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養娃的單親媽媽們,最需要的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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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2014年,歌手魏雪漫從舞動治療專業畢業了。所謂“舞動治療”,是指用舞蹈或即興動作的方式來進行心理治療。她想用學到的技能去幫助別人,恰好一位同學是單親媽媽,同時也是北京大學心理學博士,她要工作,要照顧3個孩子的成長,同時還要為別人提供心理支持,魏雪漫非常佩服這位同學。“我觀察到她充滿了女性的光輝”,受到感召,她決定成立公益項目“一個母親”。

魏雪漫©lululemon

隨著離婚數據攀升,據粗略估計,單親媽媽在我國有近2000萬。這是一個在中國社會十分龐大但隱形的群體。

現在回頭看,魏雪漫坦言,那時她還沒有深刻理解成為獨自撫養孩子的母親意味著什麽。她的初心是想把舞動治療的知識運用回人群。她說,自己當時很無知,用學到的理論知識分析媽媽們的身體動作、肌肉張力,而無法去關注她們的心理需求。“現在回頭想就是又傲慢又自私,但不管怎樣,還是要為那個帶著愛心自私傲慢的自己感到高興,畢竟那成就了‘一個母親’的開始。”

直到2016年,發起“一個母親”兩年後,魏雪漫也成為了一名單身母親。2018年,生完孩子的第二年,她感到心力枯竭,沒辦法幫助別人,曾想叫停組織。但同事們說,願意半薪,甚至不要薪水,也要堅持做下去。

雖然樹洞計劃因為資金、人力和技術不足的原因而流產,但就在那個最脆弱無助的瞬間,她前所未有地確定了“一個母親”存在的價值。

她還發現,“單親”這個詞在崇尚“圓滿”的中國社會裏強調的是一種“缺失”,但獨自撫養孩子隻是一種現實中會發生的具體處境,這個詞也更彰顯了一個女性的力量。魏雪漫覺得,許多母親都有可能產生獨自撫養孩子的體驗——無論是離異、未婚生育、還是喪偶,甚至婚姻狀態下的長期異地都是有可能的。她希望,她的公益組織能去陪伴這樣的母親,從心理關愛層麵出發,給她們支持和幫助。

於是,在接下來的傳播中,她們用“獨撫母親”取代了“單親媽媽”。魏雪漫時常想起,小時候的一位女鄰居,伴侶去參軍了常年不在家,她會給這位鄰居搭把手,幫忙照看下孩子,或買瓶醬油。在她看來,“一個母親”想要做的,就是“陪伴”、“搭把手”這樣簡單的事。“我們不是要去幫助一個群體,我們隻是陪伴一個群體。我們陪伴她們,她們獨自撫養她們的孩子。”

巧合的是,同樣是在2014年,與這樣的公益目標相似,簡裏裏創立心理谘詢機構“簡單心理”。她的初衷,就是希望心理谘詢師這樣一種基於同理心之上的職業,能夠用專業知識輔助治愈人群。“一個母親”關注特定人群,簡單心理則是包容萬象,任何有困惑的當代人都可以在那裏被看見和被理解。

簡單心理曾在北京三裏屯有過一個大場地,在那裏,曾多年規律地運營一個叫“故事客棧”的活動,用戶在那裏可以盡情地分享自己的故事,“我每次都能聽到我們的用戶分享說,自己的負麵情緒在現實生活中是沒有地方可以表達的。”簡裏裏覺得這個場地就形成了一個容器,來來往往的人,在這裏傾訴。

簡裏裏©lululemon

深層次的共情與看見

起初,由於獨撫母親這個群體的隱秘性,以及社會刻板印象,魏雪漫發現找到服務對象很難。她們發放了一批問卷,吸引過來的媽媽大部分都是受到過比較好的高等教育,有很強的工作能力,但是心理需求很急迫的人群。這些媽媽們需要的是了解自己的心,以及孩子的成長需要什麽。後來,通過自媒體傳播,“一個母親”可以觸達到更大範圍的媽媽,尤其是直播能夠找到縣域媽媽。相比之下,除了心理,縣域媽媽們更需要的是經濟和個人發展上的幫助,以及應對社會輿論的挑戰。找到她們,是服務的第一步。

當然,無論是哪種獨撫母親,她們都要麵臨對女性不利的就業環境、欠缺的社會保障體係、較為普遍的撫養費欠付、係統保障對孕產哺乳期媽媽的忽視等等,更不要提“克夫”“不吉利”“造孽”等輿論壓力。

同時,大家還都麵臨著一個共同的困境,也是心理學中非常核心的困境:適應性問題。也就是說,剛開始成為獨撫母親時,如何從失去了愛人和伴侶的巨大傷痛中解脫出來,接受一個人養育孩子,同時關照好孩子。有人曾在離異後上網搜索“一個人帶孩子的指導手冊”,一無所獲。

對此,“一個母親”做了很多分享和谘詢,針對離異、喪偶的母親,也展開了心理重建小組和複原力小組,並撰寫了白皮書來沉澱經驗。

“一個母親”的小組活動©一個母親

魏雪漫曾接觸過一個喪偶的母親,在加入喪偶“複原力”小組之前的三年裏,她都沒辦法去辦理丈夫離世的戶口注銷程序,也沒有辦法真正去麵對伴侶的離開。另外一位喪偶的女性,丈夫突然離世後,她隻能壓抑住自己內心巨大的悲痛,被迫卷入生存的漩渦,要還房貸、照顧孩子的學業。即便此前她受過良好的法學教育,但突發情況下,她隻能靠打零工來換取低微收入。她的生活需要一點點重建。還有一位未婚的母親,和男朋友分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沒有任何怨言地把孩子生下來,帶著孩子去麵試工作。

需要傾聽的獨撫媽媽,也可以選擇進入社群 ,獲得理解和陪伴,找到歸屬感。如果需要深度心理支持,現在已經有針對離異、喪偶、獨自養育三個主題的小組。不同於單純的知識類學習,在經驗性和創傷性的問題上,集體陪伴的小組往往能給到長時間的彼此陪伴與解惑、深層次的共情與看見。那位遲遲無法麵對丈夫離去的母親,在參加小組活動三次之後,她突然分享,今天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去辦理了丈夫的戶口注銷手續。

小組活動©一個母親

同為心理谘詢師的簡裏裏特別能理解這些獨撫媽媽們麵臨的困境。在多年前的舞動治療項目中,簡裏裏和魏雪漫是同學,也因此成了多年好友,簡裏裏見證了“一個母親”從無到有,兩家機構也曾互相幫助。最近兩年,簡裏裏的身份也轉變為一個母親。生育給了她難以言說的幸福感,但同時也帶來了很多切身的挑戰——作為媽媽,永遠要麵臨睡眠的減少,身體裏的激素使得她在孩子小月齡時發出任何響聲都會醒來,而睡眠缺乏使人疲憊和抑鬱。

去年,她成為了運動生活方式品牌lululemon心理健康全球谘詢委員會的成員,在有機會以委員會成員的名義向公益組織進行捐贈時,她選擇了捐贈給“一個母親”。

她選擇“一個母親”,正是因為做母親本就不易,“獨撫母親就更加不易了。無論從現實生活經濟來源、誰來搭把手做日常養育、還是社會對於獨撫母親的偏見、以及女性如果同時需要工作,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想呼籲家庭、社會給予獨撫媽媽們更多的支持。

Moms Help Moms

曾有一位獨撫母親向七歲的孩子回避了父親離世的問題,後來,孩子半年內在短視頻軟件上發了幾百條“找爸爸”的視頻。這也是獨撫母親們麵臨的一個很普遍的問題,爸爸去哪兒了?如何去解釋不一樣的家庭結構?事實上,在被公開談論之前,最常見的做法往往是回避。

“一個母親”會有輕度的療愈活動,比如漂流畫冊,空白畫冊在不同城市之間漂流,媽媽們寫上我是誰、我想說什麽,然後和孩子們一起去做創作。通過交流,很多孩子第一次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很多相似的家庭。

漂流畫冊©一個母親

畫冊漂到了濟南,在一個快遞驛站裏麵,一個媽媽和孩子在這裏工作。這位媽媽在畫冊上寫,我好累,好想睡覺。接下來,畫冊又漂到了湖南的一個遊樂場裏,那裏,孩子在遊樂場玩,媽媽在旁邊擺攤。她寫道,這一下午賺了35塊錢,可是孩子一玩就花了一百多。

漂流畫冊©一個母親

漸漸地,組織內部還自發形成了很多社群。同城的媽媽們組局辦線下活動,互相聊天傾訴,也會幫對方緊急帶孩子,也有很多媽媽後來成為了“一個母親”的義工。魏雪漫說,她們之前打趣,別人是“Girls Help Girls ”,我們是“Moms Help Moms”。

米蘭加入“一個母親”是因為一段脆弱的日子。她和孩子們同時染上流感,生病的她帶著兩個孩子在醫院跑前跑後。她聽說,國外有媽媽互助群,就去搜索,找到“一個母親”時,她偷偷哭了,“我們是一群能夠共同感知彼此的人。群裏麵一位媽媽提到帶孩子有點辛苦,我也突然間想到這6年幾乎都是全年無休。”現在,她是“一個母親”河北地區群的發起人。

還有一個新疆小鎮的媽媽,她最早是在無意中刷到“一個母親”的直播間,連聽了幾天。有一天她主動連線說自己的孩子現在很優秀,可以分享很多心得。但第二天打電話過來,說著說著就哭了。她承認自己其實很孤單,有很多心酸的時刻。當晚就寫了一篇4000字的長信,把說不出口的話題宣泄了出來。

©一個母親

簡單心理也強調社區的聯結,成為lululemon的大使後,簡裏裏也常去門店和社區一起運動,在那裏,她總能夠得到很多來自陌生人的擁抱。不同於她常出席的其他文化工作場合的禮貌和拘謹,運動社區總是給她非常直接的情感表達。這種社區的聯結感,與“一個母親”所想要建立的,也是類似的。

因此她也能共情獨撫媽媽們聚在一起,共同建立更好的狀態,“無論是情緒問題,非常小眾的愛好,還是與主流不同的經驗與身份,當你進入一個社區,能夠有被接納的感受,都是對一個人的身心聯動有很大幫助的。”簡裏裏說。

在日常生活中,簡裏裏也建議大家找到一個讓你感覺到安全的傾訴空間,寫日記,或者與陌生人講述。“對成年人來說,傾聽是一件很難的事,因為對方跟你表達的東西會激活你的很多想法,你想幫助他,你害怕他哭,你會用各種語言去阻止對方,或者你很恐懼這個情緒。”

身體是對抗環境的武器

魏雪漫自組織發起時,就會用自己的老本行“舞動治療”來幫助媽媽們。“一個母親”疫情期間也上線了很多視頻課程,媽媽們可以在家通過指導進行簡單的身體動作和詠唱來調節情緒。疫情結束後,線下城市的發起人們也會組織親子戶外活動,增加社交與聯結。

魏雪漫覺得,運動是維持好狀態、增加幸福感的一個有效方法。她說,舞動治療師的眼睛可以看到一個人的肩頸,就像普拉提的教練也會通過一個人的斜方肌去診斷對方的身體壓力。在音樂引導下的身體運動和冥想,能夠幫助緊張的獨撫媽媽們放鬆下來。

從2023年至今, lululemon支持“一個母親”的運營工作,包含機構的發展和服務平台的搭建,以便更好地服務獨撫媽媽們獲得自己的好狀態。今年10月,來自機構的十餘位媽媽們也將受邀參加北京“好狀態心展花園”的瑜伽課程,在大使的帶領下,媽媽們一起享受身心的寧靜和社區的聯結。

lululemon社區課程在徐匯濱江舉辦©lululemon

“我感覺運動有時候是可以救命的”,魏雪漫說。成為母親之前,她也曾是一位運動員,多項運動和舞台表演的工作強度都需要她保持極好的體能。成為媽媽後,“我真的覺得自己隻剩下活著的力氣了,長達七八年沒有運動。半死不活的時候真的可以去運動一下,會讓狀態好起來。”

作為lululemon的大使,簡裏裏也在生育兩年後開始恢複運動。CrossFit是能點燃她的運動,而普拉提能幫助減少生育後的身體不適。

運動也讓簡裏裏思考了更多女性與身體的關係。正在養育女兒的她,非常有意識幫助女兒避免掉一些社會文化的規訓和期待。“我不想孩子被所謂‘小女孩應該有和做’的框住,比如文靜可愛或者總是被分配粉色的玩具;又比如她很結實壯壯的,總是不穿鞋到處跑,穿肥褲子,就容易被大人評價為‘小漢子’”。

她由衷覺得女兒的膚色相貌不重要,她覺得女兒怎樣都很好看。但家裏長輩見到小朋友時常會對小朋友的膚色有評價:黑了白了最近好像白了一些等等。這件事把她氣個半死。她想到,那是因為長輩們除了“白瘦幼”之外,沒有見過一個小麥色皮膚又有線條的女性的美。她記得lululemon有一個門店的設計師,黑皮膚的她,身上全是流暢精致的肌肉線條,核心力量能夠支撐一次跳兩節課。那份力量令她印象深刻。

“身體也是一個人唯一可控的對環境對抗的武器”,簡裏裏說。

自2021年起,運動生活方式品牌lululemon每年發布《全球幸福感報告》,針對人們提升心理和社交維度的幸福感發布洞察。在今年針對中國大陸的專項報告中,77%的受訪者表示,今年對自身幸福感的重視程度有所提升。

報告還指出,運動和社區聯結是幸福感指數高的重要因素。除了通過運動帶來好狀態,報告還為公眾提供了4個找到好狀態的思路。例如:把握當下,關注內心的愉悅和個人的成長;小步開練,拉伸,瑜伽或散步,即便隻花15-30分鍾,也能提升一天的好狀態;擁抱自然,去戶外接地氣, 舒緩焦慮情緒;投身社區,聯結帶來好狀態,回饋社區更可增強使命感。

10月8日起至10月13日,lululemon也在好狀態心展花園裏,舉辦由lululemon大使、社區夥伴、合作公益機構等帶來的全天候活動,邀請人們通過運動和對話,一起好狀態。更邀請了兩位分享了社區中的“好狀態”公益聯結。

©lululemon

簡裏裏提到,“前幾年社會上機會比較多,可見的,大家認為外在物質追求可以帶來幸福感,成功學大熱,人們感到疼痛時,更多外在誘惑使向內探索的需求被轉移了。但說之前不關注幸福感和自身是不公允的,人類一直都沒有停止追求幸福。但就一個社會整體,在集體主義文化下,我們對於個人、自我的關懷是其實遠遠不足的。”

2021年,lululemon成立“社會影響力中心”,旨在通過慈善公益、調查研究和宣傳活動,支持全球各地的社區,進一步推動身體、心理和社交維度的幸福感。目前,中心已捐贈了逾220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1.55億元)給全球各地的非營利組織,支持在心理健康領域的相關工作。在國內,lululemon攜手中國宋慶齡基金會、中國鄉村發展基金會和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助力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成長。此外,通過“境隨心轉”年度資助計劃,公司每年支持多家草根非營利組織,幫助更多人獲取身心健康的好狀態。

社會影響力項目Here to Be(境隨心轉)由lululemon發起,旨在提升更多人的身心健康和幸福感。©lululemon

作為lululemon“境隨心轉”的公益合作夥伴,簡裏裏和魏雪漫都希望在人們愈發重視幸福感的今天,為人們提供心理上的支持,幫助人們找到“好狀態”。魏雪漫覺得,好的狀態不是說永遠保持積極和向上,而是在一個區間,你可以迎接挑戰的壓力,同時從心底覺得自己有力量能克服。這也是她希望,“一個母親”可以幫獨撫媽媽們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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