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減少上萬幼兒園:有幼師轉換賽道,有人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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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教育部公開數據,2023年全國共有幼兒園27.44萬所,共有學前教育在園幼兒4092.98萬人。比對2022年的數據,全國幼兒園減少了1.48萬所,而在園幼兒數量減少了534.57萬人。也就是說,過去一年,平均每天就有40家幼兒園關停。

隨著幼兒園關停潮的襲來,很多幼教老師不得不離開原有崗位另謀出路。那麽,他們都去了哪裏?

▲創意配圖 據圖蟲創意

在與多名“轉換賽道”的幼教老師交流中,紅星新聞記者了解到,麵對越來越多的幼兒園關停,有的幼教老師轉型做了自媒體博主;有的根據自身優勢成為養老社工……也有一些幼師,至今仍舊在這一行業觀望。“除了幹這個,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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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

全國幼師減少17萬人

公開資料顯示,2023年8月,安徽省臨泉縣教育局曾發布公告,稱當地50所民辦幼兒園終止辦學。其中,12所幼兒園申請終止辦學,38所幼兒園無實際招生、辦學行為,占2022年全縣幼兒園總數的11.8%,占全縣民辦幼兒園總數的24.5%。同年9月,福建省漳州市龍海區也有17所民辦幼兒園申請終止辦學。海南省海口市2023年民辦中小學校和幼兒園年檢結果發布,有33所民辦幼兒園停辦。

據了解,近年來,有關各地幼兒園關停的消息屢見報端。

“好好的學上著上著就沒有了。”2023年9月,一名南昌某地的幼兒家長曾對媒體表示,自己的孩子剛交了3980元學費,才上了5天學,幼兒園就宣布閉園了。對於閉園原因,園方則在家長群中表示,係因生源較少無法支撐一個學期開銷,處於虧損狀態,才決定閉園。

一名曾輾轉在3個農村公立幼兒園任職的老師告訴記者,如今的幼兒園早已從“難進”發展到了“沒人”,且隨著在編人員的過剩,以及幼師招聘門檻變高,導致新增的幼師人數也在逐年減少。“像我之前待的一個幼兒園,當地教管辦看園內學生少,編製老師多,就將幼兒園撤並了,有編製的幼師調崗,沒有編製的則隻能接受失業。”

3月1日上午教育部舉行新聞發布會,介紹2023年全國教育事業發展基本情況。據教育部發展規劃司司長郭鵬介紹,2023年全國共有幼兒園27.44萬所,共有學前教育在園幼兒4092.98萬人。比對2022年的數據,全國幼兒園減少了1.48萬所,而在園幼兒數量減少了534.57萬人。

另據教育部發布的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學前教育專任教師在2022年有324.42萬人,到了2023年,這一數據為307.37萬人,也就是說,幼師數量一年減少了17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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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主動轉行

“換賽道”謀出路

“我現在在做養老社工。”曾從事幼教行業的張揚告訴記者,她在2年前就發現自己所在的幼兒園有招生的困難,加上工作壓力較大,以及家中親人離世,她便萌生了轉行的想法。“我比較傾向從事養老服務行業,因為可以學到護理知識,方便我照顧父母。”

2023年9月,思慮再三的張揚選擇辭職轉行。從西安某養老院社工招聘信息上,她了解到,學前教育專業、有幼師從業經驗的均符合招聘要求,於是她投了簡曆。很快,她便憑借鋼琴、手工、舞蹈等技能和自身優勢成功應聘到社工職位。

“老年人和小孩子一樣,需要耐心照顧。”張揚說,在做社工期間,她不僅要負責該養老院的大型活動策劃,還要針對老年人的心理問題進行輔導谘詢,以及接待來訪誌願者,時常還需要像在幼兒園對接孩子家長一樣,與老人的子女溝通聯係,“工作內容比起幼師是有差別的,但勝在‘輕鬆’,沒有太大的壓力,而且我自己也感到很滿足。”

與張揚一樣,選擇“換個賽道”謀生的還有幼師王明。“壓力太大了。”王明說,她在上海有12年的幼師經曆,且家中三代都是體製內老師,自己也原以為可以在這份職業上幹到退休,但最終還是沒有熬過“壓力”的逼迫。

“其實幼師都是‘一人多職’的,既要備課、教課、寫教案,還要打掃衛生,哄孩子吃飯、睡覺,帶孩子去廁所……特別累,但有的幼兒園還會想方設法地讓幼師們去競爭,熱情就這樣消失殆盡了。”王明告訴記者,她在任職幼師期間,常常會受到來自家長的壓力。“一些家長會因為一點點的誤會,就認為老師沒有照顧好小孩,甚至會為了開不開空調的事情找12345或是教育局投訴,老師就不得不去寫情況說明或檢討。”

為了不再“內耗”自己,也為了不在幼兒園關停前“灰溜溜”的離開,王明選擇主動離職。離開後,她另投了一份國企文員的簡曆,還借用新媒體平台做起了自媒體博主,“主要是分享一些自己曾經當幼師的經驗,以及給一些想要轉行的幼師們提供參考意見。”如今,王明的個人賬號在某平台上已有1000+的粉絲,其獲讚與收藏數量也達到了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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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被迫離開

有人選擇繼續堅守

今年2月,李江在社交平台上發布了一條“幼兒園倒閉老師真難”的帖子,引發諸多網友關注。據介紹,李江是國內某私立幼兒園的幼教老師,已從業6年。今年年初,其所在的幼兒園因房東不守信用,致使幼兒園教育教學工作無法正常開展,在上級相關部門幫助、協調下,做出整體搬遷計劃。

“園方隻說將學生移到另一個園區,對老師則直接解除勞動合同。”李江告訴記者,該幼兒園不僅拖欠他多月工資,甚至該繳納的公積金也拖欠了2年多,如今他隻能等待勞動仲裁的結果。“之後該如何生存,還沒有細想,但被迫離開這一行業多少還是有些唏噓。”

一樣被迫離開原幼兒園的還有徐婭,不過她並未放棄幼教行業,而是轉身入職了另一所幼兒園。徐婭告訴記者,她此前所在的公立幼兒園位於城市的邊緣,園區環境較差,通勤時間也很長。“最大的問題是生源減少。”

徐婭說,剛開始她所教的大班有33名學生,等過了1年後,升上來的大班就隻有23人,開學時候的新生則隻有一兩個。“僧多粥少,這附近還有4個民辦幼兒園。雖然民辦幼兒園學費貴點,但環境和食宿都比公立的好,所以大部分家長願意把孩子送過去,導致我們的生源都被搶完了。”

徐婭早前所待的幼兒園幾經“折騰”,最後不得不撤並,而她也因為沒有編製而被迫“下崗”。

“好在我有多年從業經驗,去其他幼兒園應聘的時候被錄用了。”徐婭說,她不是沒想過轉換賽道,但她大學念的就是學前教育專業,畢業後也一直從事這一行業,除了幹幼師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總得養家糊口,我現在30來歲,有房貸壓力,還要養孩子,根本沒有試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