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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錫山部"太原五百完人"真相披露(1)

(2009-11-18 09:32:23)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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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慧卿絕命電中提到的“同仁五百,成仁火中”就是閻錫山他們後來大加吹捧的所謂“太原五百完人”。其實,“五百完人”實際隻有46人……“太原五百完人”的神話很快傳播出來,在國民黨軍心渙散的非常時刻,是十分需要這樣的“精神資源”的。
本文摘自《往事鉤沉》  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吳元浩/主編  本文作者:散木
台灣作家李敖在他的小說《上山、上山、愛》中,有這樣一段文字,那是小說中的主人公在攀登台北圓山時的一段話:卻說攀登圓山之前,要經過一個“太原五百完人”的“招魂塚”,這是台北一座著名的“宮殿式建築”,據說它無言地述說著一段淒厲的故事——也即一段關於1949年“太原五百完人”的一個神話:“‘太原五百完人’是國民黨在大陸撤退前的一批死難者,但他們不是國民黨嫡係,而是閻錫山的人。他們在山西太原,在城陷以前,自知逃不掉,共產黨也不會饒過他們,乃在太原城中最高的山頭死守,其中有的還強擄城中美女一起‘世紀末’,最後一起死了。國民黨嫡係精於逃難,死難非其所長,以致烈士缺貨。缺貨之下,就隻好挖閻錫山的死人來充數,一網兜收,喚做‘太原五百完人’。我小時候曾在太原這山頭玩過,那時太原正是被日本鬼子占領,‘太原五百完人’並未為死守國土做完人,做完人顯然是以後‘想通了’才做的。”
1984年5月12日的李敖日記中,還有一段《獨遊“太原五百完人成仁招魂塚”》的文字,其中抄錄了閻錫山的《太原五百完人成仁紀念碑文》,洋洋灑灑,亦是“奇文”矣。因篇幅所限,就不在此贅述。
那麽,在1949年解放軍攻克太原時,真的發生了上述所說的慘烈的故事了嗎?以至於曾在太原度過其少年時代的李敖也對圓山上的所謂“招魂塚”大感興趣,他居然信以為真地拿“太原五百完人”的故事來調侃國民黨,說“山西人這樣能死戰,真愧殺黃埔係也”。
其實,所謂“太原五百完人”的故事隻是一個傳說而已,隻是一個有意“創造”出來的神話。那是國民黨從大陸潰逃台灣以後為了穩定軍心、激勵困獸猶鬥的鬥誌,而故意套用了古代“田橫五百義士”的故事並有所附會而來的。這個神話在彼岸至今還沒有被人說破,於是在每年的4月24日—— 1949年人民解放軍攻克太原城之日,在台灣的圓山“太原五百完人紀念堂”和“招魂塚”之前,都會有人聚集起來舉行一番煞有介事的祭奠,這就是“假作真時真亦假”了。那麽,我們不妨回到當年的現場,去回顧一下真實的情景究竟如何。
閻錫山在太原的最後日子
“太原五百完人”的神話1949年4月24日清晨,解放戰爭中的太原戰役進入了總攻階段。人民解放軍1300門大炮開始向太原城垣猛烈轟擊,25萬大軍也兵分12路攻入城內,最後在殲滅了閻軍13萬餘人和解放軍也付出了4.5萬餘人的傷亡之後,古城太原解放了。太原戰役一共持續了六個多月,有近百萬人被卷入其中。它是解放戰爭中曆時最長、參戰人員最多、戰鬥最激烈、傷亡也最慘重的一場大城市的攻堅戰。太原戰役的慘烈,無疑與統治山西數十年之久的閻錫山有關。
在雲譎波詭的中國近現代曆史上,閻錫山是北洋和國民黨軍閥及地方首領中最堪令人回味的人物之一,迄今人們對他複雜的個人曆史和其自成一體的思想體係尚褒貶不一。尤其是他的“中的哲學”即機會主義統治術,更是飽受各方爭議。總的說來,閻錫山有出身於同盟會和辛亥革命的背景,雖然他與中共有過合作,但是到了1949年,他已經成為一個極端頑固的反共分子,對共產黨的成見和仇恨深入骨髓。於是,無論同樣是山西人的傅作義的北平和平解放,還是董其武的“綏遠方式”,他都以為是可恥的舉動。
其實,當時中共認真分析了他的情況(即並非國民黨嫡係又有聯共的曆史),希望仿照北平的例子,即“太原如能照北平樣和平解決,閻錫山又能作上述傅作義那樣的表示,我們亦可照待遇傅作義那樣待遇他”,對他進行了仁至義盡的說服工作。閻錫山的同鄉薄一波在他的回憶錄中說:“解放戰爭全麵爆發以前,我還寫信給梁化之,意在通過梁化之做閻的工作。閻很傷感地對梁說:‘我已經作為蔣介石的部下,侍候蔣了,上了蔣介石的船,再退回來已經為時太晚了。’直到北平和平解放前後,我們根據中央指示精神,一直沒有停止對閻錫山的爭取工作。”但這都遭到閻錫山的一口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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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蔣介石也在防備閻錫山會效仿傅作義的作為,他讓閻的心腹賈景德給太原拍電報,轉告他的意見,即太原從大局上已絕難再長久支撐,閻和其他軍政幹部應盡快乘飛機撤往西安,其軍隊可由胡宗南派兵接應突圍西渡。顯然,這一建議也被閻錫山客氣地拒絕了,他表示仍然要堅守孤城。
閻錫山困獸猶鬥,他提出“以城複省,以省複國”的口號,並且命令歌劇隊大演戰國時田單指揮火牛陣以城複國的故事來振作士氣。後來,許多人都勸他離開太原,閻錫山卻表示要殺身成仁,舍生取義,誓死不離太原。甚至,他還在辦公室裏貼了一條橫幅,上書“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才是真正的革命 ”。閻錫山還表示:“昔日田橫五百壯士,壯烈犧牲,我們有五百基幹,要誓死保衛太原。不成功,便成仁。”所謂“五百基幹”是指閻錫山“同誌會”的基本骨幹分子,當時在太原約有五百人左右,這就是所謂“五百完人”的出處。為了激勵軍心,當時閻錫山還特意向一名德國醫生魏爾慈谘詢,問德國納粹軍官在蘇軍攻克柏林時是如何自裁的。當他聽說在牙齒中暗藏氰化鉀毒丸,咬破後可當即斃命,就立即讓川至製藥廠試製,後來終於配製出五百瓶毒藥。閻錫山將它們擺放在自己麵前讓美國記者拍照,這張照片刊登在美國的《時代》雜誌和山西的《複興日報》上,他還把照片特意送給司徒雷登和陳納德等。閻錫山還叫來幾名士兵對美國記者吹噓說:“這是標準的武士道精神的日本士兵,我讓他們跟隨我的左右,以便在危急的時候,將我打死。這個任務,非日本人不能完成。”如此看來,閻錫山是決然要與太原共存亡了。
然而,閻錫山又幾乎是戲劇性地離開了太原。1949年3月28日,國民黨謀求“劃江而治”的和平談判即將開始,有關山西的條件急需閻錫山前往南京去商定。於是代總統李宗仁致電閻錫山:“關於和談大計,深欲事先與兄奉商,敬祈即日命駕入京藉聆教益。”次日下午2時,閻錫山召開幹部會議,會上宣布了李宗仁的電文,他表示自己離開太原後“也許三天五天,也許十天八天,等和平商談有了結果我就回來”。隨後,閻錫山乘車從河西紅溝機場飛往南京,當時赴機場送行的隻有梁化之和閻的五妹子閻慧卿。之所以留下自己的妹子,是為自己還要回來做人證。
閻錫山到南京後,與李宗仁商討國共和談問題,這時,毛澤東注意到閻已離開山西,於是為軍委起草電文致前線的彭德懷、徐向前等:“ 閻錫山已離太原,李宗仁願出麵交涉和平解決太原問題。”然而,4月11日閻錫山又飛赴奉化麵見蔣介石,兩人長談了一夜,閻錫山表示太原戰事緊急,擬速返。蔣介石則勸他說:太原雖重要,乃國家之一隅,有國家始能有太原,應以國家為重,留在南京參加主持大計。這樣,第二天閻錫山又匆匆飛回南京參加李宗仁主持的 “和戰會談”,而曾揚言很快就要回來的閻錫山卻再也沒有回到太原。盡管如此,太原在蔣、閻的一致主持下,已經注定是隻有一場大戰了。
也是在閻錫山飛赴奉化的同一天,毛澤東致電太原前線的解放軍首長,仍然希望會出現和平解放的轉機。他決定推遲總攻的時間,並說:“那時,如能簽訂和平協定,則太原即可用和平方法解決;如和談破裂或簽訂後反悔不執行,則用戰鬥方法解決,對我亦無多大損失。”後來隻是因為所有的努力皆告失敗,前線首長電告軍委報告說,被俘閻軍的趙承綬等與太原城內聯絡,對方毫無誠意,也沒有任何回音,甚至封鎖也更加嚴密了,於是才提出提前攻擊的請求。對此毛澤東回答說:“你們覺得何時發起打太原為有利,即可動手打太原,不受任何約束。”這也就是說,中共中央和毛澤東已對閻錫山和太原方麵的態度絕望了,當時閻錫山已經明確表示:“活著不與共產黨談判,死後也不見共產黨人的麵。”
閻錫山終於也沒有重新回到太原。後來李敖拿“太原五百完人”的故事調侃閻氏:“別人死在太原,他卻活到了台灣,和所有國民黨逃到台灣的人一樣,‘未克與父老同其始終’,一個個都是貪生之輩了。最有趣的,是閻錫山說他自己在太原圍城時‘銜命在都,商承大計’,因在南京開會,所以未能赴難。但是,閻錫山死的時候,閻夫人徐竹青、閻公子閻誌敏、閻誌惠及大批家屬,均在台灣,這又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們也來南京開會嗎?可見閻錫山全家開小差早就妥為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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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閻錫山為什麽沒有回到太原的原因,迄今也有著不同的說法。其中一個說法是太原外圍的東山爭奪戰結束之後,解放軍的炮火已經能夠控製到太原的各個機場,國民黨的飛機無法降落,空投時也不敢低空飛行了。據當時留在太原的日本軍官城野宏回憶:閻錫山曾在4月初飛回太原並在上空盤旋了一小時,但因為炮火封鎖無法著陸而返回。又據《閻錫山離晉去台始末》一文記載:當時各航空公司均不願冒著炮火在太原著陸,時年65歲的閻錫山於是提出用降落傘把他空降到太原。不久,太原拍來電報說機場已全部被毀,飛機無法降落,閻錫山這才放棄了重回太原的計劃。閻錫山後來在給太原的回電中說:因事被阻,不能與大家共同保衛太原,這是此生最大的遺憾。有意思的是,據城野宏的記述,當時毛澤東和中共方麵曾經考慮留給閻錫山一條出路,即當時指示前線部隊:閻錫山在南京期間不要奪取太原飛機場,閻若回太原還有和平解決的希望;若閻不在太原,負責留守的孫楚等人恐怕直到最後也不會投降,那隻有增加犧牲。
後來總攻發動後,據說當時遠在上海對太原加以遙控的閻錫山最終動了惻隱之心,他向太原守軍下達了投降的指示。不過,迄今關於這封下令“投降”的電報也有各種解釋:一、閻錫山在4月23日中午拍來的電報指示太原“五人小組”:“太原守城事,如果軍事沒有把握,可以政治解決。”這也就是說可以當機立斷停止反抗。據說這封電報是由閻的親信梁化之親自譯的。然而到了翌日上午9時許梁化之自殺之後,這封電報才由梁化之副官的妻子趙佩蘭發現並交給吳紹之,吳紹之為此慨歎道:“就因拖延了這麽幾個鍾頭,竟把和平解放變成了投降。”二、閻錫山在4月23日午夜以留滬基幹會的名義發來電報:“萬一不能支持,可降;唯靖國、化之兩人生命難保。”據說太原高幹們在傳閱了這封電報後竟無人表示意見,梁化之看後則麵色慘白,兩手冰冷。於是薄毓相握住他的手說:“你太累了,休息一會吧”,梁化之慘笑無語。那麽,這封電報的實質意義也就是說太原的守或降,主要取決於梁化之與王靖國二人,二人既然不免一死,他們還會“投降”?難怪孫楚私下說:“老漢(即閻氏)表麵說是可以投降,但其實還是想讓我們死守到底。”
太原的“戰”與“和”
閻錫山離開太原後,將軍政大權交給由梁化之、王靖國、孫楚、趙世鈴、吳紹之組成的“五人小組”,而實權則集中在前三人手中。其中王靖國與孫楚執掌兵權,梁化之負責與閻錫山聯係,所有請示報告與閻錫山的機密指示都必須先通過梁化之之手。4月25日,毛澤東和中央軍委同意宣布梁化之、孫楚、王靖國、戴炳南四人為戰犯而予以緝拿。正是這幾個人的態度決定了太原的寧戰不和。
這三個人,梁、王都是閻錫山的五台(今屬定襄縣)老鄉。此前閻錫山為了鞏固他在山西的統治,從1938年12月起先後建立了政衛處、特警處和諜訓處等特工組織,其中太原綏靖公署特種警憲指揮處是閻錫山特工係統中最龐大的一個組織,其主要首腦人物就是梁化之。梁化之是閻錫山的姨表侄,因為這層特殊的姻親關係,他在山西大學畢業不久就開始擔任閻錫山的機要秘書。此後他在閻錫山幹部中擔任了十分重要的角色,迎請薄一波等回山西開展抗戰等,他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後來閻錫山離開太原,就正式任命梁化之代理山西省政府主席的要職。由於這層關係,即梁化之完全是以閻氏的意見為聖旨的,所以在沒有閻錫山的太原,他就是無形的閻錫山。於是在“五人小組”中,梁化之是最頑固、也是對閻錫山最為愚忠的一個。當時孫楚、吳紹之等許多閻錫山政權中的高級軍政人員,之所以不敢表達靈活解決太原戰事的意見,很大程度上是畏懼於梁化之的淫威,甚至太原第二號人物王靖國也懼怕他三分。當被俘的閻軍將領趙承綬想進太原城勸降時,王靖國在拒絕投降的同時也勸說趙承綬不要進城,以免被梁化之殺害。
王靖國曾在保定軍官學校學習,他與傅作義、李生達等有“十三太保”之稱,都是晉軍的“基幹”。而王以其才幹和忠心尤其受到了閻錫山的器重,以至於蔣介石在廬山成立軍官訓練團時也對他青睞有加。晉中戰役後,閻錫山將部隊整編為兩個兵團,孫楚擔任第十五兵團司令,王靖國擔任第十兵團司令兼太原守備司令。1949年3月,王靖國在北平上學的女兒王瑞書受共產黨派遣,帶著徐向前的親筆信通過兩軍前沿陣地回到太原,勸說父親王靖國走傅作義的道路,和平解放太原。如果說傅冬菊說服傅作義,使父親為曆史留下了濃墨的一筆,王瑞書卻沒有這樣的運氣了。當時王靖國對女兒說:“太原已成為一座孤城,外無救援,實難確保,但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如果閻有命令叫我投降,我就投降,閻沒有命令,我隻有戰鬥到底。傅作義夠個俊傑,但我不那樣做。你可革你的命,我要盡我的忠。”王靖國還把女兒回來的事報告給了閻錫山。閻錫山飛往南京時,曾囑王靖國將其女由閻錫山攜往南京轉送台灣,但王瑞書還是設法回到了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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