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我接受製約,但我不接受無理的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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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這個名字對於大多數中國人來說並不陌生。這位在上個世紀80年代就嶄露頭角的舞蹈演員,1995年又因為變性手術而在當時沒有走出對性別取向的傳統思維的中國社會引起廣泛關注。1999年,已經脫離體製的她又自主創立了中國第一個民營舞蹈團:上海金星舞蹈團。25年之後,金星對這個從沒有拿政府一分錢的獨立舞蹈團能繼續活躍在中外舞壇頗感自豪。不過,真正讓金星在中國輿論場風生水起的她自2010年代起參加或主持的電視節目,尤其是2015年到2017年間,她主持的訪談節目«金星秀»更因其犀利、坦率的風格,而讓她有了褒貶參半的“毒舌”稱號。但這些原本很受歡迎的節目卻陸續停播。2024年底,自認是為舞台而生的金星更是在中國不再有任何舞台。金星舞蹈團原定的舞台劇«日出»演出先後在四座城市被取消。如果說最近三十多年間,金星的事業與生活一直伴隨著種種爭議的話,她1995年選擇變性手術時表現出的要做自己的毅然決然似乎從未改變。無論爭議與否,金星始終本色出演,麵對挫折,也始終坦然灑脫。

2020年1月21日,瑞士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慶祝創辦50周年之際,中國舞蹈家、電視訪談節目主持人金星榮獲論壇第26屆”水晶獎“。該獎旨在表彰藝術家對社會做出的持久貢獻。左為世界經濟論壇世界藝術論壇主席兼聯合創始人希爾德·施瓦布

“不給我理由就盲目地取消演出,這不是現代管理方式”

法廣:金星女士,非常榮幸您能夠今天到法國國際廣播電台接受采訪。。您今年年底的幾場演出在中國四座城市先後被取消。您自己在微博上推文,要求官方給您做一個解釋,您是否得到了答複?您個人怎麽解釋節目被取消?

金星:其實這件事情特別意外,因為2024年1月份我們在太原演出的時候,偶然(發生了)一個事件:一個觀眾把一個彩虹旗帶到了劇院裏邊來,這個是完全意料不到。 但是作為一個舞台上的演出主角,在跟觀眾交流謝幕的時候,必須平息觀眾的那種激動的情緒,那個時候我就把這個旗子拿過來,安撫了觀眾的情緒,然後展開旗子說,愛就是愛,與性別無關。然後我就繼續帶著演員,完成了我的工作。這件事情其實無傷大雅。 隻是一個偶然在劇院發生的事件,後來,當地的政府也好,上邊也好,文旅局也好,都做了很好的調查,覺得這是個偶發的事件,沒有太多過分。

在一月份以後,我們在二月份、三月份、四月份乃至到十月份之前,在國內的所有的巡演一切都是正常進行。後來在十月份,因為我們十二月份將要在廣州重新上演我們的話劇“日出”的時候,這部戲在2023年在廣州演過的,但是,我們再次申請演出的時候遭到了拒絕。因為(有關方麵)一直沒有給我官方的準確的答複,為什麽拒絕這件事情。我們說的給我個理由,如果材料不齊的話可以補充,但沒有理由去拒絕,一直不給。最後我真是一個月以後,我就通過我的個人媒體社交媒體在微博上發了一份質問。我說,為什麽?給我個答複嘛。如果我不讓我演,給我個理由。沒有理由的話,我是不接受的。所以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當然了,在中國的媒體情況下,可能從來沒有一個獨立的演出或者演員向政府管理機構發出質問的,這可能頭一次,可能有點傷麵子。後來這件事情就引發了網絡上的一個討論,開始時是針對官方,後來一些網絡的水軍參與進來,就開始添油加醋, 添加了很多沒必要的東西,然後把一月份在太原發生的彩虹旗這件事情作為一個噱頭來炫耀,說金星支持LGBT,金星推崇同性戀……我說跟這事兒一點都沒關係。但是,官方礙於壓力,就把這個事情給平息下來,因為在中國的大的媒體環境下,不需要太多的額外的聲音,然後壓起來,我能理解,我沒問題。我最不能理解的是,你平息這個信息輿情可以,但是你不能說,隻有15個人以上打舉報電話投訴,就把演出取消了,這對一個演出行業是不公平的,因為每一個演出,每一個劇目,不牽扯了上十個人,很多人在背後的幕後的創作,然後你就沒有道理就取消了,隻是為了息事寧人,這一點我作為一個獨立的藝術家,我是不接受的。

法廣:就是您覺得把一月份發生的所謂的彩虹旗的事件翻出來,實際上是個別人做的一個噱頭,而不是官方取消您的演出的理由?

金星:對。 沒有沒有。不是的,這是個別人做的噱頭,把這個事情拿來炒作。當然了,我估計, 如果自我檢查或者說自我反省,我唯一做錯了的事情可能是我從一個個人的角度,挑戰了一個官方的管理機構:你怎麽隨便能挑戰官方呢?! 但是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大的事情,而且,自從(入行)以來,我金星從來沒有代表任何組織,我隻代表我個人。而且彩虹旗也好,LGBT也好,跟我個人沒什麽太大的關係,雖然我是LGBT的一部分。但是我的舞台作品跟這些都沒關係。而且這部作品(日出)已經在國內演了四年了。 並不是剛上演的,有問題。沒有。而且我上演的劇目內容跟LGBT、跟彩虹旗沒半毛錢關係。所以我覺得很滑稽。但你取消演出,隻是有人投訴電話取消,我對一個演出行業是很不公平的,這是我不理解的地方,其他我都能理解。我從小在長在中國。 我對任何環境、對任何輿情現象宣傳,我都有認知的。而且觀眾都買票了,很多票房都售罄了,現在要退票……這是我有點兒不可思議的。

法廣:您剛才說您因為在微博上發文要求官方給一個說法,可能當局會覺得這是在挑戰有關管理當局,這可能激怒了一些情緒。 您最近幾年來主持過好幾檔電視訪談節目。您的特色就是能夠直言不諱,說話非常的直率。但是您同時也非常的謹慎,懂得避開一些敏感話題。為什麽這一次沒有忍住呢?

金星:這次不是要忍的問題。如果你要找出我的問題,比說因為不具備演出的條件,不審批我,我會接受的。我並沒有說,到任何一個城市,我的演出的審批必須得通過——我沒有這麽強辭奪理。但是你要給我個理由。如果你沒有給我合適的理由,我對我的演員是沒法交代的,因為這是商業操作,是市場運營,所以演員簽了合同演出。所以,這個時候我就不是忍不忍的問題,我就得找個說法,就像“秋菊打官司”一樣,你給我個理由就可以了。但是不給我理由就盲目地取消,我覺得這不是現代管理方式,不是政府機關應該做的事情。

“當你具有影響力的時候,就要控製你的溫度”

法廣:這一次的事件可能在某種意義上是有些人想利用LGBT這個話題作為一個噱頭,但是您主持的其他的電視節目,其實也是一個跟著一個被停播。您怎麽解釋這種局麵?

金星: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你的直率的表達和聲音,包括你對人生的通透的理解和態度,可能跟有些比如國家政策或者相關宣傳的方式不太同步,因為太個性化了,太獨立了,太自由了,我能理解。但是有些部分的聲音是有價值保存的,而且,當年的“金星秀”在2015年到2017年三年時間,都是全中國乃至華人世界裏麵最受歡迎的節目。沒有任何理由的給停播了,我自己也不問(原因),因為我能理解。因為當你的影響力超過一定的量的時候,你具有影響力的時候,就要控製你的溫度,控製你的影響力。(這些)我都明白。在一個特殊的國家環境下,在一個特定國家的製度下,宣傳也好,影響也好,各方麵,沒問題, 在幕後,在私下,從上到下,乃至各階層的領導或管理人群,他們對我和我的節目都很肯定,都覺得我是非常有底線的主持人。而且我的價值觀,我的人生觀都是符合咱們中國整個群體價值觀的。但是我能尊重停播(決定),因為國家管理從各個層麵上需要平衡。平衡是中國人生活當中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他們平衡的時候,需要取舍的時候,有時候要舍掉最好的東西……

法廣:那是什麽東西不平衡了呢?

金星:不平衡了,就是你的觀點可能會影響到主流媒體,影響到主流媒體這麽多年宣傳的東西。就是要有一個金星:不平衡了,就是你的觀點可能會影響到主流媒體,影響到主流媒體這麽多年宣傳的東西。就是要有一個比例,比如,如果你的個人觀點超過了主流媒體的70%了,那就要停一下了。 所以我覺得這是很正常的。我在中國長大,我太理解了,這種平衡關係,我沒問題。但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是,以前我在中國舞台上,無論是我的LGBT的身份,一個變性人的身份,在舞台上演出、跳舞、做電視,都沒問題,為什麽在今年停止我上台?這是我不能接受的。給我理由。為什麽?我是個一輩子都為舞台而生的人,我是個舞者,又是個話劇演員,我的生命,我的生活就像農民種地一樣,我是要站在舞台上的。最後你把舞台給我封掉,那我怎麽生存呢? 你剝奪了我基本的生存權利。 而且還不給我個理由,讓我死都沒死明白,這點我是不接受的。所以我覺得,在一個現代文明社會裏邊,任何管理機構,咱們一直在說所有的管理機構都是為百姓服務的,而並不是來管理你、控製你的。你要控製我,我也接受,但你給我個合法合理的理由。僅此而已。我這點訴求一點兒也不出格,而且是很合理的,卻沒有得到。一小部分人用這個東西來操作,利用LGBT,利用彩虹旗來給我抹黑,說我是“美國特務”,說我有什麽“猶太資本”,我覺得太滑稽可笑了。如果要宣傳LGBT的話,我當年那麽紅火的“金星秀”,我都沒有一次(說到過這個話題),而且我作為LGBT的一部分,我從來沒有要求過額外的權利、額外的待遇。我就覺得,人類公平發展就像彩虹一樣,咱們相互包容,相互相愛,和平共處。這是人類的一個基本態度,很正常嘛。

“網民無知,暴民無恥,管理無用”

法廣:您覺得隻是一些網民……

金星:我覺得中國的網民很無聊,中國的暴民很無恥,但咱們中國的管理機構很無用。 這是我三句話:網民無知,暴民無恥,管理無用。沒有客觀的分析世界發展情況,不能愚昧老百姓。這麽一個有影響力的國際藝術家,四十年來站在中國舞台上,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反政府反黨的話,也沒有拿LGBT來說事情的時候,為什麽我作為一個演員在舞台平息一個劇場的偶然事件成了一個把柄,用暴民來暴力我,網暴我。我覺得太無聊了。網暴我金星我能接受,但你平白無故d地取消演出,這是不符合規律的。僅此而已。

法廣:但是中國的網絡其實是有很嚴格的監控的,尤其是微博平台上的言論。您覺得這些無中生的評論,官方怎麽會允許這樣的評論繼續存在?

金星:我覺得或者是管理方麵的一種失衡,或者是重點放的不一樣。我覺得從另一個角度,我覺得很好的地方,無論是微博,還是抖音,或是視頻號,都是提供一個大平台,讓大家有個抒發自己觀點,但有些觀點是亂拚接的、不準確的新聞,而且是惡意揣摩的新聞,國家應該從管理層麵控製,在很多人還不具備真實的判斷能力的時候,準確的新聞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說,網絡媒體要有社會責任感,網信辦應該管理這些東西,而並不是當出現輿情的時候,隻采取一種息事寧人的方式壓製。這不是一個正確的方法。很多老百姓從來不知道怎麽回事,真以為我是美國特務呢。我什麽時候成美國特務了?我覺得太滑稽了。

“我接受任何製約,但我不接受無理的製約”

法廣:您現在等於在中國再沒有舞台了?

金星:從今年的11月份起,金星的舞台就全都取消了。我在中國舞台上演出了四十年。現在突然從11月份起,我不能再上台表演了!這點我不可能理解。

法廣:您現在在巴黎接受外國媒體的采訪,這在中國政府眼中也是非常敏感的作為。您會不會也有所顧慮呢?

金星:我沒有顧慮,因為金星是個中國公民,但是我同時又是個世界人。我是個藝術家,藝術是無國界的。我把我的個人態度,我的理念,我對我國家的情感,我對藝術的態度,開誠布公地跟媒體交流,我從來沒有隱晦過。無論在國內接受采訪或是在國外接受采訪,我都是秉承著一個態度:我隻是講道理。 我接受任何製約,但我不接受無理的製約。你給我講個道理就可以了,所以我覺得這是很公平的。而且我的訴求隻是讓我站在舞台上。如果我的藝術作品有問題,你可以隨時撤銷掉,沒問題。但是,我呈現的舞蹈也好,戲劇也好,是沒有問題的。 隻是偶然事件,拿來這個做噱頭,我覺得對一個藝術表演者,對一個藝術家是不公平的。我隻是說這一點點,其他沒有任何訴求。我沒有說我是LGBT,我要額外的待遇,沒有。我們當是同樣的人,僅此而已。

“中國老百姓需要自我的思考和判斷能力”

法廣:您接受其他的媒體采訪的時候,好像說過,您希望通過您主持的節目提高中國老百姓自己的分析和判斷力。您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願望?為什麽覺得中國老百姓有必要提高自己的分析和判斷能力?

金星:因為中國文化裏麵最大的問題就是很多人缺少判斷和思考能力,從古到今,很多人人雲亦雲,缺少自我的東西。因為這麽多年封建帝國的傳統下,他們隻學會了服從、服從、服從,缺少了自我的思考:我為什麽要這麽活?覺得現在中國最需要提醒人們的是具有自我的判斷。哪怕我在抖音帶貨賣東西也要想:你為什麽要賣東西? Shopping(購物), consuming(消費)都是一種選擇和判斷:我需要這個東西,我需要花錢去買這個東西。這也是個人的自我判斷能力。所以我覺得中國現在的老百姓需要自我的思考和判斷能力,同時也提高他們對周圍生活環境和對生活的審美,這是我做節目的初衷。

“不能再讓幾百年前的方式來麵對現在的生活”

法廣:但是能有一個自己的判斷和分析能力,這本身也需要一個自由的空間。如果這個自由表達的空間非常小的話,這樣的能力怎麽能提高呢?

金星:自由空間是相對的。我覺得更主要是從教育開始。我經常談到人的自由並不是你能不能隨便出國,是不是有一本很好的護照。四通八達。這隻是行動的自由。真正的人的自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世界有多大。哪怕我看不到世界,但我對世界是有想象的。當我聽到聲音,我知道世界有不同的聲音,一個聲音並不能決定所有的生活的方位。我覺得這是需要通過教育來培養的。整個人民的人文素質提高需要很大的空間。所以說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以來,中國的經濟發展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不可置疑的,而且給全世界帶來利益。但我們自己要反省,自己要回顧曆史:從曆史中我們總結到什麽?我們怎麽樣麵對我們的未來?為我們的子孫留下什麽?我們的民族怎麽提升自己的人文素質……不能再讓幾百年前的方式來麵對現在的生活,這是不合理。 這是要思考的問題。

“愛國和愛政府是兩個概念”

法廣:您剛才提到您很愛自己的國家。“愛國”這個詞在中國de語境下,意義非常含糊。您能不能具體解釋一下您說“我很愛我的國家”的時候的含義?

金星:“愛國”和“愛政府”是兩個概念。 我永遠愛我的國家,哪怕我的國家破爛不堪,哪怕國家經濟落後。因為我是中國人,我這輩子我認命,我是中國人,必須愛我的國家。 家裏再破再窮,這是我的家,這是我愛我的國家。但政府不一樣。政府是,我們把國家交給你管理,你管理好了,我們謝謝你,如果管理不好,我要跟你提意見的。我這麽信任你,你沒給我管理好,我為什麽不能給你提意見呢?“愛國家”和“愛政府”,這是兩個概念。如果一個人不愛國家的話,金星:“愛國”和“愛政府”是兩個概念。 我永遠愛我的國家,哪怕我的國家破爛不堪,哪怕國家經濟落後。因為我是中國人,我這輩子我認命,我是中國人,必須愛我的國家。 家裏再破再窮,這是我的家,這是我愛我的國家。但政府不一樣。政府是,我們把國家交給你管理,你管理好了,我們謝謝你,如果管理不好,我要跟你提意見的。我這麽信任你,你沒給我管理好,我為什麽不能給你提意見呢?“愛國家”和“愛政府”,這是兩個概念。如果一個人不愛國家的話,他就丟了根。但政府不一樣。我們是“納稅人”,政府是國家管理人,它花的錢就是我們納稅人交的。 所以這兩個概念。老百姓要學會,清楚我們是主人,政府是仆人。 他們是人民公仆嘛。作為一個現代人應該分清楚這是兩個概念。如果年輕人不愛自己的國家話,我覺得挺可悲的。你的根在什麽地方?我永遠愛我的國家。中國的文化太偉大了,中國的地理位置、環境、人文、食品等各個方麵,審美、曆史等都是我愛的,我永遠不會放棄。

全世界最好的百姓是中國的老百姓。中國能走到今天,就要感謝中國的老百姓,因為中國老百姓有極大的忍耐力,極大的包容度。全世界最善良的民族就是中華民族了。所以我覺得沒問題的,這麽好的百姓,如果是管理不好,管理者要思考你的管理是不是失職了,而不要責怪老百姓不聽話。就這麽簡單。

2025——20年後重回巴黎舞台

法廣:您到訪巴黎是為金星舞蹈團2025年2月27日、28日、3月1日和2日在巴黎香榭麗舍劇院的三場演出做準備。可否介紹以下演出安排

金星:這次演出對我的舞蹈團特別重要。因為20年前我曾經帶著我的舞蹈團來巴黎,那是中法文化交流年巡演,我們帶來了我的現代舞“海上探戈”。2005年,我又和巴黎歌劇院合作,演出了世界名劇«卡爾米娜-布拉娜»。所以,20年後又帶著現代舞團,帶著這些新一代演員,我們帶來兩台完全不同風格的作品。一個是«三位一體»,將在2月27日和28日演出。3月1日和2日演出的是«野花»。全部是現代舞。四天演出兩種完全不同風格的作品,我很開心。我特別高興還能站在舞台上,用我的藝術作品來同法國的、歐洲的觀眾交流。而且,我很肯定也很自豪的是,我常說,我不是一個“兩層皮”的藝術家,隻針對歐洲觀眾。這幾部作品從2013到2017年已經在全中國各地演出。中國的觀眾也看到了這些作品。中國觀眾會看到:喔,現代舞在國際上的交流語言是這樣的標準了。所以,我很開心,也把這些作品帶到法國觀眾麵前。

25年前,我在中國創建第一家民營現代舞團——上海金星舞蹈團的時候,我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標準:這個舞蹈團不是為金星個人服務的,是給全世界準備好跳現代舞、準備好要表達的藝術家們準備的。我沒有把這個舞團變成一個創作的工廠,每年必須拿出一定數量的產品提供給社會。不是。因為藝術創作是需要靈感的。我沒有靈感的時候,我就作為藝術總監,用我的藝術判斷和欣賞力,邀請全世界最優秀的藝術家來為金星舞蹈團量身打造作品,而這些歐洲編舞家的作品在中國舞者的身上又會產生不同的化學反應,這才是屬於全世界的作品。所以,金星舞蹈團是給全世界的舞者提供了一個平台。這些作品在中國演出的時候,中國觀眾已經拋開了國界和文化的藩籬,完全是看藝術家的作品呈現在舞台上。這才是最有價值的。我相信,在明年2月,金星舞蹈團帶著兩台不同風格的作品登上巴黎香榭麗舍舞台的時候,大家會看到一種世界的語言,隻是它的舞台呈現是由亞洲舞者來完成的。它的情感表達、思想表達都是世界語言。

法廣:以表演現代舞聞名的金星也是話劇演員。

金星:我在2015年成立了“火星戲劇社”,表演舞台劇。2021年,我創作演出了著名劇作家曹禺先生的名著«日出»。我希望能早日把«日出»也帶到法國來。2024年的8月16日,我還推出了俄羅斯劇作家契柯夫的世界名著«櫻桃園»。這部作品已經定好在明年(2025年)6月來巴黎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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