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安徽吃了一次黃山燒餅,離開後像在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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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徽。

有一種難過,叫做人還沒走出黃山,但燒餅卻吃完了。

很多當時路過,或者是為了黃山燒餅慕名而去的人,最開始隻是想淺嚐輒止買點嚐嚐味道。

那時,他們並不能理解,為什麽旁邊的人不是按個買、不是按斤買,而是按批發的量來買。

等出了黃山他們就會明白,這玩意炫的快,買來難。

並且要想再買到當時當日在黃山吃的燒餅味兒,不僅要靠運氣還得費工夫。

有些網友甚至還出了黃山燒餅的測評,鑒定網上買來的燒餅到底誰是正品誰是贗品,還誠邀安徽人現身評判一下。

一般有這種煩惱,都是缺了個逢年過節寄特產的安徽朋友。

但如果你真的收到了安徽人送給你的黃山燒餅,以後的日子就“遭老罪”咯。

燒餅的誘惑

對於初次接觸黃山燒餅的外地人來說,麵臨最大的問題,可能是誤判這燒餅的魅力,直到吃完時才後悔沒多買一些。

而對於收到安徽人親手寄去燒餅的朋友來說,麵臨的最大問題之一,無疑就是:這玩意兒究竟是怎麽沒的?

一口一個,一次一袋,燒餅怎麽沒的完全沒感覺到,隻要進了嘴,後麵的事根本控製不住。

甚至還有網友明明脾胃不好在吃中藥調理,結果淨食期間收到了黃山燒餅,本來隻想吃一個,沒成想一時沒忍住全炫了。

“由於沒節製,之前的調理全都功虧一簣,第二天又去醫院掛水了。”

這隻是炫的快,自己沒反應過來,還有的則是憑空消失了。

“之前給辦公室一人寄了一袋,沒想到提前收到的同事被燒餅迷了心智,把留給出差同事的那幾份私吞了。”

還有的則是快遞沒到幾分鍾,連麵都沒見著就沒了。

很多見識過黃山燒餅威力的人,現在對它的態度就是幹脆忘記它,徹底不碰它。

可隻要把燒餅炫完,當事人就會麵臨第二個問題,自己好像變成了安徽人,裝上了安徽胃。

對這個黃山燒餅,居然一陣子不吃想得慌。

“每次吃完就想著不買了,過兩天又鬼使神差下單了。”

“前陣子半夜兩點給朋友發消息,問她燒餅到底在哪買的。”

對安徽人來說,這種對燒餅的念想隻多不少。

但他們往往未雨綢繆,一般出遠門前會帶上點。

這也導致安徽人帶著黃山燒餅出門,順手征服全國其他各省市人民味蕾的案例屢見不鮮。

尤其是大學一開學,隻要你和安徽人同住過一個寢室,就一定不會對這個燒餅陌生。

或者和安徽人當了同事,逢年過節的當口總能見到他們往辦公室拿一點。

可以說有安徽人的地方,就有黃山燒餅。

這是安徽人身上難得統一的共通點,要知道安徽人在地域分配和地域文化的問題上向來劃分嚴謹,內鬥嚴重。這種散裝的困境不僅存在於地域,更存在於飲食文化。

但離鄉帶點燒餅這件事,就像是一項從古徽商身上傳下來,刻在DNA裏的技能——當初徽商帶著燒餅走南闖北,如今安徽人帶著燒餅走向全國各地。

到了現在,安徽人甚至想帶著燒餅走出國門,飛去加拿大,最好能推廣至全世界。

燒餅到底有啥好,吃過居然忘不了

要說這燒餅到底有什麽來頭,怎麽就能讓人吃過之後這麽抓心撓肝,其實算個未解之謎。

真要說哪裏神奇,就是這燒餅的內餡雖然用了肥肉,卻是一點都嚐不出來。

碳烤過程中,肥肉裏的油脂被烤出來然後融合在梅幹菜和外層的餅上,油脂裹著梅幹菜的清香,加上肉又是特製的,這才導致很多人能莫名其妙大炫特炫卻不覺得膩。

但如果光是看外表,其實很多人都會被勸退。

有人是覺得像綠豆餅,有人則是單純覺得它醜。

部分安徽人在推薦它的道路上,也沒少挨白眼。

從外表來說它就是表皮焦黃,內裏黢黑的餅子,從成分來說就是一個碳水化合物,妥妥的熱量炸彈,看著不健康。

要是追根溯源,那這燒餅算是祖上沾了點光。

據說是明太祖逃難至徽州時,逃到了一個農戶家裏,好巧不巧農戶拿了黃山燒餅給明太祖朱元璋充饑。

這是黃山燒餅的第一次高光時刻,後來被皇上賜名為“救駕燒餅”。

到了清朝,乾隆下江南時又不經意吃到這個燒餅,乾隆吃了一口入魂,吃完感覺自己滿血複活,又給賜名了“皇印燒餅”。

這相當於什麽呢,皇印是隨身攜帶的東西,所以乾隆起身的時候,怕是帶了不少燒餅走。

雖說這倆皇帝吃到燒餅時的心境完全不同,也是出身於不同地方的人,照理來說口味也大有不同。

但他倆都在背井離鄉、舟車勞頓的疲憊之際吃上了燒餅,還都被黃山燒餅的味道拿捏。

古時文人對黃山燒餅的描繪是這樣的:“薄如秋月,形似滿月,落地珠散玉碎,入口回味無窮。”

本土安徽人陶行知的描繪則是:“三個蟹殼黃,兩碗綠豆粥,吃到肚子裏,同享無量福。”

現在大家口口相傳的黃山燒餅是:“殼似蟹黃,酥脆爽口。”

這黃山燒餅從古至今興許口味變了,但在這點上卻始終不變——越是在外漂泊,越容易愛上黃山燒餅。

甭管是安徽本地人,還是外地人,對這件事都深有體會。

“這燒餅放在眼前的時候甚至都不想瞧上一眼,可隻要出了安徽,自己的燒餅之魂就熊熊燃起。”

“出差去安徽的時候覺得好吃,回了家好像就沒那個感覺了。”

“北漂的時候吃過一回,後來自己買不是那個味了。”

這也導致很多人,費盡心思都想找出最還原本味的黃山燒餅。

可買來的餅要不是太膩,要不就是肉多,要麽則是隻有梅菜,比較過分的就是餅皮本身都做得難吃。

實在找不到,他們就另辟蹊徑,用微波爐加熱,或是用空氣炸鍋複烤。試圖還原出黃山燒餅現烤出爐的味道。

其實這樣做並沒什麽好處,還原得越像隻會吃得越快,然後越想吃。

一般安徽人不會這麽幹,因為他們都明白,這走出了安徽就沒有真正的黃山燒餅,管他真假味道差不多就得了。

在安徽人眼裏,黃山燒餅分兩種。

一種是純手工製作的碳烤燒餅,重油重口,鹹鮮酥脆,拿塑料兜裝幾個回家就著粥當晚飯,或是偶爾買來當個零食。

另一種是當代麵包房改良過後的薄脆黃山燒餅,更現代,更精致也更健康,回味清甜入口不膩,更能擊中大眾的味蕾。

它能讓黃山燒餅徹底走出安徽,但也極有可能丟了黃山燒餅最初的模樣。

最怕的,是安徽本地人,吃著吃著忘了自己小時候的味道。

因為黃山燒餅這玩意做起來工序本就複雜,一個燒餅十幾道功夫便宜的賣5毛,漲價了也才1.5元,真要做著賣,要麽是情懷,要麽就是年事已高已經做了一輩子燒餅了。

而手工燒餅被電烤爐和機器燒餅取代,隻是早晚的問題。

這也讓安徽人在送燒餅這件事上的情緒更複雜了一些。

作為送禮市場上本就不那麽受歡迎的土特產,究竟是送包裝精致但口感改良過的工業化黃山燒餅,還是徹頭徹尾用破塑料袋裝起來的原汁原味黃山燒餅。

畢竟前者推銷推銷還能增加地域好感,還有個合理包裝,後者用塑料袋裝著油燒餅,推薦的不好可能真就連人帶餅一起被羞辱。

到底送哪種,這是一個難題。

尤其這幾年,特產不再是特產,它被賦予了一個新名字——土特產。

在網上,如果有人問要不要帶特產。

你總會聽見一種聲音,一是拿不出手,二是特產並非稀缺物資,如果有意誰都能吃的到,再說土特產隻能是小恩小惠,壓根上不了台麵,誰會送這個呢?

過去以一寄塵妃子笑,今天順豐物流次日達。

土特產,已然成了一種送禮的雷區。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害怕怕從老家帶土特產,怕被當成土老帽,怕洗不掉自己身上的地域標簽。

可畢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有些味道還真是誰都替代不了。

所以現在的土特產分三種:

一是當地最有名氣還沒變成成連鎖企業的網紅店。

二是外地人人盡皆知的特產店。

三是自己吃了很多年的真特色美食。

最後一種,代表著的是一種生活過的痕跡,亦是對送出者的信任,放在手裏的並非是特產,而是一封知根知底的介紹信。

尤其是對吃著黑珍珠、米其林,堅守早C晚A的精致都市白領來說,願意送出最後一種特產,代表的不僅是逢年過節的記掛,更是一種推誠相見的信任。

如果有一天你收到了安徽朋友用塑料小兜裝來的醜燒餅。

相信我,燒餅越醜情義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