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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香》— 故園情
文:紫雲
月初現,
冰弦輾轉叩層樓。
故人曾來否?
躊躇莫錯歸舟。
因是當年定春信,
卻該今夜話鄉愁?
悵千載,素染江花,
亙古長流。
悠悠,一聲歎,
“豈不懷歸”?細說從頭。
夢裏梅熟,別亭路總悲秋。
閑鶴關山笛聲遠,
戰鴻荒漠直煙惆。
年年事,一樣相思,
都付清幽。
詞牌《雪梅香》雙調九十四字,前段九句四平韻,後段十一句五平韻。
本詞“故園情”取自於本人散文“何人不起故園情”結束語。數年前,古典文學教授胡曉明來本市舉辦了“中國詩歌中的‘鄉愁’”專題講座,是日有幸聆聽,感觸良多,而作。
上段,借月喻人,一個“輾轉”道出了“悵千載”的鄉愁定位,以達渲染鋪墊作用。下段,借古喻今,借古人之句“豈不懷歸”展開了一個扇形的畫麵,試圖從繁雜而具體的相位中體味“鄉愁”這個古老的話題。
時至五月的一個明月之夜,在聖勞倫河畔的一座小樓,我們在期待著一堂古韻“鄉愁”的盛宴。千多年前的“春江花月夜”不由響在耳邊,以月開篇,輾轉而至的是千年之前的月?還是來自故鄉的月?皆可。“故人”,是千年前懷有鄉愁之故?還是帶來了亙古愁緒的故鄉之人?皆可。“歸舟”,應視為歸到故鄉之心的軌跡,取意“不知乘月幾人歸”。“素染江花,亙古長流”之意同樣可以考慮來自“灩灩隨波千萬裏”之月光流水。流水明月做舟承載的鄉愁是不盡的。
“悠悠”,長久、遙遠。意指那一聲感歎來自千年以外。當年何年?悠悠一聲長歎,那便是古往今來。“豈不懷歸”取自《小雅·小明》。其一、二、三章各有一句“豈不懷歸”,聲聲呐喊,感人肺腑!我引入作為本詞轉句以引發鄉愁之具體意象。
“夢裏梅熟”,皇甫鬆有句“閑夢江南梅熟日”;“別亭路總悲秋”,古代設在路旁用以踐行的亭舍有長亭短亭之分,悲秋又是伴隨著蕭蕭落木於遊子而獨有的情懷。
“閑鶴”、“戰鴻”,無論何種身份,都是離鄉之人。“關山”、“荒漠”象征著遙遠和悲涼。“笛聲”、“直煙”,思念與遙望的具體物象。
“直煙稠”取自於“大漠孤煙直”,但是意境上有了變化。“直煙”和“煙直”意思相同,但“稠”和“孤”則是相反。前人的“孤煙”,那是作者眼前的一個場景,一個“孤”字,加重了冷落寂寥和無助。現在用一個“稠”字,是強調在亙古的曆史長河中的凡此種種,無數個“孤”的總和。誠如馬塞爾·杜尚的《下樓的裸女》圖,一個女人的下樓動作牽拉不開、切割不斷地粘稠在一起,這是的動感重疊的表述。而千年之久的孤煙啊,此起彼落,早已是滿目朦朧;千年之久沉積的鄉愁,又豈能是幾字幾句可以概括。一個“稠”字,卻也是解不開化不了的濃濃思鄉情結。
“遠”是距離,鄉愁可以是無邊無際,更是漸行漸遠的遠方。“稠”是濃度,鄉愁可以是致密幽深,更是日積月累的沉重。
“年年事,一樣相思,都付清幽。”想在這裏用一個“清幽”回歸到起句的月光。古往今來,千般思念萬縷情愫,多是希望在“舉頭望明月中”中得以解脫。無論是滿月還是如勾,“月是故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