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小米山水記 by 煙開水遠

塗小米從一個女大學畢業生成為中美職場白骨精的人生經曆, 正如泰戈爾詩中感歎,
“人要在外麵四處漂流,最後才能走到最深的內殿,我的眼睛向空曠處四望,最後才合上眼說:你原來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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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小米山水記 (第十章)_再給我一次機會, 好不好? (4)

(2016-11-20 09:01:51)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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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超昕接到我電話的時候,倒是出乎意料的熱情。
原來,兩個月前我還沒從國內出發的時候,就有十中的校友通知他我要來美國以及袁佳月要了他電話號碼的消息。
所以現在他就在電話那端略帶興奮地喊著,“塗小米!你來了好幾個月了吧?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理我了!”
我隻好訕訕地笑,“怎麽會?剛來比較忙,這不是現在聯絡你也不算晚嘛。”
我們雜七雜八地聊了一會兒,終於不可避免地扯到林天悅身上去。
我告訴他我到了美國後,給林天悅打過幾次電話,她聽上去不像以前那麽熱情,也不知這一年沒見她到底怎麽了。
這是實話,她每次都是說不了幾句就說忙,或者要出去之類的,我根本沒機會抓住她詳談。
我本來沒怎麽上心,學業緊張,大家都忙嘛。 可昨夜王林的一番話卻著實勾起了我的疑心。

顧超昕聽後沉默了好幾秒鍾,然後說,“你......”
與此同時,我也在問,“你......”
我們不約而同地笑起來,然後他說,“Lady first, 我讓你先說吧!”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直接問了啊。 在申大出來的這群人的圈子裏,有沒有關於我的什麽流言?”
他遲疑了一下,“為什麽這麽問?你那邊出了什麽事嗎?”
既然打了這個電話,我也不怕攤開來說,於是就細細地把王林托帶衣服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
我告訴他,“王林是林天悅的朋友,可是這個人居然會知道你走的時候我送給你的是派克筆。”

我沒有告訴顧超昕的是,王林不僅知道我送給他的派克筆,也知道我送給麥琦的領帶。
能同時知道這些事的人隻有林天悅本人,人生沒有那麽多的偶然。
我必須麵對這個事實,出於我無法解釋的原因,林天悅向王林透露了許多我生活的細節。
這就像一個人在自己的房子裏,本該覺得安全和隱蔽,卻突然得知有人一直在偷窺。
而且,還是被允許進入你的領地的好朋友,未征得你的同意, 私自邀那外人進來的。
這種被侵犯了隱私的感覺,是一種不折不扣的侮辱。

我很誠懇地對顧超昕說,“我知道你也許不想得罪人,不過實在希望你告訴我實話。”
他說,“我倒不是在乎得不得罪人。 既然你問了,我也有件事很是好奇。
我聽說你拿到的是M大的全獎,還是EE碩士的。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拿到的?”
我輕笑了起來,“這有什麽不能說的?並沒有什麽秘密呀。” 就簡單地講了跟Mark教授聯係的過程。
他聽後感歎著說,“真是人各有命的,旁人妒忌也妒忌不來。”
我卻怎麽都覺得他話裏有話,就暫不出聲等他繼續。

他說,“你可能不知道,除了王林轉述的那些話,林天悅跟好幾個人議論過像EE這麽熱門的專業,你申請碩士怎麽可能拿到全獎。
她還說你就是小姐脾氣一時跟風圖個新鮮,日子一久意識到留學沒希望就會在申市結婚然後安心相夫教子了。
依我看,她根本就沒料到你能到美國來,你成行了她反而不高興!”
這番話太讓我驚訝了,我忍不住叫起來,“這不可能,我不相信!是她一直鼓勵我再申請一遍的!”
顧超昕的聲音,沉靜中帶著些許冷意,“你在外麵工作了這幾年,人情世故還要我教你嗎? 不知道有些人是說一套做一套的?
鼓勵鼓勵又不要下本錢花力氣的,雙手交叉看好戲說風涼話,誰不會呀?
你自己用點腦子想一想,林天悅有沒有對你提供過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哪怕像王林那樣至少幫你去學校跑幾趟找找教授?”

我腦中一片混亂。 顧超昕是我在大學校園裏認識而後又深深傷害過我的那個人,幾年過去了,我對他的經曆一無所知。 而我,應該選擇相信他嗎?
可是再仔細琢磨,顧超昕事先並不知道我今天會打電話給他,所以沒有理由編好了這麽一大套說辭來騙我。
再者,這於他有又什麽好處了? 然而,林天悅又是為了什麽要在背後這麽詆毀我?
我有些自言自語又像在問顧超昕,“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林天悅要這麽做?
遠的不說,我在過去這一年裏,叫人幫她帶了多少東西? 她還有什麽不高興的?要是不願意我來她為什麽還要給我出主意?”
我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慌和沮喪。 才到美國不過兩個月,便發現所謂的昔日好友在背後傳播了這麽一堆毫無根據的說辭。
我到底是做人有多差勁,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個世界是怎麽了?

顧超昕冷哼了一聲,“我以為你跟了那個做生意的男朋友會學得精乖點,怎麽還是這麽幼稚?
根本不是你的問題,問題出在林天悅身上。 不管你怎麽做,遲早會有這一天的。
你自己從頭想想好不好,你每次考G考托都要比人家高那麽一點點,人家去了翻譯部,你就來個外企。
人家前一年全獎來H大材料係,好容易壓過你一頭風光了一把,你今年就來個M大EE全獎,把鋒頭再搶回去,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這都是湊巧而已呀,人生不是一場競賽,我更不是存心要搶她什麽風頭。
你今天不提,我都從未意識到,可這又能說明什麽問題呢?我並沒有傷害她, 也沒有搶她什麽份額,我們根本就是兩個專業的,連邊都沾不上好不好?”
“是不能說明什麽實質性問題。 可是你這一路進外企,遇到你們麥琦,和後來拿到全獎的經曆,的確有些不尋常。
你跟我自然可以解釋得很清楚,但別人並不知道個中隱情,懷疑你借男人上位是一般人正常的猜測。
更何況,外麵的那些人現在先聽到林天悅的版本,都知道你和她關係好,你說人家是選擇信還是不信?”
這話說得在情在理又無可辯駁,我徹底無語了。

我真心誠意地謝過顧超昕,約定了保持聯絡,掛上電話坐在那裏直愣愣地發呆。
顧超昕警告過我,麥琦警告過我,Peter師兄警告過我。 而我總覺得,我們從高中到大學同學一場,又一起考G考托,林天悅總不會害我的。
如今,王林和顧超昕兩個不同渠道的消息來源,都在告訴我同一個無法回避的事實 :
我曾自以為關係還不錯的好朋友,就這樣把我賣了,賣得徹底,而且莫名其妙。
在這個世界上,我到底還能相信誰? 我是打算繼續裝鴕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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