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人》12日文章報道天價彩禮,推薦讀者閱讀。文風一如既往地犀利、冷峻而不失幽默。
Since 2019 the Communist Party has routinely called for efforts to tackle the problem of rising bride prices. Yet little progress has been made https://t.co/Yvoiy1bw9v
— The Economist (@TheEconomist) June 15, 2025
上點年紀的讀者或許一眼就能看出,小標題 “Can’t buy me love” 大有來頭,它正是披頭士樂隊的經典同名歌曲,唱的是“真愛不能以金錢衡量”的浪漫理想。
《經濟學人》的編輯手冊曾強調,好的寫作必須一開篇就“薅住讀者的衣領子”(參見《譯路行遠》)。這次薅住文刀君衣領子的,不隻是這個小標題,還有開頭第一句話:
Marriage in China can be mercenary.
中國的婚姻,有時充滿銅臭味。
句中的 “can be” 算是筆下留了情,沒一棒子打死,“mercenary” 通常指“唯利是圖、為錢不擇手段”。其實,哪怕把 “in China” 去掉,這句話放在任何時代、任何國家都成立。古今中外,婚姻與金錢之間的曖昧關係,始終是一個揮之不去的母題。
莎士比亞在《威尼斯商人》裏就曾以一種近乎滑稽的方式展現過這種“愛與財”的衝突。當女兒傑西卡帶著父親的錢和一個基督徒私奔時,夏洛克悲憤地喊道:
My daughter! O my ducats! O my daughter!
這裏“daughter”(女兒)與“ducats”(金幣)對仗工整,讀來韻律感十足,令人忍俊不禁。夏洛克到底是心疼女兒,還是心疼錢,已經分不清了。莎士比亞、毛姆等英國作家最擅諷刺的就是“帶價碼的愛情/婚姻”。
《經濟學人》文章結尾把落腳點放在“山西大同訂婚強奸案”,可見其對中國輿論熱點的緊密跟蹤。對這起引發激烈爭議的案件,文章沒展開評論,而是巧妙地用了一個詞,把態度點到即止:
Some dinosaurs say that accepting such sums implies consent to sex.
有些“恐龍”認為,收了彩禮就意味著對性行為的默認。
“dinosaur” 在這裏是個非常形象的隱喻,用來形容那些思想陳腐、觀念守舊的“老古董”。一個詞,勝過千言。《經濟學人》的語言鋒利如刀,毒得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