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壘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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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早上

(2019-10-12 05:54:17) 下一個

 

3斤到5斤一個的牛蹄子,80元三個。相當於5到9元人民幣一斤。
羊排骨,相當於28人民幣一斤。和國內一樣,羊羔肉貴些,相當於40一斤。
當然,還有更便宜的菜市場,我買過最便宜的羊肋骨是8元人民幣一斤。

解凍烏賊厚片不到24元一斤。當然絕大多數魚是新鮮的,鯖魚10元人民幣一斤,鱈魚14人民幣。

鮮魚的氣息撲麵而來,而不是那種我老家內陸菜市場的不新鮮的腥臭。

出了菜市場,是雜貨市場,我買了一條厚打底褲,24人民幣,以前買過一件含羊毛百分之七十的長羊毛衫 ,35元人民幣。我問了幾個法國朋友,這個標簽會不會誇大成分,他們都肯定的說,不會的。

我又買了兩個釋迦果,熟透那種最便宜,3.5人民幣一斤,國內俺家那裏的超市,這個得20元人民幣起吧。

今天我的伊朗房東太太說,她做伊朗飯給我。我說,那我請你吃水煎包吧。所以,大清早我跑出來購物。

她是79年離開國家的,那是伊朗革命的第二年。就好像我遇到過很多東南亞人,他們說起越戰,或者紅色高棉。好像你一伸手,就能抓住曆史跳躍的脈搏,以及深深的,浩浩蕩蕩的洪流裏,命如草芥的那個感覺。

曹植那首詩咋說來著:

轉蓬離本根,飄搖隨長風。
何意回飆舉,吹我入雲中。

噢,打住。我已經到了另外一個更高檔的隻賣有機農產品的市場了。下周我要從這地中海腳下去巴黎一趟。這個市場上有個小農場的伊比利亞火腿超讚。大概120人民幣一斤,我得買兩塊給巴黎的朋友。而其實,在一些大超市,同類的火腿,不是有機的那種,可以找到50左右人民幣一斤的。在國內的餐館,我聽說有賣80元10克的~

那老板見了我就說,你是來帶我回中國的嗎?我說,那啥,上次我在你這裏買的那個火腿,我郵寄回國了,就是為了在我行李箱裏給你騰個地方的。
旁邊另外一個排隊的人說,就他這體型,你得找個貨車拉他去中國。
老板可能文化程度並不高,所以他又就這個話題扯到了長城。

買完火腿,我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有去村口的餐館喝咖啡。那個老板娘是阿爾及利亞人,瘦,眼睛大,半老徐娘,把個村子的小餐館開出了龍門客棧的感覺。餐館幾乎每周都有至少一次演出,既有來來往往的藝術家,也有本地的有創作欲和表演欲的家庭為單位的即興演出。

每次演出完,一個人,就拿著帽子走一圈。法國人通常極小氣,國內的老導遊都稱之為“法摳”,但是這是我見過最大方的一個村子。每次至少,觀眾都往帽子裏麵至少丟五歐元。還有時候,有人丟進去50歐元,然後說,我想給10歐,我拿回來40元零錢哈。

剛開始,這種場合,他們是繞著我的。那就隻能我自覺主動往帽子裏投錢了。不管什麽樣的勞動,都是應該用錢來尊敬的。我也希望別人這麽對我。對於賣勞力為生如我,這是自重。

噢,還有,這個阿爾及利亞老板娘,是我伊朗房東太太的前夫的情人。想到這層關係,我忍不住想到剛剛看過的鄉村架構的土味的鳴人佐助同人文:紮著白羊手巾的漩渦鳴人,追求係著紅腰帶的宇智波佐助的那些場景。

繞過村口的小盤旋路,有個院子,栽了一圈葡萄,葡萄熟了,主人沒有采摘。很多次我都想伸手掐一串。到底沒好意思,那些葡萄有可能是主人留下給鳥兒吃的。我怕叫人嘚嘚,ohlala,那個中國婆娘和鳥兒爭食。

已經能聞到濃烈的香味了。那是一個印度太太,在她的特色小店門口點了兩支香。昨天晚上我路過的時候,在對麵的麵包店買了幾個馬卡龍給印度太太。並且和她聊了一會兒。聽她說她得了癌症的外甥女,聽她說她年輕的時候就決定不要孩子,她說,世道越來越動蕩了,你看和個圓圈一樣,一次次輪回。
我不禁一笑,同樣的話,我在村口喝咖啡的時候,我和人感慨過。還蒙別人請了一個咖啡。

印度太太有次送給我一盒調料,說是放在茶裏麵的。現在互不相欠了,覺得輕鬆。我隔著玻璃給她打了個招呼,就繼續趕路了。

前麵就是村裏那個麵包店了,店門口的黑板上寫著,這是從1886年開的開店。裏麵馬卡龍相當好吃,不亞於巴黎那些名牌的。而這裏,才1.4歐元,相當11人民幣一個 。
我又去買兩個,然後不死心又問了一次,可以放一個星期嗎?我實在想帶些回國去。
店員再次搖頭說,裏麵沒有任何防腐劑,買了就得馬上吃。

前麵就是條小溪了,溪水邊撒滿了野鴨子和別的水鳥。常常還能看到天鵝和水獺。

馬上就是伊朗房東家了。我每次搬家,都有一點兒何處是歸途的淒涼感。每次又覺得,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到頭來,也不過我現在匆匆趕去伊朗房東家那樣, 夢裏不知身是客,隻把他鄉做故鄉。
那就,何處黃土不埋人吧。

好期待伊朗太太要做的伊朗菜。她說,她是帶著一個小箱子出國的,四十多年了,她現在,在這種算是高檔的小區,有一棟850平米的房子,兩個孩子,老大是個閨女,是檢察官,她說,和喬治克魯尼的老婆共事過。至此,我懂了為啥之前房東太太說她離婚,需要買下這個和老公共有的房子,是女兒借了錢給她。她老二是個兒子,現在孩子讀碩士。

我說,這是你給他們做了很好的榜樣。我極少聽移民說法語沒有口音的。而且你工作這麽好。因為你的努力,你的孩子都那麽出色。

馬上進門了。我想,這實在是個很好的時空。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盡管,也許就這麽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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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玉壘關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xiaosai' 的評論 : 所以,可見開放是複合人性的
xiaosai 回複 悄悄話 接觸過一些伊朗女人,從40多的到60多的。40多的仍然記得小時候要戴頭巾。60多的給我看她年輕時的比基尼照。美的不可方物。

所以啊,別說一旦開放就很難再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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