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黃鸝四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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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民、科舉製度和儒家思想

(2007-03-26 14:04:43) 下一個
      批判這個詞,我不太知道它的曆史因襲,我用它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它的曆史因襲。在我的印象中,批判要好於批評。批評在很多時候等於謾罵,因為“評”完全是主觀的看法。

      立誌做了文學批評家的梁實秋先生,寫過一篇文章叫做《罵人的藝術》,可見他也是把批評和罵人在某種情況下等同起來的。但梁實秋很聰明,什麽人該罵,什麽人能罵,已經運用熟練的猶如藝術了,終於讓他成為了一個著名的文學批評大家。

    批判的不同在於這個“判”字。 我年小的時候,最喜歡做官兵捉賊的遊戲,這個遊戲有四個人。其一是賊,其二是判官,其三是打手,其四是觀眾。大家最喜歡做判官,因為這個判官能操縱這個遊戲的娛樂性。如果判官一味地高壓,沒有人願意做賊,遊戲當然玩不下去;如果判官一味地遷就,作了打手的覺得毫無刺激,遊戲也玩不下去。

     儒家文化的主要問題就是沒有判斷,或者說中國人把判官的任務交給了皇帝和聖人。這本來也未必大錯,但是逐漸聖人們就油起來了,覺得不如讓皇帝一個人頭疼去得好。

     碰上一個偷懶的皇帝,儒生們惶惶不可終日,除了跺腳罵娘歎氣傷心以外,居然竟不知如何是好。真的脾氣來了,袖子一甩,“不幹這鳥事了,反正這是你皇帝家的事”;碰到一個特勤快的皇帝,儒生們高興得不知怎麽辦才好,覺得正是睡大覺的時候;偶然碰到一個比較手狠的皇帝,儒生們居然立刻分出了左中右,自己先鬥了一個不亦樂乎。

    總而言之,儒家慢慢忘掉了自己作判斷,隻學會了唱歌罵人和沉默。話越說越含糊,迷越打越玄虛。到了後來,連文字也沒有了準數,似乎寫和沒寫是完全同等的事情。或者說,寫這個和“這個”,是完全相反的兩回事。

    因為這樣耍滑頭,我們終於被大大耍了一把, 沒有判斷就沒有命題,也就沒有邏輯和原理,一切變成了不可知。

    魯迅先生因此說,我寧肯看小溪,雖然淺但淺得可愛。這樣的毛病也傳染給了我。我現在覺得,凡是小學生寫的文章,居然還值得一看,至少知道他們想說些什麽; 至於那巍巍乎鏗鏘有聲的東西,我總是覺得莫名其妙的不放心,非得去查查老祖宗的薄子,看看是否又是玩了張冠李戴聲東擊西指桑罵愧指鹿為馬的事。

     不幸的是,十有九次我看到中國文人把兵法運用到了文字之中,讓我一種草木皆兵的悲哀。

     譬如吧,我有時翻翻老書, 突然發現一些奇怪的現象。譬如《尚書。夏書》:“其一曰:“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予視天下愚夫愚婦一能勝予,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予臨兆民,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為人上者,奈何不敬?”

      這裏提到,“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尚書》總比孔子早吧?尚書尚且稱皇祖有訓,沒敢說愛民的思想來自自創,為什麽儒家總說仁民的思想是他們的思想? 


     再譬如說吧,中國的科舉製度是在孔子死了很多年以後才發展起來的,為什麽就變成了“儒家思想”了呢?

     鹽鐵論[1]說到兩個人的辯論,前者是大夫,認為現在的官僚製度很不錯,實行了賢者的治國方針,“受命轉製,宰割潛力,不禦與內;善惡在於己,既不能故耳,到何狹哉?”

     這個理論怎麽聽這也像儒家的主張“仁心在內,善惡由己”。

     後者是賢良的意見,通過對曆史的回顧,指出現在的製度有很大不足之處。為什麽呢?“古著賢者進用,不肖者簡黜”,怎麽聽這也象墨家的尚賢思想,為什麽科舉製度變成儒家思想了?

     事實上,科舉製度不但是墨家尚賢思想的演變,而且因為沒有繼續實行尚賢思想而變成了儒家的“惟讀書論”的又一個極端。

     西方確實吸收了中國古代科舉製度的優點,但是他們實行的是尚賢思想。也就是說,讀完書以後還必須接受一定的考察才能進入政壇,他們實際上把希望和壓力都交給了教育製度,教育是否成功,科舉是否先進,必須通過實踐的檢驗。到了中國,科舉成了惟一的標準,實際上造成了科舉製度本身的滯後和腐敗。

     更加讓我奇怪的是,什麽時候民主和科舉變成對立的製度了?難道誰提倡民主的時候把中國的高考製度也給否決了?

     可見,儒家思想無時不從黑暗的角落裏跳出來搗亂, 混淆是非,打著各種帽子唱各種空城計的戲,無非是為了能夠再做“善惡由己”的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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