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翁情史

美國紀事專欄

 

舊夢重溫：漫說奧斯卡最佳影片

 

1998年第71屆奧斯卡最佳電影

莎翁情史

             

文/胡曼荻

              1998年第71屆奧斯卡最佳影片為《莎翁情史》，與其說《莎翁情史》(Shakespeare in Love）講了一段莎士比亞的婚外情軼事，不如說影片實際描述了莎翁的兩部名著《羅密歐和朱麗葉》和《第十二夜》如何被創作出來，這皆來源於一個叫薇奧拉（Viola de Lesseps）的女子，此女主實際上被虛構出來，成為熒幕上一節美麗的傳說。

      此片中莎翁不僅是個詩人和劇作家，而且還是個演員，能親自上陣演羅密歐。曆史真相，無從可知，留下來的均是莎翁的精品，流傳於世，無疑，他是一個偉大且才華橫溢的作家，在英國和世界文學史留下自己濃厚的一筆。

      影片講述在歐洲文藝複興時期，英國倫敦彼時隻有兩個重要的戲院，其中一個叫“玫瑰劇院”，另一個叫“大幕劇院”。前者的老板飛利浦因資金流轉出問題，被追債者綁住，他的靴子被點著火，被威脅割鼻和耳朵，他急忙辯稱其劇院馬上就要上演莎士比亞的一出新劇 “羅密歐和海盜之女愛莎（Ethel）”，他馬上就能掙到錢還債了，而躲過一劫。二十多歲的莎士比亞已是倫敦城裏大名鼎鼎的戲劇新貴，觀眾翹首以待他的新作問世。

         中世紀高高在上的英國女王，居然可憐得要命，沒有電視可看，沒有電影來欣賞，沒有手機打遊戲發微信，唯一的娛樂節目，似乎便是來劇院看戲，一出小醜逗了小狗的無聊之戲，能讓女王看得哈哈大笑，一幫達官貴人富家小姐女眷們陪著她，都看得津津有味，不知真高興，還是跟著女王陪笑，女王等著莎翁寫喜劇給他。

              令人詫異的是，莎翁風華正茂，風流倜儻，寫詩，寫戲劇，甚至當演員，都出類拔萃，原本令人羨慕敬仰，卻遭遇創作瓶頸，才思枯竭，他扔了很多草稿，寫不出滿意的句子。他前去看心理醫生，抱怨他需要靈感來源，急待繆斯女神來拯救他。他的婚姻似乎並不幸福，有一雙兒女，卻和太太分居，堪比單身漢。他和一個女演員擦出火花，靈感突現，寫了新戲的第一幕，興衝衝地去找她，發現她居然和“大幕劇院”老板在滾床單，驚詫之餘，一氣之下他燒了手稿，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初衷創作了什麽。

      低迷的莎士比亞，在玫瑰劇院裏無聊甚至無所事事，突然一個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自稱為湯姆（Thomas Kent）的男孩，參加他新戲男主角“羅密歐”的試演，他叫到：摘下你的帽子！沒想到那個男孩驚慌失措跑了出去，莎翁緊追不舍，穿過集市，男孩上了一艘小船，莎翁跳上另外一條船，開始了河麵上的追蹤，一直追著看男孩進入一處莊園。莎翁敲門，一個姆媽出來，說那男孩是她的外甥。

      屋裏，“湯姆”脫下男裝，變回了大家閨秀名媛薇奧拉，原來她是富商之女，但對莎士比亞的戲劇癡情，對其劇爛若披掌，見到莎翁，她傾慕不已，因彼時法律規定，女子無法在舞台上拋頭露麵，她便女扮男裝去應征角色。姆媽說其父母要出去三周，她立刻覺得自己可以放飛，繼續去參加演出。

      莊園舞廳裏，大家跳著宮廷舞，莎翁找不到“湯姆”，也加入群舞，薇奧拉有機會和莎翁共舞一曲，興奮不已，莎士比亞當場對她動情，卻沒有認出她就是“湯姆”。不料，勳爵維斯克斯（Lord Wessex）也在舞會上，並且對薇奧拉一見鍾情，並用刀頂著莎翁的下顎，讓他遠離這個莊園，還向薇奧拉當即求婚，要她嫁給他，並讓女王賜婚，還要帶她到新大陸佛吉尼亞去。薇奧拉心不甘情不願，卻知道自己要履行做女兒的職責，她的命運並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要聽從女王的命令。深夜莎翁爬上窗欞，要和薇奧拉見麵，卻沒有如願。

         再回到劇院。薇奧拉依然假扮“湯姆”在排練，借著莎翁的台詞，來傾訴自己的心境。莎翁依然以為她是男孩，當她離開時，在小船上，要“他”帶話給薇奧拉，表達自己的傾慕。“湯姆”變身一個傳信員，聽到莎翁的告白，她情不自禁，親吻了他。下了船，莎翁又去莊園找尋薇奧拉，意外得知原來“湯姆”就是她。他禁不住，通過窗戶，爬進薇奧拉的房間，兩人幹柴烈火，一頓纏綿。薇奧拉完成了少女到女人的蛻變，意識到世界上還有比莎翁戲劇更美好之事。姆媽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替兩人放風，手中的扇子停不住，竟然在椅子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是個新日子，對於薇奧拉來說，更是個新世界。她依然男裝，回到劇院，繼續排練。莎翁借機過來示範接吻，兩人手握手，在後台接吻。莎翁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繆斯，他思如泉湧，寫作神速。白天他倆在劇場相見，晚上由姆媽做掩護，在薇奧拉的閨房幽會。他還把寫好的草稿，給薇奧拉過目，她演繹著台詞，兩人過了一段神仙的小日子。

              現實是殘酷的，由於女王賜婚，薇奧拉需要嫁給勳爵，莎翁心碎，把原來準備要寫的喜劇，改寫成了悲劇。在同台演員的建議下，名稱也正式改為《羅密歐和朱麗葉》。不幸的事情接著發生，由於被告發，薇奧拉被發現是女子，玫瑰戲院被封了，莎翁新劇根本無法推出。另一個“大幕戲院”老板理查德不計前嫌，讓莎翁去那裏演出他的新劇。因為薇奧拉無法再假裝成男的，來扮演羅密歐，莎翁便親自上陣，演繹羅密歐一角。

              新劇上演那天，薇奧拉本來奉命和勳爵結婚，還要離開倫敦前往佛吉尼亞殖民屬地，一陣風把新劇傳單刮到姆媽臉上，薇奧拉看到莎翁新劇要上演的消息，顧不得尊嚴，跑到大幕戲院去，本來隻想做個觀眾，卻發現現場出了點意外，竟然無人可扮演“朱麗葉”，當被問到她是否記得台詞，她無畏地答應，臨時救場出演女性角色“朱麗葉”。

              舞台上，莎翁和薇奧拉結合生活中的無奈，演出了《羅密歐和朱麗葉》無法相愛，為愛而相繼死亡的人間悲劇。當表演完畢，現場雷動，觀眾認可了這部劇，從此，其成為莎翁的經典劇。

              勳爵也在現場看了此劇，警察要來抓薇奧拉，因為她觸犯“女子不能登台”的法律，在舞台上表演。女王駕到，說了句“我明白女人在男人的世界裏是什麽感覺”，吐露了做女王的不易，也讓薇奧拉免於被抓。不過女王下令讓莎翁寫一部喜劇，將功補過。莎士比亞於是創作出他的著名喜劇《第十二夜》。講述了一個叫薇奧拉（Viola）的女子，在幻想的新大陸，男扮女裝的故事。顯然，故事是為薇奧拉量身定寫的。

      此片完全是杜撰，薇奧拉不過是莎翁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在曆史上並沒有關於此女子的記載。編劇顯然是根據莎翁的那兩部知名大劇，來想象他創作的動機。故事有些離譜，顯然過於戲劇化，甚至有些劇情荒唐可笑。曆史真相如何，誰也不知道，隻有兩部名劇被世人傳頌。

      本片能獲獎，可算幸運。不過細節決定一切，影片中有些小把戲，把牙刷的雛形、筆和墨在中世紀的發展，都刻畫出來，甚至女王在集市上，踩過一灘水後，大臣們才想起來把水蓋上的細節，都令人會心一笑。《羅密歐和朱麗葉》本是悲劇，在影片中似乎變成了鬧劇，讓人始料不及。

              此片成就了格溫妮絲·帕特洛（Gwyneth Paltrow），令其捧回女演員垂涎的影後桂冠，估計她和本·阿弗萊克（Ben Affleck）也因此片結緣，開啟一段羅曼史。如今在好萊塢呼風喚雨的本·阿弗萊克二十年前也是新人，在劇中打醬油，出演一個有些神經質的角色。

      這部電影當年能獲得最佳，其實頗有爭議，同期與其競爭的《拯救大兵瑞恩》（Saving Private Ryan）和《美麗人生》（Life Is Beautiful）更符合奧斯卡最佳的傳統模式，此片能笑到最後，有些不可思議。若幹年後，《拯救大兵瑞恩》依然被人們津津樂道，成為戰爭片裏麵的經典，《莎翁情史》卻像一部羅曼史，罕有人記起其曾獲獎最佳。

 

2017-12-14@美國費城

 

胡曼荻為美籍華裔作家，新浪博客: http://blog.sina.com.cn/huximei，新浪微博@胡曼荻，微信公眾號：humandy-usa。胡曼荻書籍一：長篇小說《美漂》；二：中短篇小說集《歸去來兮》；三：美國紀事《白宮有請》；四：美國紀事次部《白宮來郵》；五：美國紀事之三《人世間星空相連》；六：新加坡紀事《獅城夢縈》；七：情感文集《愛之智慧》；八：美文集《青春獨有》；九：散文集《中國女孩》和十：新聞紀實《目擊中國經濟》。其首部劇本為微電影《文人相親》。胡曼荻亦致力於中美交流，其和先生美國律師柯恩博士創辦的美亞機構（網站：www.asia-usa.net 和 www.liuxueUSA.net），提供中美間旅遊商務往來，以及美國留學移民服務，為中美間文化藝術傳播搭起直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