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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的寫作-有感於哈金的《瘋狂》

(2005-04-25 10:49:12) 下一個
無字的寫作-有感於哈金的《瘋狂》 《瘋狂》是哈金作品當中,我比較偏愛的一部。因為它的寫作,用了真情和頭腦,而不是鍵盤和麵孔。 所以,它首先是一部誠實的作品。它的成文,技巧和布局都在其次,那些都是用來吸引讀者甚至左右讀者情緒的東西,對於寫和讀的關係固然重要,但對於作品本身的價值,微乎其微。 哈金自己在中文版跋中說,這是“一本寫了十多年的小說”: 《瘋狂》是我最早動筆的小說,在一九八八年夏天就開始寫了。當時並不清楚要寫成什麽樣子,隻是心裏悶得慌,不得不一吐為快。第一稿寫完時,根本不成樣子:我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有能力將它寫好,隻得擱下來。第二年初夏,天安門事件發生了,我決定把這種民族的瘋狂也寫進這個故事。這樣一來,這部小說就難上加難了。其實,年複一年我寫過許多遍,直到《等待》和《新郎》出版後,我才真正覺得有能力來完成這本書。 在這個思考和整理的過程當中,哈金本人也在慢慢成熟,慢慢脫離化妝用品,進入寫作本身。在我看來,這樣的階段對每一位作家的成熟都是必不可少的。 現在的文壇,寫字的人奇多。加上網絡文學的蓬勃發展,幾乎感覺身邊每十個人裏都有一兩個在寫作,走作家這條陽關大道。 這樣的環境,也確實造就了一大批優秀的寫手,給大家機會把過去不可能有機會分享的文字拿出來分享,給寫的人看的人還有被寫的東西前所未有的機會。 作者和讀者之間的互動,卻在一定程度上阻攔了寫作的人走過這樣一個過程,令人難以把自己的想法和文字擱置一段時間。因為我們都會害怕浪費,害怕寂寞,害怕無休止地刪改。 但這就好比我們教育孩子。孩子是我們的骨肉,我們總是疼愛的。但如果因為疼愛,就一味地寵著他們,那麽早晚有一天,我們會為自己沒有盡到的做父母當盡的責任而追悔莫及。 哈金在跋中,多次提到《瘋狂》中難寫之處,我很認同。相信很多其他寫東西的人也有過這種而一步都邁不動無法給自己一個交代的體會。 當我讀《瘋狂》的前半部,也就是作者本人所說的早年就在寫的那些東西,關於楊教授的病,我就在想,這真是一個討巧的辦法,用最簡單的寫作手法吸引足夠的關注。但哈金的認真和勇敢,終歸讓我生出佩服。當他下決心同時講述這三個故事:楊教授的失常,萬堅的憂慮和覺醒,以及天安門廣場,他一定也意識到自己做的是一個類似於賭注的決定。 成書給讀者之前,沒有人知道眾人的反應,所以寫作也是一種賭博。 但哈金的賭博不同。他用來下注的,不是商場上的那種籌碼,而是認真回到自己原始寫作狀態的心血。 拿張馳作個小小的比較。他的《我們都去海拉爾》選擇的是徹底的討巧路數,這是每個人的自由,無可厚非。隻是我很同情他,因為他以為自己走回了自己,其實在可憐的自我中,他通過別人看張馳,通過狹隘的自己看張馳,懶惰地把自己殘存的一點才華給荒廢了。 前段時間,整理自己過去幾年寫的東西,發現自己竟然在八年前寫過半部長篇小說,到現在幾乎都沒有印象了。但是,當時寫的時候,我可是激情澎湃。 那些文字就這麽隨著歲月沉積下來。我現在翻出來看,就在想,幸好當時我沒有寫完,不然現在怎麽好意思去麵對一部完整而笨拙的作品。也幸好我把它寫出來了,否則我現在吹去一層薄薄的灰塵,下麵藏著的是一個箱底,其它什麽都沒有,甚至沒有更多的灰塵。 與很多認真寫作的朋友們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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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網上無名 回複 悄悄話 同感,一點思考
文章來源: 初來美國 於 2005-04-25 11:48:30

按理說,現在應該是出作品的年代,可恰恰相反,眼下是個光出作家不出作品的年代,許多人登上了文學這個大台子,幹的卻不是文學的事。數量上是寫了不少,就連網絡寫手們一年都是幾本幾本的出,看著書店琳琅滿目的書籍和魚貫而出的新人們的作品,可實在是找不到一本真正意義上的小說,許多中國人都想得諾貝爾,可跟國外那些獲過大獎的老頭老太太們一比,就發現王小波死得太早,餘華和阿城筆沒怎麽寫就禿了,基本上靠寫寫隨筆維持風度,失去了偉大的虛構力量。莫言沒叫人失望,正在使勁地寫。我們期待的一些文學大餐,隻能來自於傳統經典和一些從國外翻譯過來的東西,我們積累的文學遺產已經高達喉嚨,有時侯即使學舌也能學得很象樣了,隻不過善於講故事已不是我們這個時代文學的主旨了。

純文學不必俯就大眾,它自有它的使命,發展和完善我們的漢語,將當下的思想和經驗用另人難忘的形式記錄下來,匯入到人類的文化寶庫中去。文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具有顛覆性,不完整性和豐富外延,它等待著文學青年們投入各自的頭腦和心靈去點燃藝術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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