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小米山水記 by 煙開水遠

塗小米從一個女大學畢業生成為中美職場白骨精的人生經曆, 正如泰戈爾詩中感歎,
“人要在外麵四處漂流,最後才能走到最深的內殿,我的眼睛向空曠處四望,最後才合上眼說:你原來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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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小米山水記 (第三章)_我到了樓下,再決定折回來(1)

(2016-09-28 18:12:17)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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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新公司報道後不久,GRE 的強化班也如期開課了。 大學生活逐漸過渡到上班族,一切慢慢進入預定軌道。
這天晚上,在GRE上課前先和林天悅碰頭吃飯,聊到我的高中閨蜜陳薇身上去。
陳薇大學畢業後考上了研究生,趁著暑假來申市跟父母商量結婚的事。
順便請了我們一眾高中同學吃飯敘舊,也把她的男朋友周樂帶來給大家認識。
本來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重點在於她的未來老公居然是個富二代,據稱父母在深圳生意做得很大。
富二代當然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亮點在於這位周公子還是個學術才子。
隻不過比陳薇大兩歲,研究生一畢業就拿到新加坡一家大學的獎學金,故此想把人生大事完成了再啟程去攻讀博士學位。

現在, 林天悅就坐在我對麵不無羨慕地說,"陳薇高中時看著多單純呀,現在卻搭上了這麽個有錢有勢的。
這從今往後,跟著出國不在話下,男方家中有生意,念完了書就算回國也是想怎麽就怎麽,我們就不如她想得深遠了。"
我心中很不以為然,陳薇和周樂的事,我最清楚不過了。 大二那年暑假,陳薇不打算回申市,邀我去北京玩,我第一次見到周樂。
那個時候,她和周樂才剛開始戀愛不久,周樂曾經是知青的父母正值雙雙下崗,嚐試著下海做小生意,舉步艱難。
這樣的家庭條件,陳薇哪敢跟同是高級工程師的父母提及半分?反複叮囑我回去後別漏了口風。

至於他們家以後怎麽在兩三年的時間裏青雲直上成了富商,我不知道。 可事實清楚的是,陳薇肯定不是因為周樂父母的家業才看上他的。
更何況,陳薇的父母總覺得未來親家不是心目中門當戶對的知識分子家庭,直到現在也不是十分讚成這門婚事。
以他們的想法,有錢固然好,對方家庭的社會階層卻是個致命傷,要這麽就答應把獨生女嫁了過去,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陳薇帶著周樂來我家訴苦的時候,說著說著就免不了眼圈發紅。
家裏沒錢時是窮小子,明知父母那兒過不了關,不敢說。 現在有錢了,擔著個暴發戶兒子的名聲,一樣過不了關。
橫也不是豎也不是,可如今再從哪兒去給周樂的父母弄兩張大學文憑來充場麵?
就在前兩天,陳薇還拖著我在她父母麵前撒嬌耍賴,使盡渾身解數,給她爸媽做思想工作,陳媽媽才勉強鬆了口呢。
怎麽這會兒一轉身到了別人眼裏,倒成了存心攀龍附鳳了?

我剛起了個頭,有心為陳薇辯解幾句,林天悅就不耐煩地看住我,"我說你怎麽這麽幼稚?
就算當時戀愛時不是為了他家裏的條件,現在這麽匆匆忙忙一畢業就結婚,還不明顯嗎?
拜托,你不要老把別人想成你這麽老實幼稚好不好?人是要學會成長的!"
我隻得閉嘴。 真相隻有一個,個人解讀不同。 但一個人怎麽看別人,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對於從小一起長大的陳薇,我自然有絕對的把握知道她是幹淨純粹的一個人。
可是,如若是林天悅的話,遇上這麽個機會,她就要迫不及待地撲上去了?
這個念頭一上來, 我不由暗暗心驚。

從GRE課堂出來,和林天悅道了別,我就去直接了南山醫院住院部。
我的另一個高中同學兼鄰居郭以倩,以前和我跟陳薇也是玩在一起的,畢業時考進本市最好的申江醫學院。
前幾個禮拜在小區裏遇見她,才知道他們醫學院從五年級開始實習,她被分在南山醫院。
GRE上課的地方離那兒不過幾條街而已,當下就約了有空去拜訪。
這幾周她在住院部值晚班,沒有突發事件的話,基本就是混日子。 我上完課過去,正好可以長談一番。
我剛找到醫生值班辦公室,聊了幾句,她和另外一個醫生要按點去查房,拜托我有人來找的話請他們等一等。
我坐在那裏,無聊地一頁頁翻著今天的報紙,忽地聽見有人輕輕地敲門。

抬起頭,一個全身西裝的男人正站在門口,一臉嚴肅地問,“值班醫生呢?”
我上下打量著此人。 幹幹淨淨的頭發,利落的鬢角,圓臉大眼睛,長得很白淨。 人有些胖,好在肩寬,西裝在身上乍一看倒是非常有型。
說實在的,是不符合我心目中的鼻子英挺,輪廓分明的帥哥形象的。
他看上去謙和禮貌,可眼底氣勢淩人,眼眸如星光閃爍,仿佛一眼就能看進人的心底裏去。
我被他注視得心慌起來,“呃,他們... 他們去查房了。 你有事的話,要等一下。”
“也沒什麽事,我正好送親戚來住院,來打個招呼。”
我一頭霧水,直盯著他的西裝看,心說,“有沒有搞錯,大晚上的,你一身西裝的送人來住院,跟黑手黨似的,是要來恐嚇醫生的嗎?”

他似乎讀出了我的想法,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我剛下班, 是直接趕過來的。”
他這麽一解釋,我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這麽對著人直勾勾地上下打量,實在有違淑女的行為規範。
我連連擺手,“噢,你不用給我解釋的。 可是醫生真的不在,你是要等一下,還是回頭再來?”
他眯起眼來,定定看了我幾秒鍾,“你不是本院的,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是來看高中同學的,她在這兒實習。”
他捉狹地笑,原來他會笑,而且笑起來這麽陽光, “陪男朋友值班?”
我一下子臉紅起來,“沒有沒有,是女同學,很久沒見了,隻是來聊聊天的。”
“那你是哪所大學的?”
“申大的,剛畢業。”
他很驚訝地挑挑眉毛,“你是學理工科的?”
我知道外界普遍把理工科的女生傳得很難聽,頓時像小刺蝟一樣渾身戒備起來,
“怎麽,不像嗎? 你覺得理工科的女生應該是什麽樣的?”

這話也許問得他有些尷尬,他抓抓頭,訕訕道,“不是,你隻是看上去很......”
“幼稚,是吧?” 我沒好氣地撇撇嘴。
他這下子爽朗地大笑起來, “看起來你很有自知之明啊!”
然後他說, “好吧,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來找醫生吧。”
我回過頭來繼續讀我的報紙,心裏正思量著郭以倩她們差不多該回來了,門口卻又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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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張小舟 回複 悄悄話 看來男主角兒出場了。
非常好看,跟讀。
"真相隻有一個,個人解讀不同。 但一個人怎麽看別人,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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