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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長篇連載小說:落葉 (現在的女人,讓人哈哈哈) 二十二

(2008-11-12 08:49:17) 下一個

二十二、我如果愛你

女人,應是溫柔善良,骨子裏帶著些微自愛的清高才對。縱然似花,也應是淡定的綻放。如愛蓮之說,是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靜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必須懂得安靜所具有的強大力量。心不可浮躁,不可利欲過多。相由心生一說雖為佛語,但卻是最為淺顯能解的實話。不如心懷坦蕩。無欲,才能溫和恬淡,是以才為女子之美。

——摘自一位網友的博客 

在公司裏,雖然我是自己一個人一間辦公室,但不是那種真正的獨立房間。作為一名小小的部門經理,我的辦公室與員工們的大寫字間之間,僅僅隔著不到頂的毛玻璃,既不隔音也不隔光,甚至也沒什麽私密性,裏邊能依稀看到外邊,外邊也能依稀看到裏邊。

前妻給我來電話時,我正在辦公室,為了保護隱私我走進大樓的緊急逃生通道裏,關上防火門才接聽的。

接完前妻的電話,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又回到辦公室,稍微平靜了一下情緒,一看牆上的掛鍾,快到四點半下班的點了,該準備接C女了。這才想起用座機趕緊給C女打個電話。

連打兩次,C女的手機一直在通話中,座機無人接聽。我再打,通了。一接電話,我就聽到她的語氣裏,帶有一種焦急過後一塊石頭落地的感覺:啊,是守傑啊,哎呀急死我了你,你幹嗎去了?剛才給你打了半天手機都占線,座機也沒人接,再打就關機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呢。

聽到她對我的抱怨,我忽然感到一陣溫暖:啊,你知道有人牽掛你、為你擔心的感覺有多幸福嗎?我知道。

C女的電話,把我從與前妻通話時產生的那種煩躁鬱悶的壞情緒中拉了出來,我臉上隨即浮現出了一絲微笑,騙她說:沒事,剛才有個客戶啊是個超級侃爺,嘮嘮叨叨地貧了半天,愣是把我手機給搞沒電了,把我舉手機那隻手都給搞麻了。

你呀,你就是不會拒絕別人,應付這種喜歡煲電話粥的客戶,我最在行了,以後我教教你怎麽對付他們。

C女說得一點沒錯,我的缺點除了喜歡磨嘰,第二個就是不會拒絕別人,這也是CJ男們常犯的毛病,心軟啊,總覺得拒絕別人是個挺難為情的事情。不過,這次她並不知道我那個客戶是誰。

電話裏我們約好了我下班去接她。

其實,自從我主動接她上下班以來,除了我出差加班或者她出差加班,我都雷打不動地去接她。但是,我們一直都遵守著一個習慣,每天上午下午各打一個電話,即使是沒什麽事情,也互相通報一下,聽聽對方的聲音。

五點差一刻的時候,我開車到了C女公司那條街。

C女公司也是四點半下班,每次我接她的時候,她都會站在路邊一個臨停點等我;遇到下雨的時候,她則會站在大樓門前的玻璃風雨棚下等。

走到她公司那條街上,路況略微有點不暢。我開車走走停停,遠遠地就望見她打個遮陽傘在老地方站著。這年春夏之交的北京特別熱,雖然到了五點也還是驕陽似火。雖說早晨我們一起出的門,但慌裏慌張的沒顧的上欣賞她。趁著堵車的功夫,我才又認真地把她看了又看。

今天,C女穿著我第一次遇見她時那條杏色短裙,那雙淺金色的高跟鞋。我又看了看她的上身,就穿著一件非常普通的白色大尖領的職業短袖。我對C女的第一印象中,隻記得她下身穿什麽,總是記不起她上身穿什麽,可能那時光注意她的腿了。今天我看到她穿這間白色短袖,這才回顧起我第一次遇到她時,她肯定就是穿著這件上衣。

而說也奇怪,這種普通的衣服穿在別人身上就那麽平淡無奇,怎麽她穿著就這麽合適得體,就這麽嫵媚多姿呢?情人眼裏出西施,這話一點也不假。

C女也看到了我的車在車龍中慢慢行進,高興地向我揮了揮手。她就是這樣的人,一看到她就讓人忍不住感覺到爽,特想微笑。

我停在她身邊,她收傘上車後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定,用手往後梳理了一下長發,接著從包包裏拿出兩盒特侖蘇牛奶,我一盒她一盒,然後命令我說:把它喝了。

我從小討厭喝牛奶,不是因為難以消化,而是討厭那個味道;成人以後雖然不那麽討厭了,但也不是很喜歡喝牛奶,沒人主動塞給我的話,自己是決不會買著喝的。C女知道了以後,說我的習慣不好,人到了我這個年紀該補鈣了,每天一早一晚都會命令我喝一盒牛奶。

我乖乖地照辦,雖然奶味對我毫無吸引力,但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卻讓我心頭非常甜蜜。過去十年的婚姻裏,前妻從沒有關心過我的營養狀況。家裏雖然一直牛奶不斷,但基本上都是她喝掉了。而我,如果沒人強迫的話,是不會主動拿來喝的。現在,又有人關心我了,盡管我還是不喜歡喝奶,但這種關懷卻讓我由衷地感激她。

她是上帝賜給我的尤物,我忍受了十年的痛苦,等待的就是她。

在我喝奶的時候,C女問我:晚上到哪裏吃飯?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今晚還是去吃川菜吧。

我和C女的另一個共同點就是吃飯口味很像,都喜歡麻辣味道足的川菜。其實婚姻生活裏,大量的合適與不合適都不是在大問題上,而是在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問題上。比如說吃飯的口味,兩個吃飯口味不一致的人湊到一起,時間短了看不出來,真的要過幾十年,那個感覺會很憋悶的。我和前妻口味簡直就是反義詞,她是安徽人,一天到晚吃大米,讓她吃點白麵跟吃耗子藥似的;我呢,則從小吃白麵饅頭麵條,大米不是不能吃,但隻是串換著吃。前妻口味極鹹,喜歡吃臘肉,但一點辣的不能沾;我口味偏重,喜歡麻辣刺激。所以,我和她湊一堆兒,吃飯從來就吃不到一堆去。

要是倆人互相體諒點,照顧一下你、也照顧一下我,那還好辦。問題是前妻這個人特別自私,吃飯口味必須全照著她自己來,不滿意就給臉色,給性懲罰,而且還時不時貶損我們北方人吃的麵條啊什麽的都是豬食。

即便是到了我父母家裏,我們全家北方人,也必須按照她這一個南方人的口味來,哪怕是一頓不滿意她就會給臉色看。因為她的執拗,我為她做飯那些年,不得靠不犧牲自己的口味來息事寧人,全按照她的來,想打牙祭隻能靠回爹媽家或者下館子。

當然,讓步是讓步,心裏攢下的不滿和厭惡卻與日俱增。

可能有些人認為男人就該讓著點女人,讓著女人才能證明男人愛女人。沒錯,男人是該讓著點女人,但這話反過來理解,女人怎麽證明你愛男人?關心愛護是相互的,沒人天生要伺候你。靠某一方單方麵付出、讓步、委屈,早晚要出事——不是個個出事,特例總是有——駱駝總有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的那天。那些到死都沒出事的,並不等於他就真的滿意,他是還沒等到爆發,自個先鬱悶到嗝屁了。

我和C女常去的那家川菜館子位於東總布胡同,也就是四川省駐京辦事處樓下。這家館子是我吃過的最地道的川菜館了,總是顧客盈門。當然,我沒去過四川,不知道四川本土餐館是不是更好,反正在北京,我感覺沒有比這家味道更好的川菜館了。

那館子平日裏顧客川流不息,隻是那天我們到得早,人還不多,很幸運地找了個靠窗戶的位子坐了下來,點了菜。能吃川菜的人口味都差不到哪裏去,所以點菜時,我每點一個問C女,她都讚同。

等菜的功夫,兩人又聊了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聊著聊著,我突然感覺到C女正在用腳尖輕輕地踢我的腿,然後就聽到她脫高跟鞋的一聲輕響。接著看到她身體盡量往前傾,感覺到那隻腳順著我的腿往上遊走,最後在襠部那裏停住,輕輕地踩我。

我以前一直在C女麵前讚歎她的臉蛋美,身材更美,腿最美,她也挺受用,所以我倆在一起時,她也時不時會用腿撩撥我一下。我昏,幸虧桌子上有桌布隔著,否則別人看見可就不雅了。

我享受著她的撩撥,靠外邊的右手依舊放在桌麵上做若無其事狀,靠裏邊的左手則拿到桌布下麵,輕輕抓起她的腳,為她揉捏著,眼睛跟做賊似的往下瞥了一眼,旋即又轉到桌麵上左顧右盼。

確認無人關注我們後,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對她扮了一個鬼臉。C女臉上則滿是調皮的表情,眼睛朝我一眨一眨,那意思說:哈哈,我看你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隻能做忍者神龜了。不過,這種感覺真是受用。俗話說偷不如偷不到,我現在體會到的,就是一種偷不到的感覺,麵對著誘惑隻能幹著急,無奈中隻得加大了為她揉腳的力度。

一見我用力,C女又來勁了,臉上裝出高潮時那種迷離表情,嘴裏又以極細微的音調發出啊,啊的聲音,看得我的小弟弟都快把褲襠頂破了。再看她,一臉的壞笑,直到服務員把一盤夫妻肺片端上來才收斂起來。

吃完飯,我們稍微聊了一會兒。正聊著,她突然從包包裏拿出一把指甲剪來,抓住我的手,給我把指甲剪了。這時我才發現,我的手指甲似乎長的有點長了,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以前我光注意欣賞她的腿了,沒顧得上欣賞她的手。在她給我剪指甲時,我的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的手。她的手同樣美麗,十個指頭細長,手指甲呈優美的橢圓形,手上的皮膚白而嬌嫩。對比著她的手,我的手顯得真是粗笨,十個大粗指頭,指甲蓋都是方形的。

我這輩子活到現在,隻有兩個人為我剪過指甲,一個是C女,另一個就是我媽。我這時才突然想起有句老話:男人一輩子需要兩個女人照顧,小時候是媽照顧,大了是老婆照顧。這話還真在理兒。

別看隻有兩個人吃飯,但你一言我一語,這頓飯吃得挺磨嘰。等吃完飯從飯店裏出來,天已經黑了。

剛一上車,我就一把把她摟住,先是一陣狂吻,然後就用手摸她下麵,一邊摸還一邊說:好哇你,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我,靠,看我今晚不整死你。

她則一邊咯咯地笑,一邊假意抵抗著。

隔著褲襪,我摸了兩下覺得不過癮,又打算伸進去,無奈她的裙子腰身太緊了,費了好大勁也沒進去。

正在著急時候,她自己解開了裙扣。

我這才順利地摸了進去。越過那片黑森林,我摸到了那兩片小肉,早就濕漉漉了,絲緞般光滑柔軟。

我一邊在外邊摸,一邊欣賞著她發出的輕微的呻吟聲,正想得寸進尺往裏摳,她一下抓住我的手說:守傑,回家再說吧,你得洗洗手。

我一聽,也是,自己雖然飯前洗了手,但那手指甲裏邊可沒清洗,而且剛才還捏了她的腳。於是把手從她那拿出來,又往自己鼻子邊送了送,還是那股淡淡的騷味,如同幽蘭暗香般的騷味。

當晚我們決定到團結湖過夜。從地下停車場上了電梯,我就迫不及待地抱住她吻。她調皮地推開了我,故作莊重說:幹嗎呀,公共場合,注意形象!說完指了指電梯上方。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怕被電梯攝像頭拍下來,就跟她說:這裏又不是寫字樓,我早看過了,電梯裏沒攝像頭。

那也不行,沒準兒那個變態私自安個偷窺呢。公共場合裏還是注意點好。

我心想,靠,你還反倒教訓起我了,剛才在飯店裏你可沒這麽正經。不過,聽了她的話,我倒也真的怕哪個變態保安私自裝這麽個玩意,也就沒再堅持騷擾她。

進屋後,我把門一關,在門廳裏就抱住了她,這次她沒有再拒絕了。今天我被她撩撥得太狠了,以至於實在沒那個耐性,跟以往一樣按部就班地等到兩人洗了、穿好性感內衣什麽的再做,幹脆玩起粗暴了,一把將她抱起來頂到牆上。

她也一樣的興奮。在我抱她的時候,她把裙子往上撩到腰間,又輕輕一躍,胳膊抱著我的頭,兩腿夾住我的屁股下麵,兩人隔著褲子裙子就開始摩擦起來。我的兩手抱著她的大腿騰不出來,就用嘴拱她的胸部,她會意地騰出一隻手解開了上衣扣子,又把文胸往上拉了拉,露出了整個胸部。

就像嬰兒吃奶一般,我輕輕地含住她,使勁地吮吸著。然後,我又把她抱到沙發旁邊放下,讓她伏在沙發的靠背上,撅起屁股,又用力扯下了褲襪和短褲,用最快的速度脫掉了自己的褲子,一下子進去了。

她發自肺腑地呻吟了一聲,身體迎合了我幾下。然後,她轉過頭來,與我一陣深吻。吻了一陣以後,又扭過頭去背對著我,整個身體就像蛇行一樣不斷扭曲起伏,帶動著頭發如飛舞的黑紗般擺動,直到徹底崩潰的瞬間降臨。

完事後,兩人一起洗了一個淋浴。擦幹後我先出來了,裹著浴衣舒舒服服地躺倒了臥室床上,點燃了一支中南海等她,深深吸了一口,又痛快地吐出來。

目光注視著飛散而去的煙霧,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幸福愜意心滿意足的微笑。心想:李守傑,你小子這輩子算是積福了,碰到這麽個跟你默契得連一點縫隙都沒有的仙女,前半輩子受再多的罪,也他媽的值!

C女在衛生間用電吹風吹幹了頭發,又擦了一些護膚品,連浴巾都沒裹,赤身裸體來到床上。看到我正望著天花板傻笑,就把手伸在我眼前晃了晃,好奇地打諢道:喂,喂,發傻幹嗎呀,跟空氣抒情呢這是?

我的視線隨著她的手轉到了她身上,浴後光滑白嫩的皮膚被床頭燈一照,更顯得光彩奪目。

我又吸了一口煙,吐出來,繼續傻笑,對她說:我是有點傻了,都不知道這是做夢還是真的了。

行了行了,這話你說過無數遍了,再說都成祥林嫂了,沒出息。”C女躺倒我的身邊,接著說道: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跟做夢一樣。不過又想回來,咱一輩子也沒幹啥壞事,得到這個結果也是該著的。

然後,她又微微歎了一口氣,說:唉,要是早遇著你就更好了……”

嗬,這句被我在女人們麵前講到不好意思再講的話,現在反倒從她嘴裏說出來了。當然,我還是很受用的,這可是組織上對我李守傑同誌最高形式的肯定。

我掐滅煙頭,又把她摟在懷裏,撫摸著她半幹未幹的長發,然後把臉貼在她的頭皮上,深深嗅著上麵散發出的香波氣息。

聞著聞著,竟然又忍不住拿她跟前妻比了。唉,人離了婚就是這樣,前夫前妻即使過不到一起了,但雙方都跟刀子一樣把對方刻到自己心裏,以至於再遇著其他人,無論多麽沒有可比性,也還是總忍不住拿著前夫前妻去跟新人比。而那天,我恰好剛剛跟前妻通了一個漫長的電話,那刀子印還新鮮著呢。

想到這裏我才記起手機沒電了,趕緊下床從褲兜裏找到手機充上電,這才放心地回到床上,脫掉浴衣摟著C女。但是經過剛才拿前妻和她這麽一對比,我倒忍不住又想讚美C女了。

於是我對她說:你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

雖然在此之前我已經讚美了她無數遍,但我每天都能找出新的方麵表達我對她的欣賞。

戀愛激情支配下的人就是這樣,總感覺自己對心上人讚美得還不夠,總是想辦法找出更多的美好的一麵,而且總能找到,就比如我對C女。

當然,假如沒有了愛,人們往往又走向另外一個極端:總是想辦法發現對方更多的醜陋,當然,也能找到,就比如我對前妻。

並非我喜新厭舊,沒辦法,我也是俗人,也有七情六欲愛恨情仇。愛是支撐我審美的精神支柱,這個精神支柱垮了,所有的美麗都會變得猙獰。

不知道。”C女調皮地衝我做了個鬼臉,揶揄我:這些天,你一直對我花言巧語,把我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誇遍了,簡直就是大會大表揚,小會小表揚,散會也表揚。我哪知道你今晚又發現什麽新的閃光點了,還是個,好像前些天誇的那些都不算數了似的。

嗬嗬,經她這麽一說,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還是要說:以前誇你的,比如氣質啊,相貌啊,身材啊,知識啊,等等,我覺得都不是你靈魂裏的東西,那隻是一種外在。很多人都能想辦法,去擁有這些外在,但是靈魂裏的東西是獨一無二的。我現在感覺到,你對我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從靈魂深處帶給我的一種……一種……呃,相反的東西。

我想找一個合適的名詞表達,但一下子找不到,哽住了。

我知道了。對於我提出的問題,C女卻似乎一點不覺得有難度,輕鬆地說道:你覺得我呢,很傲氣很獨立,但同時卻又很溫柔很有女人味,你覺得這兩者有矛盾,但在我身上對立統一。

對對對!我連忙表示讚同,精辟,太他媽精辟了,對立統一,真是一語道破天機,都搞到哲學上去了,我這副豬腦子怎麽就沒想到呢?

這兩者不矛盾啊?”C女繼續說道:我覺得,一個女人,要真的想獨立,就得擺脫依附男人的心態。所以,必須能夠在經濟上實現自立,真正的自立。我對馬克思別的話不一定讚同,但他的一句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我倒是很讚同。沒有獨立的經濟基礎,就很難真正實現人格的獨立,你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靠著人家養活,你哪裏還談的上獨立?

對啊,對,對對,繼續說。我此時的表情就像個小學生,腦袋直點直點。

見我這麽有興趣聽課,C女也越發投入了。

我覺得,經濟上的自立不等於掙工資,掙工資隻是經濟自立的一個方麵。一個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在社會上和家庭裏需要承擔的義務,不光是掙多少錢那麽簡單,還有其他的。錢可以彌補一些責任,但沒法替代全部責任,有些責任,必須是你用別的方式付出,比如勞動、思考,還有愛與關心,等等。

“嗯,是,我同意。”

一個女人,要是立誌做一名獨立女性,那麽她不僅要能掙錢養活自己,還得有足夠的錢,付出足夠的心血和勞動,以及智慧,履行自己的社會和家庭責任,那她才能算的上真正的獨立女性。

對極了,我也這麽認為。我的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連聲附和,又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不過,作為男人,我覺得女人就是經濟不獨立也沒什麽了不起。畢竟,現在是男權社會啊,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幾千年的傳統在這擱著呢。隻是,我覺得呢,現在有些女人,有點逃避責任的味道,該靠男人養活時,她們說自己是弱者,該讓她們盡女人義務時,她們又說自己是獨立女性。操,橫豎她們都有理,這可有點讓人不爽了。

是啊,沒錯啊。這就是人性的弱點,誰不想不勞而獲啊。就說你,守傑,要是給你一職位,每天什麽都不用幹,一月給你十萬的薪水,你還會再待在億銀公司嗎?她反問我。

哈哈,那是。我肯定也想不勞而獲,隻是我清楚,天上不會掉餡餅。

這不得了。現在有些女人,是有些讓人不可理喻:一方麵是女人的感性思維,另一方麵是社會規範正在變化,原來老的,封建的那一套已經被打碎了,但思想殘餘還在,可新的規範又沒建立起來。這樣,這個社會顯得有些規範失衡。就比方你剛才談到的,有些女人花男人錢覺得天經地義,這就是舊思想的殘餘;可轉眼間她又覺得自己不該包攬家務,自己是獨立女性,這就是新觀念的衝擊。人性就是這樣,總是會趨利避害的,在社會沒有統一的規範之前,人們總是會選擇最有利於自己的那些東西。

唉,不公平啊。我感歎道:我覺得當個男人也挺倒黴的,雖然現在不封建了,但作為一個男人,無論是自己還是社會,都要求一個男人要有事業,要能養家糊口;可是自己忙了事業,回來還得麵對不做家務的獨立女性,也太他媽累了。

這是你的誤解,守傑。”C女為我糾錯:獨立女性不是不做家務,不做家務那叫懶惰,不叫獨立女性。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獨立女性除了經濟獨立,還必須承擔屬於自己的社會和家庭義務,這才叫獨立女性。借口自己掙錢了就不做家務的,不是獨立女性,是懶女人。

哈哈,對,懶女人。我立刻不厚道地想起了前妻。

所以,獨立女性掙錢,不光是為自己花的,還得履行自己的責任。這就要求女人有足夠的自製力,抵禦住物欲的誘惑,實現與自己經濟能力相匹配的消費;能夠真正承擔起屬於自己的那些責任。隻談自己的錢夠花,把自己該承擔的那些責任推卸掉了,或者由別人去完成,或者逃避掉,這樣的話,算不上獨立女性,因為依附的本質沒變。

嗯,是。

要是一個自稱獨立的女人,整天向男的要這要那,還要別人替她完成她該完成的那些勞動,那她就是沒獨立。當然,我不是說男的不能給女的買東西,不能替女人幹一些事情,那是愛心的表現,欣賞的表現。但愛心不是要來的,欣賞不是求來的。一要,一求,你還談什麽獨立?要是一個男人肯為女人獻愛心,比如你對我,我之所以接受了,說明我喜歡你;我要是不喜歡你,你就是把金山搬到我眼前我都不屑一顧。但是,要是你對我沒那份心,我才不會向你索取,因為索取來的東西裏沒有愛。

太對了,接著往下說。在歎服這番分析的同時,我終於明白,為什麽C女從不向我要這要那,她不想依附我;為什麽從來不拒絕我為她買東西,因為她喜歡我,在接受我的愛心。

而且,即使是你願意為我花很多錢,但如果我覺得過頭了,我還得阻止你,因為物質這個東西追求起來是無止境的,我覺得隻是差不多就行了。

那是當然,當然。我連聲附和,心裏卻想:親愛的,你把我看錯了點,我才不會大把燒錢呢,經曆過前妻這個月光族以及A女那個物欲狂以後,咱是再也不打算沒事給女人燒錢玩了,哪怕你是C女也一樣。不是我不愛你,而是因為我打算跟你日久天長過日子,我得為以後考慮多點。

唉,有些女人,把男人願不願意為她花錢,看成是男人愛不愛她的標尺,我覺得這挺傻。除了錢以外,男人對女人的愛,有更可貴的東西,比如對愛情專一啊,對婚姻忠誠啊,給她關心、嗬護、照顧啊,等等。這些寵愛的快樂,不是奢華物質所能帶來的。這才是真愛,這是錢根本買不到的東西。要單純拿花不花錢,來衡量愛不愛,那是把自己鄙薄到妓女的位置上了。有不少大老板對名模名妓之類的一擲千金,但你說裏邊有愛嗎?

說到這裏,C女打住了,表情也突然變得傷感了。

我智商可不低,立刻猜到她大概聯想起了她的前夫在外邊亂搞的事情,於是趕緊轉移話題,說:孫倩,你真厲害,能夠意識到這點。我也感歎,現在的女人啊,普遍虛榮心太強,對物質追求一個又一個,真是累不累啊。

是,這是社會得了拜金症。那種瘋狂於物質的生活,實際上是自找苦吃。以咱倆的經濟實力,追求一個舒適生活不成問題,要追求奢侈,那還是真有點累,那又何必。我既然跟你好了,我就得替你打算,也是替咱倆打算,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對,我覺得太對了,你這話算是說到我心坎裏了。過日子,是得精打細算,以前我跟張佳麗老是為這個事兒吵,真傷腦筋。我總覺得,現在生活不錯,不等於以後就一帆風順。做人眼光得長遠一點,咱不做鐵公雞,可也得給自己留出過冬的糧食啊不是?可她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倆在這個問題上,十幾年了都平衡不了。沒辦法,世界觀價值觀不一樣啊。

嗯,凡事都得講究個。其實,我也有個性,誰沒個性啊?可既然走進婚姻,那就得為婚姻負責。要真講自我不顧一切,那就別結婚,免得誤人誤己。我覺得,選擇了婚姻就是選擇了我們,而不是,就得把這個字變小,把我們這倆字變大,無論做出什麽決定,都得先考慮我們,再考慮。當然,你也得這麽做,孤掌難鳴不是?

對,你說的太對了,說到點子上了。”我連聲讚歎:“以前,我考慮過這些問題,檢討自己婚姻為什麽失敗?零零碎碎地,想到了這些,可沒你談得這麽清楚。現在你一點撥,我算是明白了,那時我跟我前妻啊,各過各的,各玩各的。起初,我也想把家弄個目標,但沒辦法,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差異太大,她總是必須優先保證她自己那塊,總是把她自己淩駕到整個家庭之上,隻剩我一個人掙紮著為這個家庭謀劃。但是,就像你說的,孤掌難鳴啊,一個人唱獨角戲,硬咬著牙往起撐,那過得可真累。本以為時間久了會好,可七八年了,見她還是自己顧自己,我也就泄氣了。心想這是幹嗎呀,合著我完全就被你當驢使啊?我累死累活的,你他媽倒落個清閑自在;我穿超市裏買的衣服,你他媽買寶姿蘭蔻;我一下班就做飯拖地,你他媽的倒做美容搞按摩;我前邊成千上萬往家掙錢,你後邊成千上萬敗出去。心裏甭提多來氣了,媽的這哪兒是夫妻關係,這簡直就是成了主子奴才關係了嘛,最後索性也就不管了。

唉,守傑,你前妻……實在是太不會過家了。”C女見我說得有些激憤,沒有繼續往前妻那裏延伸話題,而是轉向了我倆:以前聽你說你前妻的事情,我就想,咱倆在一起,我可得牢記住教訓。我覺得,一樁好的婚姻,夫妻雙方應該是合作關係,而不是誰領導誰,誰統治誰的關係。你和我,結婚前必須考慮清楚,能不能真正平等對待彼此。守傑,我非常渴望獲得你的尊重,就像我尊重你一樣。我希望咱倆的婚姻裏,沒有大男子,也沒有母老虎,什麽事情都能有商有量。你能做到嗎?

我當然能。我趕緊向她表明態度:以前,我就一直為沒完沒了的爭吵傷透了腦筋,說實話,我羨慕死別人那些相敬如賓的夫妻了。可現在這樣的夫妻越來越少,壞男人多吧,壞女人也多,還成天講自己是獨立女性,女權主義什麽的,處處跟我對著幹。合著這女權主義,就是專門培養悍婦的啊?

一提到我以前的婚姻,我就忍不住滔滔不絕地抱怨,就像個怨男一樣。唉,十二年的痛苦,能夠讓任何一個正常人變得心理扭曲。

聽完我的抱怨,她說:守傑,其實,你說的那些女權主義是冒牌貨。女權主義的本意根本不是這樣的。

冒牌貨?我不以為然地說:不是冒牌貨。以前我跟前妻鬧離婚時,曾經專門上網搜索過女人寫的文字,想了解前妻這類女人的心態。靠,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現在這些女人,簡直個個都跟母老虎一樣凶,張嘴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閉嘴女人要愛惜自己的羽毛,不是聲稱不幹家務,就是宣布要做月光族;不是要修理不聽話的老公,就是要懲治不順眼的公婆;說起出軌簡直就是生活的插曲,談起離婚簡直就是新生的龍門。操,這完全就是要一成沒一成嘛,還他媽宣稱這是女權主義。本來我就挺絕望的,再一看這些女人都這樣了,更絕望了。

守傑,你說的那些,不是女權主義。叫什麽呢,叫偽女權主義吧。”

“偽女權主義?”

“嗯,是啊,偽女權主義。現在女權主義挺時髦,所以假冒偽劣一擁而上,這也很正常啊不是?女權主義,本來就是從外國傳進來的,就跟咱們國家搞改革開放與國際接軌一樣。有些東西,猛一看是跟國際接軌,可實際上呢,接進來的是鬼。為什麽呢,張羅著這事兒的官僚啊什麽的,專門撿有利於自己利益的那部分東西來接,不符合利益的,他們就不接。就比如說吧,接進來個高薪養廉,當官的收入成百倍往上增加;可是又不接人家的監督機製,照樣為所欲為。有時候接進來的,根本就不是國外的東西,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名堂,就那麽指鹿為馬塞給咱們了,就比如那個什麽教育產業化,什麽醫療產業化。其實,就是西方國家,比如英國啊,北歐的瑞典芬蘭挪威那些國家,教育很大程度上依舊是國家負責的,醫療也基本上是人人享有免費醫療保健。我們公司就是瑞資的,有不少高管是瑞典人,我也去過瑞典。瑞典人是根本不為看病發愁的,隻要是公立醫院,錢全是國家掏。可是中國搞國際接軌,反而是甩包袱,把醫療當成一種賺錢的買賣做,這其實是跟國際先進經驗背道而馳。那些偽女權主義者,做的事兒啊,跟這一樣,專門撿有利於自己的那些接軌。我覺得,這其實是對女權主義精神的閹割和歪曲。而且,現在的女性,特別是受過教育的女性,有一種反道德趨勢,自己就把女人的道德水準定的很低,什麽懶惰、嬌縱、物質、貪婪、虛榮、目光短淺,這些人性的弱點,統統被她們宣布為女人的本質,甚至是可愛之處,要求人們無條件地接受。以這麽低下扭曲的道德水準要求自己,自然就不會成長為一個好女人。

C女一番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讓我有些頓悟。

對,偽女權主義,是女權主義的假冒偽劣產品。真正的女權主義,是為追求婦女的獨立、尊嚴和解放;而偽女權主義,打著女權主義的旗號,卻是為了自私、貪婪和索取。

現在女權主義成了時髦詞兒了,是個人都以喊兩句女權主義趕新潮。可是我覺得,女權主義不是喊出來的,是做出來的。其實我並不喜歡這詞兒,這詞自身就是對婦女的鄙視。我覺得,男女天生是平等的,隻是以前因為男權社會的原因,造成了不平等;但男權社會本身就是錯誤的,當然,它存在了幾千年,肯定是有它合理的一麵,但它是錯誤的。那麽,針對這麽一個錯誤,提出一個反義詞,還是錯的。

嗯,對,針尖對麥芒,有點你耍流氓,我也耍流氓的味道。我插嘴評論道。

我喜歡男女平等,但既然大家約定俗成了,女權主義就是追求男女平等,那也就我也就用算了。但是,我感覺女權主義不意味著,它的信奉者要變成一群凶巴巴失去女人陰柔天性的中性人,不是教唆女人懶惰、驕橫、虛榮、貪婪。那不是女權主義,那是悍婦主義,變性主義,偽女權主義,實際上依舊是一種自卑的表現。因為自卑,才去學男人那些東西,比如攻擊性,看上去凶巴巴挺厲害,可潛意識裏呢,還崇拜男人的力量。我覺得,女人就該是女人,男人就該是男人。男女平等不等於說女人男人化,男人女人化。自然界給出兩種性別來,賦予他們不同的天性,咱們還是遵從點好。

這是我第一次聽一個女人對女權主義和獨立女性這些詞進行認真的剖析和詮釋,而且講得這麽透徹,不由得對她產生了一絲敬意。

我忽然發現,我眼中的她無比溫柔。

她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最女人化的女人。

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麽這樣愛她,因為她就是一個對得起獨立女性這兩個詞的真正的獨立女性。

再聯想起自己當初想勾搭她上床時那些齷齪想法,簡直有點鄙視自己了。

欽佩之餘,我又好奇加敬佩地問了一句:你是怎麽思考這麽多的?

唉……以前年輕時我也稀裏糊塗的,想找個條件好的男人靠著……”她微微停頓了一下,歎了口氣,露出悵然的表情,但旋即堅定起來:但是後來知道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隻有自己真的獨立了,才能擺脫被玩弄被傷害和被拋棄的地位,所以我不想依附任何人。

啊?……連我也算上嗎?

聽到她的話,我感覺有些鬱悶——這分明是把我放在跟她前夫一個層次上了。我雖然沒她前夫有錢有勢,但自認為責任心絕對比那人強一萬倍都不止。

而且,她把自己放在一個獨立於我的位置,這不禁讓我聯想起,以往前妻口中常說的那句距離產生美

我一直覺得,這句話是前妻折磨我的一個借口:以前沒離婚時,她晚上跟我都不在一張床上睡,而是讓我到客房去睡,距離讓她產生美;跟她一起運動她也不幹,她要去她的美容會所練瑜伽,享受愜意的日式按摩女士桑拿,不屑於跟我一起去跑步流汗,距離也讓她產生美;我幹家務她也不會陪著我幹,她看她的肥皂劇,在我拖地的時候她坐在沙發上為劇中情節哈哈大笑,距離讓她產生美;周末我在家打掃衛生,她跟她的朋友們去逛街K歌,距離還是讓她產生美。

說實話,我對這種距離美早就膩歪透了。在我眼裏,這種“距離美”,隻會讓兩顆心越來越遠,最後分道揚鑣。

見到C女這麽強調獨立性,我不禁有些心急,生怕她又跟我玩距離美

於是,我馬上糾正說:孫倩,我不喜歡兩人之間有距離,我喜歡跟你親密無間的感覺,過分獨立而產生的距離讓我不適應。

獨立和親密無間並不矛盾啊?她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然後思索了一下,說:守傑,誰說女人獨立就一定會疏遠男人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所理解的女性獨立,是人格上的獨立,兩個獨立的人照樣可以親密無間。

可……不是有句話,距離產生美嗎?

這是謬論。我覺得,一對愛人間,距離肯定產生不了美。距離隻會讓人看不清對方,大概有美的想象,忽視了缺點,可那畢竟是自欺欺人啊。兩個人的感情,要是建立在這種假象上,基礎肯定不牢固。你想想,共同生活那麽久,什麽假象都有被戳穿的一天,到那時會有多失望。誰要是用這句話來形容夫妻關係,那就說明,他根本就不欣賞對方,或者害怕對方發現自己的缺點,這是疏遠對方的一個借口。有句古話叫夫唱婦隨,雖然從字麵上理解這有些男權的味道,但實際上看,這是在警告人們,夫妻間的距離不能太遠。現代社會節奏這麽快,誘惑這麽多,變化這麽大,兩口子往往在不同環境工作,這個距離已經夠大了,共處的時間,隻有下班後到睡覺前這麽一點,還要幹家務忙孩子。都這樣了,還刻意強調距離,那麽兩口子會在不同環境裏越走越遠,婚姻也就更容易在外力拉扯下破裂。

……”

她的這番話,又讓我不禁回憶起了過去的十年婚姻。很多時候,我和前妻一天都說不上十句話。現代社會的快節奏,給人們造成了一個既成現實:夫妻之間真正相處的時間太少了。怪不得職場婚外戀會那麽多,如果不注意縮小距離,夫妻之間的差距,可能比與職場同事之間的距離更遠。

所以我覺得,現在的夫妻不但不該追求什麽距離美,反而更得注意兩口子的溝通與拉近。當然,我並不讚同男人說什麽女人就得聽什麽,而是主張,兩個人之間必須互相關注,同進同退,確保雙方朝著同一個方向或者目標努力,快的還要等等慢的,慢的也要努力趕上,不拉開拉大距離。所以,我根本就不喜歡什麽距離,我渴望與你親密無間,哪怕是我的缺點,我也真誠地暴露給你看,我也希望你把你的缺點暴露給我,我接受,我知道,我就不會失望。守傑,我愛你,不想和你存在距離,但也不想做你的附庸或者寵物,而是獲得你發自內心的欣賞和尊重;不是把我看做花瓶,而是被你看做生命裏不能缺少的一部分。”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孫倩。我也想跟你親密無間,哪怕跟你分開一分鍾,我都掛念你,請你相信我,我沒撒謊。”我充滿柔情地看著她。

我的好女人,你讓我陶醉,讓我感歎。遇到你,是我一生的幸運。

“嗯,我相信。其實,我挺喜歡舒婷的那首《致橡樹》,那種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才是我想要的境界……”她說。

夜已經很深,我們談著談著,C女漸漸在我懷中睡去。

我沒有睡著,輕吻了她一下,欣賞著她如同奧羅拉公主一樣美麗的臉龐。

然後,我怕起身到書房,費心搜尋了半天。

終於,在一個角落裏找出了一本當年二哥二嫂留下的、我多年從沒翻過一次的《中國現代詩歌賞析》。

我吹了吹了上麵的塵土,翻了幾頁,找到了舒婷的那首《致橡樹》。

然後,我低聲念道: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攀援的淩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象泉源,常年送來清涼的慰籍

也不止象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裏

每一陣風吹過,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

象刀,象劍,也象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

象沉重的歎息,又象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堅貞就在這裏

愛,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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