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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爐夜話】114,美國大選(十四)宗教對大選的影響(中)

(2020-09-13 18:06:41) 下一個

2020年8月19日  周三  陰

庚子年七月初一

 

美國大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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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 語

 

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United States Presidential election,2020),於2020年11月3日舉行,是美國第59屆總統選舉。

 

美國總統選舉每4年舉行一次,總統選舉製度為選舉人團製度,根據現行美國憲法第22修正案,美國總統任期為4年,可以連任一屆。

 

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將在以唐納德.川普為代表的共和黨與以喬.拜登為代表的民主黨之間展開。

 

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同時,眾議院435個席位,參議院33個席位也會進行改選,以產生第117屆美國國會。

 

美國總統大選是美國政治生活中的關鍵點,它決定了美國的政治發展方向,尤其是弗洛伊德事件引發的種族騷亂,更加加深了共和黨與民主黨之間的對立和種族之間的鴻溝,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決定著美國的主流政治傾向是繼續向左轉還是向右轉的關鍵分水嶺。

 

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對世界未來將有著深刻的影響,因為美國日益抬頭的孤立主義政策等不確定因素,將影響到全球的地緣政治、國際貿易和區域穩定,所以也是全球矚目的一次大選。

 

影響總統選舉因素很多,【圍爐夜話】將從聯邦體製、選舉製度、兩黨政治、經濟走向、族裔分布、宗教傾向、工會和女性,搖擺州選情分析等層麵,全方位、多視角,深層次的展開全麵分析。

 

【圍爐夜話】將以紅(共和黨)藍(民主黨)兩營競選策略和選情發展,進行沙盤推演,對誰能獲得2020年總統選舉做出準確預測。

 

政治:政,指的是製度和秩序,治,指的是社會狀態和治理方式。

 

權力:指的是影響和支配政治的能力。

 

權利:指的是在法律框架下實現自身利益的力量。

 

利益:政治、經濟、教育、文化等權益。

 

美國華裔的當前任務是獲得自身應該得到的權利,通過爭取權利而獲得利益。

 

華裔的後續任務是尋找戰略同盟,通過同盟的力量來獲得權力,並且通過同盟獲得的權力,來達到我們期望獲得的權利。

 

誰是我們華裔的敵人,誰是我們華裔的朋友,這是華裔當前的首要問題。

 

請跟隨【圍爐夜話】,一層層的撥開美國政治迷霧,一點點看清美國政治版圖,一步步分出敵我態勢,一局局演繹選舉發展趨勢。

 

期待幫助朋友們找到心中的敵我。

 

 

宗教對大選的影響(下)

 

美國自立國起,就實行嚴格的政教分離原則。政府中沒有宗教組織的代表,國會裏不設宗教組織的席位,司法係統與宗教毫無關係,國家財政也不負擔任何與宗教有關的開支。宗教在美國完全是一支獨立於政權之外的民間力量。

但是美國又是世界上宗教教派最多、教徒人數最多的國家。美國約有50萬個教堂,數以千計的教派,97%的美國成年人相信上帝,90%的人祈禱,70%的人是教會成員,60%的人表示宗教對他們非常重要,43%的人每周去教堂,30%的人認為宗教是他們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

 

處在這種背景下的美國社會,法律上的政教分離並不影響實際生活中宗教與政治、經濟、文化融為一體。宗教在美國社會中的影響可謂無處不在。正如法國政治學家阿曆克西·托克維爾說的那樣,“宗教在美國不直接參與社會政治,但它卻被看成是國家政治機構最重要的部分”

 

近年來,隨著美國國內社會問題的日益尖銳,宗教右翼的發展及其對美國政治的影響,尤為突出。作為一種社會現象,宗教右翼的崛起,再次揭示了作為美國文化基因的宗教在美國社會中的作用。

 

(一),基督教(新教)右翼   

 

上個世紀70年代後,基督教保守派出現了很大的變化,他們一改以往對社會問題關注不多,對政治活動缺乏興趣的消極態度,轉而變為積極關注各種重大社會問題,積極參與政治活動。過去長期處在美國社會和政治生活邊緣的宗教右翼,以前所未有的戰鬥者姿態,主動出擊,躍入了美國政治舞台的中心。

 

美國基督教多年來固有的模式被打破了,這一模式是:自由派注重現世,保守派注重來世;自由派是社會行動主義,保守派是虔敬主義;自由派主張合一,保守派強調分離;自由派視教會與社會為一體,保守派篤信“宗教與政治絕不混淆”。

 

隨著這一模式的改變,美國基督教內部自由派與保守派的力量對比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20多年來,曾經長期在曆史上起主導作用的主流派教會如主教派教會、長老會、公理會、衛理公會、歸正宗、路德會、北浸禮會等等,信徒大量流失,處於無可挽回的衰退之中。

 

與此同時,保守派則在全美各地迅速發展。昔日主流派教會的主導地位不複存在,而保守派則成了今日美國基督教的中堅力量。

 

01

 基督教右翼興起的原因及其前景

 

美國宗教右翼興起的原因是複雜的、多方麵的,它是美國社會各種矛盾的發展在宗教方麵的反映,也是宗教與社會、政治、文化互動的結果。

 

1、對傳統道德淪喪和家庭解體危機的反應

 

美國社會凝聚力的基礎是基督教道德, 美國的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無一不是以對基督教基本教義與核心道德的共識為前提的。

 

正是這種清教徒傳統和獨特的選民觀,加上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和開國元勳追求民主自由的理念,構成了美國人特有的道德標準、價值觀、優越感和對整個世界的使命感。美國人的國民性與美國人的愛國主義、民族主義和霸權主義,無不深深植根於此。因此, 基督教的傳統道德對美國有著任何其他基督教國家所無法比擬的特殊意義。

 

然而,自上個世紀60年代以來,受到歐洲法蘭克福學派影響,極端左翼思潮籠罩著美國的校園和媒體,民主黨充分利用了這一席卷全球的自由主義思潮,推動民權運動、女權運動、反戰運動,由此而來的對傳統價值觀的反叛和道德危機,極大的削弱了美國社會的凝聚力,擴大了社會的的分裂,種族矛盾、貧富差距、暴力犯罪、政客醜聞、毒品泛濫、道德淪喪等社會痼疾像毒瘤一樣困擾著美國社會。

 

1/3的兒童出生於單親家庭;1/2的婚姻以離異而告終;1/3孕婦選擇墮胎;1/4的高中學生在畢業前輟學。謀殺是18-34歲美國黑人死亡的主要原因;在首都華盛頓被殺的人比死於越南的士兵還要多。在美國,每22分鍾有一起謀殺、每5分鍾有一起強奸、每47秒發生一起搶劫、每22秒有一起其他類型的犯罪。每年暴力犯罪的受害者達500萬,聯邦調查局估計,83%的美國人將會在他們的一生中的某個時刻成為犯罪受害者。

 

顯然,生活在這種狀況下的美國人,不能不對整個社會環境的惡化感到擔憂。但真正令美國人感到恐懼不安的是來自美國社會結構深層的本質性威脅—家庭價值觀的衰落與家庭的解體

 

毒品危機、教育危機、少女懷孕和青少年犯罪,所有這一切問題都源於一個共同的病根—破裂的家庭。

 

美國的家庭本來是由基督教的傳統道德維係的,當60年代的道德危機與反傳統、反文化的思潮改變了以往的道德共識後,家庭的破裂就變成了一種不可避免的結果。

 

60年代美國隻有1/4的婚姻發生破裂,到90年代初期,離婚率已高達60%,美國所有兒童的60%將會在他們年滿18歲之前生活在單親家庭之中。

 

出生在破裂家庭中的兒童,由於缺乏正常兒童成長所需要的精神和道德關懷,極易在高中畢業之前就走上未婚先孕、甚至吸毒和其他形式的犯罪道路。

 

他們成年之後,因為缺乏教育和技能又往往難以找到工作,而不得不依賴政府救濟,長期處於社會的底層。由於這些人從未有過正常意義上的家庭,他們的子女出生之後,往往又走上了與他們相同的道路:從小依靠政府救濟—吸毒、犯罪—輟學—長期滯留社會底層。

 

長此以往,就形成了“有問題的家庭孕育有問題的孩子,有問題的孩子導致有問題的社會”這一惡性循環模式。

 

在這種惡性循環中,建立在傳統道德基礎上的家庭價值觀和社會責任感逐漸瓦解,美國人引以自豪的優越感和使命感日趨淡薄,支撐美國社會大廈的基礎出現了動搖。

 

對此,美國政府十分焦慮,投入了大量的資金試圖改變這種惡性循環,1995年,美國政府的社會救濟金為3080億美元,其中用於未成年人的救濟金已達224億美元。但由於缺乏基本的價值觀和道德基礎,高額的福利開支不僅未能解決貧困、修複破裂的家庭、減少犯罪,反而迫使政府提高稅收,從而加劇了整個社會的負擔,使矛盾變得更為複雜。

 

正是因為如此,家庭問題成了來自美國社會內部的最大挑戰。另一方麵,60年代以追求自我實現與個人自由為目標,以嬉皮士、吸毒、性解放為標誌的反傳統文化、反基督教道德的浪潮在改變了美國的道德共識後造成的以家庭解體為核心的深層社會危機,也使越來越多的人深切感受到了它的嚴重後果。

 

美國人傳統的價值觀和自信心被美國正在跌入一個沒有道德的深淵的現實擊得粉碎。由道德淪喪、家庭解體引發的各種社會問題終將導致美國社會由內部開始崩潰的可怕前景,喚起了保守派基督徒強烈的危機感和抵抗意識。

 

於是,首先是為了自己的生活、為了家庭的幸福與子女的前途,同時也為了美國的“使命”,以捍衛基督教傳統道德為目標、以“親家庭”為旗幟,美國的宗教右翼終於在70年代末以反擊者的姿態,從墮胎、公立學校祈禱等問題入手,開始全麵關注社會問題,介入美國的政治鬥爭。

 

“道德多數派”、“關注家庭”及基督教聯盟等組織都是在這種背景下應運而生的。這些宗教右翼組織一經問世,立即被看成是拯救美國家庭、拯救基督教傳統文化、扭轉美國社會墮落趨勢的希望,受到了廣大保守派群眾的支持。

 

價值澄清,道德回歸,是目前美國社會最響亮的口號,第四次宗教大覺醒開始了。

 

2、宗教複興運動的周期性體現

 

從曆史的角度看,宗教右翼的崛起也是美國曆史上周期性宗教複興運動的又一次體現,有其客觀必然性。自18世紀中期席卷北美殖民地的第一次“大覺醒”運動起,每當基督教道德低落、信仰滑坡、社會問題趨於尖銳時,就會出現自下而上的大規模的群眾性宗教複興運動,間隔周期為40—50年,至今已是第四次了。

 

由於宗教複興運動麵對每一個人、深入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因而它不僅是振興宗教的“興奮劑”,而且對整個社會都有極大的政治影響。

 

第一次宗教複興運動(“第一次大覺醒”,1730—1760),北美殖民地人民在達成了以清教徒思想為核心的宗教共識的基礎上,進一步達成了“天賦人權,反對暴政”的政治共識,為北美殖民地人民的反英獨立鬥爭提供了道德依據,其影響猶如一次“心靈上的大地震”。

 

第二次宗教複興運動(“第二次大覺醒”,1800—1839)在複興基督教道德的基礎上,把善惡標準的應用擴大到了批判奴隸製的罪惡和廢奴問題上,使“上帝麵前人人平等”的觀念深入人心,對後來北方人民團結一致取得南北戰爭的勝利,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並為之後的西進運動提供了精神支柱。

 

第三次宗教複興運動(1890—1930)一方麵極大地刺激了基督教原教旨主義派別的發展,另一方麵,作為基督教對當時廣泛流傳的社會主義思潮的反應,也產生出了基督教社會福音派,這對於羅斯福總統實行新政、大力興辦社會公共工程、建立社會保障體製都有重要的影響。

 

第四次宗教複興運動。是以1979年“道德多數派”運動出現為標誌,這次宗教複興運動以“親家庭”為核心,同時將“親美國”自然地融於其中,在表現形式上以積極參與政治鬥爭,打贏在社會政治問題上基督教傳統道德與家庭價值觀的保衛戰為特點,吸引和動員了眾多的保守派群眾。

 

這表明,二戰後美國社會盡管變化很大,但猶太—基督教傳統的根基不僅依然存在,而且要在日益世俗化的美國社會中頑強地表現出來;用基督教原教旨主義的道德淨化社會風氣、增強社會凝聚力的傳統,已成為美國社會周期性自我調節、自我整合機製的重要組成部分。

 

當美國社會的發展過分世俗化、過分背離基督教傳統的軌道從而危及自身存在時,作為社會周期性自我調節表現形式之一的宗教複興運動和宗教右翼,就必然會興起,使社會向右轉,出現向基督教道德和傳統價值回歸的傾向。

 

3、對遭受自由派主流文化排斥的群體反應

 

宗教右翼的崛起,還可以看作是長期遭受自由派主流文化排斥的群體所作出的一種社會心理反應。

 

基督教保守派作為一個群體,長期不為自由派文化精英控製的媒體、大學所重視,被以民主黨為代表的左翼政治團體、華爾街金融集團、大型跨國公司和科技新貴加上大量蜷縮在城市享受福利的非裔以及少數族裔拋棄而邊緣化。

 

他們被稱為“貧窮的、沒受過教育的、容易被人操縱的”人,對此,基督教保守派極為不滿,但又無力改變世俗化政治和自由派文化對公共廣場中心地位的壟斷。

 

基督教保守派感到“美國的法定文化已經由中立轉向了對宗教的敵視”,自己是沒有發言權的“社會棄兒”。對社會道德衛道士角色的自我認定與被世俗化政權排斥、被自由派文化壓抑的屈辱感經過長期的積蓄,終於在70年代後期與保衛家庭價值觀、維護基督教傳統道德的責任感和保衛美國的使命感交織在一起,逐漸轉化成了強大的愛家愛國愛生命的原動力,在對世俗化傾向的反擊中強烈地釋放出來了。這種力量是很難在短期內被壓抑下去的,這是宗教右翼興起的社會心理原因。

 

4、對宗教多元化趨勢與外來宗教發展的抗衡

 

如果說社會世俗化與道德危機是美國基督教傳統的外部敵人,那麽,由於非西方宗教在美國的發展而導致的美國宗教多元化則是來自宗教內部的對基督教傳統地位的另一種威脅。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人口構成發生了巨大變化,大量移民進入美國,非基督教宗教與基督教的競爭日趨激烈。今天,美國的各種佛教寺廟約有2000多座,禪宗、密宗、日蓮正宗、淨土宗等各派分支已初具規模,具有一定的影響。

 

伊斯蘭教、印度教、巴哈依教及統一教會等也有很大發展。特別是伊斯蘭教,除了來自中東和阿拉伯國家的移民外,還有大批黑人穆斯林。1995年,非基督教宗教的人口在美國總人口中的比例已達3.3%,而基督教徒在人口中的比例則降為86.2%。

 

盡管美國基督教總的來說從不反對與其他宗教的對話,並具有很強的開放性、包容性和對時代發展的適應性,但在前有社會世俗化威脅,後有宗教多元化挑戰的嚴峻現實麵前,以基督教傳統文化和價值觀為安身立命之本的宗教右翼不能不站出來,竭盡全力抗衡宗教多元化和非基督教宗教的發展,以便能夠在美國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麵繼續保持基督教的傳統地位。

 

宗教右翼的興起是對60年代後以道德淪喪、家庭解體引發的各種社會問題為特征的美國社會變化的一種本能反應。盡管宗教右翼可以調動百萬群眾發起聲勢浩大的運動,但從本質上說,它仍處於自衛性的守勢狀態。基督教保守派感到的自身威脅遠遠大於它給別人造成的威脅,美國社會文化的主流依然是自由派基調。

 

複興基督教傳統道德的目標能否實現並不完全取決於宗教右翼的努力,但在情況沒有明顯好轉之前,宗教右翼的發展與整個社會的保守化傾向不可避免地還會持續一段時期,一個強大的宗教右翼將伴隨美國的政治生活。

 

根據曆次宗教複興運動的規律和美國社會的現實狀況,有理由認為,在未來的數十年內,宗教右翼將繼續作為壓力集團活躍在美國的政治舞台上,並在一定程度和範圍內影響美國的政治。但無論宗教右翼如何發展,美國社會的自我調節機製是不會把美國變成一個基督教原教旨主義國家的。

 

2016年川普當選總統就是美國社會向傳統價值觀回歸的關鍵一役,2020年大選更是美國社會未來走向的最重要的一次選舉。

 

02

基督教右翼的派別

 

宗教右翼(Religion Right),即宗教中的保守派。在美國政治文化中,這一概念有其特定的含義。到上個世紀50年代,新教、羅馬天主教與猶太教逐漸成為美國宗教的三大支柱,所謂“猶太—基督教傳統”取代了原有的新教一統天下的舊模式。

 

在美國,宗教右翼的含義是特指美國各教派中承認和接受“猶太—基督教傳統”、在社會道德與政治上持保守觀點的基督教保守派(Christian Conservative)。

 

基督教保守派的提法是從宗教角度相對基督教自由派所做的劃分,宗教右翼的概念則不僅表示神學上的保守,而且包括社會政治觀上的保守。

 

從教派體係上說,主要的基督教保守派有基要派、靈恩派、五旬節派、基督複臨派、重生派、福音派及無宗派教會(在墮胎等某些特定問題上,也包括羅馬天主教會)。他們在神學上的保守程度和著眼點有所不同,但在社會道德觀上非常接近。

 

從教會組織上看,南浸禮會(有成員1600萬)、神召會、安息日會、耶和華見證會等是較大的保守派教會體係。此外還有眾多的保守派教會分散在各教派體係之中,他們以基層教會而非教派為核心進行活動。

 

從人員構成與分布上看,除了以“聖經帶”出名的美國南方之外,基督教保守派還廣泛分布於中西部與西部的鄉村與小鎮,以及全國各大城市的中低收入者之中。

 

相對基督教自由派而言,保守派信徒的受教育程度與社會地位一般比較低。他們在神學上強調聖經的權威,重視個人靈魂得救,對個人道德的追求遠勝於對社會、政治問題的關注。由於他們十分熱衷於“傳福音”,把“相信福音”、“傳福音”看成是畢生最重要的義務和責任,因而人們有時也用“福音派”泛指基督教保守派(包括從基要派而來的“新右翼”)。

 

03

基督教右翼的觀點

 

宗教右翼的觀點可概括為四條原則:親生命;親家庭;親道德;親美國。

三個主要論題:(1)經濟自由化:自由與個體主義;(2)社會傳統化:對家庭、社區、宗教和道德崩潰的擔憂;(3)好鬥的反X產主義態度。

 

宗教保守派主要三個根本觀點:(1)信仰上帝是自由和恰當地尊重同胞的必要前提;(2)對集權主義必須加以抵製;(3)聯邦政府過多地幹涉了我們的生活。

 

宗教右翼的思想也體現在其追求的社會目標上,【政治上的不正確:美國政治中的信仰因素】一書中明確表示:在這個社會裏,左鄰右舍是安全的、家庭是穩定的、學校教育是成功的、政府比較小、賦稅比較低、公民權利更有保障。

 

宗教右翼密切關注的問題及對這些問題的觀點大致如下:

 

墮胎:堅決反對墮胎合法化,反對使用納稅人的錢資助墮胎;強調生命的神聖性和不可侵犯性。

 

公立學校祈禱:主張公立學校學生有權在校園內祈禱,公立學校不應禁止宗教信仰的表達。

 

性、婚姻與家庭:承認和維護傳統的家庭價值,堅決反對任何形式的非婚性關係;反對同性戀合法化;對婚前性關係、未婚先孕、少女生育持強烈的否定態度。

 

毒品與犯罪:主張嚴厲禁毒,嚴厲打擊各種刑事犯罪,強化社區治安。

 

傳媒檢查與新聞自由:主張對電影、電視中的色情、暴力鏡頭進行嚴格限製;對公共圖書館中有關暴力、 色情的出版物予以清除。

 

學校教育:強烈要求清除校園內的毒品、槍支、暴力;停止向學生提供避孕套;要求提高學生的讀寫能力和基礎學科的水平;要求家長應該有更多的機會參與學校的決策與管理。

 

經濟:支持自由競爭,反對政府幹預。

 

政府:主張縮小政府規模、限製政府權力、降低政府開支、實現財政預算平衡。

 

稅收:反對提高稅收;反對福利國家。

 

外交:主張美國外交政策應充分體現人權原則;支持加強美國的防務力量。

 

槍支管理、打擊非法移民等問題受到了某些宗教右翼組織的關注,但以上內容基本上可以視為宗教右翼主要組織在重大問題上的共識。

 

04

 基督教右翼的活動及策略特點

 

1、宗教右翼的活動方式

 

帶有強烈的群眾運動的色彩。與其他利益集團相比,宗教右翼活動的突出特點是能在極短時間內迅速動員它所擁有的社會資源,形成公開而強大的政治攻勢,這種攻勢的形成是與其獨特的活動方式分不開的。

 

草根動員。美國的教會遍及各地,兼有社區活動中心、提供宗教服務與精神支柱的功能。教會所特有的凝聚力和歸屬感是任何其他組織所無法提供的。二百多年來,教會一直是美國人生活中的重要部分。教會不是政府,但教會對教徒的號召力及其強大而有效的籌資功能,卻遠勝於政府和非宗教社會團體。因此,誰掌握了教會,誰就掌握了最為豐富的社會資源。

 

電話行動。受話者有二類。一類是有影響的社會上層代表人物,這就是所謂的“精英動員”。另一類是人數龐大的普通受話者,這些人一般是各地宗教右翼組織的骨幹或支持者。

 

直接郵寄。宗教右翼的各種宣傳材料、籌款信等都是以郵寄的方式傳給支持者的。

 

大眾傳媒。通過大眾傳媒宣傳自己的觀點。

 

衛星轉播與計算機互聯網絡。各宗教右翼組織都很重視運用高科技手段傳遞信息、動員群眾。

 

2、宗教右翼活動的影響

 

由於擁有豐富的社會資源,又有一套嚴密有效的動員體製,宗教右翼才得以在政治鬥爭中有效地發揮作用。

 

1989年成立的宗教右翼最大的政治團體——基督教聯盟,在各州設立分部,迅速發展成為“美國政治的麥當勞”。  

 

3、宗教右翼的策略特點

 

為了盡可能地爭取群眾,擴大影響,宗教右翼在參與政治鬥爭時有一係列策略上的考慮。近年來的實踐已經表明,這些策略基本上是行之有效的,其中最能體現其策略特色的有以下幾點:

 

(1)用“善惡”標準衡量一切

衡量善惡的唯一標準是基督教傳統道德。這樣,美國的社會問題、內政外交問題,無論其複雜程度如何,都被巧妙地轉化為是否符合善惡標準的簡單問題。

 

(2)不搞宗教內部的關門主義

一般的宗教組織由於教義的局限,往往給人一種惟我獨尊的感覺。宗教內部各派互爭正統、互相攻訐的現象屢見不鮮。

宗教右翼組織把自己定義為政治組織,而非宗教團體。這樣就避開了容易導致爭論與分歧的宗教問題,這種不分教派背景,隻看對社會問題態度的作法,擴大了宗教右翼的社會基礎,爭取了各大教派中許多願意對反傳統文化和道德危機進行反思的人。事實上,目前美國宗教右翼組織中,除了新教徒之外,還有羅馬天主教徒、東正教和猶太教的人士。

 

(3)不與黨派直接掛鉤

宗教右翼在美國政治鬥爭中,與共和黨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但是,無論宗教右翼與共和黨的關係多麽密切,宗教右翼從不願意被看作僅僅是共和黨的代表,這不僅是由於共和黨內某些溫和派人士不欣賞宗教右翼的保守觀點,而且也因為宗教右翼不願意成為黨派鬥爭的簡單工具,從而失去其在政治鬥爭中動員群眾和作為壓力集團的“獨立性”地位。

 

在競選中,宗教右翼對競選者支持與否完全視其對社會道德問題的態度而定,雙方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係,這一點在州或州以下的地方選舉中尤為明顯。這種不給予某個黨無條件支持的做法,更有利於宗教右翼自身目標的實現。

 

(二),天主教保守主義

 

美國是基督教(新教)為主的國家,天主教始終處於被主流社會排斥的地位,隨著來自愛爾蘭和東、南歐洲移民的增加,天主教徒才逐漸增多,成為美國最大單一教派團體。

 

天主教始終堅持的人格尊嚴、團結互助、獨立自主、私有財產和競爭等原則,強烈批判不受約束的資本主義,強調優先照顧窮人和弱者,維護社會正義和公共福利。

 

19世紀天主教羅馬教廷發表了許多反對資本主義的【通諭】,使天主教成為激進的反資本主義宗教組織,也導致天主教國家(東、南歐,南美)成為經濟落後的地區。

 

天主教會對社會正義和平等的理想,導致天主教很自然的與社會左翼運動聯係在一起,尤其在反戰、民權運動中,與左派站在一起,反對資本主義,積極推動社會改革,天主教徒是民主黨的主要支持者。

 

美國天主教經曆了教會改革和社會改革(民權運動、女權運動、反戰運動、學生運動、反主流文化運動等),自由化思潮導致教會渙散,神職人員墮落。天主教徒看到社會道德淪喪、家庭破裂的現狀,許多人開始反思天主教會改革的意義,他們呼籲教會複興和秩序穩定,要求重新審視教會現代化的改革方向。

 

01

天主教保守主義的抬頭

 

美國天主教徒從19世紀開始追隨民主黨,但是約翰遜上台後,民主黨當權的自由派越來越左傾,也越來越疏遠天主教徒。許多來自東、南歐的天主教勞工階層認為:民主黨自由派隻照顧黑人、印第安人和墨西哥人,媒體和政治精英傲慢自大、道德淪喪、即不愛國也不愛家庭,很難贏得勞動人民的尊重和認同。

 

步入中上階層的天主教徒不滿民主黨以新社會先鋒隊自居,吹捧大政府、高福利,認為民主黨的使命感背後隱藏著對權力的渴望和階級利益。

 

於是這些曾經的天主教左派人士認為自己被動的站在了右派的立場,他們即得不到自由派的諒解,也得不到保守派的認同,所以他們自稱為新保守派。他們是自由派的變節者,以區別於一直維護傳統價值觀的保守派。

 

他們公開支持共和黨,成為了宗教右翼中的一支,他們質疑教會改革和左派烏托邦治國的理想,試圖重建天主教徒對於美國政治、經濟製度和意識形態的信心,主張強硬的外交政策、批判大政府和高福利、維護傳統道德倫理。

 

天主教保守主義者認為激進的天主教改革破壞了天主教道德權威和凝聚力,過於激進的社會改革摧毀了美國民眾的傳統價值觀和文化認同。

 

尤其是冷戰結束,蘇聯的解體使西方社會左翼思潮遭到諷刺性的打擊,宗教保守勢力進一步崛起,福音派新教徒、基要主義者、保守派天主教徒和少數極正統的猶太教徒組成基督教正統派。

 

新教徒自由派、天主教自由派、大部分猶太教徒和世俗文化精英則結成了進步主義聯盟。

 

兩大陣營之間的價值觀對立,逐步取代了以往的宗教教派分歧,新保守派認為這是一場美國的文化戰爭,一場關於我們應以何種觀念對待我們生活的戰爭。

 

 

02

天主教保守主義的理論

 

美國天主教新保守主義者呼籲展開一場文化戰爭、觀念戰爭、道德戰爭、對外抗衡XX主義意識形態,對內抵製左翼和民主黨自由派的烏托邦治國理念,修複美國價值理念,尊重美國憲法和既定的政治經濟製度,反對暴力革命,主張漸進的社會改良。

 

天主教保守派修正了天主教對於資本主義的否定態度,充分挖掘資本主義的精神品質和道德正當性(反對原始積累階段的自由放任的資本主義),融合民主政治、市場經濟、多元文化的成熟資本主義,提出民主資本主義理念。這反映了天主教徒試圖主動影響美國主流社會的心態。

 

天主教保守主義認為每個人在上帝麵前都是平等的,但是平等不等於相同,每個人都應該公平的得到不同的報酬,人為的平均主義反而破壞了真正的平等原則。資本主義的道德力量在於促進人類的創造力,日本就成功證明儒教也能孕育資本主義必需的道德。

美國天主教保守主義認為拉美的解放神學,沒有擺脫19世紀羅馬教廷反對資本主義的偏見,是天主教和馬XX主義結合的產物,所以導致拉美社會改革和經濟發展的失敗。
 
天主教保守主義的理論體係之一就是文化優先於經濟和政治,強調道德文化體製建設。首先要反對的就是烏托邦的改革理想、激進的女權主義、同性戀解放運動,承認生命、家庭、兩性的神聖性。
 
天主教保守主義的主要理論:民主的政治體製,建立在市場和獎懲基礎上的經濟體製,多元而且高度自由的道德文化體製。核心就是經濟自由、政治自由和文化自由構成的內在製衡的三維體製。
 
天主教保守主義政治觀點也可以分為以下四點:
1,現代社會的危機源自烏托邦和諾斯替主義(Gnosticism,透過個人經驗所獲得的一種知識或意識,試圖憑借抽象道德理想或政治意識形態來改變社會)。
2,將自由置於平等之上,批評自由主義從機會平等轉向了結果平等,機會平等是民主政治和多元文化的基礎,強行要求結果平等反而破壞了自由競爭的公正。
3,堅持民主和多元的同時又反對道德相對主義,主張維護傳統的宗教、倫理、家庭觀念、社會秩序。
4,鑒於天主教反資本主義傳統,天主教保守派則表達了對資本主義和商業公司的理解和欣賞。
 
 

04

天主教的分裂已經不可修複

 

美國天主教保守派崛起於激進的社會改革,引導美國天主教徒找回傳統的價值觀念和文化認同。他們代表沉默的大多數,秉持溫和的中間偏右政治立場,批評極左和極右思潮,支持共和黨維護傳統價值觀的保守主義立場,反對民主黨打種族牌和高福利的極左路線。

 

美國天主教自由派被民主黨的社會福利和移民政策吸引。保守派則認同共和黨的重宗教、重生命、重家庭、親美國的立場。所以通過文化戰爭、觀念戰爭、道德戰爭試圖塑造美國文化認同已經非常困難。

 

(三)基督教左翼    

 

基督教左翼Christian left)發源於美國,是指基督徒左翼分子的一係列關於政治和社會的運動,主要包括維持社會正義和公平製度。它與主要包括社會保守主義基督徒右派和基督教基本教義的政治和社會運動相對立。

 

 

作為左翼,其最常見的基督教社會觀點為社會正義,照顧窮人和被壓迫者(少數族群)。

支持者鼓勵政府實行普遍醫療,福利,補貼教育,對外援助,以及政府補貼的以改善貧窮人士生活的計劃。

基督教左翼人士源於平等價值觀,認為對被壓迫者采取行動是其部分宗教義務,他們認為耶穌在世期間大力幫助窮人及被歧視欺壓的人士,並對抗猶太教教士等保守派勢力的權勢,與他們的理念相同。

戈爾巴喬夫曾經說過:耶穌是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者

基督教左翼也就是新教自由派支持民主黨的理念。

 

 

 

綜  上

 

 

 

宗教右翼的興起是對60年代後以道德淪喪、家庭解體引發的各種社會問題為特征的美國社會變化的一種本能反應。盡管宗教右翼可以調動百萬群眾發起聲勢浩大的運動,但從本質上說,它仍處於自衛性的守勢狀態。基督教保守派感到的自身威脅遠遠大於它給別人造成的威脅,美國社會文化的主流依然是自由派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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