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世間無真理,天下亂紛紛

(2021-01-05 10:19:46) 下一個

約翰福音:146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

先從報摘看本山大叔的一件煩惱事。
  隻要你聽過原生態的二人轉,你就會讚成崔永元對趙本山的評價,趙氏二人轉的確已經算是二人轉中的大雅,雖然這個雅不過是大俗中選雅。但是如果你連續看過趙本山這些年來的小品,你也會讚成肖鷹對趙本山的批判。趙氏小品在這十幾年裏,從對基層幹部醜態的犀利批判,逐步滑落為惡毒嘲笑殘疾人、老實人的低級趣味。這的確是惡俗。崔、肖兩位先生表麵都在談趙本山,其實說的不是一回事,一個人談的是二人轉,一個人談的是“小品”,但是兩人最後秦瓊戰關公,打得火星四濺,究其原因,乃是因為一旦觀點衝突,就不再就事論事,而是火氣十足地直指人身,甚至斯文掃地互相問候對方的父母了。

不同意自己觀點的就是弱智,就不配談邏輯。這種霸道的指摘不僅毫無知識分子的儒雅,而且嚴重惡化了公共對話的氛圍。這頂“弱智”的帽子其實與趙本山是雅是俗的討論毫無關係,而是因雙方去年轉基因的爭論而來。這實際上意味著,雙方的爭論已經不是圍繞趙本山是雅是俗這一事件的就事論事了,而是利用公共平台展示、捍衛各自掌握的“真理”。而這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打著“真理”旗號的鬧劇,居然也還吸引了眾多的粉絲們參戰對罵。這也是奇哉怪矣的中國特色吧。雖是小事一樁,卻也真實反映出所謂世間“真理”的無惡不在。

古希臘的哲人早就提出世間無“真理”的認知。他們說:“假使匯集古今人類全部的智慧集合,也無法窮盡自然(神)之奧妙”。因為我們的思維受到我們思維載體(人)的限製,我們永遠無法超越承載我們思維的這些腦殼提供的能量去思考問題。
  因此蘇格拉底說:“我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我很無知。”芝諾接著打了個比方:畫了一個圓圈,圓圈內是已掌握的知識,圓圈外是浩瀚無邊的未知世界。知識越多,圓圈越大,圓周自然也越長,這樣它的邊沿與外界空白的接觸麵也越大,因此未知部分當然也就更多了。”他們認為人世間不存在絕對的“對錯”和“善惡”,一切善惡對錯都是根據人的需要而定的,你需要的就是對的,你不需要的就是錯的,惡的。這完全視呼你的需要,跟那件事情本身的性質無關。

我亦認為:世無對錯。因為每個人在說出每句話,作出每個行為之前,都一定在他自己認定有道理後,才會不惜花耗氣力去說去做的,所以沒有人會認為自己的言行會是錯的。

兩次坐牢我曾與不少死刑犯共號,無論是謀財害命、強奸殺人,濫殺無辜或其他種種犯罪,死到臨頭者無一例外地都能為自己找出罪不該死的各種理由,這些人大都央我在獄中代筆向法庭上訴,以求一線生機。我在聽到他們的申述後,覺得大多數罪犯被判決的死刑適用的法律完全公正,有的罪行真正令人發指,甚至死上兩回都不足以抵罪。但為什麽死刑犯沒有一個肯認錯服罪的呢?這是人性自身的醜惡,還是法律公正的缺失?這讓我對殺人償命、欠賬還錢這種自己一直認可的天經地義產生了疑問和反思。

張三殺了李四,周邊的王五、趙六、錢七與其它人一致認為殺人抵命才是人間公道,張三必須以命抵命。但這果然公道嗎?非也。因為事實上真正有索命權的李四已死,已不可能提出要張三為其抵命。在原告缺席的情況下,其他與性命不相關的人為什麽要一致出頭為李四伸張所謂的正義呢?究其原因是張三今天敢殺李四,下一個可能就會輪到自己被殺。為了自身安全,一已私欲,所有的人也就一致同意殺人者必須抵命,而一般都不去問為什麽殺人?因為若涉及到“為什麽”的問題,則每個殺人者都必然有一連串理由為自己辯解,若與之爭論則永無結果。因為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即使殺人也有殺人的道理。不然的話為什麽一個人殺人就是犯罪而要抵命,而一群人殺另外一群人,勝利的一方總是要聲稱自己因為堅持真理伸張正義而殺人,是在替天行道或是“人間正道是滄桑”呢?

世上原本無對錯。強者的話語即是真理。所以動用強力,不問你所謂的對錯,判你死刑殺你沒商量就成了通行世界的法律。在此,判決讓道理、公正成了殺人的幌子。人常說的真理完全缺席。很多基督徒國家廢除死刑其緣由也基於此:所有的人都是上帝造的,上帝麵前人人平等,每個人都是按照上帝的形象所造,所以除了上帝,沒有人有權柄殺人。因為他們相信人都有罪,所以公義隻在神。殺人原來也可不抵命,欠賬也可不還錢(不然為什麽動不動大量的銀行借款被作為壞賬給衝平後再讓不知情的老百姓來買單)。難道這倒成了常理成了真理嗎?這又讓我不得其解。

  與古希臘原始理性哲學的觀點類似,中國的道家。也持這種對人世間的“絕對真理”不認可的觀點。
  老子說:道可道,非常道:即是說一切能夠說得清的道理,都不是常(永恒)理。因此道家認為,人世上沒有絕對的真理,沒有絕對的對錯和善惡。一切都隻是相對的概念。
  道家說: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意指你不要用你主觀的善惡之心去幹擾事物自身的運行規律(天道),與善與惡都要持同等態度,無所謂善惡,即是“無為”。無為才是道家的核心思想。
  古希臘的理性哲學和中國道家的相對性哲學,是人類古典哲學中,少有的兩家持人間“真理”不可認知的學派。他們強調的是理性上的無知與行動上的無為。它們與其它儒家也好,伊斯蘭也好的根本區別就是“真理觀”上。穆斯林和儒家認為,“真理”是可認知的。那麽,什麽才是“真理”?

網上有說,穆斯林認為“真主”的意誌代表“真理”,具體落實在《古蘭經》裏,因此對真理其它過多的思考都是多餘的,應該被禁止。儒家其實大同小異,隻不過它的“真理”是儒家的倫理道德。但是在“真理”可知性上,兩者沒什麽區別。
  跟穆斯林朋友聊天,他問我“信仰”是什麽,我說大約是對某種特定理念的認同,形成自己特定的思維方式。
  他說:不對,信仰對穆斯林來說,絕不僅僅是一種思想,而是穆斯林的整個生命,兩世的生命。
  他說:我不拜祖宗不敬鬼神,不畏強權,隻相信真理和正道。
  他又說:必要的時候,我們會用生命去捍衛真理和正道,因為信仰對穆斯林來說,比生命更重要。

當今的穆斯林,是一群矛盾的人,他們在世界各地與其它文化交匯的地帶製造衝突和混亂,並且製造恐怖,於是有人說:伊斯蘭簡直就是邪教,哪裏有穆斯林,哪裏就有暴力。
  可是穆斯林會告訴你,那樣不對,那是由於對穆斯林的不了解造成的。他們說伊斯蘭是最講和平,最講正義,最講平等的宗教,不信你可以翻開《古蘭經》去看看裏麵說什麽,當你真正翻開《古蘭經》裏,就會發現,裏麵寫滿了和平,正義和真理。
  穆斯林的意思是:順從。順從什麽?順從真主,順從和平和正義。這樣的信仰怎麽可能跟暴力與恐怖沾邊呢?
  於是,穆斯林認為:伊斯蘭教並不是造成這些混亂的原因,而剛好相反,它是解決方案,隻有回歸伊斯蘭真理,才能真正解決這些問題,順從和平與正義。

在此種情緒支配下,你應當明白為什麽昆明火車站出現穆斯林毫無理由濫殺無辜的恐怖事件,而招遠全能神信徒以微笑麵對死刑的從容就義了吧。他們都認為自己是在為真理鬥爭而死得其所。
 與之類似,中國的儒家們認為:儒家並不是造成中國落後以及世風日下,道德淪喪的原因,而剛好是解決方案,隻有恢複儒家仁義道德的傳統,就能複興華夏民族的道德正義,中國就能崛起。
 這是兩家在矛盾之中思考和掙紮的文化,盡管它們一個動武講聖戰,一個說文講仁義,教義差異很大,但麵臨同樣欲進不能,欲退不成的無奈和尷尬。
 他們的共同點是:它們都是追求“真理”的思想,區別在與它們各自認同不同的人間“真理”。這也是眼下的新疆殺人屢屢發生的緣由。也是世界上所有的“邪教”為什麽越打壓越興旺的緣由
 我想從這裏,我們知道了儒家殺身成仁的“革命英雄主義”與伊斯蘭教為真主聖戰的“恐怖主義”的來源,那些革命英雄、恐怖分子,其實在他們自己看來。他們的行為,是在用生命去捍衛“真理和正道”。正如國際歌唱的:要為真理而鬥爭!號召人民為共產主義真理而不惜去讓滿世界流血。

追求真理,捍衛真理並沒有錯。問題在於到底什麽才是“真理”?有沒有絕對正確的“善與惡”“對與錯”?什麽才是絕對的正義、絕對的真理?
  一隻狼吃了一隻羊,狼是正義的嗎?羊很無辜憑什麽被它吃?可是不吃羊,狼一家老小老會餓死,它隻不過為了生存,它有什麽錯嗎?如果它是正義的,天經地義的,那無辜的羊難道天生就應該被吃嗎?到底誰代表正義?
  八國聯軍進中國,搞殖民統治,殺人放火。這很壞。
  可是沒有這場壞的侵略戰爭,中國如何才能摧毀封閉的閉關鎖國體製?你去搞戊戌變法,去與他們講真理他們會聽嗎?他們讓你上菜市口去閉嘴。
  你說可以采用更好的方法,建立遊戲規則大家公平競爭。可這隻能等大家都認同了遊戲規則才可能,但這種認同需要強力支持才行,沒有前期的強力強迫,會有現在的遊戲規則嗎?     所以盧梭說:強力離開真理,強力是暴力,真理離開強力,真理是廢話。真理加強力,才叫政權。
  對那些被殖民者殘害的國家和人民,殖民主義當然是邪惡的。
  可是對那些侵略別人的殖民國家的經濟發展來說,殖民主義完成了西方現代社會發展的原始資本積累,使它們獲得了發展的第一桶金,對它們來說,這是一件正確的選擇,對世界的後來發展來說又的確成了一件好事。
  它們的發展在後期客觀上帶動了整個人類社會發展的加速,再過幾百年,等人們的情緒因素降低以後,就會客觀的評價,殖民主義隻不過是人世間發生的一場優勝劣汰的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存在對錯,也不存在善惡,它是必然要發生的上帝預定。凡是必然要發生的,就是神的旨意。

中國的道家暗合了基督的教義。“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老子對儒家“仁義”的徹底否定真是直搗黃龍、石破天驚!
  其實狼要吃羊和殖民主義的優勝劣汰,這種必然要發生的自然法則,它符合上帝創造天地時的預定。大自然它永遠是按照神的道運行。這是個沒有辦法用我們的主觀去確定它的善惡的事情,無論從科學的角度還是宗教的角度看,除了引發人與人之間無休止的爭論外,真是沒有太大的實際意義。

 可人總是有感情的,總是有願望的。那我們怎麽辦?
 其實世界隻按神設定的法則運行,即是在自然規律下運行。它並不按人的主觀願望進行。
 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並不考慮我們喜歡不喜歡,它隻考慮它喜歡不喜歡。可是它到底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它從來也不會告訴我們,我們隻能去試,通常隻有事後才知道。
 換句話說,所謂“真理”和“正義”,是因各自所站的立場和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而不同,不僅不同,而且是矛盾的,針對你這個主體視為的正義,針對他這個主體則視為是邪惡。

一個人殺人是犯罪,一群人殺另一群人,得勝的一方就一定要宣稱自己主持了正義。於是寫進曆史,曆史上的正義往往就是這樣產生的。
  去糾纏誰能代表正義,誰的真理才更是真理,根本沒有意義。可是人們很久很久並不清楚這一點。
  早期希臘的不可知的理性被基督教取代,進入了兩希文化合一的新約兩千年。東方道家的“無為“被儒家的 “天人合一”所取代,同樣進入了獨尊儒術的兩千年。

因為人對真理認知的分歧,基督教後來分裂成天主教、新教、東正教三大派,而每一派內又分裂成若幹不同派別。僅新教據說就有兩千家之多。而儒家更是有孔子、孟子、荀子、董仲舒、二程、朱熹、陸九淵、王陽明等各類不同的主張與學派。  

在人間真理的世界裏,其實隻有更錯沒有最錯,何必再去爭論誰最錯誰最對?
  當“真理”把人類帶入極端誤區後,各種不同的“真理”開始了廝殺。
  都希望用自己的真理征服世界,讓真理傳盡人間。可是真理帶給人類的除了屠殺還是屠殺,永無休止。
  基督徒要搞東征,穆斯林要搞聖戰,都要用自己的真理去征服對方的真理。中國的儒家要搞教化,其實也是征服,你不搞征服,中國的四周國家為什麽都是漢文化?
  他們像盲人摸象一樣,用耳朵的真理去攻擊尾巴的真理,基督徒用《聖經》的話語相互攻擊屢見不鮮。不少人都認為隻有自己才是最正確的。可是誰都沒有成功,即使在已經征服的地區,在其內部又會開始產生新的“真理”試圖去摧翻舊的“真理”,不然哪來大革文化命的“文化大革命?”
  人生來就是個體,每一個人都是唯一的,所以人的認識永遠不會統一,這世界也就永遠不會有“統一真理”,因此征服和被征服,屠殺和被屠殺永無休止。
  在這個過程中,歐洲人打了最多的仗,殺了最多的人,他們發現,人永遠也殺不完。他們打累了,於是開始回顧人類早期古代社會裏那些沒有這麽多“真理”的幸福時代。
  想通了後他們開始搞“政教分離”,放棄真理說教,讓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終於他們明白了:道就是神,並且道成肉身,這樣就讓希伯來文化與希臘文化溶為成一體。他們確立了“一個上帝,各自解釋”的精神,基督教三派這才安靜下來共相共生。
 他們放棄了人間的“真理”,開始講上帝的道,盡管講有差異,但是他們進化了。
 上帝的道不講人世的理,人間的真理講善惡,講正義和邪惡。道不討論這些,道隻是按自己創造天地時預定的規律辦事。

你喜歡把什麽當成真理,可以隨你,可是;神的道不會因為你喜歡就允許你去強迫別人也喜歡。道要規範一切,包括你的真理在內。
  道就是神。神不講人間善惡,隻看你的行為是否符合神的大愛——即是神的預定,你逼良為娼肯定不對,可是你非要逼娼為良,那也不行。神隻考慮你“逼”的行為是否在神的大愛範疇之內,而不考慮你所謂的“娼”的善良問題。毛澤東時代逼娼為良:破私立公、毫不利己,無貪無腐,吏治清廉,良則良矣,卻是餓死你幾千萬人沒商量。在此,神對世人的“愛”與毛所講的“良”不但不是一回事,反倒因為背道而馳而自食苦果。
  道給善與惡同樣的權力,道給對與錯同樣的機會。神的光照好人也照歹人,照義人也照不義的人。
  但是對個人來說,每個人總是把各自看到的事物當成自己認識的“真理”,千手觀音千手千麵,每個人從不同的需求角度看到的都是不同的救難觀音。這也如同情人眼裏出西施,其實西施隻有一個。你的喜愛對社會來講, 那隻是你的“個人愛好”,於善惡無關,於社會無關,與觀音菩薩、美人西施更無關。你喜歡什麽是你的事,別人不喜歡,同樣也不關你的事。

恐怖分子之所以恐怖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正義感,而是因為他們死認自己的“真理”,他們在真理的呼召下,正義感比一般人更強烈。
  如果“真理”不在神,而可以由人來確認,可以絕對化,那恐怖分子都會成為聖人,可惜真理不在人間,無法確定,那麽,這個時候,到底什麽是真理已經完全變得不重要,各人認為自己是真理的化身。於是重要的就是為實現“真理”的自我衝動。這使很多人失去理智,失去思辨,失去自我覺醒的能力,在他們看來,一切都是絕對化的。隻要他認準了的偉、光、正,就是絕對真理,即使舍命也要為之奮鬥終生。
  革命的鬥爭精神就是這樣產生的,極端的民族主義也是這樣產生的,它提供一種精神上的正義性,幫助革命者用自認為更加神聖的道德去壓倒普通人良心層麵的道德,去進行一場正義的複仇。盡管那正義和神聖可能是錯誤與虛假的。
  事物發展到這一步,那就演變成了:至善=至惡

必須要有一個絕對的真理標準才能解決人間多元真理的紛爭。就如沒有每秒三十萬公裏絕對不變的光速,愛因斯坦提出的四維空間就失去了參照座標,他的相對論也就失去了基點而無法成立了。

所以,絕對真理是必然存在的,不然這個世界將因為多元真理而陷入混亂無序。至少對於人類社會來說一定是這樣的。這個絕對真理既然不能在人世間產生,那就隻能是神的道。即是上帝創造天地時預定的宇宙萬物的客觀自然規律。

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即是說,隻有神的道路才能產生真理,認識真理後再有生命。道路、真理、生命——這個順序不可逆反。而人們卻往往都是倒過來,從自我的生命中去體驗真理,再使用強力去推行自我真理,在強力的推動下就產生了多元化的各種道路(諸如社會主義道路、資本主義道路,還有第一、二、三、四國際,無政府主義等等)。所以人的存在就是一個罪惡和悲劇。解決人的罪性的唯一可能就隻有通過神帶領的道路,認識神預定的真理,獲得自己真正的生命。除此以外,豈有它哉?

      那麽我們如何才能尋求耶穌的道?根據基督的觀點,當遇到邪惡的侵犯時,不是用自我認為的真理激發的暴力去抵製它,暴力抵抗隻會產生更大的暴力與邪惡。 基督對邪惡從不采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法,而是寧願受苦,讓罪惡都完全展現出來。十字架就證明了隻有愛和自願受難才是戰勝邪惡的唯一力量。

   戰勝仇敵不是靠仇恨,而是靠愛——愛自己的仇敵,而不僅僅是愛自己的兄弟和鄰居,這才是真正的愛、基督徒的愛。愛自己的仇敵一如愛自己的兄弟,那麽,邪惡勢力是不是就因此而停止迫害了呢?基督並沒有作出這樣的應許。 忍受的意義不在於減輕和終止自己的痛苦。對耶穌來說,忍受十字架的痛苦並不是悲劇,受苦是上帝給基督的安排。對於邪惡,忍受就是對抗。 

   愛比恨是一種更強大的力量,愛的包容力最終會可以消融仇恨。愛仇敵是一種偉大的理想。相對於暴力,愛體現了至高無上的力量。因為仇恨和暴力可能導致對手的毀滅,但同時也導致自我的毀滅。

   可是,忍受和軟弱常常帶來是不應當的侵害與不公正的結果?好人遭殃、壞人得勢應該如果麵對? 在麵對邪惡者的暴力侵犯和淩辱時,如果僅僅隻有愛,顯然是不夠的,甚至是行不通的。所以,耶穌承認“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是上帝真正的律法,這種律法“不是要被廢除,而是一筆一畫都要成全”。

   公正的報複是人類追求正義很重要的一個方麵,沒有對罪犯的公正審判,無辜者就不能受到保護。一個社會如果好人得不到好報、壞人得不到惡報,就不會是一個公平社會,二戰後對逃匿的納粹戰犯幾十年不懈地全球追捕,以及對種類絕滅罪、反人類罪行的法律追訴,表明了人類社會對有罪必究、邪惡必須受到製裁的正義堅持。

但報複顯然不是征服邪惡的理想方式,它是一種雖然必需的、但又是有缺陷的方式。因為它缺少愛的力量。在基督教中,撒旦的黑暗王國和上帝的統治對抗始終存在。在撒旦的黑暗王國裏,受苦者當如何征服邪惡勢力的呢?

   上帝的善最終要戰勝惡,僅僅靠受苦的信念來維持是不夠的。現實講求效果,理想需要完美,通過現實與理想的適當折中、調和,效果與理想的統一是可以實現的。這種理念就是非暴力主義。

   非暴力對抗不是服從,而是不合作。

  非暴力革命是克製的,比起暴力革命,它沒有狂熱的的語言,沒有煽動的標語。非暴力革命者為了理想而自己承受苦難(如譚嗣同的從容就義:“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 )。

   暴力革命者是為了理想往往是讓別人來承受苦難,煽動千千萬萬的其他人在暴力行動中成為革命的流血犧牲品,而最後讓自己得到革命的果實。中國曆代農民戰爭帶來的改朝換代登上皇位的無一不是這類暴力革命的領袖人物。甚至為了獨享革命成果,再次動用暴力清除同誌中的異己。這就是暴力革命與非暴力抵抗根本上的區別。

   呼籲改革的一派在提醒社會公眾方麵發揮了一定作用,但由於他們懼怕擔當風險,和自我道德上的懦弱,其中的一部分會成為反對非暴力的對立麵,成為沒有勇氣反抗的漂亮借口。懦弱從來不會是獲勝的方法。

   非暴力主義始終要麵對的挑戰,就是邪惡者不會輕易放棄暴力和特權。在強大的壓迫麵前,人們容易走向兩個極端:一是完全沒有脾氣,等待壓迫者良心發現來賜予自己權利,寄幻想於某些個人的善良能帶來整個社會的變革。二是逼上梁山,組織暴力同你幹,以暴易暴。 對於社會底層飽受壓迫的人們來說,上梁山以暴易暴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但不會成為多數人的選擇。多數人將被迫地自動地選擇沉默等待邪惡者的自動轉變。

在多數人沉默時,非暴力反抗是上述二者之間的中間道路,它擁有激勵和動員民眾的巨大能力,但它又不是把民眾投入到血海深仇的毆鬥與戰爭之中。

在中國,最典型的非暴力反抗,是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人民公社時期全體中國農民對共產公有製的不合作運動,公社社員集體出工不出力,讓土地少產糧食,導致發生餓死三千多萬人的中國曆史上的慘毒之最。 改革開放以來,全國性的群眾上訪,以及各地民眾圍堵政府大門的群體性常態事件,也是上個世紀那場非暴力運動的接續與翻版。

      去年以來黨的群眾路線教育運動是對這場非暴力運動的在黨內實施的先期疏導,現在開始的依法治國,其中之一是要對這種遍及全國無政府主義的非暴力行動,納入法律的軌道實施全麵規範與整肅。 去年的“占中”學生運動,因為位處香港,則已經被視作世界非暴力運動的焦點。非暴力運動如今理所當然地成了當今世界的普世價值觀。

中國政府的一貫主張的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尤其是不訴諸武力而以談判解決問題的主張,是對國家之間爭端采取非暴力對抗的實質提倡。當今世界無論大國小國發生爭端,都是以貿易、金融、貨幣的形式,時刻處於不見硝煙的非暴力的爭戰中。

   而那些誓死捍衛領土完整而引發的大規模強暴力的軍事演習,幾乎都是配合非暴力爭戰的一種以戰迫和的要挾手段。在此情況下,中國政府提出要重新製定世界規則的主張,其實質也對西方的一種非暴力對抗。

在此,非暴力不但成為世界也成為中國政府執政的常態理念。

愛需要勇氣,行動更需要勇氣,需要不斷克服自己的畏懼。勇敢並不是生來不畏懼,而是戰勝畏懼。 暴力和仇恨往往都能通過自己的“真理” 找出正義的動機,還能以正義的名義來行使暴力,但凡是以暴力實施的正義,最終都會走向正義的反麵。

隻有基督的大愛才能維係正義。 世間無真理,公義隻在神!     

2015-3-6三一讀書會講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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