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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華裔雙料博士蔣國兵輕生之謎---理想的迷失超常的痛苦(ZT)

(2006-08-22 18:01:56) 下一個
玄野來稿/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上周六,沉睡的夜色之中,蔣國兵先生一縱棄世,震驚了北美社會及全球華人世界。這一跳,帶走了七年的清華學業和兩個北美博士頭銜,令人痛惜不已。理想是人性中最為璀璨的部分,也會激發人執著與永久的求索動力。然而,山重水複之間,他迷失了屬於自己的道路。同為異鄉之客,遭遇過相同困境的多倫多華人對此次悲劇的感觸尤多。() 自然會賦予一個人卓越的才華,但並不一定同時賦予他頑強的生存毅力。賈誼死於過度自責的悲傷,凡高死於無人問津的絕望,比才死於卡門初演的挫折。此類悲劇不勝枚舉,而如同貝多芬那種兼有天才的樂感與鬥士的性格的人,是很少見的。雖然當事人並沒有做出令世人矚目的創造性成果,但不能不承認他是才華出眾的。七九年的省理工科第一,就讀於清華大學核物理專業。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人都知道這樣的成績是何等的出色,這背後的才華應該是何等的超群。美國普渡大學核物理博士,多倫多大學化工係博士,了解北美大學教育的人都明白這兩個頭銜飽含了多少汗水。擁有這樣的才華與知識,對於找工作應該是一個很大的資本。然而,蔣先生卻輕率地走了。這給世人留下了難解的謎團。() 悲劇的發生不應該單純的解釋為當事人意誌薄弱。很多人認為他的輕生是因為求職失敗,經濟困境。以如此的智力水平及閱曆經驗,他應該明白自己所具備的學曆及能力優勢,也應該知道這些優勢如果放在國內會帶來怎樣的生活。從經濟收入和個人的社會價值上講,他還有許多道路可以通向輝煌。對於一個從鄉間泥土中一路拚搏而走到這裏來的人,我們不應該懷疑他麵對生活層麵上的困苦所應具備的堅韌。工作與收入問題固然是導致這一悲劇的重要因素,但最致命的原因並不在此。一個真正的人才,他最重視的是個人孜孜以求的理想的社會價值。這不是所謂社會尊重的東西,而是屬於馬斯洛的自我實現的層次。如果社會承認了這一價值,但沒有為自己帶來任何收入和利益,他的心靈會得到滿足的。然而,如果他得到了巨大的財富與榮譽,而這些與自己傾注了最大精力與心血,自己最引以自豪的理想沒有關係,他會悵然若失。這就象母親對兒子的感情,如果兒子成功了,不知母親所在,母親會感到幸福;如果兒子夭亡了,母親得到了一大筆保險,那將是永久的傷痛。從媒體簡短的報道中,我們能夠體味到這個悲劇的最大的原因在於當事人心靈上的放棄。當發現自己走向職場的每一步都與自己的理想漸行漸遠的時候,他就有理由懷疑這個社會是否有自己心靈的生存空間。以雙博士的學曆,以曾經高考狀元的智慧,以逾不惑之年的成熟,應該相信輕生之前他有過深思熟慮,甚至於遠遠超出一般人所能達到的深度。哀莫大於心死。() 這個時代不是理想者縱橫的天地,唯一的例外在於,你向往的空間是經濟領域。如果你的誌向在於掙錢,無論是為了享受,還是完成大事業的成就感,那麽你是萬分幸運的。這個社會將為你提供千萬次機會去挑選,你也就擁有了百折不撓的資本。如果你為世界的其他真理所征服,諸如科學的,社會的,曆史的,人文的,藝術的,並想一試身手,期望有所成就,那麽你的道路將會極其狹窄,成功極其渺茫。你在這一領域的天分很高嗎?千萬不要自恃,凡高就是典型。時代對有經濟天賦與興趣的人過於青睞,而對有其他天賦與興趣的人則過於苛刻。當你在經濟領域有所斬獲的時候,物質生活的豐富自不待言,同時社會的尊重,朋友的目光,家人的態度,人們對你的思想價值的認同,等等,一切都會不期而至。其他的領域呢,無論是技術上的工巧,還是科學上的智慧,無論是文學上的犀利,還是藝術上的絕妙,亦或是哲學上的通靈,曆史上的獨到,隻要不能變成經濟上的成功,你就一無所有。這些領域上的成功不但需要超群的智慧,更需要遠高於常人的毅力。二者同時具備對你的生活不一定是一件幸事。然而,智力與靈性的出眾而毅力沒有達到相應的平衡,可能會給你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經濟成就為人類創造了某一時期的和某一地域的進步與幸福,同時也為人類製造了永久性的難題與災禍。而人類最根本的進步隻能從永恒的理性中去尋找。西方文化以人類的各個層次的需求為社會進步的根本動力,當社會更好的滿足了人類的需求了,社會也就進步了。東方文化卻要從另一個角度看待需求問題,當你的某個需求滿足了,從更理性的角度來看你真正就受益了嗎?你內心深處的迷惑就解決了嗎?最簡單的,人們大都喜歡山珍海味,都樂於下飯館遍點美味佳肴。但是,有條件經常飽餐痛飲的人都知道,這些既不能有益於你的身體,也不能有益於你的心靈。需求的驅動並不能解決人類的根本問題。佛教教導人們戒除一切虛妄的欲念,道家提倡無為而治,循道而動,反對一切有悖於自然規律的作為。斯賓諾莎則主張人類應該追求心靈上的自由,而不做任何生理欲望的奴隸,也不為虛幻的榮譽所累。在物欲統治一切的當代,我們應該回過頭來審視一下自己的本心。七十年前,馮友蘭在賓西法尼亞大學說:西方哲學習慣於用正的方法,中國哲學習慣於用負的方法。正的方法著眼於豐富我們各種需求的供給,而負的方法著眼於減少我們非本質的不必要的需求。我們完全有必要用馮友蘭所倡導的負的方法引領走出我們所進入的死胡同,我們完全有機會將根植於我們心靈深處的東方文化底蘊在當代的世界發揚出來。西方的發達社會正在呼喚東方智慧的融入。() 在此呼籲北美華裔社區,不要僅僅滿足於融入主流社會與主流價值觀念,不要僅僅滿足於在別人提供的競技場上領先。要有自己心靈上的清音,要對主流社會有屬於我們的不一樣的貢獻。這樣,華裔社區才能從真正的意義上融入主流社會,而不是停留在亞文化群體。這樣也才能給我們自己的靈魂以生存空間。() 蔣先生默默地走入黑夜,留給我們的是心靈的掙紮與呐喊。希望蔣先生的哲學作品能夠盡快麵世,以此慰藉走向遠方的靈魂。心靈的聲音是人性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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