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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2)

(2017-03-12 17:26:01) 下一個

6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不好使的金剛鑽,沒有錢辦不成的事兒;想弄清那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的來龍去脈,是否還有餘貨可取,也是不難辦到的。

 

等老馮數完了錢,貨款兩清,交易成功了;我和老馮握握手,抱著那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跟我的掮客朋友一起,坐進老馮的長安牌麵包車,回到了聚寶齋。

 

分手後,坐進我的車廂裏時,我把我的心思交代給了我的掮客朋友,酌情辦理,這當然也是要付費用的,這是規矩;這個心思,用我們古玩圈子裏的行話說,叫挖點子,也正是我那位掮客朋友的拿手好戲;說起這事兒,凡是幹過古玩行當的,基本上都這樣幹過,雖然嘴上不說,但至少暗地裏都這樣幹過,也不算啥丟人事兒。

 

他一口答應了,就不相信,他老馮羊不吃麥苗兒,能一直繃住嘴。

 

一路開車回到省城,把五萬借款連同交易成功後的傭金,一起轉賬,打給了我在平山市古玩圈子裏,那位掮客朋友;他自然是高興得合不攏嘴,一連聲大哥氣派,把我誇得不輕。

 

現在,你看到這尊就是那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除了我要好的朋友和同行,如今我是再也不願輕易示人了。

 

為啥這麽說呢?

 

從老馮手上收到這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回到省城後,我放在家裏,獨自觀賞了半年;但是最終沒有控製住自己的喜悅,得意忘形之下,還是叫來古玩圈子裏的同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起來分享——這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所以說,衝動是魔鬼,喜悅也是魔鬼,得意忘形更是魔鬼。

 

這期間,不知是哪位古玩圈子裏的同行,把我入手這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的消息,散播了出去;那些天,家裏前後腳一撥接著一撥,湧來好多古玩圈子裏的同行,嘰嘰喳喳坐滿了一屋子,爭先恐後想一飽眼福;分歧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有的斷代是宋朝,有的爭辯是元朝,還有的說不是宋朝也不是元朝,最多是明朝的;有的說是一眼貨,開門,價值一定不菲;有的說是現代高端仿品,我被吃藥,埋雷了;有的模棱兩可,暗地裏等著出我的洋相,看我的笑話;但是我自己是非常有把握,有信心的;這些評斷,對於從沒有上手過霽藍釉的他們,所謂行家,都不在我的解釋和爭論範圍內。

 

可是為什麽會眾說紛紜,各說不一呢?這裏頭有很多古玩圈子裏的同行,才能識破的套路,我就不跟你細說了,這隻能靠自己把握,自己體會。

 

但是那時候,為這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驗明正身,顯然已成了我在省城古玩圈子裏,必須要為自己多年樹立起來的形象,不得不做的一件事兒;否則,我的名聲就毀了,毀到這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上;這很重要,甚至遠遠超過了這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本身的價值。

 

你想呀,誰會跟一個揣著假貨的老手,打交道呢?嘲笑他,都懶得嘲笑;有那時間,還不如看兩件真貨,養養眼,長長經驗呢。

 

這不難,找專家就是了。

 

7

 

沒想到,記者的電話比專家來得還快;這一定是哪位好心人,故意捅給媒體的;好吧,既然他那麽想成全我,我就全盤接受;畢竟有媒體介入,對於我也是一件好事兒;廣告費不用出了不說,還白撿個在全省古玩圈子裏,提高我的影響力,還有這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的收藏價值;一舉幾得,我何樂而不為呢?

 

既然都僵到這兒了,驗明正身就驗明正身吧;反正真金不怕火煉,早晚都是要現身的;無非是閑來無事兒,同行之間彼此搏個一笑罷了,我怕啥?

 

電視台的記者和報社的記者,是跟幾位專家一起敲響我的家門的,這是我預料當中的事兒,滿滿當當擠滿了一客廳。

 

我老婆讓著香煙水果,沏好普洱;我把這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從臥室裏抱出來,擺到底座上;閃光燈和攝像頭,啪嚓啪嚓眨著眼球,從不同角度給現場舉著放大鏡的幾位專家,一連拍照,熱身;我那些古玩圈子裏等著看熱鬧的同行們呢,自是不消說了,都瞪大了眼睛,單等幾位專家,鑒定過後,給出一個結論。

 

我隻想笑,說實話,我隻想笑;但是我不知道,該對客廳上在場的哪位笑;但是說到這兒,我也得說實話,因為確實有一會兒,我心裏也是撲撲騰騰的;眾口鑠金,眾口也能縮水;如果這幾位專家一致認為,我收來的這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無非是一尊贗品,我打眼兒了,那可是……。

 

一陣屏聲靜氣過後,鑒定結果終於出來了。

 

幾位專家收起手上的放大鏡,立起身,點點頭,相互交匯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位老專家摘掉眼鏡,直截了當地開口問我,能說出是官、汝、哥、定、鈞,哪個窯口的,這是啥年代的一尊霽藍釉四方螭龍雙耳瓶嗎?

 

我說,以我淺薄的眼力,至少應該是宋末元初的,是鈞窯;雖然沒有戳記和落款,無法確定是不是官窯;但是從口沿、圈足、發色、寶光、器形、拉胚和規整程度,這幾方麵看,都不會低於官窯的做工;不知,我說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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