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久沒來，都有點近鄉情怯的感覺了呢，嗬嗬。先給新朋老友問個好！
昨天我爸說：“你成天扮狗說話，不怕中文退步嗎？”那麽，就寫個“人的故事”，寫個職場的小故事聽聽大家的意見吧。先謝過！ 】
上次寫過一篇 《蛋糕的玄機》，其中的主角小A，最近在毫無準備、不容辯解的情況下，被一紙調令弄到幾十哩開外的另一個SITE。而且，上上麵的大大佬一言九鼎，無論我們王爺如何力爭，都無法翻盤。
改變難道不是好事？在這個CASE上還真不是。話說我們公司的PAY GRADE無比繁瑣，其中有一條線是雙倍分紅。這是一個坎，在此之下的各級別升遷相對容易，基本憑表現和年資。這個坎卻玄機四伏，常常到退休也熬不成婆，當然很多人壓根就放棄了。但問題是坎下的不見得壓力就小，那才是真幹活的中流砥柱。所以大家邁這個坎也不全為錢。
小A的向上之心昭然若是，王爺也力挺她。她拿下一級的錢、做上一級的事（美其名曰PROVE自己）好久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現在一切泡湯。她的新老板甚至說：“喔，你曾經做技術啊？我會找到合適你做的事的。”過了四十的女人，非科班，丟了技術好幾年，重新回爐，坑爹啊！
小A這事的背景我略知二三。我天天和不同的同事們出去吃午飯；又貪杯，任何團隊的HAPPY HOUR都少不了我，八卦自然撲麵而來。不過我天生不愛8，故事都爛肚裏。綜合起來，小A的教訓很老套：一是不要太張揚；二是要慎言，話留刀口上說（比如會議上、PENSENTATION時），平時聊聊天氣、球賽、打扮、孩子啥的就行了；三是確實要有人罩著，但不必讓任何人都看出來，更不要恃寵作嬌；四是不要樹敵，不要輕視那些貌似什麽都不會的人，尤其是如果那個人穩穩當當好多年，不是大智若愚、就是靠山過硬，甚至兩者兼備，惹惱這樣的人，TA會悄悄出手。
悲摧的是，我躺著也中槍。小A調了、那個團隊又有其他變動，我就被告知“過去看看”。我很舍不得自己的團隊，而且，對王爺也是重創。不是說我不可替代，但我的長處是冷靜抗壓，對提升團隊的MORALE我一向自信；人頭熟，跨部門協調不費勁；另外，我上班近、沒家累，任何耗時間、跨時區、深夜淩晨的苦活累活都可親曆親為。這些在目前PROJECT忙得瘋狂、亂得無序的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過去看看，你的CAREER是你的，你告訴我們該如何”，貌似尊重我，其實是給我一個燙山芋，而且無論如何選擇，日後我無法抱怨。
好像我有四個可選擇答案去告訴他們：1.那裏很需要人，我願意去；2.那裏需要一個我的職位，但是我目前的團隊更需要我，請另派人去；3.那裏短期內可由他們的資深LEAD代理，越層匯報；4.我留在原地，但可撥出一定時間代管一下那邊。（高人們，還有別的嗎？）
看了一個星期，從工作角度，3是最合理的。那個團隊是把蛋糕做大的風格，企劃書能從VERSION 1寫到VERSION 20，但真正的工作，他們的LEAD絕對可以HANDLE，而且，留著這個位子，也給別人留著機會，我平調過去是損人不利己。但這樣說，無形中說穿了大蛋糕的秘密，也與王爺以前試圖升遷小A、這次力爭留下小A時的說辭不符。
4 會把我累S。如果五年前還行，現在我的企圖心已經很淡了。而且同樣有貶低對方的意思：一個順手就可以代管的團隊，能重要嗎？
2 是把山芋又丟回去了，和抗命也差不多。如果有合適的人選，還要我去看什麽勁啊？
辦公室高人勸我，隻有1是正確的：“讓你去看看，是客氣，你還真以為有選擇啊？！”
是的，是的。我們都是棋子。
真舍不得現在的團隊，12年了啊！工作上當然有衝突爭執、有吵得紅臉的時候，但精誠團結、相互幫助、沒有背後小動作。人也都很大氣，即使是升升降降中，有同事甚至上級轉變為下屬的情況，也繼續合作而毫無芥蒂，非常不容易。而且，現在的PROJECT更有挑戰性，更刺激（我是不怕忙的人）。
我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EXPOSURES（如果我還要CAREER的話），但一直舍不得離開。每當上峰暗示我有調動機會，我就打哈哈：“怎麽，王爺說他不需要我啦？PROJECT還有三年呢！”這次看來頂不過去了。
有陰謀論說上峰要逼王爺退休。他太能幹，團隊從10年前20多人到現在的60多人。他如果現在退了，上麵可以派紅人來坐享其成拿功勞，或是把團隊打散，創造更多的位子給他們想升遷的人。所以上麵頻頻插手調他的人（A不是第一個，隻是比較有故事的一個）、亂他的布局。
最近關心我、給我傳小話的很多。我隻能微笑、道謝，然後沉默。辦公室裏話傳話、話趕話、老鼠變大象的太多了，不趟那渾水。在小A的最後一次、我的第一次TEAM MEETING上，買了一個精致的蛋糕，拍了一張溫馨可愛的GROUP PICTURE。然後我把照片放在一個漂亮的水晶鏡框裏，另送了一對無錫惠山的福娃。無言的祝福，希望她一切都好。
昨天給小A的大PARTY上，很多人的致詞非常感人。我和她工作關係不多，性格也南轅北轍，但年紀差不多，又一起搞很多公益活動，所以一直很熟。她腦子快、嘴巴快，我特別羨慕。當然她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我回憶了共同分享的很多溫暖片段，最後說到“小A，I WILL MISS YOU……”的時候，忍不住哽咽起來，她那邊已是淚流滿麵……很傷感，不僅是舍不得，不僅是友誼，也是麵對江湖的無奈。這也是我第一次麵對大家動感情，不好意思啊。
我知道有人會說“不就是一份工作嘛”。不過，在沒有亂世、出不了英雄的時候，不少大佬硬是要把自己的一片小池塘整成江湖，讓我等小民沉沉浮浮。不用努力就平順地、永恒地浮著，並渡到對岸的是極少數高人或幸運兒；真正甘心隨波逐流、甚至被人強按下頭也不出聲的也是極少數，多少嘴上說不在乎的人在嗆水時要不憋到內傷、要不氣得要殺人。像我這樣、像小A這樣不諱言自己的努力，使勁劃拉的還是大多數吧？
其實，有這樣的插曲也蠻歡樂的。太陽會升起、生活會繼續。小A是個TOUGH GIRL，她會好的。說不定今天已經用大家給她的禮物卡去快樂SHOPPING了呢。我們都會好的，接著在小池塘裏撲騰劃拉吧。
給堅持看到這裏的朋友附送一張小米的玉照。瞧她這莫測高深的小樣樣，莫非也在思考江湖大略？
（August 4,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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