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散記之三 佛手印》

       

 

       唐人有“夜長人自起，星月滿空江”的彼時彼景。陰雨下的金銅八角燈籠略顯孤單地矗立在東大寺前的廣場中央，是人們的自拍留影還是身後巨大正堂的氣魄將它原本高大的形象已於忽略？還是他的美不在這個時間？隻有每年一次東大寺祭日的晚上，她會被點燃，將一千兩百年前的絕妙再現給守候她的人們。她是看著大佛鑄造起來的“證人”，昔日“星月滿空江”今天依然能觸手可得！而我得到她的華麗已經是一個月後網頁上的“施舍”。是堂內的大佛讓我們急不可待地和她擦肩，隻有她滿身青黑色還留在我的記憶，至於精湛的浮雕和音聲菩薩像隻能藏在遺憾裏還有那綿綿細雨。
     

       三百多年前再造大佛正堂時，將原來正堂的十一開間改造成七開間，其威嚴度“縮”掉近四成，原因很實在，“沒錢”。任何國家以致任何個人都有捉襟見肘的時候，實在總比虛偽要崇尚得多。大堂和中國太和殿一樣，廡殿頂象征建築的最高級別，而太和殿是九開間，中國自古“以九為大”，當年日本遣唐使似乎沒有接受這一寓意，也許是有意避開“九”，不是嗎？幾天後我們去了京都著名的“三十三間堂”。
       

        跨過大堂門檻，我們不由向端坐在蓮花台上的大佛“合十頂禮”。蓮花台座是《大方廣佛華嚴經》所開示的覺悟的華藏世界表象，據資料大佛像高近15米，加蓮花台3米。據《東大寺要錄》記載，銅佛在原地分八次澆鑄，先用泥塑佛像，由此獲得分塊外範，再按鑄件壁的厚度削下佛像的表層作為泥芯，合上外範，範外堆土固定分層進行澆鑄。在鑄造和後來的修理中,邀請了中國鑄師指導,《要錄》記載了陳和卿等七人。
       

        龍門石窟的盧舍那佛像總高過17米，兩尊佛像高度大致相同，龍門盧舍那佛像是石刻雕刻而成，其體態尤其是臉部表現足以抗衡歐洲雕刻藝術，可惜龍門佛像的雙臂早已殘毀消失，莫非是受“三武一宗”滅佛的影響已無法考證。我雖沒去過龍門石窟，但潛意識在告訴我，被視為“東方之美”，傳說就是武則天真容的中國盧舍那佛的雙臂和手勢，在殘毀前應該和奈良大佛是一致的，因為將盧舍那佛和《華嚴經》請來日本供養和開華嚴宗派是當時天皇和皇後的初衷。
       

        大佛的右手手印是“施無畏印”，象征“佛布施無怖給眾生”，是佛救濟眾生的大慈心願，它可以給眾生信心，並令眾生無所畏懼。大佛的左手手印是“與願印”，象征“佛布施心想事成給眾生”，佛會滿足眾生的一切心願。
       

         在離開東大寺之際，我又看了一眼細雨中的正堂前廣場，想當年鑒真和尚是在這個廣場上設台，為已經是太上皇，皇太後的聖武天皇和光明皇後受菩薩戒，他開日本律宗初祖，也給日本帶去了書法和中醫，在日本《本草醫談》中就有《鑒上人秘方》一卷 ，被譽為“日本漢方醫藥之祖”，在接著我們去的寺廟裏也有他的故事，鑒真和尚和奈良真是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