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美國著名的古人類學家瑪格麗特·米德:“人類文明最初的標誌是什麽?”米德女士回答說,“一段愈合的股骨。”
她解釋,在茹毛飲血的遠古時代,斷了股骨的人,除非得到他人幫助,否則必死無疑,因為傷者不能打獵,也難逃野獸傷害。因此,一段受傷後愈合的股骨,表明傷者得到照顧並慢慢康複,這是文明的起點。瑪格麗特·米德拿出了一根從運河裏麵挖掘出來的遠古人類的一根大腿骨;他說這是一根受過傷的腿骨,但是愈合了。由此我們可以猜測,這個原始人或是戰爭或是打獵的時候摔斷了腿;在遠古時的原始時代,大腿骨斷了就無法獲得食物,在同伴拋棄之下,隻有死亡。但是,這根斷骨卻愈合了,可見他當時得到了救助,如果沒有人救助他,在那個時候沒有醫藥,沒有食物,他或會被野獸吃掉,或者會因為缺水缺食物會死在荒地。但是這個人很幸運,他有同伴救助了他。瑪格麗特·米德總結說,在困難中幫助他人才是文明的最初表現。這根大腿骨代表了一種善良之光,人性之光,是人道主義精神和人性光輝。所以,斷裂的股骨已經愈合,這表明有人花了很長時間與受傷的人呆在一起,綁住了傷口,將人帶到了安全地點,並讓他慢慢趨於康複。米德說,從困難中幫助別人才是文明的起點。“當我們幫助別人時,才會使我們成為最好的自己。做個文明的人。”
人類區別於其他動物,有許多的詮釋和界定,而我們崇奉最權威的說法是,人與動物的本質區別是人能製造和使用生產工具從事生產勞動;人與動物的根本區別就在於是否有意識,而且人是具有主觀能動性的。這些表述當然沒有錯,但我仍然固執地認為,人之所以為人,最終能夠成為地球的主宰,就是因為人類有了能夠“互相幫助,互相關心”的初心,利用博愛的力量和群體的智慧,共謀發展,共同進步。
誠然,有漫長的曆史進程中,人類充滿了欺詐和殺戮,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大行其道;但是,人類從來沒有缺席過風雨扶持,互相幫助,“愛”始終是社會生活的主旋律。尤其是西方工業革命以來,隨著科技的進程和經濟的發展,社會契約精神的彰顯,更是使得平等互助、寬容博愛成為人們普遍追求的道德目標。而在我們古老的中國,傳統社會的契約精神是以“仁”作為倫理核心,以“義”作為價值導向,這就決定了契約行為的善良本質和誠信導向,決定了契約行為在義和利之間的平衡和取舍標準。“仁”的初義就是人與人之間的親近、友善,儒家崇尚重義輕利的義利觀,求義還是求利,互助還是互害是考察君子和小人的分水嶺之一。《禮記·訪記》曰:“君子貴人賤己,先人而後己。”正是這種倫理道德的核心表述。
其實,在任何社會中,人與人的關係都是“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許多看似毫不相關的人和事,會在某一個時空維度就有了關聯。比如一個喜歡以毀壞他人財物為樂的傢夥,一次試圖向一輛汽車玻璃扔磚頭,結果磚頭被彈了回來,撞到了自己的臉上,導致一隻眼睛失明。有同學二室友,甲貧乙富,乙常常接濟甲;誰知有一天兩人玩摔跤,乙把甲撂倒了,甲假裝腿摔壞了,硬是訛了乙200元,從此二人絕交。十年後二人再相遇時,甲真已殘一腿矣。詢之,未考上大學,進了工廠,未及三年,因工傷致殘也。這種關聯,有時甚至是在陌生的空間和不熟悉的個體之間;比如我們經常說的“蝴蝶效應”,就是指在一個動力係統中,初始條件下微小的變化能帶動整個係統的長期的巨大的連鎖反應;這是美國氣象學家愛德華·羅倫茲提出來的:“一個蝴蝶在巴西輕拍翅膀,可以導致一個月後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今天的全球變暖,氣候惡化,南極洲一個冰川的融化,就與我們昨天砍伐的一棵樹,前天駕車一百公裏有著密切的關聯。
為什麽我們的祖先堅信天理循環,因果報應,堅信“理有施報,出於自然。作善得善,作惡得惡,亦猶形之必有影也”;道理就在這裏。人們知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之戒,卻不知道還有“一人荼毒,禍延五代”之警。幸哉我們的祖先,“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上善若水,厚德載物”,“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成了我們民族堅定的信仰;也正是這種仁者愛人的精神,樂善好施的道統,讓偉大的中華民走過了五千年的風雨泥濘,留下了太多無私助人的佳話。應該說,當社會發展到了今天這樣一個嶄新的時代,“愛”的內涵必然有了更高更新的期盼。
親愛的朋友們,讓我們永遠記住遠古的那“一段愈合的股骨”,堅守人性的善良,不忘初心,相信“施”比“受”更有福,雪中送炭三九暖,視若無睹臘月寒。種下一棵樹苗,收獲一片綠陰;奉獻自己的愛心,托起一份民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