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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紀事專欄
生命無常
文/胡曼荻
CNN連篇累牘地報道馬航370一個多月，在人們已漸漸失去耐心和興趣時，另一場人間悲劇挽救了其收視率，韓國沉船救援新聞占滿CNN熒屏。人們對意外和災難總是有獨特的興趣，對生活中的親朋好友無熱情，近在身邊的事物熟視無睹。也許對於某些人來說，別人的痛楚，是興奮劑，調節著枯燥平淡乏味的生活，消費別人的苦和不幸，再苦都可以忍受。
失聯和失蹤，用詞不一，結果也許皆同。生命無常，原本興高采烈地出遊，去異國采風，結伴出遊，踏青度假，享受一次精心盤算的假期，卻有始無終，落得一團迷疑給眼巴巴等待的親人。人活生生地來臨人世，最怕的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不能善終。壽終正寢原本是人生的皆大歡喜完美謝幕，意外總是不期而至，打破了這人生的平衡，讓人無法圓滿。
一艘遊輪，承載著幾百人，沒有觸礁，沒有襲擊，就這麽人為操作失誤，一個急轉彎沒有控製好，便翻船大海，半沉入水下。詭秘的是，沉船過程有足夠長一段時間，乘客卻沒有把握時機，臨場自救，靠船上的緊急設備逃生，而白白莫名失蹤，恐怕凶多吉少，早已喪命在一片汪洋中。
CNN派遣韓裔記者前往采訪，坐在直播間的主持人有些不解：上船後不是都有演習嗎？為何這些乘客都不知逃生，聽從指揮，安靜傻乎乎地呆在船艙房間，而不是到甲板上，放下救生艇呢？要知道，幾十艘救生艇都沒有被打開，無辜喪命的乘客，才是最讓人痛心的。在美國，遊輪始航之前，船長都會有模擬演習，讓乘客們穿上救生衣，到甲板上聚集，闡述如果發生意外時怎樣逃生，如何自救。如果此沉船意外發生在美國水域上的話，這些乘客都可能獲救的。
美籍韓裔記者在現場向主持人解惑：韓國臣民都遵紀守法，尤其是孩子們，從小所受的教育是服從（Obey），聽話的學生們在船上對船長發出的警示，自然是言聽計從，不敢有半點含糊。可恨的是船長膽小怕生，甩下一船人不顧，早早逃生，剩下一群無首領的乘客。如果換成美國學生，可能創造性激情十足，會自發絞盡腦汁逃生，不會被大廣播無厘頭“呆在船艙裏不要動”的命令嚇住，或許境況就大大不一樣了。
震驚還遠遠沒有止住，船上受困者下落不明，被救出而幸存的薑姓副校長上吊自殺，遺書顯示，作為帶領學生們修學出行的負責人，他為大批學生依舊生死不明深感內疚，隻好以死謝罪，在天國去拯救那些孩子們。血性薑校長的不尋常舉動，似日本人為信仰刨腹自殺的悲愴，本來他大難不死，應好好活著，卻受不了良心譴責，以極端的方式結束生命。
如果船長不是怕死，早早棄船逃命，而是如薑校長般有責任使命感，如果孩子們不循規蹈矩，而是自發自救，災難也許可以避免。天災無法躲避，人禍卻可控製。事已至此，多言已無什麽意義，隻有祈求上蒼，不要命運捉弄人，讓人世間少些災難。活著的人，唯有珍惜當下，環顧周邊，領悟何為生命中最重要的。
2014-04-20@美國費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