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裏的淒美愛情

美國紀事專欄

             

舊夢重溫：奧斯卡金像獎曆屆最佳電影回顧影評集粹                                                                                             

1996年第69屆奧斯卡最佳電影

            英國病人

             

文/胡曼荻

     毛筆與墨，一張一弛，揮舞之間，抽象人像顯現。這景象和中國無關，出現在本部電影開場幕。阿拉伯人也用毛筆作畫，阿拉伯文每個字蜿蜒似畫，文化相通交融，世界本為一體，人類最初發展，本性相近，思維皆為定數。鏡頭推進，美麗胴體匍匐伸展，鏡頭推出延長，誘人裸狀軀幹竟然為撒哈拉沙漠起伏狀態，電影人想象豐富，隨意揮灑間，大自然景觀化為人文作品。戰爭題材場麵宏大唯美爆棚，令《英國病人The English Patient 》脫穎而出，當年獲得提名十二項，橫掃奧斯卡九項大獎，拿獎到手軟。

      在獅城電影院裏欣賞此片，莫名地被感動。有一段時間，《英國病人》和新加坡的記憶連在一起，縈繞著思維，成為印象中電影經典。隻是寫此文時，忽然乏詞，不知該如何著筆，故事情節變得異常模糊，竟然忘得七零八落撲朔迷離。重新觀影，記憶似泉湧，隻是，時光是一把梳子，觀念被梳理後，彼時的感覺無從索取，對此片印象煥然一新，深度領悟出品人用心良苦。

      本片改編於同名小說，電影和小說表現方式截然不同，畫麵衝擊的效果，便是電影超越書本的美麗了。一風華絕代容顏女子，在虎蛾超級小飛機（Tiger Moth plane）中垂下頭顱，她似乎已沒有生命跡象，駕駛飛機的俊美男子，一臉滄桑憂傷。飛機劃過天際，蒼穹之下，為一望無際的撒哈拉大沙漠。忽然，飛機被擊落，開始著火，男子被救起，臉部被灼傷得麵目全非。阿拉伯人用泥土為他敷麵，試圖拯救他的容顏和生命。電影的一個片段，已讓人感受戰爭的無情。

      毀容男子，被救起，他講英語，卻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和身世，被喚作英國病人。意大利二戰營地，加拿大法裔護士哈娜悉心照顧他，用一本書裏麵的筆記，漸漸喚起他的回憶，一幕幕的鏡頭閃回，將故事情節緩緩展現於觀眾眼前。

      他本是匈牙利阿馬斯伯爵（Count László de Almásy），名字拚寫有點怪，不是傳統英國名門的姓，他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會開飛機，絕對為那個年代的高富帥。他從事地理製圖，很特別的工作，可能有錢人有抱負理想，才會去玩，跑到北非埃及利比亞做勘測，完成皇家地理測繪的一個項目。在那裏，他遇到心儀女子凱瑟琳，可惜，她已為人妻，夫君為傑富瑞，他隻好將愛慕掩藏在心底。三人和其他歐洲人一起，在北非享受白人才獨有的待遇，日子過得極其逍遙。

           一次偶然事故，讓阿馬斯和凱瑟琳在沙漠中獨處一車，度過麵臨生死的一夜，雖然什麽都沒有發生，情愫卻在兩人心底慢慢滋生。回到歌舞升平下榻酒店，兩人無法躲避，向愛情欲火投降，吞食禁果。一對亂世鴛鴦，在戰爭前夜成了愛情俘虜。

      傑富瑞惦記著和凱瑟琳結婚周年紙婚紀念日，沒有告知她，消無聲息出現，本想給她一個驚喜，卻意外暗中發現了凱瑟琳偷情的秘密，變得痛苦不堪。傑富瑞沒有退出，他選擇了同歸於盡，沙漠裏，他帶著凱瑟琳，開著飛機，毫不留戀地撞向正在荒郊野外做勘測工作的阿馬斯。阿馬斯躲開了，飛機撞地，傑富瑞當場死亡，凱瑟琳危在旦夕命懸一線。阿馬斯抱起凱瑟琳，把她放在一個洞穴裏，躲避風沙烈日。他擁著凱瑟琳安慰她，卻無法救她，一切看起來無濟於事。那裏，離有人煙的地方，要走三天三夜。

      為了給凱瑟琳一線生機，阿馬斯徒步在沙漠中走了多天，在英國人的營地，他試圖解釋情況，像瘋了一般叫喊著：一個女人要死了，她是我的妻子......請英國人去援助凱瑟琳，卻因沒有帶任何證件，名字怪怪的，而被誤會為德國間諜，被抓起來，關在一列火車上。阿馬斯用計逃下火車，絕望之餘，找到德國人，和他們達成協議，把勘測地圖奉上，交換一架小型飛機，開回洞穴，看到的隻是不知什麽時候死去的凱瑟琳，和她留下的那本書，上麵有她的生前幾行手記：我的愛，我想自己要死了，我很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又怕浪費了燭光，無法完成這些遺言......

      阿馬斯用飛機載著凱瑟琳的屍體，在沙漠裏飛行，茫無目的，那是他們愛誕生之地，如今，伊人已逝，此地空留相思。冥想中，飛機被德國高射炮擊落，他被貝都因人救活，這便是此片開始的一幕。

      哈娜作為一個聆聽者，亦同病相憐。哈娜似乎沒有什麽桃花運，她的幾任男友未婚夫都死於非命，讓她對愛情變得絕望。在照顧英國病人期間，意外和一個叫克普（Kip）的錫克教（Sikh）拆雷彈工兵，有了一段短暫的愛情火花，這在當時種族分明的時代，似乎也不被接納。英國病人回顧起所有如煙往事，對生命的渴望在回憶中漸漸淡漠，他暗示哈娜給他注射超量嗎啡藥劑，給他實施安樂死。哈娜恭敬不如從命，在哈娜讀著凱瑟琳臨終手記的聲音中，英國病人安詳滿足地去和他的凱瑟琳相聚。   

     戰爭片加上淒美的愛情片段，很容易受到奧斯卡評委們青睞，戰爭中的愛情，更是文藝作品永恒主題。愛情浪漫故事，原本容易攫取女人思緒，令眼淚稀裏嘩啦。孽緣催淚無時不在，異國風情連綿不斷，戰爭殘酷驚心動魄，敘事手法複雜矯情，能讓好萊塢欣賞的元素，盡在此片裏表現得淋漓盡致，不得獎才為怪事。

           

2017-04-15@美國費城塢木齋

 

胡曼荻為美籍華裔作家，新浪博客: http://blog.sina.com.cn/huximei，新浪微博@胡曼荻，微信公眾號：humandy-usa。胡曼荻書籍一：長篇小說《美漂》；二：中短篇小說集《歸去來兮》；三：美國紀事《白宮有請》；四：美國紀事次部《白宮來郵》；五：美國紀事之三《人世間星空相連》；六：新加坡紀事《獅城夢縈》；七：情感文集《愛之智慧》；八：美文集《青春獨有》；九：散文集《中國女孩》和十：新聞紀實《目擊中國經濟》。其首部劇本為微電影《文人相親》。胡曼荻亦致力於中美交流，其和先生美國律師柯恩博士創辦的美亞機構（網站：www.asia-usa.net和 www.liuxueUSA.net），提供中美間旅遊商務往來，以及美國留學移民服務，為中美間文化藝術傳播搭起直通車。

歡迎觀賞胡曼荻編劇的首部影視片：公益微電影《文人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