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季

美國紀事專欄

              聖誕季 

文/胡曼荻         

              

  門外忽然響起消防車警報聲，震耳欲聾。透過窗欞望出去，門前一片通紅，映亮了夜空，一輛消防車被五顏六色的彩燈裝飾為聖誕禮車，後麵拖著聖誕老人的馬車，上麵坐著白胡子聖誕老人，搖著鈴鐺，揮著手，向開門看個究竟的鄰裏居民問候，陪伴聖誕老人的綠色精靈抱著禮物包，挨家挨戶派發手杖型聖誕糖果，把聖誕童話演繹得活靈活現，深入民間。

              

  又到聖誕季。搬到這個小鎮上，深度領略美國鄉土民情，和費城大城市人聲鼎沸亂糟糟決然不同，安靜袖珍田園風光，鎮民陽光簡單，臉上時刻掛著笑容，注重家庭生活。萬聖節期間，家家門前裝飾得魑魅魍魎，鬼味十足。一過感恩節，家家戶戶門前便換上一派節日景象，大門上掛著綠色藤條，係上紅色絨結，原本土得掉渣的紅綠配卻帶來濃濃的聖誕氣息。聖誕雪人和水晶球擺在門前，一到晚上，彩球彩燈掛在常青樹或屋簷照耀，宛如童話世界，空氣中飄蕩著美國鄉下的聖誕味道。

      

      從小不曾過聖誕節，首次知曉有這麽個節日，是在南開讀書的第一年冬天，和同學結伴去西開教堂窺鮮。不知湊熱鬧還是虔誠聽經者居多，反正人頭攢動，聆聽聖誕彌撒，竟然將教堂周邊的幾條街圍得水泄不通。寒冬冷風裏，初嚐這舶來節日的魅力，嚴肅莊重沉凝，和節日的喜慶似乎不搭邊界。

    

       美國人將聖誕看得很重，就像中國人過年一樣，似乎一年中就盼著這天。婆婆為聖誕禮物癡迷者，一過了新年，就琢磨著年尾的聖誕節，用差不多一年的時間，為兒女孫輩們籌化購買聖誕禮物。老丹記憶中孩童時代，總是被父母帶著，去購物中心和活人裝扮的聖誕老人合影。

      

       關於聖誕老人的說法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不過家長們都樂此不彼，告訴小孩子們他們可以向聖誕老人許願，想得到的禮物，聖誕老人都會在聖誕夜，乘著雪橇馬車，從煙囪裏滑下，悄悄送來夢想禮物。老丹說他每年盼著家中的聖誕樹被擺在客廳裝飾一新，在聖誕日的早上，打開聖誕樹下的禮物，便手舞足蹈，然後仰頭感謝聖誕老人的仁慈慷慨，大人們從來不去揭穿這個美麗充滿希望的謊言。

      

       問老丹要不要和威寶寶傳達聖誕老人童話，他說當然會讓兒子繼續在這個童話裏作夢，直到有一天自己去發現一切都是虛幻，這是一個必須的成長過程。聖誕原本為宗教節日，如今卻越來越淡化初衷的宗教色彩，變成眾樂樂喜洋洋年尾家庭團聚的日子。很多美國的電影裏，傳播著積極向上的信念，似乎所有不開心不融合的矛盾傷心事，都可在聖誕中歡樂氣氛中融化解開心結，聖誕的歡樂主題已為永恒。

      

       這個聖誕季，因威寶寶的來臨變得特別，大人們總是將所有人世間的醜陋遮掩，將最美好的一麵，展示給孩童，讓其在童話中暢遊，知道有一天孩童長大成年，才知世界的全部。一代代傳承，總是在節日中編織著美麗快樂。

 

2015-12-20@美國費城塢木齋

 

胡曼荻為美籍華裔作家，互動博客: http://blog.sina.com.cn/huximei，微博@胡曼荻。胡曼荻的書籍一：關於美國移民留學的長篇小說《美漂》；二：海外中短篇小說集《歸去來兮》；三：美國紀事文集《白宮有請》 ；四：美國紀事文集之二《人世間 星空相連》；五：新加坡紀事文集《獅城夢縈》；六：情感文集《愛之智慧》；七：青春美文集《青春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