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詩經：7---《周南·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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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 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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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首在婚禮上讚美新娘的祝福歌。

 

從點擊數上來看《桃夭》和《關雎》是難分雌雄，都是非一即二廣為傳頌的《詩經》名篇。兩者有一個共同點，都描寫了美女，一個是窈窕淑女，一個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些詩句如今幾乎都變成了成語，一提起它們，人們腦海裏馬上會浮現出兩個美女：一個身材高挑，婀娜多姿；一個麵容姣好，明豔嬌媚。

 

以桃花形容女子的美豔，在中國的文學作品裏是通例，概濫觴於《桃夭》，興於唐詩宋詞，盛於明清小說。

 

這首詩采用《詩經》標準格式的三章疊詠，用桃花、桃子與桃葉分別起興和比喻新娘不但容顏美麗，而且少壯健美，能多生子嗣；並且性格溫婉和順，會使家族和睦昌盛。在此，我們再次看到祖先對子孫繁衍的重視，這大概也是此詩選擇桃花而非玫瑰那類華而不實的花的一個原因吧。

 

【桃之夭夭】，“夭夭”在這裏一定不是妖嬈的意思，因為若是表妖嬈，那和後麵的“灼灼其華”明顯重複，顯得拖遝多餘，相信創作出如此優美詩篇的作者不會犯這樣低級的審美錯誤。“夭”本義是指剛出生的動物或初生的草木。所以，此處理解為桃樹剛剛吐出嫩葉更合理些，也暗合新娘的青春少壯之美。另外，我們也知道，桃花大多是在枝條剛抽出少許嫩葉後就競相怒放。茂密的桃葉會遮蔽桃花的美豔，而少許的嫩葉不但不會遮掩桃花的美麗，反而會映襯出桃花的嬌豔，這大概也是愛美的桃花經千萬年進化的結果吧。

 

紅色是暖色調，讓人振奮，紅豔似火的桃花更增添了婚禮的喜慶氣氛。這應是此詩選擇桃花而不是梨花、杏花或蘋果花等白色為主基調的花的重要原因。看那身著大紅嫁衣的新娘，笑嫣如花，人麵桃花相映紅，估計連圍觀的人都醉了（那時應該還沒有頂紅蓋頭的風俗吧），更何況新娘？那一刻大概是她一生中最幸福、最美麗的時刻。

 

此詩品評到此，其實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因為你能想象到多美，這首詩描繪的場景就有多美。有時我也在想，這個詩經感悟係列，其實叫“想象詩經”更合適些。那燦爛的桃花，美麗的新娘，歡慶的鼓樂，溫暖的陽光，和煦的春風，濃鬱的酒香。。。早已滲透紙背，如潮水般撲麵而來。這首詩是對一個人想象力的挑戰。

 

盡管知道把古詩譯成白話文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不但很難翻譯準確，而且意境全無，神韻盡失，我今天還是硬著頭皮試著白話一下這篇《桃夭》，因為它的美麗。

 

桃枝剛泛出稀疏的嫩葉，綻放的花朵光彩奪目。

這美麗的少女就要出嫁，她會讓家庭幸福和睦。

 

桃枝剛泛出稀疏的嫩葉，將結出又多又大的桃。

這美麗的少女就要出嫁，她會讓家庭人丁興旺。

 

桃枝剛泛出稀疏的嫩葉，將長出更茂密的枝葉。

這美麗的少女就要出嫁，她會讓家族和美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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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釋：

 

夭夭：形容少壯的樣子。

灼灼（zhuó）：鮮明貌。

華：花。

歸：婦人謂嫁曰歸。

宜：與儀通。儀，善也。

室家：猶夫婦。男子有妻叫做有室，女子有夫叫做有家。

有：語助詞。

蕡（fén）：果實多且大。

蓁蓁（zhēn）：草木茂盛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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