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女兒節':'流放偶人'與中國古代'袚褉'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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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錢國宏
  三八婦女節又要到了。談到婦女節,我馬上想起與此相似的日本“女兒節”,腦海中浮現出在日本過“女兒節”的情形來。

  那時我正在外國語學院讀大四。實習時,係主任領我們來到日本的歌山縣,在那裏,我認識了日本女孩大平枝子。20歲的大平枝子也在讀大學,她長得頗似山口百惠,言談舉止彬彬有禮。在枝子家做客時,正趕上過“女兒節”。於是,我們有幸與枝子一起歡度節日。

  日本人把每年的3月3日定為祈禱、祝福女孩子茁壯成長的節日——“女兒節”。因為此時正值桃花盛開,所以又稱“桃花節”。“女兒節”在日本已有600多年的曆史。

  “女兒節”這天早上,枝子的父親大平正中和枝子母親一起,將兩個桃木雕刻的小偶人(玩具娃娃)悄悄地放在枝子的床頭,希望此物作為保護神,為自己的女兒驅鬼鎮邪、消災滅病。等我們從“榻榻米”上起來時,發現室內已經洋溢著濃濃的節日氛圍了:客廳南側,不知何時擺上了一個階梯狀的偶人架,上麵擺放著各種穿著日本和服的小偶人和橘子花、櫻花的盆景,一眼看去,像是琳琅滿目的玩具櫃台。枝子這時也從臥室裏走了出來,今天,她脫去了學生製服,換上了寬大漂亮的日本和服,手裏拿著父母送給的偶人,臉上洋溢著節日的喜氣——日本女孩平時是不穿和服的,但是在“女兒節 ”這天,她們無一例外都會穿上漂亮的和服。

  上午9點多鍾,枝子的姥姥家派人送來了三套偶人,枝子的朋友們也送來了好多精致漂亮的小偶人。打扮一新的枝子拉著我們去朋友家分送節日禮物。我們初到日本,並不知道“女兒節”的習俗,現在知道了,不表示點什麽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於是,我們在一家超市為枝子精心選購了一套精致漂亮的小偶人。這套偶人共15個,有皇帝和皇後,3位宮廷貴婦人,5名樂師,兩位大臣和3個衛兵。這些小偶人姿態各異,栩栩如生,湊到一起,儼然是童話中的“小人國”!枝子對這份禮物很看重,不住地道謝。那一天,枝子說得最多的話是“謝謝”!

  送完禮物,枝子回到家中,從自己的臥室裏拿出好多偶人,擺放在偶人架上。這是她曆年珍藏的。在日本,每年過“女兒節”的時候,父母和親朋都會送一些偶人給女孩子。女孩們會將曆年得到的小偶人都珍藏起來,過節這天再把它們搬出來,和自己一起歡度節日,直到出嫁時再將它們帶走。此時,枝子的母親也將米酒、粽子、紅白綠三層菱形餅等和玩偶一起陳列在客廳裏,家中節日的氣氛更濃了。中午,枝子邀來5位自己最親密的女友,我們一起圍坐在偶人架前,聽著舒緩的音樂,盡情地吃喝、說笑、玩耍。枝子的父親給我們每人發了一些小米糕,祝賀女孩們“越來越高”,健康漂亮。然後,大家在歡快的《偶人快樂》歌聲中,切開了為節日特訂的比薩餅。

  吃過午飯,枝子帶我們去街心公園看花展。日本人有著很深的櫻花情結。此時的日本,已變成一個櫻花世界,無論是公園或是街道,都遍布盛開的櫻花樹,片片櫻林,宛若雲霞,與碧水相映成趣,恰似一幅水墨畫,使得原本就很精致的風景愈發顯得嬌美。枝子拽著我們圍坐在櫻花樹下,取出帶來的“便當”,大家在一起飲酒談笑。整個下午,我們都在“萬裏長空白雲起,美麗芬芳逐風飄”中愉快度過。

  傍晚,枝子拉上我們,去河邊“流放偶人”。“流放偶人”與中國古代的“袚褉”儀式頗為相似。枝子將穿著紅紙衣的偶人和供品放在圓蓋上,然後慢慢放入河中,任其漂遊遠去。枝子解釋說,“流放偶人”是希望偶人能代替自己與病痛災難一起遠遠地漂走。放眼四望,但見河中偶人處處,五彩繽紛,飄飄悠悠,宛如一葉葉扁舟,飄向遠方……

  一個“女兒節”,讓女孩們懂得了親情、友情、健康的可貴。更多的日本人則通過“女兒節”,學會了珍惜幸福、創造生活、享受人生。