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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紐約客】1,天堂與地獄

(2019-02-24 17:31:55) 下一個

你是如此的幸運,因為你在紐約,那裏有通往天堂最近的階梯;

你是如此的不幸,因為你在紐約,那裏有通往地獄最近的大門。

每當我開著車,沿著紐約495公路,在第16號出口出來的時候,我都會看到眼前一座教堂高聳的穹頂,左側是一片墓地,遠方則是曼哈頓中城,聯合國大廈和帝國大廈映入眼簾。這時我就會想起一幀非常有名的照片,照片畫麵近景就是這片寂靜的墓地,遠方是曼哈頓的高樓林立。照片的標題就是【天堂和地獄】,孰是天堂,孰是地獄?自己找答案。有人說從宗教意義上講這墓地是天堂,那曼哈頓則是地獄,想想,還真有哲學意味,也難怪,神學是哲學的母體嘛。

記得剛到紐約的第二天晚上,朋友帶我到位於紐約市皇後區,Queens Blvd上的一個經營江浙滬菜係的餐館,為我初來紐約接風。他點了一個紅燒獅子頭和油麵筋抄青菜,我點了一個紅燒劃水,再加一個醃篤鮮湯。

朋友問我:【北京人在紐約】看過吧?我點點頭。朋友告訴我:這裏是外景地,很多場景就在這裏拍的。

我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幽暗的燈光,皮圈椅,窗子的形狀,還真和電視劇上的很像。於是一種身臨其境的莫名興奮感油然而生。

朋友小薑舉起酒杯:那部電視劇最讓人難以忘懷的台詞就是:如果你愛他,就帶他去紐約,因為那是天堂;如果你恨他,也帶他去紐約,因為那是地獄。在紐約,天堂和地獄隻有一線之隔,我們每天都徘徊在這條線上。當我們努力向天堂攀爬時,一不小心,就可能跌入萬丈深淵。而通往天堂的鑰匙就是:勇氣、努力和運氣……

朋友小薑是我生命中的貴人,僅僅一麵之交,就同意來機場接我,接到他家居住,並且為我提供了許多在紐約如何生存和發展的建議。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了紐約這個陌生的地方,你在什麽樣的圈子裏混,往往決定了你今後的人生軌跡。

一杯酒下肚後,小薑有些興奮,他說:紐約是世界的政治中心,因為聯合國總部在紐約,我的一位朋友就是作外交官生意的,專門賣家居給他們,關鍵是免稅;紐約是世界的金融中心,因為紐約證券交易所、美國證券交易所、納斯達克都在紐約,我聽了,心想這也太高大上了吧;紐約是世界的經濟中心,因為花旗集團、摩根士坦利、高盛、摩根大通等總部在紐約。哇,如雷貫耳;紐約是世界的傳媒中心,因為全國廣播公司(NBC)、美國廣播公司(ABC)、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紐約時報、彭博社等總部在紐約;紐約是世界的文化和藝術中心,因為百老匯歌劇院、林肯藝術中心、還有300多家博物館遍布紐約;紐約是世界時尚中心,7大道的紐約服裝學院、紐約時裝周、SOHO、西屋、麥迪遜大道、5大道都在引領世界時尚潮流;紐約是世界的教育和學術中心,哥倫比亞大學、紐約大學、洛克菲勒大學,尤其是在紐約的醫學和生命科學領域,這裏培養了127位諾貝爾獎得主;紐約是世界的移民中心,因為這裏匯集了世界15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不同膚色,不同種族,不同文化的人群,使用500多種方言,共同生活在同一個城市。

但是這些都離我們很遙遠,在紐約,我們既要懷揣夢想,又要能腳踏實地,抓住自己能夠得著的東西,一個階梯一個階梯的往上攀登。

朋友還告訴我:紐約有著世界最大最便捷的交通係統,紐約地鐵有31條線,369座車站,每周7天,每天24小時的運行了100多年。

小薑告訴我:他當年剛來美國時,沒地方住,晚上就睡在地鐵上。紐約也是講叢林規則的,像獅子、老虎、黑熊早已躲進紐約上州了,留在紐約與人類作伴的則是老鼠、蟑螂、臭蟲。說來也好笑,據統計,紐約有1700多萬隻老鼠,與老鼠作伴,作為New Yourker,它們也是紐約的一部分。小薑他每天下班,拖著疲憊的步履,拎著盒飯,走進地鐵站,就好像走進了地獄的大門,常常整個車廂就他一個人,感到孤獨了,就下車,在站台上給老鼠喂食,老鼠爭先恐後的跑來,一邊大快朵頤,還不忘抬起頭,送上感激的目光。老鼠也是生命,與人類和平相處,老鼠是他孤單時,能唯一見到的,有生命的東西。晚上老鼠常常爬到他的身上,可是他已經習慣了,就讓它爬,它也不會傷害到你的。

地鐵上還有許多流浪漢,大部分都很友善,他們教他英文,以及如何躲避警察的盤查,他的語言關就是在地鐵站裏完成的。他就這樣常常在地鐵裏睡覺,直到聽到很多人說話的聲音,知道天亮了,他揉揉眼,溜出地鐵站打工去了。

小薑經過多年的努力,已經在紐約和加州擁有自己的進出口貿易公司,每天很多卡車送貨出去,下午送貨司機回來,就開始數錢,數的手指都得腱鞘炎了。於是他就開始做一些公益事業,這就是紐約客常常走的路。

我問他什麽叫紐約客?

小薑告訴我:New York後麵加上er,就擬人稱化了,New Yorker是泛指紐約人,中國人把它翻譯成紐約客,是不是非常形象?

朋友還告訴我:紐約客的性格特點就是,跌倒了,別指望有人扶你,還是自己趕緊爬起來,繼續往前趕路;紐約客沒有淚水,因為沒時間流淚;紐約客習慣孤獨,享受孤獨,因為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是屬於自己的世界。

我想,也許紐約客受了洛克菲勒寫給他兒子的第38封信的影響,“失去工作就等於失去快樂”,紐約客都對工作有一種紐約式的快感,一種奇特的自虐式的快感。聽朋友說,許多紐約客都有Second Jobs(第二份工作),對於紐約客來說,工作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聽了朋友說的話,我想,紐約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城市,因為他吸引著年輕人來這裏碰運氣;紐約是一座充滿激情的城市,因為競爭導致對工作的熱情;如果套用軍人的話講,紐約就是白刃格鬥的前線,紐約就是炮火連天的戰場,在紐約拚殺,要麽刺刀見紅,要麽棄甲撤離。沒有其他選擇。

紐約還是一個有著許多Story(故事)的城市,每一個New Yorker(紐約客)都有著屬於自己的故事。不管這故事是甜美與幸福,抑或摻雜著淚水與酸苦,這些故事一定非常精彩,非常令人期待。

晚餐吃的很舒服,與朋友的談話也聊得很投機,尤其是那條紅燒劃水,一直留在我的記憶當中,我常常在夢中看到那條魚尾巴,在水中不停的掙紮,不停的向前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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