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的廈大,到處開著羊蹄角深粉色的花,從芙蓉樓邊一直跟到南強與圖書館,一路的花影重重,落英繽紛。人走在下麵,不是去約會的也感覺像去約會,處處彌漫著春意迷漓。抱著課本去南強上課,一路走走停停地看過去,到處是幸福而快樂的年輕的臉,到處是鮮花與海風鑄就的景象,廈大於是籠罩在無處不在的芳香氣息之中,名符其實地成了情調的主角。
但我最喜歡的,是晚飯後在情人穀中的散步。穿過相思樹茂密的林子,就是所謂的“情人穀”了。晚飯時分這時總是十分安靜的,除了鳥的鳴叫,山穀中再沒有別的聲響。站在水庫邊上,看掉進水庫中的白雲一點點地變成滿天的夕陽,四周林木掩映,鳥影輕掠,是一個再適合靜思不過的地方。這時候,捧一本詩詞是最合適的,那些詞句簡直就不必死記,一目即了然於心。如果再坐一會,必定可以等到隔山南普陀晚課的鍾聲,深厚悠長的鍾聲在寂靜的山穀間撞來蕩去,帶著某種不可知的預示,讓人久久地出神。
校園裏周末都有舞會,一個晚上往往好幾個地方同時舉行舞會。那時候,廈大最著名的跳舞聖地是燈光球場、風雨球場和旱冰場。90年除夕夜,我在淩雲樓上麵的留學生餐廳請了一位女生跳舞,至今手中仍殘存她那柔若無骨的感覺。
校園背後的海邊有著更多的記憶。冰冷刺骨的冬天,遊到幾百米開外,踩著急浪,望著遠遠的石井樓高歌一曲“遙遠的她“,“每次都想呼喊你的名字“;或者在10級台風中,迎著巨浪和風石,在混濁的海水中奮勇逆行。月光下平靜的沙灘上,總有很多的戀人們在黑暗中忙乎;在這時的海水中暢遊,總是會有閃閃的螢光傍著手的每次劃動。
在博二自習時,望著碩大的一輪月慢慢從陵雲樓邊落下,芙蓉湖和芙蓉樓都靜的叫人掉下眼淚。南強樓上背的GRE單詞,今天還依稀記得;圖書館裏那些非常不熱門的哲學書的位置,是不是還是沒變?
純真的友情,騷動的激情,和遺失的愛情,加上無論怎樣形容都不過分的風景,就構成了那個永遠的夢,一個青春狂歡的盛宴,叫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