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證處取文件, 結果下錯了站, 定睛一看是後海, 來個懷舊半日遊。
海中那個遊船的價格。
同樣的仿古畫舫在紫竹院的荷花池裏才15塊一個人。不過那個時間短, 遊一圈才10分鍾。站在銀錠橋上拍酒吧一條街。其實就是河兩岸。
沿著水邊漫步就來到了北海。門票10元, 不包白塔。這是不花錢能照到的最大角度。
想進去的話另外交10塊, 包括北海最精華的幾個去處。我沒買, 所以下麵看到的都隻是通票景點。
九龍壁很值得看, 北海這座是唯一的雙麵壁。介紹中提到的中國三座九龍壁, 另兩個一個在故宮, 一個在大同。
公園裏到處是拍古裝照的, 走在路上都有人問要不要拍照。攝影師有服裝出租, 一條龍服務。你也可以自己準備漢服。
皇上精疲力盡, 娘娘呼哧帶喘。
西天梵境門口, 明代的小皇子和他的三位清朝額娘。小皇子的飛魚服不合身, 大褶太長。我也不想照他們, 可到處都是, 尤其名勝古跡前更多, 一拍名勝就把他們拍進去。
北海鏡清齋。原為明代普通官房，清乾隆二十四年（公元1757年）在擴建<西天梵境>時修建了<鏡清齋>，也稱<乾隆小花園>。
主要建築有鏡清齋、抱素書屋、韻琴齋, 石橋等。”東枕山，西倚寺，南麵滄波。園內亭、榭、廊、軒、石橋、水池、疊石、假山以及樓台，殿閣建築形式既不失北方園林宏偉壯麗的氣魄，又有江南園林小巧玲瓏的情趣，是我國造園藝術的珍品。”
鏡清齋的沁泉廊, 一名女子正在擺拍。這是唯一一個穿明代裙襖拍照的女子。大袖交領, 上襦下裙。
其他全是清代的旗裝。
小時候5分錢一根的奶油冰棍。北海裏有賣的, 現價三塊。那時候的冰棍除了這種奶油的, 還有紅果的, 三分錢, 小豆的, 兩分錢, 後來也漲到三分錢一根了。
回望。
遠處高樓大廈是國貿。
出了北海南門, 是小時候坐無軌電車穿過的大街。103路109路, 現在還在, 路線也沒變。
坐在車上看兩邊的白柵欄飛速掠過, 每回都花眼。
白柵欄裏圍著的, 一邊是北海, 一邊是中南海, 瀛台。
西四丁字路口。更是以前每天都溜達好幾遍的地方。小學中學和奶奶家都在這附近。
幾年前回來, 那個涮肉的店還是造寸時裝裁縫店呢。1956年從上海遷來的, 我爸媽結婚時一人一身新衣裳, 就是在那裏量身訂製的。那時候造寸裏的裁縫還說上海話, 手藝甩北京最好的裁縫幾條街。對麵的磚塔在一戶小院裏, 上初一的時候推門進去過。院子特別小, 沒有住家, 院子是專門護塔的。初中曆史課, 講到遼國太祖皇帝, 老師一指窗外,"那個塔就是耶律阿保機的,不知道幾代孫的, 師傅的。" 眾人發愣, 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其實他說的沒錯。這個塔是耶律阿保機第九代孫、元朝重臣耶律楚材的老師、金末元初高僧萬鬆老人的葬骨塔。這麽長的title, 的確不容易說清楚。
西四北大街路口的新華書店。還有新街口的新華書店, 都是上學時常去的, 現在早關門大吉了。我的<新概念英語>第一冊就是這裏買的。
沿西四往北到平安裏, 再到新街口, 是我從八歲直到出國前, 上下班上下學的必經之路, 出國後也20多年了, 一直沒有大變化。掃了個小藍車騎著穿過, 重溫當初放學後的情景。這次在北京, 隻要是短途都是騎共享單車。8年前這個是和手機支付齊名的"中國新四大發明"之一, 其實創意也是國外的。半小時一塊五, 不好騎, 車把按北京話說"特賊", 湊合騎, 但是真的很方便, 可惜北美流行不起來。這邊沒人拿自行車當交通工具, 可以搞搞共享汽車的項目嘛, 走在街上忽然想去哪兒了, 掃一輛保時捷, 開到辦事地點, 路邊一停掃碼還車, 還不用付停車費, 多麽便利。老外腦子就是不帶拐彎的, 這麽好的項目沒人搞, 果然東升西降了。
西四北大街兩邊的胡同還是原來的格局, 外牆和院門每隔二三年都會翻修。這些小平房夏天比蒸籠還熱, 上臭烘烘的公共廁所, 可房價是天價。西城區的房價是北京最高的, 平安裏附近的是西城區裏最高的, 因為靠近四中八中35中。這麽個又黑又熱又破舊的小平房, 一平方米大概12萬人民幣, 想想看, 什麽概念, 這還是跌下來的價格。西城是擁有好中學最多的地方, 所以房價雖然也降了, 但降幅不大。
看著這裏的每一磚每一瓦, 街邊的樂器店五金店真絲外貿服裝店, 想起30年前我經過它們時的情形。大學一年級的暑假還在平安裏路口的五金店打工, 當收銀員,一個暑假掙了兩百,剛好夠新學年的學費。當時這兩邊有很多五金電器商店, 都是溫州人在經營。從小長到大的環境總能讓人產生一種踏實感, 不由自主想再長住下去, 舍不得離開。我這個年齡也逐漸要麵臨退休, 是落葉歸根還是哪裏黃土不埋人。我看了最近城頭的東食西宿之爭。是因為有人特想退休後回國養老, 進而讚美國內啥都好, 再進而引申到"吃水不忘挖井人"而引起的。退休後想在中國常駐, 或者趁能走動的時候兩邊都住住, 是很普遍的願望。兩邊的好處都要, 也是無可厚非的, 今上每回給大家指明的方向, 不也是"既要又要還要"麽。但是進而展開諂媚的翅膀宣傳歌頌起來, 就倒胃口了。把小縣城機關幹事起草的列舉領導政績的發言稿搬過來, 更顯得這反駁蒼白無力。等爭執起來了又回頭說"我自己的選擇愛在哪裏退休就在哪裏退休你們憑什麽幹涉", 嘿嘿。誰又能幹涉的了誰的遷徙自由呢。把人管製到大氣不敢出的強大祖國, 當初被你拋棄時, 不也毫無辦法, 留不住你奔向美帝幸福生活的腳步。
我知道很多海外華人在剛退休的時候, 都計劃兩頭跑。那邊吃的用的方便, 保姆便宜, 要是得了小病就在國內看, 大病就回國外, 有醫療保險, 我認識的人裏, 很多都是這麽打算的。可惜人生不是計算機運行的程序, 有太多無法預料的突發幹擾。我知道的幾個, 能在退休之後兩邊住兩邊的便利都得到的, 都符合如下條件: 退休時60歲不到, 身體健康腿腳靈活, 兩邊都有住房說住就能住說走就能走, 然後最重要的, 兩邊都有子女。就這麽著, 跑了七八年後都最終定下來在一處。沒有一個超過70歲還兩邊跑的。即使你身體狀況沒變, 你孩子也在變。何況70歲以上, 人的身體狀況是斷崖式下跌的。今天不知道明天什麽樣。這幾位都是在國內得了小病就趕緊跑回來了。小病給你開一大堆藥, 吃了以後還是沒見好, 按他們的話是"給你瞎治。每回看病兩分鍾就給你打發了。" 擔心再往下拖坐不了飛機了, 趁早回來吧, 回來就再也走不了。“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其實不止生死, 啥時得病啥時摔個跟頭癱瘓了, 都不是自己能計劃出來的。至於保姆, 更是和想象的大不一樣。找個願意伺候你的保姆已經很難, 能合得來的就更難。好不容易找著一個, 也是保姆看老人, 子女看保姆。我們家這麽多親戚, 沒有一家有保姆。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讓他們不考慮雇保姆。當然各人情況不同。整天說國內好的, 應該真有什麽資源在國內是咱普通人得不到的, 隻是不告訴你就是了, 告訴你的, 隻有自己多麽思念故土多麽一往情深。一個年輕人跟找不到工作的同齡人說他30歲不到就買了大房子, 後半句沒說。"99%的錢是老爸出的。"
對於咱這樣的普通人, 退休後回去也是擠地鐵喝豆汁吃路邊攤的命。眼前來到了新街口丁字路口, 那個新川麵館是北京最早的一家新川麵, 門臉特不起眼, 什麽時候進去都滿座, 飯點兒進去你得站著吃。經典就是涼麵。一盤22塊, 算是最便宜的飯館了。這次去覺得也不象之前那麽好吃了。我就是從他家那裏吃出來涼麵的調味汁裏要加點芥末的。它旁邊是個慶豐包子, 沒人去。再旁邊是個大飯館, 老西安飯莊, 門口羊肉串還是10塊錢一串, 但是肉比上回少了。裏麵一碗油潑麵40塊, 這個老西安是60年代初開的張, 在北京也很出名。沿丁字路往西, 一邊是關了張的新華書店, 一邊是郵局, 騎到趙登禹路, 路口新開了個門框鹵煮。那個門臉房在我還是中學生時就不停的換, 外貿服裝, 洗衣店, 發廊, 刻字印刷, 現在換成了鹵煮。這個門框胡同號稱百年鹵煮, 可我在北京生長了20多年也沒聽說過, 這次回去發現很多家。小時候吃的鹵煮都是街邊的, 坐下就吃, 從沒留意過字號。鹵煮這種最底層平民的食物, 也不會有什麽經典字號, 不象爆肚, 醬肘子這些, 一提, 都知道哪個字號最好。
鹵煮火燒36塊錢一碗, 第一口覺得特香, 特懷舊。再吃兩口就不是那麽回事了。這次回去感覺所有的吃食都不是從前的味道了。全都太鹹。什麽東西一旦鹹了就把原味給蓋住了, 吃到嘴裏全變一個味道, 就是鹹。要了杯燒酒, 也感覺"奏是那個二鍋頭, 兌的那個白開水"。不過我每次回去都覺得東西不如上回好吃, 酒也是一回淡似一回, 不知道是記憶出了問題, 還是真的口味變了。我不是個依戀家鄉美食的人, 所以我這樣的人適合出國。胃沒有被栓住。有很多人對從小吃到大的美食特別眷戀, 所謂媽媽做出的味道, 進而發展出對整個家鄉都有一種依戀之情, 特別戀家, 如果離家時間長了, 會特別思念故土,這種鄉愁經常冒出來困擾你, 讓人難過, 讓人覺得周遭都不是那麽回事, 沒招沒落的, 仿佛被拋棄的感覺。我看過一本書, 說這其實是嬰兒期和母親的依戀關係的延續, 不知道真假。說是嬰兒期如果和照顧者沒有建立起良好穩定的依戀關係, 這孩子將來就有可能產生分離焦慮, 每當要和親人分開時會特別難過, 進而發展到和故土分離時也難過, 比一般人更離不開家, "看不見自家煙囪就心煩意亂"。
上麵這個心理學理論可能是瞎掰的。現在啥理論都有。可我倒發覺出有些胃被家鄉美食拴住的人, 出國後容易變的特別愛國, 聽不得別人說中國不好。這也能理解。這種感覺就像聽到別人說你父母不好一樣, 其實心裏也知道老人行為不對, 可如果有外人批評, 還是覺得逆耳, 心裏不舒服, 不由自主的護短。一些離岸愛國主義者, 追述其根源, 不過是在吃這個字上沒有得到滿足而已。口腹之欲要是滿足不了, 會覺得特不自在, 看什麽都不順眼, 自然就看自己所在的國家不順眼了, 於是愈發懷念故國。"出了國才知道中國有多好!"。故土情結過於深厚, 會讓他忽略是誰占著那片土地的。太愛她了, 不得不對占有侵犯她的強盜網開一麵, 不自覺地替強盜開脫。
對我來說不論是宮廷禦液酒, 一百八一杯, 還是下九流的鹵煮沒洗幹淨的豬大腸, 都不能把我栓在一個地方, 更不可能收買我的腦子 。對於故土和治理故土的人, 我分的很開, 不會因為我對家鄉有感情, 就愛屋及烏接受他們。他又不是我選出來的我幹嘛擁護他啊。他們強行占了這片土地, 對這片地上世代生存的百姓想怎麽著就怎麽著, 想怎麽作踐就怎麽作踐, 可著勁的抽風, 一會兒一個路線一會兒一個政策, 招招要人命, 老百姓被他們敲骨吸髓窮的叮當響就不說了, 差點把自己都給玩死, 這才不得已放開國門, 腆著臉求西方給點活幹, 剛一活過來就翻臉。"他們有進步! 這40年帶領中國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一躍成為第二大經濟體…" 說這話不顯寒磣, 讓人笑掉大牙。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了跟他們有什麽關係啊這麽往他臉上貼金。沒有他們老百姓生活水平早比這強多了, 還拿這個當恩賜到處宣傳, 真逗。骨頭賤的比塵埃都輕。整天挨打受氣被虐待, 看你快沒氣了給你點恩惠, 就讓你感恩戴德了? 你死了他怎麽辦, 誰還養活他啊他上哪兒再去找你這麽聽話好使高產能的韭菜礦產, 他當然要給你點利益, 養牲口都知道給點夜草呢。
從新街口坐地鐵回家, 車上一個中年婦女怒氣衝衝對著手機吼,"你們把我的錢弄沒了你們挖坑讓我們往裏跳你還有理了? 告訴你這事沒完! 我明天就到你銀行門口拉橫幅去你看我敢不敢, 告訴你我至少能拉100多個受害者到你門口靜坐去, 再不行到你們家上吊去, 一天去一個! 都吊死在你家門口, 誰怕誰!" 。周圍除了我, 竟然再無一人看她, 全都見怪不怪的樣子。這一兩年不是好多金融房地產爆雷麽, 銀行每天都有來鬧事的, 還都特別凶。銀行特害怕。對方一輩子的錢都沒了, 一無所有死了就死了, 死前跟你拚命你當然怕了。所以現在銀行考核產品經理的業績, 不僅看他推銷出去多少基金國債, 還要看他的客戶有多少來鬧事的。這些金融產品經理們, 經常半夜三更接到客戶騷擾電話, 罵的難聽極了你也得陪著笑臉安慰。金融行業幾年前是萬眾矚目的超高薪行業。北京上海這兩個大城市新入行的, 起步價50萬年薪, 一般幹個幾年達到100萬。所以上回那個跳樓的金融女孩子, 有人說她怎麽敢買這麽貴的房子貸那麽多款, 還有人說她一定是聽信了自己公司的宣傳錯估了房價走勢等等。說這話的一定不是金融圈的, 或者親友裏沒有這個圈的。這個圈裏的人買的房子, 沒有低於1500萬的。那個女孩的房子不算高價。所以幾年前那些在國外留學的金融行業的, 基本上學完了就都回去了。北京上海給的薪水是紐約倫敦的兩倍。可見人生處處是抉擇。年老時麵臨退休在哪裏養老, 年輕時麵臨在哪個國家有更好發展, 兩者都需要具備高超的眼光, 能看的遠, 將來少後悔。這些回國的年輕人, 5年前還意氣風發睥睨天下, 龍傲天的屬性隔著屏幕都能聞見。今年形式急轉直下, 這個行業最少的也降薪30%。我表妹的閨蜜年初得到的通知是降薪45%。這對於他們是致命的打擊。他們的房子都在1600萬到2000萬之間, 急的滿臉包。這時候開始後悔當初的抉擇了, "早知如此留在國外", 可是已經出不來了。這個變化不僅是因為銀行積累了太多的債務和呆壞帳, 還有接二連三的金融爆雷, 更主要的, 是因為今上看他們很不爽。其實今上看任何一個高薪職業都不爽。有錢的時候想不到捶你, 現在沒錢了他們這些高收入行業就是俎上魚肉了, 象教培金融互聯網,直播帶貨, 這些都屬於虛頭八腦的, 在他眼裏是讓美國產業空心化的罪魁, 咱決不能走美國衰敗的老路。你一個玩花活的小年輕, 什麽本事沒有, 憑什麽年薪百萬千萬的? 還金融產品? 產品在哪? 看不見摸不著, 哪裏比的上工廠車間, 車床一開, 啥樣的鋤頭釘耙都能造出來。那些金融IT從業者, 男的個個娘娘腔, 看看咱製造業工人階級, 大口吃肉大搪瓷缸子喝水, 擼起袖子使勁幹, 那才是正經營生。所以他也不喜歡人們學英語。他希望學的外語更加多樣化, 比如德語, 然後不上大學上技校, 出來當實打實的產業工人, 他認為製造業才是國家強大的根本, 也是能拿捏住西方經濟命脈的法寶。他這個認知肯定是有局限的。所以說人都是無限忠於自己的童年的, 今上也一樣。他生長的那個時代的價值觀審美觀, 決定了他成人以後的認知。他印象中好的, 積極向上的社會, 就是分配均等, 大家都掙的差不多, 夠吃夠喝然後剩下的精力和時間用來對他表忠, 那個時代就是這樣的。他應該是讀過一些書的。至少讀過商鞅和馬基雅維裏, 知道什麽樣的百姓最忠心。吃不上飯的肯定不行, 掙太多的更不容易忠於政治領袖, 因為那些人掙的是資本的錢, 他們隻對資本忠誠。而他的這個看法的確很準, 事實如此, 那些金融或IT從業者, 剛被降薪裁員就想潤出國, 對他, 對祖國沒有一點效忠之心。本來到你這來, 所謂回國發展, 就是奔著錢來的。
但是今上忽略了一點。百姓與他之間距離那麽遠, 彼此都是陌生人, 人是不會對陌生人產生忠誠這種感情的, 他要的忠誠隻能靠利益維護。民眾對他的忠心是建立在金錢基礎上的, 而你恰恰看金錢不爽, 把它當做資本主義腐朽墮落的根源。接連捶爆高薪行業, 經濟越來越差, 人們手中的錢越來越少, 可是資本主義的腐朽墮落並沒有隨之減少, 民眾對共產主義的信仰並沒有因為變窮了而增加, 卻因為碗中的肉少了一塊而罵娘。他把順序搞反了。窮人向往共產主義, 前提是從未富過。他現在反過來把富人硬變成窮人, 希望重新返貧的人開始向往共產主義, 怎麽可能呢。全體中國人都已經嚐到了金錢帶來的甜爽, 現在讓他們逐年變窮, 他要的忠心不是更沒有了麽。所以他的日子也不好過。著急解放台灣, 人生有限時不我待,可是人心到現在也不齊。放眼一望, 底下全是刁民, 抓不完的間諜, 身邊層出不窮的趙高。隊伍真不好帶了。
貼一個今年國家統計局發布的2023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統計公報。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是不是和我們所有人的感覺特別不一樣。我們回國, 感覺身邊全是有錢人。可惜, 國家自己都不承認。如果你退休金每月7900, 那麽恭喜你, 你已經是排在全國TOP 20的高收入人士。如果你打工月收入2700, 恭喜你, 有一半中國人的月收入不如你。最窮的20%, 月收入平均768, 人家也活的好好的。這個表下麵還有幾個數字, 都是國家統計局給出的權威統計。中國有10億人沒坐過飛機…後麵不想看了。
明長城。仿佛玉帶, 更像瀑布。 600年前的人怎麽修的。
昌平與河北交界處有幾條步道。可以欣賞野長城的風貌。
步道所在的村推出的特色農家飯是豬蹄宴。一共才30幾戶人家, 超過一半開飯館, 到處豬蹄宴。北京周邊的農家樂, 一村一個特色宴。有的是全魚宴有的是百雞宴, 這個村是啃豬蹄。Hiking的人邊爬山邊上大眾點評, 琢磨爬完了到哪家啃去。最近幾年國內很流行拚團hiking, 陌生人周末組個團一起去, 大部分是剛退休的, 帶頭大哥牽頭組團, 也有野外hiking經驗, 報名參加的要給他點錢。
這個休閑運動比廣場舞好。我這次回去沒看見跳廣場舞的。表妹說現在跳個廣場舞都特卷, 領舞的都得是專業人士, 舞蹈學院退休老師這種水平, 不然沒人跟著你跳。而有那種水平的每次都收錢, 跟她跳一次收50塊, 退休金少的還跳不起。
這個景點叫圓樓, 因為那個烽火台是圓的, 十分罕見。長城這麽多烽火台, 隻有零星幾個是圓堡型的。遠處是官廳水庫。
坐地鐵去北京的外管局, 大概率會路過一個古跡, 建於1905年左右的木樓, 現在隻有翻蓋過的門框。
旁邊介紹上說這曾是一個英國商人在中國做生意時自己蓋的居所, 而西方人到中國來做生意是剝削, 所以這個遺跡是中國淪為西方半殖民地的標誌, 見縫插針傳播仇恨。諷刺的是這個被剝削的標誌不遠處就是外匯管理局。一邊大把大把數著西方來投資的外匯, 一邊使勁罵著西方幹嘛要來投資沒安好心。現在特斯拉派到中國的老外, 擱一百年前不就是宣傳教育中提到的英國商人麽。現在的外商就不是來剝削中國人的了, 你還上趕著要人家來,要人家兜裏的外匯? 人家撤資走還百般不情願, 想盡辦法拖延換匯。吃著碗裏的肉, 同時罵著給你肉吃的人動機不良, "他們是為了賺你的錢所以才來中國。" 這不廢話麽難道別人隻合該來做慈善? "外人都是心懷叵測的隻有我是真心對你好的。", 當別人都是傻子老百姓都是榆木疙瘩, 由著你宣傳糊弄。現在這個時代終究不是50年前, 再怎麽PUA也不好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