠。
  蒼白的雪地上,雜亂的腳印綿延向前,不遠的地方,一群衣杉不整的人正步履蹣跚地向前行進著,麵容憔悴,神情枯槁。衣服與平日裏電視中見到地古裝有些相似卻又不盡然,腰中間係著一根粗布腰帶。行人地頭發都很長,從背後幾乎分不出男女。頭發應該曾經被綰成發暨高高盤起,隻是現在卻紛紛從發暨中散了出來,蓬頭垢麵,相當狼狽。不過很容易一看出這些人的裝束和打扮是源自古代。
  望著眼前陌生地一切,左皓茫然環顧四周,卻並未找到許冰諾等人的身影。又過了一會兒,他發現了一個更驚人的問題:他居然看不到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腳,看不到自己的手,看不到自己的腿……仿佛他就是一台攝影機,又仿佛他全身的其他部位全部消失,隻留下功能健全的眼睛。
  “噗!”還來不及他細想,耳邊傳來一陣聲響,朝著聲源望了過去,原來是一名身體孱弱的老婦跌倒在了雪地裏,她應該是很冷吧,渾身不停顫抖著。跌落的那瞬間,為了盡可能地減少身體與地麵的衝撞,所以她試圖伸出雙手撐在雪地上,可惜她的氣力太小了,手臂根本無法撐起她的身體,然後就那麽重重地,麵朝著雪地摔了下去,癱軟在雪地上的手,不停抖動著。身邊的人近乎麻木地從她身邊走過去,卻沒人停留,沒人想要扶起她,隻是行屍走肉般地,邁著機械、緩慢的步伐從那名老婦的身邊走過。終於,後麵趕過來一個少年,試圖扶起老婦,但是他的力氣太小,努力了幾次,卻是以失敗告終。他求助性地望向了繼續行走的同伴們,但是每個人的臉上寫滿了麻木和頹然,他們甚至不側目望那少年和老婦一眼。
  走在前麵的一個長者轉過頭來,花白的胡子,花白的頭發,但是身體卻非常硬朗,雖然同樣為饑餓和疲倦折磨,睿智的眼睛中卻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身上流露出一種淡淡的王者風範,看來是這群人中的領導。他不知道張嘴說了些什麽,那少年扶著婦女,在地上蹲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婦女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然後微微啟唇說了幾句話。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和無奈,咬緊了下唇,然後起身絕塵而去。人們一個個從婦女身邊走過,不過多久,空曠的雪地上便隻剩下她一人,她依然保持著跌倒時的姿勢,仿佛根本不在乎與冰冷的雪地親密接觸。到最後,左皓看到她漸漸停止了抖動,甚至停止了呼吸----就那樣在雪地裏結束了生命。
  茫然、迷惑,左皓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更多的,是1個生命就這麽在自己眼前消亡,然而自己卻隻能像個看客一般,什麽都做不了。人群慢慢向前方推移,左皓不知道眼前看到的這些場景是以怎樣的時間為轉移,隻是覺得過了不久,天色漸漸變暗,似乎慢慢接近黃昏。
  這批落魄的,逃難似的難民拖遝著緩慢的步伐來到一片破敗的茅草屋區,茅草屋破敗不堪,不少的殘壁上留著被火熏過的黑色印記,看來是剛剛遭遇過一場劫難。附近到處是哭聲、喊聲……還有冰冷的屍體。雜亂的馬蹄印、腳印遍布村莊的每個角落,所到之處無一不是令人心悸的慘象和破壞。村口的右邊豎著一塊被熏黑的牌子----苦草村。
  眼前悲愴的情景,左皓剛剛的瞬間心裏便是一陣顫抖。很容易看出來,這是發生在古代兵荒馬亂年代的事情。念及於此,他的心裏不禁“咯噔”作響,隱隱地,他感覺眼前發生的這些事情和無憂村有關,那厲鬼難道不想他們死不瞑目,於是在死神來臨前,讓他們看清楚整個事情發生的始末?
  “那也就是說……”他的腦海中飛速運轉著,一念頭如驚雷般在腦海中霹下,“那就是說那厲鬼現在已經出現,並令所有人都進入了幻境?”他四處張望著,心劇烈抖動著,卻看不到任何一個熟悉的身影。
  無力,一種無力感如同藤蔓般,蔓延到全身各處。他似乎走入了一扇門----門裏沒有希望也沒有未來,隻能被操控著,不由自己。
  那群人在苦草村前停留了下來,既而慢慢踱步走了進去。天色漸晚,看來他們打算在此留宿一晚。村莊裏早被洗劫一空,到處是餓死的屍體,伴隨著小孩嗷嗷的哭鬧聲。他們不奢望在此獲得食物,隻是想借著徒剩的隻磚片瓦,擋擋風寒。
  他們與苦草村的村民雖然都是蓬頭垢麵,衣衫不整,卻還是很好分辨。他們的衣服,應該原本是十分光鮮,質地和手工都非常好,仔細看去還能看到衣衫上繡著的華美的圖樣。隻是因為長途跋涉,衣衫長時間沒清洗再加上風沙的侵襲,早已失去了本來的顏色,變得灰白一片。
  而苦草村村民的衣服都是粗布製成,從袖口露出的幾縷棉花透出黑、黃的顏色,看來早已失去保暖的功效,很多地方都已經捉襟見肘。許多人的衣衫單薄根本不能稱之為“棉襖”。
  對於他們這群陌生人的到來,村民並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雖然他們在這之前才剛剛經曆過又一次的洗劫,但是淳樸的民風還是令他們接受了這群陌生人的到來。畢竟現在兵荒馬亂,食不裹腹,衣不副體,惟剩下幾間破敗的茅草屋,到處是慘垣斷壁,如果這群陌生人想借此遮寒,那也就隨他們去吧。


→第兩百四十七章 - 午夜幻象(中)←

  天空微微範白,看來是翌日清晨。經過了一晚的休息,一群人繼續上路,隻是隊伍卻龐大了許多,村莊裏已經沒有人蹤,到處是大小不一的墳頭。細細看去,原來村民們加入了這隻陌生人的隊伍。看來這些村民昨天晚上應該是一致商量過,反正村莊被毀,三天兩頭受到那些沒有人性的官兵們的騷擾和洗劫,不如同這群人一起南下,希望能尋得一處山水富饒之地,以養聲息。
  浩浩蕩蕩幾百人,一路南下,卻是漫無目的,雖說他們有一個大的、總的目標----尋找一處山清水秀,物產富饒的地方修養生息。但是這樣的地方又在哪裏?何時才能抵達?又何時才能結束這樣漫長的死亡征途?
  每一天,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有人死去,他們可能是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但是你卻無能為力。一路上,草根、樹皮……能吃的全吃的,沿途不斷見到餓殍,到最後,疲倦和饑餓刺激得人近乎麻木。身邊有人倒下,卻是再也不加理會,死去的人也不加掩埋,更有甚者,從死人身上剝下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寒冬凜冽,長途跋涉,又沒有食物補充體力和熱量,天知道下一個倒下的會不會是自己?
  共同的目標,共同的無奈,組成了這支特殊的隊伍。雖然幾百人眾,卻無人說話,每個人遊魂一般地行進著,提著一口氣邁步向前,不敢放下。惟恐這一口氣如果放下了,就會因為疲倦再也起不來了。
  隊伍越行越偏僻,到最後全是深山險阻,人跡罕至。左皓也不確定他們行進了多少日,隻覺得眼前晝夜交替幾渡。隊伍的人數也日趨減少。
  到最後,眼前的景色終於停了下來,看來是準備進行“特
  依據眼前地光線和明亮度來看,已經接近傍晚,冬天的夜來的很早,尤其是在冰雪覆蓋的深山裏,刺骨的寒風如利刃般割在人地臉上,手上……生疼、生疼。
  饑腸轆轆。腳上無力,迎頭頂著凜冽的寒風,每走一步都舉步維艱。突然間,天空陡然暗了下來,沒有一絲光亮,所有的光線似乎一瞬間被吞噬了一般。
  人群陷入了不安之中,天空一片厚重而又陰沉的烏雲,黑壓壓的一片,但是卻沒人發覺這片厚厚的雲層是何時飄來的,似乎像是瞬間。突兀地出現在頭頂一般,沒有任何征兆。看來一場暴風雪將至。誰都清楚在這樣的深山中遭遇暴風雪意味著什麽,那不僅僅意味著災難而且意味著死亡和絕望。
  前方不遠處,有人似乎喊了一聲。遙遙指向遠方。也不知道為什麽,左皓能看到眼前發生地一切,卻聽不到半點人的聲音,似乎冥冥之中所有的人聲都被消除隻留影象。
  順著那人指的方向望去似乎是一片陰影,雖然天色陰沉,但是周圍皚皚的白雪還是襯得眼前發亮,定睛看去卻是個山洞,所有人麻木的臉上都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希望和欣喜。至少不必雪葬於這深山之中。
  “轟!”雲層隱隱傳來低吼。震得人心中發悚。
  不再多想,雖然腳下無力,身心具憊,但是看到這很不“善意”的老天,眾人隻能咬緊牙向洞的方向走去。
  情況比較樂觀,洞雖然不深。卻比較開闊。洞頂很高,還掉了許多鍾乳石。形態各異,怪石嶙峋,隻是洞中未見溪流,未見泉水,這鍾乳石的出現倒有些匪夷所思了。
  且不說這山洞如何怪異,在山洞地盡頭,他們找到了一些木材,燃具之類的東西,還有些類似石板的床,雖然十分粗陋,隻具雛形,不過依然能看出人工雕琢的痕跡。看來這附近應該有村落才對,而這個山洞原本應該是村民們囤積糧食地地方,地上有很多拖動的痕跡,偶爾還能看到一、兩粒麥子。
  洞裏的光線十分昏暗,再加上洞外陰雲密布。洞內能見度很低,幾乎漆黑一片,左皓卻能將洞內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不光是他,許冰諾等人此時眼前也是相同的情形,隻不過他們看不到彼此罷了。隻是許冰諾在剛剛看到這個山洞的時候便覺得有些眼熟,待進入洞中她不禁驚呼一聲:“天啊!”她認得這山洞,分明就是黑風村背後的一個山洞,曾經很小的時候山石老人曾帶她來過一兩次,她隻知道這個山洞很早地時候就存在了,和左皓的猜測相差無二,這山洞冬暖夏涼,通風、幹燥,很早很早的時候是黑風村村民在解決溫飽的前提下,如果糧食有剩餘都會放在山洞裏存儲起來,以備冬日之用。但是即便如此,這深山裏的冬日積雪頗深,百無生機,光靠平時省下的這些口糧不足以解決冬日饑餓地問題,偶爾他們也會出來打打獵,期盼能找到一些動物冬眠地洞穴,有些動物即便是冬日,也還是在林間奔跑,飛翔。眼下,洞裏的糧食早已被搬光,洞中徒剩一些木材之類燃火地材料。不過後來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黑風村的村民早已不再延續這種方法,也再也不會麵臨饑餓的困繞,這個山洞便漸漸荒廢了。
  許冰諾思量這山洞在黑風村的背後,一山之隔,這群人可能是從山的另外一邊過來的,所以沒有見到黑風村。
  眾人見到山洞中有燃火的木材,不禁一陣欣喜,在山中走了些許日子,凍得手腳冰涼,找到這麽一處避風的佳地,還能燃起篝火取暖,此乃大幸。
  眾人剛進入山洞,外麵的風雪大作,狂風暴雪還夾雜著乒乓球般大小的冰雹。天空也徹底變成了無邊的黑色,劇烈地風響伴隨著間歇的雷聲,情形相當恐怖。僥是山洞上方有一處超出洞口許多,形成一個天然的屋簷,而且說來奇怪外麵那麽大的風,洞內卻沒有絲毫寒風。所以風雪並沒有飄進去給他們造成困繞。眾人不禁鬆了一口氣,不過洞外“越演越烈”的風雪卻讓他無法放下心來。萬一發生雪崩,洞口被封,那麽這幾百人不都得被活埋這裏?想想就覺得後怕,眾人也隻能祈禱不要出現雪崩地情形,祈禱這場風雪快點過去。
  最糟糕的情形一直沒有出現,眾人點了幾堆篝火,然後靠著牆壁席地而坐。這風雪來的猛烈,按說去的也快。卻是綿綿不絕地下了兩、三天,左皓記得這些人自進入山中後就幾乎沒吃過東西,現在又被困在山洞些許時日,眾人都體力不支,精神萎靡。僥是無憂村的這些人都是天賦異稟,根骨奇佳,再加上長久以來的跋山涉水,他們對饑餓和疲勞的忍耐性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後來加入地那批村民身子薄弱,死傷不少。百人不足。
  突然,傳來一陣肉香還夾雜著一些焦臭味。左皓不禁心中駭然,眼前這些情形徒有影象沒有任何聲音,但是卻莫名地能聞到一些奇怪的味道。而更讓他覺得詫異的是:如果這奇異的焦臭味是眼前的這些人引起的,按照他們這幾天的情形來看,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這洞穴中也確實未留下任何存糧,那麽這陣夾雜著肉香的焦臭味又是從何而來?
  心回電轉間,腦海中湧現許多疑惑。而這時,眼前的火光突盛,隻見不遠的一出篝火附近。有什麽東西在燃燒著,還散發出些許黑煙。
  “這是……”待看清楚燃燒地物體,左皓不禁心中一陣顫抖。因為那分明就是一個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那人全身燃著火花,他卻沒有半分動靜,仿佛燃燒的不是自己的身體一般。詫異頓生。他細細觀望著。這才發現那人有些不大對勁---雙腿盤在地上,上半身匍匐向前。整個腦袋已經完全掉進了火堆裏,他沒有任何的掙紮。左皓不禁猜想這人極有可能是因為饑寒交迫而死,由於死後身子失去了支撐,離篝火又坐得太近,於是上半身跌進了火堆中。
  坐在被燒著屍體旁邊地人向一邊挪了下身子,其他離得遠的人卻是動也未動,仿佛眼前燃燒的隻是一堆柴火,別無他物。眾人臉上寫滿了冷漠和不安。饑餓和疲倦仿佛已經令他們喪失了一個應該具備的感情和道德。
  看著這群行屍走肉般的人,左皓心中升起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人活到這個地步,身體雖然尚在,那也不過是苟延殘喘,思想卻是早已銷毀,隨著饑餓沒入黃土,一並葬送了。
  心中正悵然萬分,人群中突然有了異動。隻見有個精瘦的漢子忽然站了起來,對著燃燒的屍體一陣猛踩,但是火勢有些難以熄滅,棉襖中地棉絮這時候顯得十分耐燒。呼地一聲,那漢子三、兩步邁到門口抱了一堆雪進來,屍體上的火勢這才有所控製,那漢子狠踩了幾下,屍體上的火花才近相熄滅。
  正當左皓感歎還是有人良知未泯的時候,卻又有了異動。隻見那漢子拔開屍體上被燒黑的衣服,露出一塊塊燒焦、漆黑的皮肉,然後雙手手指內彎,呈鉤狀,拔開表層黑糊地肉,慢慢露出裏麵燒熟地,發白的肉,還冒著絲絲熱氣。
  “他要做什麽?”左皓心中一驚,其實在他心裏早已有了一個答案隻是他不願意去相信,潛意識裏他甚至想閉上雙眼去回避接下來可能看到地一切的事情,但是眼瞼卻仿佛失去了功效,他沒有辦法閉上眼睛,隻能睜睜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某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並在他的眼前一點一點變為現實。
  焦臭味裏夾雜著一種異樣的肉香,香得有些刺鼻,尤其在想到這些香味是烤熟的人肉散發出來的時候,左皓不禁胃中翻滾。
  下一刻,那漢子挖出一塊泛白卻又帶著些許血絲的肉塊,丟進了嘴裏。誇張地咀嚼著,嘴角還掛著一些血絲和糊狀的東西,接著他又挨個吮吸了自己的手指,一副沉醉其中的表情,然後挽起袖子,在那屍體上撕扯起來。
  周圍的人先是震驚,呆立在原地,然後陸續走過去一、兩個人開始爭搶起來。到後來則完全變成人與人之間的肉搏和撕打。場麵變得十分混亂,不過依然有部分人隻是蜷縮在角落裏沒有參與,眼睛中寫滿了恐怖與不安。
  不過多時,左皓便看出了其中的問題,撕打的人群一共分為兩個派別,而他們之間的區分則是身上所穿的衣服:一部分人身上的衣服原本華麗,布料上等,隻是現在失去了原本的顏色,破亂不堪;另一本人身上則是補丁蓋補丁的粗布衣服。
  從一開始的時候,左皓便隱隱感覺到這些衣著原本華麗之人應該就是無憂村最早的一批人。而如果這個猜想是正確的,那麽照眼前的情形來看:剛剛有一名苦草村的村民在死後,屍體落入篝火中,無憂村中的某人由於饑餓難耐,於是吃起了人肉。而一些意誌薄弱的人,為饑餓所趨,開始爭搶屍體。那苦草村中人見自己同伴慘死,屍體被分吃,於是與無憂村的人撕打起來。


→第兩百四十八章 - 午夜幻象(下)←

  無憂村的人本來就是人人天賦異秉,骨骼奇佳,再加上人數上的優勢,很快苦草村的人就幾乎全部被毆打致死,即便沒死也是奄奄一息。那個一路上都行在最前麵帶路的,長者模樣的人,在一邊錘足頓胸,好象在咆哮著什麽。但是無憂村的人卻似乎殺紅了眼一樣,怎麽都停不下來。
  不過多時,苦草村的人幾乎“全軍覆沒”,目睹了這場人與人之間慘烈的肉搏,望著地上一具具沒了呼吸的屍體,再看看這些表情猙獰的無憂村村民們,左皓隻覺得胸膛之中似有冷風呼嘯而過,涼透了。
  慘劇並沒有因為苦草村村民的死亡而停止,無憂村的領導者----那個長者模樣的人,似乎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哽在胸口,原本蒼白的臉上漲得通紅,嘴巴微微張著,手捂在了胸口,舌頭顫顫地伸了出來,似乎想把哽住的那口氣“咳”出來,無奈卻是雙腳一蹬,歸西去了。
  無憂村的人們,完全沒有顧及村長的死活,饑餓驅使著他們必須盡快地填飽肚子。而其實這個時候,說饑餓驅使著他們已經不夠盡然,是一種人類最基本的求生欲望促使著他們走向屍體,揮舞著洞穴裏牆上掛著的幾把砍拆刀,將地上苦草村這些鮮活的屍體剁成幾塊。一路看中文網有的將這些肉塊放在篝火上烤了起來,更有甚者抱著鮮血入柱的肉塊便是一陣猛啃,“吸溜溜”的吸血聲,似乎連吸血鬼也不過如此。
  很快。洞穴裏便是一陣殷紅,伴隨著一陣陣磨牙、吸血的聲響。上演了一幕幕生吃人肉地慘劇。
  場景這時候有了轉換,雖然還是那個洞穴,洞外的風雪卻儼然已經停息,陽光斜斜地照進洞口。讓人不盡猜想洞外一定陽光燦爛。隻是那群無憂村村民卻沒了蹤影,溫度太低,洞穴裏的血跡已經凝成冰渣,到處是碎肉和慘骨,還有一些完整的屍體,不過儼然已經毫無生氣可言。
  正當左皓疑惑之際,洞外穿來細碎的腳步聲。“是他們又回來了嗎?”細細聽去,卻又不像。來人似乎隻有幾人左右,而那無憂村人卻是幾百人之眾。“會是誰呢?”左皓感到分外困惑。
  而此時,洞外地人也已經步入洞中,借著微弱的光線,左皓發現來人不過
  來人顯然被洞裏的情形驚呆了,轉頭拔腿就跑。如此血腥、詭異的場麵任由誰見了都無法冷靜、鎮定。
  不過多時,6、7個獵戶又轉了回來。不過這一次卻是帶了很多人。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在“屍海”中探行著,走在最前麵的人,長發垂髫,白眉飄飄。即便寒冷若斯地冬季,卻是隻著一件薄薄的長泡,看上去頗具仙骨。
  他一邊行進著,一邊搖頭歎氣,看來似乎已經推測出這裏發生的慘劇。忽然間,白發長者停下腳步,走向一具牆角的女屍,“難道還有活人?”眾人猜測間。長者已經走到那女屍跟前,看她麵色蒼白,身體僵硬,一動不動,應該生還的可能性不大。
  長者沒有去試探的鼻息,而是將手放在了女屍的肚子上。左皓此時也才發現那女屍挺著個大肚子。居然是個孕婦。那原本應該是個鮮活的小生命,呱呱墜地。然後慢慢成長,開枝散葉,結婚生子……卻是如此不甘地,還未能看到一縷陽光,便這麽胎死腹中與這個還沒碰麵的世界永遠地說再見了!
  左皓不禁對這些人性盡失的無憂村村民們地厭惡之情又長幾分。長者雙目微閉,放在女屍肚子上的五指微微顫抖,似乎在探詢著什麽。繼而對著不遠處的幾句中年婦女耳語幾句,便帶著一幹人等出去了。
  洞裏隻留下長者指派的幾名中年婦女,其餘所有人都退出洞外,留守洞口。而此時左皓等人地視覺也被調移到洞口,再也無法觀望洞內的情形。
  “到底怎麽呢?難道那孕婦還活著?又或者她腹中胎兒尚存?”不止是左皓,許冰諾等人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不禁發出了這樣疑問。
  不過多時,站在洞外的白發長者突然白眉緊皺,手指聚合,連掐指絕口中還念念有詞,長發、胡須,衣衫竟然無風而動。周圍的人也因為長者的舉動而麵露凝重的麵色,不再交談。左皓等人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料定與那洞中的孕婦脫不了幹係。而根據當初那幾個獵戶帶著一群人來到這個洞穴地時間來看,這些人應該就住在不遠處,徐冰諾不禁暗暗猜測這些人可能是山的另外邊居住的最早的黑風村村民。
  正當每個人都若有所思的時候,洞穴內又有了動靜,雖然看不清洞中的情況,然而從洞穴中刮出了陣陣黑風,那一瞬間,連洞外明媚地陽光都似乎被凍結一般。
  白發長者將手中拐杖狠狠地插入洞口地雪地中,咬破自己的中指然後在洞口裸露出來地一塊土地上劃著些什麽。
  又過了會兒,黑風停了下來,一切似乎恢複的原裝。長者冷汗淋淋,似乎耗去了頗多力氣站立不穩,旁邊的一中年婦女急忙將長者扶住,甚是關心。長者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對著身後人說了些什麽,然後指了指洞穴深處。
  十幾個壯年男子進入洞穴中,再次出來的時候,抬了幾個人出來,細細一看居然是剛剛留在洞穴中的幾名中年婦女,隻是不知道剛剛洞內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們現在無一不是臉色蒼白,麵無血色,甚至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最後出來的一名男子,懷裏抱著個嬰兒被一塊破棉絮包裹著。嬰兒靜靜地躺在懷中不哭也不鬧,倒是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望著所有人,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他那雙眼中看不到清澈和稚嫩,反而有種無法言語的冷漠和凶殘。


→第兩百四十九章 - 鬼童←

  嬰兒被抱回了黑風村,那白發長者在眾人離去後於洞穴前用符紙和某種紅色樹枝布置成了一個奇怪的圖形,類似陣法,而陪伴他一生的那根拐杖便插在陣法當中再也沒有拔起來,做完這一切,長發長者才回到了村莊裏。
  之後的情形便用了一種紀錄片的手法倉促描述了這個被救回無憂村男嬰的成長、結婚、生子以及最後的生老病死,後來不知道過了幾代,此時的鏡頭又開始趨於緩慢,鏡頭慢慢聚集在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身上,小男孩的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靈光滿溢,紅撲撲的小臉上掛著稚氣未脫的笑容,煞是可愛。
  在小男孩身邊還有幾個同齡大小的孩子,他們站在一顆大槐樹下,玩耍嬉戲,夕陽西下,不遠處青煙嫋嫋看來正是馬上吃晚飯的時間。
  一群小孩嬉鬧後散開,隻剩下小男孩一個人捂住眼睛趴在槐樹樹幹上,嘴巴裏還在碎碎念著什麽,而四處散開的小孩各自找了些隱秘的地方躲了起來,有的就在大槐樹不遠的地方隱藏起來,偷偷張望小男孩的情形。看來他們正在玩躲貓貓的遊戲。
  小男孩倒數完後開始四處尋找自己的小夥伴,有好幾次都險些發現小夥伴藏身的地方卻是失之交臂,錯過了。大槐樹不遠的地方有一條蜿蜒向上的上山的路。小男孩沒有找到一個小夥伴,臉上帶著失落的表情還有些許著急,他挪動著小小的步伐邁上了上山地小路。躲在四周的小夥伴見了不禁偷偷竊笑,笑他是個小呆子。
  小男孩繼續向山上走著,一邊走還一邊不時扒開周圍的草叢看看,期望能見到小夥伴的蹤影,而他不知離小夥伴越來越遠。離無憂村也越來越遠。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人類對黑暗的恐懼是與生俱來地,尤其對於小孩來說對黑暗更是有種無法抗拒的害怕和恐懼。小男孩開始驚慌起來,“花花、二狗、丁定……你們在哪裏?俺不玩了!唔小男孩開始嗚嗚地哭泣,隻是空蕩蕩的山野裏隻有自己哭泣的回音。
  “嗚!們都出來吧!我不玩了,俺回家叫俺娘炒豆子給你們,都出來吧!嗚、嗚……”圓乎乎的小臉蛋上掛滿了鼻涕和眼淚好不可憐,然而小夥伴卻一個都沒有出來。不時從樹梢驚起一兩隻黑鳥,發出烏鴉般的嚎叫,給這荒村野嶺更添加了一抹濃鬱的恐怖氣息。
  小男孩徹底慌了,周圍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風景,小夥伴也一個不見,他覺得好怕,好冷,好餓。媽媽!媽媽在哪裏?他想媽媽了,想那個簡陋卻溫馨地小家,想簡單卻可口的飯菜。想家裏的小黃是不是在村口等著他回家,然後撲上來用它濕濕的舌頭舔自己的手心……
  夜幕已經完全混淆了視線,他尋覓不到下山的路,也不清楚自己在哪裏。一路看小說網隻記得自己沿著村口的小路往山上走了好遠、好遠。這個時候,他想起從小的時候母親就給自己說過的故事:在這座山上住著一隻很可怕、很可怕的大灰狼,最喜歡吃小孩,尤其是那種愛哭地小孩,村裏如果哪個小孩哭,大灰狼就會從山上下來把他叼回去吃掉!想到這裏,他馬上停止了哭泣,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地從眼眶裏流了出來。他抽噎著卻不敢發出聲響。從小的時候母親就反複囑咐他不要上山,而他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沒有聽媽媽的話。
  左皓望著這個小孩的一舉一動,隱隱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他能聽到這個小孩地心聲,甚至能看到他所想象的一切。看到同樣情形的徐冰諾等人也不禁緊張起來,他們不知道這場奇怪的“午夜幻象”到底要告訴他們些什麽。總之是與無憂村和那副畫有關係的事情。而每當鏡頭有特寫的時候,往往便是不好事情的開始。看這小男孩的年紀。與書中記載地那個沉屍祭河的小男孩年紀相仿,難道他們是同一個人?
  “嗚……”正當所有人在臆測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陣嗚咽的女聲,聲音淒淒切切、哀怨不已,雖然不大但數卻分外清晰,聲聲入耳不似敲打再鼓膜上,而是扣著人的心弦,合著心跳砰砰作響。
  小男孩聽到這聲音停止了抽噎,他四處張望尋覓聲音的來源,黑黑地一片無從辨別,山風漸起,這聲音似乎從山穀地四處飄蕩而來,無所定從。
  左皓等人聽這聲音皆暗呼不好,一定又是鬼怪作祟。而那小男孩此時卻是沒有任何聲息,矗立在草叢中一動不動,不過片刻猶如木偶般機械地向前走去。眾人懷裏仿佛踹了好幾隻兔子七上八下,焦急萬分,料想這小孩定是被鬼魅攝去了心神,受那女聲的蠱惑朝著不知名地方向走去。
  小男孩不知道又行了多久,前方突然明亮起來,隻是卻是一團團幽藍、幽藍的光線,看上去便令人覺得寒冷、陰沉。
  “難道是鬼火?”左皓等人正如此猜測的時候,前方的幽藍色更勝了,到後來密密麻麻一片,幽藍色的火焰在不遠處上躥下跳頗為活躍,似乎在迎接那小男孩的到來。而小男孩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隨著小男孩與那片藍色火焰越來越近,鏡頭也跟著推進,在幽幽的藍色火光中,他們隱隱看到一個黑黑的山洞,洞口的地麵上插著一些短淺不一的木棍,木棍間綁著一些暗色的細線,線上貼著一些紙片。雖然風很大,這些看似細小的木棍卻紋絲不動,綁在上麵的細線和紙片也沒有因為大風而被刮落下來。
  雖然光線很暗看不清楚,但是左皓他們幾乎是同時聯想到了那個人吃人的山洞,而當初黑風村的白發長者從洞裏救出一個嬰兒的時候,正是在山洞口布置了一個類似陣法的圖案,與眼前看到的頗為相似,難道……
  “回來!”“回來啊!”“快回來吧!”嗚咽的女聲這個時候變成了眾人哀切的呼喚聲,聲音很輕,虛無縹緲,這些聲音中有老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婦女的……他們都用著相同的語調和節奏喊出共同的話語:“回----來----吧!快----回---來-吧!
  小男孩漸漸向洞中走去,所到之處,細線上的符紙紛紛燃起藍色的火焰,然後化作黑灰隕落,插在地上的木棍紛紛倒了下去,插在陣法當中的拐杖搖搖欲墜,痛苦地晃動著,最終還是緩緩落了下去。
  “呼一陣風起,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向小男孩席卷而去,無數藍色火焰競相熄滅,小男孩重重倒了下去,他感覺自己的眼皮很重,沉沉睡去……
  而左皓等人似乎也與小男孩一同睡去,眼前漆黑一片,靜謐無聲,但是卻能感受到一種徹骨的寒冷,似二月含冰的河水衝在身上,冰徹心扉……


→第兩百五十章 - 絕境←

  好冷,漆黑一片,四周很安靜卻充斥著一種難言的耳鳴聲。“我……我這是在哪裏?”左皓甚至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夢裏還是醒著。眼前的幻象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觸摸不到的黑暗。
  “依然在那小孩的夢境中嗎?還是已經回到現實?”四周不時有風與肌膚交錯,那種切割般的寒冷似真非幻,隻是幻象中的情形太過詭異,突然的黑暗和靜謐讓他一時間竟然無法區分。胸口很悶,仿佛有塊大石頭堵住了呼吸的出口。
  “噝噝身邊似乎有了輕微的動靜。“誰?”他心裏這樣想著卻不敢出聲。脊梁處傳來陣陣酸痛和冰冷,令他進一步確定是回到了現實。
  “油條、許冰諾……你們在不在?”壓低嗓子,他輕輕對著黑暗喊了一句。
  “嗯.”
  “在.”
  “我在!”
  黑暗中傳來3個人的聲音,左皓再熟悉不過,聽到聲音的同時左皓的心也放了下去,長長呼出一口空氣,似乎壓抑在胸口的石頭也似乎不翼而飛。
  “不好!”來不急體味“重聚”後的喜悅,心轉念閃,左皓突然想到某件非常重要的時間,他還記得入睡前
  掙紮著睜開雙眼,在瞳孔慢慢適應後,他終於看到了手機上的時間:4點50.沒有任何停頓。借著手機的光芒他緩緩站了起來,由於他們幾人是合衣在客廳而睡,那張木質方桌就在不遠地地方,他很輕易地找到了桌上的油燈,在燈芯點燃的那瞬間。房間裏頓時被橙色的燈光充滿,那一刻陷入黑暗的心靈仿佛被什麽托起,暖暖地,有種安心的感覺。
  許冰諾等人也都爬了起來,他們似乎從左皓深鎖的眉宇中撲捉到了什麽,一並緊張起來。
  端著陳舊的油燈,火苗微弱,門窗縫隙處溢進的風穿插著火苗的身體。擺弄著四人的身影,巨大的身影斜斜地投射在泛黃地牆壁上,被扭曲得麵目全非,風更盛,而影子愈加搖擺,似乎要隨著這寒風飄飛出去。
  左皓來到了楊善臥房的門口,其他三人緊緊在後,所有人的心裏隻有一個問題:“楊善是否還活著?”誰也說不清楚這種沒由來的擔心是源自哪裏,而那太過迂回、詭異、似真似幻的夢境給所有人都傳達了一種莫名地不安和焦慮。
  輕扣房門,“砰、砰、砰。”木門長時間的腐蝕中間已經空去。敲上去有種中空的感覺,在這黎明十分分外響亮,隻是屋內卻沒有回應。
  “砰、砰、砰。”再扣木門,木門忠實地傳達著聲響隻是門的另外一側依然靜謐無聲。
  “咯吱隻是輕輕一推。木門應聲而開沒有任何的阻撓和凝滯。
  四人魚貫而入,左皓端著油燈行在最前,從敲門的那刻起他地心情就一直無法平靜,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不安,一切的場景似乎回到了當初別墅裏敲開停放母親遺體房間的門時候地情形。一直揣測著,幻想著門另外一邊的情形,雖然隻是一門之隔,卻感覺隔了萬從山。千從水,仿佛門的兩邊是兩個世界,跨入的那刻便等同跨入了棺木,戰栗、恐慌、茫然……所有的負麵情緒似乎同時湧上來令人目不暇接。
  光線很微弱,隻能看到前方一米左右的情形,左皓端著油燈離牆邊的床鋪越來越近。昏黃的燈光慢慢延伸。床上地情形也愈加清晰……
  楊善似乎背對他們而睡,全身裹在被褥裏。隻露出一個花白的腦袋,但是因為背對所有隻能看到後腦殼。被褥被包裹得很嚴實,似乎沒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仿佛他隻是沉沉睡去。
  “楊村長?楊村長?”站在床邊,左皓輕聲喚楊善,卻是沒有任何動靜。
  “楊善!楊善!”殷唯一也發現不太對勁上前喚了兩聲,輕輕扯了扯被褥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難道?”眾人心神一緊。
  殷唯一搖了搖楊善的肩膀,他的身體仿佛沒有重心一般,平躺過來,麵容呈現在眾人麵前的那瞬間,所有人繃緊地心弦應聲斷掉----楊善死了。額頭上被砸出很大一個窟窿卻沒有血水流出,眼睛圓睜,向上翻去看不到眼珠,嘴巴微張,似乎有話要說卻終未能出口,雙手地五指向內摳,似乎因為痛苦而痙攣。
  啪!左皓隻感覺手上無力,油燈掉在地上,油撒了一地,微弱的火苗在幾經掙紮後熄滅了,四周再次被黑暗籠罩。即便開門地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預計到了這樣的結局隻是這樣的結局是他們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也不願意接受的。雖然楊善的過去無法被接受,雖然接觸不多,但畢竟是他們的“戰友”。何況他一死,追魂貼上便隻剩徐冰諾一人,那也便是預示著死亡的臨近。
  “怎麽辦?”“怎麽辦?”所有人都默默在心裏問著這樣一個問題。
  那個陰魂此刻還在不在這裏?就在這個房間裏?還是在背後?……
  種種猜想如芒刺在背,接下來該怎麽辦?下一步該如何繼續?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樣隨著楊善生命的消亡而斷掉。一路迷惘,一路追逐,然後一路來到這裏所有的一切卻依然沒有辦法破解,死亡繼續,陰魂依然踏著腳印步步逼近。
  楊善不是受到詛咒不死之軀?又為何一夜之間猝死?難道厲鬼索命,死於心肌梗塞?額頭上的傷又是從何而來?被褥被裹得很緊沒有掙紮的痕跡,又為什麽會有這麽重的傷?
  “不好!快走!”孫俊澤被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刺痛,直覺告訴他此地不宜久留必須速速離去。
  “走不了了!”殷唯一應了一聲。
  不等眾人發問,殷唯一繼續說道:“看看窗外吧!”
  眾人紛紛來到窗前探頭出去,冬日的早晨來的很晚,雖然已經是5點但是卻見不到任何陽光,天空很陰沉,沒有月亮亦沒有星光,窗外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門口都被人守死了,從昨天我們來這裏起,就一刻沒有逃脫過無憂村村民的監視。”仿佛知道他們什麽都看不到,殷唯一直接說出了答案。
  “那怎麽辦?楊善死了,昨天晚上就我們和他在一起,在同一個屋簷下。”孫俊澤的擔心不無道理,所有人現在最擔心的也是這個。


→第兩百五十一章 - 局←

  “後門呢?後門也有人把守嗎?”孫俊澤不死心,又或者說他在自我欺騙,上一次被困在無憂村的經曆還曆曆在目仿佛發生在昨日,冰冷的洞穴,隨時不知道將會被處以怎樣的“極刑”,光是想想和這些半死不活的人生活在一起就需要莫大的勇氣,何況是被他們囚禁起來接受不知道怎樣殘酷的死亡?
  “沒用的,前後門都有人,你如若不相信大可以出門看看,如果你能平安無事地走出這個村落我的名字倒著寫。”殷唯一加重了語氣也完全打消了眾人的僥幸心理。
  “怎……麽辦?我們應該怎麽辦?”許冰諾的聲音顫抖充滿了無助和恐懼,四周一片漆黑看不清她的麵容但是不難想像那一定是相當慌亂,麵無血色。
  左皓按下了手機按鍵,房屋內頓時籠罩著淡淡的藍光,地上的油燈已經無法再次使用,手機屏幕慢慢轉動他試圖在楊善的臥室裏尋找其他能夠使用的油燈。
  “冷靜,我們現在必須冷靜下來,至少屋外的人現在還不知道楊善已經死了,那也就是說至少我們現在是安
  “茲左皓已經在房間一角找到了油燈,點燃的那瞬間房間裏明亮起來,四個人挨在一起站著卻無法驅散心裏的寒冷。
  “你這樣做不是會引起房門外的人地注意嗎?”孫俊澤感覺左皓的做法簡直是在針尖跳舞,惹禍上身。
  “我隻是想確定門外的那些人是不是都醒著。”左皓流露出少有的鎮定。倒是一貫穩如泰山的殷唯一沒有說任何話來安定人心,隻是默默不語,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窗外傳來一些微弱地聲響,看來門外地人已經注意到了房間內的動靜。
  “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左皓淡淡說了一句,畢竟麵對楊善的死狀。任誰都無法平靜下來。
  許冰諾雙腳無力,站立不穩,已經不知道如何移動步伐。腦海裏不斷浮現那張“追魂帖”,仿佛一把尖刀架在了脖子上冰涼且沉重。剛剛與楊善的重逢勾起了百年的情愫,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楊善的死亡帶給自己是怎樣的感覺,傷心?絕望?解脫?恐懼?……糾結一團。一路看中文網首發
  殷唯一扶住許冰諾的雙肩,將她慢慢推了出去,所有人都沉悶無聲。仿佛在思索這盤死局地化解之招。
  客廳的被褥還安靜地躺在地上,四人席地而坐,望著地上晃動的人影發呆,第一次這麽迫切地希望天可以亮的晚一點,晚一點,再晚一點。“你們難道沒有覺得奇怪嗎?”左皓率先打破了沉默。
  殷唯一和孫俊澤望向他,而許冰諾則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呆若木雞,眼睛裏沒有了任何焦點。今天晚上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有太多的疑惑無法破解。有太多的疑問無人解答。
  “如果楊善是被方德的陰魂索命致死,那陰魂為什麽要在他的身上留下那麽明顯地外傷?我們都知道楊善受到詛咒變成了活死人,基本上來說外傷不可能威脅到他的生命。而且根據一般的常識來看,陰魂都是攻擊人的心裏。讓目標死於自己地幻象中。那麽,他在楊善的身上留下那麽明顯的外傷,目的是什麽?還是說楊善額頭處的傷是他死亡的真正原因?”左皓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悠悠燃起一根煙,他的內心似乎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冷靜。
  “那你地意思是?”孫俊澤聽到左皓的話語腦海裏仿佛閃現過什麽念頭卻又拿捏不住。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感覺很奇怪,卻又說不清楚這其中到底隱含著什麽。”吐出一竄煙圈,左皓的情緒似乎稍稍有了緩解。
  “你怎麽看?”雖然一直不喜歡殷唯一。但是默默之中殷唯一早已不知不覺成為了他們這群人的領頭人,成為大家心目中的風標。殷唯一聳了聳肩膀,雙手攤開,做出一副他也不明其理的樣子。
  “你們說如果換做我們自己是楊善,當見到方德陰魂地時候會是怎樣地心情?”許冰諾似乎漸漸回複了一些神智,左皓的話引起了她地一些聯想。但卻不是那麽清晰。
  “應該是愧疚和解脫。”孫俊澤右手拖起下巴。微微歎了口氣。
  “他會愧疚嗎?”一直沒吭聲的殷唯一陡然來了一句反問,所有人都詫異地望向他。感覺他有些反常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是的!”許冰諾望向他給予了肯定回答,“我想他的心情在很大程度上跟我是相似的,因為當初的私心,害楊善冤死,雖然經過了2世輾轉但是在回憶起這些事情後,心中充滿了愧疚和不安。這段時間我的心情一直很複雜,很懼怕死亡卻莫名地有些期待,總覺得自己虧欠了他,就算是這條命被他拿去也不足以償還欠他的情債。我的心情尚且如此,何況一直背負了這麽多年罪惡的楊善?雖然活在人世間兩百餘年,卻飽受心靈的譴責和折磨,所以,如果死在方德手裏對他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殷唯一低下頭去默默不語,陰影遮住了他的麵容看不真切,但是背影看上去卻分外沉重。
  回想起楊善的死相,左皓緩緩說道:“但是他的死相卻是異常恐懼和不安。”
  “恩,但是為什麽呢?還有他額頭上的傷如何解釋呢?”孫俊澤也越想越覺得不大對勁。
  “那麽,這一切的解釋隻能是:有人精心布下局,令楊善的死看起來人為。也就是想讓無憂村的人認為凶手是我們。”許冰諾的聲音突然變得分外冷漠和鎮定。
  “為什麽呢?”左皓和孫俊澤幾乎是同時開口。
  “為了把我們留在這個村莊等待死亡。”


→第兩百五十二章 - 幕後黑手之大曝光←

  所有人詫異地望向徐冰諾,不知道怎麽突然之間她就與之前的慌張判若兩人。
  “誰?誰做的?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左皓沉聲問道。
  殷唯一一直低頭不語“嗬嗬。”冷笑一聲,他依然沒有抬起頭望向眾人。
  所有人在聽到冷笑的瞬間,幾乎已經能夠確定了某個答案。
  “是你嗎?為什麽要這樣做?”左皓伸出右手試圖一把抓住殷唯一的衣領卻是抓了個空,愕然間身邊端坐著的殷唯一已經不知去向,出現在牆角一隅。
  這種隻有在武俠小說中出現的“淩波微步”誠然已經說明了
  “哎!沒意思本來想陪你們繼續玩下去,沒想到被提前發現了。”殷唯一的語氣裏充滿了遺憾和愉悅。
  “那麽現在我們應該叫你殷唯一還是方德?”難怪從一開始左皓就不喜歡殷唯一,雖然說不上來為什麽,但是冥冥中卻有種莫名地排斥。
  “殷唯一”頗為玩味地望向左皓,“殷唯一的靈魂在這個世界早已經被抹殺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安排這樣的戲碼?如果是因為憤怒,直接拿去性命就好了,為什麽要偽裝自己的麵目。”徐冰諾望向他,眼眸裏充滿了淚水,令人感覺到悲傷、憤怒還有些捕捉不到的情愫。“嗬嗬,你有什麽資格來問我呢?”“殷唯一”的話很冷,卻能感覺他是在刻意隱瞞自己的感情。
  緊握住雙拳。左皓雙眼露出寒光,“張荔和我媽是不是被你害死地?”眼見真凶就在眼前,他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哈哈,說起來這得感謝你老婆了。”“殷唯一”似乎以接左皓的傷疤為樂,似乎看到左皓難過、傷心、憤怒他就會很開
  “王八蛋!”左皓嗖地一聲站了起來卻被一旁的孫俊澤拉住了。“聽他怎麽說。”
  孫俊澤望向“殷唯一”問道:“這到底怎麽一回事情?你為什麽會占據殷唯一的身體?”
  “很簡單,其實答案我早就告訴過你們隻是你們沒有注意。廖無雙也就是殷唯一的父親當初從山坡上跌落到無憂村,而他失足跌落地地方正是那片墓地。一路看中文網首發這就是命吧!是上天安排這樣的契機讓我來向你們報仇!”
  “殷唯一”流露出少有的憤怒,在他那張“波瀾不驚”的麵龐上終於出現了別樣的表情。原來他一直在暗處靜靜觀望,默默欣賞著自己精心編導的劇情。細細想來從他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從湘西的“偶然”相遇,到“意外”地去租房子,然後在到幫他們查處畫的源頭在無憂村……一步步。他帶著他們周遊在恐怖與陰謀間。
  “廖無雙的父親不僅當時跌落的地方是無憂村的那片墓地,而且湊巧的是他的額頭正好撞到了小黑的墓碑。”
  “小黑?”現在的情形,也隻有孫俊澤能夠冷靜下來詢問問題。
  “嗯,就是慘死臨冤潭的那個小孩。他地祖祖輩輩當初在跟無憂村的人一起逃荒的時候,被殘忍殺害甚至被生吃沒有完骨。雖然黑風村的先輩在慘案發生地洞穴處布置了陣法,然而經曆那麽久的歲月,陣法的功效早已不比從前,盡管黑風村的村民謹遵當時那位先人的遺囑:小黑的世世代代都不得上山跨入那洞穴半步。然而,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無憂村的這些罪人們終將要為他們曾經犯下的罪行負責。”
  “那你現在到底是方德?小黑?還是都是?”孫俊澤對“殷唯一”用第三人稱描述小黑地過去。感覺十分奇怪。
  “小黑在那枚戒指裏。”
  “你們兩到底是什麽關係?”孫俊澤這才發現,他的思想一直受著“殷唯一”曾經解釋的“交易關係”的誤導太深。
  “就如同我曾經給你們說過的,我們因為共同地憎恨和怨念走在一起,而其實我當時也是受到他的召喚才去了臨冤潭。當初他受到前人召喚去了黑風村山上地那個洞穴。枯草村地冤魂一直常年盤踞那裏,不肯離去,但是他們卻沒有辦法靠近小黑。小黑去過那洞穴之後被百鬼襲體,承載著枯草村百餘冤魂,小黑來到了無憂村。可能無憂村自知罪孽深重,村落的選址很好,風水,布局。陣法,那裏一直都頗有仙址地感覺。因為小黑初到的時候,他的心智有些混亂,體內的百鬼也被鎮壓下去。然而他被救起來後,當時的村長收留了他,原本那些史書是存放在村長家中的。小黑在櫃中無意看到。引發了回憶和魔性,掙脫了無憂村風水的束縛。開始報複。怪就怪他們心狠手辣用那樣的方法殺害了小黑,雖然後來一些明了其中淵源的村中長老猜測倒了一部分真相,想將他的屍體打撈回來予以厚葬,想挽回事態的發展,平複小黑的怨念,但是一切都太晚了。”“殷唯一”平靜地解說著,仿佛是想在他們臨死前告訴他們所有的真相。
  “曆經百年的淨化和超度,小黑的冤魂正當要被打散的時候。無憂村的人又增加了罪惡,我的死亡給小黑帶來了生機,我們現在的關係說共生算不上,應該是從屬,我從屬於他,他助我達成心願,然後我會永遠消失,而他一改頹勢,全力向無憂村複仇,這裏馬上就會成為一片死地,他正在趕來與我會和。”
  “那麽張荔呢?她是不是受到你的影響才殺害了我的母親?”左皓對張荔的背叛一直耿耿於懷,他始終不願意相信張荔會做出這樣事情。
  “嗬嗬,還記得你們結婚那天,十字路口的白色靈車嗎?”
  “嗡腦海裏微微作響,回憶像倒帶般在腦海裏重放……


→第兩百五十三章 - 殷唯一的“坦白”(上)←

  婚禮當天,突然出現的白色喪車,車輛擁擠的十字路口,遲遲不轉綠的交通指示燈,張荔的突然頭暈、難受……
  零碎的片段拚湊在一起,似乎有了眉目,卻又紛紛柔柔雜亂一團。
  “殷唯一”在桌邊座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說到這個地步,我也不妨直說:你們現在在這裏的人都要死,包括這整個村莊的人。不用這樣的眼神望著我,怪就怪你們自己當初造孽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
  “你是不是對荔荔動了什麽手腳?”左皓現在最關心不是生死,而是張荔當初的做法到底是發自內心還是因為方德的左右。而潛意識裏,他似乎已經已經察覺張荔害死母親的背後沒有那麽單純,極有可能那根本不是她自願的,而是心智被方德的陰魂蠱惑。所以不禁真情流露,對張荔的稱呼有了改變。
  一絲奇怪的感覺浮上徐冰諾的心頭,連她自己都不明了為什麽聽到左皓喚妻子為“荔荔”的時候,她的的心在那麽一瞬間顫抖,甚至,甚至有些糾結。
  “當初殷唯一的父親跌落在無憂村的那片墓地,他的額頭磕在了小黑的墓碑上並受了傷,從額頭流出的血滲入了墓碑。。。就如同從一個密閉的外殼打開了一個缺口。但是當時小黑還是太虛弱了,幾百年的超度和淨化,他還魂息尚存這本來就是一種奇跡。淩冤潭的那處死水其實和那片墓地一直是相通的,小黑地皮葬在哪裏,而他的骨骸在淩冤潭深處。通過這樣的聯係。我直接附在了殷唯一的體內,而其實當時小黑已經不在淩冤潭而是被封在畫裏帶出了村莊。。”
  “當時殷唯一的父親被救地時候,其他的人就沒有感覺到異常嗎?”孫俊澤對他的說法產生了質疑,在他看來,無憂村的人都十分怪異。按照這些人向來的習性,應該隨便人群中找一兩個人都懂些風水,道法之類的東西。如若當時殷唯一的父親被救的時候已經被陰魂附體,怎麽會所有人都麽有察覺呢?
  殷唯一對他微微一笑,似乎在說:“這個問題問地好。”“因為那時候我也處於十分虛脫的時期,雖然附體,但是依然是他的靈魂在主導,我則是進入了深睡眠。”
  “然後等那具身體不能用的時候。你占據呢殷唯一的身體?”
  “嗬嗬,這是理所當然。說起來這真是天命,偏偏殷唯一跌落在墓地裏,偏偏撞到的是小黑的墓碑,又偏偏第二天發現他的是殷氏一族的人,偏偏他們兩最後又產生了感情結合了。哈哈!連老天都在幫我。”說到最後,殷唯一竟然失聲笑起來,隻是那樣的笑聲不知道為什麽聽上去卻有些落寞。
  “殷氏家族是無憂村世襲地鼎盛家族,他們天生資曆優秀,是擒鬼鎮魂的高手。一直是無憂村的震村之寶,他們的血統也是相當難得地優異,當初抗日戰爭的時候鮮血成河,血水順著祭河淌入淩冤潭。經過二十多年的醞釀,我們本來那時候就能掙脫出來。殷氏一族傾其所有,殷萍的母親,父親,兩個哥哥都為了鎮壓我們的掙脫,耗盡了畢生所學和他們自己的生命,自此,殷氏一族便隻留下了殷萍和殷淒淒。殷萍依然留在村子裏肩負曆代守護人的作用。守護這個村莊。而封印小黑的那副畫,也就是小黑地人皮所成的那幅畫則被殷淒淒帶出了村莊。無憂村受到的陰氣汙染很嚴重,他們怕地邪導致小黑的再次發難,因此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潛伏在殷唯一父親的身體裏,直到他離開無憂村,我才敢一步步蠶食他地靈魂。一步步接管他地身體。並且暗中培養殷唯一這個難得的容器。”
  左皓地牙齒咯吱作響,他無法看到這個畜生在說害人的時候。還那麽地“灑脫”,“那這麽說你說的所謂的有個女孩曾經為你自殺,這些都是你編的呢?”
  “誠然如此,不然我憑什麽去接近你們,讓你們認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為了共同的目的,解開共同的謎題而不得不在一起?”殷唯一的表情裏充滿了諷刺。
  “那這麽說,你故意不讓荔荔的屍體安息,將她的屍體埋入樓梯裏,隻是為了留下所謂的線索,讓我順著你布置好的局,一步步走入陷阱,你隻不過是利用那種心髒移植誌願單上,宋珂的名字編造了一個故事?”
  “嗬嗬,全中!當初駕馭殷唯一的身體後,我沒有一刻不在尋覓那副的下落。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我遇到的張荔,我在她身上感覺到了小黑的氣息。那時候她還沒嫁給你,卻已經被你帶回家見過你母親,並且經常過去吃飯,因此沾染的小黑的氣息,我慢慢接近她成為她的朋友。在尋找畫的日子裏,明義上我是做裝修的小商人。不過,你也不用太過傷心,她那樣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本質的陰暗,她也很難在我的心靈暗示下做出那樣的行為。你們結婚當天的行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早早地開著靈車在十字路口守護,為了就是給你帶去煞氣,對她下咒,而她後來的表現也確實非常令我滿意,哈哈!”
  “你個混蛋!”左皓怒吼一聲,再也安奈不住,撲了上去,卻是在離他還有半米的距離堪堪停了下來,仿佛身邊豎起了一麵看不到的玻璃牆擋在他和“殷唯”之間。
  “哼!”“殷唯一”冷哼一聲。“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嗎?”隻見殷唯一揮出一掌,還沒碰倒左皓,左皓便如同被彈飛一樣,倒了下去。
  “有沒有怎麽樣?”孫俊澤和徐冰諾都擔心地圍過來查看左皓有沒有摔傷,徐冰諾更是失聲叫出聲來。
  “砰、砰、砰。”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看來是徐冰諾的叫聲驚動了門外的人。


→第兩百五十四章 - 殷唯一的坦白(中)←

  “怎麽辦?”左皓、許冰諾和孫俊澤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也沒有了主意。左皓剛剛摔得不清,而這一刻,疼痛卻被緊張、不安和憤怒壓製了。
  楊善的死被發現是早晚的事情,他們被算計了,無憂村的人也一並被算計其中。而且很有可能不等“殷唯一”動手,自己一幹人等已經死於了無憂村人的極刑中。而這個幕後黑手隻用坐山觀虎鬥,收割最後的勝利和所有人的生命。
  “砰、砰、砰!”敲門聲更大了,門外的人似乎因為遲遲不開門而覺察到了什麽。
  “該麵對的總要麵對。”孫俊澤嘴裏嘟囔一聲,然後起身開門。
  門被打開的瞬間,衝進來兩個凶神惡煞的人,門外依然是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如果隻有這兩個人把守還有一搏。但是他們現在不抱任何希望,單不考慮門外是否還有其他人把手,光是殷唯一這個大反派就夠他們喝一壺。殷唯一等了兩百多年來尋仇,他沒有放過他們的理由,他就是想至他們於死地,又怎麽可能呢放過他們逃離無憂村?隻是,以他現在的本事,取他們的性命隻是瞬間的事情,他為什麽一定要讓所有人都死在無憂村呢?難道單單隻是想讓他們死的明白,告訴他們事情的始末這麽簡單?他為什麽要把楊善的死設計成人為的呢?難道隻是為了將所有人困在無憂村並最終死在無憂村?如果他想所有人都死於無憂村,剛剛就可以動手,為什麽還要留下其他人的性命隻是將所有人困在無憂村呢?
  進來的兩個漢子狐疑地望著左皓等人。似乎想從他們身上瞧出什麽端倪,不過一會兒他們就發現了異常:楊善不在。村裏地人都知道楊善是個被詛咒的活死人,不吃、不喝、不睡,所以更加不存在“睡懶覺”這樣的說法,那麽這群外來人都鬧翻天了。楊善又在哪裏?為什麽沒跟這些人在一起呢?
  兩個漢子立刻發現了異常,衝進了楊善的臥室……
  “村長!村長……”兩個漢子一進去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雖然他們沒有提燈進去,但是喚了半天,楊善沒有任何回答,已經足以印證了內心不好的預感。當其中一個漢子碰觸到楊善地身體,晃了半天沒有反應的時候,他們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到楊善遇難了。
  “抓住他們!”頗有點類似電影裏的對白。臥室裏的一個漢子衝到客廳一聲暴吼,門外頓時又進來四個人,將左皓等人五花大綁駕了出去,所有人都沒有反抗也沒有掙紮。因為他們明白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們多想告訴無憂村的人罪魁禍首是“殷唯一”,甚至想提醒他們災難將至,小黑的陰魂馬上會回來會和,但是證據呢?無憂村的人會相信嗎?
  他們被關進了淩冤潭不遠處地洞穴,山崖上布滿了懸棺。一想到陵冤潭就在這附近,他們幾乎認定了這次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將他們綁在洞穴內的木樁後。門口還派了四個人輪番把守,可能因為上次被他們逃跑了,所以這次他們非常謹慎。
  “剛剛我們說到哪裏呢?對了!說到我接近你老婆並成為她的朋友,當時我的身份是一個從事裝修的小商人。既然你們要結婚肯定需要裝修。我猜的果然沒錯,你很聽張荔的話,而她很信任我,哈哈!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設想發展得那麽順利。她采納我的意見將你們地新房布置成活墓,她本來就是個自私而且狠心的人,我隻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活墓的特定風水和擺設引發她的自私和陰暗麵越來越強,到最後她親手布局殺害了你地母親。所以你們新房的布置和擺設,不是我為你準備的。而是為你老婆和你母親準備的,就當是送給你的新婚大禮吧!哈哈,你還滿意嗎?”“殷唯一”開始繼續打擊左皓。
  “王八蛋!”左皓又踢又打,但是身體被綁住了,他隻能在原地掙紮兩嚇。
  “不得不誇獎你老婆,非常有頭腦。居然相處那樣的方法給你老媽致命一擊。小黑也是因為托她的福才最終擺脫了那畫的束縛。我本來想憑借一己之力將小黑從那畫裏解救出來,但是封印地力量太強悍了。再加上你母親這個殷氏傳人的鎮守,我根本無能為力。你老婆殘忍地害死了你母親,她用了幻燈片的戲法,找黎向東,畫了幾副雷同卻有區別的畫。每天趁你上班的時候把畫換上去,你下班回來前再把畫換回來。給你母親造成畫活了,畫中的墓地一天天被打開地錯覺。然後在最後一天晚上,借助那天暴風雨,電閃雷鳴地天氣,她自己穿上準備好的戲服,偽裝成僵屍將你母親活活嚇死。你母親當時受驚過度,居然挖掉了自己地雙眼。你母親因為冤死,再加上她天賦異於常人,她死的時候怨氣衝天,衝擊了畫上的封印。你要知道人即便是冤死,他也不可能在死的當時,成鬼的同時去害人。必須待到還魂夜之後,才能返陽害人。你母親15歲前的記憶在出村莊前被全部抹殺了,無憂村的人根本沒想讓她再回去,所以也難怪她會不知道這畫的緣由。說來還得謝謝你,你母親當時因為護子心切,擔心這麽一個狠心的女人留在你身邊,終有一天對你不利,所以她死後拚命想害死張荔,然而這一切卻必須等到還魂夜後,她當時等不及居然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小黑。哈哈!我想殷氏一族如果在天有靈知道殷淒淒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陰魂,那樣的表情一定相當有趣吧?”
  “啊蛋啊!”左皓劇烈掙紮著,身體勒在身上,在他的掙紮間勒出了血痕,他已經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失去了所有理智。
  “哎!本來想利用你母親那具屍體好好玩玩的,畢竟殷氏一族的人不是凡人,肉身是煉化僵屍的好材料,否則,殷唯一的身體也不可能承載我的靈魂到現在。可惜啊!你母親還真實冥頑不靈啊!她在魂格沒有完全泯滅的時候居然給你通風報信,居然設法毀掉了自己的身體。”
  而至此,左皓他們也終究明白送母親屍體去火化的那天,為什麽會接到那麽詭異的電話,為什麽電話裏的聲音會受到那麽打的幹擾。


→第兩百五十五章 - 大結局←

  “你現在到底想怎麽樣?”孫俊澤不想再聽他這麽狂傲地繼續下去。
  “哼殷唯一冷笑了一聲,“我想要什麽?我想這點你們比我更清楚。”
  “那就爽快點!不就是一條命嗎?要就現在拿去。”孫俊澤不想跟他多廢話。
  殷唯一望向孫俊澤眼中充滿了諷刺,“有那麽簡單嗎?人總有一死,不過早晚的問題,死因也都不盡然。你覺得我會輕易地讓你們解脫嗎?”
  “罡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虧欠你的太多,即便是賠上我的性命,也不足以彌補對你萬分之一的愧疚。如果還有來生,我希望能用來生的一輩子來償還虧欠你的情意。但是左皓和孫俊澤他們是無辜的啊!放過他們好嗎?”徐冰諾的眼眸裏擒滿了淚水,用近乎哀求地語氣說道。
  “哼!你還記得皇上禦賜我的名號?不過我的名號是你這個賤人配念的嗎?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你又有什麽資格來為他們說情?嗬嗬!說到無莘這個詞語,我當初何嚐不是無辜的?被自己信任的同僚出賣,被自己的朋友出賣,甚至被自己的仆人出賣,但是我最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我不省人事的時候,我的結發妻子居然跟別人有了奸情,不僅給我戴綠帽子,還合夥謀害我,最終讓我死於非命。我請問你們當時有沒有想過我有多麽的無辜?我又到底做錯了什麽要接受這樣的背叛和懲罰?”殷唯一厲聲問道,看來雖然過去了兩百年,他依然沒有辦法釋懷。心中地那份恨和痛更深了。
  “不要去求這個沒有人性的東西!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他自己也沒有什麽好結果,一定永世不得超升!”左皓現在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他歇斯底裏地喊著,眼睛裏麵充滿了怒火。
  “噴嘖。”殷唯一輕嘖了兩聲,“別用這種眼光看我,你瞪著我也沒有用。不能超升正合我意。做人有什麽好?爾虞我詐,欺騙、背叛、陰謀、算計……正是這些卑劣的人性。我才會有現在的下場!鬼可怕嗎?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冤鬼。怨鬼,徘徊人世無法轉生?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卑劣的人性。做出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才造就了這麽多地冤死和枉死?鬼可怕嗎?要我說:人比鬼更可怕。至少鬼的可怕肉眼可以看到,但是人地陰險卻沒有辦法那麽輕易地覺察和看到。這活在人世間地人們隻是徒有一身臭皮囊的行屍走肉!”
  “你地觀點,太片麵了。誠然,有些人確實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惜犧牲他人的幸福和生命,但是這畢竟是少數。也確實有些人泯滅良知,六親不認,但是我們就能因為這些片麵的現象去否認親情、友情、愛情的存在嗎?現在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在這個物質橫流的時代,似乎很多情感都被淡化了,然而情感這種區分人類和低等動物的東西一直都是恒古不變的。就比如我和耗子地友情,即便這件事情本與我無關,現在麵臨死亡。我也沒有一點責怪他的意思。反而能夠很慶幸一路陪他走來,咱們雖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能夠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未嚐不是種緣分,如果有來生我還要做耗子的兄弟,做他的哥們!”孫俊澤說道最後有些動情了,他望向左皓眼睛裏充滿了從來未有的堅定。
  “油tiao……好兄弟!”左皓有點哽咽了,麵對曾經對他地懷疑,左皓深深自責。
  “別他媽地在我麵前演戲,這些所謂的友情、愛情都是假地!都是假的!”“殷唯一”有些慌亂了,在他的眼裏看到的都是欺騙、背叛和陰謀,於是便認為這個世界是灰暗的,人性是醜陋的。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倒也相安無事。殷唯一靜靜地合上眼睛,沒有再挑起話端。無憂村的人倒是來過兩次,無非是審問他們的動機和目的。他們百口莫辯,說出來也沒有證據,無憂村的人也不會相信。所以索性緘默,什麽都沒說。無憂村的人也相當的奇怪和平靜,村長的死,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憤怒和悲傷,也沒有將滿腔怒火發泄到這群外村人的身上,與上次的囚禁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不僅一日三餐準時送到,而且頓頓都是好酒好菜地招呼著。左皓等人先以為這飯菜是斷頭飯,吃完就送他們上路了,沒想到接連幾天都是如此,也沒有對他們用刑。眾人雖然覺得好生寺怪,但是這無憂村人的想法又豈是其他人能夠隨便臆測的?反正終有一死,索性吃好喝好,不再去想。
  這殷唯一也變得分外古怪,他安安靜靜地被棒在木樁上,似乎進入了深睡眠,送來的飯菜也動都未動。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第七天,不知道已經是什麽時間了,隻知道應該是很晚了,他們都已經睡熟了,山洞裏卻來了人。來的人跟之前送飯的人在服飾上的差異很大,多穿著寬鬆的長袍,清一色的素白,黑邊,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蕭颯。他們進來後也不多話,隻是口中默默念叨著什麽,然後在每個人頭頂處的木樁釘下一顆紅色木頭製作的釘子。做完這些後便徜徉而去。
  左皓等人心覺詫異,而且與此同時他們發現門口看守他們的人,也一並跟著這些長袍人走了。幾乎每個人都有種強烈的預感:今天晚上一定會發生什麽事情,而無憂村的人們似乎在籌劃著什麽。
  “嗯,時辰到了。”幾日沒開口的“殷唯一”終於說話了,隻是話畢的瞬間,所有人都把無憂村人今晚的詭異行為與“殷唯一”的這番話聯係到了一起。似乎他幾日地昏睡就是為了等到今天。
  “這一天終於到了!”“殷唯一”的話語裏透露著喜悅,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看上去十分虛弱。
  “什麽終於等到了?你把話說明白。”左皓的情緒已經冷靜了許多。
  “馬上就到子時了。子時一過就是小黑的忌辰,也就是你們的死期。”

  難怪留他們的性命到今日原來是想在今天用他們的生命去血祭。血祭?一想到這個詞語,左皓等人便感覺有什麽拿捏不住的東西一閃而逝,按照一般說法,血祭是為了讓某種東西複活,才獻上鮮活地生命來換取其的複活。
  “你到底要做什麽?”孫俊澤問道。
  “為什麽你們會這麽笨呢?我一直都說殷氏一族是難得地血脈,靈氣充分,不然殷唯一地身體也不會將我的靈魂保存到現在。”
  望向左皓。他繼續說道:“本來,當初害我之人裏麵沒有你。但是我做了這麽多也就是為了你。為了在完美地時間接收你的身體。殷氏血脈。又是難得的至陽至陰之軀,不成佛便成魔。相信當初那老頭的話你們還記得吧?忘記告訴你們了。當初他為你們卜卦的時候,我就在附近,並且改變了卦象,所以他才會說不久後將有貴人出現相助,嗬嗬!這個貴人當然就是我了。在接管你的身體之後,我們就可以百無禁忌,這些肮髒的人也會從這個世界永遠消失。”
  “你們到底準備害多少人?”左皓一想到他們要占據自己的身體去害人就怒不可遏。
  “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問題,子時已經到了,你……來不急了!”
  話音州落所有人萬念俱灰。因為他們都明了左皓就要離開他們了,永遠地離開他們了……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殷唯一”歇斯底裏地咆哮著,仿佛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地事情。
  “我……我還活著?”左皓這個時候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原本以為這次死定了,沒想到他的意識居然一直存在。
  “邪不勝正。沒用的。罡虎回頭吧!你不能繼續錯下去了。”徐冰諾身上的繩子居然掉落下來。她緩緩走到殷唯一地跟前。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僅左皓和孫俊澤,連“殷唯一”也迷惑了。早在當初。你說助我回憶前生往事地時候我就發現了。那時候你叫我回黑風村拿淨魂珠,當時就引起了祭師傅的懷疑,因為人地前世和今生是沒有任何聯係的,可能你上輩子是富家千金大小姐,這輩子就隻是個殺豬賣肉的,這兩者之間又如何去尋覓前世的東西去回憶前塵往事呢?祭師傅說幫人銜接前世的回憶是不需要前世信物這些靈媒的,這類靈媒往往是在想要複生某種已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靈體而準備的。當時我們隻是懷疑,當初祭師傅雖然勉強鎮住了淨魂珠的邪氣,但是他發現淨魂珠的邪氣越來越重,料想它的主人戾氣越來越重,因此才會令淨魂珠的汙染更加嚴重。祭師傅曆盡千辛萬苦找來另外一顆經過加持的淨魂珠,試目慢慢淨化那枚淨魂珠,沒想到卻是反被汙染了。這就好比你將鐵製品長期吸附在磁鐵上,久而久之這個鐵製品也帶有磁性一樣的道理。當初我回去取淨魂珠的時候,為了以往萬一,也是為了試探你,祭師傅給我的是那枚被同化的淨魂珠,而真正那顆你祖傳的淨魂珠現在還在黑風村。”
  “你……你個賤人!”“殷唯一”身上的繩索開始抖動起來,似乎隨時都要掙脫一般。
  徐冰諾從貼身口袋裏,陶出一張符紙,然後咬破食指用鮮血在符紙上劃了個圓圈,將它貼在了“殷唯一”的胸口,繩索馬上停止了抖動。
  “祭師傅說如果這淨魂珠拿回去之後,你沒有還給我,那麽十有八九是被你拿去做血祭隻用了。果然那天你做法幫我回憶前世記憶之後,那珠子就不見了,你說是因為幫助我回憶前世記憶,珠子的能量耗光了,於是化作粉末消散了。在明確了你的身份之後。這次來地時候,途徑黑風村,那日晚上我出去借米借菜的時候,又去了祭師傅那裏,他給了我這道符,這符需以處子之血為隱方能奇效,否則就跟一般的廢紙一樣,我一直將它放在口袋。是以你從沒覺察。”
  “我……我要殺了你!”“殷唯一咆哮著,卻動彈不得。四周沒有火光也沒有燈光。卻偏偏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似乎晚上熄燈後,從窗口透進的月光那般柔和。
  “沒用的。你在等這一天,而我也在等這一天,今天是你轉生的最好時間,卻也是你最虛弱的時候,你地靈體跟小黑的是聯在一起地。而如果我猜地沒錯的話,他還躲在那枚戒指裏,等你成功地幫他占據左皓地身體之後,他才能擺脫所有的束縛到這裏來與你碰頭。在你最虛弱的時候,你與一個常人無異。為了防止變故的發生,你將我們引騙到這裏,困在這裏。這樣以來即便你很虛弱,我們想跑卻也跑不了。來之前祭師傅曾經對我說過,無憂村每年的今天都會有一場盛大的祭祀活動。每個人都必須參加。而他們州剛來釘的那些釘子就是索魂釘。隻要被釘住的人就走不出這個山洞,所以他們才能那麽放心地去參加祭祀活動。而其實破解的方法很簡單,就是用頭發將這些釘子都拽出來。”徐冰諾一邊說著一邊將青絲綁在了釘子上,將左皓和孫俊澤地釘子都拔了出來,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卻看到因為疼痛而皺眉,她隻是幫他們拔出了釘子卻並沒有幫他們解開繩索。
  一種不祥的預感席卷上來,“徐冰諾,你到底要做什麽?”左皓焦急萬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一個人。
  回頭望了望左皓,她繼續說道:“他之所以這麽針對你,挑撥你跟孫俊澤之間的友情,誘使你老婆殺害你母親……就是為了激發你陰暗麵的滋長,想讓你對愛情、友情、親情產生憎惡和不信任地負麵情緒,這樣他就能夠更加容易地接管你地身體。尤其在發現你對我的感情地時候,他更是怒不可遏於是他迎合我的想法,做出追求我的樣子,甚至令你覺得我喜歡他,包括那晚醉酒你和杜淇蕾在一起,都是他一手策刮的。“徐冰諾沒有回答做好的話語,而是繼續兀自說道。
  她越是表現得冷靜,左皓和孫俊澤就越是感覺到不安。
  “這一切早在來這裏的時候我就洞悉了,包括楊善的死。所以我一直都準備了刀片將它藏在袖子的夾層裏。”說完,她拿出刀片割開了自己的手腕,鮮血流了出來殷紅一片。
  “你瘋呢嗎?你到底要做什麽?”左皓和孫俊澤看到徐冰諾的做法已經徹底崩潰了,練殷唯一的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徐冰諾走到“殷唯一”的跟前,她的手握住了“殷唯一”的手,鮮血漸漸染紅了“殷唯一”的身體。
  “這道符,需要以處子的鮮血為引。如果處子能夠獻出自己的血液和生命,心中隻有愛,那麽你便能夠被超度。罡虎,我真的錯了,說對不起已經不能再挽回什麽。我現在隻是想拯救你的靈魂,在一刻我的心中隻是充滿了對你的愧疚和愛。是的,你問我愛你嗎?或許在你以殷唯一的身份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動搖了吧!但是我同樣也是喜歡左皓的吧!我不知道同時喜歡上兩個是不是花心的表現,這些都不重要了,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所以你對我的恨才會那麽深。我現在隻是想跟你在一起,如果有下輩子,我願意用我的一生去愛你,嗬護你。”徐冰諾的唇緩緩貼向了“殷唯一”,“殷唯一”似乎有些抗拒卻又想要迎合,當兩個人的唇貼到一起的時候,“殷唯一”的臉上居然有了淚痕。
  血還在靜靜流淌著,徐冰諾愈加虛弱了,左皓和孫俊澤也痛苦地閉上雙眼,默默抽泣著。既然她早洞悉了一切,她就是報著一顆必死的心態踏上了這條路。
  徐冰諾掙紮著來到左皓麵前,“殷唯一”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沒有離開過。她用自己最後的力氣解開了左皓的繩索,然後整個身子倒了下去,左皓一把接豬她,久忍的淚水濺在了她的臉上。
  “不…不要為我傷心,我…我能…能跟我相公一起,我很開心。無憂村的人都去參加祭祀典禮了,洞口沒有人,你們……你們走的時候隻要小心點不驚動葬魂洞的人,就…就可以安全離開了。記得回去找到戒指,帶…一帶它去找祭師傅。”
  “你別說了,我帶你上醫院。”左皓的聲音哽咽了。
  “不…不要…不要為我難過。現在的我真的很幸福,你……你讓我把…把話說完,不然就沒有時間了。對…對不起給你們帶去的麻煩,我死…死後,希望你們能將我的屍體推入祭河,那……那裏有……有我相公的骨骸,我…我想永遠跟他在…在一起。你……你們保重。”徐冰諾的雙眼永遠地閉上了,與此同時“殷唯一”也斷氣了,他們看到兩道虛無的靈魂從身體裏飄出,然後簽在一起,向遠處走去,漸漸消失,洞外的夜風輕輕吹動,似女人在輕輕哭泣……
  左皓和孫俊澤在那位頭蓋骨被揭開的遇害的警察家中找到了那枚戒指,那戒指就黯然地躺在沙發的夾層中,他們將戒指送到了祭師傅手中,而祭師傅將試圖超度或者永遠地鎮守小黑的靈魂。回到別墅後,他們燒掉了所有的畫。
  鏡頭陡轉……
  孫俊澤的樓下……四樓,還是那樣貼滿了詭異的白色挽聯,門很破,仿佛和上次見到的一樣,許久沒有人居住。而就在這一天,這個布滿灰塵,久久無人問津的房子裏,來了一個女人。
  “叔叔這家裏可真破的!現在這警察的辦事效率還真低,人都死了這麽久了才叫我來接手遺產。”女孩的年紀在20多歲左右,她的嘴裏碎碎念著。
  “咱們不是打算結婚,但是沒有房子嗎?我看這房子不錯,裝修裝修,咱們把正事辦了吧?”她身後是一名年輕相仿的男子,兩人關係曖昧看來是情侶。
  “咦死過人的房子多麽不吉利!”
  客廳正對門口的牆壁上掛著一個年紀在50歲左右的男子的靈相,而如果左皓他們此時在的話會驚異的發現這個靈相裏的人正事死去黎向東……
  “蘭兒,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麽?”男子輕聲喚道。
  女子慢慢踱了過去,在靠牆的一處櫃子裏發現了一幅奇怪的畫,“這畫真奇怪,叔叔為什麽會畫這麽不吉利的東西,全是亂墳!”
  終於寫到結局了,罷筆之時諸多的不舍用上眉頭分外糾結。感謝大家的一直支持和關注,再次為中途的停更至以最真誠的歉意: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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