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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隊江西(五)廣播站逸事-下-(原創)

(2011-09-07 03:29:52) 下一個
原公社女廣播員產假結束回來了。不過我已在廣播站已站穩了腳,成為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她回來,對我是有利的,我可以喘口氣了。不過領導仍要求我為主播,她隻是在我外出時代代班而已,她還有她自己的會計工作。這時我父母已結束在五七幹校的輪訓,從皖南回上海了。我去江西插隊時,他們都沒機會來送我。我真想回去看看他們,順便向他們顯示一下,你們兒子沒給你們丟臉。一起插隊去的,很少有混得象我這麽好的。

請假回滬,沒想到爽快地被批準了。原來是他們也需要我在上海配合他們一項工作。說來話長,縣設有知青辦,公社也有一位幹部專職負責知青工作。他原來是公社的高中教師,大家都稱他範老師。我們這批知青下鄉後一周,就有姐弟兩個下水,結果淹死在白塔河裏。上海家長趕到江西又哭又鬧,把範老師弄得焦頭爛額。更為嚴重的是,後來一位上海女知青和一位地主兒子談戀愛,據說是受到各方麵的壓力,兩人一起上吊殉情。專區都派來了調查組。鬧得動靜很大。

公社辦公室近來接到幾張結婚申請,都是上海女知青和當地人的。公社不敢隨便批準,便請範老師去上海家訪,征求家長意見。範老師去上海人生地不熟,需要我幫助。為什麽有知青這麽急於和當地人結婚呢?這個我清楚,我還沒回上海,就告訴了範老師其中委緣。

雖說知青都是從上海這個大城市來的。大家都認為城鄉差別懸殊,其實城市中不同家庭的家境相差也很懸殊。有些住棚戶區蘇北籍的上海市民家庭生活條件也是很差的。那些家庭單職工,子女多。文化素質也比較低。又重男輕女。那些家庭的女兒去插隊後,家裏從物質上和精神上都沒給於必要的支持。加上她們從小就有的自卑感。她們自認自己不會有好的前途,早點成個家也有個依靠。同去的男知青相對來說年齡較小,也不會看上她們。更可悲的是,連像樣的鄉裏人也不會看上她們。隻有那些找對象有困難的。

到上海後,我帶範老師一家家地訪問。情況和我分析的一樣。有什麽好說的?他們隻關心男方家裏有多少房子,多少錢。沒房不行,沒錢不行。弄得我們苦笑不得。講個真實的笑話給大家聽,一個家庭向我了解我家情況後,表示還有個妹妹可以介紹給我。

無論如何,和父母一起在上海過了年。愉愉快快地回到了公社廣播站。

自從女廣播員回來後,我輕鬆不少。又有時間看書學習了。而且範老師是大學畢業的高中教師,我數理化不明白的,盡可以去問他。不知為什麽,範老師很有遠見。他說,大學將來一定會恢複的,你應準備考試。我父母都是大學教師,他們也說,大學很快會恢複的。他們的遠見使我在後來恢複的高考中輕輕鬆鬆過關。盡管在被推薦報考工農兵學員中,功虧一簣。

有了時間,就可以幹些其它事。廣播室是閑人莫入的重地。大部分時間,隻有我一個人在裏麵。幹什麽呢?偷聽敵台!大家可以注意一下地圖,江西餘江的地理位置,與台灣十分相近。台灣電台的信號在那裏十分強,農村地區又無幹擾源。我聽敵台,純粹是好奇。自由中國之聲,雄壯的進行曲。伴隨著反共討毛的叫囂。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起的是反作用。他們將兩派武鬥中的一方,自作多情地稱其為“反毛誌士”。說共幹欺男霸女,魚肉鄉裏。還憑借權勢奸汙女知青。正象一位網友說的:“侮辱的大陸人的智商”。我由於工作關係,認識從縣委到生產隊的大量共幹,沒有一位“欺男霸女,魚肉鄉裏”,更何談“憑借權勢奸汙女知青。”相反,我看到多位共幹,吃苦在前,不計個人得失。農忙去孤寡老人的敬老院幫忙勞動。平時關心,同情知青生活。
作風正派,受人尊重。我們公社解放前因為血吸蟲病流行,七個自然村人死絕。隻剩野草叢生中的房基。而我去時,整個縣無一例血吸蟲病。甚至懸賞也發現不了一隻釘螺。農村中上年紀的人全是文盲,而現今的小孩全部上學。在事實麵前,誰洗腦也沒用。在此壇,大家都知道我是左派,尤其討厭為國民黨塗脂抹粉的人,這要歸功於自由中國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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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湖說 回複 悄悄話 俺的幹校是在南昌縣,贛江邊,鄱陽湖畔。旁邊有個共大分校。對當地老俵印象很好。
就記得,天子廟一帶是老蔣反攻的空降點之一,有一陣子,三天兩頭的要站崗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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