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夜探地下室,不期料卻遇見歪哥.
這地下室甚大:地上兩棟樓,地下都連到了一處.在每座樓的一左一右,各有長長的台階通到地下室.此外再無出口.
一到晚上,校警每隔半個小時下來巡查一次.學生酒吧 (CAVE)是11點關,所以校警會在11時半關閉電視機房,彈子房,健身房,電話亭及洗衣房.然後從樓上將通往地麵的門鎖上,直至第二天早上6時半重新打開.
這些規章我們是後來在校長辦公室才被告之的.
而前一天晚上,我們幾個午夜12時潛入地下室的當兒,從樓上通往地下的門並沒有關閉! 也沒有校警來趕我們.倒是三角眼看到我們,凶神惡煞般的衝著我們直吼,說什麽小孩子要玩一邊去,別在這搗亂.
我記得我當時說,這兒是學校,又不是你家,你憑什麽不讓我們呆.
三角眼正要發作,酒糟鼻子把他給製止了.酒糟鼻子對著歪哥使了個眼色,歪哥就笑眯眯的走了過來,邊說:下來玩呢!是呀,這學校一到晚上就死氣沉沉,外麵又下大雪.不然不都下山了!哥們這整好有一盤恐怖錄象,怎麽著,要不借你們看看?
到底都是孩子,一聽說可以在做過停屍房的地方看恐怖錄象,還是在半夜,這是多大的刺激!就連一見歪哥就離得遠遠的阿達也不再矜持.
我從歪哥的手裏接過光牒.我們就從最左邊的洗衣房穿過長長的過道走到了最右邊的電視機房.
這之間的天花板上裝著好幾個監控的攝像頭,我們幾個大搖大擺的就走了過去.
說實話,那晚的經曆真的很過癮:先是看了 “The Ring”,並且熄了燈看.當我們看到長發披肩的女鬼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的時侯,女孩們一片鬼哭狼嚎.隻有勇敢的阿達不叫.黑暗中阿達隻把我的手塞到她嘴裏拚命的咬,跟貪吃的貓啃魚骨頭似的啃的 “咯咯”作響.
我一邊努力往外抽被阿達咬得生疼的手,一邊緊盯著電視屏幕防備真有一個鬼爬出來.雖然疼痛交加,倒也趣味盎然.
到看完全片,原來坐得鬆鬆散散的幾個人象在雪地裏取暖似的,全都緊緊靠在了一起.
另一部叫做 “I know what you did last summer”的,講幾個朋友在海邊的聚會過後醉酒將路人撞死,到第二年的夏天當事人遭到報複的故事.看到幾個朋友互相猜疑,互不信任的場麵,我們又不自由的拉開了距離,仿佛彼此之間都有是凶手的嫌疑.
我感覺阿達卻更緊的貼住了我的肩膀,且伸出汗津津的小手捏住了我的手.我暗暗離她更近了些,把她的小手滿滿的握在了我的手心裏.不知是由於情節緊張還是跟阿達貼的太近嗅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少女的清香,我的呼吸竟有些急促,我的心咚咚的跳的很快.
就在我們看到穿著雨衣舉著魚鉤的凶手到處殺人,電影裏的男女倉惶逃竄的高潮.我們突然清楚的聽到隔壁的學生酒吧傳來錘子敲擊的持續且沉悶的聲響.屋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我忙把電視按小了音量.大家豎起耳朵,麵麵相覷的仔細分辯著隔壁傳來的怪音.
當確定了那聲音確確實實是從隔壁而不是電視機裏發出來的,我們彼此驚恐的沉默了幾秒鍾,然後一齊從椅子上火箭發射般的彈射起來,呼天喊地的往大門口跑去.
那慘相跟火燒連營的曹兵有一拚.
我估摸著我們當時跑得都不比劉翔慢.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原先號稱膽大的小玉拽著嚇的花容失色的冰月腳下象踩了風火輪似的跑的比誰都快.
到了樓梯口,十三姨夫使一招他看家的絕活佛山無影腳,就把那門給揣開了.
到了樓上,眾人抱頭鼠竄,四散奔逃.
我硬著頭皮將阿達送回屋,阿達不放心我,又把我送回屋.我再將她送回去,她再要送我,我不讓她送了.我說這麽送來送去,得送到明兒早上.阿達說好吧,送君千裏終有一別,你保重了!就關門回去睡覺了.
我硬著頭皮,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躡手躡腳加貼著牆角才蹭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屋,疲憊不堪,躺下就著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門外傳來 “砰砰”的敲門聲,我不情願的起來開門.卻見門口站著值夜的校警和一胖一瘦兩個配著槍套的小鎮上的警察.
我稀裏糊塗的給帶到了校長辦公室.
值夜校警當了校長的麵向警察指證我.他說我昨晚砸了學生酒吧的錢櫃偷走了裏麵所有的三千多瑞士法郎的現金!
我說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可別誣陷好人.
值夜校警不慌不忙的調出了昨夜的監控錄像.錄像裏有我大搖大擺的穿過地下室走向學生酒吧;錄像裏還有我躡手躡腳往房間逃竄.
瘦警察走進來,高舉著一串鑰匙.那是值夜校警被偷的地下室加酒吧的全付鑰匙;另外還有兩瓶昂貴且本屬於酒吧的法國酒.
瘦警察嚴肅的說那是在我屋裏剛剛搜查到的.
胖警察嗬嗬冷笑: 小賊,現在人贓並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就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