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的終結：看哪這是你們的王（約19:1-42）

各位弟兄姐妹平安。今天，我們跟隨主到了各各他。如果說約翰福音18章的三大主題是抓捕、否認和審判；那麽約翰福音19章的三大主題可以是：一、審判（1-16）；二、受死（17-37）；三、埋葬（38-42）。其中第一部分可以是對18章最後一部分的續篇，可以進一步交叉結構：1、彼拉多與猶太人（1-7）；2、彼拉多與耶穌（8-11）；3、彼拉多與猶太人（12-16）。這三部分的共同主題是判處耶穌釘十字架。第二部分進一步交叉結構：1、上十字架（17-22）；2、他的衣服（23-24）；3、十字架旁（25-27）；4、他的靈魂（28-30）；5、下十字架（31-37）。第二部分的主題是耶穌之死。第三部分進一步交叉結構：1、領取身體（38）；2、香膏身體（39-40）；3、安葬身體（41-42）。第三部分的目的在於預備耶穌的身體複活。約翰福音的十字架事件，充分完成了上帝的主權和基督的受苦之間真理上的平衡。一方麵，人類更加邪惡；另一方麵，基督更加忍耐。而藉著十字架事件，舊約上帝的“殘暴”以及一切殺戮事件終結了，或完全應驗和指向十字架上的基督——神的兒子的舍身和複活實現了神與人的和平。舊（約）曆史終結了，但新（約）曆史同時啟程。在這個交叉結構中，赫然在十字架下麵站立著耶穌的母親馬利亞和那位門徒，他們是基督話語和上帝之愛重造的新的家庭，他們代表基督的教會（使徒行傳1:13-14），他們指向上帝的國度。一個王國正在產難中降臨。從各各他，全人類屬於基督的人，開始踏上了向真正祖國移民、向真正家鄉歸回的天路曆程。在新天新地裏有我們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兒女，自己的君王。這個新家永不離散，這個王國堅立永遠。

君王位於新國度的中心。王的概念在約翰福音中出現了20次；而耶穌是王的啟示在約翰福音18-19章中更加充分：18:33，18:37（x2）,18:39；19:3，19:12，19:14，19:15（x2），19:19，19:21（x2）。約翰福音19章用極為反諷的方式反複強調耶穌是猶太人的王，而根據整卷聖經、特別是約翰福音的相關語境，猶太人的王就是猶太人盼望中的大衛，或者基督，神的兒子（約翰福音1:49;6:15;12:13;12:15）。一方麵，羅馬人和猶太人犯下的殺人罪乃是殺王罪，殺神罪；另一方麵，耶穌是藉著被殺或降卑為被殺的羔羊，顯為萬王之王和人類的救主。全世界的王都是殺人者，殺人作王；隻有耶穌被殺作王。而耶穌之所以被殺為王，乃是因為祂藉此敗壞了那掌死權的魔鬼（希伯來書2:14），趕出和審判世界的王（約翰福音12:31;14:30; 16:11），憐憫和醫治掌權者（約翰福音18:10）；更因為神愛世人忍耐罪人，為罪人死，並藉著自己的死而複活賜下永生，將天國賜給一切相信的。這也是上帝心目中的君王：大愛大勝，真愛真王。人間領袖的的確確竟無一人是男兒，唯獨基督。各國領袖王天下的原則不過就是爭雄鬥狠耍奸賣相，而世人也屈從和追趕這樣的王：所謂“除了凱撒我們沒有王”。然而這是我們的信仰：耶穌是神的義仆，祂在我們中間如同服侍人的；祂還要再臨到世界，審判活人和死人。這是糞土當年也糞土當今萬戶侯的福音時代。“除他以外，別無拯救。因為在天下人間，沒有賜下別的名，我們可以靠著得救”（使徒行傳4:12）；“不但如此，我也將萬事當作有損的，因我以認識我主基督耶穌為至寶。我為他已經丟棄萬事，看作糞土，為要得著基督”（腓立比書3:8）。阿門

一、審判（1-16）

1、彼拉多與猶太人（1-7）

1當下彼拉多將耶穌鞭打了。2兵丁用荊棘編作冠冕，戴在他頭上，給他穿上紫袍。3又挨近他說，恭喜猶太人的王阿。他們就用手掌打他。

4彼拉多又出來對眾人說，我帶他出來見你們，叫你們知道我查不出他有什麽罪來。5耶穌出來，戴著荊棘冠冕，穿著紫袍。彼拉多對他們說，你們看這個人。

6祭司長和差役看見他，就喊著說，釘他十字架，釘他十字架。彼拉多說，你們自己把他釘十字架吧。我查不出他有什麽罪來。7猶太人回答說，我們有律法，按那律法，他是該死的，因他以自己為神的兒子。

（1）暴行（1-3）

圖窮匕見，暴行開始了——暴力代表人類文明的公開自殺和自我崩殂。上帝讓人滅亡，首先讓他不要臉了。暴行包括鞭打、掌摑和荊棘冠冕、紫袍的披戴，以及語言暴力的淩辱。這是對耶穌身心的全麵施暴。動詞鞭打（μαστιγ?ω）在福音書中出現了6次（馬太福音10:17;20:19; 23:34；馬可福音10:34；路加福音18:33；約翰福音19:1；希伯來書12:6），但在約翰福音19:1中實際上是第三人稱單數動詞。雖然按邏輯分析，彼拉多不可能親自動手，但無法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當彼拉多反問“真理是什麽呢”，這句話也表明彼拉多奉行當時的主流文化即犬儒主義，就是否認絕對真理，凡事信奉相對主義。犬儒主義者和相對主義者多是暴力主義者——他們能將暴力這種罪惡相對化，每個人為自己的利益可以施暴。當然不排除彼拉多在實施苦肉計，想通過對耶穌實施肉體刑之後，換取猶太人對耶穌的釋放。但是縱容士兵施暴顯示彼拉多的心情是複雜的——他同樣恨惡耶穌，覺得這人給他帶來了無中生有的政治麻煩和司法重擔。而且他應該也想藉著鞭打耶穌羞辱全體猶太人。鞭刑也是為了應驗以賽亞書的預言：“哪知他為我們的過犯受害，為我們的罪孽壓傷。因他受的刑罰我們得平安。因他受的鞭傷我們得醫治”（以賽亞書53:5；另參箴言20:30；以賽亞書30:26；彼得前書2:24）。

士兵在鞭刑的基礎上要對暴行進行創造性的發揮。“荊棘”這個概念讓我們想起亞當受到的咒詛和摩西所見的異象，就這樣都指向了基督（創世記3:18；出埃及記3:2）。用荊棘“冠冕”傷害“頭”，可能出於魔鬼的報複——上帝本來應許說，女人的後裔要傷蛇的頭，於是蛇要先下手為強。“紫袍”讓我們想起“耶和華用皮子作衣服給他們穿”（創世記3:21），以及尊貴之人或王族的服飾（以斯帖記8:15；但以理書5:7）。據說羅馬軍隊的軍官也穿紫色衣服，這讓士兵很容易就地取材。士兵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嘲諷耶穌：“恭喜（χα?ρω）猶太人的王阿”。他們隻是投彼拉多所好，同時嘲諷猶太人。馬太福音27:28-31對這個過程有更充分的描寫：“28他們給他脫了衣服，穿上一件朱紅色袍子。29用荊棘編作冠冕，戴在他頭上，拿一根葦子放在他右手裏。跪在他麵前戲弄他說，恭喜猶太人的王阿。30又吐唾沫在他臉上，拿葦子打他的頭。31戲弄完了，就給他脫了袍子，仍穿上他自己的衣服，帶他出去，要釘十字架”。士兵的野蠻、殘暴和冷血，不再是一個新問題。但是，他們並不愚蠢，至少按世人的智力標準他們並不愚蠢。他們可以非常殘忍，但絕對知道應該向誰殘忍，才能趨利避害。他們隻是生存戰士，是地球上每一個“我”的經典化身。關於冠冕和紫袍，可以參考撒迦利亞書3:1-10;6:9-15。一方麵，耶穌是我們的大祭司，另一方麵，祂要以自己的身體為殿。

（2）見證（4-5）

“你們看這個人”，與約翰福音19:14你們看你們的王，前後呼應。耶穌是宇宙的中心，是整個事件的焦點。“彼拉多又出來對眾人說，我帶他出來見你們”。這句話中已經有了“?δε”（behold，看哪！），這個字在5節中重複出現。神在呼喊世人（箴言8:1-36）。彼拉多兩次呼喊眾人“看哪”，也是在向人的良心呼喊。但是，十字架下麵的人完全喪盡天良。必須記住這一點，才能理解耶穌釘十字架所具有的根本的、普世的拯救意義。而聖靈使用彼拉多作了兩個重要的見證，第一、耶穌是無罪的，彼拉多共3次宣告耶穌無罪（約翰福音18:38;19:4,6）。因此這場審判完全是罪惡滔天的非正義審判，而耶穌是無罪的羔羊，成為神悅納的獻祭。彼拉多也定了自己的罪——當你宣布耶穌無罪的時候，你對祂的鞭打和後來的釘十字架，就成了徹底的犯罪行徑。第二、從此全人類都應該矚目看這個人，一方麵藉著這個人看見自己“像神一樣知道善惡”那種滔天罪行，以及不知羞恥、以恥為榮，以戲弄侮辱受害者而掩蓋逃避罪惡的罪惡；另一方麵，當看見上帝藉著這個人給人類賜下的救恩。然而彼拉多的悲劇也在這個地方：他呼籲猶太人看這個人，但他自己看不見這個人。一方麵他看不見這個人如此悲慘而他自己有份；另一方麵，他更看不見這人也是他的救主。彼拉多首先率先了加爾文主義者和律法主義者，這些人根據雙重預定論偽造的十字架神學，在實際上總是教導和監督別人看這個人，他們實際上自己總是置身事外。彼拉多其次垂範了各種靈恩運動，他們根本不看這個人，他們看這個人在各各他以外可能帶來的各種吃餅得飽。

（3）量刑（6-7）

約翰福音第一次響起了“釘他十字架，釘他十字架”的呼喊，這個概念在這裏3次重複。打響上帝兒子第一槍的是“祭司長和差役”，就是約翰福音18章核心地帶審判耶穌的兩種主角。不過這裏的祭司長是複數，應該包括亞拿和該亞法在內，聚集了耶路撒冷主要的宗教領袖和公會流氓。即使2000年過去了，祭司長和差役氣急敗壞的口水仍然能噴到我們的臉上。而約翰福音19:1-16中，釘十字架（σταυρ?ω）共出現了7次（6x3，10x1，15x2，16x1；這個動詞在新約聖經中出現了46次）——最終所有人同意，將耶穌釘在十字架上。釘十字架的另外一種說法就是“掛在木頭上”（使徒行傳5:30;10:39;13:29；加拉太書3:13；彼得前書2:24）。

第一位被掛在木頭上的是埃及法老的“膳長”：“三天之內，法老必斬斷你的頭，把你掛在木頭上，必有飛鳥來吃你身上的肉”（創世記40:19）。以色列人離開埃及，也意味著離開十字架文明或法老吃人的筵席。這種傳統被以色列人帶到了迦南：“22人若犯該死的罪，被治死了，你將他掛在（???????，Perfect）木頭上，23他的屍首不可留在木頭上過夜，必要當日將他葬埋，免得玷汙了耶和華你神所賜你為業之地。因為被掛的人是在神麵前受咒詛的”（申命記21:22-23）。以斯帖記提到亞哈隨魯王的太監辟探和提列，以及哈曼和他的十個兒子被掛在木頭上（以斯帖記2:23;7:10;9:13）。值得強調的是，“木頭”（???）在希伯來文中就是指“樹”。因此所謂“掛在木頭上”，大約等於看和吃“知道善惡樹”上的果子。釘十字架至少有四種含義。第一、追求將對方置於死地。第二、追求最為殘忍地將對方置於死地。第三、追求當眾淩辱地將對方置於死地。一方麵是肉體消滅，另一方麵是道德滅絕。第四、顯示被釘的人不僅是人所要滅絕的，更是神所咒詛的。釘十字架這不僅顯示了人對人的極端仇恨；也顯示了上帝對罪惡的完全憤怒。若非基督釘十字架，這兩方的極端都不可能得到解決。但是，既然基督已經釘了十字架，人釘人十字架的滔天罪行就被審判，而在基督裏的人，就與神和好。

彼拉多首先拒絕猶太人的要求，不僅是同情耶穌，也出於任何政客本能的驕傲。彼拉多宣告耶穌無罪更刺激了猶太人的嫉妒、嗜血和瘋狂。猶太人說：“我們有律法，按那律法，他是該死的，因他以自己為神的兒子”。聖靈也使用了猶太人的見證：耶穌確實是神的兒子，而祂因此被釘十字架。約翰福音這場“反諷審判”不斷見證人類的瞎眼——自從吃了知道樹上的果子，人就瞎眼了（約翰福音9:41）。猶太人引用的律法包括利未記24:16等。但我們看見的是：一方麵，耶穌成全了律法；另一方麵、為此，上帝獻出了自己的兒子。但是，猶太人也在彎曲聖經。因為申命記21:22和24:16沒有要求以色列人把那人交給外邦人。

2、彼拉多與耶穌（8-11）

8彼拉多聽見這話，越發害怕。9又進衙門，對耶穌說，你是哪裏來的？耶穌卻不回答。10彼拉多說，你不對我說話嗎？你豈不知我有權柄釋放你，也有權柄把你釘十字架嗎？11耶穌回答說，若不是從上頭賜給你的，你就毫無權柄辦我。所以把我交給你的那人，罪更重了。

猶太人的嗜血和堅忍，讓彼拉多感到害怕。一方麵，不聽從猶太人害怕民變；另一方麵，聽從猶太人害怕手上沾滿無辜者的鮮血（馬太福音27:24）。於是彼拉多最後一次來到耶穌麵前。

彼拉多向耶穌提出一個新問題：“你是哪裏來的？”這個問題可能不僅僅在究問耶穌是不是王。或者是否像彼拉多太太所說的，耶穌是義人；彼拉多也是在擔心耶穌有某種特別的政治背景。這個問題也是為了掃除彼拉多最後的顧慮——如果耶穌沒有令人敬畏的政治背景，那麽彼拉多就可以將耶穌犧牲掉，將耶穌賣給猶太人。這是一場吃人的交易。耶穌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原因可能是在等彼拉多下一個問題。耶穌的沉默讓彼拉多覺得被冒犯，於是提出第二個問題，顯出他的罪性：“你不對我說話嗎？你豈不知我有權柄釋放你，也有權柄把你釘十字架嗎？”一個人一旦演神，或自以為神，就一定會吃人；或者藉著吃人來證明自己像神一樣知道善惡。事實上，在上帝的兒子到來之前，每一個地球人都覺得自己在基督之外是神的兒子，這種驕傲乃是萬惡之根。耶穌借此回答這個愚妄人，也算對他的憐憫：“若不是從上頭賜給你的，你就毫無權柄辦我。所以把我交給你的那人，罪更重了”（另參羅馬書13:1；彼得前書2:13-14）。一方麵，彼拉多不是神，隻是神的工具；可惜他對此完全無知；另一方麵，被神使用的一些工具，仍然要對自己的罪承擔責任，無論是猶大，還是彼拉多。表麵上是彼拉多及猶太人在審判耶穌，而實際上，他們都要被神審判。不僅如此，猶大以及猶太人比彼拉多在殺害耶穌的問題上罪惡更大。神實在是公義的。另外，“從上頭”這個概念等於回答了彼拉多第一個問題：耶穌是從上頭來的（另參約翰福音3:31）。那個“上頭”對彼拉多而言完全是天方夜譚。彼拉多的上頭隻有凱撒。

在這段經文中，我們看見箴言26:4-5的應用：“4不要照愚昧人的愚妄話回答他，恐怕你與他一樣。5要照愚昧人的愚妄話回答他，免得他自以為有智慧”。智慧人沉默有時，對答有時。

3、彼拉多與猶太人（12-16）

12從此彼拉多想要釋放耶穌。無奈猶太人喊著說，你若釋放這個人，就不是該撒的忠臣。（原文作朋友）凡以自己為王的，就是背叛該撒了。

13彼拉多聽見這話，就帶耶穌出來，到了一個地方，名叫鋪華石處，希伯來話叫厄巴大，就在那裏坐堂。14那日是預備逾越節的日子，約有午正。彼拉多對猶太人說，看哪，這是你們的王。

15他們喊著說，除掉他，除掉他，釘他在十字架上。彼拉多說，我可以把你們的王釘十字架嗎？祭司長回答說，除了該撒，我們沒有王。16於是彼拉多將耶穌交給他們去釘十字架。

（1）凱撒與王（12，15-16）

如果將這段經文交叉結構，前後呼應的概念就是“凱撒”和“王”；而“王”也位於交叉結構的中心。耶穌的回答讓彼拉多再一次確認耶穌在政治上無罪，而且耶穌的話也令他敬畏。所以他想釋放耶穌。但結果事與願違。他不能勝過政治威脅和壓力。彼拉多最後一次阻擋十字架，但已經是強弩之末，大勢已去，箭在弦上，木已成舟。約翰福音相對來說，似乎給予了彼拉多更多的同情，這或許可以見證彼拉多和他妻子後來可能真的歸正了。

然而耶和華神所造的，惟有蛇比田野一切的活物更狡猾。猶太人的逼迫顯然充滿了“政治智慧”。猶太人知道彼拉多的上帝是凱撒，搬出凱撒，恐嚇以上告，屢試不爽。猶太人前後兩次提到凱撒，彼拉多都閉口不言，這是一個“敏感問題”。不僅如此，在羅馬帝國的每一個角落凱撒是不能冒犯的偶像；然而任何人都可以利用這個偶像崇拜製造的政治恐怖而公報私仇。這是政治公開的秘密。但是凱撒根本不是神，隻是因為自知非神卻要演神而對任何挑戰都草木皆兵。因此凱撒完全沒有能力辨認真偽——所以彼拉多非常害怕這威脅。如果謠言真傳到凱撒“右耳”中，彼拉多可能百辯莫贖——皇帝是靠賄賂、諂媚和效忠而不是真理實施統治的，離開這個資本，彼拉多就會失去“飯碗”（朋友）。一方麵，假神時時刻刻要檢查臣民的忠心；另一方麵，權力鬥爭導致告密成風，你死我活。官場的血腥不過是另外一場十字架而已。然而猶太人這個控告顯然是在撒謊。實際上猶太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耶穌是被冤枉的，在政治上尤其沒有任何過犯。但這個政治威脅是絕對有效的。祭司長最後用凱撒威脅彼拉多，成了壓倒彼拉多最後一根稻草：這是凱撒對耶穌的“勝利“。這些猶太領袖更清楚彼拉多的痛處。然後，祭司長的這個政治口號反而顯明了正是他們自己違背了摩西的律法和上帝的旨意（士師記8:23，撒母耳記上8:7；詩篇2:6;9:7;29:10;93:1;145:1）。為了消滅所嫉恨的仇敵，猶太人可以完全違背和彎曲聖道；為了政治利益，彼拉多可以出賣良心。

先知以賽亞說，人的義都像汙穢的衣服；而何西阿書6:4說：“因為你們的良善，如同早晨的雲霧，又如速散的甘露”。這是一場非常吊詭的悲劇：彼拉多和猶太人都清楚耶穌不是政治犯，但雙方一致以政治犯的名義將耶穌送上了十字架。據說這就是政治。政治考慮的不是事實，而是後果和食物。當彼拉多丟下“真理是什麽呢”落荒而逃之後，悲劇已經注定了。當一個人不在乎真理的時候，他就可以為所欲為。

（2）時間地點（13-14）

地點——一個政府審判罪犯的高台。厄巴大，Γαββαθ?，elevated or a platform，a raised place, elevation；高地。但更像一個餐桌，或者即將建造成聖殿的基地，或者梯子。鋪華石處。λιθ?στρωτος，spread (paved with stones)，一個鋪滿和堆砌各種石頭的地方。有可能是舊約中聖殿外院中的“鋪石處”（曆代誌下7:3；以西結書40:17-18;42:17）。這兩個概念合起來將我們帶向巴別塔，請注意兩處信息的平行：“1那時，天下人的口音，言語，都是一樣。2他們往東邊遷移的時候，在示拿地遇見一片平原，就住在那裏。3他們彼此商量說，來吧，我們要作磚，把磚燒透了。他們就拿磚當石頭，又拿石漆當灰泥。4他們說，來吧，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為要傳揚我們的名，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創世記11:1-4）。巴別塔不過是人對人的強暴統治而建立起來的烏托邦。彼拉多“在那裏坐堂”確實有諷刺意味：一邊是坐著為王的神，一邊是自以為神的政客。厄巴大為此成為曆史的象征，也成為神學的象征：罪人像神一樣審判神，因此被神審判。

時間：逾越節、約有午正。光天化日，暗暗乾坤。這是預備逾越節的日子，到了屠宰逾越節羔羊的時候。波拉多三次呼喊看哪這個人，回響著施洗約翰的見證：看哪神的羔羊。具體時間接近陽光燦爛的正午，駭神聽聞的暴行即將上演。彼拉多再次用王這個概念顯示自己怎樣是政治的奴仆，並再一次用這個概念羞辱用凱撒捆綁他的猶太人。而神再一次使用彼拉多宣告耶穌是猶太人的王。我們的王要上十字架了。猶太人在“釘他十字架”之外，又發明了“除掉他”這個更革命的口號。α?ρω，to raise up, elevate, lift up。這個字常用來指舉起石頭並丟棄（約翰福音8:59;11:39），也指耶穌要除去世人的罪孽（約翰福音1:29）。也許這個口號與厄巴大這個名字有關聯，但是更是在應驗耶穌此前反複的宣告：人子要被舉起來（約翰福音3:14;12:32-34）。我們根本不需要糾結約翰福音這個“午正”與符類福音那個莫須有的時間衝突，我們應該聚焦午正的雙關意義：正午是最光明的時候（約伯記11:17；詩篇37:6；以賽亞書58:10），十字架是陽光下的暴行，眼睛明亮的人對上帝實施的暴行。

二、受死（17-37）

在猶太人和外邦人的妥協或契約之下，在專製和民主的共謀之下，耶穌被釘上十字架。約翰福音19:17-37簡要記述了耶穌釘十字架的基本過程。這段經文也可以交叉如下：1、上十字架（17-22）；2、他的衣服（23-24）；3、十字架旁（25-27）；4、他的靈魂（28-30）；5、下十字架（31-37）。在這場暴行中，有兩組角色形成鮮明的對比，第一是世界之王的差役即兵丁，他們的罪惡已經表現為羞辱和掌摑（2-3），而且還要表現為釘人十字架、剝皮、戲弄（喂醋）、打腿和紮心。第二則是十字架下那些女人和那個門徒。或者，十字架上的兩個犯人，和十字架下麵的所有犯人：猶太人和羅馬人。但十字架上下各有一個犯人悔改了：犯人甲與百夫長（路加福音23:47）。這是兩個世界的臣民。一方麵，耶穌拯救罪人，遮蓋或者赦罪；另一方麵，信得永生。另外約翰福音19章記載了耶穌在十字架上的3句話，讓我們認識耶穌是基督：第一句話顯明祂是完全的神（神子）；第二句話顯明他是完全的人（人子）；第三句話讓我們知道，道成肉身完成了天父上帝的使命。在四福音書中，約翰福音的十字架記事是最為簡潔的，沒有古利奈人西門，沒有婦女的哀哭，沒有眾人在十字架下麵的嘲笑，十字架上的對話，以及其他神跡奇事……這一切安排都是為了那一以貫之的目的：藉著十字架更讓我們信耶穌是基督，是神的兒子；並且叫你們信了他，就可以因他的名得生命（約翰福音20:31）。

1、上十字架（17-22）

17他們就把耶穌帶了去。耶穌背著自己的十字架出來，到了一個地方，名叫髑髏地，希伯來話叫各各他。18他們就在那裏釘他在十字架上，還有兩個人和他一同釘著，一邊一個，耶穌在中間。19彼拉多又用牌子寫了一個名號，安在十字架上。寫的是猶太人的王，拿撒勒人耶穌。

20有許多猶太人念這名號。因為耶穌被釘十字架的地方，與城相近，並且是用希伯來，羅馬，希利尼，三樣文字寫的。21猶太人的祭司長，就對彼拉多說，不要寫猶太人的王。要寫他自己說我是猶太人的王。22彼拉多說，我所寫的，我已經寫上了。

（1）各各他（17-19）

這個“他們”應該主要指猶太人。這裏特別強調耶穌背著“自己的十字架”出來。一方麵，上帝繼續在十字架事件中掌權。另一方麵，這是耶穌自己的使命，這是不能與任何人分享也不用任何人勉強的使命。釘耶穌十字架的地點以及兩個犯人顯明三個事實：人間是死地，死是罪的工價，耶穌為拯救罪人和死人，進入死地，列為罪犯。“到了一個地方，名叫髑髏地，希伯來話叫各各他”。這個信息與13節的相關信息完全平行：“到了一個地方，名叫鋪華石處，希伯來話叫厄巴大”。審判台就是殺人地。

髑髏地，κραν?ον，a skull；各各他，???????????，head, poll, skull。無論是像髑髏還是是埋葬骷髏的地方，寓意是一樣的，這是死地。不僅如此，???????????這個字在舊約中出現12次，可以指數點民數，“人頭”（出埃及記16:16;38:26；民數記1:2;1:18;1:20;1:22;3:47；曆代誌上23:3;23:24）；頭顱、腦骨（士師記9:53；列王記下9:35；曆代誌上10:10）。因此，髑髏地可能也表明，耶穌要在這裏砸爛魔鬼的頭，讓所有的仇敵作祂的腳蹬。同時，祂也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中拯救出來，如同起初將他們帶出埃及。“因為耶穌被釘十字架的地方，與城相近”。希伯來書13:12-13這樣解釋：“12所以耶穌，要用自己的血叫百姓成聖，也就在城門外受苦。13這樣，我們也當出到營外就了他去，忍受他所受的淩辱”。約翰福音記述的十字架事件隻用了3個字，?που α?τ?ν ?στα?ρωσαν，Where they crucified him。

地點再一次被強調；但行刑過程文字很簡單。這可能仍然是為了避免悲情主義泛濫。而耶穌更具體的位置是，“還有兩個人和他一同釘著，一邊一個，耶穌在中間”。人間就是罪惡之地。而以賽亞早就預言：祂將被列在罪犯當中。約翰福音則說：“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約翰甚至沒有提到這兩個人是罪犯，隻說他們是人。實際上他們就是彼得和約翰，就是彼拉多和祭司長，就是每一個人。人就是罪犯。地點最後定焦在十字上的牌子：ΙΝΒΙ，拿撒勒人耶穌是猶太人的王，是上帝的兒子。這是無法抹掉的見證，如同為該隱立的記號（創世記4:15）。

（2）救世主（20-22）

如果說17-19節強調的耶穌是猶太人的王，20-22節則用約翰的反諷強調耶穌是全人類的救主。同時使用希臘語、拉丁語和希伯來語，在於顯示基督十字架事件的普世意義（馬太福音27:33；馬可福音15:22；路加福音23:33）。學者們強調，希伯來代表宗教與信仰，羅馬代表政治與軍事，希臘代表文化與哲學——基督是這一切文明的終結。這一切都應驗了：“現在這世界受審判。這世界的王要被趕出去。32我若從地上被舉起來，就要吸引萬人來歸我”（約翰福音12:31-32）；“我指著自己起誓，我口所出的話是憑公義，並不反回，萬膝必向我跪拜，萬口必憑我起誓”（以賽亞書45:23）。而羅馬書14:11-13將以賽亞書的預言進一步與審判、論斷聯係起來：“11經上寫著，主說，我憑著我的永生起誓，萬膝必向我跪拜，萬口必向我承認。12這樣看來，我們各人必要將自己的事，在神麵前說明。13所以我們不可再彼此論斷。寧可定意誰也不給弟兄放下絆腳跌人之物”。耶穌基督釘十字架，終結的不是一般的人類文明，而是“像神一樣知道善惡”、或吃人演神、在別人身上作王的這種普世價值。

耶穌的十字架終結了十字架，終結了文明，終結了一切十字架文明。接下來祭司長們和彼拉多的爭強鬥狠更進一步將這世界的十字架罪惡顯明出來：兩方麵都想成為王，或者別人的主權者。他們自己恰恰見證了隻有耶穌是王。特別具有反諷意味的是，耶穌之死竟然成了彼拉多繼續政治示威的機會，而祭司長完全明白彼拉多對猶太人的政治羞辱。耶穌之死對他們沒有任何拯救意義，他們隻是除去了頭號仇敵，但緊接著就彼此為仇。秀肌肉進一步取代講真理：? γ?γραφα γ?γραφα，What I have written I have written。這句話的意思也等於說：我就寫了，我就寫了，你能怎麽樣。我們甚至可以理解彼拉多的怨恨：整個過程，他一直被猶太人脅迫，在罪中落入魔鬼的圈套。同時，這個舉動也有政治自保的用意：他說服自己和別人：我的確殺了一個政治犯，一個危害國家安全、顛覆凱撒的要犯。現在，我們看見兩方麵都宣告得勝了。猶太人勝利釘死了耶穌；彼拉多又對猶太人取得了精神勝利。他們的政治勝負比一個人的生死、甚至耶穌的生死都更為重要。但無論他們怎樣互施拳腳自以為勝；神的勝利不能攔阻。猶太人根本沒有辦法控製這個結果，正如彼拉多沒有辦法控製耶穌釘上十字架一樣。

完全違背祭司長和彼拉多初衷的是，上帝清清楚楚的宣告藉著他們的手，將這個啟示立在地球的中心：“猶太人的王，拿撒勒人耶穌”！不僅如此，在約翰福音19章42節經文中，中心經節是就是21-22。就在祭司長和巡撫世界大戰之際，就在那一刻，十字架上空傳來上帝的聲音：“1外邦為什麽爭鬧，萬民為什麽謀算虛妄的事。2世上的君王一齊起來，臣宰一同商議，要敵擋耶和華，並他的受膏者，3說，我們要掙開他們的捆綁，脫去他們的繩索。4那坐在天上的必發笑。主必嗤笑他們。5那時他要在怒中責備他們，在烈怒中驚嚇他們，6說，我已經立我的君在錫安我的聖山上了。7受膏者說，我要傳聖旨。耶和華曾對我說，你是我的兒子，我今日生你。8你求我，我就將列國賜你為基業，將地極賜你為田產。9你必用鐵杖打破他們。你必將他們如同窯匠的瓦器摔碎。10現在你們君王應當省悟。你們世上的審判官該受管教。11當存畏懼事奉耶和華，又當存戰兢而快樂。12當以嘴親子，恐怕他發怒，你們便在道中滅亡，因為他的怒氣快要發作。凡投靠他的，都是有福的”（詩篇2:1-12）。阿門。

2、他的衣服（23-24）

23兵丁既然將耶穌釘在十字架上，就拿他的衣服分為四分，每兵一分。又拿他的裏衣。這件裏衣，原來沒有縫兒，是上下一片織成的。24他們就彼此說，我們不要撕開，隻要拈鬮，看誰得著。這要應驗經上的話說，他們分了我的外衣，為我的裏衣拈鬮。兵丁果然作了這事。

我們已經談到這段經文與創世記相關信息的連接。一方麵，耶穌站在罪人的位置，像亞當和夏娃一樣赤裸在神和人的麵前。另一方麵，兵丁或罪人以剝光和揭露別人為樂趣，這顯示了人吃了知道果之後“必須剝光別人”普遍邪性和妖道。不僅如此，他們這樣剝光別人的衣服，更是為了賣錢或自利：“這件裏衣，原來沒有縫兒，是上下一片織成的。24他們就彼此說，我們不要撕開，隻要拈鬮，看誰得著”。外衣（?μ?τιον，the upper garment）顯然是被鞭打破碎了；但裏衣（χιτ?ν，an undergarment）仍有一定的價值。馬太福音5:40確實應驗在耶穌自己身上了：“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裏衣，連外衣也由他拿去”。請注意“告”（κρ?νω，論斷，馬太福音7:1）與衣服之間的關聯。這個剝皮吃人的市場或戰場充滿殘酷的競爭，於是最後隻能靠拈鬮（λαγχ?νω，to obtain by lot）解決紛爭。但是，這一切背後更有上帝救恩的目的，上帝獻出自己的兒子，遮蓋了罪人，在基督裏赦免了他們一切的罪，並讓我們“同得（λαγχ?νω）一樣寶貴信心”（彼得後書1:1；另參路加福音1:9）。

遮蓋和剝皮（亞當夏娃與無花果樹的葉子以及皮子作衣服），閃和雅弗與該隱，雅各和以掃……直到耶穌和士兵。四個士兵，如同坐席撕扯一隻可憐的羔羊或羊皮。從外衣到裏衣。這個悲劇在創世記9:21-27中已經預演：“21他喝了園中的酒便醉了，在帳棚裏赤著身子。22迦南的父親含，看見他父親赤身，就到外邊告訴他兩個弟兄。23於是閃和雅弗，拿件衣服搭在肩上，倒退著進去，給他父親蓋上。他們背著臉就看不見父親的赤身。24挪亞醒了酒，知道小兒子向他所作的事，25就說，迦南當受咒詛，必給他弟兄作奴仆的奴仆。26又說，耶和華閃的神，是應當稱頌的，願迦南作閃的奴仆。27願神使雅弗擴張，使他住在閃的帳棚裏，又願迦南作他的奴仆。”

約翰引用的是詩篇22:18，“他們分我的外衣，為我的裏衣拈鬮”。不過詩篇22整篇都可以指向十字架現場。其中特別明顯與約翰福音十字架記事相關的句子有：“1我的神，我的神，為什麽離棄我。為什麽遠離不救我，不聽我唉哼的言語。……6但我是蟲，不是人。被眾人羞辱，被百姓藐視。7凡看見我的都嗤笑我。他們撇嘴搖頭，說，8他把自己交托耶和華，耶和華可以救他吧。耶和華既喜悅他，可以搭救他吧。9但你是叫我出母腹的。我在母懷裏，你就使我有倚靠的心。10我自出母胎就被交在你手裏。從我母親生我，你就是我的神。……12有許多公牛圍繞我。巴珊大力的公牛四麵困住我。13他們向我張口，好像抓撕吼叫的獅子。14我如水被倒出來。我的骨頭都脫了節。我心在我裏麵如蠟熔化。15我的精力枯幹，如同瓦片。我的舌頭貼在我牙床上。你將我安置在死地的塵土中。16犬類圍著我。惡黨環繞我。他們紮了我的手，我的腳。17我的骨頭，我都能數過。他們瞪著眼看我。18他們分我的外衣，為我的裏衣拈鬮。……22我要將你的名傳與我的弟兄。在會中我要讚美你。”

3、十字架旁（25-27）

25站在耶穌十字架旁邊的，有他母親，與他母親的姊妹，並革羅吧的妻子馬利亞，和抹大拉的馬利亞。26耶穌見母親和他所愛的那門徒站在旁邊，就對他母親說，母親（原文作婦人），看你的兒子。27又對那門徒說，看你的母親。從此那門徒就接她到自己家裏去了。

我們現在來到了交叉結構的中心。聖靈讓我們看十字架旁邊這些人，他們是耶穌的門徒。這些人可分兩類，女人和男人。女人包括“有他母親，與他母親的姊妹，並革羅吧的妻子馬利亞，和抹大拉的馬利亞”。首先，十字架下的女性或者表明，夏娃所有的罪在那裏都被赦免了。隻是她們到底是誰呢？“他母親的姊妹”可能是撒羅米（馬可福音15:40;16:1），同時是“並有西庇太兩個兒子的母親”（馬太福音27:56）。路加福音另外提到的幾位婦女則是“希律的家宰苦撒的妻子約亞拿，並蘇撒拿”（路加福音8:3;24:10）。這四位女性與四位士兵形成強弱的對比。不僅如此，女人這四個身份涵蓋了所有女性：母親、姐妹、妻子、“女孩兒”或女兒。這個咒詛在基督裏終結了：“又對女人說，我必多多加增你懷胎的苦楚，你生產兒女必多受苦楚。你必戀慕你丈夫，你丈夫必管轄你”（創世記3:16）。

其次，我們來思想主對馬利亞和約翰所說的話。當然可以將這話視為耶穌對母親的愛，或既然愛門徒，就愛他們到底。而這份愛與十字架的恨形成對立。特別是，當著母親的麵將她兒子釘在十字架上，人類的殘忍令神發指。然而意義應該不限於此。耶穌稱呼母親為婦人，這與約翰福音2:4是首尾呼應的，旨在強調馬利亞不過是人；而耶穌是完全的神。耶穌這個吩咐也等於讓馬利亞和約翰根本不用憂愁和擔心祂的命運，因為祂是神。耶穌讓他們思想以後自己在人間的道路，因為他們不過是人。是馬利亞和約翰需要關心，而不是他們來憂愁耶穌的受難。換言之，耶穌的意思是強調：你們不要看我，你們看你們自己，看好你們自己。這一點可以參考路加福音23:28-29:“28耶穌轉身對她們說，耶路撒冷的女子，不要為我哭，當為自己和自己的兒女哭。29因為日子要到，人必說，不生育的，和未曾懷胎的，未曾乳養嬰孩的，有福了”。其次，這個母子身份的認定，讓我們想起“女人的後裔”那個應許：馬利亞是女人，約翰是她的兒子，約翰就是女人的後裔。雖然女人的後裔首先是預表基督的；但是，耶穌所受的腳傷，教會也要經曆。再次，這是基督裏麵新型的母子關係，應該是超越第一位母親夏娃與第一個兒子該隱的關係。馬利亞和約翰組成的家庭可以預表教會。這一點可以參考路加福音8:20-21:“20有人告訴他說，你母親和你弟兄，站在外邊，要見你。21耶穌回答說，聽了神之道而遵行的人，就是我的母親，我的弟兄了”。“從此那門徒就接她到自己家裏去了”，原文中並沒有“家”這個概念，隻說ε?ς τ? ?δια，unto his own。意思是，約翰將馬利亞視為自己的母親。這一點還可以參考羅馬書16:13，“又問在主蒙揀選的魯孚和他母親安。他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最後，這句話也可能是為了應驗耶利米書15:10-11:“10我的母親哪，我有禍了。因你生我作為遍地相爭相競的人。我素來沒有借貸與人，人也沒有借貸與我，人人卻都咒罵我。11耶和華說，我必要堅固你，使你得好處。災禍苦難臨到的時候，我必要使仇敵央求你”。

“從此那門徒就接她到自己家裏去了”。初代教會傳統確證，使徒約翰將馬利亞帶到了以弗所教會。耶穌將自己愛的人歸入教會，或者將他們建造成教會；而耶穌要永遠與教會同在。十字架旁邊的女人和門徒，聯合起來預表基督的教會。這個旁邊如同亞當的肋旁：“21耶和華神使他沉睡，他就睡了。於是取下他的一條肋骨，又把肉合起來。22耶和華神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個女人，領她到那人跟前。23那人說，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稱她為女人，因為她是從男人身上取出來的。24因此，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創世記2:21-24）。亞當的肋骨（?????）這個概念原指亞當的旁邊；而保羅在以弗所書第5章中“靈意解經”地告訴我們，亞當和夏娃指向基督和教會。不僅如此，我們將在下文看見耶穌肋骨流血，亞當用身體和血建造夏娃的預表還要進一步啟示給我們。

4、肉與靈魂（28-30）

28這事以後，耶穌知道各樣的事已經成了，為要使經上的話應驗，就說，我渴了。

29有一個器皿盛滿了醋，放在那裏。他們就拿海絨蘸滿了醋，綁在牛膝草上，送到他口。

30耶穌嚐（原文作受）了那醋，就說，成了。便低下頭，將靈魂交付神了。

在交叉結構中，我們會看見耶穌怎樣用來遮蓋我們的罪——祂賜給我們的不是衣服，而是祂整個的生命。在約翰福音中，耶穌十字架上的第二句話是“我渴了”。如果說第一句話（婦人……）顯明耶穌是完全的神，而神愛我們；那麽耶穌第二句話則表明祂是完全的人，為我們受了完全的苦。我們已經多次強調，耶穌嚐醋與個別人的愛心和耶穌的淺嚐輒止所表達的殉道心誌，不過是加爾文主義的胡言亂語，或人本主義的間歇性發作。這一點我們不僅有路加福音和馬可福音清楚的見證：“有一個人跑去，把海絨蘸滿了醋，綁在葦子上，送給他喝，說，且等著，看以利亞來不來把他取下”（馬可福音15:36）；“兵丁也戲弄他，上前拿醋送給他喝”（路加福音23:36）。還可以重溫詩篇69:19-28清清楚楚的預表：“19你知道我受的辱罵，欺淩，羞辱。我的敵人都在你麵前。20辱罵傷破了我的心。我又滿了憂愁。我指望有人體恤，卻沒有一個。我指望有人安慰，卻找不著一個。21他們拿苦膽給我當食物。我渴了，他們拿醋給我喝。22願他們的筵席，在他們麵前變為網羅，在他們平安的時候，變為機檻。23願他們的眼睛昏蒙，不得看見。願你使他們的腰常常戰抖。24求你將你的惱恨，倒在他們身上，叫你的烈怒追上他們。25願他們的住處，變為荒場。願他們的帳棚，無人居住。26因為你所擊打的，他們就逼迫。你所擊傷的他們戲說他的愁苦。27願你在他們的罪上加罪，不容他們在你麵前稱義。28願他們從生命冊上被塗抹，不得記錄在義人之中”。

不僅如此，“拿海絨蘸滿了醋，綁在牛膝草上”，這兩個動作和三樣物品都具有明顯的捉弄性質。而Carson等學者的偽學術努力可以完全置之不理。十字架上的渴是肉身痛苦的極致，而對一個十字架上病人的戲弄，則是罪人妖魔化的登峰造極。耶穌為我們忍受了完全的肉身的苦難。“我渴了”指向耶穌肉身受苦，而“成了”轉向靈魂的交托和高升。

耶穌在十字架上的第三句話是成了（τελ?ω，約翰福音19:28,30）。這位完全的神，這位完全的人，或者是道成肉身的神子，進入世界，為完成天父救贖罪人的計劃。這個計劃到此徹底完成了。這個成了也是宣告一場勝利，這句話也徹底顛覆了關於十字架完全徹底的那種悲情主義。耶穌之死絕非彼拉多和猶太人或地球人的“成了”，而是上帝計劃的成了。在地球人正要彈冠相慶，在母親和門徒正要絕望痛苦的時候，人類應該從約翰福音這句話中聽見天國勝利的凱歌，這是最微弱的雷鳴（路加福音2:14）。這個成了，也終結了人間所有假基督的假冒和狗尾續貂。隻有一位是基督，隻有一位是救主，而且救恩已經完成了。這個“成了”一方麵是對神說的：“我在地上已經榮耀你，你所托付我的事，我已成全了”（約翰福音17:4）。另一方麵是對信祂的人說的：“在世上你們有苦難。但你們可以放心，我已經勝了世界”（約翰福音16:33）。隻有耶穌有權力將祂的死稱為“成了”；從此以後，所有在基督裏的人，都有資格對自己的死說“成了”。於是，十字架不再是進行時，現在式；而是完成時、過去時。十字架不再是刑具不再是十字架神學用來殺人的屬靈凶器，而是我們的主拋在埃及和大河那邊的咒詛。今天，讓我們藉著主的呼喊，拆毀一切十字架，首先應該拆毀教會裏的十字架。主說，成了！耶穌是用祂的生命完成了這救恩計劃：“便低下頭，將靈魂交付神了”。馬太福音8:20中“人子卻沒有枕頭的地方”，用的是一樣的詞組。地上仍然沒有祂的地方，但是祂回家了，我們也將跟隨。

5、下十字架（31-37）

31猶太人因這日是預備日，又因那安息日是個大日，就求彼拉多叫人打斷他們的腿，把他們拿去，免得屍首當安息日留在十字架上。

32於是兵丁來，把頭一個人的腿，並與耶穌同釘第二個人的腿，都打斷了。33隻是來到耶穌那裏，見他已經死了，就不打斷他的腿。

34惟有一個兵拿槍紮他的肋旁，隨即有血和水流出來。35看見這事的那人就作見證，他的見證也是真的，並且他知道自己所說的是真的，叫你們也可以信。

36這些事成了，為要應驗經上的話說，他的骨頭，一根也不可折斷。37經上又有一句說，他們要仰望自己所紮的人。

主在十字架上安息了，那是祂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安息或能夠枕頭的地方。在交叉結構中，士兵又出來獻醜了。在“上十字架”那段經文中，士兵是釘死耶穌的具體執行人；而在“下十字架”這個過程中，他們還要確保耶穌的確被釘死了，並打掃戰場，不留痕跡，看守和封鎖墳墓的石門。汗流滿麵才能糊口的不僅是祭司長和彼拉多，還有這些軍人和警察。猶太人在殺人之後繼續表演他們的假冒聖潔和宗教敬虔。他們要守安息日——這又是具有約翰特色的反諷，殺人還能安息，殺人還能潔淨，這種宗教隻能是邪教。邪教的仆役在這段經文裏有兩個“規定性的動作”，首先是“打斷腿”，然後是“紮肋骨”。我們沒有任何假冒基要主義和歸正神學的理由，而拒絕對這些動作作出象征性的解釋。當施洗約翰呼喊看哪神的羔羊的時候，我們已經被賦予了這種“靈意解經”的權利。實際上，36-37節已經清清楚楚對這兩個動作作出了“靈意解經”。

（1）打腿（32-33）

腿或“他的骨頭，一根也不可折斷”首先表明：耶穌是逾越節無瑕眥的羔羊（31-33，36；出埃及記12:46；民數記9:12；約翰福音1:29；詩篇34:20）。其次腿也當讓我們看見耶穌是女人的後裔，被蛇傷了腳跟。實際上釘十字架的人最後主要死於腳的乏力；打斷腿的目的是讓人盡快死掉。耶穌沒有堅持用腿支撐自己，或者是因為祂順命而死，或者因為對祂的摧殘已經更早地奪去了祂的生命。耶穌先死了，先於那個悔改的犯人而死，也讓這句應許可以應驗：“2在我父的家裏，有許多住處。若是沒有，我就早已告訴你們了。我去原是為你們預備地方去。3我若去為你們預備了地方，就必再來接你們到我那裏去，我在哪裏，叫你們也在哪裏”（約翰福音14:2-3）；“耶穌對他說，我實在告訴你，今日你要同我在樂園裏了”（路加福音23:43）。

（2）紮心（34-35）

肋骨是亞當的肋骨，末後的亞當要用祂的肋骨造出新的夏娃或教會出來（34，35；創世記）。耶穌看來不是死於腳傷，而是死於心碎。至少從人角度看是如此。祂用自己的死而複活，用水、血和聖靈洗淨建造了祂的教會，祂的新娘（約翰福音3:5；約翰一書5:5-13）。另外，骨與下文血的異象，也可以與聖餐中的身體和血聯係起來。而水則指向洗禮。因此這段經文將聖禮都啟示給了我們。耶穌將一切都獻上了，隻是讓我們等候真理的聖靈；等祂來了，帶領我們進入這一切的真理。仰望被紮的人，指向罪人的因信稱義，如同摩西曠野舉蛇，讓人一望就可以痊愈（另參約翰福音3:14；約翰一書1:7；撒迦利亞書12:10；啟示錄1:7；馬太福音24:30）。值得強調的是，符類福音記述耶穌之死伴隨的是其他神跡奇事：聖殿中幔子裂開，百夫長的認信，地震以及聖徒複活……實際上約翰福音上述信息與這些現象所表達的意思是一致的：耶穌裂開身體，不僅赦免了我們的罪，又讓我們因信稱義，並要將我們帶進一個新天新地中去。

兵丁的“棍棒”（？他們用什麽打斷犯人的腿？）和槍也讓我們想起“四麵轉動發火焰的劍”。要穿越這一切律法主義的攔阻和酷刑，耶穌是羊的門。

三、埋葬（38-42）

38這些事以後，有亞利馬太人約瑟，是耶穌的門徒，隻因怕猶太人，就暗暗地作門徒，他來求彼拉多，要把耶穌的身體領去。彼拉多允準，他就把耶穌的身體領去了。

39又有尼哥底母，就是先前夜裏去見耶穌的，帶著沒藥，和沉香，約有一百斤前來。40他們就照猶太人殯葬的規矩，把耶穌的身體，用細麻布加上香料裹好了。

41在耶穌釘十字架的地方，有一個園子。園子裏有一座新墳墓，是從來沒有葬過人的。42隻因是猶太人的預備日，又因那墳墓近，他們就把耶穌安放在那裏。

十字架現場還有耶穌另外兩個地下門徒，連同約翰或那個門徒，是三位男性。如果是三個馬利亞，與之對應的就是三位弟兄。這段經文也可以分成三個論題：1、約瑟領取身體（38）；2、尼哥底母香膏身體（39-40）；3、約瑟和尼哥底母安葬身體（41-42）。耶穌埋葬和下到陰間，也有兩個見證人：約瑟和尼哥底母。或者更準確地說，有三個見證人，還有一位彼拉多。彼拉多這次有求必應，也可能出於良心發現，不過背後仍是神在整件事情上掌權。這三個男人不過是圍繞耶穌墳墓事件的搬運工。

1、亞利馬太的約瑟（38）

馬太福音說約瑟是個富人或財主（馬太福音27:57）；馬可福音稱之為“尊貴的議士”（公會會員，馬可福音15:43）；路加福音說他“是個議士，為人善良公義。眾人所謀所為，他並沒有附從。他本是猶太亞利馬太城裏素常盼望神國的人”（路加福音23:50-51）。無論如何，約瑟應該是一個老年人，因為年輕人沒有誰這麽早就為自己預備了墳墓。約瑟來自亞利馬太，這個說法可能別有深意。?ριμαθα?α的意思是山地或高地。可能與撒母耳記上1:1中的拉瑪（?????，hill）是一個地方，最多泛指以法蓮山地的若幹城市。而在拉瑪這個地方，有一場讓人困惑不已也傷心欲絕的痛哭：“15耶和華如此說，在拉瑪聽見號啕痛哭的聲音，是拉結哭她兒女，不肯受安慰，因為他們都不在了。16耶和華如此說，你禁止聲音不要哀哭，禁止眼目不要流淚，因你所作之工必有賞賜。他們必從敵國歸回。這是耶和華說的。17耶和華說，你末後必有指望。你的兒女必回到自己的境界”（耶利米書31:15-17）。而山上痛哭，似乎是一種悼亡的傳統（士師記11:37-40；創世記50:3-11）。我們也當記得新約聖經開始的那場悲劇：“16希律見自己被博士愚弄，就大大發怒，差人將伯利恒城裏，並四境所有的男孩，照著他向博士仔細查問的時候，凡兩歲以裏的，都殺盡了。17這就應了先知耶利米的話，說，18在拉瑪聽見號啕大哭的聲音，是拉結哭她兒女，不肯受安慰，因為他們都不在了”（馬太福音2:16-18）。感謝約翰福音，藉著拉瑪的代表約瑟出現在墓地，要安慰安慰神的百姓。耶和華說，你末後必有指望。你的兒女必回到自己的境界。

2、夜間人尼哥底母（39-40）

約翰福音告訴我們，約瑟是“秘密門徒”，是有限的普通人。隻敢夜裏見耶穌的尼哥底母和約瑟一樣，約翰福音指著這些門徒不斷讓我們看見人不過是人。教會中人演神的惡俗在約翰時代已經開始了，因此約翰福音比符類福音更強調要尊主的名為聖，讓人還原為人。實際上這也是我們這些年的一個神學方向——我們勸勉改革宗和靈恩派把別人的花褲衩還給人家，同時將自己的口罩恢複褲衩的本來職分和正常功能。他們的屁股已經起了涼風。尼哥底母帶來香料，不僅回應了馬利亞的香膏，東方博士的乳香，也可以穿越曆史，上溯到創世記和舊約的那些埋葬事件。也可以這樣說，尼哥底母將律法主義曆史中所有的墓地香膏都帶來了。創世記結束的時候就有兩起香膏膏抹屍體的事件：“2約瑟吩咐伺候他的醫生用香料薰他父親，醫生就用香料薰了以色列……12雅各的兒子們就遵著他父親所吩咐的辦了，13把他搬到迦南地，葬在幔利前，麥比拉田間的洞裏。那洞和田是亞伯拉罕向赫人以弗侖買來為業，作墳地的”；“26約瑟死了，正一百一十歲。人用香料將他薰了，把他收殮在棺材裏，停在埃及”（創世記50）。隨後，香料成了會幕和祭司中的基本用料——聖殿的基本事工是在經營或預備著對罪與死的勝利。尼哥底母“揮霍”了猶太人所有的香料，從這個黃昏開始，人類不再需要木乃伊文明了。

3、新園子和新墳墓（41-42）

創世記的開端是一個園子，創世記結束是兩座墳墓。摩西五經結束的時候，是摩西的墳墓：“5於是，耶和華的仆人摩西死在摩押地，正如耶和華所說的。6耶和華將他埋葬在摩押地，伯毗珥對麵的穀中，隻是到今日沒有人知道他的墳墓”（另參約書亞記24:29-33）。先知書結束的時候，“我咒詛遍地”（lest I come and smite the earth with a curse，瑪拉基書4:6）；詩歌智慧書結束的時候，“他可以上去”（The LORD his God be with him, and let him go up；曆代誌下36:23）。墳墓是遍地的咒詛；他可以上去（?????）即他死裏複活。約翰福音18-19章首尾呼應都是園子，以及汲淪溪和墳墓。藉著墳墓或空墳墓，複活的主要帶領我們回歸樂園，進入祂的國。按猶太律法，這是晚上6點之前必須完成的工作。一天結束了，新一天即將開始。我們不會忘記起初的悲劇：“23耶和華神便打發他出伊甸園去，耕種他所自出之土。24於是把他趕出去了。又在伊甸園的東邊安設基路伯和四麵轉動發火焰的劍，要把守生命樹的道路”（創世記3:24-25）。“耕種他所自出之土”，等於“埋葬，下到陰間”。主要從那裏複活，重開通往生命樹的道路。而祂自己就是那條道路。改變將在一個清晨開始。所謂“伊甸園的東邊（?????，）”，就是指樂園將在日出之際重新開放。這裏特別強調這是一座新墳墓。首先當然是指沒有人用過的；其次可能是告訴我們，上帝要使用它作一件新事，震動天地。

應用：有晚上，有早晨

親愛的弟兄姐妹，黃昏了。曆史結束了，但我們同時被帶到了一個開端。耶穌的死開始更新了約瑟和尼哥底母的生命。所有生命和心靈白發蒼蒼、日暮途窮的人，走到盡頭的時候也到了起頭。在這個日落黃昏，耶穌之死已經開始在人類的鐵幕上撕開了一道裂縫；舊約有喇合，而新約就是這兩位“老男人”。這也是他們人生的黃昏，這也是他們生命的黎明。突然膽小苟且一生的小男人，變成了大丈夫。因為“日落天黑，不料有冒煙的爐並燒著的火把從那些肉塊中經過”（創世記15:17）。他們從地下走向地上的根本原因是：他們看見身份和財富根本不能讓人逃離死亡和恐懼，但現在他們可以去守望基督的複活，並在這場守望中成了新造的人。黃昏中的約瑟和尼哥底母對膽小如鼠的中國男人（他們總是心胸狹窄的小男人和狗苟蠅營的老男人），提供了一場免費叫醒服務。特別是那些越是有倆兒糟錢而且是非法所得、靠權錢交易積累髒錢的人，越是膽小怕事的驚弓之鳥；而越是靠賣淫賣身鑽營到某種社會地位的人，越是患得患失虛驕如前清的太監——他們一直是在法老和公會麵前為糞土般的利益生存著的蛆蟲。蛆蟲以無恥和怯懦為成熟，以養生之道和保身之術為信仰。這些年我們已經看慣這些官富一二代的去勢嘴臉和如履薄冰的淩波微步。然而，若再不起來，這些小老男人可能再沒有男人的機會了。

感謝讚美主，祂是創造主，也是救贖主。“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創世記1:5）；“神稱空氣為天。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二日”（創世記1:8）；“12於是地發生了青草，和結種子的菜蔬，各從其類，並結果子的樹木，各從其類，果子都包著核。神看著是好的。13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三日”（創世記1:12-13）。黃昏你要隨著耶穌埋葬你自己的“蒼老”，我們一起等候明天的日出，進入主日的早晨。

親愛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此時此刻在哪條地溝裏運籌帷幄或狗苟蠅營；我們不知道你在哪位王寶強潘金蓮麵前玉樹臨風落井下石雞鳴狗盜百無聊賴；我也不知道你在那種文化騙子和精神偶像麵前假裝又俯伏敬拜三分鍾熱血……惟願天起了涼風，抬起你的眼睛，讓你看見太陽已經偏西了。你已經約瑟和尼哥底母，你已經不再年輕。中國已經老成老妖，風燭殘年，任何脂粉都落日秋風。無論怎樣垂死掙紮，你這一生還從來沒有男人或人過，你佝僂著的句號與汗流滿麵的鑽營與逃避再也無法掩蓋你靈魂的貧窮。今天你要看見耶穌已經死了，並且複活。因此一切恐懼的偶像都被傾倒在偶像的黃昏。約瑟已經起來了，從他可憐的小廟和山林中出來了；尼哥底母也推開了黑夜緊閉的門窗，他的白發揮手告別了2000頭特立獨行的豬群。十字架是你的地平線。這是4000年前上帝對一位75歲老人的呼召，那是地平線上的呼召：“1耶和華對亞伯蘭說，你要離開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2我必叫你成為大國，我必賜福給你，叫你的名為大，你也要叫別人得福。3為你祝福的，我必賜福與他。那咒詛你的，我必咒詛他，地上的萬族都要因你得福”（創世記12:1-3）。這是3500年前上帝對一位80歲老人的呼召：“當把你腳上的鞋脫下來，因為你所站之地是聖地”（出埃及記3:5），“我要打發你去見法老，使你可以將我的百姓以色列人從埃及領出來”（出埃及記3:10）。阿門。

任不寐，2016年8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