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醜顏亦不良:掌聲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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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友端坐電腦前看著梁靜茹的演唱會，喚我過去觀摩觀摩．我沒理她，叫她放星爺的，他也沒理我．

　不到三分鍾，我便主動過去觀摩．舍友方向傳來一陣熟悉而又溫暖的旋律．

　是＜掌聲響起來＞．

　梁靜茹說是他父親在世時很愛唱的一首歌曲．

　小時候就聽了這首歌，印象比較深的是春節邊，口袋裏裝滿了大白兔奶糖，識字不多，剛能明白掌聲響起來的意思，然後電視裏就來了個＜掌聲響起來＞，唱歌的是個女的，頭發蓬的老高，妝濃的抹不開．脖子還一扭一扭的．我聽不到一半就換台了．

　又過幾年，縣裏經濟上去了，春節邊電視台搞了個點歌台．一到晚上都是這裏那裏的祝賀．點的人還特別多，一連就是半小時，一晚起碼３連．歌是插在電視劇間的，一到點歌時段一家人上廁所的上廁所，吃東西的吃東西．然後回來看看可有熟人點歌．幾年間識了不少字，看的懂祝語寫什麽了．一般生日，出國，高中都有人點歌祝賀．目染的多了，竟習得祝語寫法，直接為高三擔任語文課代表埋下深遠伏筆．＜掌聲響起來＞是受點尤多的一首．跟瓜子，花生，大白兔，鞭炮一樣的多．

　初一的時候父母去了外省投資，將我托在老師家裏．老師也姓李，女老師．年輕的時候受爺爺推薦得以外出讀書，從而轉變命運．父母大概是考慮到這一點，艱難的求得了李老師的同意．

　同住的還有２個男生，表兄弟互稱．

　父母遠出長離，幼小子女大都會哭．我一點不會，從來就是．那對兄弟因此相當服我．一到晚上甚至要抱著我睡．

　
我們早上吃的很簡單，剩飯煮沸了，丟包方便麵進去．那已經是相當美味．隻盼老師多分幾股．偶爾能吃上一個１塊錢的糯米飯團．中午都在學校吃，晚上則回老師家吃．吃什麽記不得了，隻記得一次過節吃雞，我用一小塊雞肉兌下了兩碗白飯．沒敢再吃．

　經常有些家長來拜訪，總會拎一些水果來．趁老師不在，我們鮮活地觀察到了水果是怎麽腐敗的．

　父母臨走時跟老師說，當自己小孩一樣管就行了，不聽話就打．

　看來我在老師眼裏是很不聽話的了，不然沒必要打的幾乎暈過去．小時候體質差，激烈運動幾回就暈，那感覺，不好受．見笑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表兄弟們接連大哭大喊．輪到我了，我一聲不吭，也實在不知道要吭什麽，隻求不要暈過去．竹鞭呼嘯著撕開皮肉．也在那時，我們鮮活的體會到了原來革命同誌身上的血痕是真的．

　晚上表兄靠著我說，老師女兒沒睡好，臉色白關我們什麽事，幹什麽打我，我一定要告訴我爺爺．

　初一時候爺爺還在世，進了城裏幫父母看房子．期間也來看看我，帶點荔枝桂圓什麽的於我．我每月回去見爺爺一次，從不提及曆曆血痕．

　初二的時候爺爺去世了．臨去世前老師接到電話，與我一起回村裏．由於時間緊，我們打了個的．

　走到爺爺床前，爺爺已經不會說話了，靠著藥力和意誌等著急速趕來的父母．老師說，鄉長，我是雪嬌，這個是宏亮，我把他帶來了．說完便走了出去．爺爺聽到我的名字，使勁的叫了起來，那不是從喉嚨裏發出的，像是從心的深處奮力喊出的，每喊一聲，腳都會劇烈的震動．爺爺的嘴努力的抽動著，想說些什麽，卻始終說不出來．那一定很難受．由於假牙已經取下，沒有牙齒的支撐，爺爺的臉龐顯得越發尖削．像是幹枯的樹．我不由得掉下淚來．

　回去以後，老師在賬本上記下：看爺爺打的　　　３５元．方便日後清算費用．

　爺爺生前買過一個複讀機給我．因為他無意將我的弄壞了，我便讓他賠一個．爺爺買了個最好的給我．

　偶爾也和兩表兄弟打架，一個總能打贏連個．又為高三獲８００米金牌埋下了伏筆．

　勤學之餘，用爺爺買給我的複讀機收音，聽磁帶．

　我又聽到了＜掌聲響起來＞

　不忍流下淚水．

　平生第一次因父母不在身邊而流淚．

　後結識義氣朋友幾人，遂拜兄弟．

　半年後來到深圳．一直待到現在，失去一切家鄉聯係．

  高中還是交了幾位摯友，今各星散．大學以來倒沒有交到一個朋友．

　靜茹橫淚被麵，至動情處，哽咽不能語．

　之後又下載了許多唱本，靜靜品味那每一個人的掌聲．

　嗬，那一個時代．　

帶個歌詞：

   孤獨站在這舞台
　聽到掌聲響起來
　我的心中有無限感慨
　多少青春不在
　多少情懷已更改
　我還擁有你的愛
　好像初次的舞台
　聽到第一聲喝采
　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經過多少失敗
　經過多少等待
　告訴自己要忍耐
　掌聲響起來我心更明白
　你的愛將與我同在
　掌聲響起來我心更明白
　歌聲交會你我的愛
　掌聲響起來我心更明白
　你的愛將與我同在
　掌聲響起來我心更明白
　歌聲交會你我的愛

http://60.209.126.111/music/download/sd25148/zhangsheng.mp3 (掌聲響起來/梁靜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