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往聖”？何為“絕學”？——與為人父兄探討

 

袁騰飛先生近來推崇張載的名言“為往聖繼絕學”，本人頗有幾分不解。這“往聖”和“絕學”根本上和“民主”、“科學”是背道而馳的。

有人說我太膚淺，沒有正確理解“往聖”和“絕學”，也不應該把“往聖”和“絕學”割裂開來。

我明白，單獨談“絕學”很容易把真正的絕學和嘩眾取寵的“絕活”混為一談。有了“往聖”，就有“絕學”，聖人的學問就是“絕學”。

那什麽人才能稱得上“往聖”呢，什麽學才是“絕學”呢？我提出此問卻沒有回答，那我自問自答吧。

中國人喜歡把“才德全盡”者稱為“聖人”，比如孔子。孔子是“往聖”，應該沒有什麽疑問吧？那孔子有何“絕學”？是儒學嗎？儒學對當今中國社會有什麽積極意義？當今又如何來“繼”？是全民學《論語》還是抬出10米高的銅像頂禮膜拜？

其實，國人前赴後繼對儒學還是“繼”得不錯的，從三千弟子到七十二賢人再到孟夫子、荀夫子、朱夫子、程夫子、王夫子，再到於教授……一代代“繼”下來，儒學也就從“君臣父子”變成了“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夫叫妻順，妻不得不順”這樣的“絕學”了。

究竟什麽是“絕學”？我還是不知道，以我對儒學無知的輕視，再說下去會讓一些人“不高興”了，誰叫孔夫子自己“隻曰不日呢？”（韓寒語）。

說說李時珍吧，畢竟對李老先生我還是有幾分崇敬的，“醫聖”李時珍當然也是“往聖”。

醫聖的“絕學”《本草綱目》大家都是知道的。幾千年來，我們對這個“絕學”也“繼”得不錯，至今仍是高等院校的經典教材。

可是，《本草綱目》真的那麽神聖，那麽“絕”嗎？有人質疑過嗎？沒有質疑的“繼”，是對前人真正的尊重和保護嗎？

前一陣害怕核輻射，食鹽緊缺，有人發布消息說精液可以抗輻射！

原以為這是一個惡作劇，可是一看“絕學”《本草綱目》，精液還真是一味良藥！

我們不妨打開這部“絕學”看看： 

《本草綱目》的壓軸章節是“人部”，人的渾身都是“寶”，《本草》裏記載的人體虛虛實實有數十種“物件”具有神奇藥用價值，包括：發、亂發、頭垢、耳塞、膝頭垢、爪甲、牙齒、人屎、糞清、小兒胎屎、人尿、溺白、秋石、淋石、癖石、乳汁、婦人月水、人血、人精、口津唾、齒、人汗、眼淚、人氣、人魄、髭須、陰毛、人骨、天靈蓋、人胞、胞衣水、初生臍帶、人勢、人膽、人肉、木乃伊芳、人傀。

這“人精”是否就是精液我不得而知，不過《本草》裏說：男子二八而精滿一升六合。其氣味甘，溫。把人精和老鷹屎和在一起可“滅瘢”，“人精和鷹屎白塗之，數日愈”。治療瘰癧腫毒則用“女人精汁，頻頻塗之”。

還真有據可考啊！隻是不知道這“瘢”與核輻射有什麽聯係。

再看看人屎（人中黃）、婦人月水的神奇效果，我忽然明白了義和團勇士們為什麽舉著馬桶，纏著月經帶冒著槍林彈雨殺番鬼了。

最最讓我拍案稱奇的是《本草》對於陰毛的記載：男子陰毛：主蛇咬，以口含二十條咽汁，令毒不入腹。橫生逆產，用夫陰毛二七莖燒研，豬膏和，丸大豆大，吞之。婦人陰毛：主五淋及陰陽易病。服，仍以洗陰水飲之。

看看，誰說中醫不科學沒有定量？連以微克劑量的毛發都精確到“二十條”、“二七莖”了！魯迅批判過“原配蟋蟀”，可蟋蟀這個藥引子和“洗陰水”比起來豈不小巫見大巫？

核泄漏事故從一定意義上看是科學技術這把雙刃劍的失誤，但科學畢竟把人類從黑暗中帶向了光明。一個缺乏科學精神，沒有邏輯思辨的民族卻隻能在愚昧中輪回。

於是我不得不產生這樣的疑問：這“絕學”還要“繼”下去嗎？

無論如何我們“繼”了幾千年了，當現代醫學已經從原始的汁液說發展到了分子化學、基因工程的尖端領域，而中醫基本上還在原地踏步，為什麽？

是不是正因我們總把前人看成“聖人”而“畏聖人言”，缺乏質疑挑戰的精神，才隻能亦步亦趨的為了“先聖”而“繼”，不能自己超越創新？

在我眼裏，從來就沒有什麽“往聖”，隻有勇敢的開拓者，也沒有“絕學”，人類的幸福，全靠科學！而任何一門科學隻有在不斷挑戰前人的基礎上才能發展創新。

中醫如果算不上科學，中藥至少是一個寶藏，要發展就千萬不能再“為往聖繼絕學”了，否則，中醫真的要成為“絕”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