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朝伊組成新“軸心”?以伊衝突說明言之尚早

中俄朝伊組成新“軸心”?以伊衝突說明言之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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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在以色列對德黑蘭的襲擊中,一輛救護車被焚毀。盡管表麵上顯得團結,俄羅斯、中國和朝鮮在伊朗與以色列的戰爭期間,以及美國轟炸伊朗核設施後,並未迅速援助伊朗。

當俄羅斯在對烏克蘭的戰爭中爭取到中國、朝鮮和伊朗的援助時,一些美國和英國官員開始談論一個新的“軸心”。

這四個國家似乎因憤怒、威權體製以及對美國及其盟友的敵意而走到了一起。

但伊朗向俄羅斯出售無人機和彈道導彈用於戰爭、向中國出口石油等行為在關鍵時刻並未帶來回報,這引發了人們對這幾個國家之間團結程度的質疑。

在伊朗與以色列交戰或美國轟炸伊朗核設施時,其他三國都沒有迅速提供援助。中國和俄羅斯——這四國中最強大的兩個國家——隻是象征性地譴責了美方行動,並未采取任何實際行動來支持伊朗。

“這場衝突的現實是,俄羅斯和中國並沒有趕去幫助伊朗,”卡內基俄羅斯歐亞中心主任亞曆山大·加布耶夫說道。“這恰恰暴露了整個‘軸心’概念的局限性。”

“他們每一個國家都自謀私利,並不想卷入他國的戰爭,”他補充道。“這些戰爭本質上非常不同,涉及的衝突也各不相同。這些國家也不像美國及其盟友那樣共享相同的體係、價值觀和製度紐帶。”

這四個國家都實行威權體製,並對美國懷有敵意,而美國曆來致力於削弱這些國家的力量並質疑它們的合法性。這些國家之間也存在一定的戰略聯係,並通過軍事技術共享與貿易往來構建戰略協作關係,以突破美國主導的經濟製裁。

“是的,中國、朝鮮、伊朗和俄羅斯之間可能確實存在一些非常有限的協調——也就是說,他們彼此之間有溝通,並在對美國或西方的不滿方麵有一些共同點,”曾任國務院官員的美國天主教大學曆史學教授、烏克蘭戰爭專著作者邁克爾·金梅奇表示。

“但這並沒有太大意義,”他補充道。

在這幾個國家中,隻有俄羅斯和朝鮮簽有共同防禦條約。除了向俄羅斯提供武器外,朝鮮還派出了超過1.4萬名士兵,與俄軍共同對抗烏克蘭部隊。

俄朝紐帶根植於共同的共產主義曆史,以及1950年至1953年在朝鮮半島進行的反美戰爭,當時毛澤東領導下的中國也參與了這場戰爭。

今年4月,俄羅斯總統普京與朝鮮領導人金正恩舉行會晤的新聞畫麵。除了向俄羅斯提供武器外,朝鮮還派遣了超過1.4萬名士兵協助俄軍對抗烏克蘭部隊。

這段曆史也解釋了中俄之間的緊密關係,這是美國政府乃至世界許多國家都極為關注的一個關鍵雙邊關係。兩國領導人多年來建立了私誼,而就在俄羅斯於2022年2月全麵入侵烏克蘭前幾周,兩國政府還宣布建立“無止境”的夥伴關係。

中國仍然珍視特朗普執政前美國與民主國家推動的一些國際規範,並且在戰爭期間避免向俄羅斯提供大量軍事援助。但美國官員表示,中國確實幫助俄羅斯重建了國防工業基礎,並且仍然是俄羅斯石油的最大買家之一。

而俄羅斯和伊朗之間從未建立過那種關係。

其中一個問題是宗教。伊朗是一個神權國家,其執政模式令其他三個世俗的、傳統上信奉社會主義的國家心存疑慮。俄羅斯和中國都對伊斯蘭原教旨主義的傳播感到警惕。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對待即便是溫和的穆斯林也采取了極端措施,在中國西北部的維吾爾族和哈薩克族中壓製一些伊斯蘭教的習俗。

“除了關於‘多極世界秩序’的模糊套話之外,他們之間並沒有共同的價值觀,反而存在不少矛盾,”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冷戰曆史學家謝爾蓋·拉德琴科說道。“普京已經表明了他們的矛盾所在:他與伊朗鄰國——包括以色列和阿拉伯國家——的關係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不願為俄伊友誼犧牲這些關係。”

“他是個冷酷的操縱者,隻關心自己的戰略利益,必要時拋棄伊朗也在所不惜,”拉德琴科還表示。“可以肯定的是,德黑蘭對此心知肚明。”

普京與特朗普於6月14日就以色列與伊朗的戰爭進行了交談,普京提出願意進行調解。隨後,普京公開表示,俄羅斯曾幫助伊朗建造了一座核電站,並正在協助建設另外兩個反應堆。

盡管他談及俄羅斯與伊朗的夥伴關係,但他也暗示不願意承諾在戰爭中援助伊朗。

6月23日,也就是美國空襲伊朗的第二天,伊朗外長阿巴斯·阿拉格奇在莫斯科與普京會晤,但俄羅斯方麵對會議紀要除了一些慣常的表示支持的外交辭令外,幾乎沒有更多實質內容。當天,伊朗對位於卡塔爾的美國軍事基地進行了象征性導彈襲擊,隨後同意與以色列和美國達成停火協議。

中國在這場危機爆發時也采取了觀望的態度。

俄羅斯國家媒體發布的一張照片顯示,美國襲擊伊朗核設施次日,普京會見了伊朗外長阿巴斯·阿拉格奇。

習近平表示,各方“應努力實現衝突降級”。當特朗普下令對伊朗發動美國空襲時,中國強烈譴責了這次攻擊,並指責美國違反了《聯合國憲章》。

但和俄羅斯一樣,中國並未向伊朗提供實質性支持。盡管中國有時會對該地區的衝突表明官方立場,但它也常常試圖保持模糊,以平衡各方利益。多年來,中國一直在加強與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關係,而這兩個國家是伊朗的競爭對手。沙特阿拉伯和伊朗一樣,是中國主要的石油出口國。

一場持續的區域戰爭將危及中國從這些國家的石油進口,因此中國尋求平息敵對行動,而非助長衝突。

中國作為中東地區中立調解者的目標在2023年3月顯現出來,當時它促成了伊朗與沙特阿拉伯之間的外交和解。

中國也借此機會深化了與伊朗在該地區的合作夥伴——當時由巴沙爾·阿薩德統治的敘利亞的關係。

那是中國在中東影響力達到巔峰的時期,那不勒斯東方大學教授、曾在北京大學任教並研究中國外交政策的恩裏科·法爾德拉說道。如今,隨著伊朗因戰爭而實力受損,阿薩德被叛軍推翻,中國在伊朗與以色列的衝突中正謹慎行事,觀察該地區哪些政府、政治團體或民兵勢力將成為最有影響力的力量。

“雖然北京有促進停火和戰後穩定的既得利益,但其目前低調的外交態度表明,中國對自身影響局勢的能力信心有限,”法爾德拉在短信中表示。“正如對阿薩德下台後的敘利亞一樣,中國可能再次采取觀望策略,謹慎調整立場,以便在迅速變化的戰後局勢中挽回影響力。”

中國官員也清楚,盡管中伊關係偶有起伏,但伊朗和朝鮮一樣,是一個孤立的國家,仍然需要中國。

6月26日,在伊朗同意與以色列停火後,伊朗國防部長阿齊茲·納西爾紮德自戰爭爆發以來首次出訪,前往中國青島,參加由中國和俄羅斯主導的歐亞安全組織——上海合作組織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