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政府停擺的日子飛向鹽湖城

清晨拖著拉杆箱出門，天尚未亮。小區靜得出奇，唯恐驚擾沉睡的鄰居。

加拿大郵政在罷工，美國聯邦政府也暫時關閉——這世界總不會完美，正如手邊的事永遠做不完。若要等到一切順遂再出發，恐怕一輩子也出不了門。

昨天整整忙了一天，終於把兒子的車取到了。一早按約定過去，銷售小夥滿臉焦急，說經理病了，交車要改期。看他年輕，我沒有責怪，但LG嚴肅地告訴他：“一個公司的運作不能因為一個人的缺席就停擺。你可以去找總經理反映，如果不敢，我們來幫你說。”

小夥才十八歲，我們沒有拒絕他做代理——或許是父母的本能，在他身上看見了兒子的影子。況且他態度誠懇，舉止得體，讓人喜歡。

聽了建議，他果斷聯係了總經理，重新安排交車時間。下午四點，車如約而至。他一再道歉，堅持要自掏腰包補償Uber的費用，說要記住這個教訓。我們婉拒了——不忍懲罰一個剛踏入社會的孩子。

兒子對實習工作的認真勁和這小夥如出一轍。每天天未亮就出門，不肯遲到一分鍾。我們不想給他添麻煩，決定自己搭機場大巴。天色微明，車上已坐滿趕路的人。

抵達機場，經過 secondary inspection area，再通過美聯航的安檢。記憶裏似乎從沒有這一關。安檢和機組中有兩位跨性別員工，男孩模樣卻濃妝豔抹，舉止嫵媚。服務態度倒是極好。望著他們，我忽然感到一種複雜的茫然——這個世界的多樣，遠超父母一輩的理解範圍。

登機前，我們在候機室的休息廳用早餐。鄰桌是一對年輕情侶。女孩是典型的歐洲古典美人，沉靜寡言，麵前擺著幾盒自備的健康餐。男孩則穿著卡通圖案的上衣，身材高大，盤中滿是“垃圾”食品。兩人的對比有趣極了——我一度納悶，她既自帶食物，為何還要進lounge？

直到登機時，看到男孩推著輪椅，女孩坐在上麵，排在最前登機。我這才恍然——那張過分安靜的臉，原來是被病痛掠走了陽光。

新聞說，美國部分機場的控製塔因政府停擺而無人值守。LG打趣：“要是降落不了，咱們就得原機飛回。”

飛機最終平穩降落在丹佛——科羅拉多州的首府。舷窗外，大片圓形田地整齊鋪陳，壯觀得像某種人類的印記。後來問AI，才知那是中西部特有的中央灌溉係統——幹旱之地，唯此方能生綠。

丹佛機場寬敞明亮。我買了 superfood 沙拉、火雞三明治和牛奶，沒有進餐廳，簡單卻滿足。

轉機去鹽湖城的航班延誤半小時，起飛時非常顛簸，讓我想起一次下班坐公交的經曆。那時我忍不住對司機喊了一句讓他開平穩些，旁邊一位中東大爺豎起大拇指：“你說得好！有人該提醒他。”可麵對飛機駕駛員，我隻能沉默。

飛機掠過大片沼澤，終於在鹽湖城平安降落。

鹽湖城是一座被群山環繞的城市，安靜、幹淨，空氣清透。

接我們回酒店的司機來自加州。他說這裏租房要2300到2500，而加州同樣的房要四千多。隻是這裏冬天漫長，從十月到五月，上周還下了雪——聽起來比多倫多還冷。

晚上下起了雨。我們在附近一家叫 Perkins 的餐廳吃飯。我點了塔利皮魚配蝦，還有雞肉麵湯，格外暖心。

兒子打來電話，問他車的情況。他高興地說：“車況非常好，要是不知道，還以為是輛新車呢！”

他的話撫慰了我一天的旅行顛簸。

不完美的世界出行，還是有很多的溫暖和美好。

明天一早開車去黃石公園，政府關門期間未知的狀況，加上未知的天氣，願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