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的故事（上）

湯姆的辦公室離我不遠，他是項目工程師，年近花甲，一位非常慈祥老者。本已在家退休賦閑多日，無奈何項目需要他這樣有經驗的工程師，就把他已consultant的身份叫了回來。

湯姆1米9幾的個頭，身材偉岸挺拔，全無衰老的跡象，而且相貌儒雅，看得出年輕時一定是位帥哥。冬季施工，不是很忙，閑來無事常端杯咖啡來我辦公室串門聊天，這才得知，從年輕到現在，湯姆一直喜歡打冰球，水平甚高，這就是他keep fit的原因。

這幾年，孩子們紛紛成家立業，搬走了，湯姆和老伴有些寂寞，索性成立了一家冰球俱樂部，在周圍社區招募了一些十七八歲的孩子，自己親任經理，領導及教練。每個星期給孩子們訓練2，3次，到賽季的時候還有1，2次的比賽，基本上業餘時間都被占滿了。

在我印象裏，冰球最為加拿大的國球，愛好者眾多，開家俱樂部一定有利可圖。但湯姆說他不僅分文不賺，每年還倒貼上千加幣。冰球俱樂部的收入除了孩子們每年的學費，湯姆還要親自到周圍社區的一些商家那裏拉讚助。這些錢也僅僅夠孩子們參加比賽的報名費，場地租賃費，聘請裁判的費用等。平時訓練的耗材，例如球，球襪等都是湯姆自掏腰包。盡管湯姆收入不菲，年薪三十幾萬加幣，但這樣搭功夫又賠錢的事，而且一幹就是數年，如果不是對這項運動充滿的熱愛，斷斷無法堅持下來。

離開了家來到工地，俱樂部就由太太打理，另外還得花錢從外麵雇教練來給孩子們上課。湯姆不擔心花錢，可總覺得這些教練沒有他用心。他說每次回家他總要召集孩子們比賽一下，看看水平有沒有進步，往往親自下場揮杆給孩子們點撥兩下。

湯姆總說，離開家他最想是那些孩子，有些孩子是社區裏的問題青年，有的甚至家境貧窮，他盡力幫助他們，甚至免收學費，隻是想讓他們有機會回到正常的生活，遠離那些讓他們淪落的環境。湯姆經常給老伴打電話，第一句就是某個孩子有沒有缺課。說到這裏，湯姆總是訕笑到“老伴說我和俱樂部結婚了”。

我曾經問過湯姆，熱愛冰球可以有其他方法，為什麽要選擇開俱樂部這項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湯姆沉吟了片刻，說到“我希望孩子們寧肯在冰場上fight （打架），不要在社區裏fight”。這一刻望著這個花白胡子的老頭，我心裏不禁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