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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中國的警告--摘自「朝鮮:我們第一次戰敗」by Bevin.Alexander

(2010-05-15 21:39:36) 下一個
     
第32章 紅色中國的警告
貝文·亞曆山大 [美國]
[出自《朝鮮:我們第一次戰敗》] 1986
   9月29日,麥克阿瑟把入侵北朝鮮的計劃向華盛頓作了報告。他打算在10月15到30日之間發動進攻,而事實上,10月9日進攻就已開始了。盡管麥克阿瑟從未承認,他無疑還是等到聯合國的決議通過後才調遣軍隊的。東海岸的南朝鮮軍隊9月30日就越過了三八線,並不斷向前推進。南朝鮮軍聽命於李承晚,而李承晚在9月19日說過,不管聯合國軍采取什麽行動,“我們決不會止步不前。”在戰爭中,李承晚多次無視聯合國的政策,這是其中的第一次。
   麥克阿瑟想出的占領整個北朝鮮並摧毀北朝鮮殘餘軍隊的計劃蹩腳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麥克阿瑟沒有派軍隊緊迫不舍,直逼北朝鮮的首都平壤,也沒有調遣強大的兵力跨越陸地,向東北元山進軍,以封鎖集結在鐵三角和華川-麟蹄一帶的北朝鮮軍隊,而是把已經集結在漢城的唯一一支士氣正旺的部隊,即第10軍,撤了出來,讓他們兜了一個大圈子,經過曠日持久的航行,到元山去發動一次兩棲登陸。北上攻擊平壤的任務卻落在了第8集團軍的頭上,而第8集團軍自洛東江防線突進以後已經筋疲力盡,並缺乏給養。
   就這樣,麥克阿瑟沒有迅速派第10軍去消滅南部士氣低落、裝備不良、已經處於崩潰狀態的北朝鮮殘餘部隊,而是命令第1陸戰師和第7步兵師撤往仁川和釜山,然後從這兩個港口乘船出發,發起兩棲入侵。而這兩個港口是僅有的能夠為進攻輸送必備給養的港口。結果是,這兩個師有好幾周置身於戰鬥之外,和仁川、釜山相連的公路、鐵路也被堵得水泄不通,而這個時候它們恰恰應該用來為進攻輸送補給才對。
   由於在決定是否入侵北朝鮮的問題上耽擱了時間,攻勢發動得太晚了。元山的兩棲登陸則更晚:10月10日,陸戰隊的進攻部隊甚至還沒有登上船,南朝鮮的士兵就已經步行到了元山。麥克阿瑟原來打算讓第10軍從元山出發,第8集團軍從漢城出發,發動巨大的鉗形攻勢,奪取平壤並把鐵三角和華川-麟蹄一帶的北朝鮮軍殘餘牢牢地封鎖住。他的計劃徹底流產了。早在第10軍在元山登陸之前,第8集團軍就已攻占了平壤。這時,北朝鮮軍為數不多的受過訓練的殘餘部隊得以脫身,並重整旗鼓,重組了北朝鮮軍隊。
   奧馬爾·布萊德雷後來說,要是指揮參謀學院裏有個校官就這個問題交上一份這樣的方案,他會被嘲笑得無地自容。雖然如此,由他擔任主席的參謀長聯席會議對麥克阿瑟的計劃竟然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9月29日,馬歇爾部長和杜魯門總統批準了這份計劃。
   南朝鮮軍隊已經越過了三八線,美國和英聯邦的軍隊正著手入侵,西方領導人和聯合國軍的指揮官們此時把目光投向了蘇聯和紅色中國,猜測著他們會怎樣行動。
   謝天謝地,情報部門發現西伯利亞的蘇聯軍隊沒有任何行動的跡象。雖然紅色中國在7月和8月初把11.5萬人的常規部隊和36萬人的民兵調到了滿洲,但仔細的觀察卻顯示,他們對朝鮮不大感興趣,北京的興趣似乎都集中在台灣上。
   然而,8月中旬,形勢發生了變化。美國大使奧斯汀發表的敦促南北朝鮮統一的聲明顯然起了催化作用。8月10日奧斯汀第一次發表關於朝鮮的聲明,幾乎與之巧合的是,據8月17日《紐約時報》發自香港的報道,毛澤東會見了蘇聯副總理V·M·莫洛托夫。該報道說,如果聯合國軍越過三八線,在蘇聯提供物資援助的情況下,中華人民共和國同意參戰。8月20日,奧斯汀在聯合國發表他的“‘一半奴隸製’、‘一半自由製’”的講話之後三天,紅色中國的總理兼外交部長周恩來給聯合國發了一份電報:
   “朝鮮是中國的鄰邦,中國人民不能不特別關注朝鮮問題的解決。朝鮮問題必須並且能夠得到和平解決。”周恩來的電報從北京用英語在電台播出,同時也刊登在北京出版的英文《人民中國》雜誌上。
   8月22日,蘇聯駐聯合國代表馬立克警告說,這場戰爭的持續將不可避免地導致衝突的擴大,“其責任將完全由美國政府來承擔”。馬立克的聲明標誌著一個轉折點:從此時起,中國的報刊和官方聲明開始隱隱約約地暗示人民共和國將保衛鴨綠江。
   8月中旬以後,中國軍隊開始調往滿洲。美軍在仁川登陸後,中國的焦慮顯得更加明顯。遠東司令部的軍事情報部門估計,到8月31日,紅色中國的人民解放軍在滿洲的正規部隊已增至24.6萬人,9月21日,達到45萬人。美國情報機構也開始收到具體的報告,說是紅色中國的領導人正考慮介入北朝鮮,或者中國的軍隊已經進入北朝鮮。
   越來越多的有關人民解放軍在滿洲集結的證據在遠東司令部情報處和陸軍部之間以遠程電傳會議的形式傳送過去;聯合國司令部的《每日情報綜述》每天都派專人送往陸軍部,並在幾天後送達五角大樓。9月8日,麥克阿瑟司令部的情報概要中有如下報告:“如果北朝鮮的軍隊不能在適當長的時間內將聯合國軍趕出朝鮮,或者,北朝鮮軍隊的勝利顯得沒有把握的話,林彪將軍的第4(野戰)軍很可能投入作戰。”
   雖然如此,五角大樓並不完全相信紅色中國可能進行幹預。不過,杜魯門政府還是通過印度政府,試圖弄清紅色中國的意圖。據迪安·艾奇遜說,印度駐中國大使卡瓦拉姆·馬達範·潘尼迦起初報告說,周恩來強調了中國的和平意圖。這個報告似乎有些奇怪,因為潘尼迦大使在他的回憶錄中談到,有謠傳說,仁川登陸後不久,大批軍隊從北京向北調動。9月25日,潘尼迦還說,中國代理總參謀長聶榮臻對他說,中國不會“袖手旁觀,讓美國打到他們的邊境”。奧馬爾·布萊德雷報告說,華盛頓於9月27日從英國人那裏收到了關於此次和其他談話的報告,但是卻不以為然,因為英國人認為潘尼迦是個“反複無常、很不可靠的報告者”,並且在過去有親共和反美傾向。
   10月1日,麥克阿瑟得到進兵北朝鮮的授權4天以後,紅色中國的總理周恩來在北京發表正式講話,說越過三八線可能引發戰爭。在此之前的9月24日,聯合國收到一封電報,其中抗議一次新的所謂的美國飛機掃射事件,此前,美國飛機曾在滿洲出現(所有這些可能都是偶然的,但卻惹得中國人大動肝火)。周恩來在10月1日的講話中公開譴責了“這種美帝國主義瘋狂的暴力侵略行徑”,並宣稱,美國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最危險的敵人”。周恩來警告說,中國人民“決不會允許外國侵略,也不能聽任帝國主義對自己鄰國肆意侵略,而置之不理”。
   10月2日到3日間的午夜剛過不久,就傳出了紅色中國最強烈的警告。印度大使潘尼迦被召到周恩來的府邸,周恩來鏗鏘有力地告訴這位印度人,如果美國軍隊越過三八線,中華人民共和國將入朝幹預;但是,如果南朝鮮軍獨自越過,中國則不會幹預。潘尼迦立即向他本國的政府匯報。在第二天,潘尼迦還通知了英國和緬甸的外交代表。
   10月3日上午,周恩來的警告通過英國渠道傳到華盛頓。國務院把它轉給了馬歇爾部長,隨後陸軍部又通知了麥克阿瑟。
   潘尼迦轉達的警告沒有受到應有的重視。杜魯門對印度人的話半信半疑,因為他評論說,潘尼迦“曾時不時地為中國共產黨人效力”。杜魯門反而懷疑周恩來的警告可能是一種宣傳策略,或者是企圖阻止聯合國大會通過幹預北朝鮮的決議,此時決議正在辯論之中。國務院遠東問題專家亞曆克西斯·約翰遜卻對此作出反應說,雖然周恩來發出的信息“無疑含有極大的虛張聲勢的成分”,但他覺得美國不能完全以為這是虛張聲勢,並建議在北朝鮮隻使用南朝鮮軍隊,聯合國的空軍和海軍可提供支援。但是,國務卿艾奇遜認為,周恩來的聲明是蘇中試圖迫使聯合國撤軍所做努力的一部分。毫無疑問,艾奇遜和杜魯門二人都受到了中央情報局的影響,該機構到10月12日還在建議說,盡管周恩來發了聲明,並有軍隊調往滿洲,“但尚未有充分的跡象表明中共有大規模幹預朝鮮的意圖”。
   10月14日,遠東司令部《每日情報綜述》(其中很可能反映的是麥克阿瑟的情報處長查爾斯·A·威洛比少將的官方觀點)認為,紅色中國在滿洲共有38個師(每師大約1萬人)。然而,綜述卻這樣說道,中共最近發出的一旦美國軍隊越過三八線即入朝參戰的威脅“很可能是一種外交訛詐”。不過,綜述也說,這些師中有24個師部署在鴨綠江一線的渡口處。
   美國根據潘尼迦的信息所采取的唯一直接行動是,經總統批準,參謀長聯席會議給麥克阿瑟發了一份通知。通知說,萬一“在朝鮮的任何地方發現中共公開或秘密部署的主力部隊”,隻要“有獲勝的機會”,他仍可以繼續行動;但是,除非得到華盛頓的授權,否則不得對中國境內的目標采取行動。
   現在回顧起來,北京和華盛頓之間間接交流中產生的誤解令人悲哀。紅色中國領導人無疑感到,他們完全是以負責而正式的態度和美國打交道,因為雙方都沒有在對方首都派駐外交代表。印度是一個主要的中立國,並且大家公認,通過它與英國的密切聯係,可以直接和美國官方的高層取得聯係。周恩來之所以選中潘尼迦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朝鮮問題來說,印度試圖保持不介入態度並由此受到雙方的尊重。然而,華盛頓之所以注意潘尼迦卻是由於他的親共名聲,而不是由於他是一個主要中立國的大使這一官方職位,正是這一點才使他的影響盡失。
   自8月20日始,紅色中國持續不斷敲響警鍾,再加上情報人員看到的大批軍隊調動,都證明華盛頓已經充分注意到了中國的憂慮以及可能作出的反應。權衡其他國家的威脅,並決定美國所要采取的適當措施,是杜魯門政府的責任,而不是麥克阿瑟的責任,也不是參謀長聯席會議的責任。麥克阿瑟是否想要美國和中國開戰,或者他是否低估了中國的威脅,這並不是問題所在。決定該由華盛頓官方做出,而不是由麥克阿瑟來做,並且華盛頓不必依賴麥克阿瑟去獲取信息或作出指導。它通過可靠的外交途徑,還有電台和出版物,直接從中國收到了毫不掩飾的威脅。它從多種情報渠道,包括從麥克阿瑟的遠東司令部獲取信息。杜魯門政府,尤其是國務院,故意對這些警告置之不理,要麽就是低估這些有不祥之兆的情況報告。權衡美國麵臨的危險,決定是入侵北朝鮮還是與北京達成和解,這是政府的責任,而不是麥克阿瑟和參謀長聯席會議的責任。麥克阿瑟和參謀長聯席會議的過失是毀滅性的,但是,這些過失純粹是在軍事方麵:麥克阿瑟不是一次,而是兩次進入了伏擊圈,而參謀長聯席會議則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了進去。可是,假如杜魯門政府注意到中共的威脅,也就不會有麥克阿瑟所落入的陷阱了。
   美國和北京具體能夠達成什麽種類的和解不得而知。雖然中國總理周恩來提出,越過三八線即可能引發戰爭,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他這樣告訴印度大使潘尼迦,南朝鮮軍隊越過線去無關緊要,隻有美國軍隊的入侵才會遭到紅色中國的抵抗,這就留下了一個很大的餘地。如果南朝鮮軍隊得到了更多的大炮、坦克和空中支援,他們將能夠摧毀北朝鮮的殘餘部隊。
   甚至當聯合國軍向北進軍之後,如果聯合國軍在平壤以北朝鮮的蜂腰地帶明智地停止前進,這樣在鴨綠江前就給中國人留下相當的緩衝區,中國人也可能對此表示滿意。而北京向全世界廣播的並非如此,艾倫·懷庭這才認為,正是由於越過了三八線才促使紅色中國人進行幹預。不過,中國人能夠接受南朝鮮入侵到三八線以北,並且一直等到聯合國和南朝鮮軍隊實際上打到了他們的家門口才最後做出反應,這充分表明,美國在仁川登陸後通過與北京談判所獲得的,可能會比通過兩年半的流血戰爭所獲得的還要多。
   現在看來,杜魯門政府之所以決定不同北京尋求和解,當時美國國內的政治局勢是一個重要原因。11月大選在即,共和黨領導人大力鼓噪,敦促美國繼續進攻,同時有些人把任何停戰計劃都說成是對共黨分子的姑息讓步。當時正是麥卡錫主義作為一股強大的政治勢力開始抬頭的時期,況且在國務院中,杜魯門政府已經成為右翼勢力指責“共產主義陰謀”的目標。然而,1950年底,沒有多少美國人會支持針對紅色中國的戰爭,一個有勇氣的、把詳情向選民坦誠相告的政府所製訂的既能恢複兩個朝鮮,又能消除再次侵略的可能性,並避免與中國交戰的方針,定然會得到有力的支持。
   聯合國軍對北朝鮮的進攻剛剛發動,杜魯門總統便對中共幹預的威脅有些擔憂,他相信,在向麥克阿瑟傳達政府的外交政策這一方麵,他本人比其他人有更大的把握。於是,他決定與麥克阿瑟舉行一次麵對麵的會談。在曆史上,這是一次一國元首與一位作為下級的戰區司令官之間奇特的會見,尤其是因為杜魯門找到麥克阿瑟的門坎兒上去,並且在整個過程中,似乎把將軍的政治地位提到了與總統並駕齊驅的高度。
   會見的日期定在離11月大選不久的10月15日。因此,杜魯門也希望在公眾心目中留下他本人與遠東司令官之間團結一致的形象,以便提高他的政府的威信,從而在選舉中對民主黨產生有益的影響。
   國務院有許多人反對這次會見。迪安·艾奇遜拒絕前往,他把自己的反對意見總結如下:“雖然麥克阿瑟將軍身上有許多外國君主的特征……但把他當君主一樣看待似乎不太明智。”
   杜魯門明確表示他要去找麥克阿瑟。起初他想與麥克阿瑟在朝鮮會麵,但出於安全考慮這是不可能的。接著他又選中夏威夷,但在國防部長馬歇爾的建議下,地點改在威克島。這是一座美屬環狀珊瑚小島,位於檀香山以西2300英裏,東京東南2000英裏處。之所以這樣考慮,是因為對北朝鮮的進攻行動正處在白熱化狀態,麥克阿瑟不能走得太遠。
   一開始,杜魯門想要參謀長聯席會議的所有成員都陪他去,但卻遭到了反對,理由是大家一起離開是不可取的(布萊德雷說他們也不想去)。布萊德雷主動提出願作為全體成員的代表前往。隨行的其他成員包括助理國務卿迪安·臘斯克、總統特別助理W·哈裏曼、陸軍部長弗蘭克·佩斯、巡回大使菲利浦·C·傑瑟普、美國駐南朝鮮大使約翰·J·穆喬(由麥克阿瑟派專機送來),還有太平洋艦隊司令亞瑟·W·雷德福上將。
   麥克阿瑟在杜魯門的“獨立號”專機降落前到達,當總統從專機上走下時,將軍站在舷梯的下麵。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會麵(也是最後一次)。會見是熱誠的。杜魯門和麥克阿瑟登上一輛破舊不堪的轎車,朝著海濱的一座臨時營房開去,在那裏,他們舉行了一個小時的私下會談。據總統說,他們討論了朝鮮和日本的局勢,麥克阿瑟保證說一定會在朝鮮衝突中獲勝,中國幹預的可能性不大。
   隨後,總統和將軍轉移到另一座房裏,與軍方及外交顧問一道舉行了一次大型會議。這次會議沒有留下任何官方記錄,但布萊德雷說至少有7個人,包括布萊德雷本人,做了筆記。然而後來,關於傑瑟普的秘書韋爾尼斯所作的速記記錄產生了爭論:他是在隔壁房間邊聽邊作記錄的。麥克阿瑟後來反對說,他根本不知道有人在逐字記錄,或者確實保留了會議記錄。布萊德雷將軍敘述說,10月19日,這份記錄的5份副本送給了麥克阿瑟,10月27日將軍的副官代為簽收。美國總統及其主要顧問和正在參戰的軍事力量的司令官舉行正式會議,討論已發生的戰爭問題,麥克阿瑟或別的什麽人竟對正式會議留下的記錄表示反對,這似乎有些奇怪。
   或許,麥克阿瑟不高興的真正原因,在於記錄表明他的錯誤該有多大。他在會上說,他相信北朝鮮人的有效抵抗感恩節就會結束。他還說,他希望到聖誕節能把第8集團軍撤回日本,把美國第2、第3師和其他國家的分遣隊作為占領部隊留在朝鮮。杜魯門問道:“中國和蘇聯幹預的可能性有多大?”
   “微乎其微,”麥克阿瑟回答道。“如果他們在頭一二個月裏進行幹預,那將是決定性的。現在我們不再害怕他們幹預。我們已不再卑躬屈膝。中國人在滿洲有30萬軍隊,其中部署在鴨綠江一帶可能不超過10萬到12.5萬人。他們沒有空軍。我們現在在朝鮮有空軍基地。如果中國人真要南下到平壤,那他們就是自尋滅亡。”
   至於俄國人的幹預,麥克阿瑟說,那是行不通的,也不會發生,因為蘇聯根本沒有隨時可以開赴朝鮮的軍隊。要把軍隊運到朝鮮得花6個星期,而“過6個星期,冬天就來臨了”。
   後來,麥克阿瑟將軍利用一次機會對這個聲明做了評論。1957年11月15日,在對羅伊·阿普爾曼所寫的關於這場戰爭頭5個月的官方陸軍史所做的評論中,麥克阿瑟說,他對中國或蘇聯幹涉的判斷純粹是投機性的,判斷是從軍方的觀點出發做出的,他想當然地認為,聯合國會對中國的交通線和補給基地(即滿洲境內)進行報複性打擊。他說,杜魯門提出的問題從根本上講是一個需要從政治上做出決定的問題。這話一點兒不錯。關於中國的幹涉問題,麥克阿瑟錯了,但是,美國的最高領導層,包括向他提出這個問題的人,即美國總統,則更加錯了。判斷紅色中國的意圖是杜魯門的事,而不是麥克阿瑟的事。
   然而,人們還是肯定會相信,在有關中共意圖的問題上,杜魯門確實很重視麥克阿瑟的意見。由於他在仁川的成功,他已成為非凡之人,他的觀點很有分量並受到極大的尊重。事實可以證明這一點,總統和所有在場的人都沒有對麥克阿瑟的意見表示懷疑,而這些人,正如阿普爾曼所說:“應該是熟知這一事件最高級別的相關情報的。”
   威克島會談在融洽的氣氛中結束了。杜魯門發表了一個聲明,稱會談十分令人滿意,“在外交政策的目標與執行方麵,我們的意見完全一致”。這理所當然地意味著麥克阿瑟與總統共同製定了美國的外交政策——從杜魯門這方麵來說,他可能是不經意地,但卻令人矚目地承認了這一點。不管杜魯門是否真的相信這一點,或者是在掩飾實情以不讓國內的民眾知曉,他宣稱的意見一致卻是錯誤的。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醞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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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維敬、劉榜離 等 [翻譯] 2000
投筆從戎 [掃描] 2004
PowerCJ [OCR] 2004
投筆從戎 [校對製作]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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