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同胞們,張真同誌下了巨大的決心建了一個博客,本想寫點讓自己高興的事,比如童年趣事或養兒育女經什麽的。無奈前些日子老公與老板掐架掐得慘烈無比,委實令人煩惱,張真隻好違背初衷,寫寫自己家的職場生涯。
老公的老板是一個印度醫生,英俊的印度男人見過不少,漂亮的印度姑娘常常在世界小姐選美中奪冠。但 這位 醫生不在此列,黑,矮,眼 睛 有點毛病, 美國人叫 lazy eye ,北京人叫對眼兒。對眼兒不能妨礙印度醫生交桃花運,在實驗室裏養了一個二奶。誰說隻有中國的貪官,大款才養二奶?全世界人都一樣,隻要有合適的氣候和土壤。印度醫生的二奶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白女人,有幾分姿色。據說二奶是應用物理的PhD,按理說找個專業對口的工作應該不成問題,可是人家就樂意在這個她基本上啥都不懂的生物醫學實驗室裏混。這大概就是常說的,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吧。
印度醫生給二奶最惠國待遇,一個教授不可能給二奶買房買車,估計大奶不會答應,他自己也未必舍得真的出血,NIH的錢也不可以隨便花,印度醫生能做的就是把別人的成果搶來給二奶。印度醫生先利用他老板的權力把二奶塞進別人的一篇論文當並列第一作者,為二奶謀到一個講師的職稱。二奶不會也不學,什麽也做不出來,可是一點兒也不著急,每天十點多鍾才懶洋洋地來上班。人家心裏有底。果然沒有多久,印度老板故伎重演又把二奶塞進另一個人的論文,並列第一,二奶搖身一變成了assistant professor。
老公剛到這個實驗室時與二奶相安無事。因為二奶除了指揮自己的實驗員在那兒浪費資源外,對其他人的工作從不多嘴。還算有自知之明。也許咬人的狗不叫。後來,印度醫生開始把二奶的活兒拿給老公幹,老公做出的結果與他們的假設相反,印度醫生就氣急敗壞地罵人。最後一次老板又把一大批二奶的活兒拿給老公幹,老公忍無可忍,堅決拒絕,差點兒吵起來。
老公對二奶的活兒說不以後,有了更多的時間思考改善自己的實驗,很快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搞科研的人都知道,一個新課題開始的時候都需要一個摸索的階段,常常是做什麽沒什麽,很令人沮喪。在這個時候如果老板急功近利,科研操守不好就會給在第一線工作的人施加壓力,明裏暗裏地逼人做手腳。老公也經曆了做什麽沒什麽的階段,盡管印度老板惡言惡語,但老公一貫自稱膽兒小,心理乘受能力較低,不願做使自己良心不安的事。印度老板沉不住氣了,讓老公試別的題目,又把二奶的活兒拿給老公做,一副放棄原課題的架式。可是老公不甘心,擠時間做原來的題目。蒼天眷顧,總算解決了關鍵的問題,以下的階段做什麽有什麽,很快一篇論文就有模有樣了。印度醫生看見桃子熟了,精神來了,領來一撥兒又一撥兒的人到老公的電腦前參觀,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這個工作是在他的英明領導下進行的。老公氣得天天在家罵"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張真同誌感到老公的思想很危險,加上看過萬潤南先生的<<四通故事>>,就做出一副宰相肚裏能撐船的麵孔哼哼(諄諄)教導老公:”人家又不是萬總,萬潤南,,不懂得大將無功,不要對人家要求太高嘛。”不說還好,一說老公跳得更高了:“他算什麽大將,沒有他搗亂我早就做出來了。”
印度醫生的興奮並不是因為科研取得了進展,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二奶雖然晉升成assistant professor了,但就憑著兩篇"並列第一"畢竟底氣不足,印度老板想進一步鞏固二奶的地位,討好二奶,大概更重要的是緩解他自己心頭的恐懼。此人不僅眼睛lazy,眼神兒也不好,不知怎麽,認定老公是個軟柿子,公然宣稱:雖然工作都是你做的,但你也不一定是第一作者,二奶需要保護。聽話聽聲兒,鑼鼓聽音兒。老公意識到情況不妙,白骨精要取代唐僧,獨自領銜”西天取經代表團”的團長。認死理的老公覺得簡直不可思議,老公回答:我第一,你第末,中間你要塞誰我不管。老公表態以後還不能消除一肚子的”階級仇民族恨”,覺得這印度醫生簡直太囂張了,太貪婪了,自己搶還不算,又給二奶搶上了,就又寫了一份長長的備忘錄,發給全實驗室的同事,感謝所有對他的工作有幫助的人,用過誰的機器,誰給提供過有用的信息都包括在內,當然,沒有二奶的事兒。有好心人勸老公說,他們有不正當關係,你挑戰二奶沒有好果子吃。老公十分呆氣地說:“世界銀行行長Wolfowitz把他的女朋友放在高位都被董事會炒了。”可是誰知道正義之光什麽時候照到我們這個窮鄉僻壤呢?
印度醫生撞了南牆後采取了瘋狂的報複行動。老公氣得當場撂挑子_辭職不幹了。張真聽了老公匯報知道木已成舟,仰天長歎: 弱智啊!咱毛主席那麽強勢的領袖都知道打的贏就打,打不贏就走,你是何許人也?
老公沒有把二奶拉下馬,自己先人仰馬翻了。張真不敢再火上澆油,隻好安慰老公說:"沒事兒,慢慢找,頂多再過幾年窮日子,咱勤勞勇敢的中國人民什麽日子不能過下去?”
後記:老公和老板的故事基本上講完了。周末兩人上街買菜順便捎回一本 Condoleezza Rice的新書 No Higher Honor 先看相片,再看序言,再看導言。導言的一開始賴斯寫到:
"It had been a long two days. On Thursday morning, September, 13,2001, I stood looking at myself in the bathroom mirror. How could this have happened? did we miss something?keep your focus. Just get to the end of today, then tomorrow, then the nextday. There will be a time to go back. Not now. You have work to do.”
張真的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盡管風馬牛不相及。現在說什麽都沒用,能做的就是: “Just get to the end of today,then tomorrow, then the next day. ”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以前的日子就是這麽過來的,以後也能過下去。
是否應該讓懶惰眼的二奶陰謀露餡破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