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密室裏,池敬文逐漸從麻醉藥的作用中回複過來,慢慢想起了更多的東西。
“那人把我麻翻後,把我弄上了一輛車的後座。後來我醒過一次,那人強迫我吞下了一個什麽東西,然後又把我麻暈了。”
“他讓你吞下了什麽?”問話的是羅誠彬。
“我不知道。那東西大概有小拇指粗細,五公分左右長。那家夥差不多是用水給我灌下去的。”
幾人正說著,從天花板上“啪”地掉下一件東西,把三人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是一塊長方形薄木板,二十公分長,十公分寬。木板上貼著一張紙。
三人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這才注意到原先這塊木板一直被固定在天花板上,但是因為顏色與天花板十分接近,他們都沒看到。把木板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是一張不幹膠條,膠條已經老化,粘性不太好,用它來粘木板,掉下來隻是時間問題。
宋雷和羅誠彬合作著走到木板前,看到紙上寫著如下內容:
“生死遊戲正式開始,規則如下:你們三人其中的一個,胃裏有件小東西。手裏有刀的那兩個人,必須切開這個人的肚子,拿出那個東西,才能用它與外界取得聯係。這是你們能活下來的唯一機會。如果你們拒絕執行,煤氣罐會在中午12點開始自動漏氣,我想你們已經很清楚這間屋子是個密室,沒有通風設備。祝各位好運!”
看完紙上的內容,宋、羅二人不約而同地看著靠在牆角的池敬文。池敬文從二人怪異的目光中讀出了點什麽,追問紙上的內容。羅誠彬告訴了他,池敬文的臉立刻變得煞白。
牆上的掛鍾指向11點10分,距離煤氣罐開始漏氣還有50分鍾。三個人都不說話,各自在心裏盤算著。
“我想起了一個人。”羅誠彬看著池敬文說:“老池,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王今的人?”
池敬文點點頭:“認識,是我們單位的同事。”
“你和他有過節嗎?”
“沒有。”池敬文肯定地說:“我和他關係不錯,他結婚的時候還請我去了。”
“他有個親戚,是他老婆那邊的,叫田宗,你認識嗎?”
池敬文沒多想就搖了搖頭,說:“他家的親戚,除了他老婆我知道名字,別人的名字一概不清楚。”
“你參加王今婚禮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笑起來有點不一樣的人?”
池敬文有些奇怪地看著羅誠彬:“怎麽個不一樣法?”
“一般人笑起來是兩邊嘴角同時往上咧,他是兩個嘴角咧得有明顯的先後順序,先咧一個嘴角再咧另一個,看上去有點怪異。”
池敬文想了片刻說:“嗯,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個人。那人不光笑起來怪,行為舉止也怪怪的。婚禮快結束的時候,他因為點小事差點跟我動手,我還罵了他一句。”
“你罵他什麽?”
“我罵他‘瘋狗’。”
羅誠彬長歎了口氣。田宗是他的一個病人,有長期的間歇性精神病曆史,正常的時候思維縝密,邏輯性甚至超過普通人;但一旦發病,思維和情緒都會失控。自己前段時間在試用國外心理學界新推出的一種方法對田宗進行治療,效果不理想,反而不知道怎麽的刺激了田宗。田宗不僅再沒來看過病,而且在最後一次來診所時,聲稱羅誠彬要迫害他,他要反抗。
池敬文看羅誠彬不作聲,就問:“他綁架我,就因為我罵了他一句‘瘋狗’?”
羅誠彬點了點頭:“我沒法告訴你太多,隻能告訴你:沒錯,就因為這個。”說完,他扭頭看著宋雷問:“我說的那個人,你有印象嗎?”
宋雷說:“我這人記人臉記不住,他還有沒有別的特征?比如手上什麽的。”
羅誠彬想了想說:“他喜歡在左手中指上帶個戒指。”
“是不是上麵刻著條青龍的戒指?”
“對。”
宋雷一拍大腿:“那我想起來了。我上個月拉過這麽一主,神叨叨的,一路不停地自言自語。我那天剛和公司經理吵完架,心裏正窩火,碰上這麽一貨,沒壓住火就吼了他幾句。”
“你對他吼了些什麽?”
“那我哪還記得?!反正不是什麽好聽話。”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他們三人的被綁架,是田宗仔細策劃並實施的。但是作為田宗的醫生,羅誠彬不能隨便把病人的情況透露給不相關的人,即使是在現在這樣的時候。
“老羅,你問了半天,倒底是什麽情況?”池敬文問到,宋雷也眼睛不眨地盯著羅誠彬。
羅誠彬停頓了片刻,說:“我可以肯定,這一切都是田宗幹的。”
“奶奶的,”宋雷一聽就火冒三丈:“老子怎麽這麽倒黴!偏偏惹上了這麽個一腦袋漿糊的神經病!”
“他哪裏象是個神經病?!”池敬文不相信地看著羅誠彬:“他去單位找我的時候,我根本沒認出他來,現在細想,他肯定化過裝,把臉稍微變了變,我說當時我看著他那眉毛和鼻子總覺得不對勁!”
“不,三起綁架,他一個人幹不了。他有個幫手。”羅誠彬接著說:“否則無論他怎麽化裝,一進門小韋肯定會認出他來。”
“這麽個變態的貨,你給他看病就沒看出來?”宋雷轉頭問羅誠彬,仍然氣鼓鼓的。
“心理疾病很複雜...”羅誠彬不打算在這個時候給宋、池二人上堂心理學啟蒙課。“而且不象身體疾病有高效藥物可用。”
宋雷不再說話,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鍾。現在是11點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