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有太多過去,未來卻不斷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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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就已經不再相信競技體育的神話,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眼看巴黎奧運會如火如荼地展開,TVer 給我推送消息,說是會全程無料配信,而我是如此邪惡的一個人,竟堂而皇之抱著看笑話的心情等待奧運的到來。

但也許奧運會就是這種東西,競技體育就是這種東西,你可以抱著任何想法,它畢竟不是真的戰爭,而是模擬戰爭,當然,今天人們不再這樣說了,強調的是和平與交流,一個東西將世界上所有人的心牽動在一起——但我仍然覺得這種目的是邪惡的。為什麽發生真實的戰爭時沒能將人們的同情牽動在一起,進而阻止戰爭呢。

有戰爭的邪惡在前,並且它還持續著,我就難以忍受人們的目光被這種東西吸引,並且真的抱著一種強烈的期待,強烈的競爭心,期待得到一個令自己(國家)滿意的結果。你一定會尋找一個依靠的對象,不自覺和一些偉大的東西站在一起,打動你的絕不是那些超越人類極限的運動員身上湧現的傳奇。

但也許這樣說是相當不公平的,從運動員的角度來看,那是他們所等待的一個周期,此前做了很多準備,就為了眼前這一刻,為了能夠用運動、用肢體向世界傳遞自己的聲音——和世界上任何的表達相當。所以我們再怎麽宣揚它純粹的體育精神、純粹的娛樂性(這反而是對運動員不公正的評價),它始終還是政治的(這並非一個壞的詞匯,也可以說它是藝術的)。包括我一開始就懷抱著的這種邪惡心情,是因為我企圖從中看出一些可笑的,或驚駭的,乃至於悲痛的政治意圖。我想知道在今天這個混亂的時代,人們還能用競技體育來完成什麽樣的表達。

所以我還是會準時收看巴黎奧運會直播,會聽朋友聊她想看的賽事,也許到她家一起看。就像任何遠離巴黎、但因奧運而連接在一起的人們那樣,奧運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社交主題。

我想起過去上寄宿製中學時,班上那些為了看世界杯,特意訂酒店通宵看賽事的男同學們。以前我會嘲笑他們,但內心也有些羨慕,在那樣逼仄的學生時代,竟然有人可以完全遵從內心喜好,不惜做一件幾乎會觸犯校規校紀的事,而且是如此地順理成章,還使用了大人的方式——花費一點金錢(但所有人平攤下來又是能夠承擔的,甚至可以說相當劃算),換取一個自由自在的空間,可以盡情地為喜歡的運動員和體育賽事加油。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構想,是不成熟的中學生除了解題之外、很好地適應社會,不斷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讓自己能夠好好存活下去,甚至是可以好好生活的標準。大人們不能夠再小看中學生了,他們有著超乎尋常的毅力,並成功掌握了在有限的環境中最大限度實現自己願望的方法。

當我寫下這個標題的時候,或許我已經非常失望,由於想象不出未來,而將它當成是世界的某種事實與真相。這個世界有太多的“過去”是真的,我們從出生就開始學習“過去”,以及在經曆無數個“現在”的同時想象未來。但未來真的縮水了嗎,還是人的想象力在縮水。我承認自己是後者,我對過多的現實感到厭煩透頂,它們幾乎淹沒了我所掌握的過去,更不可能讓我看見一絲絲的未來。

但是往好處想,至少我還願意觀看奧運會,並祈禱它能帶來一些轉機,人類美好的願望不應該一再地被辜負和浪費。如果一個古老的構想原初就是為了愛,為了和平的未來,那麽它就應該被支持,人們的目光應該匯成這種期盼,以善意推動善意。

因為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驚悚的戰爭上,那顯然也是一種折磨和傷害,人甚至來不及思考厭惡和反戰以外的事,那些關於愛的延續,統統被折斷了,人們隻能夠想象“活下去”。或許那才是縮水的未來。

為了不使那種未來到來,我選擇加入世界的“現在”、此刻,讓“過去”不再超負荷,也讓“未來”能夠延伸。讓那些一無所有的孩子,環境製限、權利有限的中學生們,還能夠用自己的方式延伸,他們解決過一次現實的困難,就不會再害怕未來所有的浪濤,在他們眼裏,未來和過去一樣廣袤無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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