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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得獎,國人五味雜陳——張藝謀怎麽拍不出pi?
客觀的說,把李安和張藝謀放在一起用奧斯卡的天平來衡量有失公允,就兩人的能力來說,各有千秋難分上下,但是張藝謀為什麽就沒有啥作品拿得出手呢?
不,《活著》是張藝謀的代表作,《活著》不管是思想性還是藝術性都不在任何一部李安作品之下。把《活著》的劇本給李安,李安不見得能導出同等的影片,當然《喜宴》《斷背山》拿給張藝謀也可能就平平庸庸,畢竟倆人的成長背景和所處社會文化截然不同。如果李安所拍的第一部像樣的作品被打入冷宮,李安還能繼續追求他的夢想而讓老婆養活自己嗎?張藝謀自《活著》以後就死了,原因也在這裏。
好了,言歸正傳。什麽樣的電影才是好電影?
從李安和張藝謀的例子可以看到,好電影首先取決於一個好劇本,而劇本本身就是一件文學作品。導演的作用是成功地運用電影語言將文字轉化成集語言、動作、畫麵、音樂和演員表演於一身的影視藝術。
所以,好電影最根本的因素是好文學作品。所以最根本的問題是:什麽是好的文學作品。
首先要探討的是,什麽是文學的功能?
在我看來,文學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人類生存的需求,人類千百年來為了生存都在協調著三種關係:人和自然、人和社會、人和自己。
人類用科學處理第一種關係,用政治學,社會學、曆史、法律處理第二種關係,而哲學和文學試圖解答的就是人和自身的關係,尤其是文學,讓人類體驗了對美的追求,對情感的表達以及對人性的拷問。
純粹的審美,電影或許不是一種最佳的表現形式,比起繪畫、音樂、詩歌、舞蹈等等,電影的表現手法不足以讓一些隻可意會的美學元素得到發揮,而在情感的表達方麵,現代人已越來越笨拙木訥了。昔日咱們還有“君主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今天的人會說,傻呀,發伊妹兒呀,視頻呀,上非死不可呀!
昔日詩人還感歎: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如今誰還這麽癡情?別說都十年了,大奶還沒死小三二奶就排著隊呢!
人性、隻有人性才是文學最高永恒的主題。優秀的文學作品不是揭露鞭撻批判更不是歌功頌德,而是拷問人性。
《悲慘世界》、《巴黎最後的探戈》、《失樂園》、《感官世界》、《色戒》、《辛德勒名單》、《朗讀者》、《 阿甘正傳》、《少年派》等等等等,這些電影清楚地回答了什麽樣的文學(影視)作品才是好作品。
可惜的是,中國長期受到曆史和文化的影響,“人性”是一個很陌生的詞匯,老祖宗的一句“人之初性本善”就把我們探討人性的大門給關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套之乎者也的道德倫理說教,理解的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一直到毛澤東時代,共產主義、白求恩、雷鋒就是我們的楷模,凡是不符合最高權威指示的就是不道德的。人性?那是資產階級的腐朽的大毒草。
於是,共產主義的政治掛帥就取代了人性的探討。
誠然,政治無處不在,政治是現代生活的一部分。問題是,作為一名作家或者電影導演,我們如何表現生活中的政治? 當人性也反映在政治中的時候又如何表現政治中的人性?
這個問題,我們對比一下米蘭·昆德拉和奧維爾就比較清楚了,《生命不可承受之輕》始終圍繞著政治,但是昆德拉卻把政治寫成了人性,該小說不但是一部優秀的文學作品,更是一部哲學著作;而奧維爾的《動物農莊》和《1984》卻把人性寫成了政治,把複雜的生活減縮到一個政治的層麵,唯政治的層麵。這兩部書和電影如果沒有中情局的介入決不會那麽火,即便如此,目前也沒有多少人關注這兩部作品。至於美國中學把它們當教材,和我們當年處於意識形態把《老三篇》放入教材是一個道理。
昆德拉特別不喜歡《1984》,曾說《1984》開了個惡劣的頭,是“偽裝成小說的政治思想”,因為那種對極權的強烈憎惡,導致了作品離藝術和美本身越來越遠,所以奧維爾的小說不能照亮“社會學與政治學都無法進入的神秘之地”。
什麽是“社會學與政治學都無法進入的神秘之地”呢?在我看來就是人性,灰色的人性。
李安曾在一次采訪中說自己的作品始終試圖解讀灰色的人性,他不管是涉及同性戀還是“漢奸”這樣敏感的題材,都沒有預定的立場甚至見解,就是對《少年派》中最大的政治——“宗教”,該作品也沒有作出任何評判,而是借人性、神性和獸性之間的交結拷問人心內在的老虎,探索生命的意義。
優秀的作品,一定是讓人回味的,人之所以回味,是因為在思考,思考人性,思考人生。
如果《感官世界》和《失樂園》僅僅告訴我們:性是肮髒的,婚外情是不道德的,這兩部作品也就和文革大批判沒啥區別了。
看了Amour的介紹,感覺這也是一部揭示人性的好片子,一定抽空去看一下。
張藝謀從紅高梁到菊豆,大紅燈籠,活著,秋菊打官司,一個都不能少,也都是在西方影響很大甚至先被西方承認的.張後來的作品滑坡,不如早期作品.張藝謀對民族性,文化, 政治的表現還是很出色的--早期.
好電影當然要有好劇本。劇本應該有比較深刻的內涵,不一定是指要教育人的那種,但是一定要值得回味的。
其次國外的電影劇本(劇本跟原著還不是一回事)比較注重人性刻畫,性格分析塑造。這樣人物才能鮮活起來。
其他象導演,表演,美術等都不用多說,也是必不可少的。
反觀現在的所謂國內大片,首先劇本就是硬傷。胡亂拚湊的一個連邏輯都不通的故事,就靠幾張明星臉就象蒙人錢。而演員頭天進攝製組,第二天就開機。根本談不上塑造角色。要麽就是跟著劇本一個勁泛酸玩深沉裝大尾巴狼,要麽就是胡鬧一氣就當演喜劇。所以也沒有好萊塢演員,象悲慘世界裏的新科奧斯卡最佳女配安妮海瑟薇剪掉長發,減掉25磅體重去塑造芳汀。克裏斯蒂貝爾演機械師狂減體重1/3然後為了演蝙蝠俠又增重到200多磅。你看《1942》看到的就是些白白胖胖的演員,因為他們都很“忙”,沒空減肥,拍完這部片子還要趕下部片子,怎麽可以破壞形象?這樣的片子怎麽好得了?
李安拍少年派前後共花了差不多5年時間,從劇本到技術難關到演員表演一絲不苟。人家好萊塢也是要回報的,都可以這樣做。張藝謀應該不缺錢吧,也不需要女人養。都這麽急功近利的。拍出爛片是自然的事情。
“純粹的審美,電影或許不是一種最佳的表現形式,比起繪畫、音樂、詩歌、舞蹈等等,電影的表現手法不足以讓一些隻可意會的美學元素得到發揮,而在情感的表達方麵,現代人已越來越笨拙木訥了。”-----我怎麽覺得是恰恰相反呢:電影的表現手法足以讓一些隻可意會的美學元素得到充分地發揮。
謝謝分享!文中有許多好的觀點,但對奧威爾的《動物農莊》和《1984》評論有失篇頗。
文學作品也有很多種類,奧威爾隻不過是用寓言的方式告訴大家極權社會有多麽可怕。奧威爾在《1984》中的對虛擬世界描述後來真真實實地發生在神奇的土地上。王小波說過在80年代他讀到《1984》書時,感覺自己不是在讀反烏托邦,而是在讀曆史。奧威爾寫這兩本書的時間是在四十年代,可見他的深刻的政治洞查力和遠見。
奧威爾的散文簡煉、明晰、流暢,在英國文壇很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