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帶貨這一行，永遠不缺新的故事，更不缺新的事故。
剛剛過去的2024年，大主播們接連塌房。“油橄欖精華”裏沒有油橄欖，“紅薯粉”裏隻有木薯粉，而“香港美誠月餅”壓根兒就不在香港。道歉、賠償也沒用，駱王宇、東北雨姐和小楊哥們，隻能戰術性退網。
競爭節奏越來越快，主播們時常“禍從口出”。帶著出走的決心自立門戶，董宇輝卻反複表達錯誤。懟完對手又懟快手，辛巴如願被平台一封再封。
一哥之戰，低價與口水齊飛；一姐之爭，平淡與抽象共存。男女主播分工明確，旺旺、蛋蛋、紅綠燈的黃一度成為“大主播繼承人”，哪怕不甘隱退，李佳琦、辛巴、小楊哥也要給她們鋪路、卡位。
宇宙的盡頭是直播帶貨，但這年頭，隻有會搞抽象的向佐和黃子韜，才是直播間最亮的星。那些為流量焦慮的腰部主播，砸下真金白銀，換來的隻是不確定的變現。
歲末年初，我們盤點了2024年十大直播戰役，帶你回顧這一年的喧鬧、抽象和荒誕，看金錢如何翻番、消失和流轉。
文 |饒桐語 徐晴
編輯|辛野
運營|泡芙
反差最大的戰役：
越會發瘋的明星，帶貨越賺錢？
2024年最後一個月，直播界竄出了兩顆新星。一顆是向佐，一顆是黃子韜。他們躬身入局，親自示範了明星帶貨的成功密碼——隻要豁得出去，越努力發瘋，越幸運，反差越大，GMV（總成交額）越高。
過去，人們提起向佐時大多會說，這是向太的兒子、郭碧婷的老公。但2024年12月之後，穿上了粉紅蓬蓬裙、抹了烈焰紅唇的他，第一次擁有了自己的姓名，他成為了主播“向朵花”，帶貨一周多，GMV就突破了5000萬元。
自從2024年9月，電影《門前寶地》撲街之後，向佐就開始擁抱抽象，主動玩自己的梗、蹭自己的流量，不僅在出席活動時穿媽媽的衣服、戴老婆的耳環，還趁熱打鐵，開直播上演“女裝變裝大秀”，把富太這塊的氣質拿捏得死死的。
當網友意識到向佐真的穿女裝開始帶貨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首播當天就吸引了1300多萬人次觀看，銷售額大約在2500萬至5000萬之間，同時間段僅次於與輝同行。有網友冷靜提醒：“別瞎操心向佐穿女裝是不是瘋了，等他賺到起飛的時候，才知道小醜竟是自己。”
▲向佐穿上粉色蓬蓬裙，成為了主播“向朵花”。圖 / 網絡
這句話同樣適用於勸誡黃子韜的直播粉。半個月前，黃子韜在直播中突然立下flag：粉絲到2000萬，就送汽車，“十台起步”。不出意料，評論區瞬間成為國產新能源汽車的“賽博許願池”。結果，黃子韜的賬號粉絲直接從1300萬漲到目前的3500萬，目標超額完成甚至要翻倍。
黃子韜開啟帶貨比向佐早一個多月。在那之前，他就已經跨界加入了“發瘋”賽道。因為和徐藝洋互動時被叫“strong（死裝）哥”，又被網友無情嘲笑愛豆變身“大胖小子”，他隨時有可能切換成“白磷型人格”，衝到鏡頭前一通輸出。
所有發過的瘋，都在黃子韜直播首秀無損轉化成了帶貨力。雖然介紹化妝品時冒出“這個瓶子很外強中幹”的迷惑話術，但並不影響銷量蹭蹭漲——據新抖數據統計，該場直播合作品牌有58個，GMV達到2500萬至5000萬元之間。
並不是所有明星帶貨都有這麽好的效果。事實上，這碗飯已經沒那麽香了。不少曾經活躍在直播間的明星，比如李靜、謝娜、杜海濤、楊坤等等，如今已經回歸娛樂圈。留下的，要麽是穩紮穩打、徹底把事業重心放在帶貨上的明星，比如賈乃亮；要麽是欠下巨額債務的前夫們，比如李亞鵬。
兩年前直播單場GMV超億元的楊子、黃聖依，上《再見愛人4》之前都已經淡出直播間，黃聖依最後一次抖音帶貨是在2024年5月，據第三方平台統計，兩小時隻賣了15萬至32.5萬元。一度穩坐美妝頭部主播的朱梓驍，已經滑落至“肩部”，過去一年已經開始接綜藝、擔任常駐嘉賓，似乎也有回歸藝人身份的打算。
最激烈、最混亂的戰役：
一哥輪流做，誰賺錢最多？
發瘋的明星主播熱鬧歸熱鬧，要問2024年哪位主播賺了最多的錢，大抵還得是我們熟悉的那幾位“一哥”——淘寶選送的李佳琦、穩坐快手頭名的辛巴，和抖音的新舊超頭主播，與輝同行和瘋狂小楊哥。
雖然一度淡出直播間，但雙11依舊是李佳琦的主場。大促第一天，隻花了5分鍾，他直播間的GMV就輕鬆破億元。而爆火時間最短的與輝同行，據第三方平台統計，過去一年的總GMV超過79億元。
當明星們往直播間裏生擠時，幾位一哥則想方設法地走出直播間。主戰場之外，他們也為看客們貢獻了2024年最激烈、也最混亂的直播戰役。
逐夢娛樂圈，是一哥們的第一戰。2024年夏天，李佳琦去了《披荊斬棘的哥哥》苦練唱跳，一直挺到第五次公演才淘汰。他說，上節目賺錢也是“給直播間的大家發紅包”。董宇輝則選擇現身電影節演講，後來，他的直播間順勢成了各大電影上線時，不可錯過的宣發地。
▲李佳琦去了《披荊斬棘的哥哥》苦練唱跳。圖 /《披荊斬棘的哥哥》
比起成為明星，小楊哥一度更認同自己企業家的身份，讓明星為自己打工。2023年辦了一場演唱會還不夠，2024年，小楊哥領導的三隻羊公司又在合肥搞了一場電音節，號稱“巨虧2000萬”辦這場活動的目的，就是拉動合肥文旅發展。
而辛巴現在更想一門心思搞線下生意，具體說就是開超市。為此，2024年9月，辛巴特意奔赴許昌，和炙手可熱的“超市教父”於東來親切會麵。提到自己的超市夢，辛巴更是氣勢如虹：準備了15億現金，要建30至50個倉儲中心。
不僅如此，一哥們還紛紛開咖啡店、拍短劇、做出海電商，辛巴甚至還想去AI行業瞅一瞅。這架勢，遑論尋找“第二增長曲線”，簡直是要把市麵上熱鬧的副業通通幹個遍——不難看出，還蠻焦慮的。
即便是風頭正盛的董宇輝，也在某次直播時流露出對於增長的壓力：與輝同行已經夠快了，但是和抖音的期望還有差距。
最平淡的戰役：
薇婭之後，再無一姐？
不同於長期混戰、交鋒不斷的一哥們，直播間裏，已經很久沒有走出一位可堪比肩薇婭的女性頂流主播了。
幾家平台裏，最想捧出下一個薇婭的，或許還是淘寶。畢竟，在“諸神時代”，淘寶旗下的薇婭和李佳琦，有著一騎絕塵的關注度和GMV，雪梨、烈兒寶貝、陳潔kiki等女主播們使出全身心力，也隻能爭奪Top3的寶座。但現在，她們有人早已因為偷漏稅退場，更多人的帶貨戰績，則進入了平淡的日常。
自家捧不出來，幹脆挖人。全網挖人的淘寶，很快盯上了加速小紅書商業化的“買手”章小蕙。2023年，帶著優雅、老錢的初代名媛光環，章小蕙一邊帶貨，一邊給用戶們講故事，成為小紅書第一位單場GMV破億元的主播。一戰成名的半年後，章小蕙轉戰淘寶。
▲小紅書商業化的“買手”章小蕙。圖 / 直播間截圖
隻是，在交易更被重視的環境裏，章小蕙也不得不學著加快語速，教淘寶用戶們湊單、搶紅包。這樣的氛圍，和小紅書直播時的慢節奏、精致格調相去甚遠。137塊的洗發皂、177塊的鯊魚夾，也難以打動看重性價比用戶的心。
相比起來，抖音似乎早已放棄了再造頂流的野心，轉而選擇發放“流量彩票”——每隔幾個月，總能有那麽幾位女主播，成為被流量眷顧的幸運兒。比如隻花3秒鍾就講完一個品類的鄭香香，或者不斷放狠話的老板娘路遙。在直播間裏，她們的演繹十足誇張，賣8.8元兩條的蟲草內褲，1.8元但有“納米級別”工藝的牙刷，以及“用300萬一台的機器、法國一年隻開一季的薰衣草染色出來的”、隻賣7.6元的帆布袋。
這些看上去很是抽象的演繹，卻足夠吸睛，讓她們成為紅極一時的“女包一姐”“男裝一姐”。觀眾們一邊吐槽，一邊“莫名其妙地看了半小時”。但她們的走紅，也像是曇花一現。
當下，唯一在粉絲數量上，能夠和薇婭當初看齊的女主播，隻剩下快手粉絲量破億的蛋蛋。隻是，相較於自己開公司、當老板，真正手握話語權的薇婭，蛋蛋這個劇本的大女主底色，還是淡了不少——粉絲破億那一天，辛巴還不忘放狠話，說蛋蛋不過是他培養出的“賬號”，在他眼裏，甚至於蛋蛋本人，也不過是“可以吊打整個行業的作品”。
最著急的戰役：
繼承者們，支棱起來了嗎？
雖然辛巴口口聲聲不忘提他對蛋蛋的提攜和培養，但風險之下，培養繼承人是大主播和他們背後MCN公司的第一要務。
早在2021年，薇婭因偷稅漏稅被處巨額罰款，漸漸轉入幕後，蜜蜂驚喜社接過衣缽。美腕吸取薇婭的教訓，給李佳琦的助播團開通了微博，直播間從“李佳琦+小助理”變成“李佳琦+N位助播”。
“普通女孩”旺旺抓住機會，成為助播團一員，從隻露出一隻手臂，到半個肩膀，最後露出完整的臉，她頂著做主播的決心，逐漸能獨當一麵，在直播間挑起大梁，關注度一度超過了李佳琦。
美腕在助播團中挑選人才，辛巴和三隻羊則是靠拜師培養接班人。一場數千萬粉絲見證的收徒儀式上，辛巴和蛋蛋見麵不到20分鍾，就判斷“（衝）這嘴皮子，是20億選手”，師徒關係確定下來。當時蛋蛋單場最高GMV僅為100萬元，距離頭部還非常遠。
小楊哥的徒弟“紅綠燈的黃”（簡稱小黃）幾乎是女版小楊哥，為了吸引流量，她會向化好全妝的臉上潑水，用吹風機對準嘴，把臉吹到變形。這套親傳打法讓小黃迅速累積近千萬粉絲，巔峰期每月的GMV達到5000萬元以上。
旺旺、小黃和蛋蛋，分別坐在淘寶、抖音和快手的直播間裏隔空較量，隨時準備著在李佳琦、小楊哥和辛巴落寞時接過流量，在公司需要時衝鋒陷陣。
旺旺走普通女孩的逆襲之路，她的成功路徑成為女性反複研習的案例。蛋蛋接過的，則是大女主爽文劇本，一邊狂懟大廠來的高管，一邊超越全網女主播。2024年9月，蛋蛋粉絲破億，成為全網唯一粉絲破億的女主播。
對比之下，小黃的帶貨道路更坎坷些。2023年末，因為帶貨YSL時刻意扮醜，小黃的賬號一度被封禁。2024年1月重新複播後，GMV大幅下降到1000萬元。而在三隻羊被罰款後，她也改走跳舞、拍vlog的甜妹路線。
▲小黃在直播間跳舞。圖 / 直播間截圖
繼承者們也不是一帆風順。今年雙11的一場直播進行時，蛋蛋離開了直播間一段時間，辛巴直接斥責她，“不想幹就直說”“別太自以為是”。有人發現，辛巴對蛋蛋越來越嚴格。
而旺旺自從上了綜藝《我家那閨女》後，獲得了更多的曝光度。但她在節目中，也坦言自己很焦慮，害怕被新人取代，也害怕自己的能力不足，壓力很大。習慣跟在李佳琦旁邊做助播的她，很難說有沒有做好接班的準備。
至於小黃，2024年2月之後，她沒有再直播。最近，她的抖音賬號移除了與三隻羊相關聯的標簽，有人猜測，小黃可能要走上獨立之路。大主播跟繼承者，MCN公司和主播，終究不是那麽簡單的關係。
後勁兒最大的戰役：
一盒月餅，掀翻整個家族
2024年，比小黃翻車更嚴重的是三隻羊的“垮台”。
一切都源自一盒月餅。2024年中秋節前夕，小楊哥在直播間裏開賣“來自香港的美誠月餅”，賣了三次之後，光這一個產品的GMV就超過了5000萬元。
但很快就有人發現，這款月餅並非來自香港，而是產自廣州和佛山。
▲小楊哥在直播間裏開賣“美誠月餅”。圖 / 網絡
也許，在小楊哥的設想裏，網友們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道完歉，這件事就能過去。就像同樣賣過假燕窩的辛巴，或者屢次“禍從口出”的董宇輝和李佳琦，後來都回到了大眾視線。在頂流們的世界裏，似乎隻有一時的翻車，沒有永遠的塌房。
沒想到的是，曾經被小楊哥稱作“永遠的巴哥”的辛巴，隔空把火越燒越旺。對著小楊哥，辛巴一副仗義執言的姿態總結——月餅之外，小楊哥還賣過不少問題商品：茅台酒是假的，吹風機是三無的，梅菜扣肉是淋巴肉做的。
這場鬧劇，成了2024年直播界最動蕩、後勁兒最大的戰役。最終，三隻羊被罰沒6894.91萬元，瘋狂小楊哥清空了商品櫥窗，直接錯過雙11。跟著商品消失的，還有屬於三隻羊的印記，直到今天，同期停播的三隻羊旗下一眾主播紛紛複播，但賬號認證裏都不再出現三隻羊的標識。而在三隻羊公司的一係列活動裏，大楊哥、小楊哥也悄悄隱身了。
最尷尬的戰役：
一個不斷翻車，一個忙著辟謠
和消失的小楊哥相比，董宇輝在2024年的幾次翻車，危害不足、尷尬有餘。
先是讀反《水調歌頭》的詞句順序、讀錯“羽扇綸巾”，後來給居裏夫人安上了“鈾的發現者和X光機發明人”兩個錯誤的title，再後來對談李娟和電影《解密》主創時又被批爹味太重，董宇輝“文化人”的濾鏡有了越來越多的裂痕。
而將質疑推向高潮的是一場在內蒙古的直播。看著端上來的羊肉燒麥，董宇輝斷言是“手藝不咋樣的包子”，有人提醒他這是當地特產，他更是翻起了白眼。很快，這段表現上了熱搜，幾個小時後，他不得不出來道歉。
▲董宇輝斷言羊肉燒賣是“手藝不咋樣的包子”。圖 / 網絡
這些尷尬的劇情，都發生在一場昂貴的分手之後。2024年7月，董宇輝拿著俞敏洪幫他買下公司的7659萬，以及賬麵上的1.4億利潤，正式自立門戶。
雖然比起別的大主播和MCN之間撕破臉皮，這樣的分手已經維持了基本的體麵，但切割之後，尷尬隻多不少。
最直接的是兩邊帶貨數據的對比。在2024年雙11抖音達人帶貨榜中，與輝同行位列第二，“丈母娘們”為董宇輝貢獻了超過1億的GMV，而失去了董宇輝的東方甄選，沒有進入前十。雖然東方甄選更想做線上山姆而不是MCN公司，但也難掩失去大主播的失落。誰都想培養出下一個董宇輝，但這比娛樂圈造星難多了，哪怕是已經高度成熟的直播電商行業，這也是最難被工業化、標準化的一環。
此外，哪怕已經毫無關係，東方甄選隔一陣還要站出來，回應網絡上關於雙方關係的不實言論。包括但不限於“東方甄選故意找人抹黑董宇輝”“董宇輝擋了俞老板的財路”等等。就在昨天，2025年了，東方甄選還在回應2023年“小作文事件”的相關言論。
戰線最長的戰役：
封了又好像沒封，有完沒完？
因為和小楊哥隔空吵架，辛巴賬號的直播功能被快手封禁，這是2024年他第二次被平台封號。
這幾年，這位一哥的賬號已經出現過不少次封了又解、解了又封的劇情。比如2024年4月，辛巴在直播間裏大罵快手平台，言語間滿是作為“頂流”對平台的不屑：有本事把我所有主播都封了——這一回，平台行動異常迅速，立刻封禁了包括辛巴本人和徒弟在內的四個賬號。
對於大多數主播而言，被封號或許是一件大傷元氣的事，但對於辛巴而言，殺敵一千，自損遠遠不到八百，沒過多長時間總會解封的。有媒體統計過，從2020年的“假燕窩事件”開始，辛巴已經被快手封過6次，短則7天，長則幾個月，卻也不影響辛巴在每個關鍵的大促節點再次殺回戰場。
▲辛巴與小楊哥開戰，殺敵一千，自損遠遠不到八百。圖 / 直播間截圖
封禁的次數多了，懲罰的滋味也沒那麽濃了。“血條厚”、粉絲多的辛巴，似乎已經找準了屬於自己的生態位，主打真性情，隨時隨地上演道歉一條龍。而辛巴的家人們，則在一次次封禁又複播的熟悉流程裏，粘性越來越高。今年雙11之前，因為小楊哥事件被封號一個月的辛巴宣告回歸，預熱時做的第一件事還是老花樣：帶著辛選合夥人，向家人們單膝下跪道歉。
但不管是兩次封禁時的迅速，還是像辛巴本人說的，“快手已經不需要我”，這場曠日持久的較量或許正在顯現出優勢方。畢竟，2023年，辛巴曾經去抖音試水，然後火速被封。看上去，除了快手，辛巴去哪兒都顯得有點水土不服。同時，辛選2023年GMV占平台總量的比重，已經下降到不足5%——要知道五年前，這個數字還是四分之一。
最頻繁的戰役：
當塌房成為日常，誰最受傷？
硝煙四起，主播們更新迭代之快，讓一群“一哥一姐”的預備役，還沒拿出頭部主播的戰績，就率先倒在了2024年的行業大洗牌裏。
美妝頭部主播駱王宇就是其中之一。2024年年初，有檢測博主曝出，在駱王宇宣傳的CSS油橄欖精華裏，並沒有檢出相關成分。後來，大火的東北雨姐也翻車了，網友們調侃：“駱王宇的油橄欖精華裏不含油橄欖，正如東北雨姐的紅薯粉裏沒有紅薯。”
翻車之前，駱王宇身上最大的標簽一度是“第二個李佳琦”——兩人的經曆有不少共同點：都是櫃哥出身，李佳琦曾經拿過歐萊雅櫃台的銷冠，駱王宇則是2017年Tom Ford的銷冠；當上主播之後，兩人又都紮根在美妝賽道，第一次出圈，李佳琦靠的是和馬雲比賽賣口紅，駱王宇則靠教網友們“刷酸”。
▲駱王宇出圈靠的是教網友們刷酸。圖 / 網絡
更相似的，是二人和MCN公司之間的關係。不同於選擇自己當老板的薇婭、辛巴等人，兩人都早早被MCN機構簽下，李佳琦的伯樂是美腕創始人戚振波，駱王宇則被白兔創始人王傲延看中簽下，後者表示要把駱王宇“做成頂流的網紅”。幾年之後，駱王宇果然成為了抖音美妝賽道的“翻版李佳琦”，一場直播狂攬上億GMV。
隻是，還沒等到和李佳琦真正對戰，駱王宇就因為虛假宣傳折戟。
如果說駱王宇賣假貨，還能甩鍋給品牌方，擁有7000萬粉絲的“快手準一哥”太原老葛，被封號一定是自己難逃其咎。據紅星新聞報道，2024年8月，太原老葛因為涉嫌詐騙被立案取證，原因是收了商家900萬傭金，不簽合同、隻是口頭承諾1000萬的銷量，但最後全靠刷單。
幾個月後，賠付1個億、又宣布“永遠離開”的駱王宇，在雙11重新開始帶貨。複出時，他把姿態放得很低，詢問粉絲們是否還願意讓他來“好好伺候大家”。當然，最後的GMV也給出了答案：帶貨6小時，僅有千萬元，不足上一年的十分之一。
最迷惑的戰役：
百萬粉絲主播，如何賣出8億？
在各個機構統計的2024年帶貨主播排行榜上，雲上珠寶和新疆和田玉老鄭都是無法忽視的存在。他們的存在讓行業詫異，令看客疑惑，是怎麽靠幾百萬粉絲，帶上億的貨的？
在雲上珠寶直播間裏，主播東哥開發了一種最新的直播方式——“走播”，在珠寶城邊走邊播，一邊招呼著各個檔口的老板看貨、砍價，時不時地也科普珍珠、蜜蠟等珠寶的專業知識。而那些珠寶產品一上架就被秒光，總有粉絲留言：東哥，這款產品還能再上架嗎？想複購。2024年11月25日那天，雲上珠寶甚至以4080萬元的GMV排在抖音帶貨日榜第一位。
而新疆和田玉老鄭的直播間主打貴氣，和田玉手鐲售價3500元到8000元一隻，每一款銷量都在2750至3750件之間，每一個鏈接一點開，就是上千萬元的銷售額。他的粉絲量更少，隻有188萬，但在一份藍鯨新聞發布的抖音雙11大促帶貨達人榜單中，新疆和田玉老鄭的GMV達到了驚人的7.98億元，排在與輝同行、廣東夫婦和賈乃亮的前麵。
▲隻有188萬粉絲的新疆和田玉老鄭帶出了8億的貨。圖 / 抖音截圖
粉絲量隻有幾百萬的主播，帶貨成績為什麽可以超越一眾全品類超級主播？
或許因為經濟環境和消費心理的變化，普通人對玉石、珠寶、黃金更感興趣，既有投資屬性，又有觀賞價值，還能帶來心理安慰，“進可投資理財，退可保全家平安”。除了雲上珠寶，老廟黃金、周大福等直播間也格外熱鬧，高性價比、便宜量大的“足金首飾（素款）”最受歡迎。
此外，水晶手串、蜜蠟瑪瑙、珍珠項鏈等等，變得和黃金手鐲一樣受歡迎。尤其是水晶，在徐藝洋、伊能靜等明星的帶貨下，變得炙手可熱。有數據顯示，徐藝洋一場直播下來，GMV能達到100萬至250萬，其中銷量最好的粉水晶手鏈累計賣出1000至2500條。某種程度上，這也是玄學的勝利，不少年輕人願意相信，水晶旺財也旺自己。
最燒錢的戰役：
為流量，一擲千金
主播誰賺得最多或許還有些爭議，但毋庸置疑的是，當下直播間最燒錢的戰役莫過於流量戰。
這幾年，直播間裏的流量價格還在繼續水漲船高。其中，最舍得花錢的當屬旗下主播眾多的MCN公司，比如簽下賈乃亮、王祖藍等人的遙望科技，就曾因為一年花23億元用於投流而震驚外界，而這一年，遙望科技的總收入也不過48億。
流量之貴，震驚了股民，也讓吃瓜群眾咋舌。遙望科技不得不出麵辟謠，聲明23億元看起來多，是因為他們成為了抖音千川一級代理商，要為客戶們統一采買流量——但這種說法，還是坐實了平台悶聲賺大錢的事實。
為了搶奪昂貴的流量，頭部主播們各有各的招數。除了像辛巴這樣，靠打嘴仗賺足關注度的，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豪擲千金，辦一場群星演唱會。
過去一年，這樣的熱鬧一場接著一場——
先是2024年年初，辛巴在杭州辦了場“辛選五周年”演唱會，前期宣傳時，辛巴一度稱請來了馬斯克的母親梅耶·馬斯克，雖然老人家最終沒有到場，但這場演唱會的熱度卻炒得不能更高。辛巴的說法是，請來的明星太多，真的安排不過來，十幾個歌手，一人最多能唱兩首歌。
到了年中，太原老葛在三亞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早上帶貨，晚上辦晚會。
趕在歲末年初，董宇輝又在西安辦了一場跨年晚會——單飛之後，他花錢的手筆更豪邁了，據他透露，為了這場晚會，自己光是買版權就花了500多萬。
主播們並不是做慈善。辦一場演唱會，看上去花銷大，但相比起來，這或許是最有性價比的引流方式。明星雲集，不需投太多流量就能自帶熱度，而門票往往也都是通過直播間儲值、買東西等方式售出，可以直接拉升GMV。此外還有品牌冠名、現場消費等收入——小楊哥2024年上半年在合肥辦的那場電音節，就有人吐槽說，一杯白水要賣20元。
▲小楊哥電音節舞台。圖 / 抖音@東野Live
當然，頭部主播還是少數，沒錢開演唱會的中小主播們，依舊隻能劍走偏鋒，靠別的方式賺流量。比如連生娃都不忘帶貨的韓安冉，就曾在直播間裏抱怨：好不容易生孩子搞點流量，但精彩的瓜太多，她連熱搜都擠不進去了。
顯然，浸潤直播間多年，韓安冉早已感受到流量的價值——多年前辦婚禮，有人質疑她的網紅好友不隨份子錢，韓安冉直接回懟：“別人來了就是送我流量，流量比禮金值錢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