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娃他爹,進去了。[淚]
膽囊炎,進醫院了。[二哈]
這會兒,我的閨蜜們正在請我們吃火鍋,接姐夫出院。當然,他不敢也不能吃,邊看我們吃,邊給我們說醫院的見聞。
病房住了三個人。靠著窗戶邊那個,是慢性胰腺炎。他是農民出身,後來當兵去了,然後,把自己弄到附近一個礦上當工人,下班了去當黑車司機,再後來做小生意,現在他退休了,銀行存款有一百多萬,現在住了三個月院,剛開始完全不準吃東西,現在,明天隻準喝稀飯,泡兩片薄薄的饃饃,他天天都哀歎,現在如果死了,太不劃算了。
他隻有一個女兒。我就突然想起金瓶梅(咦,我沒有暴露啥吧[汙]),西門大官人要死的時候,給女婿說,我也沒有兒子,這些就都留給你了。
我琢磨著,是不是就是一樣的心情。
而中間那個床,住的是個回民。剛開始別人問,你回民咋才生了一兒一女兩個娃。他說,我們工作的人,哪兒敢呀。後來知道,他也是附近一個礦上工作的。
不過其實未必,我家不遠處有個賣羊肉串的回民夫妻,生意巨好的,人到中年了,居然也隻有一個女兒。我問過 ,他們反問,生那麽多幹嘛?他們女兒現在在外地上一個很貴的大學,夫妻兩個言語裏都是自豪。
娃他爹坐在上席,一邊看著我們吃香的喝辣的,一邊補充,中間那個回民老漢,白天上班,晚上開了個烤羊肉串的攤子。
這個超級賺錢,我知道的一個,輕鬆一個晚上四位數的收入。
然後呢,中間那個鋪的回民大叔,也賺了些錢,就開了一個火鍋店,1000多平米。開了好多年,後來,出了一個事故。有次火鍋店打烊,他和一群師傅朋友吃宵夜。都喝大了。液化氣漏氣,熏倒了一片。沒有死人,但是把他嚇壞了。
而且年紀也大,不想擔驚受怕,就把店子轉讓了。
現在麽,他兒子,那個打扮得像個大領導,大肚子躺在陪護床陪他的中年人,一直做賣火鍋底料的生意。
有時候他的兒媳婦也來,很年輕漂亮,帶著棒球服,卻沒有戴頭巾。還有一次,看到了他女兒來,也沒有戴頭巾。他外孫和我兒子同歲,在病房給我們表演了一小段葫蘆絲。看得我回去就給娃加課。
但是老頭本身,卻一直帶著小白帽,讓人一看就知道民族成分。
這會兒,娃他爹說完了,我們開始吃甜點。我問,你想吃嗎?他說,想呀。閨蜜說,不行吧,這裏麵油太重了。
哎,你看,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這次第,外麵天寒地凍,酒足飯飽。我到這個城市7年了,身邊時時有人,實在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