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新歌了!滿頭白發的鄭智化 略顯滄桑 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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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化出新歌了!

看到這條消息,有些年輕人的反應是:不問新歌是什麽?而反問鄭智化是誰?

鄭智化,63歲,90年代曾紅極一時。如今在很多人心中,他是早已過氣的歌手。

就在今年十月,有媒體曝出鄭智化的近照:滿頭白發,略顯滄桑。

不再年輕,其貌不揚,更沒有流量,甚至此次發新歌,都沒有讓他得到大眾太多的關注。

鄭智化曾說,因為不願被這個世界改變,卻又無法改變這個世界。好在寫歌還能把一些真實說出來。

如果說真實是世間的寶藏,那麽鄭智化就是世間的真實。他和他的歌,永遠不騙自己,也不騙世人。這位歌手和他的歌有你我不知道的傳奇。

“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像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泣,永遠難忘記。”

90年代一首《水手》火遍了大江南北,中國台灣歌手鄭智化因此成名。

這首歌,批判現實卻又帶著希望,充滿力量的歌詞,和時代的浪潮一起裹挾著人們,向前奔湧而去。

《星星點燈》是又一首鄭智化非常有代表性的歌曲。

“星星點點照亮我的家門,讓迷失的孩子找到來時的路。”

歌曲1992年發行,一晃30多年過去了。但是直到今天,看到這樣的歌詞,70後80後的耳邊還能回響起久違的旋律,看到曾經的青春迷惘。

據說《星星點燈》是鄭智化在火車上寫成的。看著車窗外的點點星光,聯想到自己境遇,鄭智化心生感觸。

鄭智化經常一邊旅行,一邊創作

他想給自己,也給同樣處在絕望中的人們些許微光與希望。

而誰又能想到,唱遍全國的《水手》是鄭智化坐在浴缸裏寫下的。

鄭智化曾說過,當時他雖然身在浴室,心卻在海上。他曾長時間在海上坐貨輪旅行,這樣的經驗讓他更懂船員的心聲。“大風大浪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風平浪靜。”

鄭智化曾經有一次體驗,在甲板上往下看,當海麵沒有波紋,像一麵鏡子的時候,覺得時間、空間統統都死掉了,那種孤寂感可能是一般人沒辦法理解的。

正因為仔細的觀察和親身的體會,《水手》才正好切中了當時人們的內心世界。

在新興的現代都市裏,“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戴著偽善的麵具”“總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陣的空虛,總是靠一點酒精的麻醉才能夠睡去”。

但迷茫之餘,依然要重拾信心,努力生活。所以“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悲愴、有力又直指現實的《水手》影響了一代人。

時至今日,翻看《水手》的評論區,依然有很多人被鼓舞著。

就當兩岸三地的歌迷沉醉在他的歌聲中時,歌手鄭智化卻像“消失了”一樣,沒有再推出新歌。

直到26年後的一個晚上。這位一個年過花甲,腿疾癱瘓,半年前還因為摔倒被拉去急救的老人推出了新專輯《不思議》。他在網上寫下這樣的話:

“距離上張專輯,到現在已經26年,期間包括很多粉絲和朋友,都希望我能推出新專輯,但我不想為出專輯而出專輯,如果寫不出經典、寫不出令我自己折服的歌,我寧可不出。”

在過去的26年中,他一直執著於一件事:是否還能寫出可以超越《水手》《星星點燈》等歌曲。而顯然這件事情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作為鄭智化新專輯mv的拍攝者,同時也是二手玫瑰樂隊主唱的梁龍在接受采訪的時候說,92年他還是初中生,經常騎著自行車到唱片店蹲守鄭智化的新專輯。

鄭智化和梁龍在新專輯活動中

梁龍發現鄭智化的歌和以往的流行音樂不一樣,很多人覺得鄭智化的歌是勵誌和正能量的。但是梁龍說,他的歌更像有一種直觀的態度:有批評,有否定,甚至有反叛。原來流行音樂也可以有社會思考。

“真正的創作者不需要靈感,而是需要不斷地積累和感悟生活。”鄭智化如是形容自己的創作。

正如鄭智化歌裏的情緒,不是無源之水。憤怒、反叛,是來源於他並不美好,甚至是充滿苦痛的生活。

他曾在社交媒體上寫過這樣的話:“我如果腳沒有小兒麻痹,我應該不會寫歌,不會畫畫,不會寫毛筆字,更不會當一個歌手或藝術家。我如果雙腿健全,我隻想當F1賽車手,我喜歡轟轟烈烈的人生!”

殘破的童年,為鄭智化生長成為一名反叛又現實的歌手提供了土壤。

鄭智化,1961年11月出生於中國台灣省台北市龍山區。鄭智化在家中排行第五,上麵有兩個哥哥和兩個姐姐。

小時候的鄭智化和媽媽在一起

而他反叛的命運似乎還在娘胎裏就已早早注定。

就在母親懷鄭智化時,家裏第二個男孩重病。而在鄭智化剛出生2個月,他重病的哥哥就夭折了。

迷信的父親感受到了這名新生兒的危險,並認為是他克死了哥哥。小小的嬰孩一下子變成了邪祟的化身。

直到家中來了一位化緣僧人,賜他“智化”為名。父親希望,這次改名,能壓製他天生的忤逆之氣。

有沒有鎮壓住忤逆尚不清楚,事實是,2歲那年鄭智化重病不起,高燒三天不退。母親以為隻是普通的感冒,給鄭智化蓋上了幾床棉被出出汗就好了。可是到醫院時,醫生診斷鄭智化患上了小兒麻痹症。2歲的鄭智化還沒怎麽學會走路,就因小兒麻痹症而再也不能行走。

兩歲的鄭智化患上了小兒麻痹症

7歲以前,鄭智化幾乎是靠爬行移動身體的。看著同齡孩子可以肆意奔跑玩耍,他卻隻能靠爬。他爬著畫畫,爬著讀書,帶著一顆渴望行走的心,鄭智化就這麽孤獨地爬了大半個童年。

7歲後,他接受了腿部矯形手術。首先要把腳筋挑斷,以便卷曲的雙腳可以伸直。其中的痛苦隻有鄭智化自己才能體會。

七歲時,鄭智化才依靠拐杖站了起來

在漫長而痛苦的康複期後,鄭智化才終於依靠拐杖行走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因為疾病,鄭智化的雙腿不僅不能走路,而且骨骼變形。在上小學的時候,他隻能每天推著小車去上學,在學校裏,座椅都省了,他就坐在自己的板車上讀書認字。

一些淘氣的同學欺負他,罵他是個怪物。有同學更加過分,絆倒他的拐杖,讓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雖然身體殘疾,但鄭智化並不懦弱。他從來沒有因被欺負而流淚,每次都會有力地反擊。即使被打得趴在地上,他也要努力地站起來,拚死命也要和欺負他的人大打一架。

殘疾也不能埋沒鄭智化的才華,他從小就練得一手好字,寫得一手好文章,繪畫天賦極高。

鄭智化的書法作品

鄭智化的畫作

小學六年,鄭智化得到的美術、書法及作文比賽第一名的獎狀、獎品多得不計其數。最貴重的獎品是一台洗衣機,他興衝衝地給家裏報喜,說要留給二姐當嫁妝。

鄭智化學習好,但不是書呆子。他頭腦靈光,擅長做生意,在學校裏倒賣東西,後來還做起了玩具生意,真就賺得了第一桶金。即使他坐著輪椅,也有不少女同學愛慕他。

在《歌聲傳奇》中鄭智化說:“小時候最拿手的三件事就是追女孩、做生意和打架。”

這個殘疾少年,從小拿到了人生最爛的牌,卻也打成了校園裏的風雲人物。

少年鄭智化

鄭智化也有過刻骨銘心的初戀,兩人互相深愛。那段感情,是鄭智化用生命體會過的,一生難忘。

他把3000字的表白情書放進了女孩的抽屜。女孩被他的才華與真情深深打動。隻可惜這段兩情相悅的愛戀,維持了不到兩個月,在女方父親的堅決反對下無奈告終。

那是一次放學路上,女孩的父親目睹女兒和拄著拐杖的鄭智化散步,而後勃然大怒。在痛罵鄭智化“殘疾人不配談戀愛”後,就氣呼呼地拉著女兒離開了。留下鄭智化一人佇立許久。

這對年輕的鄭智化是致命打擊。絕望之時,他動筆寫下了《別哭,我最愛的人》的歌詞。“是否記得我驕傲地說,這世界我曾經來過。不要告訴我永恒是什麽,我在最燦爛的瞬間毀滅。”

誰能想到,這位少年在17歲創作的首部作品,卻是他的遺書。

當然鄭智化沒有死,家人救回了他。但在生與死邊緣徘徊過的鄭智化,深知了生命的意義。

“要把自己解決掉是隨時都可以發生的事情,去死就是認輸。”“與其渾渾噩噩的死,不如好好活出一番天地。”

“我是殘疾,但不是殘廢!”

鄭智化從來沒有因為身體原因放棄對未來的任何可能性。他曾就讀於當時很難考的台北工專(台北科技大學前身)土木工程專業。畢業後,在台灣省最大的工程公司任工程師。

但幾個月後,他就辭掉這份在當時看來薪水又高又穩定的工作——穿製服、打領帶和戴工程師帽的刻板工作,這不是他想要的。

後來鄭智化被一句“不做總統,就做廣告人”的廣告詞吸引,進入一家廣告公司。他在廣告行業一幹就是6年。因為創作出不少膾炙人口的廣告案例,他成為最頂尖的廣告人。也因為一支廣告歌曲《開心女孩》,他引起了唱片公司的注意。

鄭智化曾是廣告精英

那是一個非常挑剔的客戶,想要為自己的廣告創作一首歌曲。鄭智化也擔心被駁回,就試著按照廣告的內容哼唱了一段旋律給客戶聽,意思是,大概就按照這樣的感覺讓專業音樂人寫歌行不行?

客戶聽了竟然十分滿意:有曲,有詞,鄭智化已經把歌創作好了啊。

於是就有了《開心女孩》這首歌。“請不要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我有我的夢想,青春的天空遼闊。”這首旋律簡單的歌,由“娃娃”金智娟演唱以後,異常火爆。

鄭智化也因此被唱片公司發現:“你的歌很好,聲音也很好,為什麽不走這條路?”

1988年,已經27歲的鄭智化發行了第一張個人專輯《老幺的故事》。

一反當時台灣流行樂壇幾乎全是情歌的流行趨勢,也不同於廣告歌曲的歡快,鄭智化第一張專輯就聚焦了社會話題。

難怪有人說,是鄭智化整頓了當時音樂圈的情情愛愛,讓流行音樂有了對現實社會思考。

《老幺的故事》裏寫的礦難發生在九份,位於當地新北市瑞芳區。1984年,中國台灣地區發生的三大礦難所在地:土城海山煤礦、三峽海山一坑、瑞芳煤山煤礦,都位於新北市,九份就是這樣一個處於幾大煤礦之間的地方。

鄭智化去九份居住了一個月。他看到了礦工的心酸,也看到了礦難背後人性麻木。於是有了這樣的歌詞: “挖土碳啊!不是死在坑裏,就是死在床上,有什麽好可憐的?命哦……”

在個人自傳中,鄭智化寫道:

“我不是礦工的兒子,我也不住在九份,但是對九份有一種特殊的情感。第一次知道九份,是從報上報道的海山、煤山兩次大礦災開始……自恃是知識分子的良知,我決定為這塊悲劇的土地做點事,雖然我不知道該做什麽?”

不是礦工的兒子,卻能站在最底層的視角,不知道做什麽,而後用歌曲揭露現實。

鄭智化後來解釋,是天生注定了他看東西的角度和其他人不一樣。長期觀察別人的結果,養成了比較敏銳的觀察力。畢竟童年裏,他是全靠爬行移動的,他的視角天然是最低位的。

其實,剛開始做歌手時,鄭智化是有些不屑的。

他自認為是知識分子。不想成為伶人戲子。

但是在一張張專輯出版後,他感受到了歌曲也是有力量的。

而讓他最受觸動的是,1992年的內地之行。

1992年8月15日,北京舉行了歡迎巴塞羅那奧運會健兒凱旋的晚會——聖火92。

鄧亞萍在巴塞羅那奧運會上

這場晚會規模空前,邀請了兩岸三地的歌手。

對於鄭智化來說,這是第一次到北京演出,他對這裏很陌生,內地觀眾對他也毫不熟悉。

彩排的舞台是個遊泳池,一旁有很多大學生啦啦隊,按照導播的事先安排,他們會在恰當的時候鼓掌和呐喊。

可是鄭智化在唱完他的新歌《水手》後,空氣凝滯了,大約有10秒鍾周圍異常安靜。

鄭智化第一次在內地演唱《水手》

他開始懷疑自己,也許自己的新歌根本不受內地觀眾的歡迎。

可就在十秒鍾後,觀眾席上有人大喊出了他的名字,立刻全場沸騰。

熱情的觀眾們

鄭智化一下好像從地獄回到了天堂。

原本主辦方在看過《水手》的歌詞後,是打算讓鄭智化換歌的。可是看到彩排的氣氛如此熱烈,導播直接跑過來和鄭智化道歉,並讓他現場演唱時無論如何都要唱《水手》,出了問題他扛!

而在正式演出現場,聽了鄭智化歌曲的鄧亞萍把奪冠的球拍送給他,並請他對所有人講話。

鄧亞萍贈送鄭智化球拍

那一年,鄭智化31歲。這個拄著雙拐的年輕人,帶著一股執拗和倔強,把每句歌詞都唱到了大家的心坎上。

多年以後,鄭智化依然充滿感慨:“我那時候才真的了解,原來我寫的音樂其實影響是蠻巨大的。我在做的並不是一件小事情,而是一件大事情。”

這樣大火的鄭智化卻在1999年退出歌壇。

他結婚生子,寫作畫畫,有了一番新天地。

鄭智化61歲生日時,和妻子女兒在一起

但是歌壇一直有他的傳說。社交媒體上爆火、又被很多歌手翻唱的《別哭我最愛的人》《麻花辮子》,其實原唱也是鄭智化。

互聯網上也一直有他的動向。2022年,大火綜藝《乘風破浪的姐姐》中,選手演唱鄭智化的《星星點燈》。結果歌詞被節目方改動。“肮髒的一片天”變成了“晴朗的一片天”,星星看不見,也改為“一直看得見”。

已經60歲的鄭智化連夜發微博抗議。歌詞看似“正能量”,卻完全變味兒,不僅消減了歌曲本身的力量,也和他的創作初衷完全相悖。

一時間,鄭智化又到輿論的風口。

大家發現,鄭智化的人雖然老了,但他的心依然有震驚、有遺憾。

年少時,麵對殘缺,他毫不屈服。年老時,麵對爭議,他甚至擁有比年輕人更高濃度的憤怒和叛逆。

並不是這位老人變得憤怒了,而是一直憤怒的他變老了。

2024年11月14日,鄭智化將迎來自己跟這個世界交手的第63年。過往的人生裏,他像一名戰士,即使傷痕累累,也未向命運帶來的苦難低頭。

苦澀的沙,無數次吹痛臉龐,而他依然,不願溫和地走入那個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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