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學閥”二字,中國人並不陌生。這些披著知識外衣的掌權人士,坐擁資源、卡脖認證、批錢批項目,活得那叫一個滋潤,似乎有學曆就能封侯拜相。
但可別以為這隻是學界獨有的生態,放眼四周,一種更龐大、更隱秘的“閥族聯盟”早已悄然成型:科閥、畫閥,以及無處不在的資源壟斷者。
過去,“科學家”是多麽神聖的稱號。錢學森、鄧稼先、袁隆平,誰不是傾盡一生,甘為祖國燃盡靈魂的楷模?
但今時不同往日,院士評選早就成了“隱形選秀”,比選秀還精彩——不過不是比能力,而是比關係、圈子、門路。
現在的院士評選資格,更多的是其背後的資源統籌能力,而遠非隻看科研本身的能力。
“科閥”,早已不是那個在實驗室熬夜到掉頭發的科研工作者,而是穿西裝、打領帶、滿嘴“戰略新興產業”“卡脖子技術”的“圈內精英”。
一些重大科技項目評審專家,手握的是“國家戰略”,心想的卻是“我徒弟評上了”或者“我兒子也快畢業了”。
據說有一些院士,手下帶著幾十個博士後,項目多得寫PPT都要外包。論文?早就有槍手。技術?不懂沒關係,會開發布會就行。
什麽是先進技術,得他們說了算;什麽是創新成果,他們評估;項目資金怎麽分配,他們簽字蓋章。想搞科研你就得進他們的小圈子,否則,別說評獎,連實驗室的燈泡都可能批不下來。
當一個科研體係的評價標準被少數人壟斷,當技術成果變成“人情往來”的副產品,所謂“創新能力”就很容易成為他們的幌子,論文能飛上天,技術卻落不了地。
最終傷害的,是中國科技的發展水平。
再來說說“畫閥”。現在繪畫圈子有種潛規則:會畫不如會混,畫院不是畫室是會所。
想辦展?混圈子的能力因素遠大於你畫畫的水平本身。
“畫閥”這個詞,你大概第一次聽。但你一旦進入當下的藝術圈,那叫一個醍醐灌頂——什麽叫“以畫養權、以權養畫”?看他們就知道了。
所謂“畫閥”,就是掌握了書畫評判標準、展覽入口和藝術資源的那批人。他們往往頭銜驚人:某協會或者某分會主席、理事,還有什麽XX界傑出貢獻人物……聽著就像聯合國秘書長都要敬他們三分。
但你真讓他提筆畫一幅,可能連手都會抖。
一些畫閥的真本事,不在筆下,在酒桌上。畫壇評獎,講究的不是筆墨功底,而是“拜過哪位師父”“是不是誰的學生”“是哪年入的哪個畫院”。
搞藝術?不如先搞定人脈。拜錯師門,十年功力白練;站錯隊伍,一幅作品進不了展廳。
當然,基因還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爹是大畫家,那你也一定是大畫家,即便你根本就不怎麽會畫畫。
因此,
“畫展”也成了權力展示場。有些“藝術展”裏一幅畫標價800萬,畫的是一條粗粗的紅線配幾個墨點,然後旁邊一堆人點頭說“極具東方哲思”。
你以為他們真看懂了?其實,他們隻是在賭那張紙背後的關係網。
在畫閥世界,這些展根本就不是給大眾看的,也不是用來培養新的藝術家,而是用來給權力站台的。
美不是目的,名與利才是主旋律。
於是你會看到,一個不知所雲的“名家”,帶著一幫“高徒”,占盡展覽資源、講座席位、政府采購的通道,而真正能畫、願畫的年輕人,隻能在地攤、網絡、或者永遠無人問津的小角落裏默默掙紮。
文學界也一樣,多少有才華的年輕人連出版發表的機會都沒有,但“寫閥”們憑著文字垃圾一年能出好幾本書,還可以大張旗鼓搞“作品研討會”。
其實從“學閥”“科閥”到“畫閥”,本質上是同一回事:知識的世襲化、資源的圈層化、權力的隱性壟斷。
就像古代的門閥望族,今天的“閥族聯盟”們也擁有幾大共性:
論資排輩,尊卑有序:你再有本事,不如人家“某某的學生”;
裙帶成風,近親繁殖:父子皆教授,師徒皆院士,開會像家宴,評獎像族譜;
掌握資源,決定標準:不是你努力決定你能不能成功,而是你有沒有打入他們的酒局。
時間久了,這種現象會逐漸強化為一種文化基因,被下一代默默吸收。當每個人都篤信“拚實力不如拚關係,靠努力不如抱大腿”,那社會也將慢慢變質。
很多人解釋:“這是中國特色的人情文化嘛。”
但如果連科研、藝術、教育這些應當是社會最清澈的地方都變成了利益的泥潭,那我們要用什麽塑造民族的未來?
從來如此,便對麽?
這些“閥”,不僅是在浪費資源,更是在損害中國科技、學術、藝術的發展根基,是透支一代人的信念與熱情。那麽多年輕人躺平,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閥”們已經讓人失望透頂了。
哲學上有個概念叫“消極自由”。麵對這些容易讓人心灰意冷的現實,年輕人至少可以堅持不拜、不捧、不跪、不盲從。
讓我們共同記住一句話:
真正的知識,是燃燒的自由思想之火,而不是權力世襲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